更新时间:2023-03-08 14:3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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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杭州西湖,游人如织。人群中有一位小姐长得如花似玉,后面紧随着两个丫环。三个人过苏堤越白堤,不时指指点点,说笑打趣。玩了几个时辰,觉得意犹未尽,无奈艳阳高照,只好取道回府。
这位小姐是西湖边上一个老财主张员外的独生女儿,名叫茶花,年芳十六。父母百般宠爱,把她视为掌上明珠。茶花回到绣楼,整理妆容,忽然发现插在发鬓上的一枚宝簪不见了。这枚宝簪可是祖传之宝,常年插在发鬓里,能使头发常黑如墨,且不生白发。老夫人不舍得戴,深藏百宝箱中。茶花知道了百般纠缠,才得来戴在头上。如今宝簪丢失,茶花心疼万分,哭泣不已。
老两口见娇女哭成了泪人,急忙派人去寻找,几个家丁同丫环顺路找了几遍,毫无踪影。茶花为此得了病,卧床不起。老两口左劝右劝不济事,万般无奈,最后只好登了告示,说是谁找到宝簪送到府上,赏银五百两。
告示一贴出,想发财的人蜂拥而动,但十多天过去了,仍不见有人找到宝簪。
这天,有个叫冯财聚的年轻人来到杭州。冯财聚是个耍猴人,肩上驮着一只猴,进街一路敲了半天锣,却鲜有人来观看。他有些奇怪,一打听,才知道街上的人都寻找宝簪去了。冯财聚自认晦气,驮猴出了街。来到西湖,见路边有一棵三人合围粗的大柳树,枝繁叶茂,垂枝干条。他感觉有些疲惫,就坐在树下歇息。那猴趁主人休息,爬到树上玩起来。冯财聚正眯着两眼养神,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响,定睛一看,竟是一枚宝簪从树上掉了下来。冯财聚见了,高兴万分,急忙捡起宝簪仔细看了看,正是悬赏的那件宝物,便吹净尘土装进胸兜。他唤下猴子,一路打听,直奔张员外家领赏。
原来,茶花在西湖游玩时,路过大柳树歇息,头上的宝簪被一根树枝勾住了,她当时没在意。寻找宝簪的人只注意在地上找,谁也没往树上想,正巧那猴子爬到树上玩耍,无意间晃动树枝,宝簪这才掉了下来。
冯财聚献上宝簪,张员外大喜,忙让管家拿出银两,交给冯财聚,然后在院中树下设宴款待。没想到酒席刚摆好,那猴子见菜嘴馋,趁人不防,跳上桌子东抓西挠,满桌盘倒碟歪,好端端的一桌酒菜,弄得乱七八糟。冯财聚觉得颜面无光,气得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猴子。那猴子左躲右闪,挨了不少鞭子,痛得它“嗷嗷”直叫,满地乱滚。最后在老员外的劝说下,冯财聚这才停下鞭子。那猴子可怜地看着主人,眼睛一眨眨的,好似在说:“主人今天是怎么了?你渴了,我上树给你摘过果;你累了,我用爪给你活动过筋骨,可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呢?”
吃饭的时候,张员外问起冯财聚的身世,耍猴人道:“我家住泰州,三年前家父经商因交友不慎被骗,赔得家徒四壁。后来一病不起,郁郁而终。临终前家父让我去杭州,投奔我未来的老泰山。”张员外听到这,不觉一愣。接着问:“那你是怎样来到这的?”冯财聚说:“我身无分文,途中遇一个耍猴的老头,拜他为师,我们边卖艺边向杭州而来。不料师父途中突染重病,客死他乡。我一路靠耍猴为生,才到的杭州。”张员外不语,只顾让酒。老夫人问冯财聚是如何得到宝簪的,冯财聚说了经过。茶花一听,面无表情地道:“你这人身世听起来是够可怜的,不过心太狠,万不该打这猴子!”说完离桌而去。猴子蹲在主人身边,见他只顾与张员外喝酒,偷偷地爬上了树。
冯财聚听了茶花的话有些后悔,伸手抚摸身边的猴子,却摸了个空。他环顾四周,看见猴子在树上,这才继续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财聚打算跟张员外道别,站起来喊猴子跟他走,可任他千呼万唤,那猴子就是不下来。冯财聚气得发疯,顾不得张员外再三挽留,丢下猴儿,背起钱袋离开了杭州。
冯财聚回到泰州,用所得的银两买房买地,并从姥姥家接回老母,结束了奔波江湖的生涯。他先是传承祖业经商,开了家店铺,年末大获收益。接着又开了银庄,慢慢地成了泰州的一大富户。
这天冯财聚新店开张,宴请宾朋。屋里屋外摆了二十多张桌,桌上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客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冯财聚正在招呼客人,一个家丁突然走近他身边,低声道:“老板,门外有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只猴,说是有一件祖传宝簪,要卖给你。”
冯财聚听罢,大吃一惊,急忙对客人道:“诸位请慢慢饮酒,我暂且失陪。”匆匆走到门外一看,门外果然站着一名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里紧拉着一只猴子。尽管女子没有说话,冯财聚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杭州城的茶花。想起自己的发家史,冯财聚瞄巴茶花让到客厅,问她如何沦落至此地步。茶花泪流满面,说是宝簪复得后,家中突然失了一场大火,父母不幸葬身火海,自己无家可归,只得以猴为伴沿街乞讨。前几天不觉来到泰州,听说冯老板就是当年耍猴的冯先生,人特别豪爽,特来拜见。
冯财聚令人腾出上房,让茶花沐浴更衣。茶花重新打扮,恢复了往日的美貌。冯财聚带茶花去见老母,老母看到她头上戴的宝簪,大惊,问茶花这枚宝簪的来由,茶花说是家中祖传。老母转惊为喜,心里有了底,命冯财聚娶茶花为妻。七日后,冯家再摆酒宴,明媒正娶茶花为妻。
哪知那猴子,遇到冯财聚就呲牙咧嘴,好像对他有刻骨仇恨。冯财聚看在眼里,烦在心上,但有茶花在,他不便动手。那天丫环陪伴茶花上街购买衣物,冯财聚路过后花园,猴子还是怪怪地盯着他。冯财聚一时火起,拿起一块石头打过去,本想吓唬一下,不料却伤了猴子前爪。
茶花回府,不见了猴子,到前后院寻找,猛然看到猴子在树上,痛苦地舔着前爪。唤下猴子,她细心抚摸。想起猴子千里迢迢保她来到泰州,平日里上蹿下跳逗人喜爱。现在它受了伤,茶花心如刀绞,不觉潸然泪下。她问下人是谁伤了它?家丁无奈说出了原委。茶花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急急抱起猴子走出了冯府。
冯财聚不见了茶花,焦急万分,派人四下寻找,但毫无结果。冯财聚思茶花心切,整日闷闷不乐。
五天后,突然有一个老太婆来到冯府,亮出一枚宝簪,对冯财聚说:“冯老板,茶花姑娘回了杭州,她让我把这枚宝簪交给你,说是作为留念。”
冯财聚一听,一下子明白了茶花突然出走的原因,万分懊悔自己劣根不改,始终让人以为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冯财聚恳求老太婆带他去见茶花一面。
老太婆领着冯财聚来到她家,见到了茶花。茶花对冯财聚道:“我父临终时,向我道出了个天大的秘密:他当年外出办事,途中遭劫,人被打伤,路过泰州,被你父搭救。养好伤,我父无以回报,许诺把我许配给你,当时你娘拿出宝簪作为信物。不想世有变故,你家多年没有音信。我父见我还小,对这事一直守口如瓶。那年你耍猴寻亲到杭州,我父听出你说的话句句详实,但怕你是坏人,没敢当场认亲。打算事后派家丁打探虚实,然后明媒正娶。没想到,你走后没过多久,我家失了一场大火,父母一命归西了。今天实话告诉你,当年我父给你的银子是假的,是我看着觉得不平,偷偷给你换成了真的。再有你在我家那天,猴子上桌闹事的场面你一定不会忘记,是它听了我父我娘背后说的话,为你抱不平才那么做的!没想到你却狠心地丢了它,现在又要打死它,你这心狠之人,我怎能与你共枕!”说完,茶花回入内室,再不肯露面。
冯财聚听了大吃一惊,觉得欠茶花和那猴子的太多,越想越内疚,神情恍惚地回了府。
冯财聚到家后茶饭不思,最后竟卧床不起。
管家见主人病得不轻,跟冯家老母商量对策。老母电觉得儿子过错太重,便与管家去老太婆家劝说。茶花见老母亲自来请,念起与冯财聚的婚姻来之不易,沉思良久,抱走垦猴子跟着回了冯府。
几天后,冯财聚病愈,全家上下欢喜异常。宝簪留传下来,给冯家人带来福气。那只猴子也成了冯家的宝贝,再也没人敢怠慢它了。
石强开着中巴车从板桥赶往城里,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刹不住车了。石强急得满头大汗,车的右边就是悬崖,这车要是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个槐树桩抵住了车轮,车停了。石强满头大汗地从车上走下来,望着那个槐树桩出了神。
石强钻到车下检查了一番,原来是刹车的螺丝松了。他紧好螺丝,再上车一试,一切都很正常。
吃过晚饭,石强拿上香烛匆匆出了门。老婆觉得他今天有点古怪,于是悄悄跟在了后面。
石强来到那个槐树桩面前,把香烛点上,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他老婆好生奇怪,就上前问道:“石强,你给树桩磕什么头?”
石强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说:“我这不是在拜树桩,是在拜我自己呢。你还记得不?十年前,队里盖房子缺一根大梁。”
老婆点了点头,说:“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但这与树桩有什么关系?”
石强说:“当年队长让我砍的就是这棵槐树。那年冬天冷得不行,我本想把这个树桩挖回去烤火,但是走到树桩面前,我发现它四周发出了些新芽,我就想:给那些细小的新芽一个生长的机会,留点善心积点德。没想到,今天这个树桩救了我和一车人的命。”接着他就把早上的险情向老婆说了一遍。
老婆听得心惊肉跳,拉着他的手说:“幸亏你当年手下留情,不然今天我就见不着你了。”
石强说的一番话,让躲在崖洞里的二赖子心头一震,他把手镐悄悄地扔下了悬崖。原来,石强的中巴车刹车失灵,就是他做的手脚。他要报复石强,石强在村里当治安队长的时候,曾抓住了他这个偷牛的惯犯。没想到这个树桩救了石强和一车人的命,所以他晚上带着手镐要来挖掉这个树桩。石强说的话让他醒悟了过来,是的,人不能把事情做绝了,他二赖子也要重新做人。
1
漠北苦寒之地,有一大泽,名曰腾格里·淖尔,意为天般大的湖泽。据传,当初苏武曾在这里牧羊。老百姓管这里叫天海子。天海子西畔一隅,住着海子爷。
海子爷每天的营生便是去天海子钓鱼。海子爷在冰面上行了200米,便到了他的劳作点。其实是两个冰窟窿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矮木墩子,海子爷往冰窟的深水里放鱼钩鱼线,然后就坐上那矮木墩,点上烟袋,静候起来。
海子爷的钓具也很简单,没有钓竿,粗鱼线的这边头儿放在他的脚下,轻踩着。若哪根鱼线哧溜哧溜从他脚下窜走,他便不慌不忙地提哪根线。天海子的鱼憨而猛,每每提上来的都是二三斤重的狗头鱼。
今天的头条鱼,半个时辰之后才上钩。海子爷从钩上取下那条鱼往身侧土筐里扔时,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望,兀自笑了,摇了摇头,每当扔头条鱼时,他都会这样。那是三年前的事。也是头条鱼,海子爷第一次凿冰捕鱼的头条鱼,当时他把鱼往身后土筐里扔过去之后,却没有了动静。回头一望,他惊呆了。他的头条鱼已叼在一只老狼嘴上。那老狼得手之后,转身便逃,腿还一瘸一瘸的,两只耳朵只剩一只,似乎眼神也不济,跑起路来歪歪扭扭。海子爷很快就追上了,举起了手中的穿冰凿子,但随即又放下了。
原来是你,老伙计。他认出了那只老雪狼。
海子爷盯视它片刻,冲它挥挥手说,你走吧,那条鱼我送给你了。
老雪狼咬着鱼蹒跚而去,低垂的雪色长尾冲海子爷摇了摇,表示谢意。
海子爷目送那只老雪狼一直走回到天海子边的巢穴,那个沙崖下黑蒿子后边的岩洞。海子爷有些兴奋,没想到这冰天雪地的天海子边,还有个活物!
2
这老雪狼是他多年的冤家对头。
早年他刚来天海子草地时,雪狼家族在这一带很兴旺,是这片草地的半个主人。但它们不进攻人和畜,因为草地上繁殖着吃不完的兔鼠禽鸟,只是偶尔清理牧人丢弃的牲口腐尸罢了。后来各路人马进驻开发这一带,雪狼家族生存遭到威胁。人们几乎杀绝了兔鼠飞禽,转而围攻雪狼,一对年轻矫健的公母狼,长期跟人类周旋。海子爷家刚出生的牛犊被咬死后,他才参加捕措队的。海子爷带领的捕猎小组,在天海子岸上堵住了这对儿雪狼。当时是秋末初冬,天海子水上刚结了一层薄冰,无路可逃的雪狼蹿上了天海子冰面上。薄薄一层新冰载不动狼,冰面开始哧啦哧啦地碎裂撕开,被海子爷的火铳打伤的公狼身子迟滞不够轻捷,很快掉进水里,而那只母狼则轻灵如飞,在塌裂的冰面上左跳右蹿,转眼消失在望不到边的天海子冰面尽头。从此它便没了音信。就是现在这只偷吃海子爷鱼的缺耳短腿眼快瞎的老雪狼。
海子爷感叹,这么多年它能熬过来,真难为它了。在冰天雪地的天海子边,荒无人烟的大漠之地,也只有他们俩不肯抛弃这片故土。
回家路过沙岩下的岩洞时,海子爷从筐里捡出一条鱼,扔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待他走远,从那丛沙蓬子后头走出那条老雪狼来,嗅嗅觅觅,找到那条鱼叼在嘴上,冲海子爷身后呜呜嗥两声,便钻回穴内进晚餐。每天都如此。
3
海子爷基本上要收线回家了。那大鱼来得一点先兆都没有。先是鱼漂儿被风吹了一下一般,稍摇了摇,尔后就半天一动不动。突然,鱼线哧溜哧溜往水里窜,鱼漂儿早没了影儿。海子爷大喊一声好大的鱼,便踩住鱼线,又伸手抓住鱼线头儿拴着的小方木。
那鱼线有筷子粗。海子爷拽拉还能使上劲儿,可脚下不行了,冰面滑,使不上劲儿,大鱼还在狂暴地往水下逃窜。海子爷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就被那根鱼线呼啦拽进冰窟里去。
几次攀爬,几次滑落,海子爷的四肢开始冻僵麻木,他已经筋疲力尽。
这时有个东西咬住了他往上抓挠的手和衣袖。
是那只老雪狼。它赶过来死死咬住了海子爷的棉袄袖,连着手腕,不让他沉入冰窟去。
海子爷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借老雪狼的上拽做最后的努力。可冻麻木的四肢不太听使唤。冰窟水面也开始结冰封冻,连着海子爷的身子一起封冻。
海子爷的嘴巴稍稍启开一条缝,趁失去知觉之前喃喃低语说,老伙计,我是上不去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要不你也会在这儿冻硬冻干巴的。
老雪狼不听他的话,还是不松口,眼睛都充了血,赤红赤红。它的四只爪子踩在冰面上,被溅出的水浸泡后渐渐冻成了冰坨子,连在冰面上,犹如焊在那里的四根冰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在这零下三十多摄氏度的极度寒冷中,在这冰天雪地的大泽上,任何活物用不了半小时就会冻凝固。
不久,天海子冰窟上矗立着一对冰雕。大泽用这种方式接纳了他们。
在一千六百多年以前的东晋,国都建康有个慧力和尚,打着皇帝的幌子到处化缘捞钱。这天,他假借要在中华门内建造瓦罐寺的名义,又想捞一笔钱来花,便筹划搞了一场募捐活动。
这天,慧力和尚特地请来了赫赫有名的王、谢、庾、桓四大家族和其他一些权贵,为表风雅,也把画家顾恺之请来作陪,席间共有二三十人。
慧力和尚是个势利小人,眼中只看见那些权贵官僚,冲着他们低头哈腰,对顾恺之这样没财没势的穷画家,只是倒了一杯茶便置之不顾了。顾恺之看在眼里,冷笑一声,低头只顾喝茶,并不理会。
等大家落座之后,慧力开口了,在为当今皇帝歌功颂德了一番之后,紧接着也把四大家族夸得天花乱坠。说完,捧出一本大簿子,请大家随喜布施。
在当时的建康,庾家是大宗族,财大气粗,庾家代表也不推让,拿过本子提笔就写“捐钱十万”。慧力一看,一下笔就开了这样气派的大盘子,欢喜得眉开眼笑,忙不迭地打躬作揖。又走到旁人席上,请别人认捐。见庾姓已经写了,那王、谢、桓三大家族怎肯落后,也都纷纷提笔,跟着写上“捐钱十万”。接着簿子递到顾恺之前面,顾恺之看也不看,只是淡淡地说:“还是请各位先来。”说完,杯子一举,照旧喝他的茶。
慧力和尚本来就看顾恺之穷酸小气,见他不理不睬,也不便生气,顺势把脸一扭,将化缘簿子挨个轮流传下去。其余在座的官绅们没有办法,有捐一万,有捐五千,也有捐八百的。末了,慧力又走回到顾恺之面前,双手把簿子一送,故意激他一句:“请顾将军施舍。”
这表面是对顾恺之的恭敬,其实是想丢顾恺之的脸,叫他当众出丑。顾恺之见化缘簿子又送了过来,点头笑笑,把茶杯一放,大大咧咧拿过簿子,连画几下,画好后把簿子一合,还给慧力。慧力和尚心想:这穷鬼一定是捐得太少,不好意思,因此把簿子合上了。他诚心要让顾恺之出丑,眼珠骨碌一转,又想出了个坏点子。他装模作样打开化缘簿子,声称要把众人的捐款宣读一下。当读到顾恺之时,慧力脸色一变,突然结巴起来:“一……”他这一打愣,四座都竖起耳朵,要听听到底捐了多少。慧力结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报出个数儿:“一百万!”
“啊!”顿时语惊四座,四大家族也一个个惊得眼都斜了。顾恺之看着满堂混乱,慧力和四大家族惊讶成这副熊样,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站起来一甩袖子离开了。
顾恺之素不信佛,捐这么多钱做什么?难道他比四大家族还有钱?原来顾恺之爱好画画,画就是他的命根子,画起画来,人都变得痴了,所以号称“画痴”。今天,他看到那些势利小人互相比阔,心里作呕,于是痴性大发,干脆就捉弄这帮人一把,提笔写了个“一百万”,把众人唬了个不亦乐乎。其实顾恺之全部的家私,也不值一百万呀!
过了不多时日,瓦罐寺就要建成了。这天,慧力和尚派人到顾恺之家讨钱。顾恺之早把这事忘了,听后不由一愣,然后眉头一皱,说道:“钱好说,等你们瓦罐寺落成的那天就付。”他关照来人,回去叫慧力和尚一定留一间便殿,把墙壁刷白。
第二天一早,顾恺之叫童子备好画笔和颜料,跟着他来到瓦罐寺。进入便殿,他避开僧人,关起门来开始在壁上作画。该吃饭时,只叫知客僧送一点斋饭;该休息时,就在地上和衣休息一晚。天天如此,一直画了一个多月。
到瓦罐寺开光前一天,顾恺之把慧力和尚叫到便殿,吩咐说:“我给你们画了一尊金粟如来像,马上就要点睛了。从明天起,你们打开这座殿门,第一天来看画的,每人要他施钱十万;第二天来看画的,每人要他施钱五万;第三天以后,随人自愿施舍。我捐的一百万钱,包在这三天之内付清。”
那慧力和尚定睛看看佛像,也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但不好多说,只是口头上连声答应,心里却充满怀疑。顾恺之在画上点睛之后,就关上殿门回家了。
第二天,寺里的和尚把殿门一开,忽见大殿内金光闪闪。那些和尚忍不住挤进一看,壁上的金粟如来面带笑容,眼睛好像会说话,抬脚似要走出墙壁,全身光彩,闪闪发亮,把整个便殿照得金亮金亮的,于是“如来显圣”、“活佛现身”等传言立即传遍京城。这一天,争着来看金佛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果真三天不到,瓦罐寺就得了好几百万钱的捐助。其实,哪里是什么“活佛现身”,只不过顾恺之的画技巧夺天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罢了。从此,顾恺之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每年农历的十二月二十三日是祭灶的日子。
在山东省胶东地区西部一带,这一天,人们从灶后的墙上,将那张灰尘满面的灶王像揭下烧掉,再将新买来的灶王像贴在原来的地方。有的人家还在灶王像的两旁贴上一副“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的对联,另加一个“一家之主”的横批,并且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吃面条。有些穷苦的人家虽然吃不上白面的,但也要想法吃个杂面的。也就在这一天,那位被称为“一家之主”的灶王爷才能享受到这一年一度一碗烂面条的供奉。也就在这一天,人们会讲起那个“灶王老爷本姓张,一年一碗烂面汤”的故事。
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一个地方,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他们一家四口,除老夫妇以外,还有儿子、媳妇。儿子名叫张郎,娶妻名叫丁香。张老夫妇非常疼爱儿子、儿媳,张郎夫妻也十分恩爱,丁香又很孝顺公婆。因此,小日子过得很是美满。
谁知后来张郎怎么也不愿在家种地了,一心一意要外出做买卖。老张夫妇和丁香虽然都不愿他出去,并多次劝阻,但张郎执意不听。他们没有办法,就只好让他去了。
自从张郎走后,家中的生活担子差不多就由丁香一人挑起来了。公婆都已年迈,干不得重活,她不得不风里雨里、家里家外拼命地干活。就这样,才使一家三口总算没有饿着。
张郎一去就是五年,没有一点音信。张老夫妇由于思儿心切,便双双病倒了。丁香虽百般设法延医诊治,但总不见效。不久,公婆便先后去世了。丁香典东卖西葬了公婆,生活可就更困难了。
张郎一去十年了,但仍没有一点音信。这几年来偏又遇着连年的荒旱,因此,丁香的日子就更艰难了。家里的东西差不多变卖光了,唯有那头她多年喂养的老牛和那辆破车她怎么也不舍得卖。你想啊,一个女人家,上坡种地,如果没有了那头老牛和那辆破车,不是就更没办法了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丁香越发思念张郎。那真是行走着也想,坐下来也想,吃饭时也想,睡梦里也想。
一天,丁香从地里回到家中,天已是漆黑漆黑的了。劳累了一天,她觉得浑身酸疼得难受,连饭也没吃就一头歪倒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丁香正在炕上躺着,忽见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那人头发蓬松着,衣服也很破烂。丁香不由得一惊!心想,这是谁啊,她起身朝那人仔细一看,啊呀!原来那人正是张郎。丁香见张郎回来了,真是又惊又喜,又高兴又难过,就一下子扑到张郎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张郎也哭了,他说:“丁香啊,我真对不住爹娘,也对不住你。我出去这么多年,不但一个钱也没挣着,反而叫你在家受了许多苦。爹娘也因想念我早早去世了。我真没脸见你了。”丁香见张郎哭得那样伤心,便强忍住眼泪安慰张郎说:“张郎啊,过去的事就甭提了,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丁香正在静静地听着张郎诉说他在外头的一些遭遇,忽然一阵喔喔的雄鸡啼声将她吵醒。她起身一看,屋里哪有什么张郎?这空荡的房中,仍只是她孤单一人。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又是一个梦!”她又仔细听了听,那雄鸡才刚叫头遍,离天明还早,便又歪身躺下,但她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翻过来倒过去地回忆梦中的情景,一直到大天亮。
几个月以后,有一天,张郎真的回来了。但是,这时的张郎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张郎了,他现在是一个大富商了。
丁香见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十年的丈夫回来了,真是喜出望外。她立即张罗着为张郎烧火、做饭。可是,张郎进得门来,连正眼也没看丁香一眼。他在屋里、院子里巡视了一遍以后,就将一纸休书扔给了丁香,说:“我给你一头老牛、一辆破车,你赶快给我走吧!”
丁香一见休书,真好像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她真没想到今日盼明日盼一直盼了十年才盼回来的丈夫会来这一手。她惊呆了半天,才说:“张郎,这是真的吗?”
“难道我还和你闹着玩!”张郎恶狠狠地说。
“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将我赶走?”丁香理直气壮地质问张郎。
张郎本就理屈,这一下可叫丁香问住了,他支吾了半天,才找出这样一句话说:“我愿意将你赶走,就将你赶走!”
“难道你一点也不念及从前的恩爱了吗?”
“什么恩爱不恩爱,少啰嗦,快给我滚!”张郎绝情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抬腿走了。
丁香看出任凭再说什么也不会有用了,于是就收拾了自己的衣衫,牵出那头她喂养多年的老牛,套上那辆破车。她爬上车坐下,老牛就拉着她走了。
可是,她走到哪里去呢?回娘家吗?爹娘早已去世,兄嫂能收留她这个被人休弃的女子吗?投亲戚吗?也不行!难道能在亲戚家里住一辈子?她左想右想没个去处,就把心一横,想道:任凭老牛拉着我走吧!它拉我到哪里就算哪里吧!
老牛拉着丁香走啊,走啊,从天明走到了天黑,又从天黑走到了天明,也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丁香看看老牛仍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对老牛说:“老牛啊!你要拉我到哪里去?我们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还是拉我到一家人家去吧!不过,可有一件:你若拉我到富豪人家去,我就磨把钢刀杀了你;你若是拉我到一家贫苦人家去,我用剪子铰草料喂你。”老牛听罢,点了点头,就又拉着丁香向前走了。
老牛拉着丁香进了一座大山,在山里东转西转,直到天黑,才在一户前不靠庄、后不靠村的人家门前停下来。丁香说:“老牛啊,你就拉我到这里吗?”老牛点点头。丁香又说:“我怎么好意思进人家屋里去呢?”老牛见丁香如此说,即扬起脖颈哞哞叫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只听吱呀一声门响,从那户人家院里走出一个面貌慈祥的老婆婆来。那老婆婆上前来问丁香道:“哪里来的客人啊?”丁香答道:“老大娘,我是走迷了路的。”老婆婆闻听,就善意地责备道:“啊呀!你怎么就一个人走路!”又道,“快下来,在这里住下歇歇,明日叫我那儿子送你出山吧!你一个人是找不到路的。”
丁香见老婆婆面貌慈祥、心地和善,就随那老婆婆进了屋里。经过叙谈以后,得知那老婆婆只娘儿两个。儿子虽已近三十了,但尚未娶妻。这时他上山打柴去了,还未回来。
晚间,那老婆婆的儿子由山上打柴回来,丁香见那人面貌忠厚、心地也很善良,就将自己的遭遇,对他们母子照实说了。他们母子对丁香的遭遇非常同情。老婆婆见丁香心地也好,人品也好,就收她做了儿媳妇。
回头再说那张郎。张郎第一天休弃了丁香,第二天就正式娶进了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妓女海棠。人们对张郎的那种行为非常不满,于是有人就编了这样一首歌:“张郎,张郎,心地不良,前门休了丁香,后门娶进海棠。无义之人,好景难长。”
也许是事有凑巧吧,张郎果然被人们说中了。他娶了海棠尚不到一年,家中遭了一场大火,财产全部烧光了,海棠也被烧死了。张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两眼已被火烧得差不多完全失明了。他无以为生了,就只得出外讨饭。
一天,丁香正在院中剪草喂牛,忽见一个要饭的来到她家门上。她就拿了一只碗,盛了满满一碗吃剩的面条给那要饭的吃。那要饭的狼吞虎咽三口两口就将那碗面条吃光了。他对丁香说:“大娘再给一碗吧!”丁香就又盛了一碗给他。他又三口两口将那碗面条吃了,说:“大娘行行好,再给一碗吃吧!我在这山里走迷了路,已两三天没捞着一点东西吃了。”
丁香听那要饭的口音非常耳熟,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她上前去仔细一看,原来这要饭的正是张郎。丁香一见张郎真是又气又恨!她本想好好地奚落他一顿,但看到他那个狼狈样子又有点可怜他,就一声没响回到屋去给张郎盛饭。丁香一边盛饭一边想道:“张郎啊张郎,你也会有今天,但我总不能像你那样黑心肠啊!”又想:“我既然给他饭吃了,就索性好好帮帮他吧!谁叫我从前和他夫妻一场呢!”想到这里她就从头上拔下一枝簪子和一个荷叶首饰扔在碗里。她心想:他吃面时一定会吃出来,那就可以换些钱用了。
张郎接过丁香盛来的第三碗了,又大口吃起来。在第三口上就吃到了那荷叶首饰。但由于他的眼已被火烧得不太管用了,误以为那是一片豆叶,伸手从碗里抓起那个荷叶首饰扔到地上说:“一片豆叶!”他吃到最后,又吃到了那枝簪子,他抓出那枝簪子向地上一扔,说:“一根豆楂!”
丁香在一旁看到张郎的举动,真是既气不得,又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正在沉思的时候,忽听张郎说:“大娘再行行好,再给一碗吃吧!”丁香这时不由得慨叹一声,顺口说道:“哎哟哟,我那张郎,见了你前妻叫开了大娘。”
张郎万没想到这个给他饭吃的“大娘”,正是他所休弃的丁香。他被这意外的相逢窘住了,停了半天方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你是……丁香?”丁香说:“是的,我正是被你休弃的丁香!”张郎一听,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就一头钻进了锅底下,怎么也不出来了。后来,他就憋死在里面了。
张郎死了以后,据说玉皇大帝因为张郎和自己同姓的缘故(玉皇大帝也姓张,所以人们都称他张玉皇),就糊里糊涂地封他做了一名灶王。又因为张郎死的那一天正是阴历的十二月二十三日,所以就定那一天为灶王节。
张郎这位灶王,虽是玉皇大帝亲口所封,人们却很看不起他。不过,人们又恐他在玉皇大帝面前搬弄是非,所以也不敢怎样怠慢他,只得按时按节给他上供。
后来,有人想出了一个主意:“张郎是吃了丁香的那碗烂面条以后死的,今后每逢这一天还给他一碗烂面条吃不就是啦?”人们都同意这个办法,于是自那以后,就再不给灶王另外上供了,只在每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这一天,给他一碗烂面条吃。
灶王对人们的这种举动很不满意。但他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够光彩,因此,也不便怎样去理论。于是,他只好鼓着气吃下那一年一度的烂面条。
自那以后,“灶王老爷本姓张,一年一碗烂面汤”的歌谣就传开了。
清朝年间,福建的黄兰阶中了进士后,却一直未能得到一官半职。因此,他常被夫人张氏数落。
黄兰阶的父亲在世时,与军机大臣左宗棠是好友。他想,只要左大人写封推荐信给闽浙总督何璋,自己一定能混个一官半职。虽然,他知道左宗棠从来不给人写推荐信,但是他还是打算试一试。
黄兰阶立即出发了,两个月后,他终于来到了左相府。左宗棠见是故友之子来访,热情地招待了他。
寒暄过后,黄兰阶小心翼翼地说明来意:“世伯,侄儿饱读诗书,很想为国家尽点力,谁知我空等多年,毫无用武之地,再者,家中老小全靠侄儿一人之力养活,如今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听清他的来意,左宗棠变了脸色,严肃地说:“你是有用之人,自然会有用你之人,我从来不给人写推荐信,我看这样,我送你几亩水田过活吧。”
黄兰阶说:“侄儿从小只读诗书,哪会种地呀?这些年,全靠夫人种菜和纳鞋底卖的钱糊口。还请大人看在家父面子上,为侄儿想个办法吧。”
左宗棠听他提起父亲,着实为难,在厅里转了一个来回,还是打消了推荐的念头,说:“如果我为你开了这个头,今后还有门生前来求推荐,怕是再难推辞。天不早了,我还有事,你要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黄兰阶闻言,只得郁闷地出了左相府,在街上毫无目的地乱转。
转了一会儿,左相府的管家徐然跟上来,送他三两银子作盘缠,说:“我和你父亲生前也相识,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黄兰阶正愁没银子花,假意推辞一会儿就收下了,说日后情况好转定当厚报。
徐然又说:“琉璃厂那边有几家书画店,你不如去逛下,长点见识,说不定能谋出一条生路呢。”
黄兰阶听了他的劝,就转到他指的琉璃厂这边来,果然看到几家书画店,生意都比较兴隆。他一家家看过去,看到其中一家叫“吉祥”的书画店。店里挂着的字画,与左相府的画风风格相像。他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细一看店主写的字,和左宗棠的笔迹毫无二致。
他暗自琢磨,不如请店主仿写一封左宗棠的推荐信?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明白,店主怎么也不会为自己冒这个险。
黄兰阶见店主正在为顾客在空白扇面上题字,顿时计上心头。他想,只要让店主帮他在扇子上题几个字,向何璋暗示一下提拔的事,说不定何璋就会给他一个官位。
于是,他凑上前去说:“店家,我是一个书生,一直喜欢左大人的字,但无缘得到他老人家的真迹,我看您的字,倒与他的字很像,不如题在扇面上,我带回老家作个念想。”
店主说:“这个倒容易,很多书生都是这样想的,有的还上门讨要,对相府造成困扰,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左府才把一些左大人的字画放到这里卖。你想写哪几个字?”
黄兰阶沉思一会儿,就有了主意,他拿过店主的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读百家经典,成一代新人。店主看了,叫声好,照着在扇面上写了。正当黄兰阶为落款发愁时,店主却主动拿出一个印鉴落了款,正是繁写的“左宗棠”三个字。店主收了他十文钱,把扇子给了他。
有了这把扇子,黄兰阶的信心足了。一路做着升官美梦,他坐船换车,快速赶回了福建。
他知道,逢立秋的这一天,何璋就要召集有功名的后备官员们谈话,以示关怀。
回到家,黄兰阶跟张氏说出了自己的妙计,叫她到处宣传自家和如今的左相是世交,自己刚去拜访了左大人回来。张氏为了荣华富贵,卖力地宣传开了。
立秋这天,总督何璋果然召见后备官员们开会。黄兰阶举着那把扇子专门晃到何璋的跟前。
何璋不悦地说:“都秋天了,你还扇子不离手!”
黄兰阶乘机说:“大人,左大人跟我父亲是世交,我刚去拜访他老人家回来,这把扇子是他赠送的,我爱不释手啊!”何璋不敢大意,赶紧接过扇子细看上面题的字,这一看,他对黄兰阶就客气多了。
当天晚上,何璋对师爷说了这事。师爷琢磨了一通,说:“看这题字的内容,是说他读过了百家经典,是个人才,要我们提拔使用。不过这事先不急,等我明天去他家探下虚实再说。”
何璋说:“最保险的是给左大人写封信,探个真假。”
师爷说:“一封信来回时间太久,又显得您不相信左大人,而且,您怎么开口问呢?左大人可没说这扇子就是他推荐黄兰阶的信啊,这全靠意会!”
何璋听后,点了点头。
第二日,师爷亲自出马,到黄兰阶住的村里东问西问,果然得知他父亲和左宗棠确是世交,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而且,黄兰阶确实刚去左相府活动过。看来,这黄兰阶确实没吹牛,是自己处事不周,一直让他坐冷板凳。
回到总督府,师爷跟何璋汇报以后,两人嘀咕一通,便决定为黄兰阶安排工作。第三日,他们又听说左大人安排人买了几亩水田送给黄兰阶,就更深信不疑了。
十天以后,黄兰阶就当上了候补知县。可是,他的心里总是不踏实,他怕何璋知道真相以后,收回官帽。
张氏看出他的担忧,说:“左大人送给我们的田,不如卖一亩给何璋送礼,拉近彼此的关系,减轻他对你的猜疑;再卖一亩,给左大人送礼,夹带一封汇报你的近况的书信去,顺便感谢他赠我们田地的事,这件事,我派我的弟弟去办最可靠。”黄兰阶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就依计行事。
何璋收到黄兰阶的礼,对他的怀疑之心果然就减轻了,他心想,既然这小子懂得打点,那他去左相府肯定也送了礼的,不然左大人哪会回他一把含义颇深的扇子?
左宗棠收到黄兰阶的亲笔信,知道他此番回去以后正巧被总督补了缺,感到安心不少,觉得九泉之下的好友不会责怪自己了。他就回了一封鼓励黄兰阶励精图治、为民造福之类的信。
这封宝贵的回信,就成了黄兰阶的护身符,借着一个机会,他拿去给何璋看了,何璋自此对他深信不疑,但是否还要提拔重用他,他觉得还得面见左宗棠以后再定夺。
借着一个回京的机会,何璋赔着笑脸,在左宗棠面前提起了栽培黄兰阶的事。左宗棠已收到过黄兰阶的亲笔感恩信,虽然那是感谢他送田地的事,但也说到了得到何璋任用的大事。当下,他就笑道:“是啊,我早说过,他是一块金子,总会发光的,何况本来是进士,肯定是人才,何大人,你就是他的伯乐啊!”这个话,在何璋听来,更有深意,那就是:“我都明白了,谢谢你!”
何璋当然不能一一还原黄兰阶当日晃着扇子要官的细节,只能呵呵一笑,表示你我心里有数就好。
回到福建,何璋因为心里有数了,就把黄兰阶从七品知县往上提拔,没过两年,就升到了四品道台。而每升一级,黄兰阶都不忘以侄儿身份给左宗棠报喜和感恩,讲述自己为百姓造福的故事。一来二去,他倒真的成了左宗棠赏识的人。因为左宗棠的原因,加上政绩确实不错,何璋倒也真的赏识他了,还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
黄兰阶官运亨通,也没忘记感谢他的夫人张氏。他想,如果不是她心思细密,老是提醒自己给左宗棠汇报工作,恐怕自己的仕途也不会这么顺利。但有一点,他总是想不明白,那日左府管家徐然送自己盘缠,又指点自己去琉璃厂边的书画店,用意何在呢?那是左大人的意思吗?是他变相地在帮助自己吗?要不然,事情怎么那么巧呢?
为了解开这个疑问,趁着一次进京的机会,他专门去了左相府,这事当然不能问左宗棠,他只敢找管家徐然打听。
徐然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凡事皆有机缘,要看缘分,看你的悟性,有些事不能说破,但说到底,你的位子,还是在于你自己,那些靠推荐信上位的,一味地搜刮民脂民膏,很快就被自己折腾回家了。”
以后的很多年,黄兰阶一直没弄明白,如果说左大人变相地通过徐然的指点推荐了自己,那为什么又送水田给他呢?有次他又在想这个问题,喝醉了的何璋碰巧也冷不丁问到这个问题,黄兰阶急中生智,信口胡编:“那水田其实是左大人送给我哥的,因为我哥不会读书,只会种地,但我哥不会写字,签不了田契,就全权委托我了。早年我父亲救过左大人母亲一命,所以左大人得知我父亲身故以后,就极力帮助我们兄弟二人。”
这样一说,何璋相信了,黄兰阶揪揪自己的耳朵,也有点相信自己的说法了。他想,我一个从不撒谎的进士,为了有碗饭吃,拿一把冒名的扇子骗住了何璋,如今撒起谎来更是草稿都不打,不是我的心地不好,实在是世道如此,不能不随机应变啊。
长沙南门城外有一座小山,叫回龙山,山下有一口井,叫白沙井。周围好几里地的老百姓都爱来这里打水喝。长沙有名的白沙液酒,就是用这井水酿制的。传说很久以前,这里并没有山,也没有井。那里,当地的人吃水、用水全靠一口水塘。后来,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条黑龙,落到塘里,成天在里面滚呀、翻呀,把一口塘水搅得像锅泥浆,人、畜喝了常常闹病。
有天早晨,一位老农下地劳动,路过水塘,见塘边躺着一只紧闭双眼的丹顶白鹤。老农想,这只白鹤一定是喝了塘里的水,中毒了。连忙把它捧回家,采些草药熬好汤,一匙一匙地喂进它的嘴里。不一会,白鹤苏醒过来,对着农夫点点头。然后展展翅膀,围着老农转了一圈,飞走了。
几天以后,从外乡来了一位名叫白沙的姑娘,到这里租下了一间房子,开起了一个小铺面。黑龙听说有个漂亮姑娘开了个面铺,变成一个黑汉子来了。一进面铺,他干咳一声。白沙姑姑闻声从里屋出来。黑汉子一见,果然是一个美妙女子,顿时像喝醉了酒,朝着白沙姑娘扑了过去。姑娘轻盈地一闪腰身,让他扑了个空。
白沙姑娘面上却像没事一样,笑盈盈地招呼黑汉子坐下,问他要不要吃面。黑汉子见姑娘这般和气,还以为是怕他,便点点头,美滋滋地坐了下来。不一会,白沙姑娘端上来一碗香喷喷的面条,黑汉子便大口大口往肚里吞。这时,白沙姑娘不慌不忙地拿起掸尘朝面碗前一扬,只听见“哗啦啦”一片响,面条顿时变成了一串铁链,牵住了黑汉子的肚肠。接着白沙姑娘把筷子穿过链环,往地上一插,变成一根粗长的铁棒,锁住了黑龙。
黑成知道上当了,大吼一声,身子一抖,现了原形挣扎起来,刹那间搅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这时,只见一只耀眼的丹顶白鹤腾空而起,接着有一座小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压住了盘蜷挣扎着的龙身。白鹤又飞下来勒令黑龙吐清水,黑龙不愿意,白鹤的尖嘴就向它头上啄去。黑龙痛得嗷嗷直叫,只好不断地吐出清水来。
乡亲们见到这奇事,十分惊异。后来又欢呼着去寻找白鹤和白沙姑娘。找了半天,白鹤和白沙姑娘没有找着,却看见小山脚下,出现了一口水井,不断涌出清水。一尝,又甜又凉。这口井,后来就叫做“白沙井”。
有一年,峰尾出了一起财主虐奴的人命案子。知县暗中受贿偏袒财主,欲将案子草草了结。只因民怨沸腾,知县这才不得不又到峰尾,再行开棺验尸。据说当时官场有一条规矩:在本县里验尸办案,当天务须回衙,不得外宿。而这知县竟是一呆数日。赈赐闻知此事,一来愤慨,二来手中有了把柄,哪有不管之理,便匆匆赶至峰尾。
寓在刘姓祠堂的知县见赈赐来得突然,事属蹊跷,一颗心吊上喉头,忐忑不安,赶忙整冠下阶相迎。赈赐也不谦让,大大方方居上首坐了。他毫不理会知县的寒暄试探,只是瞪着眼四下睃巡,把整个祠堂细细打量一番,摇头晃脑,显出惊讶异常之状,口里喃喃念叨:“哦,县堂建在峰尾;哦哦,县堂建在峰尾了……”知县这才恍然大悟,便越发慌张了。他知晓赈赐来者不善,这事让他张扬出去,案情闹大了,头顶乌纱也将不保。于是,便百般奉承,殷勤款待,赈赐只是不予理睬。眼看日落西山,天色将暮,赈赐佯推家中有事,起身便要告辞。这县官哪里肯放,苦苦相留,说今晚定要与赈赐同宿一床,好叙曲直。盛情难却,赈赐也就应允了。入夜,赈赐只推说远途劳顿,早早上床歇了,任凭知县说长道短,他只是哼哼,并不多言。约至五更赈赐醒来,见知县正提着尿壶小解,他翻身坐立,示意亦要小解。知县巴不得有献殷勤处,也就顾不得许多了,顺手把尿壶递与赈赐。赈赐小解毕,又把尿壶递回,让知县接了放回床下。赈赐当即告辞要回,知县假意挽留几句后,便摸出一包银两,捧与赈赐:“下官素知兄台清寒,几两碎银不成敬意。”赈赐不客气地接了。须臾,天色已亮,赈赐披衣下床,推开窗户,深深呼了一口气,把银包一掖疯疯癫癫地推门而出,放声叫开:“哈哈,县尊替我提尿壶?提尿壶了还给银两?哈哈,县尊替我提尿壶?哈哈?提尿壶……”哎呀,这还了得?县官违了官场规矩外宿,已留把柄;又贵为一县之尊,竟替一乡间布衣手提尿壶,且送礼堵口,成何体统?如若传开,该如何收场?知县顿时恐慌万状,忙死死拽住赈赐,苦苦相求:“贤士且罢?本县纵有万千不是,乞望明言,以纠往咎。乞望贤士高抬贵手,不予张扬,本官感激不尽……”看看火候差不多,赈赐也不愿把事情弄得过僵,便顺水推舟:“赈赐乃一介山野村人,何来高抬贵手。不过,也望县尊从今往后,多抚恤百姓,爱民如子,逢案秉公处理,小民也就幸甚了。”知县诺诺不敢有辩。于是,那桩人命冤案才得昭雪。自此,这知县逢事小心,再也不敢随意妄为了。宋朝太平兴国年间,黄来栋上京赴三年一度的春闱考试。
因连日跋涉在崇山峻岭之间,黄来栋此时已精疲力尽,已无力再多走一段路到村中借宿,他走到一座祠堂前,就钻进祠堂,爬上供桌,蒙头便睡。这一睡如醉如泥,朦朦胧胧中黄来栋忽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不知怎的,蓦地一个倒栽葱跌下万丈深渊……哎哟,不好?黄来栋浑身冷汗,毛骨悚然,睁开惺忪睡眼一看,天已大亮,原来自己是被四个樵夫从供桌上推落在地。只见这四个樵夫满脸怒气,不问青红皂白,举起手中的扁担,照黄来栋的屁股就打,嘴上还不干不净地骂道:“你他妈的瞎了眼,睡在供桌上,玷辱我祖宗?”“别跟这野人罗嗦,先捆上让大学士办罪再说?”众樵夫一拥而上,将黄来栋五花大绑起来,押到村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府宅。府宅主人乃告老还乡的内阁大学士范碧通,他是个明理开朗之人,问明这人原来是惠北才子黄来栋后,斥退众樵夫,抱歉道:“山野村夫不识礼仪,冒犯之处,万望海涵?”黄来栋忙向范碧通施礼道:“承蒙大学士大度大量,晚生感激涕零?”范学士随即吩咐下人置办酒菜款待。酒宴中,范碧通有意试探一下黄来栋的才华,笑道:“黄才子?老夫想出几句对联让你即席应对,助助酒兴,不知可否?”“大学士如此抬爱,晚生唯命是从。”“文士武士大学士,士敬君子君子敬士。”“大猴小猴山里猴,猴耍乞丐乞丐耍猴。”范碧通一听这对句,不由勃然变色:“你这是何意?”“大学士息怒,容晚生禀来。”黄来栋说道,“早上平白无故惨遭贵村樵夫一顿棒打,晚生才疏学浅,一时别无佳句,惟以彼时彼景的拙对敷衍塞责,万望宽容?同时我也将自身比作乞丐,也够狼狈啦?”范碧通不禁噗哧一笑:“照此说来,还情有可原?老夫再出第二句对联——望五岳山丘山山出秀。”“岳分为山丘,山山叠成出。好句?”黄来栋赞叹之后,灵机一动,对道:“盼光明日月夕夕多情。”范碧通啧啧称赞,又说:“老夫最后再出一联——雪造观音日出归南海。”“这联貌似寻常而寓意深远?”黄来栋走下院落,举头仰望着天空中的浮云,目光一亮,喜上眉梢,对道:“云叠罗汉风吹往西天。”“黄才子才思敏捷,妙语惊人,钦佩?老夫愿修书一封,你可面呈崔泽卿主考官大人?哈哈哈?黄来栋——你不愧是国家栋梁之才?”说毕,范碧通立即提笔铺笺,写起推荐信。黄来栋不负范碧通的期望,经会试以及皇帝殿试后,高中状元,后官至礼部尚书、左都御史,这是后话。
从前,大黑山有一对老夫妻,以种瓜种豆糊口。他们六十开外,还是无儿无女,过着冷冷清清的日子。无花的野地蝴蝶看不起,无儿的夫妻受别人的气。
可怜的老夫妻常常对着地里的蛤蟆叹冷气:不求好男,不想美女,有一个蛤蟆样的儿或女也叫人心里欢喜。
一年,老夫妻的瓜地里结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南瓜。他们把这个南瓜抱回家里,用刀一砍,南瓜里“咚”地跳出了一个碗大的蛤蟆。
蛤蟆落地,没有“咕——呱”的叫声,却说起了人话。这亲亲热热叫了一声“阿爹”,又叫了一声“阿妈”,还对老夫妻说:“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就是你们的娃娃。”
老夫妻不嫌蛤蟆丑陋,也不认为蛤蟆难瞧,他们把蛤蟆抱在怀里,你抱过去,我抱过来。
妥底玛依花开了十八回,蛤蟆长到了十八岁。天下的事情,它样样懂;地上的活计,它件件会。老夫妻哟,老倌像喝了米酒心里醉;老妈妈像吃了蜜糖,乐得合不拢嘴。
不料,一天蛤蟆对老夫妻说:“阿爹阿妈,我要讨媳妇。让媳妇给你们端饭送水,好让你们享几天清福。”
老夫妻忙说:“乖儿,你就丢了这个念头吧。哪家的姑娘会来我们家做媳妇!”
蛤蟆笑了笑,说:“听说国王家的公主非常漂亮,我要讨国王的公主哩……”
老夫妻着急地说:“哎哟,乖儿莫说了,担心给人听到,传到国王耳朵里,会惹下杀头罪哩。”
蛤蟆满有把握地说:“你们放心,不会杀头的。只要我亲自去说,国王会把他的公主嫁给我的。”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走了。
蛤蟆来到了王宫,向国王说:“尊敬的国王,请你把公主嫁给我做媳妇吧。”
国王一听,气得暴跳如雷:“你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我拉下去,把它剁成肉酱!”
蛤蟆说:“尊敬的国王,小心我用太阳烤死你们全家。”
国王又冲着卫士大吼道:“别听他瞎说!快拉下去!”
不等卫士冲过来,蛤蟆朝天“咕——呱”地叫了声,霎时,太阳就变成一个大火球,把整个王宫烤得滚烫,国王、王后、王子、公主都热得泪如雨下,张着嘴巴直喘大气。
国王只有答应把女儿嫁给蛤蟆,边喘气边说道:“哎呀呀,蛤蟆饶了我吧,我把公主嫁给你。你三天以后来娶亲好了。”
蛤蟆朝天又:“咕——呱”地叫了一声,太阳又恢复了原样。
过了三天,蛤蟆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王宫娶亲。国王便立即派了一队人马,前拥后簇,把新娘护到了蛤蟆家。
没想到,揭开黑帕纱一看,新娘不是国王的公主,而是一个独眼丫头。于是蛤蟆气急了,骑上高头大马,冲进王宫,质问国王:“哼!你堂堂国王,竟敢骗百姓,把一个丫头当公主嫁了我!”
国王见没有骗过蛤蟆,便说:“蛤蟆呀,你不想想,你一身癞浆泡,七丑八怪,活像魔鬼,怎么配娶我的公主?好了好了,我再给你些金,再给你些银,作为陪嫁礼物,你就娶了那丫头吧。”
蛤蟆冷笑一下,说:“你莫把我当小娃娃看,我就是要讨你的公主作媳妇。你要是再不给,我可要用大水淹死你们全家!”
国王把脸一沉,说:“不给就不给!”
蛤蟆对天“咕——呱”地叫了两声,顷刻天就下起瓢泼大雨来。整个王宫都泡在水里,吓得国王求饶,说:“好,好,好,我把公主嫁给你了。再过三天,你来娶亲吧。”
蛤蟆又对天“咕——呱”地叫了两声,雨就停了,水也就退了。
过了三天,蛤蟆又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亲,国王照样又派了一队人马,护送着新娘去蛤蟆家。
走到半路,蛤蟆心中生疑,又怕国王骗它,于是,就揭开了新娘面上的黑帕纱,一瞧新娘是个又黑又瘦又老的叫花子。
蛤蟆怒火中烧,调转马头,真冲进王宫,又质问国王:“好哇,你不讲信用,这次我可要让大地震动,把你的宫殿全部毁掉,把你家全都埋了。”
国王一听,吓住了,忙说:“呃!莫忙,莫忙,以后再不骗你了。再过三天你来接亲吧。”
过了三天,蛤蟆又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王宫,这次,它真的把国王的公主讨回了家。老夫妻哟,乐的眉开眼笑,好像年轻了三十岁。他们便把公主当作亲生女儿看待,蛤蟆对公主也十分体贴。
原先公主整天只在家中转来转去,不愿出门,也不愿见人,日日愁眉不展,天天悲伤。后来,她也变了,她感到蛤蟆虽丑良心好,家中虽穷有温暖,她对公婆孝敬周到,对蛤蟆事事关心。
一天,蛤蟆想试试公主是不是真心和自己相爱,便想出了一个主意。他拿了些钱给公主,叫她到街上买些东西。
当公主一走,蛤蟆就脱掉蛤蟆皮,变成一个标致的小伙子,抄近路,赶到了公主的前头。
见了公主,他唱起了山歌,公主不理他。他又对公主说:“听说你是国王家的公主,你男人是个又粗又矮、浑身长满癞浆泡的丑八怪。你这样漂亮的公主,就心甘情愿地嫁给它?”
