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2-10 15:3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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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铜钹山,大家都知道她是镶嵌在赣东北的一颗璨耀的明珠,坐落在上饶广丰境内。可当人一说起封禁山,很多人却有些不知所云,不知哪里又冒出一个封禁山,此山又在何处?其实,封禁山就是铜钹山的别称。
铜钹山如何又叫封禁山呢?故事还要从唐代说起。
唐朝末年,皇帝荒淫无度,藩镇兴起,与朝廷长期争权斗争,同时宦官专权,政治腐败,整个社会千疮百孔,民不聊生。乾符元年(874年),黄巢起义爆发。起义军横扫淮河南北各地,并乘虚南下渡过长江,攻取虚州、吉州、饶州,直奔信州、福州。所到之处,焚官府、杀贪官、济贫穷,得到各地农民群聚响应。
话说这年夏天,信州(今上饶市)特别炎热,信州饶知府来到铜塘(今铜钹山)山庄避暑。山庄有一溪好水,清澈见底,凉爽宜人。这日,饶知府淫性又生,早就听说铜塘山区出美女,于是,他差人邀请所有铜塘地区十八至二十二岁少女来此赏景沐浴,享受琼浆玉液。说是沐浴,实是选美,说选中者送进宫中侍候皇上,其实真正目的是为自己选妾。
再说这铜塘山深处有一户姓叶的人家,人称叶老,专靠射猎为生。这天一大早,他就提着弓箭上山了。原来,今天是他嫁女的好日子,按照深山的猎族习惯,猎人在这天需射一上等猎物来给女儿陪嫁,猎物越是珍贵,象征着女儿出嫁后的生活越是幸福美满。
可是今天也怪,叶老在山上足足转了几个小时,就是没有遇上一件称心的猎物。眼看日当正午,接亲的人就要来了,他这个当家的如再不回去,怕是要误了女儿的婚事。于是,他扫兴地拎着弓箭匆匆赶了回来。
还没进屋,打老远就听见有人的哭泣声。叶老听出来了,这是他老伴的哭声。山里有个习惯,女儿出嫁得哭,声音哭得越大,表情越声情并茂越好。不知咋的,一听到这哭声,叶老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毕竟是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现在突然要离开自己,到别人家去过日子了,凡是做父母的都是舍不得的。
叶老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正在遗憾自己今天射猎是空手而归,不知如何去跟女儿交代时,他突然察觉到老伴的哭声不对头,不像是平时山里人那种哭嫁的腔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跑进了屋子。
一进屋,老伴就拉着他痛哭起来:“你…你一大早跑去打什么猎?”叶老一听这话就迷糊了,说:“我打猎也是为了女儿出嫁呀?”
“现在好了,女儿没了……”
叶老一听,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女儿没了!怎么没了?”老伴仍是一个劲的哭泣,伤心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叶老还是听旁边来帮忙的乡亲说了经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叶老一早上山射猎走后,老伴就在精心地打扮着女儿,女儿今天是新娘子,她要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出去……正当她给女儿打扮时,突然外面闯进两个人来,嬉皮笑脸地说:“哇!真漂亮,真漂亮!怪不得饶老爷说,铜塘出美女,果真不假!”
老伴一看,见是两个穿着府衙服饰的差官,便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官爷来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差官说:“我们是奉信州饶知府之命来给皇上选美女的,你女儿算是有福气,跟我们走一趟吧!选上了,进京城享受荣华富贵……”
老伴一看来者不善,一边用身子挡在女儿面前,一边唤来了儿子。可是,他们岂是这府衙差官的对手,结果是儿子被他们打伤在地,女儿强行被他们带走了。
叶老一听,怒不可遏,早就听说这信州饶知府贪赃枉法,强占民女,不是好官。今天竟抢到了他的头上。看着受伤的儿子,叶老背上弓箭拎起一把大刀就要去找他们报仇,把女儿抢回来。
他刚要出门,忽听外面有人惊慌地喊叫:“不好啦!官府又来啦!”
一听说他们又来了,叶老二话没说,提着大刀就跑了出去。
一见仇人,叶老格外眼红,他怒吼一声:“还我女儿!”挥刀就冲了上去。
岂知,这两个小卒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边战边退,哪是叶老的对手。叶老心想:就你们这功夫还敢抢我女儿?只见他一个扫堂腿,起身挥刀正要朝那二人砍去,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爹爹住手!”叶老猛地收住脚,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儿。
这是怎么回事,女儿不是被抓走了吗?
叶老赶紧收刀问道:“你…你不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吗?怎么……”
“我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可走在半路上,是他们救了我。”女儿指着叶老面前的两个人说。
“是他们救了你?”叶老上下打量着他们,疑惑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信州饶知府的手下?”
这时,只见一位披甲壮士拱手作揖说道:“你看我们像饶知府的手下吗?”
叶老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我们山里人很少出山,也分辨不出你们到底是哪里人。反正,抢我女儿的就不是好人。饶知府,狗官!”
“说得好!”叶老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头扎头巾、手脚都扎着绑带的勇士走了过来,见他这一身装扮,倒像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士。他来到叶老面前,拱双手作揖道:“我们就是来替你们杀饶知府这样的狗官的!”
“替我们……”叶老疑惑了,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黄巢起义军!”
“黄巢起义军?”叶老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黄巢是谁,但一听“起义军”三个字,他就知道肯定是杀富济贫的好人。
叶老点了点头,问:“你们既然是起义军,那来我们这深山老林干什么?”
勇士笑着说:“我们黄巢起义军已打过了长江,现在从信州直奔福州,这是必经之路,我们两人就是先来探路的。路上正碰到你女儿呼救,便救下了她。”
叶老非常感激,深觉不好意思,连连为刚才自己的鲁莽道歉,并请救命恩人进屋坐。等壮士们坐下,叶老又问:“那些绑我女儿的狗官呢?”
披甲壮士说:“两个被我们杀了,一个跳山崖