公主一听,生了气,“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说:“我的男人再丑也比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强。”说完,各自走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公主醒来,只见身边睡的正是昨天半路上遇到的小伙子,不知如何是好。
刚想起身逃走,才发现床边有一张蛤蟆皮。她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男人是一个年青貌美的小伙子。她不为不让他再变成丑八怪,就悄悄地把蛤蟆皮丢到了火塘里。
这时,小伙子也醒来,看见蛤蟆皮被公主烧了,就告诉她,他原是天上的犁底星,因同情老夫妻才来到人间。
从此小两口恩恩爱爱,共同敬奉老人,过着美满的日子。
听老辈说,大老早以前,有一次两个部落打仗,蒙古部落被打败了。
从成千上万的死人堆里,只爬出来两男两女。为了躲趁仇族逃命,这四个人逃进大森林,翻山越岭,最后到了一个大山谷。一看这儿挺偏僻的,谁也找不到,就在这儿停下了,还起个名字叫“额尔古纳昆”。在大山谷里,他们四人配成两对夫妻,开始生儿育女,延续人类。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繁衍相传,一点点地还学会了驯马养羊。又不知生了多少辈小孩儿,死了多少茬老人,反正是后来人口牲畜越来越多,多到原来空旷的此谷都快住不下了。眼看着人畜越来越多,山谷里能采摘的野果越来越少,已经有不少人和牲口饿死了,这时,他们中有几个受人尊重的老人想出个主意,让大伙儿跪在山坡上析求天神给指条出路。到了晚上,他们中许多人都做了一样的梦,梦见天神用一道红光把他们引到一个新家园。睡醒之后,大家凑到一起一说,都觉着天神是在暗示他们搬迁,让他们离开这儿。可这山谷里没有一条路,谁都没离开过,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老人、孩子和牲畜,大伙儿又被难住了。先前的那些老人们又凑到一起,他们想来想去,突然明白了。于是,他们领着大伙儿找一个稍低点儿的山口,砍了许许多多的大树,一起堆到那里,点着了大火。火不太旺;他们又杀了几百头牛和马,用皮做成风箱,把火扇得旺旺的。山石被烧爆炸了,还从裂开的石头里流淌出通红的铁水。烧啊,烧啊,也不知烧了多少日日夜夜,最后烧开了一条通往山谷外边的大路。从此,蒙古人走出了峡谷和大森林,走进了广阔肥美的大草原。书生上黑车
清光绪二十九年,朝廷时隔五年后再开科举,一时间京城内外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这一日,城门外来了两个书生打扮的人,一胖一瘦,一看就知道是前来参加会试的举人。瘦书生名叫郭子睿,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我们紧走慢赶,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些,恐怕城内的客栈已经没地方可住了。”胖书生叫杨崇生,他听了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懒懒地说:“早就叫你不要来参加会试??”郭子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呵斥道:“身为大清子民,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国难当头,正是我等读书人??”“得得得,你这一路上都不知道说多少次了。”杨崇生连忙打断了郭子睿的话头,一脸悻悻的样子。两个人一时间竟都沉默了下来。这郭子睿,是扬州府一个大绸缎商的子弟,自幼饱读诗书,为人正直,时刻想着用自己的满腹才华报效朝廷。他家和杨崇生家是世交,常有生意来往,两人又是自小玩到大的,关系自是不一般。只是这杨崇生虽然聪慧,但并不喜欢读书,时常跟随家族商队四处闯荡,倒也见识不凡。一直以来,杨崇生就劝说郭子睿跟他一起到国外留洋,可郭子睿满脑子想的是参加科考,一直未能成行。这一次,听说郭子睿要去京城应考,杨崇生便急急忙忙地跟着一道来了,想的便是一旦郭子睿落榜,拖也要将他拖到国外留洋去。就在这时,一辆车身蒙着黑布的马车从城门口慢吞吞地过来,等靠近时,他们才发现拉车的竟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那太监将马车停了下来,满脸堆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两位爷,车上有请!”这太监没认错人?郭子睿和杨崇生顿时一脑袋糨糊,正想着,那马车的黑色门帘忽然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陌生人的脸来,那是个年轻人,他笑着朝两人招了招手。郭子睿还没什么反应,旁边的杨崇生倒是反应过来了,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先上去再说,免得站在这儿被人当猴儿看!”说着,他拉起郭子睿,一个箭步就钻进了马车。进了马车后,那年轻人对着两人笑了笑,抱拳说道:“在下赵鸿举,今日出门,看到两位公子气度不凡,一时生出了结交之意,想邀请两位一起游览京城,不料一时急切,竟差点吓着了两位,真是失礼了。”两人连忙回礼,杨崇生说道:“哪里话,我二人也是刚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正愁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如此有劳赵兄了!”年轻人之间原本就好打交道,再加上这赵鸿举谈吐不凡,没多久就聊得火热。游览紫禁城三个人聊得正欢,马车停了,那太监说:“几位爷,聚宝斋到了!”赵鸿举一听,笑了起来:“郭兄、杨兄,这聚宝斋可是咱京城最有名的古玩店,有没有兴趣下来看一看?”郭子睿是个书呆子,对这些毫无兴趣,连连摇头,杨崇生却大笑起来:“好,难得来京城一次,去看看!”说着,他凑到郭子睿耳边小声说:“别疑神疑鬼的,这赵兄能有太监当马夫,身份肯定不凡,难不成还能下套骗我们两个乡巴佬?再说了,能坐一回太监拉的马车,这面子可赚大了!”听了这话,郭子睿只得硬着头皮下了车,他正四处张望,忽听赵鸿举的笑声传了过来:“杨兄,你看这把扇子如何?”“唔,不错!”杨崇生对这些古玩认识不深,只得支支吾吾地应对,郭子睿上前一看,不由得惊叫起来:“这是唐寅的‘枯木寒鸦’扇!”“还是郭兄有眼力!”赵鸿举竖起大拇指,“这把扇子,玳瑁为柄,翠玉为坠,画风古朴,当为真品无疑了,就是这价钱有些贵了。”一听这话,杨崇生立刻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贵怎能称为宝物?这扇子,我买了!”说着,他豪气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拍在柜台上。郭子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也说不上什么话。出了古玩店,几个人又去了好几处京城里有名的场子,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郭子睿急了,名贵的东西倒是买了一堆,可这住的地方还没找到呢,想到这儿,他连忙用手捅了捅身旁的杨崇生。杨崇生心领神会,对一旁的赵鸿举说:“赵兄,我们初来京城,连住宿的地方都还没找到。您看,要不我们就此别过,待我二人安顿下来,再请赵兄过来一聚?”赵鸿举笑道:“行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管让两位兄长满意!”他这么一说,两人便放下心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三人下车后,郭子睿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很平常的胡同,马车停的地方则有一个小门,连个招牌都没有,心下觉得有些不妙。杨崇生也是一脸警惕,问:“赵兄,这、这客栈在哪儿呢?”赵鸿举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说:“两位兄长,今晚,咱们就住肃亲王府了!”夜宿亲王府这话一出,郭子睿的脸顿时吓白了,杨崇生反倒很镇定,笑着说:“赵兄可真会说笑,王府哪是我等草民进去的地方?”就在这时,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太监忽然笑着开了口:“二位公子,赵公子当年可是被皇上钦点为殿试第四名的,后来被王爷看中,请入了府中,算得上是王爷手下的得力干将。若换了别人,就算王爷不在府中,也不敢随随便便将外人带进去留宿的。”就这样,赵鸿举将两人带进了王府,安排在一个房间,然后告了声“得罪”,便出去了。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前来带他们去宴客厅赴宴。两人一进去,就看见赵鸿举早就坐在那儿了,身边还坐着十多位相貌靓丽的女子。两人进来后,赵鸿举将他们引到身边的座位坐下,这才悄声说:“这些都是王爷的妻妾,可不要乱了礼数。”说着,他又起身将两人向席上诸位介绍了一番。酒席撤去之后,一位王爷的小妾提议掷骰子玩。郭子睿对掷骰子没啥兴趣,就独自坐着喝茶。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凑上去看个热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桌面上堆满了大把花花绿绿的银票,每一张都至少是一百两。只见骰子骨碌碌一转,转眼间这些银票就换了个主儿!郭子睿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暗暗吃惊:这哪叫玩骰子?简直就是玩命啊!连着几日,杨崇生都被那群女子拉着去赌钱,而郭子睿要么在房中看书,要么和赵鸿举聊聊天下时事,日子倒也不那么难过。这一天,郭子睿正在房中看书,忽然门开了,赵鸿举和杨崇生惊慌地闯了进来,赵鸿举急着说:“郭兄,大事不好,王爷回来了,似乎正在气头上,你和杨兄先从后门溜走,我去挡一挡王爷!”说着,他也不等两人收拾收拾,拉着他们就到了后门,一个劲地催着他们快走。等赵鸿举离开后,郭子睿这才发现,他们两人已经在王府之外了。郭子睿苦笑了一下:“唉,只是苦了赵兄,他这一回不知得为我们承受多大的责罚呢!”杨崇生也感叹道:“是啊,这人还真不错,但愿他没事吧。”随你留洋去事发突然,两人的行李、包裹都落在了王府里,郭子睿苦着脸说:“这下完了,别说参加科考,恐怕连家都回不了啦!”杨崇生笑道:“早就让你别来,这下可好,到了京城也参加不了科考。”郭子睿一听大怒:“还不都是因为你想要长脸?要不是你想要坐太监拉的黑马车,要进王府留宿,哪里会生出这许多事?”两人一路拌着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门附近的一家茶馆前,走在前面的杨崇生忽然大叫了一声:“看,黑车子——”郭子睿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还是那天那个太监拉的车!就在这时,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路过,听了他俩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这黑车子在京城内可是大名鼎鼎啊,莫非两位是从外地刚来的?”郭子睿有点好奇地问:“大名鼎鼎?此话怎讲?”那书生笑着解释了起来,原来,朝廷里那些王公贵族,虽有衣食俸禄,但由于他们的生活奢侈铺张,最后往往是入不敷出,于是,“黑车子”便应运而生了。所谓“黑车子”,就是用黑色帷幔将马车围起来,让一名太监跟随,专门物色那些第一次到京城游玩的人,然后将他们带到王府中,趁机“谋取”他们的钱财。郭子睿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他又问道:“兄台可曾听说过赵鸿举?”“赵鸿举?这可是肃亲王府中的大红人啊,听说这‘黑车子’的点子就是他想出来的。”此刻,那辆黑车子正来回地在城门口转悠,一阵风吹过,那黑帘飘了起来,郭子睿看得真切,果然是赵鸿举,亏得自己还为他担忧呢!想来那古玩店也是他早就谋划好的圈套,那把唐寅的“枯木寒鸦”扇铁定也是假的了;还有那些王爷的侍妾,一个劲地围着杨崇生赌钱,肯定做了不少手脚,要不杨崇生怎么会天天输?郭子睿想到这些,禁不住苦笑了一下。这时,杨崇生开了口:“我让你随我去留洋,为的是开眼界学技术,学成了照样可以回来报效国家,可如果你参加了科考,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赵鸿举!”郭子睿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好久,这才抬起头来,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好,这科考不参加也罢,我随你留洋去!”张大爷在城里的儿子家生活半年了,时常感觉到无聊,一连几天的阴雨更让他心烦气躁,于是张大爷决定回乡下老家小住一段时间。
刚到村口,他就遇上同村的老李头。老李头手里拎着一个铁笼,笼里有一只毛色溜滑的黄鼠狼在上蹿下跳地折腾着。张大爷问老李头:“老李头,大晌午不在家吃饭,拎着个黄鼠狼干吗?”老李头举起铁笼哈哈大笑:“是老张啊!咋不在城里住了?是不是想我们这些老伙计了?喏,这是我今天早上逮到的黄鼠狼,你看它毛皮多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听说前村阿三在收黄鼠狼、水獭、狐狸等动物的毛皮,我这就找阿三去。”张大爷嘀咕道:“怪不得现在小动物越来越少了,原来是有阿三这样的人,太缺德了,早晚得遭报应啊。”老李头盯着张大爷看了一会儿,说道:“哎呀!老张啊,你在城里半年,觉悟变高了啊!你别瞎操心了,现在还有谁来管这种闲事。我估摸着这只黄鼠狼至少能卖三百元,回头我买些酒菜,傍晚你来我家喝酒啊!”老李头说完抬脚就想走,不料却被张大爷一把拉住:“你别走,这黄鼠狼我买下了,回头给我孙子做个伴,你要是卖给阿三它会没命的。”看着张大爷起劲的样子,老李头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就给我二百六十元吧!我也省得再跑十里地到阿三那儿了。”说完,老李头把铁笼递给张大爷。张大爷接过笼子,高兴地说:“我不占你便宜,我还是给你三百元。”张大爷边说着边从裤袋里掏出十张百元钞票,然后数了三张给老李头。老李头接过钱哈哈笑道:“瞧瞧,还是你儿子有出息啊!在城里做事赚了大钱,你这当爹的也跟着享福,哪像我啊,生了个窝囊的儿子。哎呀!人比人气死人……”张大爷扔下老李头在那瞎嚷嚷,拎着铁笼就往家里走去。回到家,张大爷拎起铁笼细看,发现这只黄鼠狼腿上有些血迹,它受伤了。张大爷赶紧拿来跌打伤药,没想到他刚把铁笼门打开,那黄鼠狼吱溜一下跳出铁笼,蹿进旁边柴房的一个破窗户后就不见了。张大爷急得直跺脚:“你别跑啊,我还没给你上药呢。”张大爷打开柴房门,小心翼翼地寻找黄鼠狼,不久便发现柴垛里有细微动静。张大爷对着柴垛轻声说:“我知道你躲在柴垛里,你出来吧,我只是给你抹药,这样你会好得快些的。”说完,张大爷就开始掀干柴,可还没等他全部掀起,就听见柴垛里传出“吱吱”的声响,那只黄鼠狼从柴垛里蹿出来,匆忙地向张大爷望了一眼便跳上屋梁,神情紧张地蹲在梁上,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又瞧瞧柴垛。“咦?这么紧张看我干吗?莫非柴垛里有你的小仔?”张大爷一边嘀咕着,一边上前拨开干柴草。当他拨开第三层时,果真发现有一窝小黄鼠狼蜷缩着躺在干柴草上。“还真的有小仔啊!”看着那四只肉乎乎的小仔,张大爷又抬头对屋梁上的黄鼠狼说,“你别怕,我只是来取柴火烧饭的,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小仔。”说完,张大爷又微笑着自言自语:“哟,你们妈妈还真会生,一下就生四个,看来这儿的环境很适合你们,以后你们就放心地在我这儿待着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的。”说完,张大爷抱起一捆干柴出了柴房。出了柴房,张大爷暗自庆幸,还好把这只黄鼠狼买下来了,如果它落到阿三的手上,它的小仔们就会饿死啰!此后,张大爷没再去打扰那只黄鼠狼和它的小仔们,只是静静地守护着它们,不让别人来打扰黄鼠狼一家。不久后,张大爷又回城里了。一晃到了年末,张大爷和儿子一家从城里返回老家过年。一路上,孙子小强一直嚷嚷着要看黄鼠狼。儿媳对张大爷说:“爸,你把黄鼠狼的事告诉小强,要是回去他见不到那些黄鼠狼咋办?我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它们早就长大了,估计不会再待在老地方了。”张大爷点点头,说:“是啊,黄鼠狼哺乳期只有一个月左右,十个月小黄鼠狼就可以发育成熟。我想它们应该会重新找地方住了。”小强一听不高兴了,拉着张大爷的手摇晃道:“爷爷,您不是说您那地方好,它们不会走的吗?况且您还对黄鼠狼妈妈说了那么多好话呢!我相信它们不会走的。”见小强这样痴迷黄鼠狼,张大爷只得哄着七岁的孙子:“是的,是的,不会走的。”回到家时已是除夕的傍晚,小强嚷着要看黄鼠狼,于是爷孙俩赶紧打开柴房门,看看黄鼠狼们还在不在。柴房内静悄悄的,哪儿还有黄鼠狼的影子。可小强不信,他拨开一堆又一堆的干柴草,想找那些黄鼠狼,可是找了半天,啥都没有。小强对着窗户号啕大哭:“爷爷您骗我!”看到孙子哭了,张大爷心疼地说:“乖孙儿,不是我骗你,是它们长大了,要到更广阔的空间里去活动了。”张大爷好说歹说,才把小强劝住不哭。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小强哭闹过后肚子饿了,吵着要吃年糕。等张大爷把年糕拿来时,却发现小强不在屋里了。张大爷扯着嗓子喊道:“乖孙儿,你快回来,年糕我拿来了,马上就要吃年夜饭了!”张大爷话音刚落,小强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着急地说:“爷爷,爷爷,我看到两只黄色的大老鼠在柴房门口活动,然后它们就从破窗户钻进柴房里去了。”原来,小强不甘心见不到黄鼠狼,等张大爷去厨房时,他又偷偷地跑去柴房。当他刚走到柴房门前时,就发现两只漂亮的黄色大老鼠在四下张望,于是,小强赶紧跑来告诉爷爷。张大爷欣喜地说:“乖孙儿,它们不是大老鼠,估计它们就是你要见的黄鼠狼。”一听是黄鼠狼,小强高兴地跳起来:“快,爷爷,我们赶快去看,刚才我还在想什么样的老鼠会那么漂亮呢,原来是黄鼠狼啊。”爷孙俩一起兴致勃勃地来到柴房,可哪里还有黄鼠狼的影子。爷孙俩在柴房里寻找着,直到儿子儿媳喊他们回去吃年夜饭,爷孙俩才悻悻地停止寻找。可爷孙俩刚走出柴房门口时,他们就看到柴房门前的地上躺着两只肥硕的山鸡。张大爷伸手往山鸡身上一摸,还有温度,看来刚死不久。望着夜幕下静静的远方,张大爷恍然大悟:“孙儿,这是黄鼠狼妈妈和它的小仔给我们送年货来了,想不到这小动物也懂感恩啊。”“爷爷,您的意思是您救了黄鼠狼妈妈,所以它们来感谢您了,对吗?”小强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问道。“是的,孩子,没想到这些小动物也会知恩图报啊,但是有些人却只想从它们身上获利……”“爷爷,那些人都是坏蛋!我们应该和小动物们做好朋友,不应该伤害它们,我说得对吗?爷爷!”小强瞪着大眼睛说道。“嗯!孩子,你说得真棒!人与动物和谐相处,才是大自然最美的境界啊!”张大爷捋着山羊胡须笑着说。然后他向着远方高声喊道:“黄鼠狼妈妈,谢谢你们的年货!祝你们一家岁岁平安!希望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受到伤害了!”从前,有一个小山村里住着个姓韩的私塾先生,这韩先生,不光“四书”、“五经”读得透,抚琴下棋样样通,还画得一手好画,他在纸上画水,水像在淌;画鸟,鸟像在飞;画人,人像在笑;画虎,虎像在跑,是远远近近有名的神笔画师。
一天傍晚,韩老先生从学堂教完学回来,一进门,见屋里坐着个穿红挂绿的女子,这女子,一见他回来了,赶忙立起身来施礼道:“老先生,俺等您老半天了。”韩先生连忙还了一礼,问她道:“闺女,找俺做什?”女子道:“听说您画得一手好画,今日特意来求您给俺画张像,不知老先生肯不肯?”韩老先生向来是以善良厚道为本,乡里乡亲,东邻西舍有求他画画的,他总是有求必应,听了这素不相识的女子的请求后,便说:“这位小姐,如不嫌老身画得不济,我就给你画一张吧!”说着,韩老先生便仔细端详起她来:只见这女子长得粉白脸,樱桃嘴,柳叶眉,杏核眼,杨柳细腰摆一摆,胜似那仙女下凡间,韩老先生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个一清二楚后,说道:“今日天色晚了,你明天早上再来拿画吧!”那女子听了,笑着道了个万福,便转身走出了大门,韩老先生送走那女子,回到屋里吃了饭,点上灯,花费了半拉宿的工夫,才把那女子的像画了出来。第二天一早,韩老先生刚一敞大门,那女子就从门外走进来拿画,韩老先生见她来了,赶忙走进里屋拿画,谁知到了画桌一看,吃了一惊!惊什么?原来画上那俊俊秀秀的女子,一宿间竟然变成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团团鳖了!仔细一想:莫不是家中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叫别人把那张俊秀女子的画拿走了,顺便画了这鳖和我开玩笑?想到这里,他便红着脸从里屋走出来说:“这位小姐,实在对不起,昨晚上画的那张像,还有几笔没有画好,改天你再为拿吧!”那女子听完,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韩老先生等那女子走后,也急匆匆地吃了饭,上学屋教书去了,当天傍晚一回到家里,饭没吃,酒没喝,便为那女子重新画起像来,他画呀画呀,一直画了半拉宿,又为她画好了一张像,韩老先生手捧画像,左看看,右瞅瞅,自言自语地说:“这遭我得好生藏起来,别再让人钻了空子,把画换了去!”第三天,天一明,韩老先生就早早来到书房里,想把那张晾干的画卷起来,那知进屋一看,又愣了!怎么的?画上的女子又变成黑不溜秋的团团鳖了!他直愣愣地对着变了的画,边看边想:前天画上的女子变成鳖,俺以为是谁跟俺开玩笑,夜来俺画好了像,特为把画高搁起来晾着,怎么一宿光景又变成鳖了?真是土地爷放屁--神气!韩老先生怕那女子来拿画时看见不乐意,便赶急把画卷起来藏好,又编好一套瞎话,等那女子来了好应付她,一会儿,那女子又来拿画了,韩老先生急忙迎到门口,挡住她说:“这位小姐,夜来下晚,我把像画好了,铺在桌子上晾着,谁想让个该死的大黄猫,给赐倒墨海,洒了一画墨汁,把像染成一个黑蛋蛋,这样吧,今日下晚,我再下点细工夫,好生给你画一张,明天一早,俺保准不让你白跑冤枉路就是了。”听了老先生的话,那女子说:“老先生,您不用为难,俺明天再来拿就是了!”说完,告别了老先生,一转头又走了。当天下晚,韩老先生教书回来了,走进书房磨好墨,铺开纸,又第三次动手为那女子画起像来。这回,他真是使上了自己的所有本事,加上了细工夫画起来,只见他从一更天画到二更天,又从二更天画到五更天,累得浑身放了大汗,才为那女子把像画好。他手捧画好的像,左看,右看,觉得处处满意,便自己跟自己说:“今黑夜我豁上不困觉,非看看这画上的女子到底是怎样变成鳖的不可!”韩老先生一边说,一边两眼直勾勾地瞅着画上的女子,谁知,瞅着,瞅着,上下眼皮就打起仗来了,一会儿,便趴在画像上迷迷糊糊地困着了。韩先生这一困不要紧,等他一觉醒来时,天已大明了,他惊慌中抬起头,揉了揉眼,一瞅眼前的画:啊呀呀,那画上的女子又变成鳖了!韩老先生双手捧着第三回变成鳖的画像,心里又惊又气又恨,直立立地站在那里发愣,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只听身后闯进一个人来,韩老先生回头一看:啊哟哟,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来拿画的女子!那女子一进屋,瞅见老先生手中的画,便高兴地拍着巴掌说:“哎呀呀,老先生的手艺果真是名不虚传,您画得就像是照着俺的模子磕出来的一样!”说着,便把那张鳖像,从老先生手中拿过去,卷了起来,揣进怀里,转身一阵风似地走出门去。韩老先生惊呆呆地望着走出门的女子,心里话:人家都说鳖是万鱼之妻,我把她画成了鳖,她不但不恨俺,反倒说俺画得真像,奇怪!奇怪!真奇怪!这里面准定有个景!俺不如跟着她,去看个明白,弄个清楚。想着,便顺腚撵出了大门。当他撵到村西头的莲花湾前,只见那女子在湾沿上打了个影儿就不见了。韩老先生来到湾边上,眼瞅着湾中的水圈圈,看见湾水下有个黑影子在动,这才一下子明白了:噢,原来这女子是个成了道号的鳖精!日月似流水,三年后的一个六月天,一大早起来,就见天阴得像黑锅底,一会儿便闪驾着雷,风刮着雨,劈头盖脸地压下来,这大雨下到傍晌天时,便一马平川,到处是水了,连屋里头,也能漂起船来。一霎间,只听到处是叫石头、砖块打出的水声,家家户户墙倒屋塌了,韩老先生和老伴被大水冲得东的东、西的西,幸亏他抓住了一页门板,在水中飘来荡去,才没淹死。就在韩老先生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时候,他抬头看见从远处驶来一只小船,那船越驶越近,等驶近韩老先生身边时,摇船的女子一伸手,便从水中把韩老先生拉到船上。老先生死里得救,心里直纳闷:发这么大的水,人们死的死,伤的伤,这么个弱女子,怎么能平安无事呢?他一边想,一边打量着这驾船的女子,他越打量,越觉面熟,打量来,打量去,实在憋不住了,便问:“小姐,俺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呢?”女子一边摇橹,一边回头望着他,笑着说:“韩老先生,您忘了吗?三年前,您还给我画过一张像吗?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俺今日是特来报答您的画像之恩的!”韩老先生听了女子的话,一下子完全明白了:原来是那鳖精救了自己的命,可转念一想:自己的老伴和众乡亲在大水中个个生死不明,还不知叫水冲到哪儿去了?就对女子说:“这位小姐,谢谢您救了我这条老命,可俺老伴和满村人在这大水中都不知死活,如果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人,还不如死了清闲!”那女子听了他的话,一手摇着橹,一手朝着北山坡上一指,韩老先生顺着女子的手指看去,只见山坡上有一片草屋,说话间,只听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自己好像骑在一匹快马上一样,过了有一袋烟的工夫,抬头再看时,自己已站在那片草屋前的水边上了,他那老伴,还从眼前的一栋草屋里笑嘻嘻地走出来迎接他上岸呢!韩老先生上了岸,见众乡亲们也都得救聚在这里,心中十分感激,正想感谢那女子,可回头一看那女子和小船都没踪没影了。
福灵寺是巴县有名的寺庙一日夜地保王武、赵陆看见樵夫朱磊神色慌张从寺后门跑出二地保便将朱磊叫住王武用手中的灯笼一照发现朱磊的衣服上有血手上也有血迹遂带朱磊进入庙中一看发现寺中仆役汪山死在地上满脸是血又见汪山睡的床上被翻得乱七八糟便认定朱磊图财害命立将朱磊捆绑起来送到耿知县报官。
耿知县进士出身善于断案。耿知县先详细询问了二地保捕获朱磊的经过接着开始讯问朱磊朱磊跪在地上一直叩头道“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实在没有杀人小民方年2l以打柴为生家中只有老母与小民相依为命。城西福灵寺仆役汪山在庙中设个赌局昨日想去庙里赌赢几个钱进了庙后门不见有人。到汪山屋外喊了一声无人应声小人便往屋里去找。走到堂屋不想被个东西绊了一跤小人弯腰用手一摸却是一个人躺在地上我掏出火镰打着一看见是汪山满面是血已气绝身亡。当时可把小人吓坏了忙起身往庙外跑不料想碰见王、赵二位地保就把小人捆了起来。想小人与汪山无冤无仇杀他作甚?请老爷明鉴。”耿知县让朱磊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将朱磊先押在班房。耿知县吩咐王武、赵陆带领亲领县衙仵作、数名衙役启程前往福灵寺现场勘验。耿知县注意到褥子上有个大血手印便吩咐随从“将这张褥子带回衙门。”耿知县随后询问该寺慧德大师关于汪山的情况。了解到汪山是庙中雇用的俗家仆役他主要负责全寺生活用品的采买前两日晚上慧德大师做完佛事便感到眼睛不适就上后院厨房找盐化水冲洗却发现汪山屋中有许多人在聚赌慧德未惊动他。第二日慧德把汪山叫到自己禅房里问昨夜发生的事并训诫他。汪山赶紧跪下道“因要送定亲聘礼我一时没有那么多钱财迷心窍就设下这个赌局在下保证不让他们再来了。”慧德大师又问汪山给女方下什么聘礼汪山返屋取来一个包裹取出两只戒指让慧德看慧德看到戒指是镀金的当看到上面嵌着珐琅莲花便恼了“作孽!莲花是佛门清静之本如何镶到女人的戒指上。”汪山怔怔答道“在下不懂这不叫莲花叫荷花况且我的对象也不叫荷花我就打了这对荷花戒指做订礼。”因汪山是俗人慧德便不深究。耿知县带众人回到州衙吩咐随从提取了朱磊的手印模子打开由庙里带回的褥子与上边的血手印一对大小不对又想到朱磊身上没有慧德所说的戒指便知朱磊不是真凶遂将朱磊传上公堂加以训诫便释放了。耿知县又把捕快王虎、刘豹叫来让二人乔装查访真凶限三天查出。王虎、刘豹领命后乔装为小商贩当转到一家猪肉铺前只见店堂中板凳上坐着一个非常妖冶的妇人正和一个大个子说着话王虎、刘豹突然想到这个大个子叫李刚半年前从湖北来到隰州落户也经常到福灵寺汪山处赌钱二人便一起走进肉铺。王虎微笑道“我们想买十副猪苦胆配药不知道掌柜能不能帮忙?钱多钱少不在乎。”李刚听了像是有些烦躁。那妇女伸出手道“现在只有三个要不要?”王虎向刘豹使个眼色两人一看见那妇人手上戴着一个镀金戒指上面嵌有荷花。王虎道“大夫说十个一个也少不得我们过几日再来。”二人退出来便回衙禀报去了。耿知县听了王、刘二人的禀报后便命王、刘带五名兵丁去抓捕李刚和那妇人。片刻人犯带到。耿知县升坐公堂看见那妇人刘唐氏指上金光闪闪便命把戒指拿上公堂细看。两只戒指上都嵌有珐琅莲花(荷花)戒指里 面凿有“天昌”两字。耿知县轻声问书吏“本地可有天昌银号?”书吏道“西关有个天昌首饰楼。”耿知县问李刚“打戒指的铺号是什么字?”“记不清了!”“多少钱打的?”“记不清了!”耿知县哈哈大笑道“好个‘一问三不知’。”又对王虎吩咐道“把西关天昌首饰楼的老板请来。”不多时天昌掌柜随王虎走上公堂跪在堂下薛奎让天昌掌柜认这对戒指那掌柜接过一看便说“回大人这对戒指是敝号打的因上面有珐琅荷花小人对它有深刻记忆。打戒指的人是西关福灵寺庙役汪山……”耿知县听完转向李刚问“你可曾听见?”李刚狡辩道“天地上一样的东西很多!”耿知县并不理他让取下李刚的手模又让把从庙中带回来的褥子当堂展开把李刚的手模同褥子上的血手印一对照纹丝不差。李刚一看脸霎时变了额头渗出许多冷汗李刚知道不招不成了便说出了实话“小人被人引诱前去汪山处赌博。头几次赢得 不少钱后来便输多赢少最后把我铺中本钱都输了。那日我又借了钱去赌。到那汪山说方丈已知道了请大家不要再来怕要来抓赌。大家就散了伙。过了两天我听人说那是骗局开参头先让你吃个甜头然后做圈套我越想越气 就在傍黑去找汪山让他退还我的钱他不退还说些挖苦话小人一时怒火三拳两脚将他打杀在地我径直进屋把他褥子下五两银子连同一对戒指拿回家中。”耿知县让他在供词上画押砸上大镣后关入大牢。驼背李老汉驾着牛车赶集回到家,把在集上买的一捆菠菜和给儿子打家具用的一包铁钉朝牛车旁一放,就去酒店喝两盅了。
等到驼背李老汉喝了个痛快,回到牛车旁时,发现牛车旁除了一张包铁钉的纸外,一捆菠菜和一包铁钉全部给那条精壮的水牛吃掉了。
“哎哟,我的娘!牛把铁钉吃到肚子里了。这..这叫我怎么办呵!”
李老汉急得团团转,看着不进食的水牛,只是一味悔恨自己不该去喝那杯酒。恨来恨去可总是没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放学回家的儿子,这个高三理科班的学生看到父亲愁成这个样子,动开了脑子。
他想:如果给水牛动手术,从胃里取出铁钉,此事很费劲,家在农村,也不现实。那么是否有既不用伤及水牛、又可安然取出铁钉的办法呢?想着想着,突然,一个点子在他心中跃出。“爸,有办法了,我能把铁钉从牛肚子中取出来了。”
“噢——你怎么办?”
“爸,你先去设法搞块核桃大的磁铁,和一根细长的尼龙绳来。”
一会,老父亲弄来了磁铁与绳子。儿子把磁铁牢牢地系在尼龙绳的一端,然后用竹片把牛嘴撑开。他让父亲扳好张开的牛口,自己把系着绳子的磁铁送进牛的咽喉。
水牛把磁铁咽到了胃里。此时,儿子再把磁铁慢慢拉出。只见上面果真吸有六颗铁钉。接着,父子俩如此三番地进行了几次,吸出的铁钉愈来愈多过了几天,本已不进食的水牛,逐渐恢复了正常。
公元前203年,正是楚汉相争之时。这一年,楚霸王项羽率领着自己的军队离开了成皋, 开始向东进发。但此举恰恰中了汉王刘邦之计,因为他正想着“夺取成皋,巩固正面战场,牵制楚军西进”。
十月,萧瑟的秋风之中,楚霸王刚离开不久,成皋就被围困了。刘邦率领着数万大军, 将这座小城严密地包围了起来。只见城外到处都是刘邦的将士,战马的嘶鸣伴随着秋风不断传入成皋城中。汉军刀锋闪烁,而楚军则不为所动,任凭汉军在城下不断叫骂,就是不肯开门迎战。
驻守成皋的楚将名叫曹咎,他看到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如此悬殊,便采取了关门政策,希望可以等到援军到来之时再出城应战。城外人声鼎沸,城中却寂静异常,这种僵持的局面一直延续了很多天。
眼看着战争没有进展,刘邦已经猜到了曹咎想要拖延。他召集了谋士,让他们赶紧想一个办法来撬开城门。其中一个谋士突发奇想地说:“不然我们派人去辱骂曹咎,让他在城里不得安生,只要激怒了他就可以打开城门了! ”刘邦对此非常赞同,他说:“失去理智的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所以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曹咎暴跳如雷。”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在空旷的战场上就出现了五六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军士兵。站在城楼上观察敌营的曹咎不知道这几个人来做什么,心里不免有一些疑惑。正当他想要弄个究 竟的时候,城下的汉军士兵忽然就开始破口大骂,他们吼叫着:“曹咎小儿,你不敢出来打仗 了吗?你这个胆小鬼,这点儿能耐怎么能担当大任? ”听到这些话,曹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刚想下城楼,却又听见汉军士兵骂道:“曹咎,你这个孬种,你就这点儿本事?做起缩头 乌龟来倒是很能干! ”
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叫骂让曹咎忍无可忍,他大吼一声:“给我打幵城门,迎战汉军!砍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奴才! ”
成皋城中的谋士看到这些人无端叫骂,已经发现这是刘邦的计谋,便劝阻曹咎道:“大司马,楚王在出发之前,一再告诫您要守住成皋,他说过不管汉军怎么挑战,我们都不能迎战。 在大王回来之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拖住汉军。等到大王掉转马头,自然可以洗刷今天的屈辱。如果贸然行事,反而会中了汉军的奸计! ”
这一番话让曹咎恢复了理智,他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快步走下城楼,只求一个耳根清净。 但是出乎曹咎意料的是,汉军并没有就此罢休,虽然第一天对曹咎的辱骂没有收到效果, 但他们却似乎乐此不疲,每一天都会派人出来轮番辱骂。五六天过去了,汉军的骂声不绝于耳。不仅如此,他们骂战的队伍还在不断扩充,从第一天的五六个人到后来已经有数十人同时叫骂。听着那些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辱骂声,曹咎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大吼着说不管怎么样,老子都要出兵,教训一下刘邦这个小人,出了这口恶气! ”
带领着一队士兵,曹咎怒气冲冲地打开了城门。可是这正是刘邦想要看到的结果,曹咎的大军刚刚准备渡过汜水,就被汉军强压了下来,迎头一番痛击,在水面上就让他们溃不成军。
看到眼前如此惨烈的失败局面,曹咎才翻然悔悟,想到自己轻易就中了刘邦的奸计,他羞愤交加,拔剑自杀。而长史司马欣也无处可逃,只好追随着曹咎的脚步在汜水河畔自杀了。
失去了守将的成皋,顿时变成了一座空城。当刘邦的军队到达的时候,城门大开,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攻克了。
学习控制自己的愤怒情绪,是每一个人都必修的一门课程。所有人都知道愤怒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刘邦却让愤怒帮助自己取得了战争的胜利。通过巧妙地利用别人的愤怒,将一座城池轻松地归为己有。曹咎的失败之处,便是他的心理完全被刘邦掌控,只不过一顿言语就可以激发他的愤怒,失去了理智之后自然会跌入别人的圈套之中。精通谋略的军事家不仅钻研战术,而且还会有效利用别人的缺点,融入到自己的战术之中,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样的智慧让人不得不赞叹。
春秋战国是中国悠远历史长河中第一个乱世,而在这个乱世中第一个称雄一方、显赫一时的霸主,就是郑庄公寤生。
郑庄公的父亲郑武公有两个儿子,长子寤生,幼子名叫共叔段。这兄弟俩同父同母,可他们的母亲姜夫人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却有着天壤之别——她偏爱幼子,却不喜欢寤生。理由说来有些荒谬,原来姜夫人生寤生的时候难产,这让她经历了很大的痛苦和惊吓,于是便为这个儿子取名寤生(即难产之意),并且对他百般嫌弃,甚至因此置周王朝相传数百年的嫡长子继承制度不顾,多次提出改立次子共叔段为太子。
郑武公去世后,按照古老的宗法制度,长子寤生继位,是为郑庄公。成为太后的姜夫人并未安守本分地安享晚年,而是进一步干预朝政,为共叔段鸣不平。她向郑庄公讨要制地(今河南荥阳汜水镇)作为共叔段的封地。郑庄公没有答应,他说:“制那个地方太过险要,当初虢叔就死在了哪里。除了制,选哪里都可以。”于是姜夫人又提出以京地(今河南荥阳东南部)为共叔段的封邑。姜夫人提出这个要求,就是为了扶植共叔段培养自己的势力,远离国都,有朝一日时机成熟,篡夺国君之位。但郑庄公有言在先,只好答应。
对此,大夫祭仲有所察觉,于是进冻说:“制度对于卿大夫食邑规模是有严格规定的,大的城邑不能超过都城的1/3,中等城邑不能超过1/5,小的不能超过1/9。而京城的规模已经大大超过了这一规定,如果将这块土地封给共叔段,对于国家将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您不能不防啊!”郑庄公却无可奈何地说这些都是我母亲的意思,我又怎么能限制她呢?”
祭仲说:“太后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她一定还想扩建城邑,如果扩建城邑,共叔段肯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您应当防患于未然,否则一旦共叔段的势力发展起来,就难以应对了。您没听说过‘草蔓难除’这句话吗?更何况是您深受太后庇护的弟弟呢!”
郑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就让我们静观其变吧!”
果如祭仲的预言,不久共叔段就开始扩建城邑。见郑庄公没什么反应,共叔段更加肆无忌惮,于是下令让西部和北部的边境之民都服从自己的命令。
共叔段的嚣张跋扈,终于引起郑国上下的不满。大夫公子吕对郑庄公说:“如今的郑国已经有两个君主了,下达两种命令,辖制着两地的臣民。您作为真正的国君,怎么能容忍这种情况呢?如果您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索性就将君主之位拱手让于共叔段。如果您不想这样,就请下定决心除掉共叔段,否则百姓早晚会生出二心。”
郑庄公则胸有成竹地说:“不用我去除掉他,他早晚会自取灭亡的。”
郑庄公的放任,更加助长了共叔段的气焰,他甚至宣布郑国西部、北部边境为自己的封地,并把封地扩展到了廪延(今河南延津县东北)。
公子吕按捺不住了,对郑庄公说:“我们必须决断了,否则,等到共叔段羽翼丰满,民心就会归顺于他了。”
郑庄公则再一次选择了隐忍,他说:“不义之举,定失民心,他的势力越强大,便越是接近分崩离析。”
随着郑庄公的放任,共叔段的野心渐渐得到满足,他开始不计后果地制造武器,积聚粮食,修整城池,正式开始了筹备攻打郑国国都的计划。
事实上,郑庄公时刻关注着共叔段的一举一动,获悉了共叔段的所有阴谋。共叔段起兵时,郑庄公终于等到了机会。他对公子吕说:“可以动手了。”随即,郑庄公命令公子吕率大军去京城讨伐共叔段。京城的人听说国王派军前来,纷纷倒戈。共叔段成了孤家寡人,只好弃城而逃,最后成了郑庄公的阶下囚。
官场、商场或是战场上经常会用“欲擒故纵”的谋略来对付敌手。在这个故事中,郑庄公表面上看似仁慈,实则城府十分深。他采取欲檎故纵的手段,摸清了共叔段的心理,并将其慢慢引入事先布下的网中,最终巧妙地使对方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中,再以正义压邪恶,替天行道。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欲擒故纵”虽会起到不可言的妙用,但是这个“纵”是需要心中有十足的把握,即一定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否则,使用不当则会弄巧成拙。
1642年,李自成率义军在大败明左良玉军,取得了朱仙镇大捷之后,又趁势攻占了开封。这年秋天,崇祯皇帝命令陕西新任总督军务孙传庭纠集陕西军队数万,以及部分地方武装,东出潼关,挺进开封。
李自成闻讯后,立即率军西进,准备迎击.孙传庭进至郏县时,得知李白成的企图,便设三伏以待:以隐兵高杰居中,左勃军在左,郑嘉栋军在右,担任伏击。又以牛成虎为前锋,以佯败引诱起义军。李自成率兵赶来,还来不及审辨虚伪,便中了埋伏。一场苦战之后,断送千余兵士。李自成不得不率余部向东撤退。作为应急对策,李自成命令部队在撤退中遗弃衣叩、金珠,让敌人争抢,以减慢敌人的追击速度。
果如李自成所料,追击起义军的明军看见沿途的金珠衣都蜂拥争抢,致使部队大乱,军心也顿时松懈。李自成见此情景,乘敌混乱之际,突然回师反击,打得本来乱哄哄的明军狼狈不堪。
真正的将军不中.是能打多少胜仗,更重要的是如何挽回败局。而对残局,要能随机应变,必须事前对局势有全而的计划,能料想到各种口丨能出现的变化,做到全局胸中有数,而不鲁莽妄作,有勇无谋。在不利的局势中,更应主动创造条件,扰敌对方布局,抓住时机快捷而勇猛地反击,以达转败为胜。
赵大人在无盐邑做县令时,秉公断案,一心为民,大家都称他“青天大老爷”。由于他的政通人和,此地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自从他调任巡抚大人后,无盐邑来了位胡县令。此人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搞得老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赵大人听说后,微服到民间体察民情。
一天,赵大人路过官路村,遇一老太婆坐在路边哭泣,忙走向前问道:“你这位老婆婆哭什么呀,莫非有危难之事,可对我讲来?”老婆婆抬头望了望,看这人面带正气,手持摇铃,是一个占卜之人。叹了口气道:“我的事你问不了。”赵大人道:“来,我送你一卦,看看吉凶如何。”那婆婆拿起卦筒摇了几摇把钱倒在桌上,赵大人一看哈哈大笑道:“从卦象来看,你家有贵人扶持,放心就是了。”婆婆一听转悲为喜道:“这下我儿和儿媳有救了。”赵大人问究竟因为何事?婆婆从头至尾把家中的悲惨遭遇讲了一遍。原来她儿子和素梅刚典完婚礼,便被崔三把新娘抢走了。素梅啼哭不止,当晚,被一个好心的嬷嬷放走。
婆婆的儿子叫宗旭,是一个穷秀才,他心中不服到无盐邑状告崔三。崔三上下打点,买通了无盐邑官府。秀才没有打着屁狐,反惹了一腚臊。胡县令以强占民女之罪,把宗旭打入大牢。
素梅逃走后,生死未卜,至今下落不明。
赵大人听婆婆这么一讲,不由微微一笑,道:“不要怕,我给你写张状纸,到省府去告他。婆婆一听,为难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无钱二无粮,路途又那么遥远,如何去得?”
赵大人从衣袋里摸出十两纹银,递与婆婆道:“可顾头毛驴。”婆婆欲问他姓名时,赵大人摇着银铃走了。
第二天,婆婆打点行装,骑着毛驴,往省府去了。一路夜宿晓往,风餐露宿,不几天便到了济南。她来到府衙,击鼓鸣冤。赵大人问道:“下跪可是婆婆?”婆婆一听,声音好熟,但不敢抬头。又听大人说道:“胡县令和崔三我已带来,你可当面对质。由我给你作主,不要害怕。”遂吩咐皂役把胡县令和崔三押来。赵大人问崔三:“你为何把宗旭妻子抢走?”崔三说:“她是我未婚妻子。”赵大人问:“可有凭证?”崔三道:“花婆为证。”赵大人把花婆传来,惊堂木一拍道:“可要实话实讲,如有半点虚假,严惩不贷!”媒婆一听,吓得浑身打颤,结结巴巴地道:“以前倒曾给他提过婚,可跑了几趟,李家不同意,就搁起来了。”赵大人又问婆婆:“你儿子与李家成亲有何凭证?”婆婆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遂把婚姻喜贴呈上。赵大人接在手中一看,把惊堂木重重往桌上一摔,喝道:“胡知县,听清没有!你是怎么断的案?从实讲来!”胡知县一听,深知情况不妙,为了开脱罪责来了个急转弯,向赵大人道:“也是卑职才疏学浅,听了崔三一面之词,铸成大错,望大人宽容。”赵大人断道:“堂上人听着。宗旭无罪,立即释放,其妻李氏仍归宗家;崔三抢婚造成恶果,打入牢狱;胡县令草率办案,革职查办。”崔三在一旁对胡县令道:“我那钱白给你吗?”胡县令道:“还提那钱做什?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婆婆见冤案昭雪,急忙跪在地上,口呼:“青天大老爷,民妇这厢叩谢了。”赵大人赶紧下堂搀起老人。婆婆一看,有些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是谁来了。赵大人道:“我就是那算卦的先生。”婆婆一听,恍然大悟。
婆婆辞别赵大人,就要回家。赵大人说:“你且别走,权在我府住几日,你的儿子不久便会到来。”婆婆只得依从大人的意见。
第三天,宗旭果然来了,见到母亲抱头大哭。婆婆说:“多亏赵大人相救。”宗旭一听,扑通一声跪在赵大人面前,道:“大人救命之恩,终生不忘,今生今世小生愿效犬马之劳。”赵大人一看,宗旭一表人材,是个堂堂正正的美男子。道:“我有一女,今年一十六岁,可与你为妻。”宗旭道:“我已是有妇之夫,实难从命,望大人另择别婿吧。”赵大人假装生气。婆婆劝儿子道:“娶二房媳妇倒也有的,别辜负了大人的一片盛情。”宗旭只得应允下来。
当日,赵大人令府人头门挂红,二门结彩,顾来乐班,吹吹打打,为宗旭和女儿操办婚事。女儿心中怏怏不乐,无乃父母之命难违,只好顺从,与宗旭行了大礼。
晚上,宗旭进得新房把蒙头红一挑,不禁大吃一惊。心想:怎么新娘长得同李氏一模一样?那新娘也疑惑不解;莫非我在做梦?怎么站在我面前的是宗旭丈夫!既知如此,义父给我提亲时,我何必执拗不从?二人怔了一会儿,如梦初醒,抱头痛哭起来。
宗旭问妻子是怎么回事,她说:“我从崔家逃出来后,往正西奔去,正赶上赵大人路过,我拦轿喊冤,赵大人把我带回府中,收为义女。”
婆婆听说后,大为高兴。心想:若不是遇到贵人,我家的冤枉是难申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后来,在赵大人的推荐下,宗旭成了无盐邑县令。他谨遵大人教诲,为官清廉,深受老百姓爱戴。
雍正年间,沅州新任知县刚一到任,城中所有富户接二连三被盗。且所盗之金银细软都送给了一些穷苦的百姓。盗贼每次作案都在现场留下一个“梅花”标记。曾见过梅花大盗的人说,梅花大盗黑衣蒙面,功夫十分了得,丈多高的围墙轻轻一纵就过去了。一时间,城中富户人心惶惶,联名向县府施压的同时,纷纷招募拳众看家护院,以图自保。知县迫于舆论的压力,一边张榜安抚,一边令雷捕头缉拿。雷捕头率一班捕快昼查夜访,一个月过去了,连梅花大盗的影子都见不着,而梅花大盗却照盗不误。
正当焦头烂额的知县向上求援时,梅花大盗却似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是听到了风声躲了起来,还是挪窝他处?知县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只得令雷捕头继续悄悄搜捕。一日,雷捕头回府对知县说:“城郊发现了梅花大盗的踪迹,奇怪的是这次专偷穷苦人家。”知县听后狐疑不信,穷光蛋家有什么好偷的?雷捕头还告诉他一个叫张老四的被盗的次数最多。知县仍是摇头不信。雷捕头递给知县一枚“梅花”标记,说是那些被偷的穷鬼们拾到的。知县为了证实雷捕头所言非虚,派师爷前往暗访。
师爷回城后,告诉知县真有其事。知县这才相信出了稀奇事,决定带上雷捕头和一班捕快前往一探究竟。临出发,知县心生一计,他和雷捕头装成过往的行人到张老四家去借宿,其他的捕快在张老四家四周埋伏。知县和雷捕头没费多少口舌就借到了宿,只不过张老四家实在是太穷,两间茅草屋,稻草上几团烂棉絮,一家六口衣不遮体。知县一看那情形身上就直起鸡皮疙瘩。
第一夜安然无事,第二夜仍风平浪静。知县想,是不是那个梅花大盗听到了风声?他把想法对雷捕头说了。为了打消张老四的怀疑,他谎称行了半月,累了,还想多住一晚,让雷捕头先走,回家透个信。雷捕头很不放心,想继续留下来,知县对雷捕头悄声说:“我也曾练过一阵子拳脚,更何况四周还暗伏了众多好手,你放心!” 也许是两夜未曾合眼的原因吧,知县背一沾稻草就睡着了。睡至半夜,被一阵细微的响声惊醒,一个黑影从半开的门里挤了进来。知县心里一紧,知道是谁来了,连大气也不敢出。黑影并未四处翻找,只是磨蹭了半天,然后趴到地面上,敲敲听听,听听敲敲。知县暗暗发笑:“梅花大盗呀梅花大盗,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地下还埋了金银珠宝不成!”知县见黑影仍在这里敲敲那里听听,心里不由一动:莫非地下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知县悄悄抽出藏在稻草下的宝剑,运气发功,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大喝一声:“呔,哪里走!……”
知县一声大喝,吓得张老四一家倦成了一团,连动都不敢动一动。黑影听到响动,从地面一弹而起,就如泥鳅一样溜出了茅屋。知县执剑追出茅屋。此时,埋伏在四周的捕快也闻声赶来了,将黑影团团围住。黑影果然身手不凡,尽管被困核心,一点也不手忙脚乱,瞬间就把攻击的剑招一一化解了。知县高声大叫:“梅花大盗,你俯首就擒吧,否则,你将身首异处!”
黑影也不答话,指东打西,满圈飘忽游走,逼得众捕快连连后退。知县一见慌了,喝令众捕快拼死围住,不让梅花大盗走脱。众捕快一招紧似一招刺出,包围圈越来越小。突然,黑影一声怪啸,平地跃起丈余,双腿连环踢出,众捕快的刀剑纷纷脱手,一个个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知县暗叫不好,刚拔腿想逃,忽觉眼前刀光一闪,伸手一摸凉嗖嗖的脑瓜,半个脑袋竟光溜溜的一毛不剩。知县吓得魂不附体,连夜逃回县城,差人叫醒师爷。师爷听知县一说,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大人,恭喜,这回您要发大财了,天大的财!”知县摸一把被一刀削出的阴阳头,心有余悸问师爷何出此言。师爷分析,一个穷鬼家里有什么可盗的?有人去盗,说明其中另有文章。那个穷鬼住的地方可能是古宅基地,说不定地下真有宝藏。知县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一点也不象曾经有过宅院的样子。”师爷放低声音道:“那下面肯定有古墓。要不,盗贼是不会去光顾的。”知县猛然醒悟: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问师爷下一步该怎么办?师爷说:“花点银子买过来,古墓中的金银珠宝就是大人的了!”
第二天,知县带上师爷和雷捕头及一班捕快,直奔张老四家而来。张老四那晚就吓得不轻,见来人正是投宿之人,还是县太爷,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葱。师爷对张老四说明了来意。张老四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这时知县开口了:“我出一百两银子买你两间茅草屋,如何?”张老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茅草屋也能卖钱,并且还值一百两银子,惊呆了:“老爷,我……我……”
知县以为张老四嫌少,竖起两根指头对张老四摇了两摇。师爷拿过二百两银子塞进张老四手中,说:“不用数了,二百两。听清了,你现在就走,走得远远的,这里的一切都是老爷的了!”
知县未等张老四一家起程,一把火烧了茅草屋,雇了十几个乡民,稀哩哗啦就挖了起来,可是挖遍了茅草屋坪,什么也没有。师爷告诉知县,古墓一般都埋得较深。知县又吩咐往下挖,一直挖到再也不能挖时,还是没有见到古墓的影子。此时,知县方知上当,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知县一恼怒,把火都发到了张老四身上。他说张老四就是梅花大盗,并画影图形,四处张贴,缉拿梅花大盗张老四。知县缉拿张老四未果,又发生了一件要他命的事,他家的银柜被盗了,现场留下一枚“梅花”标记。知县想私吞朝庭下拨的灾银,将所拨银两都锁进了自家的银柜中。银子被盗,知县简直要疯了,责令雷捕头限期破案,擒获梅花大盗。
一个月过去了,梅花大盗没有擒住,不知是谁将知县家银柜被盗一事捅了上去。湖广巡抚得知详情,亲临沅州,将知县革职查办,关进了大牢。幸好知县家的家财颇丰,四处打点求情,总算保住了人头,判了个充军边关。就在知县发配边关的前一天晚上,真正的梅花大盗落网了。梅花大盗是去给一个孤寡老人送米时,落入了巡抚的圈套被擒的。知县在发配边关的前一天,巡抚满足了他的要求,见到了梅花大盗,令他吃惊的是,所谓的梅花大盗竟是雷捕头。知县心里极不服气,说:“你真是梅花大盗?”
雷捕头尽管戴着脚镣手铐,却如没事一般,坦然一笑说:“不错,正是区区在下。”知县不解地问:“你并不缺吃少穿,为何要做梅花大盗?还有,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呢?”雷捕头双目直刺知县:“是的,我确实不缺吃穿,但老百姓缺。你要问我为何与你过不去,我告诉你,二十多年前,离城五十多里的一座大山脚下一户人家被土匪一把火烧了,全家上下除了一个外出玩耍的小孩以外都被杀了。后来那个土匪用抢来的银子买了个官做……”
知县明白了,眼前的雷捕头就是当年那个侥幸逃脱一命的小男孩。知县有一点还是不明白,雷捕头要报仇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为何又不杀他?雷捕头又为何要帮张老四呢?知县再问,雷捕头只是怒目而视,不吐一字。处斩雷捕头那天,沅州城万人空巷,众人泪洒法场。雷捕头被斩首后就埋在舞水河岸边。
雷捕头死后,八月末的一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从舞水上游来了一艘贵州商船,船上坐了一个老头及全家。商船在雷捕头墓前拢岸,老头摆上三牲祭品,燃起鞭炮,率男女老幼齐跪雷捕头墓前。祭祀完毕,商船又返回了贵州。
关于那个贵州老头的身份,民间流传雷捕头一家惨遭不测后,是张老四收留了雷捕头。张老四拖儿带女,无力抚养,把雷捕头送给了贵州一个武术世家。雷捕头在武术世家学了一身的武艺,回沅州做了一名捕快,后来又当上了捕头。雷捕头明查暗访,查明了当年的灭门仇人就是沅州的新任知县,原本打算慢慢折腾知县,要他生不如死,然后再结果他的狗命,遗憾的是计划才实现了一半,就被擒住了。那老头自然是那武术世家的掌门人。
清朝有一位书生吴宁,和同学结伴来到澄江,参加选拔贡生的科试。头一年岁考中,吴宁在经、古等科目连得第一。他心想这次拔贡,稳操胜券,同时也带了足够的银两。于是他每天待在客栈里,与同学们喝酒赋诗,很觉得意。 客栈里住着一位善于看相的相士,吴宁与他同住客栈,彼此相处很好。
一天,吴宁提了一条鱼自外进来,对相士开玩笑说:“先生擅长看相,请看一下,我能不能吃到这条鱼?” 相士看了看鱼,又看了看书生,说:“不能。” 吴宁大笑,马上进去,很快就把鱼烹制好,端出来,摆在桌上,又走出去邀请相士一起吃鱼,以此讥笑他说话荒谬。将要就座的时候,他又问相土:“现在还能吃到鱼吗?” 相士依然不动声色地说:“不能。” 话音未落,有条大蛇从梁上掉下来,正砸在盛鱼的盘子上,盘子碎了,吴宁惊恐万分。那条蛇扭曲着爬走了,鱼竟然没有吃成。 吴宁由此称赞他的相术真够神奇,相士却谦让说;“我的本事无神奇之处,刚才你开我玩笑,我也就开你一个玩笑。小小的一条鱼,与相术有什么关系?” 吴宁心中一动,连忙又问此次科试自己是否能选拔上。
相士犹豫了一会儿,说:“早就想直言相告了,又怕惹你埋怨,不敢说!” 吴宁强求了几次,他才说:“你根本没有希望选上,你脸上现在已经呈晦暗之色,三日后三更,你将死于非命。劝君最好尽快回家,还能安逝在家里。”
吴宁大惊,问:“那能不能避免呢?”
相士摇摇头,说:“不能!”
吴宁见他说话如此断然无余,心中感到极大恐惧,马上收拾行李回家。同来参加考试的人,都指责相士胡说八道,纷纷阻拦不让他回去。最后,吴宁虽然留了下来,但心里总感到不安。 第三天夜晚,一弯新月升起,同考的人都已入睡。吴宁心中疑虑恐惧,思潮翻腾不已,坐也不是,睡也不是,神情沮丧地走出门去,信步来到了旷野处。
远处隐约传来哭声,吴宁循声走去,声音是从一间破屋中传来。他推开门进去,见一妇人抱着两个孩子在哭,神情哀怨,裂人肺腑。一问原因,原来是她丈夫欠下当地一恶霸五十两银子还不起。恶霸就此告官,她丈夫被抓入狱,打得血肉模糊。妻子因此只好卖自己来偿还,现在已经谈好契约了,明天就要嫁过去。妇人因舍不下儿女,所以悲哭。
吴宁听到哭诉,心里亦为之悲戚,他想这次出门带的钱不少,果真如相士所说自己将死的话,留钱又有什么用!不如拿来替他们还账,以保全这一家子。 打定主意之后,吴宁就说:“卖身婚约写好没有?” 她说:“还没有!” 吴宁说:“既然是这样,你快去把媒人叫来,在这里等候,我回去拿钱给你。”
那个妇人听了,怀疑书生别有用心,好长时间不说话。吴宁笑着说:“我是可怜你们一家子骨肉离散,所以愿意舍个小钱帮助你们。你快去,不要再怀疑了!” 妇人这才高兴地答应。吴宁回到客栈,拿了七十两银子,又返回去,见妇人与一老翁坐在屋里。他问老翁是谁。老翁答说:“卖身的媒人。” 吴宁拿出钱来交给妇人,并对老翁说明情况。老翁诚恳地说:“先生是陌路人,却能如此高义,何况我与她丈夫是多年邻里。承蒙先生大恩,卖身的事就不必提了。现在应赶紧把钱交到官衙,把狱中人救出来!只是用不了这么多钱。” 吴宁说:“有余的话,可以做点生意糊口,免得以后再借人钱背债!” 老翁感叹说:“先生想得真周到!真是他们夫妇的再生父母啊!”就详细问了吴宁的姓名和住地。
吴宁回到客栈,心中依然挂着相士的话,睡不着。听到已打三更,心想时间到了。正在疑虑之时,听到有人敲门求见,打开门,是那位妇人把钱连夜交到官府,丈夫已释,两人特地前来叩谢。吴宁站起来,劝慰一番,把他们送出门外。
正在此时,听到卧室轰然一响,他进去一看,一面墙倒塌下来,正砸在他的卧床上,床和席子等都压成碎片。 第二天面见相士,吴宁笑他没说准。相士吃惊之际,又把吴宁仔细审视一番,笑道:“你别骗我,昨夜你一定做了什么事,现在满面福德之相,而且德相很大。现在不会死了,而且还当连捷中进士。
如果以为我的话是胡说,昨天你早已死在塌墙之下了!” 吴宁对相士大加叹服。此后,他参加考试果然得了拔贡,后来又入了翰林。 此事传开,让人感叹穷与达之变只在一瞬之间,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真乃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啊!
五胡十六国时期,南疆有一小国名为南凉,北部有一小国名为南燕,两国之间,纷争不断。偏偏两国实力相当,常年战争,都没法吞没对方,可是这纷扰战火却害苦了老百姓。
这一年,南燕国遭遇了洪水,一时间国力受损,南凉的皇帝冯顺宗于是决定发兵北征南燕。这南燕国内瘟疫横行,国库空虚,兵力薄弱,一路上被南凉的军队长驱直入。南凉一直打到了南燕京城衡南城外,已经开始围攻北面的云集关、西面的三塘关。
南燕国的皇帝符明帝急得是团团转,一时间形势如危巢之卵,衡南城内满朝文武提心吊胆,主降派居多,而敢于言战的唯有一老一少两位将军。老将军廖东成年近花甲,少将军陈铭涛刚过而立之年,两人上言必不能降,均愿带兵抗敌。
符明帝眼见形势紧急,于是命老将军廖东成带甲十万,北面抗敌云集关,少将军陈铭涛率部八万,西面镇守三塘关。
老将军廖东成带领军队浩浩荡荡出关支援,距离云集关还有一百里的时候,廖东成召集阵前诸将,道:“诸将之中,谁骑术最精?此去京城百里有余,须一将领我军令,三个时辰内往返京城送上军令!”平日骑马前去京城还须三个时辰,今日却只能用三个时辰往返,众将面露难色。只见骑兵营副将张国站立出来,道:“小人领命,三个时辰可往返!”廖东成军令一挥:“赏赐我的坐骑乌燕驹给你,三个时辰,若不能往返,军法处置!”
话说符明帝正与满朝文武心急如焚,待到张国疾驰回宫,送上军令,丞相封磊早已在宫外等候,打开那军令,跺了跺脚,骂那张国道:“张将军,你可看过军令?你这是回来送死啊!”那张国风尘仆仆,摇头道:“一路疾驰,并无看过!丞相何出此言?”封磊打开道:“廖老将军真是利令智昏,国难当头,竟然还敢来讨赏!而且,军功未立,讨要赏赐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那张国心都凉了,天下人都知道这符明帝乃一吝啬君主,平日搜刮民脂民膏,心胸狭窄,此刻战功还未立下,就来讨赏……
丞相封磊将军令送到了宫殿上的符明帝,符明帝接过军令,看完后,将廖东成破口大骂一顿,骂廖东成是个老财奴,骂完之后,这才缓缓道:“丞相,你吩咐国库,火速向廖东成阵中送上黄金万两、百亩田契,现在战事危急,朕不计较!”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拿到奖赏,张国骑着乌燕驹带着奖赏,回到了军中,刚好三个时辰。
此时距离云集关还有八十里,廖东成一见面,并不关心黄金与田契,而是急切问道:“陈铭涛陈将军可回京讨赏?”张国摇了摇头,廖东成继续问道:“圣上殿前,是否在与丞相封磊等人议政?”张国于是将回宫讨赏之事讲述一番。
廖东成面有忧色,然后又火速写下一封军令,递给了张国:“火速回京,送给圣上!这次我要讨赏官升一品,京城官宅两幢!”张国面露难色:“大人,此次讨赏,龙颜大怒,将在外当以战事为重,何况现在并无胜绩,讨赏并不妥!”
廖东成掏出佩剑,斩断面前军椅,白色须发震怒:“张国听令,火速送上军令,于我军临近云集关五十里外,须讨赏归营,否则军法处置当如此椅!另外,此次回京,将殿上诸事汇报给我!”
张国只得再进宫,满朝文武正在与符明帝议事。他送上军令,呈给符明帝,符明帝看完后,将手中的军令摔在了地上,咆哮道:“老匹夫,战功并无一分,讨赏却变本加厉!国难当头思良将,朕这次容忍了,丞相,给廖东成官升一品,并赏赐衡南城官宅两幢,官爵与房契火速送往军中!”丞相封磊吩咐赏赐下去后,拜倒在地:“殿下,此次两线发兵,陈铭涛将军并无前来讨赏,实乃国之良将,臣奏请派犬子封阳运输粮草前去劳军,犒劳陈将军!”符明帝答应了下来,满朝文武纷纷痛骂廖东成。张国赶紧领了官爵与房契,马不停蹄,这才在五十里的时候赶上了廖东成。
廖东成正在军营中运筹帷幄,接过了房契与官爵,扔在了一旁,焦急地问道:“圣上是否还在与丞相议事?”张国汇报道:“陈将军并无来讨赏,丞相大人时刻都陪伴在圣上左右,这日丞相之子也将前去三塘关劳军!”廖东成长叹一声:“陈将军乃一良将,可惜,可叹!”说完,廖东成俯首写下一封军令,递给了张国:“不顾一切将军令送回京城,这次,本将要讨赏美女十名,而且要是宫中才女,选一容貌最佳的美女,送回军中!”
这下张国却跪倒在地:“廖将军,小人追随你南征北战数十载,宁愿沙场马革裹尸还,也不愿被满朝文武戳着脊梁骨骂……小人不愿再回京城,宁愿留在军营奋力拼杀!”廖东成脸色凝重,喝道:“军令如山,岂容你推脱?不去,则斩首!”张国却还是摇头,斩钉截铁道:“小人愿战死沙场,也不愿临阵讨赏!”
廖东成缓缓转过身,吩咐侍卫道:“来人,将张国推出去,斩首示众!军令如山,不容有抗!”张国乃一血性汉子,宁死不愿回京讨赏。众将义愤填膺,可是却碍于军令只得为张国讨饶,廖东成不顾众将阻扰,将张国推出去,以违抗军令为名,将张国斩首示众。
廖东成唤出一员小将,乃张国亲生弟弟张元,眼见哥哥违抗军令被斩首示众,张元忍住了悲痛,只得领了军令,风驰电掣将那军令送进了殿前。符明帝见了军令,恼羞成怒,气得须发皆立,骂道:“老匹夫!行军打仗,贪得无厌!”张元提心吊胆地拜倒在殿下,见到皇帝龙颜大怒不愿赏赐,只得道:“陛下,廖将军交代,若小人没有领得赏赐,他将原地驻兵,不愿上前杀敌!”
符明帝气得要命,文武百官也是齐声辱骂廖东成,丞相封磊也道:“廖东成越老越糊涂了,陛下,是否将他免职?”符明帝却摆了摆手:“阵前换将,兵家大忌!来人,速速选出才女十名,选拔绝色美女一名,送去军中!若是此仗不赢,我须将这廖东成灭九族方解心头之恨!”
张元领了奖赏,一刻不敢停留,带着绝色美女返回军营。可是没想到此时全军已经距离云集关八里路了,廖东成已经率领众将厉兵秣马,眼见张元回营,对那绝色美女正眼也不瞧,高举起了手中的宝剑,朗声道:“我军已经兵临阵前,本将贪图奖赏斩杀张国,愿断臂一只以示阵前!”
说完,只见寒光一闪,廖东成的宝剑挥下,他的左臂已经砍断于地,鲜血直流。众人大惊失色,廖东成须发直立,慷慨道:“本将领赏,并无私心,只因当朝天子疑心颇重,我拥重兵,对抗强敌,朝中百官奸臣颇多,丞相封磊更是不能容我,若是我不讨赏,天子必会疑我,疑我带兵投敌,听信奸臣所言将我召回,届时,众将杀敌报国之志何能酬?只有讨赏,田地、官宅、爵位均在京城,方能令天子放心!讨赏黄金万两,实为充实军饷,购置粮草,以增此仗胜算。”
廖东成此言一出,麾下众将纷纷大为震惊,群情激昂。廖东成吩咐人包扎伤口完毕,大军已临云集关,敌军来袭,廖东成含泪上马,举剑高呼:“军令如山,若有后退者,必斩!”说完,带领部下如下山猛虎杀入敌阵,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激烈异常……
云集关一役,南燕军队打退敌人进攻。可是廖东成带甲十万,大战告捷后仅剩四万人马,折损过半。云集关与三塘关敌军均被打退,符明帝召集百官上殿封赏,可是廖东成却找来找去都看不到陈铭涛的身影,只见那丞相封磊站在了殿前,尖声宣布:“此次战役,廖东成一战告捷,实乃功勋至大!而叛将陈铭涛,却在阵前通敌叛国,意欲带兵投靠南凉,幸被发现,已被诛杀……廖老将军本次杀敌有功,除去阵前领赏,现再赏赐黄金万两、良田百亩,解甲归田!”那廖东成跪在殿上,赶紧磕头领赏而下。
衡南城外,一袭布衣的廖东成,独臂站立风中,他的身后是告老还乡的马车。须发皆白的廖东成在等待什么,果然远处有两匹快马疾驰而来。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率先从马上跳下,拜倒在地,扶着廖东成空荡荡的断袖,哭道:“陈某跪谢廖老将军救命之恩!”
原来此人乃是便衣装扮后的陈铭涛,另外马上也跳下了一人,此人就是已经被军法处置的张国。
清朝咸丰年间,河南张家庄首富张员外成亲不到一年就病逝了,张员外是家中独子,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他死后,家里只剩下年迈的父母和娇妻叶菊红,叶菊红只有十八岁哪!张家族人的眼睛都盯着张员外的万贯财产,他们纷纷以“延续张家香火”为由,争先恐后地想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叶菊红,叶菊红婉言谢绝了,她说:“我还没有到二十岁就不幸成了未亡之人,若过继一个年幼的孩子给我,我没有抚养的经验;若过继一个年龄稍大的,又恐难避男女之嫌,所以,请再过二十年,那时我成了老妇,则唯命是从。”族人们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叶菊红说得合情合理,他们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族人们不肯就这样罢休,便聚集在一起商议,说是叶菊红年轻貌美,独身寡居,长此以往,寂寞难耐,怎么可能安分守己一辈子呢?于是,他们花钱买通了叶菊红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让这个丫鬟日夜监视叶菊红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她有不轨行为,立即向族人们报告。
族人们推测得还真不差,没过多久,果然有事了:张员外在世时,聘请了姑表兄长、同村书生祝锦山当家里的账房先生,祝锦山早已成家。张员外死后,张家没有了主事的,表哥祝锦山自然而然地帮叶菊红处理一些家务事,他和表弟媳两人,一个是风流儒雅的青年,一个是花容月貌的寡妇,天长日久,难免生情。
一开始,两人还比较谨慎,祝锦山只是在白天偷偷和叶菊红相会,可慢慢地,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祝锦山索性夜不归宿,和叶菊红明铺暗盖。
那个贴身丫鬟早已被收买,她将两人的奸情报告了族人,一天晚上,那丫鬟做内应,张家族内一群人一拥而进,直扑叶菊红的房间,将赤身****的两人用被褥包裹起来,七手八脚地捆绑得结结实实,一路抬着,来到县衙。这时已是三更时分,衙门早已关闭,巡更的吏卒见是捉奸的,就把捆绑在一起的两人安置在一间馆舍里,门口由吏卒把守,族人们则被安排在另外一间馆舍里休息,等天亮老爷升堂后再去告状。
叶菊红和祝锦山刚刚被族人们抬出村子,张家庄的好多人便知道了这事,祝锦山的妻子倪氏也听到了这消息,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啥滋味,思来想去,她还是当即来到同村陈讼师家里,恳求他想方设法营救丈夫。陈讼师笑了笑,说:“你丈夫在外拈花惹草,另寻新欢,你不痛恨他,反而要我救他,这是为何?”
倪氏流着眼泪说:“我丈夫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先生若能大发慈悲,设法救他一次,我料他经过这次惊吓,以后定会改邪归正;再说他毕竟是我丈夫,没有他,我们孤儿寡母今后可怎么活呀?”
倪氏不计前嫌,一心救夫,这让陈讼师大为感动,顿生恻隐之心,他想了想,面有难色地说:“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今你丈夫已被人家当场捉拿,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呢?”倪氏听了连连乞求陈讼师:“只要你肯救,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陈讼师沉思了一会儿,说:“那我就试试吧。”
第二天,县令升堂,张家族人来到堂上,状告叶菊红和祝锦山通奸一事。那县令姓刘,听了这有伤风化之事,自然十分恼怒,他让人把衣裤送到馆舍,让叶菊红和祝锦山穿上,然后先传讯了祝锦山。
祝锦山被带到大堂,刘县令问道:“祝锦山,你身为读书人,怎么能做出如此寡廉少耻之事呢?”祝锦山听罢,理直气壮地答道:“我们并无什么奸情,而是夫妻同居一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只因张家族人有意侵夺张员外的家产而迁怒于晚生,无端地把我们夫妻捆绑到县衙,让我们受此奇耻大辱,还望大人为晚生作主。”
刘县令见祝锦山如此沉着、冷静,完全没有通奸被捉后的狼狈,顿时奇怪起来:“你们夫妻两人怎么会一起住在张家?”
祝锦山告诉刘县令:他和张员外是姑表兄弟,几年前即在张家管账,张员外病故后,因和表弟媳两人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为避免闲言碎语,就和妻子同宿于张家……如此这般,说得振振有词。张家族人们听了大怒,大骂祝锦山一派胡言。刘县令说:“原告和被告究竟谁在说谎,只要把馆舍里关押的女人带到堂上,一切自会不言而喻。”说罢,当即命人从馆舍把女人带到大堂上。
工夫不大,女人被带到堂上,张家族人回头一看,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跪在堂下的哪是什么叶菊红,分明是祝锦山之妻倪氏呀!昨天晚上他们分明亲手将叶菊红和祝锦山捆绑在一起,如今怎么换人了呢?他们虽然知道其中必定有诈,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忍气吞声。
刘县令见带上大堂的果然是祝锦山之妻倪氏,不由大怒,下令将诬告他人的张家族人各打二十大板,张家族人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随后,刘县令又好言安抚了祝锦山夫妇一番,将他们释放回家。
不用说,这调包计正是陈讼师一手策划:陈讼师知道要解救祝锦山,除了调包计别无他法,他先让倪氏把头发弄乱,遮住面目,然后带着她来到了关押祝锦山和叶菊红的馆舍。陈讼师对看押的吏卒说:被关押的那个男人是他的表妹夫,他的表妹听信传言,说是她丈夫因通奸已被族人乱棍打死,所以带她来看看。
说话间,陈讼师给吏卒每人手里塞了几两银子,吏卒们和陈讼师原本就是熟人,如今又拿了银子,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这样,陈讼师让倪氏进了馆舍,他自己留在门外,和吏卒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目的当然是为了分散吏卒们的注意力。
倪氏走进馆舍后便移花接木,放开叶菊红,让叶菊红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又让叶菊红把她和祝锦山捆绑在一起,前后不到一袋烟的工夫……祝锦山回村的当天便辞去了张家账房先生之职,他感念妻子倪氏的贤惠和大度,从此一心一意和她过日子,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叶菊红经过这一次惊吓,也变得安分守己,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苏东坡,是北宋时期的文学家、书画家。他少年时就博览群书,才智过人,常常受人夸奖。好话听多了,渐生傲气。一天,他乘兴在自家门前写了一副对联:
识遍天下字
读尽人间书
瞧这口气,真有“天下第一”的样子。过往行人看了,有的夸这家出了能人,也有人摇摇头,觉得苏东坡海口夸得太大了。
有一天,一位白发老者登门拜访,见了苏东坡,老人说:“听说苏才子学问盖世无双,我特来请教。”苏东坡见这么大岁数的人都找自己问问题,心中十分得意。出于尊敬,他为老者让了座,问道:“老先生可有什么疑难?”老人没有说话,笑吟吟捧过一本书来。
苏东坡接过书后,翻开第一页,头一行就读不下去了,为什么呢?有两个字不认识。越往下看,不认识的字越多。立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脑门上沁(qin)出了很多汗。老人说:“怎么,这些字连苏才子也不认识呀?”说完笑吟吟地走了。
苏东坡呆若木鸡,一时都忘了送客。等缓过神来,才恍然大悟,赶忙添了几个字,把那副门联改成了这样:
发愤识遍天下字
立志读尽人间书
后来,他果然成了中国的大文豪。
在中法战争中,七十岁的老将冯子材带领广西军民英勇作战,打得法国侵略军落花流水,赢得了中法战争的胜利。而在战争爆发前,向朝廷推荐起用冯子材的,是两广总督张之洞。
张之洞是直隶南皮(今河南南皮)人。祖父当过福建古田县知县,父亲做过贵州兴义府知府。张之洞从小非常聪明,读书很用功。公元1852年,张之洞考中举人,这一年他才十五岁;公元1864年又中了进士,当了翰林院的编修。以后,他做过负责浙江乡试的副考官,负责教育的湖北学政、四川学政。
公元1881年,张之洞前往山西担任巡抚。山西官场风气的腐败,百姓生活的困苦,鸦片流毒的严重,对张之洞震动很大。他开始惩治贪官污吏,严禁鸦片,提拔人才。当时,有个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在山西传教,他刊印了《救时要务》等小册子,还举办了仪器、车床、缝纫机的展览和操作表演。张之洞会见了李提摩太,读了他的书,受到启发。从那时起,张之洞产生了要办实业的想法。
公元1884年,法国侵略越南,中越边境的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张之洞立即上奏,提出加强云南、广西的兵力,整修天津、广东的海防。不久,张之洞被任命为两广总督,去广东上任了。
中法战争爆发前,张之洞向朝廷大力推荐冯子材;战争爆发后,他为前线筹集军饷、提供兵器,为赢得中法战争的胜利作出了贡献。
张之洞越来越感到,中国与西方在军事、经济等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只有向西方学习,大力兴办实业,发奋图强,才能挽救民族的危亡。于是,张之洞在广东开设了水陆师学堂,创办枪弹厂,购买军舰,发展海军,创办用机器造钱币的制钱局及银元局,筹办织布局和制铁厂。这是他兴办实业的开始。
张之洞大规模地办实业,是在到了湖北以后。公元1889年,他上奏朝廷,建议修筑一条从卢沟桥到湖北汉口的卢汉铁路,这样可以贯通南北的交通。他认为修铁路有不少好处,首先是可以把铁路沿线的矿产、土特产品运出去,对改善百姓的生活有好处;其次是可以运输军队需要的兵员和军饷。朝廷同意了他的建议,计划将卢汉铁路分北南两段修筑,北段由直隶总督负责修筑,南段由湖广总督负责修筑。于是,张之洞被调任湖广总督。
这一年冬天,张之洞到了湖北。除了筹办卢汉铁路,他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办军事工业和民用工业上。由于是外行,他也闹过一些笑话。为了筹建汉阳铁厂,他打电报给驻英公使薛福成,要薛福成在英国订购炼钢厂需要的炼炉和机器设备。英国一家工厂的老板告诉中国的采购人员:“要办钢厂,必须先将那里的铁矿石、煤、焦炭寄来化验,这样才能知道煤铁的特点,可以炼哪种钢,然后再订购相应的炼炉和设备。一点都不能马虎。”
谁知张之洞不以为然地回答:“中国这么大,什么东西没有?何必先找煤铁,再买炼炉和机器设备?只要照英国钢厂用的买下来就行了。”
结果,买回来的炼炉和设备安装在汉阳,铁用的是湖北大冶的,煤用的是安徽马鞍山的。但是,马鞍山的煤无法炼焦,没办法,只好从德国买来几千吨焦炭,这样从公元1890到公元1896年,花了五百六十万两银子,还是没有炼出一炉钢。后来改用江西萍乡的煤,但炼出来的钢太脆,容易断裂。张之洞这才知道他从英国买回来的炼炉和设备采用的是酸性配置,不能去磷,钢含磷太多,就容易脆裂。后来,他向日本借款三百万元,买回碱性配置的炼炉和机器设备,终于炼出了优质的钢。
汉阳铁厂到底还是建成了。它是一家钢铁联合企业,包括炼钢厂、炼铁厂、铸铁厂等大小工厂十个,工人三千名,外国科技人员四十名。汉阳铁厂是中国近代第一个大规模使用机器生产的钢铁企业,在亚洲也是首创的最大的钢铁厂,日本的钢厂建设还比它晚了几年。
也是在这一时期,张之洞还办起了湖北织布局,织布局有纱锭三万枚,布机一千张,工人两千。织布局办得比较成功,赚了不少钱。
张之洞还创办了制砖、制革、造纸、印刷等工厂,建起了湖北枪炮厂。办实业需要大批的人才,所以张之洞也很重视教育,在湖北建立了农务学堂、工艺学堂、武备自强学堂、商务学堂,还派遣留学生去日本,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
张之洞办实业、兴教育,是为了维护清王朝的封建专制制度。不过,他有富国强兵的良好愿望,客观上也促进了民族工业的发展和新文化的传播。
一天,刘邦在洛阳附近看见很多将军聚在一起发牢骚,走近他们的时候,就停止了议论,只见将军们的脸上带有埋怨的神色,看样子对刘邦挺有意见呢!
刘邦找来了张良,问他出了回事,张良如实汇报说:“将军正在议论造反的事!”
这句话让刘邦吃了一惊,他刚做了汉朝的皇帝,天下初定,现在居然有人出来造反,这不能不让他着急。他赶忙向张良询问底细,张良分析说:“陛下斩蛇起义,全靠这些将士们出生入死才夺取了天下。现在,陛下打败了项羽,夺得了帝位,将军们最关心的就是授予官位和分封土地。可是,陛下分封的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处分的都是和陛下有怨恨的人。现在,将军们一边盼着陛下尽快对他们进行分封,一边又担心土地有限自己得不到封赏,还有一些人害怕平时得罪过陛下,会遭到陛下的处罚。所以他们聚集在一起密谋发难。要是处理得不合适,就会发生内乱。”
“事到如今,该如何收拾呢?”刘邦忙问。
张良不慌不忙地说:“我有一计,可以对付这个局面。陛下请告诉我,平时您最恨的而且将军们都知道的人是谁?”
事已至此,刘邦只得如实相告:“我最恨的人是雍齿。此人作战勇猛,立过许多战功,在将士们中也有威望。可是他依仗着自己的功劳,说话不顾君臣之礼,几次让我在大臣面前难堪。我真想把他给杀了,以解我心头这口恶气。但想到那时正是用人之际,也就忍了。”
张良拍手笑道:“这就好了,陛下马上封雍齿为侯,那些有战功而担心陛下为难他们的人,看到陛下分封了自己最恨的人,就会消除一切顾虑,再也不会造反了?”
刘邦采纳了张良的计策,摆下酒宴,当着大臣和将军们的面,封雍齿为什方侯,又让丞相、御史加快定功封赏的进度。
在这之前还准备滋事的将军们吃过酒宴,高高兴兴地说:“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们就等着陛下的分封奖赏吧!”
张良的这一计策,平息了这场将要发生的叛乱。
古时候,海蜇有头有眼,有嘴,有鼻子,待人和气,肯多事帮忙。
有一天,海蜇在海底休息打盹,迷迷糊糊,只听得上头哭声震天,睁眼一望,不好了,一趟小虾儿惊慌逃命。海蜇也来不及间,向上一窜,截住虾趟的尾子。原来是癞剥鱼张大了嘴,一口一口地捉吃小白米虾儿,可怜这些小虾儿出世不久就送了命。海蜇问癞剥鱼为什么要丧这种良心。癞剥鱼说:"白米虾又嫩又鲜又好捉,我又不是吃你的心肝宝贝,你不要多管闲事。”
海蜇见癞剥鱼不讲理,就一张它的大裙子,让白米虾儿都钻到身子里,叫道:"癞剥鱼,你不服气的话,到龙宫里去评理。”
癫剥鱼说:"力大就为王,我同你讲屁的理。"说着就一口咬住海蜇的裙子往上掀。
海蜇气不过,就同癞剥鱼斗了起来。一直斗了半天,双方都精疲力尽,但又互不相让,海蜇就拿出了它的看家本领,放出了一种昏迷汁,这种昏迷计平时不能放,一放出来,对方就要受大伤,自己也要昏迷不醒,好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这次为了保护白米虾儿,它不得不放了。昏迷汁呛得癞剥鱼顿时发了疯,直蹶直跳,乱闯乱咬,一口正咬住了海蜇放昏迷汁的嘴尖儿。海蜇疼得难忍,反过来一把抓住癞剥鱼的腮帮,勒得粉碎。癞剥鱼命也不要了,把海蜇的嘴、眼睛和鼻子都啄烂了。
一场恶斗,两者都昏迷了。小白米虾儿出了海蜇的裙子,伤心地哭了。海蜇眼睛瞎了,只能在海水里浮来浮去。小虾米儿为了报恩情,从那时候起,就派了几只小虾米儿藏在海蜇里头为它指路报警,只要海面上一有风吹草动,小虾马上告诉海蜇,海蜇就立即沉向水下免受伤害。就这样,当海蜇捕到后,每个头里边都会发现几只小白米虾儿。
弶港人称这种虾叫"听事虾儿"。那癞剥鱼的腮帮从那时起也一直碎花五裂的。
洪泽湖底下早先是泗州城。传说,是朱洪武登基后淹没的。
朱洪武打到南京,作了皇帝,他要保万年江山,叫军师刘伯温造南京城。一造造到南门那块,造不下去了。怎么的?那块有个汪塘,土挑下去,"咕隆"一声,水一冒,没得了;再挑,
"咕隆"一声,水一冒,又没得了。挑多少土下去,也填不满。没得法子了,找刘伯温。刘伯温跑来一看,心里就明白了:汪塘底下有个水眼子,水眼子里有个水母娘娘,是她在作怪。
他想法子把沈万山的聚宝盆借到手,又找一个叫田德满的小伙子,捧着聚宝盆下去,一下子就堵住了水眼子,南京城就造起来了。所以,后来那块就叫聚宝门。
那个水母娘娘呢,她跑得快,没等水眼子堵死,"呼"一飞,就飞了出来,飞到哪块呢?到了泗州城,她跟朱洪武结了仇,不要报仇吗?她就在泗州城作起怪来,要把朱洪武的江山淹个精光。
碰巧,观音老母路过这块,一望泗州城:"啊,作孽哪,泗州城的老百姓要遭难,我不去搭救谁搭救呢!"就要下云头时,又念头一转,不着慌,得试试这块的老百姓,该不该遭罪!她随身一变,变成一个老太,落在高良涧,就在那块变了两间房子,开了家馒头店,卖馒头试人。
她卖馒头有个规矩,有人来买馒头,她都要问:"你买馒头啊?”
"咳。”
"买了馒头给哪个吃的?”
"给伢子吃的。”
来一个,问一个,问一声,答一句,个个都是买给伢子吃的,没得一个说买给上人吃的。
观音老母思念开了:"怪不得这块的人要遭难,没得一个孝敬上人的。”
就这么,一卖卖到年底,年三十晚哪家还做生意啊?顶天黑,馒头店也关门了,才关好门,门外来了个伢子,这个伢子的奶奶在家头痛不好过,这家子就祖孙两个,奶奶要他上街买些粑粑去家烧汤喝。伢子走东奔西,家家店都关门落户,哪块还有粑粑买!奔到高良涧这块,一望,馒头店也关了门,就在门外喊:“卖馒头的,开门!”
"不卖了,关门了。”
这伢子一听不卖了,就哭了起来,嘴里叽叽咕咕说:"嗨,该我奶奶没福啊,要吃两个馒头,人家又不卖了。”
观音老母在门里听见了,就问:"伢子,你刚才说的什么话呀?”
"晦,我奶奶头痛不好过,要我买两个馒头,家去烧些粑粥和着吃。”
观音老母一听,这下来了个给上人买馒头吃的了,连声喊:"噢,伢子,你莫慌走,来来来,我开门,卖给你!卖给你!”
观音老母把门一开,拿了馒头就朝伢子手上送,伢子拿了馒头刚要朝外走,观音老母把他喊住了:“伢子,你回来,我告诉你几句话。”
讶子转身又回来,观音老母问:"伢子,你可听话,你可记得住?”
"我听话,我记得住,你说吧。”
"伢子,你每天上学,路边不有个庵堂吗?那庵堂前有对石狮子,你早晚经过那块就望一望它,哪天望见石狮子的眼睛发红呢,你就赶快带着你奶奶一块朝高处跑,大水马上就到。”
"嗯!”
"记住了?”
"记住了。”
"这话你对随便哪个都不能讲啊!”
"嗯!”
这伢子把话记在肚里,回到家,对奶奶都没得讲。这以后,他早晚上学放学,就留意了。早上路过,望一下于,晚上家来,又张一下子,他不敢不望,石狮子眼一红,大水就来了,能不望吗?望呀望的,惊动了一个人,哪个?这石狮子旁边有个猪肉案子,摆肉案子的看这伢子老是朝狮子望,对讶子犯疑了:“呃,这伢子,你慢走!”
"什么话?”
"每天你走到这块,这块望,那块张的,望些什么?你赶快直说,不直说,我把你杀了!”
摆肉案子的把案刀一碰,伢子经不住吓,心里话,大水一到,总不能就我一家逃命呐,说就说吧,直说了:“我望的是这对石狮子,哪天石狮子的眼睛发红,就要发大水。”
"石狮子会眼红?昏话,哪个说把你听的。”
"高良涧那块,开馒头店的老太说的。”
"你听她瞎吹!"摆肉案子的手一挥,"噢,你走吧。"他不当回事。
第二天,摆肉案子的把猪肉卖完,把肉案子涮干净,没事了,忽地想起昨天那伢子的话,想开开伢子的心就把手上的猪血,朝那两只石狮子的眼睛上一榻,石狮子的眼睛就红了。刚刚巧,这伢子上学了,走来一望,了不得了,石狮子真的眼红了。他一吓,学也不上了,回头就跑,一到家,直喊:“奶奶,快跑!奶奶,快跑!”
奶奶摸不着头脑:"伢子。什么话,跑到哪块去唦?”
伢子说:"你还不晓得,石狮子眼红了,马上快发大水,这块要遭淹了,赶快跑!”
伢子一五一十说给奶奶听。嗅!他奶奶信了,收拾收拾,打个小包,祖孙两个,出门就往高处跑。跑没多远,他奶奶想起来了,说:“不好,我们光跑,腰里一个小钱也没得,跑出去怎么过?”
"你说怎么办?”
奶奶说:"奶奶告诉你,我那床底下地里,埋着个小积钱坛子。你去把它刨出来吧!快去快来!”
讨子听了,马快回过头去刨积钱坛子。他搬走床一创,不假,是有个积钱坛子,他才把积钱坛子拿到手,了不得,躲在坛子底下的水母娘娘没东西挡她,又作起怪来了,这水呵,就从底下啦噜啦噜直朝上冒,水快啦,一大伐,一大伐,就朝伢子脚跟头漫来。这伢子一吓,拿着积钱坛子朝外就跑,只听那大水“吭”、“吭”的紧跟在脚边追。也怪,这水追到讶子脚后跟,就慢了,淹不过来。
伢子跑呀跑的,望见奶奶了,奶奶望见伢子脚后的大水,腿吓软了,跑不动了,嘴里光喊:“伢子,快跑,伢子,快跑!”
讨子见奶奶光喊不跑,把积钱坛子交给奶奶,背起奶奶就跑,祖孙俩奔上了高滩,不曾淹死。
这块泗州城,全被水母娘娘淹没了,成了洪泽湖。
一位印度老人在临死前把他的三个儿子都叫到跟前,对他们说:“孩子们,我一生清贫,现在要离开你们了,这19头牛是我留给你们的惟一财产。
老大应拿财产的1/2,老二拿1/4,老三应得1/5。”说完,老人就去世了。
三个儿子将父亲安葬后,便来分遗产。19头牛的1/2、1/4、1/5都不是整数,按照印度的教规,牛被视为神灵,不能宰杀。可是,先人的遗嘱也不能更改。这可难坏了三兄弟,他们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这时,有位老人牵着头牛经过,看到三兄弟愁眉不展,旁边还圈着一群牛,便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三兄弟便把父亲立的遗嘱如实地告诉他。
这位老人沉思片刻,说:“这么办吧,我先借一头牛给你们,你们就好分了。”
于是三兄弟就按照20头牛分,老大分1/2,高高兴兴地牵着10头牛走了;
老二应得1/4,他赶着自己的5头牛,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老三说:“我应分1/5,就是4头牛。”
老人笑着说:“剩下的这头牛应该还是我的。”老人牵着自己的那头牛,继续向前赶路了。
古时候,有兄弟俩,大哥叫天理,小弟叫良心。
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在家靠兄弟。良心从小失去爸妈,跟哥哥长大。天理娶了老婆就两样了。这作嫂子的贪心,怕良心成家要分家私,就在枕边出了个注意。天理一听,心里直发毛,可他怕老婆,还是一咬牙答应下来。真是“勿好伴给狗赶”!
第二天一大早,天理带良心上山斫柴。兄弟俩来到了悬崖顶的小路上,天理不小心滑了一脚。良心急忙伸手去拉,不料被哥的重担头横中,脚下踩空,一跤跌下悬崖去了。
悬崖底下是一片古老的森林。
好人自有好报。良心命不当绝,身子飞到茂密的树枝上一弹,弹落在软绵绵的树叶堆里昏死过去……
夜风吹醒了良心。他觉得冷,动动手脚,还好;听听动静,可怕;看看周围,阴森。鬼哭狼嚎中,良心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他终于看见一座破庙。走不动了,他到庙里想歇口气再走。还没坐下,就听得庙外有奇怪的声音,忙爬上天花板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庙里进来三个妖精:老虎精、白狗精和猴头精.三个妖精称兄道弟,各自报告了吃人的经历后,开始讲故事。
“有理无理,大的讲起。老虎兄你讲一个!”猴妖的声音。
“无理有理,小的讲起。该你讲起!”虎妖不肯先讲。
“不管理有理无,一想起有件事,我就只想哭!”狗妖叹了一口气。
“谁敢欺负你?快讲!”虎妖发威。
“真是胆大包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猴妖啼叫。
“唉!”白狗精叹道,“如果我们不是妖精就有福享不尽了!”
接着,它讲了个故事。故事刚讲完,远处响起鸡叫声。三个妖精慌忙逃走。
天花板上的良心,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却死死地记住了狗妖的奇妙故事。等天大亮,庙外传来牛羊叫声,他才下来离开破庙,向目的地走去。
过了一山又一山,过了一水有一水。山外有山,水外无水。良心来到了一处田地开裂、草木枯黄的干旱地。口渴找不到泉水,肚饿挖不着蕃薯。他正走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迎面吹来一丝丝凉风,抬头看看,哈,终于到啦!
三棵参天大枫树青枝绿叶。枫树下香火旺盛,跪满了求神降雨的人们。靠近路口的枫树身上贴着一张告示,有几个过路人在围看。良心想:跟那狗精讲的一样,我去试一试!于是,他紧走几步,向路人问清了告示的内容。
原来,本地已有好几个月没下雨了,粮食将颗粒无收勿讲起,村里人的吃水也将断绝。一位好心的员外,特地帖出告示:有谁能使天降雨,或在附近找到水源的话,要金有金,要银有银,要人有人。金银是身外之财,有冇无所谓,可员外家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千金小姐啊!天光吃饱一天饱,老婆讨着一世爽!良心急了,得赶快找出水来才对!他高叫着:“我能找到水!我能找到水!”过去一把揭下告示.
那员外听说揭告示的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后生乞丐,就叫家丁拿个麦饼打发走算了,可良心死也不肯走。他推开挡路的家丁,闯进大堂,面见员外,说自己不要金银不要人,只想找水源。这真是今古奇观第一回,以前那些揭告示的不是好吃就是好色,一开口就吃,吃饱喝足了就要先见小姐芳容,个个半斤八两差不多。员外仔细看看眼前的良心,头平额宽千仓满,两耳垂肩带官星,并非乞丐所能比!灵人勿用多祷告,响鼓勿用重棰摧。员外连忙吩付左右好好伺候良心。
良心喝了茶,吃过索面饭,要求准备三张大锯,两担大箩,几把斧子锄头,十个后生。一切办齐后,他立刻领头来到三棵古枫前,指手划脚,令后生们锯倒古枫。员外却不同意,闻风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也提出抗议。因为这三棵古枫是本村的风水树,砍了,村道会败落!不过,十个后生同意。他们高叫,说找不到水,全村人都将活不成,还什么风水不风水?有道理啊!村民们也就无话说了。良心叫人把自己捆上,说找不出水的话,自愿生祭风水树!想他一个外路人,过得了初一,逃不出十五,怕什么?村民们于是拉开员外,有的去解良心身上的绳子,有的七手八脚地帮着锯起风水树来。
第一棵枫树倒下了,树根底下挖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中央刻着一个金字。良心松了一口气。他不让打开,命挖第二个树桩。很快又露出一块同样的刻有银字的青石板。直到第三块带有水字的出现,良心才放心:白狗精讲的冇错!这时,有的村民已挈来水桶等着,催他快打开青石板。良心不急:白狗精说过,这最后一关非常要紧,闹不好,千年的道行只用一拂,金银会飞,水会干,将白白忙一场!他低声吩咐员外几句。员外收起笑脸,严肃地高声叫道:
“乡亲们哪,我们今天碰上仙人啦!这青石板下面就是一口水井!我们村有救啦!不过呢,丑话说先落,另外两口井里不管有什么,任何人勿能不能乱动一根毫毛!听见了吗?”
“听见啦!我们听您吩咐!”村民异口同声。
“好,大家都跪下拜三拜……一拜良心!二拜祖先!三拜天地!好,下面听仙人指点!”
在良心的指点下,"水"字青石板打开了。一股泉水喷涌而出。
“哈,水!”
“找到水啦!”
泉水源源不断地流着,喝不完用不完,流进田地,流进溪滩,流向别的村庄。老人高兴,青年高兴,小孩高兴。
几个后生高兴地撬开了另外两块青石板,一金一银,装了好几箩担。村人说,这金银是老天爷奖赏给找水人的,理应归良心所有。员外也当众宣布,良心要什么给什么。女人们口口声声都说良心是神仙下凡,和员外家的女儿是天生的一对。员外的女儿早听过丫鬟的多嘴多舌,她就等良心的诺言兑现了!
良心呢?他没忘记自己事先许下的诺言,说这金银是祖先特意留给大家度饥荒用的,当场向众人分起金银来。员外的女儿得知此事,也跑下高楼作了他的帮手。员外没有责备女儿的出格行为,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呢!
不久,良心就和员外的女儿定亲了。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天理的耳朵里。人比人气死人。天理忍不住向枕边吹了风,说自己怎么也不相信弟弟还活着。生落的性,钉落的秤。他老婆竟高兴得跳起来,打醒儿子,催着摸黑上路分金银去。
一家三口,走了三天三夜的路,赶到员外家门口一看,哈,老天爷有眼,真的是小叔。良心也认出哥嫂侄子,忙请进去热情地招待了一天一夜。员外想安排天理一家永远住下去。偏偏做嫂子的不肯,说“出门一里学勿着自屋底”,在老家住惯啦,不给小叔他丈老添麻烦了。临别,良心给她三份金银,说“小生意抵得着长做工”,劝她回家开爿小店,可她只拿一份;员外父女送她许多财宝,她却说“吃别人的口软,掇别人的手短”,一件也不要。
一回家,她念了句“亲眷甚好好不过临舍”,把儿子托付邻居后,马上拉着天理来到那悬崖顶上,眼睛一闭,双双跳下悬崖峭壁……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找死呢?
鸡勿代鸭愁!原来呀,天理老婆在一去一回的路途中,阵一个接一个地排稳当了。由丈夫负责探得良心因祸得福的秘密,然后一切听她的,保证让一家人过上比良心更爽的生活。所以,为探秘密厚着脸皮在员外家过夜;所以,探明秘密后就把口水往肚子里咽而拒收钱财!
运道好勿用天光早!凑巧,夫妻俩和良心一样也没死。只是男的右手不能动,女的左腿动不了。两人千辛万苦终于爬上那破庙的天花板,专等妖精来讲故事,又冷又饿又怕。花眼猫能碰着死老鼠?天理怪起老婆来了,怪她“有福勿去享,冇福撞板障”,好端端的金银财宝不要,偏要冒生命危险来等妖精,要是妖精不讲故事呢?这缺胳膊断腿的今后怎么活啊!万一……
“嘘——,来啦……老天爷保佑,老天……”
真的,那三个妖精又来聚会讲故事了。猴精又先开口:
“有理冇理,大哥说起!”
“好,我发现一座金山啦,就在不远的……”
“慢!大哥,前次有人偷听,让那小子坐享清福,今晚可能也有人……哇哇哇,有生人气!”白狗叫。
“在哪?”老虎吼。
天花板在抖动,还有女人的声音:
“不关我的事啊……你是良心的……它们找的是你……我不想死啊……呜——”
“我上去看看!”妖猴一跳攀上天花板一看,“嘻嘻嘻,一对又白又嫩的胖男女……虎哥,有好吃的啦!”
“啊——……啊——……”两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俗话说,死狗逃不过滚汤。可怜的天理夫妻俩,活活地被猴子掰分成四腿,扔进老虎和白狗的血盆大口里……
后来,良心和员外的女儿结婚,收养了天理的儿子,和和睦睦,生活过得比蜜还甜呢!
——如今,楠溪人见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笑你:“天理拜堂 !”碰上害人不留情的,
便劝道:“良心用的!”其有可能是从这故事里来的。
乾隆皇帝二次南巡,看够了苏杭的名山秀水,吃遍了江南美味佳肴。当回京走到胜芳镇时,忽然想要换换口味,就与刘罗锅便服上街。胜芳镇虽小,却是水陆要冲,京津风味的饭菜不下数十家。他俩东走西串,走到街中心路上,紧挨桥头,有个一间门面的小饭店,横匾上书:“味浓文萃”四字,门旁一幅草书对联:调尽天下佳肴,招来四方名人。”乾隆十分惊异:自己南巡,也走了不少名山秀水,从未听说饭店与“文”字相连,这次倒要见识见识。乾隆微微一笑,和刘罗锅子走进店门。小小的饭店,虽不宽敞,倒也窗明几净,墙上几幅名人字画,很是别致。环视四周,座左客满,虽有猜拳行令,却也文质彬彬。饭店只有一个厨师,一个跑堂的。乾隆坐在临窗一个位子上。刘罗锅子推开窗户,河水清清,蒲苇绿绿,鱼帆点点,杨柳依依,乾隆顿觉心旷神怡。
小跑堂端上两碗香茶说:“两位客官远道而来,想吃点什么?”
乾隆一不要饭,二不点菜,对小伙子说:“看你这小小饭店,口气还不小,你真的能调尽天下佳肴?”小跑堂的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将就吧!”刘罗锅子说:我们要出来,你做得出,加倍给钱。可要是做不出来呢?”小跑堂的说:“任凭你发落!”刘罗锅子听后,随后拍拍自己的后背:“就以我的罗锅为题吧。我要吹三遍,打三遍。罗锅子钻胡同-----必须是一菜一汤。”小跑堂的听后说:“好来!稍候。”工夫不大,端上一盘炭火烤烧饼,一碗葱爆大海虾,小跑堂的端到近前说:“客官要的可是这饭菜?”刘罗锅子说:“倒也不错,想不到厨师如此聪明。”乾隆拿起烧饼刚要吃,小跑堂的说:“且慢!既然饭菜不错,就应该按你们的一样子吃,岂不更且其意!”
乾隆点头称是,拿起烧饼吹了三遍,拍了三下,三人哈哈大笑。乾隆有意试厨师,又招呼小跑堂的说:“再要四样饭菜。”小跑堂的说:“请吩咐。”
乾隆慢慢念出四句诗:一条红鲤困沙滩,
二龙戏珠卧睡莲;
三仙同舟去赴会,
四只雏风落山颠。
小跑堂的又一声“稍候”,就听灶间一阵叮当乱响,不一会儿端出:一碗白米饭,上面一条两眼圆睁的红烧鲤鱼;一个红色托盘上,平铺着一张大荷叶,荷叶上面两条清蒸黄鳝争吞一个四喜丸子;一大海碗三鲜饺子;一盘蒸粉皮,上面放着四只油炸小鸡雏,金黄透亮,色味俱全。小跑堂的拱手道:“客官要的可是这几样菜吗?”乾隆刚要张嘴,刘罗锅子指了指黄鳝鱼说:“这就是二龙戏珠?”小跑堂的不紧不慢地说:“不瞒二位,蛇羹早已做好,后来我师傅听你二位不是闽粤口音,这才以黄鳝代之。若不中意,可立即把蛇羹送上?”乾隆瞪了刘罗锅子一眼,说:“这就不必了。难为你师傅这样细心,又蒸得一手好饭菜。不知这“文萃”二字从何说起?”小跑堂的忙说:“不瞒二位,我师傅满腹经伦,可是每年科考名落孙山。师傅一怒之下,弃文经商,经营了这个小小的饭店。不过,在下看来,这生意倒在其次,其实是以文会友,以茶论文,专门结交四方学士,我看--”他指了隔壁灶间,又小声地说:只要你说出一首诗,我师傅就能根据诗的意境,准给你做出一道菜或一碗汤。”
乾隆十分高兴,忙说:“有此绝招,何不让我们开开眼界!”师傅隔着窗忙说:“二位不要听他胡扯。诗情画意,不过都是一切日常生活之模拟,要来用在煎炒烹炸,岂不是不伦不类?”刘罗锅子忙说:“不妨试上一试,好让我们一饱眼福,而饱口福。请师傅献技!”师傅说:“要是二位想看,“我就献丑了!请出题吧?”乾隆说:“就以杜甫的绝句为题”。
“献丑了”!厨师说完,走进灶间捅火加柴,又是一阵叮当响。乾隆和刘罗锅子隔窗坐着,只听咔嚓声响,两个鸡蛋打进锅里。厨师拿起筷子,轻轻地拨弄着两个荷包蛋,唱道:两个黄鹂名翠柳。然后把蛋皮向上一抛,又说道:“一行白鹭上青天。”随后掀开锅盖,霎时雾气迷漫。乾隆忙说:“窗含西岭千秋雪”小跑堂的指了指河里漂流的蛋壳,也说:“门泊东吴万里船。”说完端出一碗香气扑鼻的苜蓿汤。乾隆接过汤,忙说:“敬佩!敬佩!”厨师说:“纯属牵强附会,有辱斯文,二位不要见笑。”乾隆说:“虽不贴切,倒也别具一格。清借笔一用”。小跑堂的拿来笔墨,急忙研磨,刘罗锅子铺纸,只见乾隆大笔一挥写下:“室小能容天下客,灶窄兼做满汉席”。
秦朝时候,有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名叫孟姜女。一天,她正在自家的院子里做家务,突然发现葡萄架下藏了一个人,吓了她一大跳,正要叫喊,只见那个人连连摆手,恳求道:“别喊别喊,救救我吧!我叫范喜良,是来逃难的。”原来这时秦始皇为了造长城,正到处抓人做劳工,已经饿死、累死了不知多少人!孟姜女把范喜良救了下来,见他知书达理,眉清目秀,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而范喜良也喜欢上了孟姜女。他俩儿心心相印,征得了父母的同意后,就准备结为夫妻。
成亲那天,孟家张灯结彩,宾客满堂,一派喜气洋洋的情景。眼看天快黑了,喝喜酒的人也都渐渐散了,新郎新娘正要入洞房,忽然只听见鸡飞狗叫,随后闯进来一队恶狠狠的官兵,不容分说,用铁链一锁,硬把范喜良抓到长城去做工了。好端端的喜事变成了一场空,孟姜女悲愤交加,日夜思念着丈夫。她想:我与其坐在家里干着急,还不如自己到长城去找他。对!就这么办!孟姜女立刻收拾收拾行装,上路了。
一路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跋涉过多少险山恶水,孟姜女没有喊过一声苦,没有掉过一滴泪,终于,凭着顽强的毅力,凭着对丈夫深深的爱,她到达了长城。这时的长城已经是由一个个工地组成的一道很长很长的城墙了,孟姜女一个工地一个工地地找过来,却始终不见丈夫的踪影。最后,她鼓起勇气,向一队正要上工的民工询问:“你们这儿有个范喜良吗?”民工说:“有这么个人,新来的。”孟姜女一听,甭提多开心了!她连忙再问:“他在哪儿呢?”民工说:“已经死了,尸首都已经填了城脚了!”
猛地听到这个噩耗,真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孟姜女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心酸,大哭起来。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哭得天昏地暗,连天地都感动了。天越来越阴沉,风越来越猛烈,只听“哗啦”一声,一段长城被哭倒了,露出来的正是范喜良的尸首,孟姜女的眼泪滴在了他血肉模糊的脸上。她终于见到了自己心爱的丈夫,但他却再也看不到她了,因为他已经被残暴的秦始皇害死了。
一天,宋文甫和几个学童在一家姓董的客店里投宿,见客店门面上写了一个斗大的“董”字,他马上触景生情,心里想起一句趣联:
二董卧床,西董翻身东董动
几个同学为了能对上这个联句,晚上都睡不着觉,翻来复去地想,“董动董动”地念叨,可是,一个人也没能对上,最后,还是宋文甫自己对出了下句:
两猴爬树,前猴喘气后猴齁
此联巧妙地将“董”、“猴”二字的平上去入四声联成一体,形成一个主谓词组“董动”“猴齁(hōu)和象声词“东董动”、“后猴齁”,以表达不同的动作和意思。这么复杂的妙联,宋文甫都能对上来,确实是不简单的。
很早以前,在日本的一座大山脚下,人们经常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抱着一个婴儿,到处去求人家给她喂奶。这是父女俩么?不是,这婴儿是小伙子的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说来话就长了。
这对夫妇原来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牙齿都掉光了。老两口没儿没女,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为生活而整天忙碌:老头子上山打柴,老太婆料理家务。他们俩非常怀念自己年轻时候的日子。每当看到年轻的小伙子或姑娘,总是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叹息道:“唉!岁月不饶人啊!”
一天,老头子和往常一样,拿着砍刀上山打柴去了。打好柴,老头子觉得口渴难熬,可巧,旁边正好有一股泉水在叮叮咚咚地淌着,他连忙走过去,捧着泉水喝起来。
“这水太清凉了!”老头子喝完水,又揩洗起来。无意中低头一看,水中有个小伙子的倒影。谁呀?老头子左右张望,除了自己,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再仔细一看,咦,这不正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吗?老头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摸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手脚,哈哈,对!正和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老头子高兴极了,背起木柴,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去,老远就喊:“我回来了!”
老太婆听到老头子的叫声,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到门口,却见一个小伙子正对着自己笑。
“你找谁呀?”老太婆问。
“哎呀,老伴,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啦?”老头子兴高采烈地跑到老伴跟前,让她看个清楚。
“哟!你怎么成这个模样了?”老太婆认了半天,终于看清“是啊是啊!
我喝了山中的泉水,就变年轻了。”
“喝了泉水会年轻,这是真的?”
“那还有错!你看看,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老头子神气活现地挺直身子说。
“太好了!明天我也去喝些泉水,变得象你一样年轻。老伴啊,你就等着瞧吧,我会和从前一样漂亮的。”老太婆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仿佛现在已经年轻了似的。
第二天,天还没透亮,老太婆就上山了。老头子留在家里等着。可是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老太婆还是没回来。“哎呀,别出事了吧?要是遇到野兽那才糟了呢!”老头子担心死了,急急忙忙上山去找老太婆。
不一会儿,老头子就来到了泉边。找来找去,可就是不见老太婆的踪影。
老头子垂头丧气地坐在大石头上,望着泉水发起呆来。“呜哇……”,大树底下传来了婴儿的哭声。老头子顺着哭声奔过去,只见一个婴孩正躺在老太婆的衣服里。
“是你吗,老伴?”老头子问。
婴孩不会说话,只望着老头子点点头。
“唉!你一定是泉水喝得太多了,才变成这个模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贪心呢?”老头子叹息着,无可奈何地用老太婆的衣服把婴孩包起来,抱着回家了。
我要给你们讲的这个故事,连到托卡伊城堡参加过七次要会的巫婆都不知道。从前有一个父亲,他有一个儿子,人家都管这个儿子叫大胆汉,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可怕。只要一听说哪儿闹鬼,哪怕是深更半夜,他也要跑去看看。不管听多么恐怖的故事,别的人连头发根儿都吓得竖了起来,可是他却若无其事,笑眯眯地听得津津有味。人们可以随便打发到他到哪里去,比方说偏僻无人的教堂啦,骨殖房啦,绞刑架那儿啦,他去哪儿都不害怕。有一次,他突然想到要出去见见世面。“既然家乡没有任何可以使我害怕的东西,那我就得到世界上去闯闯,不认识什么是恐怖决不回来!”他暗自想道,也立刻把这个心思告诉了父亲。父亲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当然不因为他的儿子要离开他出去闯世界而感到高兴。他担心儿子的大胆会给他带来什么灾难,便一个劲儿地劝他还是别出远门,还答应教会他害怕,只要他肯留在家里。“这您恐怕办不到,父亲!”大胆汉表示怀疑。
“我要是教不会你,那时你再走我也不拦你。”父亲说。儿子同意了,等着父亲教他学会害怕,父亲跑去找教堂看守,答应给他许多钱,只要他能想出个办法来使他儿子害怕。
“这很容易嘛!”教堂看守说,“你今天晚上把他打发到我这儿来,我要吓得他头发竖起来。”
父亲高高兴兴回家了,晚上便打发儿子去找教堂看守。教堂看守从骨殖室找了一具尸体,爬到教堂的塔顶上,把它拴在钟绳上面。大胆汉来到教堂,问教堂看守给他什么活儿干,并说是他父亲派他来的。教堂看守对他说,让他替有病的撞钟老人到钟楼上去敲响九点。“那有什么?!我去!”大胆汉说,立即爬进钟楼。钟楼里一片漆黑,他走着走着摸到了钟。伸手去抓撞钟绳,却摸到一双冰冷的脚;再往上摸,摸出来是一个人的躯体。
“我的老天爷,”大胆汉嚷道,“你既然有病,干吗不躺在炕上?你还要往钟上爬?可你又没劲儿撞响这钟啊,快下来吧!”大胆汉以为是那个有病的撞钟老头。可是当那个撞钟的既不说话,也不动弹时,大胆汉便叮嘱他抓稳点儿,接着便撞起钟来。尸体跟着一晃一晃的,月亮透过乌云照射着。
大胆汉看见那个躯体泛青色,便停止了撞钟。“现在下来吧,松手!”他喊了一声,“你的手肯定疼了,”可是听不到回答,那身体一动也不动。
“你既然不想下来,那你就待在哪儿吧,我管那么多闲事干吗!”大胆汉嘟哝一声便离开钟楼走了。
“怎么样?”教堂看守问他。
“什么怎么样?!那个疯老头爬到撞钟绳子上,死活不肯下来,我让他还待在那儿。”
“好,好,谢谢你的帮助,明天再来吧!”教堂看守对他说。大胆汉答应明天还来,说完就回家了。父亲在家里急不可待地等着他,心想他这一回总该知道什么叫可怕了吧,可是大胆汉对“恐怖”二字毫无印象。第二天晚上,教堂看守把死人所需要的棺材、蜡烛等一切都找齐了,让他老婆告诉大胆汉,要他到教堂里去守死人,守到半夜再由教堂看守来接替他。天黑时,教堂看守把脸抹得死白,用一块被单裹着身体躺到棺村里。没多久,大胆汉来了,他瞅了一眼死人,坐到棺材旁边,然后站起来,在教堂四处转了转,又坐了下来。到深夜十一点的时候,这个假死尸坐起身来说:“你干吗来打扰我?躺到我这地方来吧,要不你别想无病无灾地活着出去!”
“这算怎么回事呀,你乖乖地给我躺着吧,我跟死人没有任何瓜葛,”
大胆汉说。死人慢慢地站起身来,两手伸向这位年轻人。“你这个该雷打火烧的!我看你准是在告别人世时没死利索,让我来帮帮你是不是?”大胆汉举起长柄连枷朝那假死人挥去,这倒霉的便又躺到棺村里了。钟楼敲响了十二下,大胆汉把教堂门一锁,把钥匙交给了看守的老婆。
“您在那儿过得怎么样?”看守老婆问他。
“相当不错,我只是很生那个死人的气。他突然开始七翻八滚的,还坐了起来,喊我到他那个世界去。把我气得往他的脑袋上揍了一下,免得他再爬起来。”大胆汉说完就回家了,看守的老婆连忙跑进教堂她那不省人事的丈夫那儿,好不容易才把他救活过来。教堂看守再也不敢教大胆汉学习害怕了。
父亲见儿子在家里学不会害怕,便尽最大的努力给儿子作好了上路的准备,大胆汉便启程了。他走了好几天,也没走出那黑悠悠的冷杉林。他爬山岗,过陡坡,越磐石,淌水洼,不知走过了多少草地,高原和牧场,可是却没见到一个人影。只听得狗熊叫声和鸟鸣。他母亲给他带在路上的吃的粮食:
面包、点心和腌肉也早已吃光。饿了时,就像狗熊一样以野果充饥。他想大概得死在这座林子里了。有一天,他爬到一个高高的秃山顶上,朝四下里了望,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个村庄、城堡或庄园什么的,可是没有看到。他又爬到一棵大像树上,看见一块盆地中有所类似房子的东西。他下了树,朝这方向走去。来到这块盆地,只见一座漂亮的宫堡耸立在他面前。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院子里没有人,前厅里,房间里都没有人,到处死寂得象一座坟墓。小伙子走遍了整个宫堡,没有找到一个活物,只发现在一间最漂亮的房子里,摆着一张铺了一块小桌布的桌子,上面摆着鲜美的饭菜和一瓶葡萄酒。
“管它是谁的,我来得正是时候!”大胆汉说着便坐到桌子跟前,吃得肚子饱饱的,也喝了个痛快,心里美滋滋的。吃饱之后,他四下里环顾了一下,立刻看到铺好的床。这就怪了!他心里想,这宫堡里准有一个什么人把他照顾得周周到到。于是他又四处寻找了一遍,他东走西走,发现一扇小门,这是他在这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他打开小门,发现里面是一个非常美丽的花园。
他想进去好好瞧瞧,于是进到里面,看到许多奇花异草,名贵树木,可是就连这里,也跟在宫堡里一样,不见一个活物。他终于走到一个小湖边。瞧!
小湖中间水面下有一个美丽女郎的身影,被妖术控制着不能动弹。大胆汉的目光不舍离开这位女郎,便对她说:“美丽的姑娘,你从湖中出来吧,帮我消除孤寂吧!”女郎回答他说:
“亲爱的小伙子,我不能到你那里去。”
“为什么不能呀?你已经早就困在这里受罪了吗?这是怎么回事?谁照看你呀?为什么宫堡里没有人?”小伙子一个劲儿地向她提问。
姑娘回答说:“我的父亲本是这个地区的国王,直到现在还在三座山峰之间的黑海那边当王。有一次,外国国王们侵犯了他的国土,抢走了他的财产,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宫堡,他们想杀害我的父母,可是没能伤害他们,因为我的父母都在善神保护之下,只是对我施了妖术,已经过去十二年了,我还留在这里受罪,谁也没法把我救出来。”
“唉,可怜的人啊,”小伙子说,“他们给你施的什么妖术?怎样才能把你救出来?我为你献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公主高兴地听到了他的话语,立刻告诉他必须怎么做,才能救出她。“我亲爱的朋友,你若想救我,必须接连三天,每天受一个小时的苦难折磨,你要是能把我救出来,也就能救活这座宫堡,你要是不成功,得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我相信,只要你能耐心地忍受一切,你一定能经受起磨难。你要是决定一试,今天晚上,所有地狱怪兽都会来找你,对你表示欢迎。你不要去管它们说些什么,你一个字也别说;不管它们耍些什么花样,你都不要害怕,你只管用剑砍它们,但是嘴里别出声。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就会停止对你的折磨,自动走掉。你便去躺到床上,那张床的上面挂着一个杯子,杯子里面是油,你用它抹到身上,马上会消疼痊愈。你得这样连续干三次。”
“为了你,我一切照办,上帝会帮我忙的。”小伙子说完便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他坐下来吃晚饭,毫无畏惧地吃饱喝足之后,又点起一根香烟,等待着那一个钟头的到来。十一点钟左左,宫堡里突然猛地一晃摇,吓人的一声巨响,仿佛整座宫堡就要毁灭。小伙子站起身来,手里紧握着剑,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不一会儿十二个怪物拿着棍子冲了进来。第一个长着一只狮子脑袋,第二个长着两只脑袋,第三个长着三只脑袋,以此类推,第十二个长着十二个狮子脑袋。开始,热烈地欢迎了他,给他提了各式各样的问题,接着便向他进攻,“那么说,是你想消灭我们的权力和我们的王国啦?是你想解放公主?好啊,小东西,要你的好看,你是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的!
我们要把你的骨头抽出来,磨成粉末,好啊你!”
小伙子像鱼似的默不作声。所有怪物为他的沉默而感到惊讶。突然,怒火中烧的小伙子挥起宝剑,使尽全力地一通砍,直到他累得昏了过去。敲响了十二点钟,怪物的时辰已过,连那些正在抽打大胆汉的在内,统统跑了出去。小伙子用杯子里的油来擦身——像公主对他说的那样。也真的一擦就恢复了健康。他接着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天一亮,大胆汉就醒了。桌上已经摆好早点等着他。他首先想到的是公主。他跑进花园,当他看到湖水已经降到公主的腰间时,他是多么地吃惊啊!他为她的美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也亲切地望着他,她的脸色已比昨天明快多了。“我的美姑娘,到我这儿来吧,投入我的怀抱吧!”大胆汉喊着。
“不能啊,我亲爱的,”公主说,“你要是想让我从湖里出来,来到你的身边,你还得受两个晚上的罪。”
“我乐意为你去忍受一切,甚至为你献出生命。”小伙子喊道。他们就这样彼此安慰着,对着话,一直到傍晚时分,大胆汉仿佛觉得自己的力气倍增。
晚饭已经摆好在房间里等他。他迅速吃饱肚子,可是快到那不幸的时刻时,他突然感到身体不舒服,背上发冷。客人们一蜂窝闯了进来,像头一次一样,先是和和气气地对他说话,问他各种问题。小伙子站着一动也不动,然后拔出剑来,没头没脑地一顿砍,谁一碰他,不是让他掉了鼻子,便是让他少个耳朵,再不然就是连整个脑袋都掉了下来。搏斗时间越长,大胆汉越是精疲力尽,怪物们把他围起来,把他一直拖到大厅,在那里抽着风箱往他肚子里灌风,他的肚子差点儿没爆裂开;然后又拿他当球踢,用棍子拨着他滚来滚去。要是再不敲响十二点,他恐怕就要被折磨死了。钟一响,怪物消失了,把半死的大胆汉扔在地上。
“我怎样才能拿到那个油杯子呢?”小伙子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爬到床上,他刚一抹上杯里的油,立即健康如初。他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到花园里去见公主。公主非常快乐,把手伸向他,站在水面上,就像站在干地面上一样。
“我亲爱的,到我怀里来吧!”小伙子迫不及待地喊道。
“还不能啊,我亲爱的,我的一双脚还钉死在湖里哩,”公主回答说,他们互相倾诉着,安慰着,鼓励着。公主真不知怎样感激这个将要救出她的小伙子好,小伙子一直到傍晚地盯着她,为她的美所吸引,怎么也看不够。
到了一定的时辰,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不思饮食,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他知道,莫大的折磨在等待着他。傍晚,开始乌云密布,打雷闪电,来了一场吓人的暴风骤雨,宫堡像发疟疾似地发抖。刚到十一点,怪物们便带着铁叉闯了进来,大胆汉也吓了一跳。它们像前两夜一样,先是对他表示欢迎,甜言蜜语地跟他说话,问他各种问题。见他始终沉默,便像发疯了似的找他发泄,他奋力和它们搏斗,像砍白菜似的砍着它们的头,可是不幸得很,剑断了,三个最大的怪物抓住大胆汉,说是要用铁叉叉着他去烧烤。要不是响了十二点钟,它们真会这样做的,怪物们已经失去魔力,丢下钥匙便彻底地离去。精疲力尽的大胆汉往身上擦过油,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跑到公园里,老远就看见公主穿着节日盛装从湖面上朝他走来。
“我已经实现了我许下的诺言,请把它们的咒语和所受的苦难忘掉,到我这儿来吧!”他朝她喊道。公主快活地朝他跑来,拥抱了他,亲吻了他。
“我曾被判为终身襟锢,”她说,“我要谢你救我之恩。我没有别的,只有以身相许,以回报你伟大的爱情,送你这条白绸巾作为定情之物,上面用金线绣着我的名字。请你再答应我,尽快带我去见我的父亲,然后我再与你成婚。”大胆汉握住公主的右手,向她许诺说,他将爱她至死。在宫堡里,他们找到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是与公主同时被解救出来的。大家都兴高采烈,感激小伙子,为他干这干那。于是大胆汉成了一个拥有宫堡、仆从和美丽的未婚妻的人。
没过多久,大胆汉决定会实现为公主许下的新诺言,带她去见父亲。他们作了充分的准备,带着大队人马出发了。他们快乐而幸福,可是他们的幸福没有持续多久。他们走了四天路,来到了黑森林。大胆汉说:“我得给你去找个好点的地方过夜,找一块可以生火的林间空地。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一看马上就回来接你。”他说完就走了。
他在森林里转了好久,一直爬到一个小山岗上,由这儿看到了一座美丽的花园。他直朝花园奔去。他离它越近,越觉得它美丽。发现里面开着一些美丽非凡的花朵,可是他不敢进去,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打开门,走进了花园。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后面跟来了三个美丽的小姑娘,他连忙闪到玫瑰丛中,免得她们看见他,让他碰上意外的不幸。小姑娘们打他身边走过,最大的一个说:“瞧,姐妹们,这里准有点什么事儿,玫瑰丛还在摇晃哩!”她们拨开玫瑰枝,发现了大胆汉。她们叫他出来,三人架着他,把他带进了宫殿。这宫殿里住着一个女妖,这三个姑娘就是女妖的女儿。
女妖和她的三个闺女都喜欢大胆汉,他长得的确壮实。她们商定要把他留下,让他娶她们三个中间的一个为妻子。她们劝他,求他,威胁他,可是当她们使尽一切花招也无济于事时,便把他关进牢房,用饥饿和干渴来折磨他。
这时,公主到处寻找她的未婚夫,她万分悲伤,担心她的未婚夫遇到了灾难,便跑遍世界各处寻找。
第三天,女妖把大胆汉放了出来,因为他已答应她娶她的一个女儿为妻。
为了保险起见,女妖施了妖术,使他最多只能离开宫殿一刻钟路程远。大胆汉伤心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观察每一个角落,细看每一棵树木,幻想在某个地方找到他亲爱的未婚妻。可是一切徒劳,他心都碎了,哭得像孩子一样伤心。
她即使在世界的尽头,我也要去找到她,他暗自想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连宫殿门都出不了啊?他在这些不信上帝的恶魔爪子下关得像老鹰爪下的一只鸽子,他被折磨得一天天瘦下去,两脚无力,像个影子似地晃悠。
有一次,他朝森林那边漫步,边走边为他心爱的人儿而伤心痛哭,突然,遇上一位善心的女魔师,问他为什么悲伤,为什么哭泣。“老奶奶,你要是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你也会为我而伤心痛哭哩!”他回答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女魔师说,“安静下来吧,一切都会转好的,你真的这样希望见到你的未婚妻?”
“噢,老奶奶,您怎么知道?”大胆汉惊奇地问道。
“我要是不知道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还叫什么魔师呢,你只管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见到公主!”
“至少一次,即使是最后一次,我也愿意见她一面。”年轻人喊了起来。
“既然这样,”女魔师慈祥地笑了,“我让你的愿望得以实现,给你这根魔草,把它放进你的左脚鞋子里,回到宫堡去。你什么也不用怕,女妖无力压过你,她将变成一只猫。等你一进宫堡,这只猫便会往你身上跳,你用左脚踢它,它便会像抹了油的车轮立刻跑掉。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跑到我这儿来,我再告诉你去找你未婚妻的路。”
大胆汉照着女魔师的话去做了,回到了她跟前。这位智慧老人迎着他说:
“你都照我的话做了吗?”
“做了,”大胆汉回答说。
“你啥也不用怕,”老婆婆说,“我不过问,女妖就动不了。现在你沿着中间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别向左拐也别向右拐,一直走到一座山峰,你一级一级台阶地走上去,一直走到山顶上,就会在那儿看到一个大花园,园中有很多漂亮的花,可是每朵花上都压着一根人骨头,你把所有的骨头都收集起来放到一个坑里,用土埋上。这一行动就能给你带来幸福。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不完成这一切任务,你的骨头也会被用来压花。你在干活的时候,有一只强大的野兽会走过来夸奖你的行为,问你想要什么报酬。你别的什么也别要,只要它告诉你,你最心爱的人在哪里。这头野兽是所有四脚禽兽中之王。”
大胆汉答应她一切照她所说的去办,谢过她之后便离她而去,他幸运地来到了这个花园,从花上收集拢所有的骨头,把它们埋在坑里、花儿重又变得艳丽无比。等他干完这一切之后,那头大兽走近了他,夸奖了他,问他:
“你帮了花朵的忙,你想要什么报酬?”
“我别的什么都不要,只希望找到我的未婚妻。”
“等一等,”巨兽回答说,“我把我的部下全叫来,问问他们,”兽中之王说完这些话之后,拿起一把大号,使劲吹得地都摇动了。片刻之后,各式各样的动物都聚拢来了。兽王从小到大一个一个地问它们是不是看到过这样一位姑娘,可是连一个野兽也没见到过她,年轻人感到非常难过,伤心地哭了。
“别伤心,”兽王说,“我的臣们如果不知道,飞鸟们会知道的。你去找找我那统治着所有鸟类的兄弟吧,他会告诉你怎么去找法的。”大胆汉听从它的话,动身找鸟王帮忙。
“我乐意帮助你,”鸟王说,“为了酬谢你在我哥哥花园里所干的一切。”
它也拿起一把大号,吹得地都摇动,没多久,飞来了数不清的各色各样的鸟,压得树枝都断了。鸟王立即问它们是不是见到过这样一位姑娘。
“没见到过,没见到过!”一片回答声。
大胆汉急坏了,痛哭他的不幸。这时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大家回头一看,只见空中飞来一只大老鹰。鸟王一瞅见它便大声喊道:“你这胆大包天的,我吹了那么久的号,你怎么敢迟到?”
老鹰开始恭恭敬敬地向它解释说:“国王陛下,我因驮着一个姑娘渡黑海,所以来晚了。”
“什么样的姑娘?”大胆汉马上用快活一些的声音追问他。
“黑海王的女儿”老鹰回答说。
“她还活着吗?”欢欣的小伙子又问。
“不仅还活着,她正准备结婚哩!”大胆汉一听老鹰的话,脸色变得苍白。我这个倒霉鬼啊,我怎么办?我怎么能走完这么远的路呢?我要是失去未婚妻,就将终生不幸。我真恨不得马上到达她身边!大胆汉急得对老鹰说,“可怜可怜我,把我驮到黑海那一边去吧,你发发善心啊!”
“我老了,”老鹰说,“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来驮你。”
“可是大胆汉还是不停地求它,直到老鹰答应他的请求为止。
“好吧,咱们上路!可是在海上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是你的罪过,不能怪我!”
“哎,我的鹰大哥,”小伙子高兴地说,“你要是把我幸福地送到我的亲爱的那里,我将衷心地报答你。我将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地保你到死。
要是我们活不成,这只能说是上帝的旨意。”
大胆汉说完这番话之后又向鸟王道了谢,坐到老鹰背上飞走了。老鹰驮着他安全地渡过了黑海,来到一座城市,公主的父亲就住在这里。大胆汉热情地谢谢了老鹰,问怎样报答它的恩情最好。老鹰回答说:“放我回去就是酬报。”说完就飞走了,还给大胆汉留下了一大堆金币以备急需。大胆汉收好钱币,进了城,走进一家小店里、一坐到桌边便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新闻,老板?”
“我们的国王,”老板回答说,“要嫁女儿了。这女儿曾受妖魔控制在宫堡里待过许多年。国王高兴地向全城宣布,邀请所有的人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凡是去参加婚礼的人,不仅可以尽情地吃、喝、跳舞,而且每个小时能得到一块钱币。”
曾经有那样一个时候,狗在太加森林里独自生活着。
“单独生活不好。”狗拿定了一个主意,“能找到一个最勇敢、最有力的伙伴才好。我一定要作为他忠实的朋友。”
于是,狗就到森林里去找自己的朋友。他曾经听兔子说,世界上最有力、最勇敢的野兽就数狼了。他一想到狼,狼正好磕得牙齿喀吱喀吱直响地迎面走来。
狗就对他说:
“狼呵!咱们作个好朋友吧!”
“好呵!”狼同意了:“孤狐单单地本来就不好……”
晚上,他们躺在树下一片柔软的青苔地上睡了。到了半夜狗突然听见一种沙沙的声音,他一跃而起汪汪叫了起来。
狼一听害怕了,急忙夹起了尾巴来阻止他。
“安静些!安静些!别响!不要汪汪叫!要是被熊听到了,他会来把咱们俩都撕碎的!”
“你这么胆小。”狗说:“我比你小都不怕他。你把熊指给我看看,我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野兽!”
他们沿着太加森林走着,很快地就看到在一棵倒了的树旁,正躺着一头毛茸茸的褐熊。
“你看,那就是!”狼远远地指了一指,就急忙逃掉了,把狗孤零零地丢在那里。狗走到了熊的面前说:“熊呵!我同你作个朋友吧!”熊看了他一眼,又发了几句牢骚,才回答:“唔!好吧!”于是,他们开始在一起生活了。晚上,他们躺下睡觉。狗又听到一种沙沙的声音,他跳起来就叫。熊害怕了。急忙说。“狗呵!你不要汪汪叫。不然被老虎听见了,他会扑过来把咱们俩都咬死的。”“又错了。”狗心里想:“这还不是我理想的朋友,他还怕一个什么叫老虎的……”“你把老虎指给我看看吧!”狗向熊请求着。
第二天一早,熊轻声他说:“瞧!他来了!老虎!……”熊说罢就急忙逃走了。“最有力、最勇敢的大概就是老虎了。他想必是什么都不怕的。我一定要和他交个朋友!”狗打定了主意。狗跑到了老虎跟前说:“老虎!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好吧?”老虎想了又想,总算答应了。夜里,他们睡觉以后,狗又汪汪叫了起来。老虎跳起来就朝他发火:“不准响!狮于会听见的!他一来会把咱们俩都给吃掉!狗说:“请你告诉我,狮子住在哪里?”不料老虎竟胆怯到这副腔调,甚至连狮子住在哪里也不敢讲出来,因为他太怕狮子了。狗只好独自去寻找。他找来找去一直找到晚上还没有找到狮子。夜里,他突然被一阵可怕的吼叫声惊醒。这一声吼叫只震得地动山摇,森林都呼呼响,正是狮子来了。……狗勇敢地迎上前去一直来到了狮子面前。狮子咆哮起来,鬣毛都一根根直竖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狮子怒吼道,“竟敢不怕我!我要把你撕成小小的碎块!”
狗勇敢他说。
“狮子,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嗯!也好!”狮子吼叫了一声,“跟我走吧!”
他们一同在森林和原野里走了一整天,所有的野兽一见到它们,就都远远地躲开了。到了晚上,他们就躺在灌木林里休息夜里,狗被某种声音惊醒,又响亮地叫了起来。
狮子火了:
“别叫!别叫!人听见了会把我们打死的。他有一根响雷喷火的铁棍!”
狗很想认识一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狮子!”狗请求道,“请你带我去看看人吧!”
他就随着狮子一同去找人。
他们很快地遇到一个小男孩。
狗问道:“这个是么?”
“这个……不过他还没长成。”
他们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又看到了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正拄了一根木棍慢慢地走着。
“这个呢?”狗问。
“这个……他已经老了。你看,靠三条腿走路了……”
过了不一会儿,有个小伙子骑了匹快马迎面而来。
“就是他!”狮子吼叫了一声,慌忙转身逃走。
狗来到小伙子面前,摇了几下尾巴说:
“人呵!我正在给自己找最勇敢、最有力的朋友,让咱们作一个朋友吧!”
“好呵!我同意!”小伙子亲切地回答着他:“不过要知道,我是不喜欢怕死鬼的!”
晚上,他们都躺下睡了。夜里,狗听到某种声音又汪汪叫了起来。小伙子跳起来就抓过了火枪——就是狮子所说的那根响雷喷火的铁棍。他和狗一同去搜索,看看是谁在附近发出的响声。
“我们任何敌人都不怕!”他向狗说。
狗明白了,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朋友。
从此,他就忠实地为人效劳了。
有一个人,丢失了几头羊,就出去找。他走啊,走啊,看到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婴儿在田里干活。那人就停下来,尊敬地问:
“你好,大嫂!你的生活好吗?”然后又问,“你看见过我的羊吗?要是你告诉我,我给你一只跛腿的羊。”
女人是聋子,她以为这个人想要了解她的田有多大,所以她用手指指远方的树,说:“我的田界在那边!”
羊的主人也是聋子,他以为女人给他指出了羊的去路,就向那棵树跑去。
结果,他真的在那里找到了迷路的羊。主人大为高兴,就抱起一只跛腿的羊交给女人,说:“大嫂,谢谢你,我在你指的地方找到了羊,你收下吧,我很感谢你。”
而聋女人以为他说:“你将我的羊弄残废了!”所以她大发脾气,说:
“我没碰过你的羊,我看也没看见过。”
主人猜到女人生气了,以为她在说“我不要跛腿的羊!给我一只好羊!”
于是,羊主人也生气了,说:
“你要得太多了!我们去找法官,让他来判决!”
羊主人拉了女人的手就走了。两个聋子来到法官面前,法官就着手处理这件纠纷,说:“你们说吧,什么事?”
羊的主人一五一十他说了全部经过:怎么丢失羊,怎么见到在田里干活的女人,怎么问她,女人告诉他羊的地方,他为此给了她一头跛腿羊,但这个女人不肯收下跛腿羊,硬要一头最大、最健康的羊。最后,羊的主人说:
“所以我来找法官,希望你公正解决。”
法官也是聋子,他等到羊的主人说完,即看到他闭住嘴时,就对女人说:
“我们听听你对这件事是怎么说的。”
女人也一五一十地把全部经过说了一遍:她怎么在种田,一个人走来问她,她的田有多大,她指给他一棵树,就是她的田界,后来他走了,回来时,突然对她乱叫,说是将他的羊腿弄断了,她连知道也不知道这事,从来也没看见过他的羊。
法官坐着不说话,他没听见双方的话,能说什么呢?突然,他看到女人背上有一个孩子,法官想:有了,现在一切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来告自己丈夫的,丈夫打她,不给养孩子的钱。法官想到这里,对着羊的主人,用手指指孩子,说:
“你用不着说那么多的话!孩子是你的,你就应该抚养,打妻子是不应该的!明白吗?现在你们走吧!”
法官给两个人指了指大门,因为他要叫他们早点离开。女人看到法官提到她孩子,十分害怕,她以为法官要以夺走孩子来威胁她。
而那个羊的主人看到法官指着门,以为是叫公差来,要带他坐班房,所以也吓得要命。
而法官也怕了,怕他们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就对他们挥了挥手,叫他们快点走。
于是两个人各奔东西,一直跑到互相看不见为止。
从前,有一个刚学徒期满的鞋匠到首都去想碰碰运气。但是城里所有的鞋匠谁都不愿意让他到自己的铺里工作,最后,一个最穷的鞋匠收留了他。
在那里挣的钱很少,空闲时间倒很多,因为经常没有活。不过,那个新来的鞋匠还是留了下来,因为他很讨人喜欢,师傅不愿意放他走。
一天,小鞋匠路过税务局,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想税务局那个地方,他和师傅需要多少钱他就可以拿多少。第二天夜里他在税务局的墙上凿了个洞,从那个洞里可以钻进去。他从每个箱子里拿点钱,这样人们不易发现,出来的时候再把洞堵上。他和师傅平分了那些钱,以后他们互相合作,钱越拿越多。他们很快成了那个城里最富有最体面的人。现在他们的铺里活也多了,从前瞧不起那个最穷的和新来的鞋匠的人们,这时却千方百计地向他们阿谀奉承。
但是税务局的工作人员不久就发现,钱箱里的钱少了,他们开始怀疑,有贼去过那里。经过仔细搜索,他们发现了墙上的洞,知道贼是从那里进去的。于是在屋里面洞口附近安排了几个看守人员进行监视。
一天晚上新来的鞋匠对他的师傅说:
“今夜里我们再到税务局去弄几千克朗。以后就别去了,因为我听说,他们正在侦察贼的下落。”他们换好了衣服就出发了。
“我进去的次数太多了,”新来的鞋匠说,“这次师傅您亲自进去一次。”
师傅表示同意,鞋匠把石头搬过以后,师傅从洞里钻了进去。待在洞口的守卫人员发现贼进来时,一个看守立刻冲上去,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小鞋匠一看大事不妙,他赶快把师傅的身子从洞里拉出来,抱着脑袋跑回家去,师傅的身子他只好留下。
这件事轰动了全城,因为脑袋没有了,谁也认不出贼来。
国王请一个会占卜的老太婆搞清楚谁是贼和贼住在什么地方。
老太婆答应尽力而为,她把咖啡渣倒在一个杯子里。她一边拨弄着杯子,一边占卜。
“贼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她说,“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就会搞清楚他住在什么地方。把他的尸体放在车上游街。他的妻子一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她一定会惊叫。为了能认出那座房子,你们最好在他们的门上画个十字。”
国王命令照老太婆说的那样去做,全城的人都为这一奇怪的游行而吃惊。最后,士兵们和尸体一起来到穷鞋匠的房前。穷鞋匠的妻子正好打开窗户,一看到自己丈夫的无头尸体,她双手抱在一起大叫起来:
“啊,我的丈夫!我的丈夫!”
小鞋匠立刻意识到上当了,让她别叫喊,但是跟着车子的士兵们已听到尖叫声,他们正要进屋去,问她喊叫的原因。鞋匠赶忙拿起一把刀向自己的手上砍去,鲜血顿时四溅,士兵们一进来,他就让他们看他的伤。
“我不小心砍伤了手,”他说,“我的妻子吓坏了。”
士兵们继续跟在车子后面走,但是他们用粉笔在鞋匠的门上画了个十字,为了以后回来继续调查那件事情。士兵们走后不久鞋匠出去看到门上用粉笔画的十字。他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他立刻在所有的门上都画上十字。
士兵们又回来找那个贼的住处时,他们看到他们进去的所有门上都有十字,他们不得不返回去,结果一无所获。
国王又找到那个老巫婆,并用要对她严加惩处相威胁,如果她不能提供有关那个窃贼更多情况的话。她建议国王把那具尸体挂在城外的一个绞架上,派人在附近看守。死者的亲人一定会前去把尸体取下来。一有人接近尸体,就像上次那样立刻抓着审问。
小鞋匠觉得,由于他的罪过,他的师傅像个怪物一样被吊在那里真是可怜,他决定想方设法把他取下来。他搞到三件牧师穿的衣服,一辆漂亮的车子和两匹马。半夜时他坐车向绞架方向开去。他把车停在绞架附近,自己从车上跳下来。看守人员以为他要取下尸体,因此向他大叫起来。
“我是个旅行者,”他回答,“我在城里有事耽误了,所以现在才从城里回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是看守吊在那边绞架上的盗窃犯的,”一个看守指着尸体说。
“他不会逃跑的,你们来喝杯酒暖暖身子,怎么样?”
“他是跑不了,”看守回答,“上绞架以前他就没有脑袋。但是我们怕有人把他偷走了,因此在这里看守着。”
“你们怎么会执行这样一个倒霉任务,但是你们放心,不会出事,先好好喝一会儿,”鞋匠说。
看守们正求之不得喝杯酒暖暖身子,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得酩酊大醉,进入梦乡。鞋匠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给他们穿上牧师的衣服。他又从绞架上取下尸体,又把尸体拉走埋掉。然后走回家去。
三位看守第二天醒来时,他们吃惊地发现他们都成了牧师。后来又看到尸体失踪了,他们个个惊慌失措。最后一个看守说:
“我们现在只有到国王那里,如实交代发生的一切,也许他会宽恕我们,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立刻来到王宫,请求见国王。
“这里有三个牧师,他们问能否允许他们和国王陛下谈谈”,国王的一个侍从说。
“让他们进来,”国王说。
他们进来以后,国王友好地问牧师先生们有什么事情。他们立刻向国王跪下,但是国王说:
“起来,我的先生们。我也是人,我和你们一样,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哦,”看守说,“我们不是牧师,而是罪犯。”
“什么?”国王说,“你们不是牧师,可是,你们是穿着牧师的衣服来见我的呀。把你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我可以减轻对你们的惩罚。”
“我们是在绞架旁执行看守任务的。我们一直老老实实守在那里,夜里来了一个人,他请我们喝酒,后来我们喝醉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我们都穿着牧师衣服,绞架上的那个贼也不见了。我们立刻决定来见您并招认一切,希望得到您的宽恕。”
听完他们的讲述,国王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是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他说,“但是这次我原谅你们。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下次要提高警惕!”
看守们十分感谢国王的宽宏大量,他们离开了王宫。
国王让发布公告说,若有人能揭露出是谁欺骗了那三个看守,他可以得到重赏。就是他本人向国王报告,也不受惩罚。鞋匠来到王宫。
“是你把那个窃贼从绞架上取下来,把看守们变成牧师的?”国王说。
“是的,国王陛下,”鞋匠回答。
“这么说来你认识那个贼,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我根本不认识他,但是我觉得,把他吊在那里像个怪物似的怪可怜的,因此我骗了那三个看守。”
他还告诉国王那一切是怎么进行的,国王不时地发出笑声。“你有什么要求吗?”国王问。
“只求国王允许我当国王陛下宫廷里的鞋匠。”
他如愿以偿,但是国王从不知道他和偷窃有什么关系,别人也不知道。
有一年,秦始皇决心要把从前燕、赵、齐、魏、秦诸国所筑的城墙连接起来,筑成长城,就派大将军蒙恬带兵三十万,动工修筑。
可是这长城从哪里修起呢?大将军蒙恬去请示秦始皇,他一时也拿不出主意来。就召集朝中文武大臣,商议修筑长城的起点。当时跟在他身边的文武大臣,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肯先说出自己的主意,怕说得不合秦始皇的心意,招致杀身之祸,可是又不能不说。因此,文武大臣们都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既能取得秦始皇的欢心,又能保住自己的官职性命。
众大臣里有个宰相叫赵高,是个老奸巨猾的权臣,他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吾王素以礼贤下士闻名于世,何不到民间去走访那些年高德重的老人,听听他们的意见?”秦始皇听了,觉得赵高的话很有道理,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次日,秦始皇就带领随从出访。可是,这里的百姓听说秦始皇要在这里修筑长城,怕抓民夫,都逃走了,弄得秦始皇无人可访。
有一天,秦始皇在山沟里遇到一位坐在槐树下纺线的老婆婆,觉得奇怪,心想:这位老婆婆怎么不怕我呢?他就走上前去,问老婆婆说:“老人家,这里的人都逃走了,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老婆婆说:“这一带,过去年年打仗,百姓不得安生,如今秦王统一了天下,要修筑长城保太平,这是一件好事,我为什么要逃走呢?”
秦始皇听了,非常高兴,说:“老婆婆,秦朝有了你这样的百姓,不愁长城修不成,那么,长城从哪里修起才好呢?”
老婆婆说:“金牛入海处。”
秦始皇又问老婆婆,金牛在哪里?老婆婆告诉他:今天夜里,派人在龙门山上等候,到时候便知道了。
这天夜里,秦始皇派大将军蒙恬在龙门山上等候金牛出现。
三更过后,只见从东北高山上升起一道金光,蒙恬仔细一看,金光之中是条金光灿灿的金牛,直奔南海。南海涌起数丈高的水柱,里面裹着一条乌龙,奋爪扬须,和金牛斗了起来。一牛一龙,在南海里扬波掀浪,斗得天昏地暗,浊浪滔天。乌龙腾起,波涛恶浪万丈高;金牛长吼,声震长空海底浪。
金牛与乌龙直斗到四更天,才返回东北面的高山上去了。
第二天早朝,蒙恬把昨夜里金牛斗乌龙的奇闻,奏明了秦始皇。秦始皇恍然大悟,老婆婆说的金牛斗乌龙之处,就是修筑长城的起点,金牛走过的路,也就是修筑长城的路线。于是,秦始皇对蒙恬说:“今晚你们要在金牛走过的路上,用白灰划道线,这就是修筑长城的路线。”蒙恬遵命去了。
修筑长城的起点选定后,就开始动工修筑长城。可是,金牛走过的这条路,都是丛山峻岭,悬崖绝壁。修城砖每块重三十二斤,修城基的石头每块重数百斤,身强体壮的民夫也只能背两块城砖上山,往山上运石头就更加困难了。后来民夫用山羊驮砖上山,还是不行,每天都有民夫摔死。民夫们怨声不绝,有的民夫说:“都怨那纺线的老婆婆,指了这条金牛走过的路,给我们造成这么多困难。我们大家还去找她吧。”于是,民夫们就去找纺线的老婆婆,对她说:“你老人家既知修长城的路,请你老人家再帮我们想想筑城的办法吧。”
纺线的老婆婆听说之后,就拿出许多纺好的线,分给民夫们说:“拿去吧,用线背砖,砖轻;用线拉石,石走。”民夫们听了非常高兴,每人分三根线,回去一试,果真灵验。
大将军蒙恬看见民夫们用线拴着巨石,不管多陡多高的山,都能曳上去。
蒙恬觉得奇怪,就去问民夫,民夫告诉了蒙恬。蒙恬把这件事奏明了秦始皇。
秦始皇听了之后,就带着随从去看,果然不假。他下令把曳石的线收集起来,派人把这些线做成一根鞭子。
秦始皇拿着做好的鞭子,想试试鞭子的威力。他把鞭子一甩,“叭”的一声,不想那高山随着鞭子的响声,“砰”的一声,山摇地动地闪了三闪。
秦始皇嫌那山动得慢,一时兴起,接连“叭!叭”地连甩两鞭,鞭声过后,但见那群山奋起,声似霹雳,巨石腾空,风驰电掣地向南飞奔。秦始皇跟在后面,赶起大石头,就象赶牲口一样,把那些有用的石头赶上山,把没用的石头赶向南海。
秦始皇鞭石入海,惊动了南海乌龙,急忙腾起波浪来堵截。那些入海的巨石,被乌龙涌起的滔天大浪堵在海边,堆积如山,形状巍峨,就象张开巨嘴吞吐海浪的龙头。秦始皇见状,高兴地说:“好呵!这里是龙头,就作为修长城的起点吧!”
从那以后,海滩上,城墙下,留下了那块“鞭石”。
他在办公室里一直磨蹭到晚上7点多钟。没有多少工作需要急着处理,之所以懒得回家只是因为还没有一点儿饥饿的感觉。回家则一定要吃饭,如果回到家里说句“我回来了”然后便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全家妻儿老少就会莫名其妙紧张兮兮小心翼翼地围着他问是不是不在公司干了。十年来他辞职两次。一次是因为公司黄了,老板说他自己已经不给自己发工资。一次是因为工资太少,用他的话说简直是打发要饭的。每次想到明天可以不上班了,他回家则不吃饭,只是看电视,看到很晚。那些无聊的电视剧会变得十分有趣,象他总是无所畏惧地工作却要辞职同样的有趣。他真地不饿,但是全家人真地不信。他不明白为什么每逢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就摆满了吃的东西,记忆中母亲每顿饭只是做一盆菜。看得出有些馒头已经腾(火通)过几次,原本油黄的皮让水气泡得发白。还有凉台上摆放着的老倭瓜,一年四季总有几个,不知是吃过了又买来的还是一直没有吃。母亲很喜欢老倭瓜,那天一次买回两个,上楼的时候把腰闪了。糖尿病人要吃老倭瓜,可是母亲体检正常。上班的日子他在公司吃午饭,公司的午饭是免费的。开始的时候他吃两碗米饭,后来改吃一碗或是半碗。如果晚上有重要客户需要招待,他打电话告诉家里不要留饭,和客人一起去公司附近的酒楼吃天南海北的大菜。公司规定,一亿元以上的原料供应商和一亿元以上的产品采购商按每人每餐300元招待。那天,他一边往鲍汁辽参里拨些米饭,一边给客人讲一个故事。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因为贪玩游泳游得累了从海边走不回家,他第一次去了馆子,花一毛钱要了一碗米饭,拌着饭桌上摆的酱油,吃得真美,直到今天还有其味无穷的感觉。客人们有的说不信,有的哈哈大笑。他不知道客人们为何如此这般,米饭拌酱油确实很好吃。吃饭如同穿衣,有流行有时尚,谁敢说各大饭店某一天就不会有米饭拌酱油这么一道名菜呢?不要说米饭拌酱油了,他现在即使想到“饥肠辘辘”这个词,这个自古以来描写人们饥寒交迫的形容词,心中也总有一种美妙的感觉。
他属于人们说的“生下来挨饿的一代”,可是他脑子里没有一点生下来挨饿的印象,甚至连想象也想不出生下来挨饿是什么样子。是没有奶吃?是没有粥喝?他见过妻子给女儿喂奶。白白胖胖的女儿闭着眼睛,吮着妻子白嫩丰满的乳房。他想自己绝不是这个样子。他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一直是十分的苍老,一直是柴一样干瘦的身体。但是他确实也有着深刻地挨饿的记忆。那是他长大以后,是已经开始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家中可吃的东西数得很清,即便是难数一点的,例如一碗粥中有多少米粒,多花费点时间也还是能够数得清。不论要吃多少能吃饱,只是规定每顿饭吃多少。母亲每顿饭只给他两个拳头大的馒头,那时候他的拳头还很小。一天,他和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斗风筝,用风筝尾巴上的风车打对方的风筝,两只风筝的线缠到一起,双双落下。说不清是谁犯规还是谁违例,两个人厮打着搂抱着滚下山坡。中午,母亲说,“不准吃饭”。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外,连平日里尾巴般跟达着他的小妹妹也不来看他一眼。直到母亲收拾过碗筷要去上班了,扔给他一件衣服,“换下衣服,洗脸吃饭”。他吃了留给他的那碗土豆炖海带,两个馒头宝贝样的握在手里,舍不得咬。
他满怀深情地给妻子回忆过这件往事。
妻子似乎有些被骗的感觉,“你从小就欺负女孩子。”
他莫名其妙,“那是个男孩子。”
妻子更加不满,“两个男人搂抱在一起滚象什么。”
“我是从电影上学的。”
“我知道,电影上不是一个跑一个追,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滚。”
“我看得是战斗片,不是志愿军打美国鬼子,就是八路军打日本鬼子。”
他摇头感叹,“代沟呀,代沟。”
妻子比他小五岁,他们从小并不是在同一个城市长大。但是妻子对“代沟”并无反感,似乎还很受用,使劲往地他怀里偎了偎。
无论如何也该下班了,再迟妻子就会打来电话。
晴朗的夜空,参差林立的楼房上空已经升起了一轮明月,没有星星。大街上灯火辉煌,车来人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横着竖着变幻着,从大厦的一端跑向另一端。许多人都是刚刚下班,步履匆匆,一幅赶着回家的着急样子。三五成群的学生从校园的大门涌出,打着逗着,喊着叫着,无忧无虑。正是早春二月,寒意料峭,晚风尚有些凛冽。他不觉把身子缩了缩,系上领口的纽扣。并不径直往家走去,而是拐了个弯,走向一条灯光暗些的街道。横向走两个路口可以多走十分钟,以图上下班一个小时的步行锻炼。他也喜欢昏暗老街道的谧静。没有刺耳的鸣笛,偶尔驶过的的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低沉的声响。狭窄的人行便道,高大的白腊树与电杆相依,对面来人时相互侧一些身,彼此友好的相视一笑。一家家温馨的窗口,偶尔飘来葱花炝锅的“兹啦”声和诱人的香味。他不徐不疾,按照《健康指南》的规定每分钟一百二十步,仿佛漫行在想象中古老的村镇。
“大哥。”他感觉到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下意识地往前跳了一步,猛地转过身体。
真的是一个村姑。一个看上去与他岁数相仿的女人,也许要大些,女人看上去总比她们的实际年龄要小些。浅色的羽绒服,整整齐齐,满面笑容,牵着一个穿着同样整齐的十多岁男孩。男孩紧靠着女人,帽沿下面红扑扑的脸蛋,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眼看得出这是一个外省女人。他对自己刚才的惊恐有些羞愧,也对自己的敏捷反应有些得意。一定是迷路了,天色已经这么晚。他问“你们要去那儿?”
“大哥”,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自己接着说,“大哥,我们是来打工的,没找到工作,钱也花完了。你帮个三块两块的吧,买个面包。”
他笑了,他知道几乎每个人都遇到过说这种话的人。“真的?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真的”,女人仍然满面笑容,“我们是安徽的,安徽合肥的。”
年轻的时候他在合肥工作过很长时间,是的,每年这个季节大街上到处都是乞讨的人,甚至职工食堂里都有三个五个甚至十个八个。她们多是领着一个或是两个孩子,围着饭桌,站在用餐的人身后,等着抢吃偶尔有人剩下的饭菜。她们给他看过村里开的证明。但是他在很长时间里还是不相信,政府怎会开证明让人外出乞讨呢?他也鄙视她们为什么不在家里努力劳作。直到他看过电影《焦裕禄》,他和焦裕禄一起看到了车站上蜂拥挤上闷罐子车的人群。那闷罐子车是政府安排的逃荒专列。
女人的脸恍然间变得衰老,变作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大哥,帮帮忙吧。我出门买药忘记带钱了,帮我十块钱吧,十块就够了”
那是一年多前,在离这儿不远前边的一个路口。一个老人拦住了他,她说她是从挺远的地方过来买药,但是忘记带钱了。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理也不理,自顾走了。他开始做梦,梦到很多人给老人钱,梦到老人没有买到药死了。“他大哥,他大哥”,老人的乞求声越来越响。
“真的”,女人重复着。
“你也不是合肥口音呀”,他有些犹豫。
“我们是郊区小地方的。大哥你也不差个三块两块的。”
男孩满面愁容,霎那间闪过一丝怨恨的眼神。
他拿出一张五元的钱,他估计五块钱能买两个大些的面包。他听见女人在身后说了声“谢谢”。
他走了几步觉着不对,面包又贵又没有什么营养,应该买几个馒头,买几个鸡蛋,再买几个西红柿或是黄瓜生吃,这样营养比较全面。他回身去告诉她们,过来的路上已经空空荡荡,路灯桔黄色柔和的光洒满狭窄的人行便道,铺着白腊树清晰的影子,他和那个女人,还有那个一定很聪明的男孩,谁也不曾把它踩碎。他几乎每天走这条路,不记得附近有哪怕是一个很小的零食店。
他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他一边走一边想道,郊区小地方和口音有什么关系?这几年关于乞讨发家致富的传说很多。有人靠要饭在家里盖了楼房,也有人靠要饭喂了上百头猪。他想到各种各样的理论,据说乞讨也是一种人权,那么乞讨就是一种正当的职业,靠乞讨发家致富无可责备。在夜晚寒冷的街头向人讨钱算不算一种劳动?他记起前不久读过的一篇关于印度的文章。这是一个在世界上有着最多乞丐的国家,并且许多乞丐非常富有,他们把乞讨作为净化自己心灵的苦修。是的,佛教出家人的化缘可能就与印度的这种修行传习有关。只是他们尽量得不去打扰众生,尽量得少吃一点,因此他们有“午后不食”的戒律。他再次回头看了看,总感到无法平衡心中的矛盾,一片好心,即便是动物本能的良心,何苦去自找耍弄。本不该这样想。可能她就是没钱吃饭,如果她有钱,喔,如果她有钱就是说谎。他突然笑了,他突然明白心理的不平衡只不过是可能被一个女人靠说谎糊弄走了几块钱。就像人们很愿意在寺庙施舍,对庙外乞讨的人不屑一顾,但是一旦看到哪位出家人花天酒地,虽然佛祖在上,心里总是要有些不平衡。那个女人说得对,他不差三两块钱。最多了这和那些偷工减料糊弄消费者的产品一个样。一个靠说谎乞讨的女人也不算什么,人们不是整天都在提心吊胆吗?连去医院看医生都是神经兮兮提心吊胆,生怕吃了假药。丢掉三两块钱可比吃假药强多了。他想,今后遇到乞讨的人都要给一点儿,这可能真的帮了人家的忙,至少也是赞助别人发家致富吧。
到家的时间比往日迟了些,没人问他为什么。全家人早就吃过了,家里人已经好多年不等他吃饭。妻子给他端上一盘素炒芹菜和一碗炖肉,这是他唯一保留下来的多年养成的饮食习惯。要么是菜,要么是肉,他反对把菜和肉炒到一起,他说那是糟蹋东西。他先喝了一口汤,太凉了。妻子去厨房热汤。
陆峰捋捋满头的白发,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走下主席台。他刚出鸳鸯一矿的大礼堂,贺矿长等人就追了上来。贺矿长笑着对陆峰说:“陆老,您今天的报告虽然诙谐风趣、谈笑风生,可我对这场报告并不太满意!您怎么不把‘鸳鸯’二字的来历讲给在座的年轻人听听?”陆峰听闻后淡淡地一笑,说:“‘鸳鸯’二字,从命名到使用,都是由有色258队集体研究决定的。如果非要扯上我的话,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再说了,我讲这些,还不知道老伴她同意不同意呢!”贺矿长听后,转身对手下一拨人神秘地一笑,饶有兴趣地说:“也许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整个鸳鸯矿区最初就是由陆老夫妇发现的。那时,他们都很年轻,他们不仅为祖国的地质找矿事业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还差点牺牲在这片土地上。在我们鸳鸯矿区,不光蕴藏着丰富的磁铁矿,还流传着一段惊险、刺激而又极富传奇色彩的爱情佳话呢!”
听闻贺矿长的一席话,陆峰感触颇深,万般心绪涌上心头。三十多年了,在这行云流水般的岁月里,他见证了鸳鸯镇建矿以来的巨大变化,又目睹了新一代地质人的茁壮成长。他的思绪,又随着斑驳的记忆,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那是1964年的夏季,作为地质工程师的陆峰和同事海欣去乌蒙山北进行地质填图。从驻地到乌蒙山北,要徒步行走十几公里的路程,还要翻越一道山梁。这道山梁是乌蒙山脉的一个支脉。乌蒙山地处河西走廊腹地,她又是祁连山的一个支脉,和众多的祁连山支脉一样,乌蒙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山间的云雾,终日缭绕在这绵延的崇山峻岭之中。
快爬到山顶的时候,陆峰遇到一个陡峭的石崖,他见海欣爬不上这个石崖,便努力伸出自己的右手去拉她。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倾斜到了极限,可仍然够不着海欣。眼看海欣就要滑下去,他急中生智,忙将自己的右脚伸出去。他高声喊道:“拽住我的脚!”海欣双手死死地拽着陆峰的右脚,陆峰紧抱着一棵树干,努力地向上拉她。他见海欣连滚带爬地上来了,终于舒了一口气。可爬上山顶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山顶那边的无名沟里,支沟纵横、云雾缭绕。每条支沟两侧的山体上都覆盖着葱葱郁郁的植被。主沟下游的不远处是一个海子,明亮如镜;上游是一块平缓的川地,绿草丰茂。而对面的主峰下,是一抹悬崖断壁,只见云雾翻滚,气象万千。习习山风吹来,陆峰领略到的是河西走廊独有的山景。他擦擦脸上的汗,向前挪了几步,又对海欣说:“常言说,山顶上的风,挑断人的筋。小心些!”海欣在他的提醒声中也向前挪了几步,然后俯下身来。陆峰摘下背上的图夹,展开地形图一看,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图上的这个位置,明明没有这个海子,地形切割也很厉害,比高很大,可这里怎么和图上的地形对不上?他放眼向下游望去,只见海子左岸边缘的山体坡度明显要比旁边的陡峭,而且很光滑,植被也稀少。海欣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地图,她问陆峰:“这是怎么回事?”经验丰富的陆峰凝视一会,慢慢说:“看样子,这个海子是成图以后形成的堰塞湖。”海欣一听,觉得有道理。她见海子左岸的山体坡面很像一个滑坡的滑动面,而右岸的坡面被绵延的山脊遮住了,她打心眼里佩服起这个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工程师来。海欣拿过地质包,掏出罗盘想找找方位,可不知怎么回事,罗盘的指针今天不太好使,一会静止不动,一会又突然旋转几十度,气泡也不好居中,应用起来,一点也不像平常那样灵活自如。
陆峰想抽支烟,可山上的风很大,地形图也被山风撕裂了。这一幕,正如《地质队员之歌》所唱的一样,“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他一连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将烟点着。眼看火柴只剩几根了,他索性不抽了,便将火柴放入地质包。他掏出自己的罗盘复核了一下,结果也是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便收起图夹和地质包,和海欣一前一后、一步一步地鱼贯而下。由于山上的植被很厚,难以穿越,更不好找地层界线,他们便朝相对容易些的那块绿地走去。
看似不远的一段路,他们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快出林子的时候,陆峰小解了一下,尽管海欣在前面有意放慢脚步等他,但他们之间,还是落下了一段距离。当陆峰扒开灌丛、走出林子的时候,海欣已经到绿地边了。陆峰只顾往前走,他根本就没注意,刚刚扒开的灌枝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又在瞬间合上了。
海欣回头望了一眼陆峰,双脚便迈向绿地。她走着走着,左脚突然陷进了泥里,她一挣扎,反而陷得越深了。在她尖叫的工夫,肩上的地质包已经掉在了绿地上。陆峰高喊了一声:“不好,是沼泽地,别动!”这时,海欣已经被陷到齐腰深了。她带着惊惧的眼神,喊着:“救命!”陆峰飞快地冲向湿地,他急忙解下身上所有的东西,慢慢朝海欣爬过去,可沼泽地一经海欣的扰动,边缘地带也在瞬间失去了承载力,陆峰看到自己和海欣还很远,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接近海欣,便急忙脱下自己的上衣、解下自己的皮带。他躺在沼泽地上,为的是增大接触面积,不致下沉。陆峰将上衣和皮带拴在一起,自己捉住皮带的一头,将上衣的一头甩向海欣。只见衣袖落在海欣的地质包旁,地质包静静地浮在湿地上,遮住了海欣的头部,眼看海欣够不着衣袖,陆峰都快急疯了。他焦虑地想了想,突然朝外打了个滚,又脱下自己的裤子,将皮带和上衣拽了回来,再将裤子和上衣的袖子接在一起,最后,他将裤腿甩向海欣。这时,海欣的身体已经陷到腋下了,巨大的侧压力使她吸气都显得很困难。她喘着粗气,脸有些发红,见到陆峰甩过来的裤腿,她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紧紧地拽住了。陆峰见了,拽起皮带就慢慢往外爬。他边爬边对海欣说:“拽紧,用双手,千万不要松手。”陆峰开始用力地往外拉,累了就爬在地上歇一会。就这样,拉拉停停,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终于将海欣从沼泽地里拉了出来。
到了硬地上,陆峰无力地往地上一躺,他闭着眼,静静地回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心想:还好,拉上来了。要不,自己怎么向领导交待?
海欣也是在心有余悸中镇定下来,她看到陆峰只穿着一个裤头和背心,便羞涩地将头侧向一边。她也被吓得够呛,她的裤腿里灌满了泥巴,齐腰以下感到冰哇哇的。她往自己的脚下一看,只见自己只穿着一只登山鞋,另一只鞋不知什么时候落在泥潭中了。她用沾满泥巴的双手捂住脸,眼泪便无声地流出她的指缝,将她手上的泥巴稀释成一绺一绺的。干地质使她付出得太多了,包括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个月,她就收到哥哥的来信,说邻居给她物色了个对象,想让她回去见见面。可她愣是没有回去,因为她被分在陆峰的项目组里。陆峰是全局的技术领军人物,她不想放弃跟陆峰学习的绝好机会。
陆峰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善于动脑筋的他有些纳闷。按理说,崇山峻岭之中很少会有沼泽地,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块沼泽地呢?他想了想,也许是与堰塞湖有关吧!对了,一定是。堰塞湖的形成,致使上游的地下水位抬高,形成湿地就是很自然的了。海欣爬在地上擦着泪,突然看见陆峰滚向了沼泽地。她不明白陆峰是怎么了?只见陆峰麻利地拽起了她的地质包,又打着滚回到了硬地上。陆峰喘口气,便对海欣说:“小海,你将衣服拿到海子边洗洗吧!我找些干柴,生堆火,我们先把衣服烤干再说!对了,洗衣服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海欣“嗯”了一声,便抹把泪,可就她在起身的时候,她还是哭出了声。陆峰看到满脸是泪的海欣,脸上的泥巴一道一道的,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好慢慢地说:“小海,别害怕,都过去了。”在海欣准备去洗衣服的时候,陆峰发现海欣只穿着一只鞋,便脱下自己的左鞋,高声喊道:“穿上我的鞋吧!”海欣犹豫地看看陆峰,陆峰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说:“穿上吧!我不要紧。可能大一点,你把鞋带系紧些。”
陆峰只穿着一只鞋,单足跳着开始拣柴。半个小时过后,海欣羞答答地抱着衣服回来了。她好像是洗了个凉水澡,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包括她穿的裤头和短袖上衣。她的腿,白皙而修长;她的胸,丰满而坚挺。陆峰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一种难以抑制的亢奋便向他袭来。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孤男寡女,又是半裸着身体,正处青春年华的陆峰,难免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海欣更是羞得满脸通红。陆峰根本就不敢看海欣,他转过脸去说:“我收集了一堆干树皮和枯枝,我们生两堆火,各烤各的。烤干就回吧!明天多带几个人来。”海欣听后,又“嗯”了一声。
陆峰开始生火,他从地质包里掏出火柴和废纸,用了两根火柴,点燃了绒柴。然后,他将粗一点的树枝放入篝火中,等柴火完全点燃了,他抽出两根燃烧的柴火,攥在手里,便要去林子。临走时,他对海欣说:“放心烤吧!我不会出来的,最好连内衣也烤干了。”海欣红着脸说:“还是你在这烤,我去林子吧!”陆峰听了说:“不行,林子里空气湿度大,衣服不容易干。再说,林子里万一有野兽怎么办?”海欣听了不再言语。陆峰拿着衣服和两根燃烧的柴棍就向林子跳去。过了一会,海欣高声问他:“林子里有干柴吗?”她喊完的时候,山谷里发出几声沉闷的回音。只听陆峰高声回复:“有。”又是几声回音掠过。
陆峰在林子里烤着衣服,他不经意地发现地上有蘑菇。他想起来了,前天下了一天雨,今天蘑菇也该出来了。爱吃蘑菇的他,便将衣服挂在树枝上,摘了几片闻闻,然后用舌头舔舔,确信不会有毒,便将蘑菇送到嘴里。这时,突然听到海欣的一声尖叫,接着听到海欣高喊道:“陆工,快过来。”陆峰听到喊声,穿着一只鞋就跑了过来。他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裤头。在他跑过来的时候,看到海欣背对着自己,她弓着腰,撅着臀部,一丝不挂地捂住私处,样子显得很惊恐。猛然间,陆峰发现海欣的正前方有一条胳膊粗的大青蛇,它高昂着头,口中吐着红红的信子,正望着不知所措的海欣。陆峰急忙脱下登山鞋,拿起一个长棍,将棍子的一头插进自己登山鞋的鞋袋里。鞋袋里备的是蛇药,这是地质队员野外应急用的。陆峰将沾了蛇药的树枝伸向大青蛇,树枝还未接近它,大青蛇就一溜烟地跑了。草地上,只闪过一道弯弯曲曲的影子。
等海欣转过身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赤身裸体地站在陆峰面前。陆峰急忙转过身,海欣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会捂私处,一会捂胸脯。她羞涩地蹲下身来,责备道:“你不是说不出来吗?”陆峰尴尬地说:“不是你喊我出来的吗?”海欣这才想起自己在惊慌中把什么都忘了。陆峰感到左脚生痛,他知道,那是刚才跑出林子的时候,扎了刺。
陆峰拿起针线包,回到了林子。他剜了刺,烤干了衣服,穿好以后,高声问海欣:“好了没?”一阵回音响彻山谷,海欣回答说:“马上好!”当回音再次响起的时候,陆峰点了一支烟。他发现,只剩七根火柴了。
陆峰刚抽完烟,海欣就喊了一声:“陆工,出来吧!”陆峰依旧是单足跳出林子,他见海欣闪动着明亮的眸子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羞涩,但她的样子要比平常妩媚得多。陆峰的心也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心中那股燃烧的火焰。
因为没鞋穿,陆峰只好用单面刀片将自己的地质包顶盖割下,地质包是用帆布做的,他将帆布割成两寸宽的束带,用针线网起来,把自己的左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他笑着说:“小海,看看我做的鞋怎么样?”海欣苦笑一下:“你总是那么乐观!”
他们想往回走,但根本就找不到原来的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又回到了刚才点燃篝火的地方,陆峰见那堆篝火依然冒着青烟。这时,陆峰左脚上的帆布也已磨破,脚掌上扎了不少刺,开始生痛。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海欣,海欣也是一脸的茫然。陆峰掏出针线包,用针剜掉扎在脚掌上的刺,又打开罗盘想找找方位,可罗盘的指针动都不动,任凭他怎样磕碰,指针还是静止如初。陆峰让海欣打开她的罗盘试试,结果也是一样。他们惊诧了,认为自己闯入了灵异地区,要不,罗盘怎么会失灵?难道这里蕴藏着大量的铁矿?或是有其他磁场干扰?
他们彻底迷路了。眼看太阳就要下山,肚子也饿了。陆峰焦急地看看四周,迷茫得不知所措!
又转了两个小时,毛绒绒的草地上,都难以见到他们留下的足迹。这时,暮色沉沉,瘴气渐起,可怕的雾团像狰狞的怪兽一样弥漫了整个沟谷。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陆峰失望地看了海欣一眼,他仰天长叹一声。心想:完了!走不出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陆峰和海欣再次来到篝火旁,篝火已经完全熄灭,但尚有余温。陆峰尽量掩饰着心中的绝望,他对海欣说:“看来,我们只能在此过夜了。”
海欣听后满眼是泪,她说:“陆工,我怕,我想我妈。”陆峰走过去,轻轻拍拍海欣的肩膀说:“没事的,明天一定能走出去。”
陆峰吩咐海欣开始清点东西,陆峰的包里有半包香烟、七根火柴,还有一个馒头和一袋榨菜,海欣的包里有两个煮鸡蛋和一块巧克力。这在当下,已经是很奢侈了,因为三年困难时期刚过。除了这些,他们随身还带着创可贴、塑料布、水壶、刀片、文具盒、地图、地质锤、放大镜、针线包、野外记录本和罗盘等物。只可惜,罗盘已经用不上了。陆峰让海欣坐在一旁歇着,自己开始生火。等生着了火,他又开始不停地拾柴,哪怕是一根潮湿的柴棍,他也不放过。因为他知道,这次点燃的火,是不可以灭的。如果失去了火源,那就没法生存了。
陆峰将水壶的背带卸下,将水壶放在火堆里,立在一块小石头旁。等水温热了,他们便开始用餐,就两个煮鸡蛋和一个馒头,两人你推我、我推你地谁也不肯吃。最后,每人只吃了一个煮鸡蛋,谁也没吃饱。馒头、咸菜和巧克力都存了下来。
陆峰往篝火里添些柴,将自己包里的东西尽数掏出,又从海欣的脚上要来自己的登山鞋穿上,举了一个火把就走向林子。海欣不解地问:“陆工,你干啥去?”陆峰说:“白天烤衣服的时候,我看见林子里有蘑菇,我去采些来。”海欣担心地说:“万一有毒呢?”陆峰笑笑说:“不会的,我白天已经吃了几个。”
海欣在焦急地等待着,陆峰回来了,他采了半包蘑菇。陆峰将蘑菇提到海子边用水冲冲,又灌了半壶水,他将水壶置于篝火边的石块上,慢慢地,壶里的水开了。他将蘑菇撕成条,塞进水壶里,估计蘑菇熟了,他用柴棍将壶里的蘑菇丝抠出来,攒在图夹上,笑嘻嘻地说:“小海,吃吧!就是缺点盐。”
转眼,两人将半包蘑菇吃完了,居然都吃饱了。这时,潮气再度袭来,地处高海拔的河西走廊,昼夜温差很大,海欣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了,她哆嗦着身体,嘴里直喊冷。陆峰一看,便掏出刀片,将自己的地质包割开,用针线缝了一个小马甲,让海欣穿上。海欣穿上马甲以后,尽管还是冷,但她已经是满心的幸福了。
陆峰不住地往篝火堆里添柴,但两人依然很冷。陆峰将篝火围成一个圈,海欣掏出塑料布铺在篝火中间,他们背靠着背,用身体相互取暖。
这时,远处传来两声“嗷嗷”的叫声,陆峰紧张了,海欣更是吓得转身就抱住了陆峰的后背。在她抱住陆峰的时候,惊惧中的她,闻到的是陆峰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和男人特有的汗味,但她这会顾不了许多。陆峰知道是遇上狼了,但他听老人们说,狼害怕火,只要火不灭,狼就不敢近身。海欣依然紧紧地抱住陆峰的后背,陆峰能感觉到海欣那酥软的乳房紧贴着自己的后心,他又是一阵亢奋。但他不动声色地说:“小海,别怕,我们有火堆,狼不敢近火。”陆峰轻轻将海欣的纤手掰开,他从柴棍中找出两根比较粗、比较长的,给了海欣一根,自己留了一根,又掏出两人的地质锤,备在一边。他说:“万一狼要过来,就用它防身,到时看我的眼色行事。”海欣胆怯地点点头。
这时,又是两声“嗷嗷”的叫声,这次,明显离这里近了。陆峰举目四下观望,可看不见狼的影子。陆峰吩咐海欣:“不要怕!有我呢。”陆峰站起身来,又是一圈巡视。终于,他在沼泽地里看见了两道绿光,幽幽地发着亮。他知道,只有一只狼,但自己一点也不敢流露出害怕的样子。要不,海欣会崩溃的,他甚至没敢告诉海欣,狼已经来到了沼泽地。他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总算知道狼的方位了,这样防卫起来,也能做到有的放矢了。
也许是狼真的怕火,也许是狼害怕这两个陌生人,也许是这两位命大,总之,那只狼在沼泽地里守了半夜,竟然没敢过来。天还没亮,它就发着“嗷嗷”的叫声离开了沼泽地。
这时,海欣困极了。她倒在陆峰的怀里睡着了。陆峰害怕她感冒,不敢松手,便将她的地质包腾干净,盖在她的前胸。
陆峰一夜没睡,他就这样幸福而又担心地坐了一夜。鸟叫的时候,晨曦渐临,海欣醒了。她见自己竟然倒在陆峰的怀里,便露出满脸的红晕。她羞涩地端详陆峰一眼,继而又激动地扑到他的怀里,疯狂地亲吻起陆峰来。那热烈的亲吻,立刻使陆峰亢奋起来。海欣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陆峰从未体会过的。同时,海欣的身上,还洋溢着一种充满青春活力的诱惑,再次撩起陆峰那种无法抗拒的冲动。他紧紧地抱住海欣,深深地陶醉于这初吻的甜蜜之中了。
许久,海欣放开陆峰说:“上个月,我哥来信说,让我回家去相亲。现在,我决定不去了。咱俩好吧,行吗?”陆峰惊喜地看她一眼,继而又淡淡地说:“我比你大好几岁?你父母和家人会同意吗?”海欣说:“他们不同意又能怎么?我的事我做主。再说了,你都看了我的身子……”
天亮了,他们分吃了那个馒头和那包榨菜。陆峰将帆布束带掉个方向缠在左脚上,准备再次寻找出口。临出发的时候,他们又拣了些柴火,一束接一束地搭在一起,然后,点燃了一头,希望大本营的同志找来时,能看到烟火。他和海欣就这样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转了一大圈,但仍然没找到出口,他们又回到了篝火旁。
中午时分,山梁上出现了分队长李勇等人的身影。昨晚,当李勇发现陆峰和海欣没有归队的时候,他就通过电传向大队王队长做了汇报,这一消息惊动了整个大队领导班子。大队领导命分队全体成员分头寻找,但分队的同志拿着手电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找到他们的踪影。今天一早,李勇特地请了一个当地的老乡做向导,朝着乌蒙山北一路寻来。他们在山梁上,远远就看见陆峰他们点燃的篝火,便向着烟火升起的地方慢慢寻来。在他们汇合的时候,陆峰紧紧地抱住了李勇。那感觉,就像遇见了一位久未谋面的亲人。老乡见了激动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地质队员,一群可敬可爱的人。只是我们这里的山口都被灌丛遮盖,顺沟往下的时候,根本看不见路口。只有扒开灌丛,才能发现出口,但只要一松手,灌枝又会合上。”陆峰和海欣听后对看一眼,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找不到出口了。
在年底的表彰大会上,陆峰和海欣胸前佩戴着红花,端坐在主席台上。表彰大会的现场就是他们的婚礼现场,陆峰和海欣在大家的祝福声中结为一对伉俪,他们的传奇故事也在有色系统不胫而走。后来,经队务会研究决定:为了纪念这对患难与共的幸福伴侣,有色258队决定将这个新发现的铁矿命名为鸳鸯铁矿。再后来,这里先后实施了勘探和开发,并修建了两座矿山,分别叫做鸳鸯一矿和鸳鸯二矿,还建了一个选矿厂和冶炼厂。七十年底末期,这里成立了一级人民政府,叫做鸳鸯镇人民政府。
“陆老,陆老。”贺矿长的叫声,将陆峰从尘封的记忆中唤醒,他看了一眼贺矿长,余兴未尽地说:“不好意思,往事如烟呀!我的事业和我的爱情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三十多年啊!弹指一挥间,如今,我的儿子都已在这里工作三年了。”
贺矿长看着略显龙钟的陆峰,无不感慨地对属下说:“你们看,陆老的一头白发,象不象我们河西走廊上的一座雪山。我们老一代的地质工作者,为了祖国的地质找矿事业,他们真是献了青春、献子孙呀……”
这时,从井下升起的罐笼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地质人。他瘦高的个头,高挑的鼻梁,浓眉大眼,飒爽英姿,俨然一个三十年前的陆峰。他头戴安全帽,身穿地质服,笑嘻嘻地向贺矿长和陆峰迎面而来……
杨森大专学历,在一家私营企业里当个主管,工资不高。最让他不满意的是自己的身高和长相,充其量只是个中等个儿,普通得没有个性的脸。他都三十一了,还没有找到另一半。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欠帐多了不愁。他对找对象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和激动。
单位的“专业红娘”李姐找到杨森,她说:我又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孩,明个儿下班后见见面。杨森表情不太自然地说:谢谢你李姐,我去。李姐又好言安慰了杨森一通,这才扭着大屁股走了。杨森突然觉得李姐的大屁股很美,有一种想上去揉搓几把的冲动。
杨森打扮得光彩照人,带着使命感去见面。女孩和他寒暄之后还没有说上五句话就问:你今年能买房子吗?每个月收入是多少?父母是当干部的吗?他被问得张口结舌,毫无准备地愣住了。女孩什么也没有再说就转身走了。他真想冲女孩的背影狠狠地吐几口唾沫,心想,他妈的,什么东西,老子要是有钱还能等到现在!他气鼓鼓地回家了。
时隔不久,热心的张婶来找杨森,给她介绍一个离过婚但没有小孩的女人,她把女人使劲地吹捧了一通。杨森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就说:那个女人要是嫌我没钱,最好就别见面。张婶表情郑重地说:你放心吧,人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想找个可靠的男人过日子。他这才多少放了点儿心,就满口答应下来。他觉得张婶虽是半老徐娘,胸部倒是挺大的,揉搓几把肯定过瘾吧。
杨森把自己仔细地打扮了一番,猛一看挺帅的。见面后,女人和杨森谈得还算投机,不痛不痒的话之后,女人就问:看你像个好男人,可我不想难为自己,你一年能挣多少钱?五年内能买上房子吗?杨森一听这话,心猛地一沉,脸上就有些不自然,吭吭哧哧地说:我觉得我眼下还达不到你的要求……要是,咱们共同努力的话,几年后买上房还是有可能……女人只是苦笑了一下,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就头也不回地骑车飘然而去。他的心里非常沮丧,恨自己没本事,东恨西恨地半天后,无精打采地回了家。
杨森在热心的红娘帮助下和七八个女孩女人相亲,都是因为他没有钱而不欢而散,他内心非常苦恼,恨恼交加,喝醉了,就大骂女人没有好东西……后来,再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就一口回绝,说,自己现在觉得结婚没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想结婚。红娘觉得杨森心态出了问题,满脸狐疑地数落一顿后,悻悻不乐地走了。
杨森至今还是没有成为大款,他逢人便说:我觉得结婚没有什么意思,我现在真的不想结婚。
民国初年,北河湾镇子上有户王姓人家,家庭殷实,在当地小有名气,但他为人处世却很小气,从来不舍得多花一分钱,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王守财。这天,王守财牵着大黄牛去犁地,刚走到半路,突然天上刮来一片乌云,眼看就要下雨。王守财想起家中还有一席晾晒的谷子,就把大黄牛拴在村口一棵大树上,匆忙回家了。等王守财收拾停当折回来的时候,牛不见了。王守财一看慌神了,这可是一头顶几个力工的牛啊。刚开始还以为是牛跑了,想四处找找,没走几步,王守财发现了被割断的牛绳和一件破衣服,这破衣服他认识,是晁军的。
原来牛被晁军偷走了。晁军是镇子上有名的无赖,常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王守财不加犹豫,径直去了晁军家。晁军一个人生活,只一间破屋。王守财看晁军的门紧锁着,就从门缝往屋子里看,果真,牛在里面。王守财心里有了底,他想趁这次机会,一定整死晁军。于是,他决定去县里告状。那时候,偷牛是很严重的罪。王守财见了县官,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县官听后,恼羞成怒,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他管辖区偷牛?忙派人去捉拿晁军。
县府人员来到晁家时,晁军正在剥牛,牛皮已经被剥了下来,牛被肢解得不成样子。这下,人赃俱在,晁军有理也说不清,他被带走了,王守财看着死牛,痛心地哭了。
王守财为了除掉晁军,花钱给县官送重礼,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大方。县官收礼后说:“要命不要命的也不是我说了算,这要看了供词才能批准,我尽量用酷刑逼他承认吧,如果不成,你只能继续上告。”王守财听了县官的话,也不敢勉强。县官等王守财走后,就去了大牢,把晁军提到审讯室。到了审讯室,县官对晁军说:“不是我非要和你过不去,是王守财不愿意放过你,我如果在你嘴里审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我的位子也不肃静。”他说完就让手下给晁军上了刑,晁军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县官看他嘴很严,就下令给他点天灯。点天灯是当时最残酷的审讯刑罚,就是在人肩头锁骨上挖个洞,放根捻子,点着,让火熬掉锁骨处的人油,疼痛可想而知。然而,用了几天刑,把晁军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依然一句话不说。县官看晁军是硬汉子,也不忍心再折磨他,就传来王守财:“你确定晁军偷你家的牛?”
王守财说:“确定,那天去抓他的时候,你们的人也见他正在剥牛,那头牛就是我家的。”
县官说:“在我这里,是审不出东西了,你去上面状告他吧。”县官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情给推了。
王守财回到家打点行李,决定去省府走一趟。就在王守财准备出发的前天晚上,一头黄牛冲进了王家。王守财的媳妇抓住黄牛,认出是他们家走失的黄牛。黄牛回来了,王守财没理由再状告晁军,可事已如此,如何收场。王守财让媳妇悄悄把黄牛牵回她娘家,继续以丢黄牛为由,状告晁军。
第二天,王守财去了省城,把状子递给省府大人。省府大人疾恶如仇,他看了王守财的状子,非常气愤。最近一段时间,省里正严打偷盗事件,这晁军敢顶风作浪,还死不承认,抓的就是这样的人,省府大人忙下令去县里把晁军给提上省府来。晁军被提来以后,省府大人就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不觉一月过去了,王守财看省府大人还没有审理此案子,只好再入省府,亲自给省府大人送厚礼。省府大人见了王守财,觉得这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和王守财一聊,省府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说:“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就审。”省府大人打发走王守财后,就去了大牢,他从王守财的言语中听出,那晁军可能是他的弟弟。
果真如此,省府大人在大牢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晁军,两人见面抱头痛哭。原来,省府大人不是别人,正是晁军的亲哥哥,叫晁正。当年,晁家逃荒到北河湾,晁正刚满十三岁。父亲在北河湾一地主王家打短工的时候死了,晁母听说后,一口气没上来,也随着西去了。晁正找地主家理论,被地主家毒打了一顿,打得昏死过去。王老爷让管家把晁正拉到荒地里活埋掉,管家看晁正可怜,就把他放了,让他去外地谋生。晁正走后,十岁的晁军以乞讨度日,长期混于街面上,随着年龄渐大,晁军成了北河湾的痞子。
原来,前些日子,晁军从一个来北河湾做生意的商人嘴里得知省府大人的一些事情,他越来越觉得那人就是哥哥。于是,晁军便去了省城,经过多方打探,确定了那省府大人就是哥哥晁正。可晁军没有钱打点卫兵,进不了省府。于是就在门口等哥哥出现。然而他在省府门口徘徊多日,也没见哥哥出来。晁军使尽一切办法没见到哥哥,他失落地回到了北河湾,找了家酒馆喝闷酒,正喝到兴头上,一个人坐了过来,这人是地主家的管家,在晁军年幼时没少给予帮助。晁军看不是外人,就借着酒劲把哥哥的事情告诉了王家管家。
王家管家问:“你是硬汉子不?”
晁军说:“割我的肉我都不喊疼。”
王家管家听完,就给晁军出了“偷牛”见省府大人的主意,谁能状告到省府呢?自然是王守财了。晁军听了,当即赞成。然而,晁军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一天王家管家看王守财牵牛出去,就慌忙跑去告之晁军。说来也巧,当天,镇子上的惯偷王天牙从外庄上偷来一头牛,到村口时,他突然内急,就把牛拴在了大槐树上,方便去了。晁军接到王家管家的信后,来到村口大槐树下,一看果真有头大黄牛,他丢下破衣服,牵起牛就走。王大牙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牛被晁军牵走,也不敢喊,正想自认倒霉。这时,王守财又牵着黄牛过来,也拴在了大槐树上,然后就匆忙离去。王大牙看晁军留下了衣服,心想如果牵了王守财的牛,王守财肯定会找到晁军头上。他一不做二不休,果真牵走了王守财的牛。其实,晁军偷牛本来就想让王守财知道,他丢衣服也是故意的。王大牙把牛牵回家,还没来得及出手,那黄牛就跑了,熟门熟路地回了家。王守财为了把晁军赶尽杀绝,虽然牛回来了,但还是把晃军送上了省府,正好成全了晁军的愿望。晁军把一切都告诉了哥哥晁正,晁正决定除掉王守财。这时,门外有个人非要求见省府大人,并送来一把铁锹。晁正看了,忙请那人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是王家管家。晁正见到救命恩人,哪敢怠慢,忙请上座,王家管家看他们兄弟二人重逢,感到无比欣慰,问晁正如何坐到这个位子的。晁正哈哈大笑,讲了他的经历。原来,晁正自从离开北河湾后,没走多远就晕死过去,张大帅的队伍路过,把他救了,知道他无家可归后,就收留他做了士兵。在一次兵变中,张大帅被围困在一个院子里,是晁正和七个卫兵舍命背出来的。大帅后来东山再起,晁正等八个人就被封成了“八大愣”,再后来,晁正就当上了省府大人。王家管家听了晁正的述说,一个劲地夸他好样的。这时,晁正才问起他来此的意图,管家说:“不瞒你说,我来这里是为王守财求情的,如果打打杀杀的,你们的恩怨何时能了?”
晁正沉思了一会,说:“我也这样想过,可他王守财根本不想放过我弟弟,我能袖手旁观吗?”
王家管家听了,忙说:“那我去劝他,让他收回状子,恳请放他一条生路。”他依然替王守财求情。
毕竟救命恩人说了,晁正便同意只要王守财不再追究就给他一条生路。管家看晁正答应,忙起身告别。
王家管家慌慌张张地来到客栈找王守财,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并让他快点离开省城。王守财一点不信管家的话,非要坚持上诉,管家实在是气不过来,愤怒地说:“你看看你的床下,再不走就没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王守财看着管家走去的背影,不屑地去床下看。这一看,慌神了,他的床下藏满了烟土。那个时代,贩卖烟土可是杀头的罪。王守财吓了一身冷汗,忙简单收拾了行李,逃出了客栈。
这本是晁正安排的,他想除掉王守财,就提前让人把烟土藏到了床下。后来,王家管家去找晁正求情,晁正还没来得及出兵,因而放了王守财一马。
唐伯虎虽是才子,可他很清廉,这年快到年了,还没银子用。心想,当朝阁老和我住的很近,就从他那里弄些年本吧!略加思考,提笔写了一付春联,差人给阁老送去。阁老听说是唐伯虎赠送对联,非常高兴,赏了来人三十两银子。
打发唐府佣人走了以后,阁老打开对联仔细观赏。见上面写着“今年真好晦气”。每个字都有碗大,下面写了两个芝麻大小的“全无”,阁老眼花没有看见。心想:“今年真好倒不错,怎么又加个晦气,这不是“今年真好晦气吗?好个大胆唐伯虎,怎么大年上门骂我,我还赏给他银子,岂不欺我太甚。干脆去面君,叫皇上重重惩罚他。”
于是,拿了对子上了八宝金殿,给皇上叩头奏道:“吾皇做主,大胆狂徒唐伯虎,无视皇上,辱骂朝廷命官,太不象话了。”皇上问:“到底是怎么骂的?”“他给我写了付对子,人家都说些吉利话,他骂我倒霉,请您过目。”皇上接过对联一看,所说不假。心里话:唐伯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年临近你怎么写这样的对子给阁老?就宣唐伯虎上殿。
唐伯虎来到金銮殿,说:“万岁我主,何事宣我?”皇帝说:“你怎么无缘无故写对联骂阁老?他是朝廷大臣,你要尊重他才是。”唐伯虎说:“阁老一定误解了,我哪能骂他。”“这不是你写的朗朗大字吗?还再狡辩”。随手递给了唐伯虎。“这对子不会有错的,我这“今年真好,晦气全无,怎么是骂人呢?”皇帝说:“哪有全无两字。”“这不有两个小一点的字吗?”皇帝一看果然有两个较小的字“全无”。说:“那么一丁点就算啦?”“大字算字,小字不算字吗?要写一封文书必须一张纸写一个字吗?”问得皇帝闭口无言,唐伯虎又转问阁老:“阁老,我好意给你写了付对联,你倒说我骂你,还告到皇上这里,你说咱们怎么办吧?”皇帝一看,事情不大好办,就推脱说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办吧。”唐伯虎就拉着阁老来到金殿外,悄悄地说道:“这事坏了我的名声,本来我不能给你善罢甘休,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我也不给你过多的纠缠,你就赔赏三千两银子吧。”阁老没法,只好拿了三千两银子给他。
众所周知,苏轼不但是大文学家,还是著名的美食家,以他的号命名的“东坡肉”至今仍是一道名菜。苏轼喜欢吃肉,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也曾克制过自己的食欲。
据他自己写的《东坡志林》记载,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八月,苏东坡决定节制饮食,每餐不过“一爵一肉”,即使有贵客临门,也不过三盘肉,可以少但不可以多。而且为了实现节食的目标,如果有人请客,一定要事先告诉人家这个标准,若主人不从,超过了这个标准,他就不去了。其实主人准备的菜再多,东坡先生您少吃点不就行了,何必拒绝人家的盛情呢,恐怕他自己也怕看见一桌子好菜控制不住,前功尽弃。
当然,有好东西不吃是很难受的,因此苏东坡还向大家传授了节食的方法,“夫已饥而食,蔬食有过于八珍;而既饱之余,虽刍豢满前,惟恐其不持去也。”也就是说,待饥饿时再吃饭,即使是普通的蔬菜也是美味,等吃饱了,就是有大鱼大肉你也不想吃了。有志于减肥的朋友不妨一试。
苏东坡何等人物,节食当然不是为了身材苗条,他的目的是:“一曰安分以养福,二曰宽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养财。”瞧瞧人家,把节食当作修身养性兼持家的手段。
不过苏东坡节食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患有眼疾,医生说不可食肉,大约肉是上火之物,病人应当吃得清淡一些,因此他谨遵医嘱。当然,苏东坡也是凡人,对于一个美食家来说,不能吃肉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即使他意志再坚定,也要找出一些不吃的理由来。
苏东坡说,由于不能吃肉,他的嘴不干了,提抗议道:“我与子为口,彼与子为眼,彼何厚,我何薄?以彼患而废我食,不可。”凭什么你眼睛患病让我嘴不能吃肉?苏东坡竟不能决。嘴又对眼说:“他日我痼,汝视物吾不禁也。”日后等我嘴病了,不禁止你眼睛看东西。最后苏东坡只好搬出管仲、《礼》的语录来说服自己的嘴。读罢真让人忍俊不禁,好像马季先生的相声《五官争功》一般。
看来减肥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普通人读完宋史,总觉得其中有很多的晦涩和难懂。可以归结于三点,第一是文言文,其二是古代和现代在经济,历史,文化的不同,第三是二十四史是一个陈述,而其中很多的逻辑和细节是不加赘述的。所以,我希望由我来说说宋史,给大家还原一个真实,易懂,活泼的宋朝历史。为大家揭开历史的真像。
提到宋史,不得不说宋太祖赵匡胤。在宋史,太祖本纪中,有这样一段描述:三年春,从征淮南,首败万众于涡口,斩兵马都监何延锡等。四年春,从征寿春,拔连珠砦,遂下寿州。还,拜义成军节度、检校太保,仍殿前都指挥使。可见,宋太祖是一个马背上的皇帝,那么,他通过兵变来夺取政权,也就不足为奇,下面就为大家说说陈桥兵变。
大家肯定都知道赵匡胤建立宋朝是通过陈桥兵变。那么什么是陈桥兵变呢?当时属于五代十国最后一个朝代,后周。而赵匡胤呢,则是属于后周一个将领,职位是殿前都点检,掌管殿前禁军。其实权利差不多是现在的首都军区总司令的角色。对于现代人很容易理解的是谁掌握军队,谁就有资本,老毛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么。但是又很难理解为啥一个首都军区的司令官就可以当全国最高首脑呢?后周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后周世宗柴荣病死,继位的恭帝年少只有七岁,因此当时政治不稳,而当时忽然传来辽国联合北汉大举入侵的消息。请注意,是传来,也就是说倒是辽国有没有准备入侵呢,从历史来看,是没有的。那么,不禁要问,是谁散布的谣言呢?我觉得这个谣言的幕后黑手就是我们的宋朝开国皇帝。而当时主政的符太后毫无主见,听说此事,茫然不知所措,最后屈尊求救于宰相范质。范质暗思朝中大将唯赵匡胤才能解救危难,不料赵匡胤却推脱兵少将寡,不能出战。而这里,我不得不说,那么范质是不是已经和赵匡胤有了串联呢?还是按照历史惯有的逻辑,反向思维,在赵匡胤建立宋朝以后,范质仍然担任丞相,位极人臣,而且范质明显是对宋太祖支持有加,所以可以看出,很有可能范质和赵匡胤两个人唱了一个双簧,最起码也是一个心照不宣的默许。接着赵匡胤顺水推舟推脱兵少将寡,不能出战。被授予最高军权,可以调动全国兵马。于是乎当时赵匡胤的弟弟(后改名光义即宋太宗)和亲信赵普见时机成熟,便授意将士将一件事先准备好的皇帝登基的黄袍披在假装醉酒刚刚醒来的赵匡胤身上,并皆拜于庭下,呼喊万岁,遂拥立他为皇帝。所以可以看出,陈桥兵变是利用军权为手段和媒介,进行的一次有预谋的政治上的重新排序。最主要的是,它没有波及到普通百姓和大多数官员。可以想象,在少年皇帝即位的时候,赵匡胤就开始有了这个心思,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段足够高明,用最小的代价和最小的名声损失换取了最大的利益。从此展开了宋朝波澜壮阔的历史。
明朝正德年间,盘山脚下沙土坪来了一位道长,号叫默耕。此人长得眉清目朗,五官端正,说话虽极少,却掷地有声。落脚之后,默耕道长自己开荒,在茅草屋前搞了一个园子,别的不种,专种花草,自己取名“千草园”。
第二年,盘山一带瘟疫流行,山民们四处求医,却因病人太多,草药奇缺,致使不少人不治而亡。一日,一个寻医山民路过“千草园”,因体虚力乏晕倒在地。默耕道长将山民背进茅草屋,唤醒之后,才知山民家中除他之外全部感染了瘟疫。问明情况之后,默耕道长从园子里取了几株花草,移入盆中,让山民带回家去,给家人早中晚各闻一次,三日之内疫症便除。山民喜出望外,把花草带回家中。三日之后,山民一家果然康复。
默耕道长一下出了名,不少山民都到“千草园”求花草治病。默耕也不吝惜,问明病情之后,便取花草相赠,分文不取。山民们把花草拿回家中,按照默耕的吩咐去做,几日之后药到病除。山民们高兴极了,这默耕道长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活神仙呀,有了他,以后大家再得病就不用发愁了。
默耕道长用花草给人治病的事很快传到了顺天府。当时的知府叫吴能,是大太监刘瑾的干儿子。吴能仗着刘瑾的势力欺压百姓,搜刮民财,无恶不作。大概是坏事做尽的缘故,吴能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时间一长,吴能得了失眠症,请了无数郎中,吃了无数汤药也治不好,弄得他白天哈欠连天,晚上心惊肉跳,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可就是睡不着。吴能一想,人都说“七天不睡觉,八天见阎王”,我老这么折腾,不就离上西天不远了吗?不行啊,我上了西天,这万贯家财谁享用啊?这成群的美女谁消受啊?得想办法治,一定要治好喽!吴能贴出告示,悬赏求医,来的江湖郎中倒是不少,可没有一个能治他这病的。
这天,吴能正在后堂半死不活地躺着,师爷刘怀水走了进来,说盘山脚下出了个能治百病的道长,问要不要把道长请来给吴能看看。吴能一听,赶紧让刘怀水拿着他的帖子去请。
刘怀水带着一干人等来到盘山脚下,见到了默耕道长,把吴能的帖子往上一递,让默耕道长到府衙给吴能治病。默耕道长看看帖子,口诵一声道号,说:“贫道并非郎中,不通医术,实难从命。”刘怀水一瞪眼:“你不通医术?那怎么能治好那么多人的病?大老爷说了,你要是能治好他的病,重重有赏。”默耕道长摇摇头:“贫道确实没有本事治好大老爷的病,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就走进地里,给那些花花草草翻草浇水去了。刘怀水一看,这牛鼻子还真是牛啊,请他他不去,看样子得跟他动硬的了。刘怀水冲几个衙役一摆手:“来呀,把这老道给我锁了!”
几个衙役一听,一抖铁链子就冲默耕道长去了。刚走到默耕道长近前,就见默耕抓起一把花瓣往几个衙役脸上一撒,那几个衙役眼珠子立刻就直了,拿着铁链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默耕道长一指刘怀水:“你们不把他带回府衙,还等什么?”几个衙役点点头,提着锁链子就奔了刘怀水,哗啦一声把刘怀水锁了,拉起来就走。刘怀水气坏了:“混蛋,你们锁我干什么?我让你们去锁他!”哪知,几个衙役就跟中了邪一样,根本不听他说,连拉带拽,把刘怀水弄走了。
刘怀水哪里知道,默耕道长向几个衙役脸上撒的是“迷魂兰”,其味可使人产生幻觉,并持续一个时辰。默耕道长植花种草二十多年了,对各种花草的毒性药理了如指掌。他原本居于南方,因始终遵循“医民不医官,医贫不医富”的原则,得罪了官府,这才来到盘山脚下隐居。没想遇到瘟疫流行,不得不出手医民,竟又让官府知道了。
默耕道长有自己的原则,不医官就是不医官,大不了再到别的地方去。
谁知这次默耕道长想错了,他得罪的是刘瑾的干儿子,这小子好事干不了,整人的办法有的是。刘怀水回到府衙把经过跟吴能一说,吴能就来气了,一拍桌子,就要派官兵包围千草园。刘怀水赶紧拦住,说那老道好像懂妖术,要想抓他得师出有名。吴能点了点头:“好,那本官就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第二天,吴能就让刘怀水放出风去,说他的一只御赐哈巴狗丢了,让刘怀水带着官兵四处去找。刘怀水带着五百官兵来到盘山脚下的千草园,在园子里搜出一只已经死了多时的哈巴狗。刘怀水提着哈巴狗走到默耕道长面前:“老道,这回你可麻烦大了,御赐哈巴狗死在你的园子里,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呐,给我拿下!”默耕道长一看就知道是刘怀水故意陷害他,可如果反抗,自己没罪也有罪了,只好先跟着官兵走,到了府衙再说。
可到了府衙之后,吴能不给默耕分辩的机会,直接打入了死牢。关了几个时辰之后,刘怀水来到牢房,呲着黄板牙一阵冷笑:“老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民不跟官斗,你懂吗?”默耕苦笑:“你们这样草菅人命,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刘怀水把手一抬:“王法?我们大老爷就是王法。我现在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你就在牢里待着,想活马上去给大老爷治病,治好了就放你走!”默耕道长想了想,说:“好吧,我去给大老爷看病。”刘怀水冷笑一声:“这就对了嘛,跟我来。”
默耕道长来到后堂,看过吴能的病情之后,由衙役押着回到了千草园。默耕道长挑了半天,挑出一盆黑白两叶草,跟着衙役拿回了衙门。默耕道长告诉吴能,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黑白两叶草放在床头,第二天早上把黑白两叶草拿到室外,七日之后,他的病自然消除。吴能点点头:“那好,七日之后本官若是好了,就放你走。”说完,让衙役又把默耕道长押回了大牢。
说来也怪,自打吴能把黑白两叶草放在床头,晚上睡觉再也不做噩梦了,而且屋子里清香扑鼻,就跟躺在天堂里一样,倒头便睡,一觉天明。七日之后,吴能的失眠症彻底好了。
吴能命人把默耕道长传来,说他病是好了,但却闻惯了草香,让默耕道长再给他弄几盆黑白两叶草来,毒死御赐哈巴狗之事就算了了。默耕道长答应了,回到千草园,又挑了几盆黑白两叶草,让衙役带给吴能。衙役一走,默耕道长就铲平了千草园,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了。
再说吴能,每天闻着草香,真好像神仙一般。这日,刘瑾给他捎信来,说皇上因为操劳过度,整夜难眠,听说吴能的病已经治好,问用的是什么良方。吴能一听,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赶紧派人把两盆黑白两叶草送进宫去,一盆给皇上,一盆给刘瑾,说那是仙草,放在床头,香气扑鼻,百病能消。刘瑾收到黑白两叶草之后,非常高兴,一盆摆到自己的床头,一盆送给了皇上。
当天中午,刘瑾在房里午休,一股恶臭突然钻进鼻孔,熏得他当时就迷糊了,两眼直勾勾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嚷嚷着:“我才是皇上,姓朱的凭什么占着我的位子?把他拿下,给我拿下!”刘瑾一直冲进后宫,见了皇上还瞪着眼嚷嚷呢。皇上一听,什么!你是皇上?那我是谁呀?这不是反了吗!大喝一声,叫来禁卫军,把刘瑾绑了起来,二话没说,推出去就砍了。
砍了刘瑾,皇上还气鼓鼓的,靠在龙椅上想歇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个人影飘了进来,“嗖”地往他脸上扔了一样东西,一股臭气顿时扑面而来。皇上吓得睁开眼睛,左右看看没人,再看远处的床头摆着一盆黑白两叶草,一闻,臭味就是那草发出来的。皇上气怀了,这草是刘瑾的干儿子吴能送的,他哪里是给我治病,分明是跟刘瑾串通一气,想刺王杀驾。皇上传旨,命禁卫军赶至顺天府,将吴能就地正法。不光是吴能,刘瑾的所有爪牙也全部被抓起来砍了!就这样,吴能和刘怀水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刘瑾及同党被铲除,老百姓拍手称快。可人们却不明白,一盆黑白两叶草为什么就会要了刘瑾和吴能的命呢?消息传到默耕道长耳朵里,默耕道长心中暗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我给吴能治病用的黑白两叶草名为“阴阳草”,夜间黑叶吸入病毒之气,白叶吐出清香之气,因而可使人安神。白天白叶吸入氧气,黑叶放出毒气,以保持阴阳调和。但黑叶放出的毒气可以致幻,少吸暴怒,多吸神魂颠倒。吴能把“阴阳草”送给皇上和刘瑾时,定是没有告知白天花气不可闻,使皇上和刘瑾吸了黑叶放出的病毒之气。吴能之病源于作恶多端,神魂错乱,他的病毒之气恶臭难闻,令人作呕,致幻作用自然更强。刘瑾闻后胡言乱语,皇上闻后怒气冲天,如此一来刘瑾和吴能自然也就活到头了。
夏风乍暖,和煦的阳光铺缀着星光璀璨的道路,一条笔直的沥青路上,偶尔有鸟的啁啾,和韵着天际无边的褐红,往前一百里,浓荫如匝,疏密的一棵茂盛虬突的梧桐树下,枫叶如火,火的好像两个两小无猜的亲密闺友,正在嬉戏一般,今日的天气骄人,骄的似五月吐露的芬芳,直叫人神炫目迷,六月的天气,就是这么的炙热,偏偏不给人一份清爽的恬淡,独孤剑一人踽踽独行,举目望着无边的寂寞风景,直觉深在其中,不能自拔,越陷越是彷徨,或许他早已习惯阳光,但是他却未今日这般的容光焕发,无疑,今日“杀手楼”的任务,对他一个临走生与死边缘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心惊肉跳的时刻,青惨惨,白垩垩的尸体,不知有多少枕放在他的脚下,鲜红而令人作呕的鲜血,他时常面对冷艳的剑,无情的人,却没有一次铩羽而归,他的掌心因为杀人,而沾满了鲜血,沾满了人类冷酷的鲜血,三年前,他凭借一手“独孤神剑”溃败武林青龙手李燕,不是他倚靠着最后一丝力气与斗志,恐怕他就算是两个独孤剑并肩上,也只是徒增一条枉死的性命,但是他就是靠着坚忍不拔,风雨摇动而不动心的心,一剑刺穿了敌人的心脏,李燕赍志而没之前,心中怀着无比的恚恨道:“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我苦心经营三十的名声,居然被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子,一剑刺穿了心脏,以后的后人必然将我杜撰得抬不起头来。”这句是他临走之前,还撑着三十年的精湛功力,才疲乏之下说出的,但是他接踵而至说出了另外一句话,道:“我相信今后三十年的江湖,必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一场武林的浩劫不可遏止,只是……可惜我没有看到那一天。”他死的十分的安详与笃定,苍白的脸靥上,宛如一泓汪汪的湖泊,荡起了一丝涟漪,然后,他就溘然长逝。
独孤剑在走,感觉心中的血液在沸腾,天边猎猎的风声,訇然的叩击在他的一张晶莹暇白的脸上,终于他停滞了脚步,一场雪花肆虐的战争,终于在今日爆发,骤然间,他已走到了一个宽大而阒然的院落前,前门冰花雕檐,绮丽红漆,让人直觉得如坠五里,云里雾里,不知所谓,独孤剑却视如草芥,一遁身躯,居然直截了当从大门破门而入,首先他打量了院子里,寥落的院落,骤然间,在气机牵引下,划出一缕强劲而不容人逾越的强风,捷足先登,驻足在一方光秃秃的青石上,独孤剑双眼阖上,聆听着淙淙的细水,从耳边掠过,细细的品茗着其中的气味,一个高手,无论多么细微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听来,都是一个可以隐匿杀机的地方,所谓听人听物听声音,唯独声音这成造诣,鲜有其人,蓦然间,他的四肢百骸不由自主的活动起来,鼻翼微微的蠕动,似乎在心领神会杀气的方向。
院子不大,却遍植着水滴滴的桃花,独孤剑太过于仓促,竟然连琼花碎玉之中,蕴含的摄人魂魄的香气,居然闻也不闻,就莽撞而入,就在这时,一流光溢彩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挥洒而来,猝然间,杀机四伏,一丝不慎就可能影响战斗的本身结果,他一嗅花香,就觉得手脚无力,一只手不住的发抖,惊慌失措之中,他搜肠刮肚,暗道:“没想到天下第一奇毒血花竟然这么厉害。这一个念头急速转过,已不能自己,一下子便陨落在地上,气若游丝,四周的杀手风卷残云般纷杂而出,一群青衣人,头戴一斗黑色斗篷,脚蹬一双斑白的芒鞋,泼喇喇的闯破障碍,向他搦来,匹练的刀光剑影,亦然团聚出一股不可扭转的杀气,独孤剑就这么安憩在青石上,石头上冰寒的水珠,淋在他的头上,授予他活气,本来,几乎是死无丧身之地,但是却被这凌然的杀气一鼓舞,破天荒的站了起来,那些青衣人张着嘴唇,不明所以,他已志在必得,抢先一步,先将开始前面三人劈倒在地,紧接着,独孤剑法发挥至无孔不入,水银泻地的地步,往来的杀手,一个个被全部枭首,譬如翻江倒海一场巨恶,这场战斗的时间,短促而惊人,足足三十名天下第一神剑陆小风的贴身高手,在他的面前,毫无顽抗之力,只有束手待毙,惨酷的嚎叫声,风声鹤唳,连一丝风声,都让人感到骨子里的可怖。
无尽的寂寞正弥漫在独孤剑一颗被杀气吞噬的灵魂,他在执着的等待着一个人。
这个人叫陆小风,但不是那个风流倜傥,挥金如洒的陆小凤,他没有四条眉毛,只有两条浓的眉毛,丹眉凤眼,双目眨动间,寒气贬人。
他站在独孤剑的一尺外,套着一身滑的似狐狸般柔滑的绸缎,绸缎上纤尘不染,就像一个超胜脱俗,迥然仙人的人,无论他怎么,去扭曲自己,都不会损坏他那股顽固子弟才特有的骄矜之气,他突然哈了一口长气道:“为什么,你要来。”
独孤剑稍稍平息紊乱的心绪道:“因为我要做剑神。”
陆小风道:“你永远也做不到。”
独孤剑鼻子里哼出一冷气,不值一哂道:“你说错了,而是我一定会做到,因为我已经练成举世无双的武功。”
陆小风却奇峰突起道:“什么是绝世武功,你得到剑神之后,该干些什么事情?”
独孤剑好暇以整道:“哼,当然是称霸武林,受人尊崇,至于以后,我想不到这么多。”
陆小风掀掀狂躁的鼻子道:“好,你出手吧。”
剑光一闪,独孤剑故技重施,把游刃有余的剑法,全部倾注出来,这是他用尽心血结晶,凝固成绝世剑法,蚀人心魔,择人而噬,纵横交错的剑影,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只在一剑之间抉择胜负。
顷刻时,陆小风掣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宝剑,只在独孤剑的尖锐的剑刃上,稍稍一顿,突兀,回旋宝剑,向下削去,独孤剑拼手去救,但是陆小风剑法诡异莫测,捻手一刺,独孤剑不得不向后撤去,屈身弯腰,现在正是千钧一发,也是独孤剑出击的最佳时机,需一个敏捷的身上,就可以凭空戳穿他的喉咙,陆小风似是想把机会让给他,将脖子一伸,任由宰割,独孤剑心中庆喜,一剑抡去,鼓荡起匹敌任何猛烈的攻击,哪知,陆小风,只是轻轻将剑放下,便被独孤剑亮晶晶的剑,扼取咽喉,独孤剑一怔,问道:“你怎么不还手。”
陆小风道:“因为我想让你当上剑神,除了这个方法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独孤剑跺足怒道:“你在侮辱我。”
陆小风道:“不是,我不是你的对手。”
独孤剑茫然道:“难道你就这么认输吗?”
陆小风青涩一笑道:“不然呢,其实剑神不是在剑上的功夫,而是在心上。”
独孤剑喃喃自语道:“在心上?”
陆小风道: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说着他便施施然离开了七横八竖躺着的尸体上。
而独孤剑呆了良久,似乎明白武功的真谛一般。
只是像个孩子一般哈哈大笑。
这天早晨,柳大嫂正在做饭,从外面进来的柳大哥对她说道:“家里的废品都堆这么多了,高大娘怎么还不来收啊?”柳大嫂一愣:“可不是嘛,往日这时候早就来了,难道高大娘出什么事了吗?”柳大哥说:“吃完早饭,你去高大娘那里看看。”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柳大嫂解下围裙说:“今天的早饭就交给你做啦,我马上过去看看。”
柳大嫂跟高大娘非亲非故,她是在电视上认识高大娘的。那还是在10年前,县电视台播放了高大娘感人的一幕:以拾荒为生的高大娘,在垃圾箱里捡到了50万元钱,老人一分没留,全交给了派出所。柳大嫂一家被高大娘的高尚情怀所感动,从此家里积攒下的废品都给了高大娘。10年了,柳大嫂没收过高大娘一分钱。
柳大嫂打车来到了高大娘家。其实这里并不是高大娘家,这是个跟他们家一样的能住人的小屋,这小屋是心地善良的汪奶奶的,汪奶奶见高大娘居无定所,流落街头,就把小屋让给高大娘住,不收她一分钱的房租。柳大嫂走进屋,屋里除了汪奶奶,还有一个叫小芳的小女孩。原来,高大娘最近得了半身不遂症,除了脑袋好使外,身体其他部位都不太好使了。小芳告诉柳大嫂,高大娘已经病了两个多月了,全靠汪奶奶、赵阿姨、李大姐轮流照顾,她也经常帮忙跑腿去药店给高大娘买药。心地善良的柳大嫂从小屋出来后,立马就给柳大哥打电话:“老公,高大娘两个月前就半身不遂了,她已经起不来炕了。”柳大哥问:“那高大娘是怎么生活的?”柳大嫂说:“是好心的汪奶奶、赵大姐、李小妹轮流照看她,听一个叫小芳的女孩说,赵大姐、李小妹都上班,汪奶奶年纪又这么大,照看高大娘十分吃力。高大娘心地这么善良,好人就该有好报,老公你说对不对啊?”柳大哥说道:“打锣听声,说话听音,你是不是想把高大娘接到咱家来住啊?”柳大嫂说道:“咱家的小屋也能住人,我是想接高大娘过来住。”柳大哥说道:“接不接过来住,你千万要想好了,你可不要心血来潮,到时候吃不了这份苦了,再把高大娘送回去。我实话跟你说,高大娘既然被你接来了,你可不能再把她送出家门!”
柳大嫂心一横,就把高大娘接到了自己家里。让柳大嫂没有想到的是,汪奶奶、赵大姐、李小妹还有小芳,隔几天就来看望高大娘,并且送来各种好吃的东西。尤其是柳大嫂的邻居,得知她把高大娘接到自己家里后,都对她肃然起敬,经常来她家看望高大娘。高大娘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隔三岔五就要到医院住上十天八天。好在高大娘还积攒了一点钱,不用大家再给她筹钱了。
一转眼就过了三年。虽然柳大嫂侍候高大娘就像侍候自己的母亲一样,可高大娘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
这天早晨,已经病入膏肓的高大娘对柳大嫂说道:“孩子,在我的那个小木箱里,有个电话本。你给前面那三个人打个电话,就说我想他们啦,让他们过来看看我。”柳大嫂一愣:“这三个人是你什么人?”高大娘深深叹了口气,伤感地说:“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柳大嫂一下子惊住了:“大娘,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女吗?”高大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先前本来是有房子住的,小儿子媳妇来找我说,她丈夫当科长了,我年纪这么大还一个人独住,要是被人知道了,说他不孝顺,肯定会影响他的前途,非要我搬到他们家里住。为了小儿子的前途,我就搬过去了,并且把房子卖掉了。谁知他们这是给我设的圈套,他们得到卖房子的钱后,小儿子媳妇立马就跟我变了脸,整天找茬跟我吵架。我实在受不了,就跟他们要钱,要出去租房自己住,可他们却说钱都花光了,说什么也不给。咱们老祖宗不是留下一句话:家丑不可外扬,虎毒不食子嘛,我就是被这话给毁了啊!我不但没向外声张,更没去法院告他们。我的另外两个孩子就因为我把卖房子的钱给了小儿子,本来就不孝顺的他们这回可找到借口了,就更不理睬我了,我只好靠捡破烂生活了。”柳大嫂听了十分气愤又无奈,就按照本子上的电话号码分别给三个不孝子女打电话。可柳大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三个不孝子女竟以各种理由不肯来看高大娘。柳大嫂怕高大娘接受不了这样绝情的打击,就撒谎说,老大没有开机,女儿出差了,小儿子正在外地开会。高大娘心知肚明,对柳大嫂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他们不来看我而伤心。你再给他们打一次电话,就说我已经不行了,他们要是不马上过来看我,我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柳大嫂只好再次给三个不孝子女打电话,把高大娘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谁知这三个不孝子女仍然不愿前来看望高大娘。高大娘的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柳大嫂赶紧拿来毛巾给高大娘擦眼泪。高大娘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为他们流的最后一次眼泪了。”高大娘说着,便让柳大嫂给本子上记的那个周律师打电话,让周律师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周律师就赶来了。柳大嫂感觉自己在场不方便,就走了出去。周律师为高大娘忙活了整整四天。到了第五天早晨,高大娘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死时她真的没有闭上眼睛。汪奶奶、赵大姐、李小妹、小芳还有柳大嫂的邻居都来为高大娘送别。三天后,高大娘就入土为安了。
这天上午,周律师又来到了柳大嫂家。他让柳大嫂给汪奶奶、赵大姐、李小妹、小芳还有高大娘那三个不孝子女打电话,让他们都过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柳大嫂就给那三个不孝子女打电话,告诉他们高大娘已经故去了,希望他们马上过来,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相商。谁知这三个不孝子女依然寻找各种理由推托不肯来。周律师火了,便再次给这三个不孝子女打电话,告诉他们:老人虽然以拾荒为生,可老人生前却积攒下了二十多万元的存款,要是他们不想继承老人的财产,他们可以不来。让人感到可笑的是,这三个不孝子女竟在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就赶到了柳大嫂家。
12万元就这样分完了,分文没得的三个不孝子女自然是恼羞成怒。小儿子冲周律师吼道:“你们这是事先串通好了,让我们来这里出洋相,我们要去法院控告你们!”
一身正气的周律师冲他们严肃地说道:“虎毒不食子,家丑不可外扬,你说的一点没错。就因为高大娘也认为虎毒不食子,家丑不可外扬,才没有到法院控告你们,让你们这三个不孝子女能在众人面前人模狗样地活着。老人病重了,期盼能见到你们最后一眼,不然她会死不瞑目。人人都见过不孝之子,可谁也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孝的!你们不赡养老人也就罢了,老人不行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的唯一愿望就是在临死之前看上你们一眼,你们竟连老人这么点愿望都不让她实现,你们还有一点人性吗?!老人彻底绝望了,才用这种考试的方式扒下你们虚伪的画皮,让善良的人们看穿你们的丑恶嘴脸,看你们日后还怎么在众人面前人模狗样地抛头露面。”
周律师的话音刚落,柳大嫂也对法官说:“高大娘是个靠捡破烂生活的人,她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我们当初帮助她、照顾她,压根就没有想得到她什么报答,她是出于对我们的感激,才把这些钱赠给我们。我们几个早就商议好了,决定把高大娘给的这12万元钱,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
法官接过柳大嫂她们返还回来的12万元钱,再看三个不孝子女时,他们早就羞得无地自容,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天,女经理对赵五和七八个小青年宣布:“先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明天,我要带一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女来我们办公室,并且在我们这呆一整天,不知道有哪位先生愿意陪美女开开心心地玩一天?”
赵五很想接受这个光荣的任务,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些小青年就纷纷举手报名。无奈,赵五只好高姿地把机会留给了那些未婚青年。可没想到,女经理对小青年们不屑一顾地说:“去去去!你们这帮毛小子,对美女唯命是从,准把美女宠坏了,我可不放心。”接着,女经理就转向赵五,说,“五哥,还是你来陪吧。你把办公室和厕所里的卫生搞好,给美女一个好印象,怎么样啊?”
“好好好!没问题!”赵五感动得差点就要落泪了。立马动手打扫办公室和厕所。一个小时下来,腰酸背痛累得直喘气。
次日,女经理牵着美女的手来了,一进办公室的门,就喊:“美女来了,美女来了!”听到这话,大家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一齐射向了那个美女。可是当赵五看清楚这个美女后,傻眼了,激动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晕!原来,女经理带来的美女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宝贝女儿,一个刚满6岁的小美女!
相传,薛河上的西仓桥,是在明朝时候兴建的。这座三孔石拱大桥,据说是皇家工程,规模很大,征调的能工巧匠很多,征用的民工就更多啦。建桥的时候工地上很热闹,像个小集市。
一天,从外地来了个白头发的石匠老头,给河北涯一家打石碓窝儿。他一连打了好几天,歇着的时候,就到工地上转悠转悠,看人家雕刻水兽、石狮子和桥栏石柱。高了兴还跟石工门扯上几句,就连那工地上的头头们,他也偎上去唠叨几句。大伙都说这个老头迂魔,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老石匠把石碓窝子打成了,他跟主家说:“你有这么多石料,我再给你打个石墩,坐着舂粮食多方便。”主家很乐意,就让他接着打了。
打这个石墩时,老石匠别提多细心啦,他量了打,打了量,有人问他:“一个石礅子,费这么大的劲儿干什么?”
老石匠听了,光笑不说话,就知道低头干活。
石礅打成的这天,正赶上大桥石拱圈要合龙门。不知因为什么,垒到最后,正好缺一小块石头碰不上茬儿。当时天阴得很厉害,眼看要下大雨,石拱圈不马上合好龙门,一场大雨,几个月的工就白搭啦!可现打制也来不及呀!石工们和掌管工程的官员,急得团团转,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大伙犯难为的时候,这个老石匠又遛了来。他看了看缺口,对工程人员说:“我那里有一个石礅,你们看看放到这儿合适不。”
石工们听了,马上跟老石匠把石礅搬了来,往中间一放,竟一丝一毫不差,扣得严严实实。
大桥建成了,官员们都很高兴。当想起去找老石匠道谢时,可哪里还有老人的影子!光看见碓窝子跟前,有一张大红字条上写:
施工马大哈,桥拱出误差。
鲁班来相助,银两谢农家。
看了字条,人们才知道那个石匠老头是鲁班暗地里帮助皇家工程。
官员们按鲁班吩咐,赏给打石碓窝儿的那家二十两银子。
道光皇帝派林则徐到广州担任两广总督,负责查禁鸦片烟。一些外国人早就听说林则徐对禁烟的态度很坚决,可是他上任后,并不风风火火地动手禁烟,一时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天,英国领事查理邀请林则徐赴宴,讨论怎样解决鸦片烟贩子的事。外国人表面上装得很老实,骨子里却支持烟贩子继续走私贩毒,态度十分傲慢。宴会快要结束,送上来最后一道点心,是甜食冰淇淋。林则徐望着冰淇淋冒着的气,以为一定很烫,便拿汤匙在玻璃杯里挑起一点,送到嘴边,张口吹了吹。这一下,顿时招来了在座外国人的哄堂大笑。有一个瘦得像丝瓜的外国人扮着鬼脸,当面对林则徐讽刺讥笑。林则徐受到侮辱,心中非常生气。他强压怒火,毫不介意地说:“端上来这道点心,外面像在冒热气,其实是冰冷冷的,今天我上了一次当。”
过些天,林则徐在总督府设宴,回请上次参加宴会的原班洋鬼子。宾主边吃边谈,继续讨论禁烟和查办烟贩子的问题。送上来的每道菜,都有一个十分典雅的名称,而且各有各的色、香、味。洋鬼子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狼吞虎咽,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以后,还有点不满足。那个长相像丝瓜的洋鬼子说:“中国大菜,好吃得没法儿说,只可惜少了一道甜食!”
“有!”林则徐笑容可掬地说:“上甜食!”侍从立刻端上来一盆像用藕粉调煮成的羹糊,看去平滑无光,黏糊稠腻。洋鬼子忙举起汤匙,忙不迭地舀着往嘴里倒。刹那间,只听得那些外国人“啊——啊——”嚷成一片。有的挥动着手,想伸进嘴巴去抓,有的按住了嘴巴,泪水直淌,一个个洋相十足,狼狈不堪。那盆淡淡的羹糊被舀开后,马上芳香四溢,热气腾腾。洋鬼子闻到香味,口水直淌,可是喉咙剧痛,想吃也不敢吃了。
林则徐若无其事地举起汤匙,敬洋鬼子每人一勺说:“这是我家乡福建的名点,叫槟榔芋泥。芋头的形状生得似椭圆形的槟榔,所以起了这个名称。这种甜食,外面看去冰冷,却是内里滚烫非凡,正好和似热实冷的冰淇淋相反,吃的时候性急不得,性急了就要烫喉(猴)!”
洋鬼子瞪圆了蓝眼珠,一个个真跟猴似的。这时,他们才知道林则徐不是个好对付的中国官员。
这天晚上,马一鸣禁不住诱惑,又去朋友那里赌博,原本想把以前输的钱捞一点回来,最后却连女朋友借给他进货的钱也输了个精光。
拖着沉重的双腿,马一鸣回到家,刚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两天的晚报。他心情沮丧,哪里还有心情看报纸,顺势一脚把报纸踢开,转身正要去卧室睡觉,眼睛却被晚报上一幅照片吸引住了。
这幅照片拍的是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寻找我高中暗恋的对象小惠。这样的新闻也算不少了,条幅上不是写着向某人求婚,就是向某人表白心意,以前马一鸣从不放在心上,可今天他却认真看了起来,因为他女朋友也叫小惠!
这条新闻是这样的:昨天上午,晚报记者在梧桐小区看到那条横幅,觉得挺有意思,就采访了挂横幅的王先生。王先生说小惠是他的高中同学,当时他暗恋小惠,可自己家庭条件不好,出于自卑没敢表白。后来小惠转学走了,两人就失去了联系。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王先生事业有成,于是萌发了寻找小惠的念头。多方打听,王先生得知小惠曾经在梧桐小区住过,到物业一询问,却得之去年她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她搬到了哪里。情急之下,王先生就挂出了横幅,一方面是期待小惠能看见,另一方面是寻找知道小惠下落的人。王先生承诺,第一个向他提供小惠下落和联系方式并经核实准确无误的,他将给五千元报酬。
马一鸣的女朋友小惠两年前住在梧桐小区过,王先生寻找的该不会真是她吧?想到这里,马一鸣浑身一激灵,瞌睡一下没了,急忙拿出手机,通过报社和王先生取得了联系,在电话里,他问:“王先生,我认识一个叫小惠的女孩,但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能说一下你梦中情人的全名和长相吗?”
王先生一听很兴奋,向马一鸣说起了小惠。听完王先生的描述,马一鸣怔住了,他找的真是自己的女朋友!想到最近因他沉湎赌博,小惠没少发脾气,甚至威胁说要和他分手,马一鸣心中一动,既然王先生暗恋小惠十多年,现在又成了大款,何不把小惠的联系方式告诉王先生,顺便也试探一下小惠,看她能否经得住考验?而且,如果王先生真给报酬,这五千元正好可以用来填补小惠借给他进货,却被他输掉的那笔钱,岂不两全其美?
于是,马一鸣试探性地问王先生:“天刚亮不久,还没有人向你提供小惠的联系方式吧?”王先生明白他的用意,笑着说:“你是第一个,只要你提供的联系方式属实,我不仅替你保密,承诺也肯定兑现。现在汇款方便,你只需要给我个账号就行。”
既然如此,马一鸣就把小惠的联系方式告诉了王先生,又说了个没存多少钱的银行账号,之后就开始焦躁不安地等待。上午十点,为试探虚实,马一鸣又拨通了王先生的手机,王先生一听是他,忙说:“太谢谢你了,你提供的联系方式是真的,我已经和小惠通过电话了,为表示感谢,我已把报酬汇到你的账户上了。”
一个联系方式就值五千元,马一鸣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慌起来,迟疑了一下说:“王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找到了小惠,你还会向她表白追求她吗?”王先生说:“那是当然,小惠现在还没结婚,我有权利追她!不瞒你说,她已经答应我晚上的约会了!”
马一鸣虽然与小惠谈了几年,但他仅是个商店小老板,又好赌,与事业有成的王先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心里虽然相信小惠不会移情别恋,可马一鸣还是有点不放心,下午打了个电话给小惠,约她晚上看电影,看她有何反应。不想,小惠听后犹豫了一下,推辞说:“今晚有事走不开,改天吧。”马一鸣心猛地一沉,随口说:“有什么事,不会是有什么人约你吧?”小惠生气了:“你瞎说什么呀,晚上和公司几个姐妹去做美容!没什么事我挂了啊!”
马一鸣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平时他和小惠也开半真半假的玩笑,即便真有异性约她,她也从不隐瞒,今天她说谎,难道真想另攀高枝?马一鸣越想越觉得可疑,最后他决定跟踪小惠,看个究竟。
傍晚时分,小惠下班回到家中,不大一会儿换了身漂亮衣服出来了,一辆宝马车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一个与马一鸣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与小惠寒暄了几句,然后殷勤地把她请上车,开车走了。
这一切被躲在一旁的马一鸣看了个清楚,虽听不清楚他们谈什么,但能确定那男子就是王先生!马一鸣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跟在他们后面,跟到一家大饭店门前,只见小惠挎着王先生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地进了饭店。分别十多年,刚见面就这么亲热,马一鸣的肺都快给气炸了,他强压着怒火,拨通小惠的手机,问她现在在哪里,他想去接她。小惠有些不满地说:“不告诉你我跟几个姐妹在做美容吗,时间没准儿,你就别来接了。”
小惠睁眼说瞎话,马一鸣既懊悔又庆幸,懊悔的是不该试探小惠,把她推给王先生,庆幸的是看清了小惠的真面目。茫然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是个赌友打来的,马一鸣正在气头上,接了电话后转身又去赌了。
这次马一鸣又赌了两天两夜,把王先生给他的五千块钱又输光了。若在平时,小惠早把他的手机打爆了,可这回却连一个电话也没打。毕竟和小惠谈了几年,冷静下来后,马一鸣想起她的好,又打电话约小惠,想和她好好谈一谈,却又被她拒绝了。这下马一鸣急了:“小惠,你这几天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你明说,你这样回避我,是不是另外有人了?”
马一鸣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本想小惠做亏心事在前,会向他服软,谁知她却哼了一声说:“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分手好了!”弄巧成拙,马一鸣彻底傻眼了,心中的怒火无从发泄,想到王先生曾说到过他公司的位置,抬腿就去找他理论。
说来也巧,马一鸣刚到王先生公司楼下,见他正和一个牵小孩的年轻女子下楼,想叫住他,却听那小孩叫他爸爸!这个发现让马一鸣心花怒放,好你个姓王的,原来是有妇之夫!他们开车走后,马一鸣拨通王先生的手机说:“王先生,你这人太不地道了,既然有老婆,还去招惹小惠干什么,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她吗?”
王先生听出了马一鸣的声音,估计是因为老婆在身边,说话不方便,忙说:“你别急,我在开车不方便说话,等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王先生很守信,半小时后电话来,问马一鸣什么意思。马一鸣冷哼一声说:“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大款了,个个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惠可有男朋友,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她男友?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电话里王先生沉默了半晌,这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你能做到就当没这回事,开个价吧?”这话正中马一鸣的下怀,既然小惠已经变心,再勉强也没意思,何不利用王先生弥补损失?马一鸣说:“最近我做生意手头有点紧,王先生是个爽快人,看能否借三万给我周转一下?”
马一鸣狮子大开口,原本留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承想王先生竟然一口答应了,并在当天就把款汇到他账户上。情场失意,马一鸣患得患失,并没把这笔钱用在做生意上,而是又拿去赌。别人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他却连赌场也失意,不到半个月,这笔钱又输没了。
此时的马一鸣赌瘾越来越大,他又故伎重演,打电话给王先生,还想勒索一笔钱。可这回王先生却拒绝了,并冷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小惠说得不错,你是烂泥糊不上墙。小惠明天结婚,有兴趣的话来龙华酒店喝杯喜酒。”
小惠结婚?不用问,新郎肯定是离婚了的王先生。马一鸣恼羞成怒,第二天中午真去了龙华酒店,想借机闹一场,以出心中的一口恶气。马一鸣到达婚礼现场时,一对新人正在拜天地,他走近一看,新娘是小惠,新郎却不是王先生,他顿时愣住了。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王先生走了过来,拉过他说:“马先生,其实我是小惠的表哥,半年前刚从国外回来。”“你是小惠的表哥?”马一鸣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条幅是怎么回事?”
王先生淡淡一笑,揭开了谜底:“你好赌,小惠劝你多次你都不听,我便给她出了个主意,由我出面造条假新闻,考验一下在小惠有大款追的情况下你是否能为留住她而发愤图强戒掉赌瘾。可结果却很让小惠失望,你不仅没戒掉赌瘾,反而连把我借给你的钱也赌掉了。于是小惠选择了一直追求她的这个年轻人。”
满以为经不起考验的是小惠,谁知却是自己,马一鸣哪里还有脸闹婚礼,羞愧地低下头灰溜溜地走了。
李小明在乡下一所小学读书,是个文静、上课听讲的好学生,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他的班主任师叫黄高首,是个顶呱呱的教书能手,曾到省城去上过示范课,得到的荣誉证书装满了一个木箱子。李小明的父亲李达与黄老师是发小,关系很好,所以黄老师自然对李小明的学习更加用心一些。每次黄老师去城里上课听课,总会帮李小明买回很多学习资料。可以说,李小明手头上的学习资料和城里的孩子比起来毫不逊色。
那年,省教育部门组织了一场针对小学生的学习竞赛。李小明因为成绩优异,被选为他所在的乡小学的代表到省城参加竞赛。不料,却铩羽而归。得奖的都是省城学校的学生。跟他们相比,李小明的成绩根本不入流。这让李达父子俩和黄老师都深感沮丧,决心让小明再继续努力,争取明年再参赛。
有一次,李达从省城走亲戚回来,得知城里的学生大都请有家庭教师。李达想:怪不得他们的成绩好,原来是开小灶。当晚,李达就跟黄老师商量,让黄老师做李小明的家庭教师,课余时间帮小明补习功课。
饶是如此,在第二年的学习竞赛中,李小明的成绩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经过两次打击,三人失望之余百思不得其解,不晓得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转眼到了来年的秋天,黄老师由于工作的需要调到省城的学校去了。李达一见机会难得,便央求黄老师将李小明带到省城去念书。李达想:城里的读书条件和环境肯定比乡下好,加上有黄老师在身边,儿子的成绩肯定能赶上来。
就这样,李小明随同黄老师来到省城的学校念书。但是,城里的教学任务比乡下重多了。黄老师的那个班共有65个学生,每天批改作业忙得晕头转向。因此,黄老师课余再没有时间和精力给李小明开小灶,只是在下课后象征性地走到李小明的身边,对他说一些鼓励的话。知道情况后的李达禁不住暗暗担心,不知道在强手如林的省城学校里,儿子会不会因为自卑而成绩一落千丈。
期末考试成绩终于出来了,李小明的成绩让黄老师大跌眼镜——他的总分排在了全班前五名!语文和数学的分数均排在全年级第一名!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黄老师在欣喜之余也是一头雾水。
临近期末放假,学校召开学生家长会。会上,李小明被黄老师邀请作为典型在会上发言。当黄老师请李小明介绍学习经验时,他说,我在乡下读书时,虽然我的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但和城里的同学比差距还是很大。那是因为我没有对手,所以没有斗志。后来我来到现在这所学校学习,见到班里同学们的成绩都那么好,我就想迎头赶上,不想落下队伍……在这个班里,我面对的竞争对手太多太强大了……
刀客端坐在磐石之上,四周是葱郁的竹林,偶尔有鸟啼滑过林梢,为这肃杀的氛围涂抹上一点儿生机。刀客已经在这块磐石上端坐了十年。十年前,青龙山论剑,当时身为青龙派盟主的刀客受到江湖魔头如风的挑战,两人在青龙山下恶战了三天三夜,刀客终因体力不支。被如风削去了一根手指,刀客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离开青龙山时,刀客对如风说,三十年后,我还在这儿等你,我会让你偿还我一根手指。
为了这场约定,刀客带着三个贴身徒弟隐匿深山。刀客在练一种绝技——人刀合一,刀随心动,意念杀人。
第一缕晨光洒落在刀客脸上,酥酥痒痒。刀客眉梢轻挑,衣袂飘飘,整个人像一颗弹出去的石子,一股森然之气在竹林里荡过。没有人看清刀客是怎样出的刀,眨眼之间,刀客又回到了磐石之上,双手合十,气定神闲,鼻息丝毫不乱。少顷,竹林里响起一阵裂帛似的声响,铿锵悦耳,十多棵碗口粗的竹子轰然倒下,断口平展,整齐划一。
大徒弟在一边击掌叹道,师父好快的刀!刀客的嘴角微微一挑。大徒弟说,师父可以出山了。刀客摇了摇头。单凭刀快胜不了如风。大徒弟说,如风也许等不到那一天了。刀客眉头一蹙,此话怎讲?大徒弟说,现在有十多个武林高手寻到青龙山,欲夺盟主之位,据说三日后将群斗如风,如风休矣。刀客身子一震,微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目光如炬,大喝一声:给我备马!
刀客赶到青龙山时,青龙山上已是刀光剑影,尘烟滚滚,遍地都是身首异处的残尸。刀客没有片刻犹豫,挥手出刀。疾如闪电。一场恶斗,地上又多了十多具尸体。夕阳里,只留下刀客和如风两个血淋淋的身影。
为什么要救我?如风问道。
我不是救你,我是要你等着我们的约定。刀客将刀插入鞘中,面无表情。
你满可以借他们的手杀了我,何必还要等?如风不解。
刀客凛然一笑,你以为男人的话也像一阵风吗?记着,你还欠我一根手指。说罢,打马扬鞭,不见了踪影。
倏忽又是十年,刀客端坐在磐石之上,竹林中有风吹过,飒飒作响。离刀客三丈开外,吊着三根丝线,丝线上拴着三只苍蝇,嗡嗡有声。一滴晨露落在刀客的脸上,清清凉凉,绷紧的皱纹便如菊花般绽开。刀客腾身而起,有金属的光泽在竹林里划出优美的弧线。然后,刀归鞘中,人坐石上。
大徒弟奔到苍蝇前,啧啧有声,师父,成功了!
三只苍蝇被齐根儿斩去羽翼,肉身却丝毫未伤。刀客轻吐一口浊气,身子忽然一蜷,从磐石上摔了下来。
竹林方圆百里痢疾流行,山下已有多人毙命,刀客和徒弟也未能幸免。只几天的工夫,两个小徒弟猝然病逝,只有大徒弟侥幸,躲过一难。
刀客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大徒弟在一旁束手无策,暗自垂泪。刀客淡然一笑,说,放心,我死不了,我还等着那个约定呢。大徒弟说我们没有药。刀客说有。大徒弟说在哪儿?刀客说在我心中。一月后,刀客神奇痊愈,硬朗如初。
三十年如白驹过隙。依然是那块磐石,依然是端坐的刀客,只是青春已逝,须发飘雪。大徒弟拖过一只竹笼,打开来,放出三只野兔。野兔求生心切,朝着三个方向窜进竹林。
大徒弟说,好了。刀客的长须抖了抖,刀尖灿然点过磐石,人如苍鹰般掠起,飘进竹林。转眼工夫,刀客回转,手里拎着三只兔头,鲜血淋漓,刀刃上寒光闪闪,竟然滴血不沾。大徒弟说,师父,时候到了。
刀客仰首望天,半晌,长啸一声,气震山野。刀客说,备马!
青龙山下,早有一人在那儿候着,却不是如风!
如风呢?刀客问。
那人双肩一颤,两行热泪爬过脸颊,师父他……他三……三天前已经去了。
什么?刀客一惊,如风死了?怎么死的?
无疾而终。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递给刀客。
刀客打开来,锦盒里卧着一根手指,惨白如纸,隐隐地蛇一样蠕动。这是师父临终前要我交给你的,说是他欠你的东西。那人凄然说道。
捧着锦盒,刀客怅然而归。
三天后,刀客在磐石上练功。大徒弟去喊刀客吃饭,连呼三声,不见动静,伸手一拉,刀客颓然倒地,身子已经僵硬。这年,刀客八十有七。
第一道银耳银耳,又称为白木耳,性味甘平,含有对人体有益的多种成分,特别是蛋白质和脂肪,是人体不可或缺的养颜美容品。能够补肾强体,固精调血,润肺止咳,补气补脑,强心美肤,尤其是能够滋阴养颜,养肤润肤,对于女性的养颜美容,有特殊的疗效。
第二道泡手侍女用热手巾先把西太后的手包起来,侍水的宫女则端来银盆,盆内放满了热水。西太后包好的手就放在银盆的热水里浸泡,等热水变温渐凉,再换热水,再次浸泡,就这样换水三次,把手背、手指的关节都泡得温暖了,看上去白里透红、细嫩柔软,达到最佳效果。
第三道热敷这热敷美容保健妙法,是太后养颜秘方之一,也是她最津津乐道的永葆青春之妙方。当时宫里的侍女们称为洗脸,确切地说,就是用热气熏脸,也就是现代人美容的所谓热敷。用特制的银盆,装满洒了香料的热水,再以细腻柔软的纯棉毛巾,浸透热水之后,按照肌肤的纹理,细心地敷好。长年累月地热敷,脸上基本上没有任何皱纹,而且总是能够保持得光鲜滑润,白晰美丽,富有光泽。
第四道喝奶西太后一生不变的一个习惯,就是喝人奶,喝牛奶。这是她最习惯的一件事,也是她很痴迷的一件事。满清宫廷之中,早点通常保留着关外东北人的习惯,喝奶对茶,称为奶茶。太后喝的这奶茶,不是由御茶房供应,而是由储秀宫内的小茶炉供应。奶茶由太后调制浓淡,确定可口的味道,每天再由小茶炉专门为太后制作供应。为了减少脸上的皱纹,西太后还吩咐受过专门训练的侍女,每天用玉石按摩皮肤等等。但所有的一切,西太后发现,在养颜美容方面,能够保持青春长驻的最佳妙方,就是人的乳汁。西太后喜欢喝人乳,每天专门有三名奶妈提供充足健康的奶水。西太后每天总要喝大半碗。
张伟爱打架在北城是出了名的,因为这,他三十多了还没找到女朋友。
那天,张伟到银行去缴电话费。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抱孩子的漂亮姑娘。张伟不由偷偷地打量她,这姑娘也就二十岁吧,这么年轻咋就有了孩子呢?
他正琢磨着,那姑娘排到了。只见她放下孩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账号的纸和一个装钱的信封,她刚把纸条递给工作人员,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个小伙子,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怒气冲冲地说:“你给家里寄钱,跟我商量了吗?咱还过不过了?不愿过就离婚!”说着,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姑娘愣了一下,接着就急了,猛地追过去,抢过孩子,说:“你要干吗?”男人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信封,大声斥责道:“我告诉你,这是我的血汗钱呀,不能给你拿去填那个无底洞!”说完又对姑娘一阵拳打脚踢。
一看男人打女人,何况还是打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张伟的火“腾”地就烧起来了。他冲过去,一把揪住那个男人的脖领子,鼓着眼睛吼道:“打女人,你就这点儿出息啊?”男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下子愣住了。姑娘趁机抢过信封,抱着孩子躲到了人群后面。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说:“我愿意打,你管得着吗?”张伟怒声说:“你愿意打,老子陪你!”说着,抡起拳头就朝男人打去。
两人一交上手,张伟暗暗吃惊,原来这家伙还真不是孬主儿,会两下子。棋逢对手,这让张伟很是兴奋。两人正斗着,那个男人突然使出了不要命的一招儿:以头撞头。“咚”的一声,两个人的脑袋猛地撞在了一起。张伟没想到他会来这招,顿时眼前一黑。那男人趁机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恶狠狠地说:“小子,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跑了。
张伟挣扎着爬起来,追出大门,冲着那人的背影喊道:“兄弟,留个名字,哪天我去找你!”那人头也不回地跑进了人流中。张伟心有不甘地回到银行,发现那姑娘还没有镇静下来,脸色苍白,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张伟问她:“妹妹,你老公是不是练过呀?功夫还真不错。我想跟他切磋切磋,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姑娘使劲地摇着头说:“他不是我老公。我不认得他。”张伟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你不认得他?那他干吗找你呀?”姑娘使劲地摇着头说:“我真不认得他。”说完,她跑到窗口去汇了款,然后抱着孩子惊慌地走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对手,却让他这么轻松地走了,张伟为此遗憾了好一阵子。他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两人的头撞在一起,他被撞得头晕眼花,可那人好像什么事也没有,难道说他的脑袋比自己的硬?后来他和一个练家子说了这事儿,人家一听就笑了,对他说:“人的脑袋都是一样硬,但人家主动往你这儿撞,带上了几分速度,吃亏的当然是你了。”张伟这才恍然大悟。
过了些日子,一位好心人又给张伟介绍了个女朋友,张伟赶着去赴约。那个姑娘一心要找个过日子的男人,带着张伟逛到了菜市场,想看看他对菜价是否清楚。两人刚进市场,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吼:“混婆娘,我可找到你了!”张伟一听这声音就认出来了,这不正是上回跟他打架的那个男人吗?他顿时兴奋起来,循声望去,果然看到那个男人正跟一个老婆婆冲向一个姑娘。再一看姑娘,张伟心想,真是太巧了!
那个姑娘,正是上回在银行里碰到的那位,此时正在菜摊上挑菜,身旁停着一辆婴儿车。听到男人的叫声,她也连忙扭头去看。那个男人已经冲到她跟前,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嘴巴。红着眼睛吼道:“孩子都病了,你还带他出来!你这个婆娘,会不会当妈呀?”
那个老婆婆俯身就到婴儿车里去抱孩子,一边抱一边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娘,孩子病了都不带去看医生。好孙儿,跟奶奶走,奶奶带你去看病!”姑娘一看老婆婆抱孩子,顿时急了,怒吼道:“别动孩子!”猛扑过来,一把推开了老婆婆,扑到婴儿车上。男人揪住她的头发往上提,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这个疯婆娘,你……”
张伟看不过去,过去一拍他的肩膀,男人放开了姑娘,扭头看着他说:“我们家的事,你少管!”张伟说:“上次你把我打痛了,我要找你赔呢。”男人也想起了他,忙问:“要多少,你说吧。对不起了啊,兄弟。”姑娘抬头看到他,大声说:“大哥,他不是我男人。他们想抢孩子,你快替我报警啊!”男人一听,忙说:“这个疯婆娘,又说疯话呢!”
张伟见此情景,笑呵呵地说:“我不要你赔钱,只要你再陪我打场架,让我过过瘾。”
男人被他缠住了,脱不开身,姑娘急切地对旁边的人说:“请你们帮我报个警,求求你们了!”果真有人掏出手机来报警,那老婆婆见了,丢下孩子就想跑,被几个围观的人拦住了。
张伟这边已经跟男人斗到了一处。男人心烦气躁,先发动了攻势。张伟沉住气,来了个见招拆招。他身大力不亏,明显占了上风。男人急了,找了个空隙,跟他架上了,张伟一看机会难得,赶紧使上了男人曾对他使过的那招儿,猛地以头撞头,只听“咚”的一声,男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警察赶来后,把他们全都带到了派出所。很快,事情就查清楚了,姑娘跟那男人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男人是一个狡猾的犯罪分子,专门瞄准单独带着孩子的女人,先上去把她打蒙,然后说一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让外人以为他们是夫妻吵架,趁机抢走女人的财物。后来他又跟人贩子勾搭到一起,故伎重演,抢走人家的孩子。警察感激地对张伟说,幸亏有他这样见义勇为的好市民,才让犯罪分子这么快就落入了法网!
张伟做完材料刚出来,那个姑娘就过来给他跪下了,要磕头谢恩,张伟忙把姑娘扶起来,两人一聊,他这才明白,原来姑娘是个保姆,孩子是帮别人带的,她自己还没男朋友呢!
从这之后,张伟和姑娘就开始交往了,很快成了热恋的情侣。张伟怀抱美女,心里总是不踏实。他问姑娘:“我爱打架,你不嫌弃啊?”姑娘幸福地笑着说:“你敢打坏人,才能好好地保护我,我才有安全感呢。”张伟抱紧了她,幸福地笑了……
豫皖交界的大别山深处有道山岭,绝壁悬崖,山高谷深,因其北坡终年不见阳光,云雾缭绕,阴暗潮湿,草丛莽林间便伏趴着数不清的红头蜈蚣,远远望去,半山腰中隐隐似有一片片红云一般,于是这道山岭便被称作蜈蚣岭。蜈蚣岭上的蜈蚣毒性最大,多年来,常有不知情的行人客商误入岭中,被蜈蚣咬伤中毒乃至送了性命的不计其数。一代又一代人口耳相传之下,蜈蚣岭成了人迹罕至的禁地。
民国年间的某年初秋,来自药都亳州的两个采药郎中孙大和皮三结伴来到了蜈蚣岭下,他俩久闻蜈蚣岭的大名,是专来捉红头蜈蚣的。这红头蜈蚣晒干了研成药末,虽是一道可祛风散毒的药材,可是并不值几个钱,且捕捉起来极有危险,因此,一般的采药郎中都对捕捉蜈蚣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孙大和皮三是穷苦汉,家中妻儿老小啼饥号寒,无奈之下,一咬牙才拼死吃河豚来蜈蚣岭捉蜈蚣的。
两人穿了铁板芒鞋,腿上绑好牛皮护膝,戴上羊皮手套,可谓是全副武装。然而,令他俩颇感失望的是在山坡上搜寻了半天,只捉到零星几只小蜈蚣,连成窝的蜈蚣都没有见着,更别提什么蜈蚣云 了──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蜈蚣岭竟是虚有其名!
两人只得再鼓足勇气往山的更高处攀爬。山腰处依旧罕见红头蜈蚣,倒是树根下、草丛间、石窠底,到处生长着麻不溜秋的天麻、甘薯一样大小的茯苓、尖竹笋状的石斛、团球般的灰白色雷丸……哈哈,这些药材可比什么红头蜈蚣值钱多了,且触手可及,随拾即是,两人甚至还采到了两坨赤红的灵芝呢!不到半天工夫,两人的药篓、药兜袋便全装满了,连上下衣袋也变得鼓鼓的。
两人喜得合不拢嘴,半躺在一道崖壁下吸袋旱烟解解乏。孙大喷了一口烟雾偶一抬头,忽一声大叫:“蛇!”皮三顺着孙大的手指往上一看,只见崖顶上露出一个青花蛇头,那蛇头足有腌咸菜的罐子那么大,猩红的舌信子一吐一卷,圆圆的小眼露出冰冷的眼神,似乎随时要俯冲而下,让人不寒而栗!
孙大浑身发抖,正要就地一滚滚下山崖,皮三忙一把扯住他:“别动,人不动蛇不追,人越跑蛇追得越欢!”皮三虽比孙大小两岁,却见多识广,又颇有胆子,他强自镇定,将那青花蛇头细细观察一番,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安慰孙大道:“这条青花蛇虽大,却是一条无毒蛇。瞧,它的颈上有条长棱,就是颈棱蛇,而毒蛇都是三角扁头,没有颈棱的;还有,它的舌信子是分了叉的,而毒蛇的舌信子是不分叉的。兴许,是咱们的旱烟味招来了它。”皮三猜得不错,待两人磕灭旱烟袋,那青花蛇头便从崖顶上缩了回去。
这一趟蜈蚣岭之行,孙大和皮三满载而归,喜不自禁:蜈蚣岭真是一座人所不知的药材宝山啊!两人相约: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把这秘密说出去。此后,两人又几次来到蜈蚣岭采药材,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同那条青花头大蛇混熟了。青花头在崖顶上盘来游去,对两人视若无睹。这下,两人也终于看清楚了青花头的全貌。只见这条蛇的首尾足有几丈长,腰粗若牛,背上青黄相间的鳞片在阳光下亮闪闪的,腹下却是一片银白,颇像古代披挂金铠银甲的大将军,好不威风!
“蛇王,一定是蛇王,大别山的保护神!难怪山神庙里的山神爷都是手拿两条蛇的塑像呢!”向来迷信鬼神的孙大“扑通”跪下,望空叩拜起青花头来,惹得皮三一阵好笑。渐渐地,青花头瞧两人的眼神不那么冷冰冰的了,而是显得挺温和,吐出的舌信子也像是欢迎他俩的到来。孙大和皮三也渐渐大了胆子,终于有一天他们攀上了崖顶,要参观参观青花头的“家居”。只见崖顶上有一个足有三间屋子那么大的石洞穴,洞内虽说潮湿了点,但面南背北,通风透光,冬暖夏凉,堪称洞天福地。洞前有一块不大的平台,极是光滑,可见这儿是青花头日常玩耍之处。
两人向洞内一探头,只见青花头正像个大磨盘似的盘卧其中酣睡,而叫人大吃一惊的是,它那硕大的脑袋下居然枕着一只大山蛙!那是一只阔嘴鼓睛、肤色翠绿的山蛙,大得超乎想象,它的肚腹足有簸箕大,胖乎乎的两只前爪像极了小孩子的胳膊,足蹼一展像个小折扇。而在大山蛙的一旁,有一堆吃剩的山蚂蚱、飞天蚕的残肢碎体──一定是青花头用舌信子卷来给它吃的!
孙大和皮三面面相觑:天下谁不知道蛇和蛙是天敌,可这条青花头居然不吃山蛙,还养了只大山蛙,到底是让大山蛙作玩伴呢,还是为自己看守洞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时,青花蛇醒了,见洞中闯进两个不速之客,警惕地昂起了头颅,鼻孔“呼呼哧哧”直喘,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分明是因为秘密为人所窥破大为不悦。两人这才意识到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急忙背起药篓下了山崖。
天气转寒,大雪封山,再也不能进山采药材了,孙大和皮三盘点这一季的收入,足够家人老小一年到头吃喝穿着不愁了!到了年关时,孙大和皮三两家老小全换了新衣,杀猪宰羊,欢天喜地过了个肥年。
来年冰雪消融,孙大和皮三又兴冲冲直奔蜈蚣岭而来,不过,这回两人有点失算了。药材界有句行话,叫“春采花叶秋采根”,由于蜈蚣岭阴湿,春季可采的花叶药材几乎没有。难道身入宝山空手回?两人都有点不甘心。皮三忽然想起了崖顶洞里的青花头和大山蛙,掐指算来,此时节令尚未到惊蛰,蛇和蛙都还在“猫冬”呢,两人合力是有可能将它们活捉的!蛇一身都是宝不说,而那大山蛙也是一宝,因为巴掌大的蛙就可取胆入药,蛙胆越大越值钱,赛过牛黄狗宝哩!
皮三好不兴奋,如此这般对孙大一说,孙大顿时吓白了脸,手摇得似风吹荷叶:“捉不得,捉不得!青花头就是山神爷。再说时令虽没到惊蛰,毕竟春气萌动好久了,蛇和蛙就要醒来,万一惊醒了青花头,可不是好耍的,说不定小命都要搭进去呢!”皮三一转眼珠,又道:“青花头就不捉了,但那大山蛙可捉!”孙大犹自摇头:“怎么个捉法?大山蛙可是在青花头的头下枕着呢。”
皮三拉着孙大的手,一番比比划划:“进洞后我上前掐住青花头的三寸,就算它醒来也让它动不得,然后抬起它的脖子,这时你只要抱起大山蛙,往药篓里一塞就成!”最后,他又咽了咽唾沫道,“待捉了大山蛙,蛙胆卖了钱咱俩平分,蛙肉归你,够你老兄喝两顿小酒当下酒菜的!”馋嘴的孙大终于被说动了心。
两人攀上崖顶,来到洞穴,果然那青花头和大山蛙正相伴而眠,尚未醒来。皮三蹑手蹑脚地向青花头猛扑过去,两手使老劲儿掐住它的三寸,往旁边一按。孙大不敢怠慢,疾步上前,抱起大山蛙,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塞入药篓。
不承想皮三使的力气过大了,狠掐之下,青花头醒来了,睁开眼皮,一见大山蛙被捉,青花头急得尾巴打得石洞“啪啪”响。皮三见状,不由有点慌了手脚,两手再不敢松开,恰似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又打不得。人和蛇相持不下,幸亏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青花头力气尚不大,不然十个皮三也按它不住。皮三本指望孙大帮一把,可孙大吓软了脚,哪敢上前?
渐渐地,青花头的力气越来越强,左拧右摆,满身大汗的皮三手腕酸麻,终于坚持不住了,便突然一招推杯换盏,极快地以手换臂,两臂一抄,箍住了青花头的脖颈。青花头虽然摆脱不了皮三,但随着皮三的手劲一缓,也跟着变招,身子迅速地一卷,一圈一圈地盘成个大圆球,把皮三整个儿箍在了中间。皮三彻底慌了:青花头这一招必置自己于死地,自己曾亲眼见过一条大牦牛被一条远比青花头小得多的大蛇盘住了脖子,最终活活勒死了!极度恐惧之下,皮三“啊啊”大叫,身子拼命往洞外挣,这下人和蛇组成的大球竟滚出了洞穴,又从光滑的平台上直栽下南面山坡!
皮三只觉得天旋地转,很快昏眩过去。待他悠悠醒来,发现已被青花头裹卷到了山脚下,幸亏青花蛇蛇皮未蜕,鳞甲厚实,自己又被包在中心,竟是丝毫也没受伤,安然无恙。
青花蛇也从昏晕中醒来,又开始发力。顿时,皮三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骨头也“咯咯”直响……
危急关头,孙大赶到了,但他不知如何是好,围着大球干搓手。“刺……刺它的尾!”皮三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孙大放下药篓,从腰带间拔出尖尖的药锥,往蛇尾上就是一下。说来也奇,就见青花头身子一哆嗦,松了一松。孙大来了劲,接二连三又是几锥,终于使青花头放脱了皮三,极不情愿地盘游而去。
皮三喘息半天,才缓过劲来,在孙大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蜈蚣岭。回到家后,当过屠夫的孙大将大山蛙开了膛,剥出了蛙胆,那蛙胆足有鹅蛋大!孙大又将蛙皮剥下,悬挂在西屋墙上阴干。两人用药钵盛了蛙胆,来到城中药铺,顿时引来整条街上的人前来围观,最后那蛙胆卖了整整一百个大洋!至于蛙胆的来历,无论别人怎么盘问,孙大和皮三都丝毫不露口风。两人平分了大洋,又吃了香喷喷的蛙肉,高兴劲就甭提了。
转眼又是金风送爽时,孙大和皮三来到了蜈蚣岭,这回,两人除背了药篓外,还各持一把火铳枪,要顺便把青花头解决了!谁知这回不知咋的,蜈蚣岭竟然全变了样,树底草丛间全是大大小小的红头蜈蚣,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蜈蚣岭;而天麻、茯苓、石斛、雷丸……这些珍贵的药材竟是踪影不见了,它们的根块已经全被这些红头蜈蚣咬成了空壳!难道这些红头蜈蚣是从天上飞来的?两人大怪,只得小心翼翼往崖顶上攀爬。好不容易来到那个洞口,却见洞中空空如也,只有一条极大的蛇蜕挂在石壁上!
两人怅叹不已,实在不明所以,可又没有了当初进山捕捉蜈蚣的勇气和兴致,只得空手下山。不到两年,孙大和皮三坐吃山空,家境又赤贫如初,两人不由又想起了那张大山蛙皮,便试着来到药铺想换两个钱。药铺老板一见,两眼发亮,当即数给了两人二百个大洋!
孙大和皮三大诧:没想到这张蛙皮竟比蛙胆还要值钱!老板喜滋滋地告诉他俩:“实不相瞒,这张蛙皮可是一件千年难遇的宝贝,夏天露宿时把它铺在身下,不仅凉爽至极,且方圆三丈没有露水,任何毒虫不敢靠近,当然更不会有蚊子了!我把它带到上海十里洋场,自有识货的富商大贾要买,少说也要赚它上千块大洋。”
孙大和皮三咋舌不已。老板再次究问巨蛙的来历,因为蜈蚣岭已不再是遍地金银的宝山,无密可保,两人便将事情的始末来了个竹筒倒豆粒,兜底吐实。老板一听,连连顿足:“好个聪明的青花蛇!蛇吃蛙,蛙吃蜈蚣,蜈蚣又吃蛇,互为天敌循环相克,青花蛇费尽心机养只大山蛙,就是让大山蛙为它驱除蜈蚣岭上的蜈蚣,自己好安心居住!如此一来,蜈蚣岭上少了蜈蚣,天麻石斛这些珍贵药材便应运而生了。若是你二人不掐蛇捉蛙,那青花头也不会离开蜈蚣岭,如今的蜈蚣岭依旧遍山是宝,你二人将是家道小康了,何须卖蛙皮换钱度日?你二人贪心不足,自断财路,连一条蛇都不如!可叹可叹!”
孙大和皮三听了,羞愧万分……
想不到,我就真的遇到了内急。还是发生在野外晨练时。
我每次野外晨练,都根据季节变换及时清除仓库废物。冬天,那时天七点才亮,而我晨练则是五点半就起床,起床就往野地跑。遇到内急时,就随便大田里或树林里或路沟里把活给做了。晨练的人谁也不注意旁边还有人干这活。到夏天,天早早就亮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清除肚里杂物。大田里是容不得做这活的。
这天,我清楚记得出门时是做过杂活的。
按照习惯,我出门正北,往东拐走一段,再正北。这里是预留的行政新区。框架已经拉好,水泥环路已经修通。因晨练的地方很少,这条环形路就成为县城居民锻炼身体的好地方。
老大远就听到到老绿在模仿唐喜成西门外放罢了三声炮那悠扬的唱腔,其实他姓吕。因他老婆经常给他戴绿帽子。都开玩笑叫他老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老绿习惯站到一片略显突出的高地上。我每每走到此处,就给他来一阵掌声。我正步走,倒步走,扩胸,踢腿。不一会儿,环形路就走一半了。拐弯正南,前走五十米,有一条庄稼土路,可以横穿环形路。我爱从这里走。一来可以亲近大自然,二来可以给老绿鼓鼓掌,加加油,因老绿那片高地就在路南边。更重要的是,路北边就是一条路沟,遇到内急可以就地解决。
我就远远看到老绿,正吃力挖唐喜成的唱腔。当我离他很近的时候,并没有给他鼓掌,而是往路沟里瞅了很久很久。
这条路沟,是大集体时的排水沟,当时很宽很深。现在,随着两边的蚕食,只有半腰深,如果遇到内急,还能勉强藏住人。我瞅这一段沟,那是瞅给老绿看的。因为,就在前几天,我亲自看到了他内急,亲自看到了他解决内急时的狼狈相。
那天早晨,他撇着唐派唱腔往田野深处走去。突然就断了弦。只见他急急忙忙往路沟奔去。我远远跟着他,看他何事。还想喊他,跑那么急,抓姑老爷啊。又想,可能遇到内急了,成全他好事吧。果然,他跑到路沟就蹲下了。
我也就尾随而去。远远望去,路沟里就像卧了一只大黑狗。他发现有人,并不知道是我,就扭转身子。结果,臀部全暴露给我了,在混蒙蒙的早晨,就格外的鲜白透亮。他也感觉,自己隐私暴露别人太不雅观,就又扭转身子。我越来越近,他头越勾越低。我故意放响脚步,他却像只临死的恶老雕把头勾到了裤裆里。我腾腾几步,又嗯嗯嗯呵呵呵几声,也学他样子唱了句三声炮响。想不到,他真放了三声响炮。我嗤嗤笑两声看他那丑态,刚才还人模狗样,这会儿却变成了大老鳖,头都缩肚里了。心道,老绿,让老张看看你脸红脖子粗放响炮的熊样子呗。
不知条件反射咋的,我肚子咕噜两声就内急了。这时,晨练的人还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学老绿,就地解决。
老绿依然把臀部暴露给我。他背对太阳,朝霞映照着他圆圆的,嫩嫩的,发着磁光的臀部,好看极了。这时我就手痒着摸起了相机,何不给老绿留个纪念呢,让他最高兴时欣赏一下人体艺术。哎,且慢,偷拍别人隐私,是犯法的,他会不会告我侵犯他肖像权呢。我才不怕呢,人的臀部还不都是一样的,哪样像他。他告我,我就问他,这是你肖像吗?你肖像就这熊样子?他回答得出来吗。于是,就掏出相机,拉近镜头,咔嚓,咔嚓几下,就把老绿给定格了。
我看着老绿的内急处,心里不觉好笑,这老绿,你为啥怕人呢,你为啥怕我呢。难道,做见不得人的事都怕人吗。这一会儿你像唱词里的伍云召,那会儿,你却像该死的恶老雕。
老绿停住唱,先发制人说,你这小子,打上驴掌我也知道是你。前几天,你走路就像驴扳踢儿。
哈哈,你屁股好大好圆好白呀。好后腿,上架也卖好价钱。我没有透露给他拍照的事。
老绿正经道,人一上岁数,闸门就松了。我出来练嗓子,先瞅准地形以防不测。他又说,我看你脸色,昨晚像喝酒了,这一喝酒啊,肠胃就麻木了,就消化不良了,这消化不良么,内急说来就来了。我敢断定,你到不了家,就开始了。
我说,出来时,已经解决一次了。
他诡谲道,你马上还要来一次,还是十万火急的。这回该我笑了。
我肚里咕噜两下就真来信号了,我骂一句,你狗日的老绿。就往回走去。
我自己的事我清楚,这段确实照老绿说的,喝酒太多肠胃不好,内急就像雨季的天说下就下。老绿的话是有道理的,这会儿,确实有内急的感觉了。估计,真的到不了家,可恼的事情就会发生。
太阳早已升高,晨练的人也越来越多,刚刚收罢小麦,小苗还没长高,路沟边也不时有人走来走去,在田野里解决内急是极不现实的。唯一的办法是穿过环路,走到滨河路北段,那里有一片桃园。春天时自己假装照相,在那里解决过多次。好长时间没走过那里了。去那里是最佳的选择。
这时,我已像怀孕七个月的妇女,肚里蠢蠢欲动了。我马不停蹄,以暴走的方式向那一片桃园冲去。那一片桃园就是我的栖身之所,救命之地。那里,就是我幸福的乐园。在那里,有我解决后顾之忧后的大爽特爽。
马上就拐弯了,拐了弯,就是桃园了。桃园啊,我亲爱的桃园,你就张开双臂拥抱我吧!
拐弯了,隆隆的机器声震得我惊呆了,呀呀的履带声轧得我心碎了。桃园呢,这片桃园呢。它怎么就变成一片平地了呢,它怎么就成了工地了呢。我心里暗骂狗日的国土局,你怎么把我解决内急的桃园给毁了呢,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内急?你们昨天卖地,今天卖地,天天卖地,把老百姓拉屎撒尿的地方也卖了啊?我要是国土局长,这片桃园要永远保留,永远保留。让老百姓拉屎撒尿,拉屎撒尿,拉屎撒尿。
这下可好了,舍近求远,离家越来越远。偶发内急,内急越来越急。真是急煞我也!
我大脑里急速搜索着附近公厕和那些较隐蔽的地方,我一拍手,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滨河路北段和中段不是有两座公厕么,还是高级的呢,你呀,你呀,怎么就疏忽了呢。快点吧,那里等我光顾呢。
这时,我肚里的孩子缓缓的下滑,我尽量集中精力憋足劲,提高丹田把好关,不让他流产。
我想把暴走变成小跑,谁知,小跑上下颠簸无异于催产。于是又换成暴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北段的公厕。来到公厕,我就傻了脸。公厕的大门紧闭,旁边一卖烟酒的说,从建成到现在还没营过业。我气得咬牙切齿,这些城管是干吊吃的。这和家里垒个锅灶不做饭有何区别,那还不把人饿死,这,这,还不把人憋死?可恼,可恼,可杀,可杀!
我不敢多想,赶紧到南边走去,那里还有一个。
因为有两次要解决内急的过程,肚里的孩子急了。他们肚里闹得厉害,好像我骗他们两次要给我惩罚了。我心里道,折磨老子啊。你们急,老子比你们还急呢。狗日的才不想让你们出来呢。
这时的暴走,我简直成世界冠军了。怪不得,很多晨练的人都用赞许的眼光瞟我呢。
好在路段不长,很快来到中段的公厕前。老远我心里就泄了气。大门紧闭,写着,不营业。我又骂人了,他妈的,不营业,不会试营业么?要憋死老子呀。城管,城管,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你们真管住了俺小百姓的屙屎放屁啊。狗日的城管厉害,狗日的城管厉害呀!
经过三次折腾,我的防线岌岌可危就要崩溃了。我的丹田也提到了极致。尽管,有几家熟人就在不远处。但是,大清早一个大男人到人家里借厕所是万万做不得的。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回家。
坚持,坚持。坚持最后五分钟!坚持,坚持,坚持最后两分钟!坚持就是胜利!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默默念叨。
哟,老张啊,内急过了吧。是老绿晨练回来了。
老绿一脸鬼笑迎面向我走来。他说,还不回家,在练气功啊。
我只说,让路。想躲过去。
他堵我前边说,我有个急事想给你说。
待会说。我想脱身。
现在说,很急。他拦住我。
我说,我比你还急。
他漫不经心,你急什么,你哪里急。是头急,是心急,还是肚里急。性急的人吃不了热豆腐。
我下边闸门慢慢松动了,像洪水来了样,就要溃堤了。可恶的老绿,距家一分钟的距离你就不让我回家。该死的老绿,你作恶坏良心,让你戴一辈子绿帽子。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老吕呀(这次不喊老绿了),你饶了我吧,我实在支持不住了。老吕呀,好老兄,放我一马吧,我已经超过预产期了。老兄呀,别乱了,再不回家,马上要放三声炮了。
老绿,哈哈一阵浪笑,让开了路。嘴里道,让你也尝尝内急的滋味。
我兔子见狗一样的往家跑,赶紧给老婆打电话,快把大门打开,厕所的门也打开。
星期天中午,我正打算去附近的餐馆凑合一顿,刚要下楼,却迎面碰上铁哥们儿小赵。见小赵左手拎着两瓶白酒,右手提着两只板鸭,还没等我开口,小赵便眉飞色舞地说道:“听说嫂子出差了,孙哥,今天中午咱哥俩好好喝一顿,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
吃着板鸭,我和小赵边喝边聊起来,原来小赵最近买了一辆富康,终于圆了自己多年的买车梦。见小赵也成了有车一族,免不了我多恭维他几句。小赵听了高兴,喝酒也豪爽起来。这顿酒我们喝得酣畅淋漓,从中午直喝到晚上。当两瓶酒见底时,小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孙哥,我……我得回去了,再晚了要挨老婆骂的。”见小赵喝多了,我担心他开车危险,就要替他把车开回去。小赵瞪着眼对我说:“我不是说……说过吗,我开车安全得很。你别动,就在这里待……待着。”拗不过他,只好目送他下楼。
没想到十分钟后,小赵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小赵带着哭腔说;“哥们儿,坏……坏菜了,我在桥头出事了。你快……快过来。”我心里猛地一沉,赶紧开车前往。到了桥头,才知道小赵被交警给拦住了,正在接受交警的问话:“请出示您的驾照。”小赵乖乖地把驾照递给了交警。“喝了不少吧?”交警边看驾照边问。小赵满脸堆笑地说:“也没……没喝多少。”交警蹙了下眉头说:“喝成这样了还没喝多少,依法照章罚款。”一听说罚款,小赵哭丧着脸说:“求您少罚……罚点行吗?我这是、是第一次、第一次喝、喝酒。”
交警看也没看小赵就把驾照放进了兜里,说:“明天到交警大队接受罚款。”小赵还想争辩,我忙上前:“你今晚没出事就万幸了!”
那位交警在要了小赵的车钥匙后,得知我俩是一起的,让我帮忙给指认一下哪辆车是小赵的。我向四周一看,不禁傻眼了,哪有富康的影子?于是赶紧问小赵:“你的车呢?”小赵一听,酒醒了一大半,一看自己的车没了,立刻哭着喊道:“我的妈呀,我的车被偷走了!”旁边的几个交警一听这话,马上围了过来,四周看了看,疑惑地说:“不对呀,我们拦的就是这几辆违章车呀。”
小赵顿时愣在了那里。突然,他猛地一拍脑门儿,对着我和围过来的交警,嘿嘿笑着说:“嗨,瞧我这记性。我从家里出来时,老婆知……知道我要喝酒,死活不让我开……开车,我只好打车了。”
说到这里,我也醒过神来,只见小赵理直气壮地质问那位交警:“哎,我说警察同志,我喝酒可没开……开车,你为啥罚我呀?”那位交警一听,还是一脸疑惑:“那你站在这儿干吗?”只见小赵把头一歪,神气地说:“我这不是路、路过,下车过……过来看热闹吗!咋的,这个你们也管?”
从前,有个村里有位叫刘二的教书先生,教了一辈子书,后来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教不了学生,就退了休。
学堂里又先后请了几任先生。新先生一来,必先去拜访刘二先生,这就跟跑江湖的每到一处都要拜码头似的,不然,人家就会找你麻烦。刘二先生找麻烦的方法就是常去挑新先生的刺,回头就到学东那里说新先生这里这里不行,那里那里不中,赶快换了。
有一次,来了位新先生。来之前,就有人告诫他说到了之后一定要先去拜访刘二先生。新先生不听,说自己凭才学吃饭,去巴结别人干什么。这话传到刘二先生耳朵里,刘二先生嘿嘿冷笑:“小子,乳臭未干,挺狂呀,凭才学吃饭,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才学。”
新先生到了之后,我行我素,果然未去拜访刘二先生。刘二先生倒是舔着脸去听过新先生的两堂课,还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刘二先生不着急,心想:小子,不怕你有两把刷子,早晚落到我手里,让你知道谁的学问大。
机会还真的来了。这天上午,村里一家盖新房的上梁,事到临头发现写着“上梁大吉”的红纸弄丢了。事主急忙跑到学堂请新先生写一张。
刘二先生正好在家门口晒太阳,看见事主拿着一张红纸过来,就叫住一问,知道是请新先生写了字,就要过来看了看,腹内也暗暗赞新先生一手好字。看着看着,刘二先生心里一动,嘿嘿笑了两声。
事主见刘二先生笑得古怪,疑惑地问:“怎么了?”
刘二先生指指那四个字,“写的是啥?”事主说:“上梁大吉呀。”刘二先生摇摇头:“写错了,错了一个字。”
事主不认得字,听说错了赶紧回去找新先生。新先生检查一遍说:“没错呀。”事主挺挺胸说:“这可是刘二先生说错了。”新先生就说:“我倒要去请教一下哪里错了。”两人就一块来找刘二先生。刘二先生早在家门口等着呢,听新先生问起,就说:“上梁大吉的‘吉’字错了,‘吉’字上半部应该是‘士’,你写成了‘土’。”
新先生笑了:“刘先生,毛笔字的‘吉’字是可以这样写的。”
刘二先生摇摇头:“错矣,大错而特错!因为上面一个土下面一个口就不念‘吉’了。”
新先生一听,好奇地问:“那念什么?”“念‘碜’,你写的这几个字连起来读就是上梁大‘碜’。”
新先生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个字,就问:“为什么念‘碜’呢?”
刘二先生就显示了他的大学问,说:“当然念‘碜’了,你想想,口上面是土字,嘴里有土,能不牙碜吗?”
新先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脑子一转,就请教道:“那土字左边再加一笔撇念什么?”
这自然难不倒刘二先生,脱口而出:“念告,告状的告。”
新先生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刘先生果然有学问。”
刘二先生得意洋洋,神气活现地说:“不是我夸口,天底下就没有我读不出的字儿。”
新先生满脸崇敬之情,又道:“那先加一撇后,再把土字中间的那道竖拖长穿过了下面的口字,这个新字又念什么呢?”他用手指在地上写出了这个新字。
“这个、这个……”刘二先生遇到了难题,挠着花白的头发,蹲下、起来,起来、蹲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这个”不出来,只得不耻下问,“那到底念什么?”
新先生笑笑,说:“念‘吹’。”
刘二先生百思难解,新先生憋住笑,指着地上的字,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口’凑在了‘牛’尾巴上,不是吹牛还能是干什么。”
刘二先生闻听,张了张嘴,一张老脸顿时羞成了猴子屁股。
古往今来,男女之间相互搭讪,总是需要一点道具的。
例如最擅风月的西门庆,如果不是因为一根小竹竿,他与潘金莲的相识也会费周折得多。
搭讪,无话找话说,实际上是一门艺术。当此时,头脑发晕,胡言乱语,口齿不清,呆头笨鹅,只会把事情弄糟;须得审时度势,灵光一闪,就地发挥,将计就计,方会取得搭讪的显著效果。
明朝人冯梦龙,就在《醒世恒言》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春末时节,有个帅哥叫范二郎去游玩,路上,佳人才子跟蚂蚁一样多。到了一个茶坊,他看见一个女孩儿,生得那叫一个美(此处删去形容词200字)。那女孩儿呢,一转头也看见了范二帅哥,四目相对,各自有情。又不知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手机号码,茫茫人海之中,你我萍水相逢,或许转个身就再也无缘相见。怎样才能搭上话呢?这可急坏了二人。
正巧,来了一个卖冰棍的。当然,冰棍在明朝还没有发明出来,当时卖的只有液体冰棍,糖水。女孩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道:“卖糖水的,给我倒一盏甜蜜蜜的糖水来!”
这卖糖水的便倒了一盏甜蜜蜜的糖水,端到女孩儿手上。她接得在手,上口一呷,就大呼小叫起来:“好呀,你卖糖水的,要来暗算我!”
这话从何说起?
那女孩儿接着说:“你糖水里有一根草,这不是暗算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家住某街某巷多少幢几单元几零几,我爹名叫某某某,你在糖水里放根草来暗算我,我爹要是在这里,非跟你打官司不可!”
那范二帅哥一听,这话摆明了是说给自己听的么!于是也如法炮制,要了一盏糖水,也硬说人家糖水中有根草,也把自己家的门牌号码、联系方式报了一遍。这二人总算接上了头。你看这事闹的,人家一个卖糖水的容易吗?公子小姐打情骂俏,愣是把人家做小生意的糊弄了半天,估计影响当天的营业收入是肯定的了。
前些日子上王小峰的博客,看到他写飞机上的逸事,其中有一个高论:“在头等舱调戏空姐是高雅艺术,在经济舱调戏空姐就是低俗,而且成功率不高。”根据我自己的经验,在飞机上跟空姐搭讪,不管头等舱还是经济舱,成功率都不太高,原因只在于中国的空姐都普遍缺乏幽默感,或者说管理比较严格,她们除了该露四颗牙假装微笑的时候微笑,其他时候都难以见到笑脸。就算你把情书写在垃圾纸袋上递给她,她也表情平淡,无话可说。我有一哥们儿,那天在飞机上喜欢上一名空姐,想跟对方聊上几句,就学着外国电影里的桥段,失手打翻了一杯并不滚烫的咖啡,结果在空中两个多钟头里,那空姐愣是再没有对他看上一眼。
可见,在搭讪过程中,选择一个好道具是多么重要。
难度最大的,莫过于在路上碰到一个心仪的姑娘,两个人赤手空拳匆匆而过,假装上前问路都不太好意思。成功的案例是这样的——
该男随手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紧赶两步追上姑娘,问道:“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卢向东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年这个年关竟真的成了家里的关口。
放了寒假,他收拾行李回家,一路兴冲冲的。暑假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他快有一年没见到母亲了。父亲早逝,卢向东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份感情自然比别人体会得更深。
母亲在车站接了儿子,高兴得合不拢嘴。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家,推开熟悉的小院木门,卢向东的脸上露出快活的笑容。
清早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母亲不在家。他坐到餐桌前,拿起倒扣的碗,吃了煎蛋喝了米粥,打算帮母亲做些事。
系好围裙,卢向东开始整理东西,擦桌抹椅。母亲床边的抽屉开了条缝,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拉开抽屉,见里面东西散乱,便抽出来整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包得严严实实,不知装得什么。卢向东好奇地打开来看,是房产本,还有一些银行单据。他仔细看着单据,一下子惊呆了。母亲竟然将居住了十几年的房子抵押了出去,而且银行已经发来两次通知,一个月内再不还贷,就要收回房子!也就是说,年后他们很可能就要失去房子。
母亲拎着菜篮回来了,看到儿子正看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她的脸色变了。将菜篮放进厨房,她走到儿子身边。卢向东呆呆地看着母亲,问:“为什么要把房子抵押掉?房子被银行收回,你住哪儿?”
母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我能应付。今年夏天做了个手术,需要三万元,一时筹不到,就将房子抵押了。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手术?您怎么了?”卢向东焦急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过是个结肠瘤,良性的,已经好了。当时你正参加社会实践,妈怕耽误你,就没让你回来。”母亲若无其事地将东西收拾起来说。
母亲进了厨房,卢向东跟进去,心里感到愧疚。每次打电话,他总是汇报自己,却从来没有问过母亲是否需要他照顾。帮母亲择着菜,卢向东问母亲每个月退休金有多少?母亲笑了,说一千多。卢向东愣住了。他记得母亲退休前能拿两千元的。在学校,他一个月生活费就要一千,母亲哪儿还有钱来还银行?
“我还在老人院做护工,每个月还能挣五百。”母亲接着说。
卢向东低下头去,鼻子一酸。母亲已经快六十岁,还去老人院做护工?他张张嘴,想问母亲为什么不借钱?可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母亲坚强,自尊,从来不会向人张口借钱的。怕儿子受委屈,她一直没有再婚。
第二天一大早,卢向东开始到镇子里找工作。他一定得减轻母亲的负担,起码得想办法让母亲保住房子。一连找了三天,最终,他在镇子里的电器行找了份推销电器的差事。没有底薪,卖一件电器按价格提成百分之五。
卢向东卖力地推销着,尽管是有几万人的大镇子,可每天却卖不出几件电器。整整一天下来,卢向东嗓子都快哑了,却没卖出一件。天黑下来,他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家。
路过张大爷家门口,看到他又推着轮椅出门了。卢向东鼓足勇气走上前,推着他向镇西走去。张大爷的儿子和妻子在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丧生,他的精神越来越萎顿,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随时想起来就要去妻儿的坟前坐一会儿。否则,他就坐立不安,暴躁异常。他的儿子,曾是卢向东最要好的朋友。读高中时,卢向东常常在天黑将张大爷推到墓地,陪他坐一会儿,再推他回来。
整整一周,卢向东只推销出两件电器,拿到微薄的提成。
已经是年三十,电器行中午12点就歇业了。卢向东捏着150元薪水,想着冰箱里只有几样青菜,便转身朝着菜市场跑去。150元钱,他算了又算,买了两只扒鸡,两条鱼和一只烤鸭。年夜饭,无论如何也要丰盛些。
天快黑了,母亲还没有回来。卢向东坐不住了,出门直奔养老院。还没走出十几米,却看到母亲正推着张大爷回来。母亲朝儿子笑笑,说张大爷又去陪儿子和老伴了。卢向东看着满脸皱纹苍老异常的张大爷,眼睛一热。他接过母亲手里的轮椅,附身对张大爷说:“我家里还有一个空位子,还有鸭脖子没人喜欢吃。”
张大爷抬头看卢向东,半晌,咧开嘴笑了。卢向东十来岁时,张大爷卖着苦力,挣的钱多,过年回家总会买烤鸭。看卢向东路过,便逗他说:“我家里还有个空位子,还有没人喜欢吃的鸭脖子。谁来?”
卢向东,最爱吃鸭脖子。将书包往屁股后一拽,他吸着鼻子一头钻进张大爷的家。
年夜饭,母亲做得很丰盛。满满一桌的菜,有鸡有鱼有鸭有肉,还有一大盆炖菜。卢向东给张大爷斟了一大杯暖好的白酒。
除夕夜,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天地铺得一片银白。
卢向东清早起来,门都被冻住了。用力推开门,他惊讶地发现门口塞进一个扁平的长盒子。解开盒子上的黄绸,里面是一把青铜古剑。看着剑,卢向东的眼睛湿润了。这是张大爷的古董,他一直珍藏密敛,是想带进自己棺材的。想不到,现在却送给了他。
过了年,母亲从银行赎回了房子,而卢向东则早早回了学校。省城商家到处在招短工,他有的是机会。那把古剑放进了省城的一家典当行,他明年大学毕业,两年之内一定要把它赎回来!
刘一忠世代行医,与师弟李世仁一起经营江浙一带最有名的医馆。他医术精湛,只要病人尚有一丝气息,他就可以用祖传秘方治愈,因此,被百姓称为华佗再世。
华佗以毕生心血著了一本《青囊经》,而刘一忠的师祖与华佗交好,原稿被其收藏且一代代传了下来。刘一忠的高超医术与这本医书息息相关却极少有人知晓。
刘一忠有个女儿名叫刘倩,她母亲怀孕时体弱多病,靠刘一忠精心配制的药物勉强支撑到生下刘倩,终因精气耗损过多去世。刘一忠极其疼爱刘倩,从小就给她吃各种奇珍异草滋补,还请来名师教她琴棋书画,甚至宠爱到每天早上漱口的水都有专门的瓷瓶盛放。
靖康二年,金人大举南侵,宋朝奋起抵抗,江浙一带是两军交战之地,开战以来士兵平民死伤无数。刘一忠本着救国抗敌之心,无偿医治士兵和百姓。
这时,刘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这天,她带着丫鬟去庙里进香,路上碰到一个赶考的秀才,边走路边吟诗词。刘倩觉得此人将来必成大器。便主动上前搭话。秀才名叫赵天飞,一番交谈之后,两人都惊叹对方的才华非凡,真有相见恨晚之情。
两人走到一个转弯路口,迎面突然冲出一匹战马,马上的人大喊:“快闪开,紧急军情,挡路者死!”战马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赵天飞奋力把吓得愣住的刘倩推开,自己却被撞出五六米远,当场吐血不省人事。刘倩慌忙使人将赵天飞抬回家医治。
刘一忠一听女儿的救命恩人受了重伤,便急忙为其医治。一摸脉象,他大惊失色,赵天飞的五脏六腑均已破裂。实难医治。刘倩流着泪恳求道:“爹爹,求你救救他吧!”刘一忠想了想说:“只有用祖传秘方才能救他。”当下转身出去配药。刘倩听到赵天飞还有救,心情好了许多,低头一看更是破涕为笑。原来自己的泪水滴了赵天飞一脸,就连他的嘴里也滴进了不少,她害羞地为他擦拭干净。
刘一忠刚配好药。一队金兵就闯入府中。为首一人抱拳道:“是刘大夫吗?”刘一忠冷冷回答道:“是!得罪你们金人了吗?!”那人解释道:“先生言重了,我是哈赤将军,特奉大金王节之命请先生为我军将士治病。”“哼!我只为宋人医病,不为侵略者疗伤!”刘一忠义正辞严地回绝。哈赤并不恼怒,一挥手有人押着两个人来到眼前,刘一忠一瞧急忙喊道:“快放开他们!”
被抓的人是师弟李世仁与他的儿子李政。哈赤发话了:“先生只管放心前去治病。几天后一定把他们送回。”刘一忠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临走前刘一忠嘱咐女儿:“把我配的药给赵天飞煎服。等我回来给他吃最后一剂药即可痊愈。”
为了表弟和侄子的安全,也为了尽快回家,刘一忠尽心为将士治病。将士们的伤恢复得很快,王爷非常高兴,于是便宴请刘一忠等人。
酒过三巡,刘一忠说:“王爷,将士们的伤已无大碍,请求你放我们回家。”王爷哈哈一笑说:“何不继续留在这里呢?我决不会亏待你的。”
刘一忠当即拒绝:“草民无福享受荣华富贵,只求放我们回去。”王爷随即变了脸:“只要你把《青囊经》留下,我马上放你们走!”
刘一忠大吃一惊,金人怎么知道自己有《青囊经》,如果此书被金人抢去后果不堪设想,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王爷勃然大怒:“这本经书会令我大金攻宋变得更加艰难,既然得不到就把它毁了。把三人拉出去斩首!”
金兵将三人押出帐外挥起大刀准备行刑。三人把眼一闭听天由命。
这时,军营大乱,喊杀声震天,原来是宋军偷袭军营。三人乘乱挣脱并打倒卫兵,抢到三匹马后冲向营外。
他们刚跑出不远就被发现了,立马有人骑马追来。三人的骑马技术怎能与士兵相比,距离越来越短眼看就要被追上。这时,李世仁大喊:“大哥,经书不能失传,李政交给你了!”说完便抽出大刀拨马回头向追兵;中去。刘一忠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看着他砍倒一个金兵后就被另一名金兵砍翻马下。
李世仁这一阻拦给了两人宝贵的逃跑时间,刘一忠含泪领着李政冲出了军营。
回到家中,刘一忠先去看望女儿,她正和赵天飞练习书法。在给赵天飞把完脉后,李一忠心中十分诧异:自己还未给他服用最后一剂药,怎么就痊愈了?
刘倩感激赵天飞救了自己。比起这些年来一直追求自己,只知名利的李政强多了。她对赵天飞已经萌生爱意,作为父亲怎能不知爱女的心意。李政在一旁也瞧出端倪,甚是不悦。
第二天,一队官差闯进了家门,不由分说把刘一忠抓进县衙。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大胆刘一忠。你竟敢投敌卖国给金人治病!”他百般辩解也无济于事,最后吃了一顿板子被拖进了大牢。
1
大明万历二十年的一个深夜,一名提着蒙古马刀的刺客入宫行刺皇帝,被锦衣卫诛杀;与此同时,市井之中有十几个百姓也被人暗杀于家中。
更让明神宗惊诧万分的是,在同一个晚上,他所倚重的一品大员宋阁老也被残杀在家中。一时间,朝野上下沸沸扬扬,惊恐不安。
对于宋阁老被杀一案,他的义子史秦还有众多门徒故旧,都把矛头指向了武将刘刚他们。因为几天以来,他们一直在为要不要出兵朝鲜而争得面红耳赤。
前几天,朝廷得到情报,日本倭寇正在备战,似乎有进兵朝鲜的迹象,以刘刚为首的主战派请求万历皇帝尽快发兵援朝。在他们看来,倘若倭寇得手,他们便可乘虚而入,直取辽东,那么大明朝的北大门就会被打开。
案子很棘手,明神宗想到了一个人。此人名叫魏源,乃是神宗三年的进士,曾在京城做了一任小官,颇有审案断狱的才华,但却性格刚烈,桀骜不驯,把朝中文武大臣几乎得罪了个遍,后被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官。
案发现场都被保护得很好,没有被破坏,魏源却依然没有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却从刘刚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疑点。宋阁老被杀的当天晚上,刘刚并不在家中。他的解释是有友人要离京去泉州,他出城相送,所以不在家中。然而,守城的官兵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那天晚上曾经见过刘刚出城。
朝野上下恐怖的气氛越来越浓密。很多平民已经有了逃离京城的打算,尽管皇帝已经派出锦衣卫高手保护,可他们还是不放心,于是自己出银子招兵买马,护卫家院。然而,魏源却在他们的这一举动中,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此时,尽管每个主战派都有嫌疑,可他们依然逢朝必谏,让明神宗尽快下旨出兵援朝。而近来皇帝的心思却似乎偏向了主和派,淡然道:量朝鲜弹丸之地,生死之间与我大明朝能有多大瓜葛?此事以后再议吧。说罢,打了一个哈欠,由太监扶着下朝了。刘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站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史秦等人默默离开了大殿,而魏源却一直注目于他。
2
深夜,魏源的书房还亮着烛火,原本平稳的烛火抖动起来。等到魏源疑惑地看向紧闭的门窗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只见刘刚一身夜行侠者打扮,手上提着一把钢刀,正站在门前怒视着魏源。刘,刘大人怎么如此打扮?深夜到此,有何见教啊?魏源不安地问。
刘刚并不答话,径直走过来,将手中的刀一下子放到了魏源的手上,魏源一阵疑惑。我知道魏大人一直都在怀疑是我杀了宋阁老他们,不相信我,便可一刀结果了我的性命。不想,听了此话,魏源却哈哈一笑道:史秦的话说得很对,你最有嫌疑,可你也最没有嫌疑。我隐约觉得我们的周围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先杀宋阁老他们,然后再让朝廷怀疑你们,然后引起内讧,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说着,魏源将刘刚的刀放回了他腰上的刀鞘之中。
多谢魏大人的信任。刘刚施了一礼。可是我尚有一个疑点不知道你肯不肯相告?什么疑点?我们的皇帝向来多疑,满朝忠臣又何止你一人,为什么他会担保你?宋阁老被杀的当天晚上你到底在哪?还有,那天晚上入皇宫行刺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这等大事,皇上为什么不发一语?
面对魏源的一连三问,刘刚叹口气道:时候未到,恕不能相告。
第二天一大早,明神宗上朝,刘刚又劝谏出兵朝鲜,再次遭到了皇帝的拒绝。刘刚忧心忡忡,而魏源却一脸的淡定。
回到府衙,魏源在自己的书房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虑。很快,窗外有了黑夜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向书房外喊了一声:进来吧。一个捕快走了进来:大人请吩咐。今天晚上,我让你去给我盯一个人,走一步跟一步,去过哪个茅厕也要回来告诉我。盯谁?魏源不答,而是在纸上挥毫写下了那个人的名字,捕快吃惊地看着魏源。
3
将近三更天的时候,捕快回来了。魏源将一只笔递到他的手中:写下他去过的地方。捕快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了九间酒楼四个字。捕快一走,魏源又把管家唤了进来:准备一下,我要连夜进宫面见皇上。这都三更天了。如果我不去,那么大明朝的社稷也就要快到三更天了。管家一怔。
对于魏源的深夜闯宫,神宗皇帝很恼火,可是当他看完魏源早就写好的一封绝密谏书的时候,脸色变了:你确信无疑了吗?如果臣这次错了,请皇上诛臣九族。跪在地上的魏源不容置疑地回答。你想让朕怎么办?皇上,臣斗胆问一句,那天晚上入宫行刺皇上的是不是元朝王室的后裔?
你,你怎么知道?神宗的脸色再次一变。因为我听皇宫里的人说行刺的人用的是一把蒙古马刀,再加上前几年你曾经派刘刚剿灭了一股元朝王室的造反势力,所以,我大胆断定刺客应该就是元朝王室的后裔,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光复前朝。听了魏源的话,神宗叹了一口气:没错,刺客就是铁木真的后代。他的目的也的确如你所说。只可惜他们势单力薄,妄想颠覆我大明简直就是做梦。
第二天,不到一天工夫,元王族后裔入宫行刺皇帝,试图颠覆大明,负伤在逃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朝野上下再次掀起了震动的波澜。此时,魏源关于宋文等大臣被杀一案的调查有了新的发现。他说,宋文他们被利刃刺破心脏之前都服过毒药。毒药尚未发作之时,他们便惨遭毒手。这意味着要杀他们的有两拨人,史秦等人吃惊不小,赶忙让管家加派人手,护卫家院。
夜深了,史秦仍没有睡意,守在一旁的管家却直打瞌睡。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管家一怔,赶忙开门,而门开的一刹那,一股白雾吹在他的脸上,管家轰然倒在地上。
史秦大吃一惊,尚未反应过来,蒙面人就已经跃在了他的跟前。你,你是什么人?史秦不安地问。蒙面人慢慢扯下了脸上的黑罩,露出一张粗犷的脸。他没有回答史秦的话,而是走到书桌旁,端起史秦刚刚用过的茶杯,淡然一笑道:你刚刚喝的茶里我下过毒,你已经喝了四杯了。蒙面人的话让史秦万分惊慌,再次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我义父跟你到底有什么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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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跟我没仇,可是你们的皇帝跟我有仇。我乃是大元朝王族后裔都塔。你们的刘刚等大人都已经成了我的手下,你只要归顺我,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着,哗地一声抽出长长的蒙古马刀一下子砍掉了桌子的一角,史秦大吃一惊,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此刻,他似乎已经感觉到毒药正在他的血液里流动了。
史秦一直坐到了天亮,似乎下定了决心,让清醒过来的管家火速备轿,他要去面见皇上。
进宫后,史秦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神宗。史秦的话印证了魏源之前的判断。神宗皇帝勃然大怒,半个时辰后,刘刚等人全被魏源押进了大牢。面对刘刚的斥骂,魏源笑而不答。
数日后,丰臣秀吉带领一队倭寇浪人,乘着船大摇大摆地向朝鲜进发而去。
又数日后,并没有毒发身亡的史秦坐在书房里思考着这一切。就在这时,管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大声喊:见鬼了,见鬼了。何事惊慌?刘,刘刚刘大人和魏源魏大人来了。一派胡言,刘刚已经死了。史秦呵斥了一句。话音未落,魏源和刘刚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史秦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刘大人,你,你还活着?刘刚淡然一笑:不但还活着,这几日还带领我们大明朝的军队出兵朝鲜,痛击日本倭寇,斩首几百人。史秦无比吃惊地看着刘刚。魏源淡然一笑说:史大人听到自己的同类死了这么多,心里头一定非常伤感吧?魏大人,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好了,秋泉一郎,不要再跟我们演戏了。你的身份,九间酒楼的老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全部招认了。据他交代,倭寇早就有入侵大明的想法,所以,他们早在去年就选派了数个精通我中原语言和文化的人潜入京城,刺探情报,扰乱政治中枢的安宁。你为了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便投其所好,送给了宋阁老大量的金银珠宝,宋阁老很高兴,从此你变成了他的义子,而他也对你大加提拔,于是你一个庶民百姓,平步青云地成为了朝廷的二品大员,没错吧?
听了魏源的话,史秦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你,你是怎么知晓这一切的?那就让我从你们阴谋进兵朝鲜的事说起吧。接着魏源便说起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倭寇欲发兵朝鲜,本是醉翁之意,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以朝鲜为跳板,进攻大明的辽东,然后一举拿下京城。然而他们深深知道大明朝和朝鲜的关系。如果他们在进攻朝鲜的时候,大明派兵来救,他们就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所以他们要确定大明朝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援助朝鲜。
同时,他们还让另一个潜伏者九间酒楼的老板西泽正南派人残杀百姓,制造混乱。在他们看来,朝野之中的水越浑浊,就对他们越有利。
你说的都只是经过,我问你是怎么怀疑我的?史秦恼羞成怒地问。魏源淡然一笑说:第一次怀疑是宋文等人死后,我发现其他的主和派都坚守庭院,紧张不堪,而你却似乎悠闲自若。只有真正的鬼才不怕人们所说的鬼。当然,这也或许你是一介遇事不慌的大臣。
后来我又在宋文的家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宋文养着一只名贵的波斯猫,此猫性情凶猛,论起看家护院的本事丝毫不逊于家犬。你每次去找宋文,都会带上它最爱吃的鳜鱼,后来我在宋文管家那里得到一个证实。平时,宋文都只会给它买便宜的鲤鱼,从不买鳜鱼。案发的时候那只猫也死了,身边扔着一条鳜鱼,那只猫吃了没几口就死了。这一点从猫嘴里残留的鱼肉和基本完整的鳜鱼可以证明。仵作也检验过,那条鳜鱼肉中有剧毒。这说明案发的时候你去过宋文府中。
也就从那时候起,我加大了对你的怀疑,就盯上了你,发现你跟九间酒楼的老板来往非常密切。还有,我从你的家丁扔出来的垃圾里发现了一些人的名单,被烧过,可惜没有完全变成灰。后来我在刘刚那里证实,上面的人正是刘刚他们安插在倭寇内部的卧底之士。
之前,刘刚在朝堂之上向皇帝透露出了这些人,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得到消息,这些人全部被杀。所以,那天晚上刘刚跑到我的家中对我说他怀疑文武之中有倭寇的眼线。所以我合情合理地再次怀疑到了你。于是我与刘大人定下计策,假意透露出倭寇之中有我朝的眼线,你慌了,马上与西泽正南联系,而我却派人盯上了西泽正南,抓获了他派出的送情报的人,经过审问,他是一名日本人,也交代了你的身份和目的。我不露声色,决定跟你演场戏,我先是散播元朝王族后裔的信息,让你相信有这么一股势力存在,然后派人假冒元朝王族后裔与你联络,并让此人诬陷刘大人他们与他合谋造反。你觉得除掉刘大人他们的机会来了,所以将这一切告诉了皇上,我也假意抓捕了刘大人,然后找了一个死刑犯替刘大人掉了脑袋。这样你们就能放心地去进兵朝鲜。
而在此之前,皇帝已经下令让刘大人火速前往辽东率兵入朝鲜,出其不意地击溃了丰臣秀吉。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圈套,你让我相信你们杀刘刚都是真的,让我送出了一份假情报。史秦沮丧地说。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刘刚冷冷一笑。
神宗皇帝下令将史秦五马分尸,魏源却出面求情。在他看来,在不知道真中毒还是假中毒的情况下,史秦为了他的倭寇国,不顾自己生死,还是将刘刚举报,也算是一件义举,恳请皇帝赐毒让他自尽。
魏源破案有功,击溃丰臣秀吉有功,皇帝大行封赏,魏源却再次辞官。几年后,倭寇大举入侵大明朝的东南沿海,魏源追随戚继光出兵抗倭,后来战死沙场。
三喜是个木匠,三十出头,心灵手巧,要价公道,在河东一带名头不算小。
三喜挣下的手艺钱主要做了三样事,一是盖房,二是买木料,三是淘古旧家具。年头长了,他的藏品摆了整整三大间屋子,其中不乏珍稀绝品。三喜收藏有几张百年老床,工艺繁复,雅韵古然,但是没有一张能令他真正满意。
某天,三喜听说一个皮货商将要举家搬迁,于是他赶去碰运气。在那间光线昏暗的老宅子里,他看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雕花古床。那床是皮货商死去的老爹老娘留下的,遍布浮尘,体形大得令人瞠目,床中有睡铺、马桶箱、梳妆台、小橱、首饰箱、点心箱、麻将桌、香烟抽屉等,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的房间。床的四周雕满各种图案,有花鸟、草木、蝙蝠,还有人物故事,主要是《三国演义》里的桥段,有《关公送嫂》《桃园结义》《空城计》《七擒孟获》
皮货商说,这古床是他老爹老娘心爱之物,两位老人走后,屋子和床都保持着原样,从未动过。他经常坐在床前,体味老人残留的生活气息,回想他们的音容笑貌。若不是举家搬迁,路途遥远,他说什么也不舍得卖掉。
三喜用高价将雕花古床买下后,便运回了家中。他用鸡毛掸子把古床拂拭干净,然后抱来被褥枕头,心满意足地躺在上边歇息。
下半夜,正在床上熟睡的三喜忽然被一阵铿铿锵锵的声响惊醒,睁眼一看,奇了!古床对面的木板竟然变作一个小戏台子,一帮尺把高的小人正在台上演戏,曲目是《白蛇传》:西湖边的石拱桥上,美丽多情的白娘子偶遇撑着伞的书生许仙三喜以为在做梦,于是狠命掐自己大腿,疼得龇牙咧嘴,才知不是做梦。他不由大喜,原来这雕花古床带着仙气!他打小就是个戏迷,这下可好,不出门也能看戏!
从那以后,他白天忙木匠活,夜里看戏,日子美得不行!有时候太疲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戏台子啥时候收场他也不知道。后来,他听戏听得心痒痒,经常跟着台上的角儿哼小曲。哼了没几天,有个角儿飘飘悠悠下了戏台,变得跟真人一样大小,走到他面前,问他是不是愿意学戏。三喜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那角儿说:回头我跟班主说说。三喜高兴得一蹦老高。
第二天晚上,那角儿开始手把手地教他唱戏。没想到,三喜还真是学戏的料,学啥像啥,好似命中注定能吃这碗饭。为了学好戏,他没少吃苦,跟着师父吊嗓子、弯腰压腿、舞刀弄枪,每晚都练得腰酸背疼。时间一长,他渐渐适应了,也有了些功底,不仅唱腔老道,做派正宗,就连一些高难度的武戏也能应对自如。他最拿手的是翻跟头,正翻、后翻、侧翻、连翻,从高处往下翻,一连串的跟头翻得花团锦簇,落地又轻又飘,一点儿也不输给戏班里成名的武生。
屈指一算,三喜在戏班里学了三年整,唱戏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了,但木匠活却撂下了。因为他干活越来越慢,上门找他做木工活的人越来越少,好在前些年有些积蓄,日子也能过下去。
有一回,他上一大户人家打嫁妆,赶巧碰上东家六十大寿,请了县城里的戏班来祝寿,连演三天。第三天晚上,东家点了曲目《霸王别姬》,谁知时间到了也没开戏。
三喜来到后台问个究竟。班主一脸苦色地说:演虞姬的旦角突发急病,没法上场,这可咋整?
三喜心头一动:这倒是检验自己戏功的好机会!他跟班主说:赶紧的,让人为我准备行头!
啥?你上?班主愣了,他认识三喜,知道他是东家请来打嫁妆的木匠,木匠登戏台,真是闻所未闻。可事到如今,死马也只能当作活马医!兴许这木匠是个票友,没准儿真能对付过去。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当即发话:耳朵聋了咋的?赶紧给上行头!
底下的人慌忙遵命。
还别说,三喜画了脸,穿上行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他本就生得清秀,身材也苗条,上了虞姬的妆,当即显得风情绝美,倾国倾城。那晚的《霸王别姬》,三喜演得比戏班里的当家花旦还精彩,客人们的掌声差点儿没把东家的屋顶掀翻。东家挣足了面子,也不小气,多给了不少赏钱。
班主看着还没来得及卸妆的三喜,紧紧抓住他的手,连连说:想不到,想不到啊
不久,三喜被班主招进戏班,挑了大梁,一时红透了半边天!
然而,钱挣得多了,三喜的心也野了,不知啥时候,他染上了赌钱的毛病,起先赌得小,后来越玩越大,唱戏挣的钱输光了不说,还欠下一屁股烂债。赌坊的疤爷撂下话来:若是十天内不能还上赌债,就剁了他的一双手!
没办法,三喜只得向班主开口,求他借一笔钱给自己,把那要命的窟窿填上。
班主早知他的劣迹,哪里肯借钱给他,只是阴沉着脸说:三喜啊,你欠下戏班里不少人的钱吧?如今再向我借,你准备啥时候还上?
一句话呛得三喜无语。良久,他干咳两声道:班主,想当年,我可是救过戏班的急
没等他把话说完,班主往桌上扔下一把铜板:戏班也不景气,你这么耍钱,只怕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言下,大有让他卷铺盖走人的意思,说罢,班主拂袖而去。
晚上,一筹莫展的三喜回到家里,躺在雕花古床上发呆,心道,看样子,这古床我是保不住了,找个有钱人家卖了,兴许能补上那窟窿。
正寻思着,有人敲门,他不由紧张起来,该不会是疤爷追上门来了吧?他忐忑不安地打开房门,来人素不相识,是个一身布衣的老妈子,她放下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木箱说:我家主子让我送来的。说完转身便走。
你家主子是?他追上前问道。
老妈子没有理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三喜关上房门,回到屋里,一脸狐疑地打开小木箱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里边全是红布包着的现大洋,数了数,若是拿来偿还赌债,还能有不少结余。惊喜之下,他便琢磨开了,是哪个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啊?他把自己所认识的有钱人梳理了个遍,没有一点儿头绪。
三天后,偿还了赌债的他正在家里喝小酒,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个年轻英俊的后生,衣着华美,戴着狐皮帽,嘴角挂着浅笑,眉宇间有几分似曾相识。正愣怔间,后生摘下狐皮帽,轻轻甩了甩头,顿时,满头青丝流瀑般倾泻而下,原来是个顾盼生辉的美人儿。
哦,我见过你三喜想起,此人是县城里汪团长的三姨太,姓黄,经常来看他的戏,出手也大方。
怎么?见了恩人也不请我进屋里坐坐?三姨太嫣然一笑。
他当即明白,是眼前的女人慷慨解囊,帮他躲过了一劫。正好,屋里有酒有菜,他连忙请三姨太进屋,添上碗筷和酒杯。
三姨太,快请坐,我这里实在真是太委屈您了叫我说啥好呢?一个满身喷香的美人儿深夜来访,把他窘得耳根子通红,话也说不利索。
三姨太却是个大方人:别叫我三姨太,我有名儿,姓黄,名秋燕,你叫我燕子好了说话间,她一双美眸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光影流转,三喜只觉身子一轻,不由自主跌落进去。
三姨太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一颦一笑都带着钩儿,没几个回合便把三喜整得神魂颠倒,两人借着酒劲,翻滚在那雕花古床之上
事毕,三喜越想越怕,自己跟三姨太的勾当若是让汪团长知道,这颗脑袋立马就得搬家!可他实在挡不住那销魂蚀骨的诱惑。
三姨太不敢在外过夜,每回都是来去匆匆。
三个月后的一天深夜,月光辉映下,两个白花花的身子正在雕花古床上纠缠折腾,突然听得一声巨响,大门被人踹开,紧接着脚步声如麻,几十条长枪齐刷刷地对准床上的两人。
三喜吓得魂飞魄散,一脸惊恐地望着满屋荷枪实弹的士兵。马灯亮了,一位面沉似水的大个子军官走上前来,他足登高腰军靴,手握已经出鞘的马刀。不用说,他正是汪团长!床上的两人慌忙抓起衣衫,战战兢兢地遮住羞处。
三姨太,你不是在看戏吗?怎么,看到这戏子床上来了!汪团长冷哼一声,用马刀轻轻刺着三喜的额头,你真有种,老子的女人都敢搞!三喜闻言,只觉胯下一热,尿水如注。
当晚,汪团长没有取三喜的小命,只是命部下抬走雕花古床,然后放了一把火,把偌大的四合院烧得干干净净。 从此,县城里多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他时而仰天大笑,时而字正腔圆地唱戏
醉仙楼上的雅间内,汪团长和副官相对而酌。
副官为他斟上酒,满脸堆笑道:师座,恭喜您连升两级!
汪师长端着酒杯,望着楼下的疯子,嘿嘿一笑:还多亏那疯子的雕花古床,胡司令说,那床是北宋神宗年间的
醉仙楼对面,又一家青楼开业了,老鸨正是黄秋燕,她原本只是个风尘女子,根本就不是汪团长的女人。
好久好久之前,糜恒山下住着位名鸣程喜的老爹。白叟后代绕膝且都已经安家立业,照理本该安度晚年,不想睛天霹雳,老伴突然暴病身亡,使他终日缄默寡言。
此日晚上,他吃完饭习气在烟斗里装上小叶烟,眯缝着眼睛,叭嗒叭嗒地抽着。突然瞅见窗户纸上被人捅开个小窟窿,本身吐出的烟圈,拧成一缕,从小窟窿里缓缓而出,他骇怪不已经,年夜声喊:谁呀?快点入来抽袋烟,过过瘾。连喊三声,只听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你不怕鬼?程喜咳了几声说:我活了年夜半辈子,管你是人是鬼,快入来抽袋烟,解解闷儿。
话音未落,猛一仰面,只见一名黑脸年夜汉满嘴的胳腮胡子,没有下巴领,穿戴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悄没声气地站在他的眼前。程喜一怔,心想:奇异,我怎样没闻声脚步声?他急遽热心地说:哦,快上炕吧!给你烟抽吧。黑汉也不搭话,接过烟,用力地抽着,一连几日,每一当这时候辰,黑汉准时来吸烟,以及老头谈天。
一天晚上,黑汉来患上很晚。他悄声对程喜说:年夜爷,来日诰日晚上你有凶灾。程喜一愣,忙问:这话从哪搭儿提及?黑汉微微一笑,说道:年夜概你不知道,我是位烟鬼,抽了你的烟,内心真有点过意不往。程喜连连摆手说:别这么讲吧!那黑汉
又接着说:你的阳寿到了,来日诰日晚上你要这么,这么老爹急速致谢。
黄昏时,程喜踩上梯子,把麦秆儿抱到房上,放在烟囱的附近,放了一层又一层,直搞患上精疲力绝,气喘嘘嘘。
到了晚上,钩尸鬼暗暗地爬上了房。想把烟囱盖上,将白叟用烟熏去世,成效连连几回都被麦秆儿滑地滚了下来,钩尸鬼怒目切齿地说:好吧!让这个老少子多活一晚上,来日诰日再整理你。
到了次日。天刚蒙蒙亮,程喜就急遽穿上老伴生前的衣服,跑到村西的河滨以及泥,用泥巴捏成一匹泥马,横在了小径的中心,刚来患上及喘息,只见一匹快马向这儿急驶而来,想必是钩尸鬼追来也,他赶忙用纱面罩捂起了脸。
昨天晚上,阎王爷暴跳如雷,传令把钩尸鬼这个脓包扔入油锅里炸。多亏烟鬼求情,才免往了他杀身之祸。
天一亮,钩尸鬼急遽赶到程喜家,不见了程喜,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不停蹄猛追一阵。这时候,程喜的泥马盖住了他的路。
吁一声高喝,愣住了马,他年夜声喊,这是谁的劣马,盖住爷的往路。程喜提着嗓子上前答话:这是小妇人的宝马良驹,打它一鞭跑一千里;扎一锥子,行程万里,怎样能是劣马?钩尸鬼年夜喊用我的马换你那匹,你敢不换吗?程喜一副尴尬
的模样,这这好吧!他一跨腿骑在神马违上,向西急驰而往。钩尸鬼乐哈哈地跨上泥马,摸这瞧那,好不乐哉,拿起鞭子一抽,泥马岿然不动,相反,违上却起了道棱;又忙扎了一推子,嘿,一个年夜黑窟窿,钩尸鬼猛觉被骗,晚矣,完矣。
程喜马不停蹄,一路向西急驰而往,跑啊跑啊,不知翻过了几多高山,淌过几条小河,才到了掌管阳寿的阴间,在烟鬼扶助之下,改了阳寿,多活了很多多少年。
阎王爷气患上大发雷霆,烟鬼见了,忙说:请年夜王息怒,在下认为不是钩尸鬼的过错,是判官捣的鬼,程喜另有阳寿,请年夜王明察秋毫。阎王一查,就把判官削职,让烟鬼顶了空白。可不,自从仁慈的烟鬼当了判官后,人们的寿命就愈来愈长了。
我家有一台很古老的冰箱,海尔牌,据说是92年买的,上层寒冻,基层寒躲,日常平凡妈妈老是把吃不了的肉放在寒冻室里,我也喜欢把雪糕啦草莓啦之类的工具放入往冻起来。如许一来,冰箱里终年都塞满了工具,有时辰连妈妈也会健忘内里到底有甚么还没吃完.
有一天,小雪来我家玩,咱们玩到很晚,大要十点多了,妈妈有些不欢快,但是小雪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日常平凡学习很紧,也可贵有人陪我玩儿,以是望到妈妈朝气也没吭声。厥后快到十二点的时辰,我听到妈妈开了一下进户门,然后又关上了,这时候小雪也玩患上绝兴了,起身要走,但是妈妈忽然排闼入来讲,要请小雪吃宵夜,妈妈措辞的时辰脸色怪怪的,并且我也历来没有在晚上吃宵夜的习气,怎样妈妈忽然要给咱们做宵夜呢?
过了一下子,小雪说她要上茅厕,我开门指给她让她本身往,我的房间以及茅厕之距离着厨房,我听到小雪颠末厨房的时辰以及妈妈聊了句甚么,以后她就大鸣一声,连鞋都没换,夺门而逃了。我急遽出往,发明妈妈爸爸的房间早关灯了,只有厨房里冰箱的寒冻室门还开着,我暗骂小雪这丫头神精病,顺手带上了冰箱门。尽管对小雪不满,可我也依稀以为奇异,怎样妈妈说给咱们做宵夜又早早地睡了呢?
次日一成天我都没见到小雪,直到晚上下学,我堵在她教室门口,才算逮着她。我问她昨天是怎样归事,她起先不愿说,厥后被我连哄带吓,她才寒战着答复:昨晚,我颠末厨房的时辰,望到你家冰箱的寒冻室门开了,你妈妈正探头到内里拿甚么工具,我就说姨妈这么晚了别操心给咱们搞工具了,小雪说到这里,打了个暗斗,阿谁女人猛地把头从冰箱里伸出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工具,她黑沉沉地对我说不操心,这是现成的,我一望她手里拿的,妈呀,竟然是一颗冻患上发紫的人头!说到这里,小雪已经经抖成一团了,她推开我,落荒而逃。
我听了小雪的话愈加以为这事独特,不安起来,因而三步两步闯入家门,要问个清晰。
一入家门,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见我归来,先发制人地吼我:阿谁小雪,之后不准请她来玩了,一点礼貌都不懂,十点多了还不走,厥后我以及你爸爸一堵气就睡下了,你再以及如许的朋侪交往,你也要变患上没礼貌的,之后你到他人家玩,人家的爸爸妈妈嫌你呆患上过久,也不出来送你,望你受不受患了!
我惊异:咦?不是您望咱们玩患上晚了要给咱们做宵夜的吗?
妈妈骇怪:我还给你们做宵夜?我都想骂你们一顿!
想想妈妈日常平凡的性情,确凿不像会给咱们做宵夜的模样,那末昨晚阿谁怪怪的妈妈又是怎样归事?我还记患上小雪说的从冰箱里伸出头来的阿谁女人不是妈妈,那又会是谁呢?天哪,莫非小雪说的都是真的!
我一把拉开冰箱寒冻室的门,把内里的工具一件件去外掏,妈妈觉得我发了疯,拉住我一顿骂,还把我推到房间里反锁起来,要我从速学习,把昨天的时间补归来。
由于立刻要高考了,这事我也没多想,就算曩昔了,一直到高考竣事,我都沉醉在无边的题海里,而那一段时间,我听妈妈的话,再也没以及小雪有过交往。上了大学,我也就垂垂把那天晚上的瑰异怪事给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宿舍里的小馨上彀望了几篇恐怖故事,吓着了,白日发高烧,三更说胡话,吃药注射也不生效。同寝的大姐说,这是撞克着了,患上找个有道行的人给望望。咱们将信将疑,在大姐的率领下来到了一个居士的家里。
居士要带小馨到密屋往医治,咱们高声否决。居士笑了,说:你们不信赖我是吧?然后他盯着我望了一下子,张口就说:你曾经经有个朋侪,这个朋侪之前跟你很要好,但是如今你们没有接洽了,是关于冰箱的工作,对不合错误?我像被电击了一下,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回想,那不甘愿记起的情节重又清楚地表现在面前了。我对众姐妹说:让小馨跟他入往吧。大师望我的神色不像在恶作剧,便将小馨送入了居士的密屋,还嘱咐她有甚么事就大鸣。
过了纷歧会儿,居士就出来了,小馨仍是有点含混,但是已经经不烧了。大师为小馨付了送祟钱,但都不肯意走,她们都想听听居士所说的关于我的那位朋侪以及冰箱的故事。我因而把阿谁晚上的事给大师讲了一遍,我也很想听听居士怎么诠释那件事。
居士笑笑说:小密斯们,不是我做这一行瞎玄乎,这些事都是天机,说多了我要折寿的,就像适才给那位小密斯送祟,不让你们望是有我的事理的。
我拿出钱送给他,心想,你不就是要嘛。
居士接过钱,笑着摇摇头:钱不是何时都管用的,这件事我只能奉告你个大要,多的我也不克不及说。咱们马上支起了耳朵,你的阿谁朋侪那晚望到的女人简直不是你妈妈,你还记患上在那以前你家的门有响动吗?那就是有工具入来了,不外好在那工具不是冲着你们家人往的,以是你们全家都没事。
那是冲着谁往的呀?咱们齐声问。
居士只是摇头神秘地笑,任咱们怎样问也再也不答言了。
从居士那里归来后,小馨一每天地好转,而那件事给我酿成的阴霾也垂垂地熔化在了小馨病愈的笑声中。
转过年来,我大学结业,在还没找到事情的那段时间里,我闲在家中成天望电视。一天,都市新闻里播报一则重大杀人碎尸案,去世者的头颅被割失落不知所踪,尸体被弃置山野,今已经查明尸源,去世者家眷已经经确认尸身。我不经意间向电视上瞟了一眼,天哪,去世者的照片竟然就是小雪!
一刹时,我呆在那里,血液被小雪的遗像抽干。照片中,小雪哀哀地盯着我,恍如在对我泣诉,那一刻,我分明听到了小雪幽幽的声音: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只有你,知道我的头,在哪里
精灵国有一个特别善良的精灵,大家叫她好心眼儿。
好心眼儿有个会飞的破篮子,她要采草药,就坐到篮子里闭上眼睛念咒:“好篮子,飞篮子,飞到南面山洼里,采点当归和枸杞……”
飞篮很听她的话,慢悠悠飞起来,一直往南飞,好心眼儿的花袍子从空中垂下来,一飘一飘的……
门槛最精的精灵老精精没有飞篮,他一看到天上的好心眼儿,就特别生气,他的气越来越多,气得肚子鼓鼓的,很瘦的老精精就气成了一个大胖子。老精精想:“我怎么才能把她的飞盘弄到手呢?”他开始想点子,眼睛骨碌骨碌转起来,他要想个精点子。有了!气鼓鼓的老精精跑到飞篮经过的路上,往地上一躺,“哇呀哇呀哇呀……”他大声叫起来。
好心眼儿正飞着,忽然发现下面有个人,哇!这个人好可怜!又胖,又老,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病得不轻呢。
“救救我吧——我有心脏病、脚气病、高血压、低血压……”老精精呜哇乱叫。
好心眼儿说:“你的病好怪呀,我这就去采药来给你吃!”
“别别别,我知道该吃什么药。你把飞篮给我坐,让我自己去采吧!”老精精爬上飞篮,把好心眼儿给挤了出去。
好心的好心眼儿赶快念咒语:“好篮子,飞篮子,飞到南面山洼里,采点草药来治病……”她把老精精送上了天。
老精精在天上也念咒:“破篮子,好篮子,你是我的飞篮子,飞到西,飞到东,飞到我家院里去,飞到我的床底下……”
好心眼儿的飞篮可听不得错的咒语,也听不得这么自私的话,它一听,就不高兴了,一头向下栽去,“扑通通……”,飞篮从山上滚下来,老精精一肚子气也给跌了出来,像颗冒烟的炸弹,骨碌碌碌滚到了好心眼儿面前。
这回,好心眼儿认出来了,放完了气的大胖子,原来是老精精。
“这么说,你的病已经治好啦!”好心眼儿又乘上飞篮。
这下老精精更气了,他又像汽球一样呼呼呼胖起来。
好心眼儿说:“我这就去采草药,做消气丸给你吃。”她坐着飞篮飞走了。
从前有个富人,名叫仙叹,他的家产多得难以计数,谁也说不清他到底有多少钱。
仙叹后来信了佛教,心想:“世上的一切,都是变化不定的,连生命和财产,也不是永远属于自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去;只有多做好事、积点功德,才是真正有好处的。”
于是他马上发出告示说:“如果有人缺乏资财,请速来取,数量不限。”
告示贴出去几个月了,由于当时政通人和、国家安定、百姓生活富足,谁也不需要他的钱。
仙叹又想:“看来大家并不需要钱,可是谁也免不了会闹头疼脑热的,还是买药给百姓治病为上策。”仙叹便四处采购,弄来各种名贵药材,每天在市上免费供应病人。
仙叹的善心得到大家的称赞,没有多久时间,名声传遍远近四方。东南西北各地的病人,都慕名前来接受治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仙叹的财产渐渐地用尽了,但他仍然四处为病人采药、找药。有一天,他在离家一百多里采药的路上,见到几辆牛车,车上都是患有各种疾病的人。
他忍不住问道:“你们要到哪儿去呀?”
车上的人答道:“我们要去仙叹那里,请他救命。”
仙叹立即同他们回去,找到国王,向他借了五百两黄金,买了许多药给这些人治病。
经过仙叹的精心护理、医治,病人的病慢慢都好了。可是,仙叹却欠下大量的债,过着窘迫的日子。
当时,常有一些商人为了赚钱,结伴下海去捞海底珍宝。仙叹想碰碰运气,就跟着一伙商人出海寻宝去了。
众人辛辛苦苦地努力了许久,得到不少宝物,于是兴高采烈地返乡。一路上交通极为不便,又因天气干旱少水,每个人经过长途跋涉,都干渴难忍。
仙叹忽然发现路边有一口水井,就快步奔过去,开怀畅饮起来。
那些商人早已注意到,仙叹采集的海中宝物里,有一颗灿烂夺目的大白珍珠,是世上稀有的宝贝,他们心里又羡慕又嫉妒,总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众人一看,仙叹在井边弯腰喝水是个天赐良机,便齐拥上前,将仙叹推到井底。
由于仙叹做了那么多好事,他的善行感动了神仙,天神在这危险的时刻,在井底接住了他,使他安然无恙,连披都没有擦破。
那些商人回国后,去见国王。
国王问道:“你们都回来了,那仙叹到哪儿去了?”
商人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国王说:“大王!我们也不知道。自从离开国境之后,他就与我们大家分手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国王不相信,又问:“说实话,是不是你们把他害死了?”
商人们赶忙否认地叫道:“不!不!绝没有这样的事!”
仙叹被天神托住后,发现井壁上有个洞,正好能容他钻过去。他顺着洞走,不一会儿就见到亮光,从另一个洞口走出了水井。又经过七天的跋涉,终于回到自己的国家。
国王见到他,问道:“商人们都满载而归,你下海采宝,怎么却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仙叹含糊地说:“我没有发现任何宝物,只得空手而归。”
国王听了他的话,起了疑心,沉思着:“这当中必有缘故。”
随即着人把那些商人都找了来,命令道:“你们必须从实招来,才有活路,否则只有一死。”
商人们吓坏了,便老老实实地招了供。
国王听说他们在归途上谋害仙叹,十分生气,便下令把他们统统关进监牢,要将他们定罪。
仙叹闻讯后,焦虑万分,急驰王宫,叩头请罪。
国王说:“你没有罪!他们的罪已定,是不可改变的。”
仙叹再三请求道:“国王陛下,请无论如何原谅他们的愚昧无知吧!”
国王经仙叹再三请求,便答应了他,赦免了商人们的罪过,命令他们归还从仙叹那里夺走的宝物。
商人们感激涕流,都拣自己最好的宝物送给仙叹。
仙叹只取其中的一半。
商人们一看,又恳求道:“承蒙您的善心,我们才保全了性命!您救了我们大家,这些小意思,请您一定要收下。”
仙叹只好收下那些宝物,将这些钱还清了国王的债,又施舍给老百姓。
邻国闻说,皆交口称赞,无不佩服仙叹的崇高道德。
同治年间,宁波城隍庙附近有个小摊子,摆摊的叫申人杰,但大家都叫他“申半仙”。为什么呢?别看他就摆这么个小摊算点卦,占个卜,看下相,但他可神呢,可以说是神机妙算,从来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不管远近,大家有什么犯难的事,就会来找申半仙。十来年了,申半仙也攒下了一份可观的家业,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家里也使唤着几个丫头婆子,不知底细的人压根就不能想象这家主人居然会是个算命先生。但申半仙这人极为吝啬,花一个铜板都要掂量再三,心疼得要命,更不用说拿自己的钱财去施舍乞丐了。
一天,有个人大汗淋漓地冲到申半仙的摊子前,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气喘吁吁地说:“先生,我是替城东许百万家跑腿的,您替我算一卦吧!”这申半仙可不简单,特别会察言观色,揣摩来人的心理。他看这人一定是有为难事,便装模作样地摆弄了一番龟壳和蓍草,故意很为难地说:“先生,这卦相是八卦中‘困’卦中的‘归妹’,这个卦相可是有凶有吉啊。不过这事必须走偏门左道,才能人财两得。”这人一愣,立刻恍然大悟,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连连点头:“先生真是半仙啊!我妹妹嫁给城东许百万的儿子刚三个月,妹婿就一病不起,家母想让妹妹改嫁,又舍不得她的私房钱,那可是万金啊!怎么运得出来呢?我和家母、妹妹都很犯难,所以才来找先生算一卦。听了先生的指点,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谢谢先生!”这人深深地作了一个揖,才匆匆离开。申半仙把玩着这人丢下的几个铜板,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又一次蒙对了。
一眨眼两个多月过去了。有一天将近中午的时候,申半仙正靠着小桌子犯迷糊,突然听到有人叫:“申先生,我可找到您了!”
申半仙睁眼一看,面前这人穿着华丽,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满头大汗,却掩不住一脸欢喜,正盯着自己看呢。申半仙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很热切地说:“先生,您不记得啦?两个月前我来过的,城东许百万那件事啊!”
申半仙这才回过神来:“噢,想起来了!”这人继续说道:“先生,您就是活神仙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黄澄澄的金条,递给申半仙:“您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这根金条请您一定要收下!”
申半仙假装推辞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
第二天上午,申半仙一开摊,那人又来了:“先生,我和您虽然交情尚浅,但和您是一见如故。现在有件事情还想听听您的高见。我妹妹虽然已经从许家出来了,身边也有积蓄,但依我和家母的意思,还是为她找个夫婿的好。我琢磨着先生您见多识广,劳您当个媒人,不知愿意吗?”
申半仙心里打起了小九九,面前这个人出手如此大方,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于是,他连连点头:“没问题。”这人大喜:“那明天我和舍妹登门拜访您和尊夫人,也好让您见见舍妹。”
第二天,申半仙让妻子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不一会儿,那人和一个女人坐着小轿、带着两个丫鬟来了。申半仙偷偷打量着那人的妹妹。只见她穿一件淡绿色的农衫,一条鹅黄色百褶裙,全身上下珠光宝气,显得楚楚动人。更难得的是,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落落大方的大家风范。申半仙看得目眩神迷,暗地里吩咐妻子好好地招待,千万不要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酒过三巡,那人突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刚才特意到洋行买了一瓶柠檬水(汽水的别称),这玩意冰凉得很,真是消暑的好东西。”说着,回头叫轿夫拿出一个浅黄色的透明瓶子和几个晶莹闪亮的高脚玻璃杯,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冒着气泡的液体。那人将玻璃杯递给申半仙:“先生,您先请,大家一起喝。”
申半仙笑吟吟地接了过去,一饮而尽。正当他还在回味汽水酸酸甜甜的滋味时,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睛发花,眼看自己的妻子瘫倒在地,自己也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等申半仙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见家里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更让申半仙吃惊的是,自己的老婆居然也不见了!申半仙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给人算了一辈子的命,到头来阴沟里翻船!”
一番捶胸顿足之后,他稍微冷静了下来,迅速盘算起来:“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不砸自己的招牌呀!现在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于是,他将几个仆人召集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仆人们点头称是。
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人们议论纷纷:“给人算命的人居然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出来,真是个江湖骗子!”
从此以后,申半仙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也因此终身困顿,一蹶不振。
这天,太医院突然得到消息,说惠王府的郡主得了怪病,特地把太医院最负盛名的张太医请了去。惠王很受皇上宠信,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当然马虎不得,好在张太医在太医院几十年,阅历极深,即便是疑难杂症也能药到病除,所以同僚们都很放心。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张太医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匆匆而返,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同僚们问及此行之事,他只说郡主偶染小恙并无大碍,却说自己突发疾病,已无力在太医院效忠,当日便拟折呈上请辞,次日便离京而去。
同僚们虽然对张太医匆匆请辞颇为不解,但也没有深究。就在张太医走后不久,惠王府又派人来,请太医替郡主看病。张太医已走,如今资格最老的应是李太医,此事刻不容缓,李太医急急随差人而去。
然而让众人感到惊奇的是,李太医回来时的神情状态,竟和前日张太医一模一样!更让人感到不解的是,他也当日就上奏请辞,说自己年老体衰,不日便离京返乡而去。
这时,太医们都感到事情不寻常。他二人皆是从惠王府回来后成了这般模样的,他们去帮郡主看病,这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让他们倍感惶恐的是,此刻惠王府又派人前来,众太医皆诚惶诚恐,无人再敢出头,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致推举花太医。这花太医名叫花天甲,一向被同僚们看作是在太医院滥竽充数的主,所以众人推举他去,多半是要整他。花天甲很是无奈,知道此行定是凶多吉少,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王府的差人去了。
来到惠王府,让花天甲感到奇怪的是,郡主躺在床上不似有甚大病,而惠王爷和王妃却支开左右仆人,只剩他二人站在床前呆呆地看着花天甲。花天甲低咳了两声,便把手搭在郡主脉上,突然哈哈一笑说:“王爷王妃不必担心,郡主只是小恙,乃是体内浊气不通,郁结腹中所至,民间俗称滞疾,奴才只需开上几服药,吃后保管见效!”
惠王和王妃似乎都很吃惊,王妃冷冷地看着花天甲,说道:“你姓甚名谁?面生得很,不会是在太医院吃冷饭的吧!”花天甲微微一笑说:“王妃言重了,奴才所说是与不是,待奴才一问郡主便知。郡主,您是不是感觉近日体内有些膨胀不适?似乎还有恶心症状?”郡主张大眼睛望着花天甲,不停地点头。惠王长长地吁了口气,看了王妃一眼,便引花天甲下去开药方了。
花天甲哼着小曲回到太医院,这让众位同僚很诧异。众人心里有些惭愧,都不好意思问个究竟,但心里却都琢磨着,莫非是他们猜错了,为什么花天甲的状态和张、李二位太医的迥然不同呢?
次日清晨,太医们刚刚起来,就听见花天甲的徒弟呼天抢地地大哭着。众人跑去一瞧,却见花天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气息脉搏全无,身体已然冰凉!花天甲的徒弟哭着说,不知为何,师父昨晚竟然暴病而亡了!众太医心里“咯噔”一声,这怎么可能?昨天花天甲回来时还满面红光,满以为他要发达了,怎么会暴病身亡呢?
正在这时,惠王领着随从突然驾临,说花天甲真是神医,郡主吃了他一服药,便已痊愈了,故而亲自前来请他去王府赴宴。太医们都摇头叹道:“王爷,这花太医命真苦啊!昨天晚上竟然暴病身亡了!”惠王一惊:“暴病身亡了?”当惠王看到花天甲的尸体时,只是连连叹息。
花天甲的徒弟说,师父生前有言,死后遗体须运回老家安葬。在上面准奏后,惠王又赐了一大笔银子。次日,徒弟便把花天甲的遗体装进棺材里,驾着马车拉着棺材离开了京城。太医院又风平浪静了。
这天中午,在离京城数十里地的一个地方,只见一辆马车拉着一口棺材缓缓行来。奇怪的是,那车把式竟然回头对着棺材问道:“师父,您醒了么?”棺材里传出一个声音来:“早醒了,再不醒就真死了!”车把式很是不解地问道:“师父,我看惠王人蛮好的嘛,还专程请您去赴宴;您死了还给了一大笔银子呢!哎,师父,那郡主到底得了啥病啊?弄得你们这般古怪,治不了的逃命,治好了的装死。”
只听棺材里的声音骂道:“你懂个屁!你以为张、李两位太医治不了郡主的病?告诉你,郡主根本没病,只是怀孕了,这黄花闺女怀孕了,他们敢说吗?何况还是郡主呢!唉,真是可惜了那两个老家伙,他们只会看病人,却不会看旁人。”
徒弟不解地问道:“师父,看病不看病人看啥呀?”花天甲叹道:“我说你蠢还真是蠢得不一般,郡主不是王妃亲生女儿,平素二人关系水深火热,王妃当然知道郡主是怀孕了,便在惠王跟前告状,但惠王爷肯定不相信,所以才支开左右,让太医当着他们的面给郡主把脉。张、李二人知道却不敢说,但我比他们聪明,面无难色地乱说了个病,然后开了服打胎的药,回来便装死逃命。”
徒弟惊讶地问:“师父,这事有您说的这么严重吗?”花天甲笑道:“我给郡主开了服打胎的药,郡主吃了之后,惠王爷肯定就知道郡主是怀孕了。你以为惠王爷是请我去赴宴的么?他是请我去掉脑袋的。知道了郡主怀孕这事儿,能不死吗?我估计呀,这会儿,张太医和李太医那两个可怜的老家伙应该都上西天了。”徒弟惊道:“不会吧!他们不是都回家了么?”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小镇,在一家客栈门前,一大群人在叫嚷着。花天甲躺在棺材里不再做声,吩咐徒弟过去瞧瞧。过了片刻,徒弟回来对着棺材低声说道:“师父!您真神啊!张太医回家途中,就住在这家客栈,可刚刚被几个蒙面人杀了!”
这年春天雨水好,绮园的牡丹开得分外艳丽,何珠培育的那株牡丹也生出了花苞,她高兴的不肯离开半步。这日,何珠正在园内为牡丹浇水,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黄衣服的老头走进来,原来是永乐皇帝下江南路过曹州,来观赏绮园的牡丹。那雍容华丽、秀韵多姿的牡丹使永乐皇帝着了迷,他看那花儿迎风摆动,尤如美女的笑脸,皇帝一时高兴,提笔写了两行字:“宫中三千佳丽美,不及绮园花一枝。”
曹州知府将字捧在手中,细细观赏品味,赞不绝口。他抬头看见何珠,又看了看手中的字,笑了:原来皇帝看中了何玉章的女儿,要选她入宫为妃!他庆幸自己聪明过人,没失去升官发财的良机。其实,皇帝并无选妃之意,只不过是赞美牡丹花似比皇宫妃子还漂亮。可曹州知府偏说皇帝写的“绮园一枝花”是指何玉章的女儿,他并要亲自将“贵妃娘娘”护送进京。
消息传来,绮园乱作一团,哭声一片。何玉章不知皇上看中哪个女儿,不知应送哪一个入官。刘氏舍不得将亲生女儿何珠送进宫去,她知道,进皇宫尤如进牢笼,皇宫中藏着几千名秀女美人,皇帝稍不如意,不是把妃子赐死,就是打入冷宫。娘家大姐云儿被选入富,到死没见皇上一面。她不能眼看着亲生女儿跳进火坑。何珍,何珠姊妹俩哭成了泪人。她们骂皇帝是“风流鬼”、“贪色徒”!自己不愿去,也不想叫姐姐、妹妹去。
知府把送“贵纪娘娘”的大轿都准备好了,一个时辰没过,来人催了三次。何玉章把刘氏和两个女儿叫到面前。问哪一个女儿愿入宫为妃。两个女儿都不答话,只是啼哭。刘氏说:“何珠年纪小,就叫何珍去吧。”何珠一听,止住啼哭,说道:“不能让姐姐去,皇帝在花园里看见的是我,哪能连累姐姐,要死要活我认命了!”“不,还是我去!”何珍急忙说、“咱俩模样相似,皇帝也难分辨;妹妹在家多多行孝!”说着便与父母,妹妹拜别。何珠上前一把拉住,不肯相让。姊妹俩争执不下,何玉章也没有主意。刘氏对何玉章说:“两个女儿都愿前往,不如抽签定夺。”何玉章无奈,只好命刘氏找来两根竹签.夫妻俩去内室制做。
姐妹俩相互劝慰,心中暗暗祈求,让灾难降到自己身上。这时,刘氏从内室俏俏出来,将何珠拉到一旁,低声说:“女儿愿入宫为妃,母亲就成全你。只要你抽那根红头签,就能如愿了。”何珠含泪点头。
何玉章手拿竹签刚出内室,何珠就将红头签抢在手中,拿出一看,上面写着一个“留”字,再看姐姐手中的签,上面用黑笔写着一个“走”字。何珠知道是母亲从中使坏,她悔恨自己上了母亲的当,两眼盯住刘氏,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姐姐何珍走了,妹妹何珠却病倒了!父亲的安慰,母亲的劝说,她听不进。不吃不喝,只是哭泣。
三日后,有人来报,说“贵妃娘娘”过黄河时,遇上风浪,船翻人亡。何珠听后,如五雷轰顶,她从床上爬起来,走进花园,对着她亲手为姐姐培育的那棵壮丹,泪如雨下。她慢慢地双膝跪下……。
等人们来花园寻找何珠时,见她怀抱着那株牡丹死了。牡丹的绿叶掩盖着她那痛苦的脸,何珠将牡丹抱得那样紧,分都分不开。埋葬何珠时,只好连人带牡丹一块入土了。
第二年,入士的牡丹又长出来了,花叶稠密,枝条又硬又直。奇怪的是.那花朵不是开在枝头,而是藏在绿叶下,尤如一张少女的脸藏在绸密的绿叶丛中。仔细观看,就会看到那银红色的花朵上挂着点点水珠.尤如伤心地泪水。人们给这种牡丹起了个名字叫“藏珠”,后人有人叫它“丛中笑”,其实,她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孔夫子曰:“三天不念口生,三天不写手生,三天不看脑生。”
最得意的门生子贡。觉得后面一句比较拗口,举手发言,请求改一改。
孔夫子固执地说:“不可也。”
孔夫子死后两年,子贡去燕国讲学,就大胆地把后面一句改为:“三天不看不是书生。”而且特别强调是他改的。
子贡为什么还要多两个字呢,就是为了显示他改的比老师的好,与老师的有区别。他心里的如意算盘是,以后有人提到先生时,也会说到他,这样一来他的名字也跟先生名流千古。
子贡不知道人心这杆秤称的星点,不那么简单。有的人读不懂的,他就是这种人。
子贡擅自改了老师的教案,后代人认为他很缺德,欺世盗名。所以没有人把他的话传下来。而圣人的第三句确实有点歧义,后代人干脆只传前面两句。《辞海》没有这个注释,《辞源》可能有,民间却是这样传的。
朱元璋要画一张像,流传后世,找了不知多少画家来画,都不称心。不称心就要杀人,他杀掉的画家无其数。
这张像就如此难画?不假。你不知道朱元璋的长相,难画哩!马脸猪嘴,还添上三十六颗红麻子。画家一看,就抓头了,不知道该从哪下笔。
这天,朱元璋又找来画家三兄弟,要他们给自己画像。
第一天,老大去画,他仔细看了朱元璋的脸,三十六颗麻子数得一颗也不少,就精工细描起来。画了半天,画成了活脱脱一个朱元璋,马脸猪嘴,三十六颗红麻子。哪晓得朱元璋一看,直是摇头,随手“卜嗤卜嗤”撕个粉碎,桌子一拍,喊人把老大杀了。
第二天,老二去画,他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看了朱元璋的脸,连三十六颗麻子的颜色深浅,部位在哪方都记得一丝一毫不差。他细细描呀,画呀,忙了大半天,画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朱元璋,马脸猪嘴,三十六颗红麻子。
哪晓得朱元璋看了,还是摇头,伸手又把画像撕了,说是不象,桌子一拍,又把老二杀了。
晚上,老三在家高低睡不着觉,大哥二哥都死在朱元璋手中,他明儿怎么画这幅像呢?老三正在发愁,走进来一个陌生人,劈口便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老三老老实实说,他正在琢磨两个哥哥哪点没画好得了死罪的哩,那人哈哈一笑说:“不用想了,只怪你两个哥哥画得太象啦!这不是找死?朱皇帝平生最佩服唐太宗李世民和宋太祖赵匡胤,你今儿晚上把他两人的像看看透,明天只管照他两人的像去画,包你免去一死。”
老三心想,横竖是死,倒不如试试。
那人又说:“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老三赶紧问:“什么事?尽管说!”
那人说:“回来之后,给我画一幅朱元璋的真像。”
“这事不难。”老三一口答应。
第三天,老三上殿去画像。他装模作样,左看右看,把朱元璋看了个仔细,然后下殿,提笔一样,不大的工夫就画成了:富富泰泰一个人像,看上去又象唐太宗,又象宋太祖,就是没有一处象朱元璋,送上去一看,朱元璋眉头一松,嘴已一咧,笑开了:“画得好!画得象!给我重赏,重赏!”
现在明孝陵陈列的那张画像,就是画家老三在宫里画的。
朱元璋的真像后来也传了下来,是老三回家以后给那位救命恩人另画的一张。这张像奇丑无比,赛如从朱元璋的麻脸上活剥下来的。那人连夸:“好啊!好啊!我们的子孙也能看到朱皇帝的尊容啦!”
他把这幅画小心地收藏起来,一代传一代地留到了今天,传说明孝陵至今还收藏着一幅真像,八成就是老三在家里画的那张。
这一带的人都说:"咱是山西洪洞县野翅窝人。"这倒不假。不过,要说野翅窝,得先说大槐树。在洪洞城北二华里的贾村西边,有座广济寺院,殿宇巍峨,僧人众多,香客往来不断。在广济寺院内有一株树身数围、荫蔽数亩的汉槐。古树参天,树上老鹳窝挨挨排排,非常好看。
洪洞县地处交通要道,明朝政府想迁民,虽不是专迁洪洞人,但把洪洞当作迁民重点。便在广济寺和大槐树下设局驻员,办理处适事宜。这时,明朝政府广贴告示,欺骗老百姓说:"不愿迁移者到大槐树下集合。须在三天内赶到,愿迁者在家等候。"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赶到大槐树下,不几天,大槐树四周集中了十几万人。这天,一大队官兵包围了大槐树下的百姓,一个官员大声宣布道:"大明皇帝勒命,凡来大槐树之下,一律迁走。"这道命令好似晴天霹雷,把人们都惊呆了。但不久就醒悟过来,他们受骗了。人们有哭的,有叫的,有破口大骂的,有呼儿唤女的,有哭爹叫娘的,可是已经晚了,怎么闹也无济于事。
官兵强迫人们登记,发给凭证,每登记一个,就让被迁的人脱掉鞋,在每只脚小趾砍一刀作为记号,以防备有人逃跑。所以迁民后裔都有小足指甲两瓣的特征。
官兵强迫百姓登记后,为防止逃跑,把他们反绑起来,押解移民上路。人们望着大槐树,望着大槐树上的老鹳窝,依依难舍。人们走远了,还流着泪水遥望着老鹳窝。因此,天长日久,人们将老鹳窝作为家乡的标志。
移民的手长时间被捆着,胳膊逐渐麻木,不久,也就习惯了。以后,迁民们大多喜欢背着手走路,因此,迁民后的人也沿袭了这种习惯。
在押解的过程中,由于路途遥远,途中不免有人要小便,只好向官兵报告:"老爷,请解手,我要小便。"次数多了,这种请求也就简略了,只要说声:"老爷,我解手",就都明白是要小便。此后,"解手"便成了小便的代名词。
迁民们到了新的居住地点,到处一片荒野,只好用自己辛勤的双手建筑房屋,开荒种地。不论干什么都会联想起故乡的山山水水,为了寄托对故乡的留恋,大多在自己大门口栽上槐树,表达对故乡的留恋和怀念。
苍狼与白鹿是蒙古人的远古图腾。在《元朝秘史》和《史集》都对蒙古人祖先的传说有着详细的记载。远古时期,蒙古祖部落与其他突厥部落发生了猛烈的战争。
最终由于蒙古部落势单力孤被他部所灭,仅剩下两男两女幸存于世,他们逃到额尔古涅昆山中隐居。后来他们的子孙繁衍兴盛,分为许多支系,狭小的山谷不能容纳这么多人,于是他们迁至宽阔的草原居住。
其中一个部落的首领名叫勃儿帖赤那(意为苍狼),他的妻子名叫豁埃马阑勒(意为白鹿),他们率领本部落的人迁到斡难河源头不儿罕山定居下来。这一传说虽然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想象,但却反映了蒙古先人从额尔古纳河西迁的重要史实,并非无稽之谈,他们迁移的时间应是在唐代末期。而苍狼与白鹿的神话传说,恰恰反映了蒙古先民的图腾观念。
相传很久以前,一群贵州务川仡佬族先民濮人在深山劈石恳荒,其中一青年发现刨出来的石头中闪耀着红色砂粒,便好奇地带回家。山货商人来到洪渡河畔,听说这里出了红石头,找到了存放红石头的青年人,商人接过石头一看,认定这就是朱砂,随之仔细寻问发现红石头的经过,并将红石头全部买走。
“红石头就是朱砂,可以卖钱,是吉祥之物,好运气!”打这以后,开采丹砂的濮人就多了起来,濮人的生活从此有了改善,并且朱砂成为濮人最早向西周朝廷进贡的贡品,皇帝为安抚人心,加封发现朱砂的青年为“宝王”。务川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因朱砂而打开,从洪渡河,经乌江,到长江。
中原文化也由水路传进务川。濮人又学会从朱砂中提炼水银,名声远传。后世人为纪念“宝王”,在盛产朱砂的三坑、板场、银钱沟等地相继建立“宝王庙”,塑“宝王菩萨”享受祭祀。就在今天,大坪一带村民凡是打岩子炼水银都要敬“宝王菩萨”,为他点香燃烛,供酒肉于案,默念心语,手指点朱砂红于额,祈求保佑。在出过不吉利之事的砂洞还要请先生画符念咒,符上加盖朱砂印贴于砂洞口。
每年二月初一,是瑶族人的赶鸟节。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江华山区,林木茂密,很适宜鸟雀繁衍生息。以五谷为食的山雀、野鸡、斑鸠等等熬过了严冬,看到山桃花开了,伸动翅膀,飞上天空,站上了高枝,看到山里人来了,就唱起欢乐的歌;看到妹姑手里金灿灿的包谷籽,一把把,一串串,撒进了黑沃沃的山土里,唱得更欢了,邀集伙伴,快来“会餐”!这样,它们往往成群结队,飞如乌云遮日,落象黑幕压地,耕山人一走,它们巧妙地试探了“稻草人”,飞落坡地,用尖利的嘴巴不停地啄,不一会儿,山土就糟蹋地不成样子了。鸟害成了耕山人的一块心病。山地里没有了收成,耕山人只有吃蔬菜,官府的钱水粮流也枯竭了,皇上发了慌,忙下圣旨:“谁制住了鸟害,赏林九架,免税九年。”
圣旨传下来之后,山主、耕山人都想开了办法。盘云寨有个盘英姑,很爱唱歌。耕山人听了她的歌,口里象溶了一块蜜;她向着山泉唱,山泉都停止了流淌;她向着山林唱,鸟雀们都羞得不敢开口,盘英姑的歌停了,鸟雀们还久久不肯离开。耕山人想到:要赶鸟,盘英姑一定有办法。于是,盘云寨的男男女女都来到英姑的木楼,跟她学起了唱歌,并商量把歌传到九十九寨的耕山人中间去,约定下年正月的最后一天,下种以前,把鸟雀从九山引开,赶到没有阳春作物的白头山去。在盘云寨,有个叫盘阿肚的山主,养了一对画眉,每天清晨,他把鸟笼挂在木楼的房梁上,逗着画眉唱。说也奇怪,也引来一些山雀,日停寨头,夜宿楼檐,山主十分高兴:“哈哈,九架岭又到我名下了。”于是,他急忙修书,报告皇帝。皇帝朱笔一点,命令各山寨:山主们多养画眉,正月末一天,以鸟引鸟,把九山九岭的鸟雀引上白头山石岩岭。
正月最末一天到了,就要种早包谷了,天清早,九十九寨的耕山人,歌唱着聚会寨头。九十九寨的山主,看着鸟雀一群群飞出山林,飞来山寨,好不高兴,举起鸟笼,抢在耕山人的前头,向白头山汇集。鸟雀也真的追着歌声,跟着人们,飞往白头山。
这天,白头山上人多,鸟也多。晴天,鸟雀飞成排,为歌唱者遮日荫,雨天,鸟雀飞成队,为唱歌人挡风雨。耕山人从清晨唱到黄昏,鸟雀真的忘了飞回山林,累了,就落在岩石上,人们悄悄离去。到第二天,鸟们飞到云头寻找歌声,它们围着白头山飞,好像山头有听不完的歌声。这样,鸟雀们在白头山呆了半年,等到它们醒来,坡地上只剩了稻谷杆子,耕山人们早把粮食收进了寨门。
古时候,苦县西边有个六十里宽六十里长的大水洼。水洼里的水黑清黑清的。大水洼正当中长出一座方圆四十里的红石山。这红石山一不高,二不陡,就象一个很大很大的高岗子。高岗子中间起一个立陡石崖的大高峰,象个很大很大的的大铁塔,这就是红石山的山尖。别看这红石山只有方圆几十里,它埋在地底的山根子可大得很啦,你要是使劲往地底下掘,就可以看见方圆几百里都是红石头山根。
不说地底下,回头再说山顶上。这红石山可不是一眼看不到边都是红石山。山的表石是一层肥沃的土壤,这里长满果树和庄稼,一行行的杨青枝绿叶,一片片的房屋冒着炊烟,上面的百姓过着安稳的日子,山正中的那座像铁塔一般的高峰上有一座老子庙,老子庙里有尊石头刻的老子像。像和老子的真人一样,头挽发,面目慈祥,嘴角两边和嘴巴上各长一撮白胡,怀着一善心的样了了,稳座高山,保佑着众生的平安和幸福。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出了一桩怪事。
老子的三撮白胡忽然少了嘴巴上那一撮,只剩两个嘴角上的哪两撮了。这还不算,更奇怪的是,这不会动的老子象忽然活了起来,会走动了,会说话了他直接传下话来说,他保佑山上山下的众生有功,要黎民百姓到庙里慰问他,他说,他每逢初一要吃一个三岁到五岁的男孩,每逢十五要吃一个年过百半的老头。说什么,猪肉吃着没香头儿,小孩子的肉吃着脆嫩,老头的肉有嚼头儿,而且越嚼越香。他说,贪吃谁家的小孩和老头他到时候自己会点出来。他说,他能吹两口法气,不管你神通多大,只要你想来对付他,他吹每一口法气,就可以把你定在几千里之外,让你动颤不得,只要他不说放了你,非得等你他死了之后你别想脱身。他如果第一口法气万一没定住你而让你来到他的身边的话,再吹第二口法气就可以让你不会说话。这就是他几千年练就的最绝的一招。
他第一次要吃一家的老头,他没按时送去第二次指定他们快送去,这老头的女儿哭得泪流不止,又没送去,他发怒了,嘴角两边的胡子往上翘,山下的水哇哇往上长,霎时把红石山淹没,可是大水霎时又落下。等水落下去的时候,已经房倒屋塌,人死大半。后来这活了的老子再一说点着谁家的老头和小孩,再也不敢不按时送去了。
这一天,老子像正在庙里考虑一下吃的人家的老头和小孩,忽然从西南有刮来一了暴风,只刮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团黑气从空中落下。黑气消散,现出一头长着两只长角的大青牛。这头牛有三间屋子恁大,俩大眼象斗盆一般,黑头往外冒着火花。他身后拖着一条一眼看不到头的金色彩云,细看才知道是一条金黄的彩绸长带。
滕南流传着这么一首儿歌:"椿树椿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来好解板,我长长来穿衣裳。"大年三十,孩子们就抱着椿树唱这首歌。
汉高祖九世孙刘秀被王莽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看就要追上。刘秀跑到一棵大榆树下,大喊三声:"榆树,榆树,救我!救我"该着刘秀不死,话没落音,那棵大榆树"咔嚓"一声,树身裂开,"哗啦"一下子,树歪倒了,把刘秀盖得严严实实。
王莽的兵眼见刘秀来到树下,等追到,连个影子也没有了。就又向前追去。等兵过去了,老树又挺起了身。刘秀爬起身来,又榆树说:"等我恢复汉家江山以后,一定给你披红戴花,封你为树中之王。"说完就逃往南阳去了。
后来,刘秀打败王莽又恢复了汉朝,当了皇帝。
一天, 刘秀想起榆树救他的事,就命太子带上彩红、金花,去封那棵树为王。太子来到那里,看到了挨排溜站着榆树、椿树和柳树。他看着榆树裂纹炸丝,窟窟窿窿、歪歪巴巴,不成体统,怎么能为树王?再看柳树,柳树树头大,树身不挺拔,也不配当王。再看椿树,椿树高插入云,直直挺挺,很有点气派。太子觉着它当王还差不多,就高声对椿树说:"我奉父王之命,封你为树中之王。叫随从人员给椿树披上彩红,戴上金花。完了,太子带领人马回去了。
这么一来,榆树气得死去活来,树心烂得更厉害啦。据说榆树常常空心,就是这么回事儿。再说柳树,为这事天天低头沉思,太子光看外表,不问实情,封椿树不封榆树,太不公平啦。从那儿,柳树枝头就一直向下垂着,再也抬不起头来。
那天,张天师路过这里,看了也生气,指着椿树骂:"你这个家伙,长相倒不孬,其实臭不可闻!"从那儿,椿树就有了臭气,可它受了皇封,总是高高在上,什么树也盖不住它,还开金色的花,结金色的籽,连小孩都称它"椿树王"哩。
江南第一山——惠山,山上有一处高十多米的石壁,没人知道这是通往仙界的门户。
惠山街附近有一个穷书生邵宝,他养了一只长毛公鸡,捉来时半斤,养了二年仍然半斤。别人劝他杀了吧,邵宝不肯,他说要和公鸡相依为命。
后来有个淘宝的商人,路过惠山街上。他一眼就看中了这只小公鸡,他问路人,这是谁家的鸡?路人说,是穷书生的,他把它当作老婆养呢。
淘宝商人非要出高价买邵宝的鸡,邵宝无论钱怎样多也不卖。但是,淘宝商人的口才真好,邵宝被他的花言巧语缠着没法,就松口说,我的公鸡这么小,杀了它也没多少肉,除非你说出买它的原因,否则不卖给你。
淘宝人骗他说,惠山石壁内有本宝书,那书本是他爷爷的爷爷的,但给蜈蚣精抢了,你的公鸡其实是它的天敌,有了它就可以打开那道石门。
邵宝说,借可以,卖我舍不得。你要去找宝书,我跟你一起去。
邵宝抱着公鸡跟他走。
到了惠山石壁,淘宝人念起咒语来,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石壁轰的一声裂开,果然有蜈蚣精跳出来阻拦。
那蜈蚣精好大,在天上雷鸣似地叫,谁竟敢来闯石门,难道不要命了么?
这时,公鸡挣脱怀抱飞了上去,长毛公鸡一飞到天上,就变得和蜈蚣精一样的巨大,也用雷鸣一样的叫声“喔喔喔”啼了几声,公鸡和蜈蚣精在空中斗法,弄了个昏天黑地。最后,到底是长毛公鸡占了上风,它一口啄死了蜈蚣精。
坏良心的淘宝人却只想一个人进石门,他知道进了石门,就可以得道成仙了。他看见邵宝正痴痴地看他的公鸡和蜈蚣精斗法,趁机一把把邵宝推下悬崖。
长毛公鸡回头看见淘宝人自顾自往石门那儿跑去,气得 “喔喔喔”地叫了几声,飞过去又一口啄死了淘宝人。
长毛公鸡快速飞起来,邵宝还在半空中,它已经飞到了他的身下。邵宝骑着长毛公鸡一直飞进了石门。时机刚好,石门轰地一下合上了。
石门呢现在还在那儿,只是再也没有打开过。
后来有人在此题‘石门’两字,又在旁边凿了一行字“若想石门开,要等邵宝来”。
从前,有一个给人家挑水的奴仆。他挑的水有一个是碎裂的,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每次挑完水回去后后,碎裂的陶罐总是剩下半瓶水了,而亡完好无损的陶罐里却满满的,所以完好无损的陶罐很自豪。
有一天,碎裂的陶罐说话了,它说:“主人,每次因为我,害得你没有薪水。”
主人说:“不,我很快乐。你每次看见路边的花时,都很快乐,因为那是我撒的苗,你浇得水。而完好无损的陶罐那边却没有花。 ”
“ 这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我睡的那间屋子可就很朴素了,就不像现在这样美丽了。”
这时,碎裂的陶罐笑了。
这个故事告诉小朋友,做人要做个有用的人。即使你不那么完美,但是你是个有用的人,能让大家记住你。
唐朝时有一个书生,连续几年考试落榜,他十分沮丧。一日,他慕名拜见一位德高望重的禅师,诉说了内心的苦闷。
禅师听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示意他将树底下的落叶全部捡起来,放进包内,然后背回家去放好。第二天继续,直到梧桐树逐渐光秃为止。
这一日,老禅师将书生叫到跟前,让他背上两袋落叶,拿到京城里去卖,并且要价十两黄金。禅师还给他两张一样的字条,嘱咐说,其中一张交给买主,另一张自己留着,落叶没卖掉前,不许看。
禅师反复强调:“只有卖掉落叶,你的人生才可能发生大变化,所以,你得坚持。”
书生将信将疑。到了京城,按照禅师的吩咐,他在大街上摆开字幅:“十两黄金卖落叶。”
行人见之,纷纷嘲笑他异想天开。到了第六天,正在打盹的书生突然被一人推醒:“小兄弟,你那袋子里,果真装着落叶?为何要卖黄金十两?”
书生一看此人,相貌雍容,旁边还有两个侍从,像是富贵人家的人,于是取出包里的字条,双手交给那人。那人接过字条,拆开一看,眉头舒展,大悦,问了书生的姓名和住址,说十日之后,一定将十两黄金送上门。
书生做梦也没想到,两袋落叶居然能卖出十两黄金。告别买主,他立即拆开另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此叶从成长到凋谢,是树四季变化的见证,于人而言,是成败的见证;于国家而言,代表历史的变迁。若国君能重视落叶,以史为鉴,必能知兴替,天下必兴旺。倘真如此,十两黄金不为贵。
原来老禅师根据新颁布的政策推断,必定会有高官在那段时间出来私访民情。小小落叶,蕴涵着人生之理,治国之理,就冲这一点来说,它便是无价的。
不久,书生便被人邀请进京,当场面试,顺利通过,进朝当官。面试官便是落叶的买主——唐太宗。
这是广为人知的一句潮汕谚语。它意蕴深长,但通俗易懂。在潮汕地区城乡民间,为人父母者,常常用此谚语教育子女不应该乱花钱,要懂得铜钱出苦坑。意即钱银来之不容易,是从苦坑中出来的。这苦坑是个形容词,形容所有钱银都是来自辛勤劳苦的工作,只能爱惜,不能浪费。这句谚语的由来,据一些老辈人的口碑资料,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在日军侵华,潮汕沦陷时,因天灾人祸,社会动乱,民不聊生。有个乞丐,他四处要饭,一到人家门前,边拉胡边唱曲,诉说当时民间疾苦。唱词中说到,穷人为求生,赚钱来养家。
何处有铜钱,铜钱出苦坑。坑中有刺篮帕(荆棘丛生),帕下还有暗哥砾(破碎玻璃陶瓷砂石等)。他把苦坑描绘得极其惊险,说明从苦坑取出铜钱是多么的艰辛。在那暗无天日的旧社会里,唱者与听者心声共鸣,铜钱出苦坑这句唱词给人印象极为深刻,久而久之,就成了广为运用的谚语。另一种说法是:这句谚语由来已久,它源自挖矿工人,是矿工做苦力,当牛马,境遇悲惨的写照。据民国《潮州志》记述,潮州矿业,始自北宋。是时,海阳丰济一银场,横街、黄冈、锦田三锡场,年产铅六千斤有奇,(原志称:潮州银铅伴生)炼铜之法行於兴利,磁土则水东有百窑村。
后历经元、明、清三代,至民国,潮州矿业有很大的发展变化。锡及磁土采炼制作历八百余载而未衰。此外,铜铁等矿前代亦事开采,惟产量不丰,殊无足道。其与锡伴生之钨铋则近数十年始兴。民国二十四年以后已核准设权之矿区凡九十四区,面积三千二百六十三公顷有余。以矿类论,锡矿约居八成。以县分论,则揭阳、潮安最盛,惠来、丰顺、普宁次之,大埔、潮阳、南山、饶平又次之。有的矿业自宋代以后,几经开发和封禁,肥了官府和商人,却苦了民众。如银铅场,在元代还兴旺,但到明代初则被禁止。
明中叶以后,银渐为通行货币,银贵物贱,故银铅矿业大兴。可是征税苛扰甚多。清初银铅矿业听民采取,输税于官皆有常率。康熙二十二年复谕禁止。然丰政都之仲坑山私采仍盛。是时,潮州镇总兵对仲坑山开银矿,镇辕月有陋规,每至盈千数百元。康熙三十九年,普宁人何锡请准开采仲坑山二处银铅矿,注册矿工达十三万人,矿区蔚然成闹市。何锡经营二年多,每年获利不下八九万两。后因假公济私,罔上肥己被控坐牢,矿区也被封禁。矿工驱散,各自另谋生路。古时,采矿全靠人力土法,一般是镐挖锹铲,肩膀挑。有的矿洞窄小,工人只能蹲着、爬着干活。遇到洞里石坚泉涌,时有生命危险。若违禁私采,官府镇压,更是生命难保。这般苦楚,先辈们铭刻在心,苦矿就是苦坑。悲惨的经历,使他们产生了铜钱出苦坑的意识,代代相传,传到抗日战争时期,被人编成歌曲,流行各乡里。
如今,这句谚语,不但用于劝说人们不要乱花钱,要节俭办一切事情,还用于鼓励人们艰苦奋斗,努力做好一切事业,才能取得应有的成就,包括赚更多的钱。
林力是一家私营企业的技术员。今天早上去上班时被通知调到车间去做生产工人。接到通知后林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自己进厂四年了,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也从没和哪个同事红过脸,怎么会被下调了呀?辛苦不说,工资也会下降好多了。再说老婆刚生产不久,家里是三张口吃饭,开销一天比一天大了。
林力去找主任想问个明白,只见主任双脚架在办公桌上,阴阳怪气地说:“调你去哪就去哪,要不愿意干就走人,工作怕没人做吗?跟你讲,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工人满街都是,贴个招工启示出去,一会就有一排人等着了。”林力听了悻悻地退出去了,他知道主任的脾气,不高兴起来叫你走人你就得卷铺盖立马走人。这不,在几天前刚来不久的会计芳芳就是被主任炒掉的。
一天,林力上班时听到两个女工在他背后窃窃私语地说:“唉,看来人长得帅也会招麻烦呢……”突然,她们看到林力后,匆匆走了。几天过去了,林力终于从几个要好的工人口中知道原因,竟然和芳芳有关呢。
原来,自从芳芳来上班后,主任就对漂亮的芳芳垂涎三尺了,一有机会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围着芳芳转,借工作之便对芳芳拍拍肩膀,捏捏手的。主任四十来岁,长得又黑又矮,可是非常好色。听说娶了个年青漂亮的老婆,可是还不知足,经常到处拈花惹草。经常对厂里漂亮的女工动手动脚的,碍于他手中的权力,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芳芳对主任的过份热情非常反感,相反,却对林力热情有加,有事没事总爱向林力问这问那,林力本来就是个帅哥,哪个少女不钟情呀。可主任偏偏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有一次对芳芳动手动脚被芳芳大骂一句“大流氓!”然后再扇了一耳光,他一气之下把芳芳炒了。想想还不解气,再把林力下调到车间。林力气呀,头一回因为自己的长像帅而吃亏,真想把主任狠狠地揍一顿然后甩手走人,可现在不能断了收入呀,惹不起,就得躲起。咬咬牙忍了下来。
这天晚上,同学李会邀他喝酒,李会大学毕业后就在保险公司拉保险,如今已经是个部门经理,跨入了有车有房一族了。酒桌上,林力几杯酒下肚后,唉声叹气起来,李会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林力向李会诉说心中的烦恼,李会听了给他讲了很多道理,让他看开些,一切会过去的。“就我们做保险来说吧,什么人没见过?遇到素质低的,拿扫把赶人的都有。可我们都得忍呀。”做保险的真能说,林力听了心里舒服多了。饭后,李会建议说:“一会吃完饭我们去跳跳舞,放松一下心情。”
随后,他们来到一家叫“手牵手舞厅”的舞厅里,找位子坐下。这时舞会也刚开始,灯光闪烁,舞曲响起。“请小姐跳舞吧。”李会说完就邀请一个女士去了。林力也请了一位女士,伴随舞曲林力牵着女士的手,你进我退,我退你进地偏偏起舞。
几曲舞跳过后,那女士对林力说:“帅哥,舞跳得真好呀,是不是教舞的呀?”林力回答说不是。女女士又问:“那有没有兴趣教舞呀,我有个姐妹刚学跳舞正找老师呢,价钱一晚五十。怎么样?”林力在大学本来就是个舞蹈王子,那时多少女生争相和他跳舞呀,可那是娱乐,如今要用这来赚钱却有点不习惯了。
林力问李会,李会说:“那是凭劳动赚钱呀,有什丢人的,你不知道,这是一门很吃香的行业呢,我跟你讲,现在很多有钱人都喜欢跳舞,可以玩乐又能锻炼身体。你就晚上来教两个小时,就当锻炼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你呢,又帅,舞又跳得好,肯定很多人愿意和你学。再说和舞伴混熟了,给我介绍帮我拉拉保险,做单了,佣金给全给你,我只要业绩。再进一步说吧,搞不准傍上个富婆那就少奋斗几十年了,嘻嘻!”“那不是做舞男吗?”林力还是有点迟疑不决。“舞男怎么了?又不是真叫你卖身,看你想哪去了,臭美吧你。”李会又给林力讲了很多道理,最后,林力想起出门时老婆交待说宝宝的奶粉快没有了叫他买些回去,还要买最好的,老婆说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宝宝。”想到这,林力决定晚上来兼职教舞。
教舞这工作有闲也有苦,如果聪明的十天半月的就教会了,但是遇到又笨又胖的那可就不好受了,光提起一条肥胖的手臂做转体动作就累个半死的。一般的女士学会了就各自找舞伴去了,可有一个女士学会后要求林力做她的舞伴,当然钱一样不少给,这是好事,林力当然同意。何况那个女士是个年青漂亮的少妇,又穿金又戴银的,一看就是富婆。“以后就叫我阿芬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富婆轻声细语地说。
再说林力的老婆小丽,刚生产不久,宝宝经常哭闹,她是多么希望林力和她一起分担。可林力近来每天晚上都出去,说厂里加班。时间久了,小丽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从林力的举动,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凭女人的直觉,小丽下了结论:这家伙有外遇了!想想当初真是瞎了眼,为了和他在一起自己和父母闹翻了,放弃了优厚的工作,全心为他生儿育女,图什么呀,不就图他是个老实稳重吗?可这挨千刀的,还没在她人老珠黄就有外心了。小丽越想越伤心,抱起宝宝娘俩哇哇大哭起来……
其实,林力是怕小丽多心才不敢和她说明,他知道小丽什么都好就是醋意太大,怕越描越黑不好收场,以后有机会才慢慢向她解释。再说那个阿芬对他好像有点意思了,在跳舞时有意无意地借跳错的机会搂抱一下林力。有时舞会完了还约林力吃宵夜。有一次喝了酒,阿芬对林力说了她的心事,她说她老公经常晚上不回家,要回来也是很晚,一回家就倒头大睡,从来不理会她的感受。她很寂寞,很空虚,所以才出来跳舞解闷。有时半夜还发些暧昧的短信给林力,害得林力晚上都关机睡觉。
这天晚上,林力又出去了,临出门时向往常一样对正在哄宝宝睡觉的小丽说:“我加班去了。”好你个没心肝的,装得还那么自然!小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笑眯眯地说:“要去就去吧,又不是小孩,出门还得打报告呢。”
林力前脚跟出去,小丽后脚跟就跟上了。她要跟踪林力,捉奸要捉双,看到时这没良心的怎么向她娘俩交待!没多久,林力果然走进一家舞厅。小丽悄悄地跟了进去,找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暗中观察。这时,一个服务小姐过来微笑地招呼林力,看样子他是这的常客了。一会儿,一个打扮性感的少妇来到林力身边,一屁股坐下。这少妇正是阿芬,林力只是轻轻点一下头。啊,他们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凭经验,一个男人如果得到一个女人后就不会再馋着笑脸一副讨好的样子了。看情况,这对狗男女相好不是一天两天了。小丽想着泪水就哗啦啦地流!
舞会开始了,林力牵着少妇的手双双步入舞池,伴随着优美的舞曲两人忘情的跳起舞来。一曲跳完接着一曲,俩人跳得是那么的投入和默契,看得小丽心如刀割。接下来的更让小丽忍无可忍了,那是在跳慢四的时候,慢四也叫“情人舞”一般关系的这舞都不跳的。那跟本不叫跳舞,只是两人相拥慢慢摇摆,聊聊天。而且灯光特别暗!眼看那少妇正把头埋进林力的怀里,小丽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准备冲进舞池。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个矮胖的身子抢在小丽面前,冲进舞池。冲到林力面前,抓住林力的衣领,迎面给一个重重的拳头!
再说林力,正跳得起劲时,突然遭到袭击,被打得个鼻孔流血,眼冒金星!矮胖子边打边大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勾引女人勾引到我老婆来了,你明天给我交辞职书滚蛋!打死你个臭小子,打死你个勾引别人老婆的小白脸!”林力这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阿芬就是他们主任的老婆,主任正来捉奸呢。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新仇旧恨一时涌上心头,林力伸手揩去鼻子上的血,对来势凶凶的主任来个迎面痛击!林力本来就牛高马大,身手不凡,招招直往主任要害上打,主任哪有招架之力?一个屁臭过的功夫,主任就被打趴在地下了。林力理了理一下衣服,对躺在地下的主任说:“我忍你已经很久了,我明天就去辞职。还有,是男人就看好老婆,别让她到外面乱来,我就是和你老婆有关系!怎么样,嘿嘿!”林力本来是想气气主任,哪知道小丽就在身后!
“林力!”小丽大孔一声。林力回头一看,“啊!”了一声,之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了……
回家后,林力跪在床头边解释了整整一个晚上,小丽听明白后脸上才乌云散去,但还是故意沉着脸。
“那以后怎么办?工作没了,我想还继续教舞怎么样,说真的,这是一门生财之道呢。”林力小心翼翼地问。“你对那个女的还不死心呀你?”小丽狠狠地掐了林力一把。接着说:“教舞可以,但必须得约法三章,第一,只要教会就行,别做什么舞伴;第二,舞会完了准时回家;第三,什么‘炭哥’‘吉特爸’都可以教,但是‘情人舞’不能教。”小丽说完后叫林力举手发誓,大声说了一句“保证做到!”才心疼地说:“快快上床吧,地板怪凉的。”“尊旨!”林力一下跳上床,抱住小丽就要亲嘴。
“等等”小丽好又像想起什么,坐起来说:“还有一条,如果是穿着太露的,或比我漂亮的都不能教!”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狐朋狗友。
吃过午饭的狐狸很无聊,就独自一人出来散步。走着走着,他忽然闻到了诱人的鲜肉香味,他顺着肉香味望去,看到几头狮子正在撕吃着一头野牛。
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吓的狐狸连大气都不敢出,悄悄的偷趴在浓密的草丛中,胆战心惊的偷看着狮群,焦急地等待着狮群的离去。
吃渴了的狮群陆续离开找水喝去了,狐狸小心谨慎的站起身,探头探脑的用眼睛环视一圈,确信狮子都已离去,就大摇大摆的从草丛中钻出来。
他走到野牛尸体旁,准备带些肉渣回去当晚饭。这时他的好朋友狗,睡过之后出老寻找食物;狐狸看到了,就大声叫唤道:“喂,狗大哥,快过来啊!这里有很多肉!”狗听的狐狸的喊叫,一溜小跑过去。
狗刚跑过来,狐狸就捡起其中最好最大的一块剩肉递给狗说:“今天我请客,你慢慢吃吧。”狗接过狐狸递过来的肉,感激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说:“谢谢,我的好朋友。”
狐狸又从肉堆中捡了一块,对狗说:“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在这吃吧。”
喝饱水的狮群中的老大回来看食物,看到狗正在大口大口地吃自己的猎物,很是生气。就走到狗的身旁,二话不说,抓起狗的尾巴,一下扔出几丈开外,狗从半空中落下来,摔折了一条腿。
狗趴在地上,疼的流下眼泪,心里骂道:“好啊,狐狸。我说今天你怎么对我那么大方,原来是拿别人的东西哦。”
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应该知道,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慷他人之慨的的朋友是不可交往的。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狐朋狗友。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虎、马、猴形意拳三兄弟。
听老辈的人讲,祖爷年轻的时候,极好练把式。后来他和葛、宋两个结拜兄弟一同上山学艺,拜在一位形意老拳师门下,经过数年的苦练,三人武艺大进。
说来也巧,祖爷生肖属虎,学的正是形意十二形中的虎形。葛老二生肖属马,学的是形意十二形中的马形。至于宋老三嘛,他生肖属猴,身形又机敏灵活,练得当然是形意十二形中的猴形了。
三兄弟在山上学艺时,经常互相切磋技艺,取长补短。看到他们兄友弟恭,互相友爱,同时进步。身为师傅的形意老拳师也非常的高兴。
又过了两年,祖爷和葛宋两位师弟满师下山了。
三个人的家都住在老镇,后来,在亲朋好友的建议下,祖爷、葛老二和宋老三分别在镇中、镇东、镇西开设了武馆,三家形意武馆各自教授形意拳的虎形、马形和猴形。一时间老镇上习武之风大盛,镇上的青壮子弟纷纷拜入祖爷和葛宋三人门下学拳练武。
且说那老镇上原来还有一家武馆,馆主甘木甲本是正宗少林弟子,也习得满身武艺。只是这甘木甲为人悭吝阴险,又不肯轻易传授自家真功夫,门下弟子多有怨言。后来,三个形意门人开馆授徒,甘木甲少林武馆的弟子多数转投到了形意武馆门下。
看见自己馆中弟子日渐稀少,甘木甲恨得咬牙切齿,从此把祖爷和葛宋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甘木甲先是指使镇上一众混混、无赖前去三家形意武馆捣乱,谁知三家武馆的馆主功夫了得,打得混混们抱头鼠窜。一计不成,又生二计,甘木甲开始下大功夫结交三位形意武馆的馆主,他故意显得慷慨仁义,为人大方,挥金似土,祖爷和葛宋二人不疑有它,都与甘木甲成了知己朋友。
甘木甲趁机周璇三人之间,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刚开始三人还能相安无事,可是三间形意武馆门下的弟子都觉得自己武馆才是形意正宗,每每争吵不过,便开始私斗,其中更有甘木甲少林武馆的弟子在推波助澜。
看到自己门下弟子因私斗受伤挂彩,祖爷和葛老二、宋老三便有些坐不住了。
“我的虎形有伏虎离穴之势,又有扑食之勇。虎形属阳力勇猛,跳涧搜山它最能,抢步起时加双钻,双掌抱气扑如风。形意十二形里最厉害的应该是我的虎形!”
“不对!我的马形是兽中最义着,有疾蹄之功,又有垂缰之义。马有垂缰疾蹄功,跳涧过步速如风,丹田抱气双拳裹,左右双冲是真情。形意十二形里最厉害的是我的马形才对!”
“你们俩全说错了,我的猴形最精最巧,有缩力之法,又有纵山之灵。猴形轻灵起纵轻,机警敏捷攀枝能,叼绳之中加挂印,扒杆加掌向喉中。最厉害的当然应该是形意十二形中的猴形!”
三个人先是坐在一起各执一词,据理力争。后来因言语失和,又各不服气,终于决定约定日期,互相比武,以证明自己才是形意十二形最强的。结果,祖爷断手,葛老二折腿,宋老三内伤吐血,三败俱伤。
馆主受伤,三家形意武馆的门人弟子树倒猢狲散,纷纷离去,葛老二和宋老三先后负气离开了古镇,古镇上只剩下祖爷一家形意武馆苦苦支撑着,甘木甲的少林武馆再次被新招的弟子踏平了门槛,他的奸计得逞了。
祖爷后来也猜到是甘木甲从中捣鬼,离间他和葛宋二人的兄弟之情,可是事已至此,葛、宋二人出走,只恐三个人再无相见之日了。
眨眼间十余年过去了,祖爷的两鬓也已斑白,这一年正是庚子年(1900年),一直没有音信的葛老二和宋老三回到了老镇,祖爷一看到阔别已久的老兄弟,不由热泪盈眶,三个人彻夜长谈,讲起当年年轻气盛,此时也不过一笑而过。
第二天,祖爷与葛老二、宋老三相携来到甘木甲的少林武馆,甘木甲一看到三人同来,还以为他们是来报仇的,不料,葛老二和宋老三慷慨陈词,晓以大义,说此时正是国难当头,八国联军眼看就要杀到北京,现在更不应该只顾个人恩怨。甘木甲闻听此言,不由满面羞愧,他随即大彻大悟,解散了门徒,和祖爷、葛老二、宋老三四个人前往天津投奔义和团!
在那之后动荡的年代里不知又过了多少岁月,白发苍苍的祖爷、葛老二、宋老三带着已经过世的甘木甲的骨灰回到了古镇上,有当年形意武馆的弟子向三个老人家提出重开形意武馆,祖爷他们三人只是相视一笑。
从那以后,老镇上再也没有什么武馆了,可是镇上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学到形意拳,大家都是师傅,也都是弟子。
这就是虎、马、猴形意拳三兄弟的故事。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虎、马、猴形意拳三兄弟。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咪纠。
咪纠是我家小狗的名字,至于怎么取的这个名字,那得问我家小侄女了,估计是因为动画片看得太多,取个狗名都带点卡通味吧。
咪纠是一条吉娃娃狗,是小型的短毛狗,白色短毛上点缀着黄色的花斑。它刚到我家时才满双月,软软的只好有我的一个拳头那么大,眼睛微睁微闭的似乎是总也睡不醒,给人的感觉是又可爱又可怜。那时候恰好是冬天,我们南方是比较潮湿的,我把咪纠放在纸盒子里,纸盒子里垫了厚厚的一层棉布,然后把纸盒放在火炉旁边,让小狗不觉得冷。每天我会喂它三顿,和我们吃饭的时间一致,每次都是喂的蛋黄和牛奶,这小家伙总是能半睁半闭眼的,有气无力地用舌头轻轻地反复舔,直到食物完全地滑落肚里。不过我还是挺担心的,这么一条小狗狗平时无精打采,吃饭都打哆嗦,能养活吗?
不过慢慢的我发现我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这小家伙懒吃懒喝一个月长到我一个半拳头大时精气神来了,它能跳出小窝和我们亲近了。早上我还在床上酣睡的时候,咪纠已经两前腿搭在我床前,用牙齿挨个地轻啃我的指头,我就知道这小东西是要吃早饭了,于是我就马上翻身下床给它弄吃的,它就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头跳来跳去的。在我们吃饭时它老是在我的腿边蹭来蹭去个没完。晚上我在炉火边看电视时它居然会把前腿搭在我膝盖上示意我抱它,而我轻轻地一拍它的屁股它就会就势跳到我怀里来。最令我吃惊的是它竟然能打响声了,而且声音很脆很大,有两次叫起来还把来我家作客的小朋友给吓哭了呢。
养狗如同养小孩一般,有时候特费心。咪纠平时还是很听话的,但就是乱拉屎的习惯老是改不掉。它每次都是在客厅里拉屎,而且拉得挺隐蔽,总是拉在茶几下面的棕色毛毯上,颜色比较接近一般情况下还很不容易察觉,直到闻到臭味了才知道这小家伙又做了坏事了,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这个时候我会把咪纠抱到厕所里让它在便池旁作下蹲状,再用塑料棒轻轻地敲打它的屁股,告诉它拉屎只能在这里。这家伙这个时候倒是挺乖的,一声不吭地两只眼睛望着我骨碌碌地转。
不过因为乱拉屎有一次我是真的发火了,而这一次发火后发生的事情则令我终生难忘。
那是在咪纠四个多月大时的一个下午,这时的咪纠已经有我两个拳头大了。这小家伙那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破天荒地一下子在我那毛毯上拉了三堆,我怒火冲天地拿起塑料棒直冲它而去。咪纠吓得“突突突”地在房间里乱窜,一边窜一边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救星一般。我朝着它猛地一步跨过去,咪纠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子窜到沙发底下去了。这下可为难我了,我趴在沙发旁看,这小狗是一脸怒容,双眼圆睁,嘴里“咕噜咕噜”不停,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我刚把塑料棒伸到沙发下,这家伙就“汪汪汪”地吼了起来。 我一看,居然在它的眼睛里还含着泪花,我的心倒有些软了。
咪纠突然一下子窜出沙发奔向大门口,我正感到奇怪时大门一下子打开了,是母亲买菜回来了。咪纠见缝插针般地窜出门外“呼呼呼”地向楼下狂奔。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去追赶它。下楼的速度我是没有咪纠快的,它腿短频率高,很快就窜下楼了。我不敢幅度大了,生怕摔跟头。等我跑下楼时我发现咪纠已经奔到宿舍楼门口的马路边了,正在向马路中心飞奔。我刚想赶过去,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辆大货车正顺着马路向小狗飞速地开过去,司机很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不点的,咪纠瞬间就钻到大货车的肚皮底下去了。我心里想这下完了,咪纠肯定成肉粉了,肉怎么能给那大笨家伙抗衡啊。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但当我弓下腰看时,咪纠又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原来这小家伙还真是不赖,它原本是要横穿马路的,但突然遭遇大货车的凌空袭击后竟随着变了向,由横向变为和大货车方向一致,顺着马路奔跑,此时它正在大货车肚子下面跟着大货车一起向前跑。
由于咪纠体型小,大货车下面的空间对于它倒还是绰绰有余,大货车居然碰不了它丝毫。我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一些紧张,毕竟小狗还在大货车下面呀。大约一分多钟后,大货车已甩开小狗向前急驰了,咪纠终于现身了。我连忙招呼它,咪纠在路中央停了下来。我正在高兴却见咪纠前后看了看后一个转身迅速横穿马路而去。等我穿过马路时咪纠早就不见了踪影。马路对面是一片开阔的居住小区,我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找寻它。我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搜寻了一遍,逢人便问却是一无所获。
天擦黑了,我沮丧地向家里走去,心想我那小狗说不准已被哪户人家捉去了。回到家里家里人知道咪纠跑丢了也是一阵的惆怅,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不好。
吃晚饭时我还在想着咪纠,平时它在我脚下蹭来蹭去我没觉得什么,现在一下子没得蹭了,我感到非常的失落和不习惯。我吃了几口饭,觉得没味道,就起身离开了饭桌。母亲问我怎么不吃了,我黯然地说了句:“我为咪纠和点饭。”
晚上十二点多了,我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意,我惦记着我的咪纠,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凌晨两点了,我忍不住起身踱到窗前。我那窗是临马路的,我推开窗户向外面打量着,然而除了路灯、斑驳的树影和偶尔开过的车辆外不再有别的。风吹进屋来有点冷,而我的心却是如同结了冰一般。
恍恍惚惚地睡到了天亮,突然间感觉到门外有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打门。我急冲下床光着脚跑过去打开门,却什么也没有,我想我可能是太盼咪纠而产生了错觉。
我想我就此失去了咪纠,我开始埋怨起自己来了,我后悔我自己真的不该向咪纠发火,真的不该拿着棒子去追它、打它。
一上午我都提不起精神,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我向单位请了假,说是身体极不舒服需要休息。当我从楼下一步步挪到家门时,我发现我的咪纠正守在门口朝着我摇头晃尾呢!我搓了搓眼睛,确信我没有看错时,我一阵狂喜弯下腰去抱住它,咪纠挺配合地“飕”地一下钻进我的怀里来了,还一个劲地用头蹭着我的胸口。
打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跟我的咪纠发过火,它有什么不对的我总是抱着它,轻轻地跟它讲清楚。顺便告诉你咪纠在我的耐心调教下已不随地拉屎了。也许你会问有这么神吗,狗懂人话吗?我会很坚定地告诉你它懂我的话,因为我们早已默契,不信的话你可以到我们家来感受感受。而且作为客人,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你你会受到我们咪纠热烈的欢迎,到时候你千万别说裤子被舔湿了喔!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咪纠。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良心的谴责。
布特先生和他的狗住在伦敦郊外的一处农庄里。农庄离伦敦很远,所以平常并没有什么人来光顾这里。但是,玛利小姐——布特先生漂亮的女朋友,在每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总会准时的来到农庄陪布特先生过周末。
这一天又是周末。傍晚当布特先生和玛利小姐准备上床休息时,却发现噜噜——布特先生的狗,抢先霸占了床!
“嗨,伙计,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你的”。
布特先生以为噜噜会想往常一样很听话的跳下床去,可今天的噜噜却一反常态,不但没有下去,反而从喉咙里对着布特先生发出不许靠近床的呜鸣声!
“嗨,怎么了伙计”?
“汪汪汪……”
布特先生刚想走上前去,被噜噜一阵狂吠给吓了回来。抓了抓头布特先生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突然,布特先生一拍头,有主意了!
布特先生急冲冲的来到厨房,拿了根香肠回来。
“来吧宝贝,来……”
布特先生把香肠丢在床的不远处,可是,噜噜只是看看了,添了添舌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布特,不要让我认为你连一只狗都对付不了。”
听到玛利的话布特先生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嗨,听着伙计,现在乖乖的给我离开那块地方,否着,我将给你难看。”
布特先生走到一旁顺手操起一把扫把,对着噜噜扬了扬。
“汪汪汪……”
噜噜又对着布特先生狂吠了一阵,还是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这可是你逼我的伙计”。
布特先生冲上前对着噜噜一阵暴揍,总算把它给赶下了床。
“好了,亲爱的,现在这里属于我们的了。”
转过身布特先生对玛利小姐做了个请的姿势。可是玛利小姐却没有动,而是耸了耸双肩,指了指布特先生身后。
布特先生背后,噜噜又一瘸一拐的爬到了床上。
布特先生真的生气了,他感觉如果今天不给这只畜生点颜色看看,它真的不知道谁是主人了。被怒火冲昏了头的布特先生出去拿了把猎枪走了进来。
“听着,现在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下去,我将打暴你的头,一……”
“二……”
“三!”
噜噜对着布特先生轻轻悲呜了几声,并没有下去。
失去理智的布特先生扣动了扳机,枪响了!
噜噜的血染红了床上的被子。
布特先生刚想上前把噜噜的尸体给丢带院子里去,却发现被子底下一阵乱动,从下面钻出一条大的眼睛蛇来,看了看布特先生一眼,吐了吐舌头溜下床去。
布特先生楞在了原地,他明白了为什么噜噜不让自己靠近床的原因。一定是噜噜发现蛇钻进了被子里,这才不让自己靠近床!可是,可是自己却开枪打暴了它的头。“噢,天啊!我做了什么!”
想明白后,布特先生双手抱头痛苦的蹲在地上。
布特先生是在活到七十三岁的时候,自己开枪打暴自己的头自杀死的。用的就是当年他打暴噜噜头的那把猎枪!在布特先生的墓碑上写着这样三句话。
第一句:“布特先生向他最忠诚的伙伴噜噜致以最深的谦意。”
第二句:“嗨,伙计现在我们扯平了!”
第三句:“别怕宝贝,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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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百鸟之王少昊。
黄帝主宰宇宙,坐镇中央,东、南、西、北四方,自有伏羲、炎帝、少昊、帝颛顼经管。那少昊的母亲皇娥原是天上的织女,她在玉砌的宫殿里纺纱织布,往往要忙到深夜,她编织出来的锦缎,就是那天空中流光溢彩的云霞。疲倦时,皇娥常常轻摇木筏,在银河里倘佯。一日,皇娥沿着银河溯流而上,驶往银河源、西海边的穹桑。穹桑是一棵八百丈高的大桑树,它一万年结一次果,结出的桑椹色泽鲜紫,香气清远,吃了可以与天地同寿。穹桑下、银河畔,一位容貌超尘绝俗的少年在徘徊,少年是黄帝的同胞兄弟西方白帝的儿子金星,就是那颗每天凌晨在东方天穹闪闪发光的启明星。少年与皇娥一见钟情,订下了终身之约。他俩用桂木做桅杆,用香草做旌旗,又雕刻了一只玉鸠放在桅杆顶端辨别风向。在随风漂流的木筏上,少年如行云流水般弹奏起桐峰梓瑟,皇娥和着琴声唱起了情歌,歌罢,少年复轻轻唱和。两人相依相偎,
皇娥夜织 一唱一和,乐而忘返。一年以后,少昊诞生了,他是皇娥和少年爱的结晶。
少昊又称穹桑氏、金天氏,名字叫挚,本相是一只金雕。他起初在东海外几万里远的海岛上建立了一个鸟的王国,文武百官全系各种各样的飞禽:凤凰通晓天时,负责颁布历法。鱼鹰骠悍有序,主管军事;鹁鸪孝敬父母,主管教化;布谷鸟调配合理,主管水利及营建工程;苍鹰威严公正,主管刑狱;斑鸠热心周到,主管修缮等杂务。五种野鸡分管木工、金工、陶工、皮工、染工;九种扈鸟分营农业上的耕种、收获等事项。
少昊在东方鸟国为王时,他的侄儿、也即黄帝的曾孙帝颛顼曾来探访。少昊忒喜欢这个侄儿,为了培养他的执政能力,特意让他协助治理政务;还亲自制作琴瑟,教他弹唱。帝颛顼长大,回到自个儿的封邑去了。少昊睹物伤情,把琴瑟抛到海底的深沟里。听长年航海的水手说,风轻月朗、碧海无波的静夜,从大海深处偶尔会传出阵阵悠扬悦耳的琴声,那是少昊的琴瑟在鸣唱呢。
黄帝封少昊为西方金德之帝,少昊告别他的百鸟,留下人面鸟身的大儿子木神勾芒做东方木德之帝伏羲的属神,自己带着人脸虎爪、遍体白毛、手持大斧、身乘双龙的小儿子金神蓐收回归故乡。
少昊住在长留山,蓐收住在渤山。父子俩名义上管理着西方三十六国,实际工作却很轻闲,只是在每天傍晚观察西落的太阳反射到东边的光辉是否正常。红日西沉,浑圆壮阔,霞光满天,因此少昊又叫员神,蓐收又叫红光。他们的名字,构成了一幅庄严而凄美的落日图景。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百鸟之王少昊。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文学不了情。
仔细想来,第一次与文学亲密接触还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那时,邻居家姐姐是“老三届”高中毕业生。一次去她家玩,发现几本泛黄折角的书,带封面的有《青春之歌》、高尔基三部曲之三《我的大学》、《红岩》,还有几本没了封面。若干年后,我在图书馆里查到了这几本书的书名,它们是《黎明前的河边》、《四世同堂》、《荷花淀》、《创业史》。对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来说,这些书上面的字也许刚刚认全,内容看得也是磕磕绊绊,可文字的魅力一下子蛊惑了十多岁的我,每天放学后扔下书包便匆匆跑到邻居姐姐家看这些大部头,直到天黑家里喊吃饭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好在那时学校几乎是不留作业的。
时间一长,看这些闲书的效果就显现出来了,我的作文多次被老师当作范文来读,有一次还用毛笔抄在大张的纸上,被语文老师在课堂上分析,老师的鼓励,启蒙了一个孩子内心原始的兴趣,从此,我对文学的痴迷一发而不可收拾,千方百计地找课外书来读。手里有了另花钱不是买衣服,不是买零食,而是骑车到三十里外的县城新华书店买书。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长大后要当一个作家。
事实上,成年后的我即没有从事与文字有关的职业,也没有当成作家。生活中经历过挫折,人生的路更非一帆风顺。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人是物非。商品经济的浪潮冲刷着人们的观念,在我心中那么神圣的文学,已经边缘化。迷茫过,苦恼过,徘徊过,自弃过,可唯有对文学的热爱一直没有改变。这些年来,始终没有停止过阅读,为鲁迅的犀利而钦佩,为张爱玲的大雅大俗而震撼,为余秋雨的睿智而喜悦,为沈从文的柔软敏感而温馨。在文字中欣赏春雨雪景,在文字中感受人间百态。琐碎生活中,一首小诗会让我小憩休整;碌碌日子里,一篇美文会陶醉的自己忘记了苦累。
虽没有成为了作家,但经常的阅读,造就了我敏感、沉默的性格,闲暇时间里,也没忘记记录下自己的所思所想,在灵感闪现之时在键盘上敲下心灵的感受。当我的文字变成铅字时我会欣喜,当我的稿件石沉大海时,我会思考原因,查找不足。
喜欢有文字相伴的日子,喜欢在文字里编织梦想,编织属于自己的幸福;喜欢文字里那份干净、诚挚,没有世俗的嘈杂;喜欢那份来自心底的温暖;喜欢像溪流一样低缓的文字,华丽而不浮躁,优美而不缺乏内涵;喜欢文字世界里让人安静的感觉。
我终于明白了,爱文学,由于种种原因,不一定能成为作家,现在的我仍爱文学,但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快乐,更充实,更有意义。
文学,一个与我有缘,并让我喜欢的东西,它能点燃人的心智,升华人的灵魂,抚慰人的创痛,激励人的意志,沟通人的思想。我相信它不会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一定能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精神世界重要的一部分,并陪伴我走到人生的终点。
也许,它永远成为不了自己的骄傲,但,只要保持对它的膜拜,永不放弃那份追求,你就,你就依然幸福。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文学不了情。
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故事是脚盗!
关三老两口,年轻的时候当过贼,后来洗手不干了,隐居涞阳。
关三用偷来的钱财买了宅院,还开了一个绸缎庄,红红火火地过起了小日子。
三十年后,就成了涞阳城首屈一指的富户。
令人想不到的是,已成富绅的关三却不忘本,经常偷偷练习他那偷盗的本事,手指从煤火炉里夹烧红的煤块,开水里夹肥皂。关三这样做有他的理由。他说谁能保证富贵一辈子?万一将来落魄了怎么办?找不到活路,没准还去当贼。勤学苦练的那些绝活,怎么就随便荒废呢!夫人笑话他:“你就是想过贼瘾。”关三撇嘴“嗤”一声,吧嗒抽口烟:“还有,技痒。”
关三是大户,自然被贼惦记。当然,一些贼在行窃的时候就被家丁们逮个正着。抓到这些贼,关三不打不骂,更不把他们送到官衙,而是让这些贼为他表演偷技,等把贼人的“艺儿”掏完了,便摸出几个大洋,很礼貌地把贼送出门。靠这种方法,关三也见到了一些他从没见过的玩意儿。关三一上眼,就能托出一摞大洋。
每见识一门新本领,关三就练习。关三博采众长,海纳百川,偷技很是提高了不少。
一次,他们又抓到一个贼,这个贼看上去已有七八十岁,瘦成了一把骨头。
关三亲自给老贼松了绑,说:“老哥,偌大年纪了,还做贼?是真的遇到了难处?”老贼微闭着眼睛,并不直视关三。只是点点头。关三说:“本该把你送大堂,但见你一把年纪了,我也就做回好人。”关三捏起一个“袁大头”扔过去,老贼稳稳地接了,毫无表情地望望关三。“这个给你。”关三就又捏起两块,“老哥若不想无功受禄,小弟倒想让老哥把你的偷技表演一下,算是让我们大家开开眼。哄得我高兴了,钱还加。”手指头搓搓大洋,掂掂,扔过去。老贼伸手,三个大洋“当啷”砸在一起。老贼脸上竟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睛依旧微闭着,半天,说:“真的?不送我见官?还给我钱?”关三夫人答了话:“我们老头子就喜欢过贼瘾,当然是真。”
老贼低头不语,点头,站起身,说:“老爷,谢您!我给你点支烟。”说罢凑上前,点完烟。老贼张开手,亮出掌心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老爷,您的玩意儿,请收好。”这时,关三已隐约感觉到,这老贼一定是贼道顶尖高手。刚才摘他戒指的利索劲儿,就在自己之上。还有,那蔫皮虱子般木然的表情,微闭的双眼……如此超乎寻常!他想,这老贼一定还有更高的偷技。关三缓缓站起身,搓搓手,说:“也罢。看你病恹恹的可怜劲儿,老关我就积积德。”说着就叫管家托出十块大洋。关三接过那盘大洋,朝老贼一晃。然后走出大门,把洋钱朝天一撒,大洋当啷当啷落了一地。关三扭头对老贼说:“老哥若不嫌弃,就把这银钱拿走!”
老贼低头思索半天,说:“老爷说的可当真?”
“当真!”
老贼忽然长叹一声:“唉!若不是得了这该死的痨病需钱诊治。我这手艺是不会轻易露的。”此时老贼那原本微闭的双眼忽然睁大,放射出别样的光芒。他甩掉两只鞋子,光着脚丫子走了出去。
关三心里暗叫一声:“来了——”双眼竟兴奋地放光。
众人一起随老贼走了出去。
此时云雾正隐了那弯新月。灯笼把院子照得影影绰绰。老贼在院子里伸伸腰,腰板就变得溜直。几个家丁围院墙站了一圈,防止他逃脱。老贼开始悠闲地在院中散步,旁若无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而举头望月,时而低头沉思,像一个忧伤的诗人。老贼似乎有意避嫌,腰都不猫一下。偶尔猫了下腰,众人的眼珠子就睁大了一倍,谁知他只是用手在后背挠挠痒,咳嗽一阵,就又挺直了腰。众人一脸茫然。这时,老贼忽然双脚一摆,踏了一阵急急风,开始杂乱无章地游走,灵动似八卦,柔软似太极,且越走越疾,如一枚陀螺左转右旋,飘东飘西,忽南忽北,院中就鼓荡起一股轻风,爽爽地一撩一撩地扑人脸颊。众人惊愕,竟不知所以然地叫出好来。旋即,老贼步子却又缓了下来,飘飘荡荡如一片落叶……关三早已痴呆了双眼。
这时候老贼倏地停下来,不说话,只直直朝回走,众人忙闪开一条道路。老贼重回客厅,站定,再挪脚窝去寻鞋,众人一见他刚才站过的地方,个个目瞪口呆——地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两摞大洋。
关三一下子把那老贼按在椅子上,抄起他两脚一看——老贼每个脚板上,各有一个“肉窝。”
“脚盗——这就是传说中的脚盗啊!”关三兴奋得双眼放光。
是啊,脚盗!世上独一无二的神偷绝技:关三在学徒的时候,就听师傅说世界上有这门手艺,号称贼道上的绝技之巅。但一直无缘见到。刚才,他觉出老贼是贼道高手,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忽地蹦出“脚盗”两个字。把那十块大洋抛出去,自然是想引出这门绝技。但关三知道,要想寻到这门绝技,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今,这“针”竟被他捞着了。
关三恳求老贼教他脚盗。
老贼最后点头答应了。
关三掌握了习练脚盗的方法,如获至宝。自此便废寝忘食地苦练这门绝技。
一年后,关三脚盗练成,然而,乐极生悲,那一刻由于兴奋过度,竟一命呜呼了。
夫人趴在关三身体上大哭:“既然改邪归正,就不该老回头想那‘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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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井琛晚饭后出去散步,他走到江中大道上时,无意间发现地上有一串钥匙。江井琛把它捡起来,“谁丢了钥匙啊?”他大声喊道,可没人理会。
钥匙上的一个铜牌吸引了江井琛的目光,那是一个比一元硬币稍大点的圆形黄色铜牌,铜牌的一面雕刻着一只猴子。江井琛想,一定是钥匙的主人属猴,巧了,和我一样啊。再看铜牌的另一面,刻着几个字,借着路边的灯光,江井琛看清楚了,那几个字是:江,一生平安!
江井琛觉得事情太蹊跷了,丢钥匙的人不但和自己属相一样,连姓都一样呢。他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来认领,江井琛想,等遇到失主再还给他吧。
江井琛捏着钥匙往前走,可是恍惚间他却走到一片陈旧的、将要拆迁的居民楼里了。他径直走进一个楼道。一直上到六楼。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自然而然地他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哒”的一声开了。
“你回来啦!”一个女人招呼道。江井琛刚想解释不知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女人热情地拉他在餐桌边坐下,“累了吧?饭我已经热了好几次了,快吃吧,是你爱吃的葱花面呢。”
江井琛还想说什么,女人已经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面端到了面前,那面的香味钻到了他的鼻子里,诱惑着他的味蕾。江井琛觉得自己真的饿了,不再说什么,埋下头开始吃面。
多好吃的面啊,一根根面条晶莹、圆润,吃到嘴里是那么的香甜、筋道,江井琛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看着他一口气吃完了,女人怜爱地说:“吃了多少次了,还是爱吃我给你擀的面条啊。”
江井琛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一下,她一定是认错人了,可是他还没有开口,从卧室里蹦蹦跳跳地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爸爸,我今天考试得了双百呢,呶,这是我的卷子。”小男孩扬一扬手中的试卷,一脸得意的神情。江井琛更觉得奇怪了,女人认错人了,怎么这孩子也认错了呢?
孩子却不顾他的疑虑,拉他在沙发上坐下,“爸爸,你给我的作业签字吧。平时都是妈妈签得多,今天你也签一次。”江井琛无可奈何地在作业上写下了“爸爸”两个字,看着孩子幸福的神情,江井琛觉得今天的误会可太大了。他借口有事出去一下,就匆匆地离开了。
江井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第二天醒来,他觉得昨夜做了一场奇怪的梦,可是他咂咂嘴,嘴里分明还有葱花的香味呢。正在疑惑间,娇小、美丽的妻子方菁菁嗔怪地说:“你昨晚疯到哪里去了?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倒头便睡,身上还一身的土。”
江井琛刚想对她讲述自己的梦境,却突然发现手里竟然捏着那串钥匙!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昨晚的事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呢?
江井琛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差点儿签错了一份至关重要的合同,要不是谨慎的秘书提醒,恐怕他这个江总经理的椅子就坐不稳了。因为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是他的老丈人,从来都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江井琛当初虽然娶了董事长的女儿,但如果不是他有这份才能,也不会从小职员坐到今天总经理的宝座上。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天已经黑了。公司离家不远,他没让司机送,而是独自步行回去。他神情恍惚,不知不觉中,竟然又走到了那个破旧的居民楼,又打开了那家房门。
女主人还是热情地给他盛上饭,小男孩还是欢快地叫他“爸爸”。他仔细地看那女人,她眼角虽然有了鱼尾纹,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是个漂亮的女人;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很可爱。莫非自己和这家的男主人很像吗?江井琛想。
“你累了就休息吧,床我已经给你铺好了。”女人说着,就拉他往卧室里走。他赶紧挣脱她的手,飞也似的逃走了,身后留下她一连串的喊声。
江井琛神色恐慌地回到家,方菁菁问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他不敢把刚才的经历告诉她,只是支吾着说,他去散了一会儿步。
江井琛一夜都没有睡好,他觉得自己遇到这么荒唐的事情,都是因为捡了这串钥匙,它似乎是个不祥之物。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东西交还给失主,或者干脆把它丢掉。
第二天晚饭后,他再次来到江中大道上,询问了很多人,还是一无所获。江井琛气恼地把钥匙丢在地上,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钥匙竟像长了脚,跳着跟在他身后,他跑它也跑,他停下它也停下。那块小铜牌还不时地发出“叮叮”的声音,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江井琛吓出了一身汗,他怔怔地望着它,正在出神之际,那钥匙却“咚”的一声跳到了他的掌心!江井琛吓得随手把它甩掉,它又跳上来;再甩,再跳上来,如此反复几次,江井琛明白了,敢情这东西想跟定他啊!
江井琛沉思了良久,觉得只好把钥匙还给那母子俩了,他们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啊。于是他又往那个小区里走,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去那里了。
却说方菁菁在收拾江井琛脱下的衣服时,发现上面沾了很多黑色的泥土,而且还有腐臭的味道。她不明白,一向衣冠楚楚的丈夫,怎么会连续两次身上沾上泥土呢?所以,当她看到丈夫吃完饭出来散步时。就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她看到江井琛来到江中大道上,把一串钥匙丢来丢去。正当她不知他在做什么时,看到他拿着钥匙,神色诡异地向前走。方菁菁悄悄地跟在后面,想看看他到底去做什么。
江井琛七拐八绕地来到一处地方,径直走了进去。方菁菁惊呆了:他走进去的竟是一处墓园!
方菁菁吓得变了颜色,但好奇心使她不能放松自己的脚步。她忍着内心的恐慌,尾随着丈夫绕过几座墓碑,然后在墓园的一个角落里停下来。他靠近那座墓碑。然后用那串钥匙插进墓碑上的一个小孔,方菁菁张大了嘴巴:墓碑在瞬间打开了!江井琛竟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在他进去的刹那,墓碑又“哒”的一声合上了!
方菁菁连滚带爬地逃回去。
江井琛一夜没有回家。天亮的时候,缩在床上颤抖了一夜的方菁菁报了警。
警方迅速展开了调查,一连几天,江井琛还是踪影全无,而方菁菁却一口咬定亲眼看见江井琛走入坟墓的。警方见方菁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确定她不是在撒谎,于是就让她带着去现场查看。
方菁菁准确地找到了那座墓碑。墓碑是由一块大石刻成,浑然一体,没有她所说的锁孔。而墓碑的周围也是由青石铺地,石上长满了青苔,看来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过这里了,坟墓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可方菁菁却坚持说就是这座坟墓。他的丈夫就是走进这里的。
警方对这座坟墓的主人做了调查:坟墓里埋的是母子俩,他们于两年前死于食物中毒。丈夫当时出差在外,当他回来的时候,母子的尸体已经腐烂了,这个丈夫就是江井琛!警方也曾怀疑母子俩是被人谋杀,但一时又找不到证据,而最大的嫌疑人江井琛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方菁菁惊呆了,她以前只知道丈夫有过婚史,没想到他的妻儿是死于非命。而江井琛在和她结婚以前,曾得了失忆症,将过去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看来是和这件事有关了。
在方菁菁的一再要求下,警方决定打开坟墓。当坟墓被刨开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坟墓里并排躺着三具尸体,而其中的一具竟然就是江井琛!
江井琛是怎么死的?又是怎样在坟墓丝毫未动的情况下被埋进来的?人们都无法解释,只是在重新埋葬他们一家的时候,有人看到他妻子的脸上刹那间闪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森林里的狐狸诊所前响起了鞭炮声。花鸡妈妈和小花鸡扛着扁走了过来,扁上写着“妙手回春,杏林高手”八个大字。狐狸立刻跑出来迎接它们,花鸡妈妈把扁赠给了狐狸,并拉着小花鸡深深地鞠了三躬,表示感激不尽。动物们的脑袋里挤满了问号,狐狸是鸡家世代仇人,今天怎么闹出这种场面呢?
这事说来话长,前几天,小花鸡在小溪边玩耍,不小心掉进水里了,好不容易才爬上岸。回家后,又是咳嗽又是发烧,鸡妈妈急如星火,四处找医生。可是,森林里只是一家诊所,便是狐狸开的,鸡妈妈哪去呀!眼睁睁地看着小花鸡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小脸也如一团火焰。鸡妈妈坐如针毡,还不停的唠叨。
“呼,呼呼”急促的敲门声直钻鸡妈妈的耳朵,她透过头发丝的门缝一瞧,大惊失色,只见狐狸挎着药箱站在门口不住的敲门。
鸡妈妈连气都不敢喘一下,把们盯得更紧了。狐狸见毫无动静,便卖力的喊道:“鸡阿姨,我是给小花鸡治病的。” “我才不信你这鬼话,你可知道,失足,可以马上回复站立,失信,也许永难挽回。”鸡妈妈吼道,“你不进我家,小花鸡至多有病,你进来,我们全家都丧命。”无论狐狸怎样辩解,花鸡妈妈还是无动于衷。
狐狸大失所望地往回走。在路上它遇到一只小黄狗,便对它讲了遭遇,并加上一句,再迟点,小花鸡的命就要画上句号了。小黄狗急中生智对狐狸说:“来,咱们把衣服换一下,并模仿我的声音,效果保准不懒。”
狐狸换上衣服,戴上口罩,模仿小狗的语调来到花鸡门口。花鸡妈妈喜上眉梢,赶紧开了门。小狐狸给小花鸡打了一针,并留下几包药,就扬长而去。
不过几天,小花鸡就完全康复了,花鸡妈妈领着小花鸡来感谢小黄狗,小黄狗告诉花鸡妈妈的真相。花鸡妈妈觉得自己错怪狐狸,于是买了鞭炮和扁。
动物们听了这事,都夸狐狸这个抑强扶弱,不求名利的好医生。
《水浒传》中不是有《高太尉大兴三路兵,呼延灼摆布连环马》那回书吗?该书说的是高俅调呼延灼为帅,韩滔为正先锋,彭玘为副先锋,围剿梁山义军的故事。
彭玘是怎样被捉上梁山的?在民间传说中和《水浒传》里描写的可不一样呀!虽然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呼延灼大军围剿梁山,义军吃了败仗。众家头领聚在忠义堂内,商讨如何退敌。大家议论纷纷,李逵吼道:"呼延灼那鸟连环马厉害,得砍那马腿!"宋江转问吴用:"军师如何考虑?"吴用言道:"要捉鸟需先斩翅,必须先捉呼延灼的正副先锋方可取胜。天时地利人和,这三利咱们都占。这次作战,要利用好地利。水泊北边有一迷魂阵大村,离水泊不远。百姓们不是有个顺口溜吗?
进了迷魂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似把磨推,老路转到黑。要派有勇有谋的将领到那里,要如此这般方可取胜,最好要有几名路熟、道清的将领带路。"
宋江听后十分高兴,道:"谁愿前往,捉拿彭玘和韩滔?对围剿官军将领,只能智取,不可伤他们性命!"
吴用摇摇头道:"不可!"扈三娘言道:"迷魂阵离我扈家庄不远,我在那村住过数,道路我熟。车轮战后,我定能把官军将领引入迷魂阵,将他捉回。"
吴用又道:"估计明准是彭玘出战,一定要将他俘上山来。"
时迁说:"我去!""我去!"数将争着要前往。
吴用道:"花荣、扈三娘、孙立、秦明、林冲轮战皆可。时迁你带几位弟兄、要这么这么行动。"
第二天,在水泊北,义军大战呼延灼。官军第一个出马的就是天目将彭玘,只见他横提那三尖四窍八环刀,威风凛凛,勒马大骂花荣。花荣挺枪跃马大战彭玘。战了四十余回合,花荣拨马便走。扈三娘拍马舞刀杀来,战不到五个回合,高喊:"刀法精巧,厉害!"拨马又逃;天目将彭玘,怒睁环眼,一心想立战功,大喊一声:"女贼哪里逃!"拍马直追扈三娘。扈三娘马跑如飞,彭玘马快似箭。彭玘马快,扈三娘马也跑得快,彭玘马慢,扈三娘马也慢。眼看快到迷魂阵村,扈三娘返身杀回,战不到三五个回合,拨马再逃。眼看到了村边,彭玘不敢再追,谁料扈三娘反身又杀来。这回只听彭玘怪叫道:"不捉你女贼,誓不返营。"扈三娘又战几个回合,再次拨马向迷魂阵村内跑去,彭玘紧追不放,只见一路又一路,一道胡同又一道胡同。眼见扈三娘一人一马,就是追不上。追着追着,不见了扈三娘。
彭玘在迷魂阵村内骑马转悠开了,足足转了半个时辰,别说没见义军将领,连一个义卒也未望见。只见时迁在房上跳来跳去,他看得彭玘分明,彭玘却看不到他。转啊转啊,又转了半个时辰,只见前边露出一条宽街,拍马赶去,还是不见一人;再往前看,一条大街又在眼前。彭玘气得怪叫,就是出不了村。他大声骂道:"水泊贼寇,你们若是好汉,再战一百回合,这么不见面算什么英雄!"
这时只见一人从房上跳下,大吼一声:"彭玘贼子,你已是瓮中之鳖,称何英雄,时迁来也!"刷刷几刀,扭头就跑。彭玘拍马就追,前边不远处,扈三娘又杀来:"彭玘贼子,还不下马投降!"挥刀就杀,只杀一回合,扈三娘拨马又跑。彭玘这时催马如飞般追去:"水泊女贼,我看你往哪里逃!"扈三娘马快前奔,他正追着,从街两边,刷刷拉起绊马索将马绊倒,只听"嗵"地一声响,彭王己连人带马被擒。十几个义卒,一收绳锁,将彭玘捆绑起来。彭玘大骂:"是何好汉,暗算于我!"时迁哈哈大笑:"我们遵宋江哥哥将令,只准捉你上山,要想杀你,还不易如反掌!"
扈三娘、时迁把彭玘押到山寨,送上忠义堂。宋江降阶相迎。经宋江一番言语,彭玘心服口服,甘愿归顺梁山,从此入伙。后人有诗赞道:
彭玘如何上梁山,有个故事民间传;
宋江爱将巧用计,礼贤仁义妙周旋;
迷魂阵里被擒住,甘愿俯首义为先;
同结聚义成大事,"替天行道"献赤胆。
东昌府北五十里处,有一段家庄。庄里有位大汉,叫段景住。身高九尺有余,自幼习武,为人豪爽,仗义大方,尽交些江湖好汉。少年时,一家三口人,子虽然过得紧紧巴巴,还要接济比自家更穷的人家钱粮。江湖朋友给他送了个绰号叫"金毛犬段景住"。可惜好景不长,父母双双急病身亡。从此他一人飘流江湖,贩马为生。他能识得优劣马匹,时常国贩马,赚些钱财。有时断了花销,也随江湖武友干些黑道上的事儿,但从不断一般商人和穷苦人钱财。
话说宣和五年春,他从口外贩来数匹好马,卖了几匹,剩下两匹宝马,不愿去卖。一天,听人说离祝家庄十里有个东岗镇,谁也不敢到那赶会卖马。他说:"怕球,老子偏去,看谁能把老子鸟咬掉!"
这时来到东岗会上,把两匹马拴到牛马市两棵白杨树上。单等人问价,可是等了两个时辰,无人问津。他在马前马后转着说:"都说东岗会上有鬼,真是话不虚传,竞无一个人识马!"他一连念叨数次。突然过来一位红头发长红痣的胖大汉子绕两匹马转了一圈,看看蹄毛,尤其对那匹身高过丈,火炭一般红毛,四只白蹄,仰头"咴咴"大叫的马,看得十分仔细。又端详了一匹个儿不高,一身全白毛,四只黑蹄,一双红眼的马。胖大汉子一指那匹红马:"这匹多少银两卖呀?"
段景住见这人问,忙向前道:"相中了价好说,马分三、六、九等,价有高有低。这是我从北国特地贩来的两匹宝马,那匹白的名叫雪里站,那匹红的叫红牡丹。两马均可日行一千,夜跑八百。货卖识主,每匹要这个数,不要还价。"边说边比出一百的手势。
那大汉道:"值,但也不能不还价呀。我给你这个数怎样?"比了个九十九的数,"图个吉祥吗?"
段景住道:"我是张飞卖铁,人硬货也硬,还价不卖!"
正在这时,过来三个拿马鞭子的人:一个矮胖,长脸一双鼠目,小耳好似竹签,嘴不大嘴唇上翘,眼一个劲挤巴不停;又一个细高个儿,大头脖子细,一双蛤蟆嘴,两只豹眼,稀黄的几根眉毛,四颗门牙出在外;再一个大汉子,豹头环眼,嘴却小得出奇,长得不大相称。那大汉围着两匹马转悠一阵:"这两匹马我要了,不过下集到祝家庄支钱。"
段景住道:"价钱一分不让,还要一手点钱,一手牵马,赊账不卖!"
那大汉怒道:"这集主是祝家庄的,我是祝龙,他是祝虎,这个是祝彪。你问问,凡是来这集卖东西的,只要我祝家人要,哪个敢不卖?别说赊了,大爷硬牵你敢如何?"
祝虎接着道:"这是问价,不问价牵走,高兴给你几个钱,不高兴没有,你还能咬了大爷的鸟!"
段景住怒道:"你喝口尿涮涮你那屁股嘴,不要一张121就放屁,臭气熏天。爷爷就是不卖给你!"
那脸长红痣的大汉一指祝氏兄弟:"你称霸仗着谁的势力,为何在这放屁!老爷先问的价,我看谁敢要!"说着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子,往段景住怀里一塞。解开那匹红马缰绳,翻身上马,喊道:"那大兄弟骑上送送我!"段景住抽出腰刀,刷地砍断缰绳,翻身上马。那匹马好像通人性,一声长鸣就奔跑起来。祝氏三兄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嚎叫道:"截住那两个盗马贼!"这时从会上蹿出一百多人拦马。那两匹马四蹄蹬开,不分人货蹿将过去,撞倒无数祝家家丁。段景住高喊:"会事的让开道!"那长红痣的大汉,从背后抽出单刀,大喝一声:"谁敢拦马,别怪你刘唐爷爷不客气!"段景住听他自称是刘唐,也喊出自己姓名:"爷爷我姓段,名景住!拿命来!"也抡起单刀往那阻拦的家丁头上劈去。刘唐也抡起大刀,杀出一条血路。两匹马一前一后如飞一般,只听脑后喊叫声不绝。不到半个时辰,已听不到喊杀声了。刘唐勒马等段景住,段景住追上,笑着喊刘唐:"刘唐兄,没想今日卖马碰到你呀,咱兄弟俩有缘!"追上刘唐翻身下马。刘唐也跳下马来。段景住掏出银两:"这马算送给你啦,我怎能要兄长的钱啊!"说着递了过去。
刘唐笑道:"这真叫千里有缘来相会呀,你就是江湖上的那位金毛犬段景住?"
段景住道:"对呀!"哈哈一阵大笑。刘唐扭头往后一看,见数匹战马追来,问段景住:"景住兄,咱们怎办,祝龙兄弟三个追来啦!"
"咱们的马快,快跑!"段景住喊道。
刘唐道:"咱要这么跑,让江湖上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咱们杀他一阵再走不迟!"段景住接着说道。
刘唐、段景住拨转马头杀了回去。两匹宝马又一阵咴咴大叫,像箭一般奔跑。战了不到五六个回合,那祝彪被刘唐一刀削去一只耳朵;段景住劈掉祝虎帽子,祝氏兄弟大败而回。刘唐大骂:"你们祝家庄,刘爷爷早晚要抄你们的鳖窝!"
刘唐、段景住在江湖上闯荡开了。他们骑的两匹宝马,一直跟随他们数年。最后他们一同上了梁山聚义,干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民谣赞道:
景住自幼把马贩,东岗卖马引事端。
祝家兄弟称霸道,刘唐景住要除奸。
苏北一带管鲫鱼叫“刀子鱼”。虽说这个名称有点怪,却是有来历的。
本来,张士诚在草埝带领盐民造反,靠着十八条扁担起家后,有人劝张士诚赶紧打高邮,占个大些的零零碎碎池,好称王点将打天下。张士诚觉得人手单薄,又没有刀枪,不敢轻举妄动,就找大将卞元亨商量。卞元亨向张士诚推荐施耐庵,说:“施耐庵是我表兄,读过兵书,能文能武,现辞官归里。我们如用了施耐庵,就等于有了个诸葛亮。”张士诚一听,心里痒痒的,当夜就去拜访住在白天驹场上的施耐庵。施耐庵推辞不过,就答应做张士诚的军师。
张士诚向施耐诚请教用何妙计攻打高邮城。施耐庵不慌不忙民,附着张士诚耳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张士诚听了连连点头称妙,赶紧派卞元亨按计去做攻城的准备工作。
第二天晚上,天空漆黑,张士诚同他的两个弟弟,各领一支人马,半夜里爬上高邮城墙头,人人手里舞一在刀,杀声四起,那些大刀在黑夜里闪闪发光,把守城的元朝官兵吓得屁滚尿流,跑不掉的也只好跪在地上求饶。一个晚上,张士诚的兵马便打下了高邮城,还杀了州知府。
天亮了,元兵俘虏才发现:原来张士诚的部下手无寸铁,每人手里只有一条毛竹扁担,扁担梢上绑着一条大鲫鱼。张士诚占了高邮城,打开城里的武器库,把真刀真枪发给了穷人,大家便把鲫鱼叫“刀子鱼”。后来,张士诚打了胜仗,也欢喜用鲫鱼犒劳部队,鲫鱼烧汤鲜溜溜,油煎香喷喷。
“刀子鱼”绑在毛竹扁担上当大刀是施耐庵的妙计,所以民间编了个歌谣,叫做:
刀子鱼,当刀子,
施耐庵出的点子,
吓跑了高邮的鞑子,
城头上树起了张王的旗子!
题记:人体母乳买卖,一个金钱和欲望交织的行业;一个处于法律边缘的灰色行业。奶妈喜欢金钱;奶油喜欢吃奶;奶妈喜欢纯的喂法;奶油喜欢不纯的吃法。当然了,至于纯或不纯,要取决于奶油的自觉和奶妈的把握,或许也取决于金钱和欲望谁能战胜谁。“奶妈”一群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她们的人生若再稍加不慎,便会……
这是我经手过的真实的案例,是我从看守所里了解到的真实故事。
我不知道秦芳是迫于怎样的生活压力,以致于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撇下,就匆匆乘火车又回到了那个令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打工。谁料,物是人非,原单位已经不知为何倒闭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吧,秦芳庆幸自己老乡众多,于是,暂住到了一个姐妹小红的家里。
可是这毕竟不是个正当的行业,母乳毕竟不是食品资源,不能当做商品买卖。而在这个行当里,秦芳经历过欺骗、报复、诽谤、敲诈,无数次的受挫曾让其多次萌生过退意。特别是近期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城哥也黯然退出,她不知道他退出的真正原因,也许正如他所说,暑假老婆退休回来,介绍奶妈不太方便了,但秦芳想更多的原因是经历过无数事事非非的他,对这个圈子厌倦了、烦了、累了,所以退了。而我想告诉他的是,因为她一直行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们中的有些人难免的心地不纯,这个她承认,因为她们当中的有些人将喂奶演变成了卖淫嫖娼,也包括她自己,这也是她进到看守所里的根本原因,而她现在被指控的罪名是组织卖淫。
嘉禾县有个李公子,拥有万贯家财,却正是少不更事的年龄。这天,李公子起了出外访友的念头,于是,穿上鲜亮华美的衣服,带上许多盘缠,包了一条气派非凡的大船,和两个仆人顺长江而下。
这天,船到浔阳码头,正停船点火做饭的时候,一个老人向仆人要求搭顺风船,仆人李富断然拒绝:“老人家,我们公子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您就上别处去吧!”但老人不肯,还在那里苦苦纠缠。李公子正在船头看风景,不觉被这边的喧哗声吸引了,他不由地打量起这个想搭顺风船的老人:老人大约六十来岁,精神健旺,头上微见花白,身高不过五尺,但目光炯炯,凛然有威。衣着平常简单但干净整洁。李公子心想:“这么一个老人,一定是手头不宽裕,才想着搭免费的船。”于是,李公子同情地把头一点:“船上有的是地方,就带上他吧!”老人连声道谢。但船夫也闻声赶来,见李公子已经答应了,船夫马上阻拦:“公子,俗话说‘人心隔肚皮’,您怎么能随便让不认识的外路人上船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请公子三思!”但李公子很怜悯老人,还是坚持说:“这么一个老人家,我们不帮帮他,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他转头对老人说:“老人家,带上您的行李,上船吧!”
老人上船后,重新向李公子行礼,一再道谢,并关切地询问李公子的行踪。李公子笑了:“我有几个朋友,都住在长江下游,我闲着无事,想去拜访他们,也没有什么计划。老人家,倒是您,您上哪里,我送您!”老人说:“我姓金,是湖南嘉禾人氏,但少年离家,几十年也没有回去过了。现在嘛,也说不定去哪里,也就是顺便走走,公子您也别特意为我改变您的行程,这么打扰您,我实在过意不去。”李公子十分高兴:“那我们是‘他乡遇故知’啊,我正是嘉禾人。”于是,李公子对金老更恭敬了,每天吃饭时,总是邀请金老同席一块吃,饭后的聊天也是时间越来越长。但李公子的仆人李富李贵却看不起这个寒酸老人,总在言语中表现出来,被李公子察觉后,狠狠地训了他们一通。
这一天,船即将进入安徽安庆境内。金老悄悄来到李公子的船舱,对李公子说:“公子,这一路上,我仔细观察您,发现您为人不错,我今天就对您说实话吧!我呀,打小就学习武艺,青年时开始给人当保镖,在江湖上也有点名气,人送外号叫‘百胜金’。经过三十多年的积累,也已经是腰缠千金。因为年龄大了,五年前金盆洗手后,在浔阳开了一家船行。那天,我正在码头乘凉,看见您的船停在码头,船上的舵手眉心上有块月牙形的黑斑,我就知道他是江湖上传说的安徽水贼‘毒泥鳅’,专门洗劫客人来发横财。我可怜您那么年青就将稀里糊涂地丧命,于心不忍,想搭救您一把,才装成客人的样子上了您的船。您待我如此诚心实意,我也就不隐瞒您了。”李公子听后,大惊失色:“天哪!想不到我会被贼人瞄上!这下怎么办才好?老人家,他们一伙有七个人啊!我这么连累您,实在是过意不去!”金老人笑了:“有老夫在,这么七八个人,小菜一碟!不过,安庆是他们的老巢,如果今天晚上他们不停泊,就是要动手了。我们得留个心眼。今天晚上,您和我得换个床睡觉,我看他们有什么花样!” 李公子将信将疑,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果然,傍晚时分,船经过一个繁华的小镇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扯起风帆向前行。李公子问舵手为什么不停船休息,舵手回答:“这么好的风当然要赶路喽,我们不休息没关系的。” 李公子更加害怕了,于是,天黑后他悄悄地跟金老换了床位,但根本不敢睡觉,而是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金老果然没有看走眼,这船的确是一条贼船,为首的正是“毒泥鳅”。这天半夜,“毒泥鳅”招呼他的同伙们一起商量如何行动。“毒泥鳅”皱着眉头说:“本来我们七个对付他们三个,是绰绰有余的,但没想到半路多出个糟老头,真是麻烦。”一个强盗说:“没关系的,那老头看上去虽强健,但比竟上了年纪,根本不用怕,只是多费点力气而已。” “毒泥鳅”点点头:“还是先干掉那个李公子吧。”
“毒泥鳅”带着几个同伙,举着明晃晃的斧头,悄悄地来到李公子住的船舱。“毒泥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吃奶的劲,对着睡在那里的人的头部狠狠地砍下去,不料,“毒泥鳅”只觉得手臂一震,虎口发麻,不象是砍到了人头,而是砍到了硬邦邦的石头上。他悄悄地对同伙说:“奇怪!我是不是砍到了枕头?” 一个强盗讨好地说:“您就着月光对准他的脑门砍呀!”这时,他们听到了睡着的人正发出轻微而甜美的鼾声。于是,“毒泥鳅”又举起斧头,“呼”的一声砍过去,斧子一震,迅速反弹过来,狠狠地撞在了“毒泥鳅”头上。金老人马上叫:“有贼啊!”李公子和他的仆人点着灯笼飞快地进来了。金老人笑着对鲜血满面的的“毒泥鳅”说:“老朽不才,江湖上得了个虚名‘百胜金’,不过我也曾在上百个强盗面前出入自如,就凭你们几个小毛贼,也想跟我玩?小心你们的狗命!” “毒泥鳅”几个“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磕头就象捣蒜一样:“您老的大名,小的们是如雷贯耳,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实在是我们的福气啊!您老不用多说了,我们几个这就洗心革面,送公子到目的地,万万不敢再生异心!请您饶恕我们!”金老人笑着说:“好啊。谅你们也没有那个狗胆翻天。开船吧!”
待众人退去后,公子深深向金老人鞠躬行礼:“救命之恩,永世难忘。但刚才斧头砍下来时,的确是为您捏了一把汗呢!”金老人又是哈哈大笑:“我练的气功叫‘金钟罩’,也叫‘铁布衫’,即使一万斤的石头压在我身上,也不要紧,何况是区区一把斧头!”
第二天早上,金老人飘然离去。
明朝嘉靖年间,在我国东南沿海的海城县,出了一位有勇有谋的柳玉林县令。他带领百姓好几次打退了倭寇的进攻,一时间名声大振。
这天,突然有衙役来报,说城头的炮手江三爷求见,柳县令连声说请。这江三爷是海城守城的大功臣,前几次战斗弹无虚发,毙伤倭寇无数,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战死在了炮台上。他这时候前来,肯定有急事。
果然,江三爷进门就问:“柳大人,现在全城都在传说倭寇首领正在集结人马,不知大人作何打算?”
柳县令叹了口气,说:“我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啊!我已经得到线报:这次倭寇首领加藤大力集结兵马,目的就是要拔掉海城。我作为海城县令,宁愿玉石俱焚,可海城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江三爷听了,点了点头,说:“大人,我有一计,您如依计而行,海城或许有救。”
听完江三爷的计谋,柳县令有些疑惑,但现在也只能一试了。
第二天,海城内外贴满了告示,说县令柳玉林为警告倭寇,已经给倭寇的大头目加藤准备好了黑漆棺材一口,倘若敢来袭扰,定让他有来无回!这下加藤可恼了,他命令手下立即起兵,火速包围海城,给柳玉林一点颜色看看。
加藤的人马刚到海城附近,立足未稳,柳玉林竟然带着几百人马冲了出来,把加藤的队伍冲了个人仰马翻。在柳玉林的队伍里,最显眼的是一辆马车,拉着的就是那一口黑漆棺材,上面漆有四个大字:“加藤之棺”。加藤听了手下的禀告,怒气直冲到了头顶,他下令手下,无论如何也要把棺材夺下来。于是,倭寇们像海边的浪头一样,一波一波地朝柳玉林这队小小的人马冲了上去。柳玉林的人马渐渐支撑不住,败回了海城,可那辆拉棺材的车却被倭寇劫下了。
这边早有倭寇把夺下棺材的消息告诉了加藤。加藤听了哈哈大笑,他命令手下把拉棺材的车弄到海城城门对面炮打不到的一个高土坡上,然后亲手把上面的“加藤之棺”四个字揭下来,就着棺材盖,在上面铺开一张大纸,挥毫泼墨,写下了“柳玉林之棺”几个字。众倭寇见了,欢呼雀跃起来。
此刻,在海城城楼上,柳玉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按照江三爷的计策,他先把棺材故意丢给加藤,果然将加藤引了出来;下一步,该由江三爷亲自操炮轰击加藤。江三爷口口声声告诉柳玉林,以自己的经验,只要加装合适的药量,绝对可以一击得中,这样可以起到擒贼擒王的效果。可就在这紧急时刻,江三爷却不见了!
柳玉林急忙让手下去寻找,哪里还找得到?再看看前面,倭寇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始向城下移动。柳玉林急坏了,他命令其他炮手立即瞄准,甭管打得到打不到,必须开炮轰击!几个炮手无奈,只好装上火药,填进弹丸,引燃了导火索,只听“嗵”的一声,炮弹飞了出去。几乎同时,又听轰的一声巨响,在对面的高坡上,腾起一股巨大的浓烟,柳玉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炮,居然打中了?
随即,又是一声巨响,在离高坡前面几百米的地方,又腾起一团烟雾。一个炮手凑过来,说:“大人,后面没打到的这一炮是咱们的,前面的那一炮,不知是怎么回事。”
高坡上的烟雾渐渐散了,倭寇的队伍开始骚乱起来,慢慢往后退去。这时,一个枯瘦的人影爬上了城头,柳玉林一看,正是江三爷白发苍苍的妻子。她扑通一声朝着高坡的方向跪了下去,哭喊道:“老头子,你终于把咱们儿子的仇报了!”
柳玉林连忙扶起老婆婆,问江三爷去了哪里,老婆婆哭着告诉柳玉林:听说倭寇即将攻城,江三爷偷偷把自己藏进了棺材里,同时藏进去的,还有上百斤的火药。刚才第一声巨响,就是江三爷引燃了火药,和倭寇同归于尽了。
“什么?你说老人家自己藏进了棺材里?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是说自己可以在城头发炮打中加藤吗?”柳玉林急切地问。
老婆婆擦了擦眼泪,对柳玉林说:“老头子知道大人爱民如子,绝不可能让他这样做,所以他才骗大人说能一炮打中。其实咱们这些炮,根本打不了那么准,老头子给大人献抬棺计,就是算计好了加藤恼羞成怒,一定会夺走棺材,一定会亲自验看这口棺材,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靠近加藤,用棺材做炮弹,用这最后一炮,炸死加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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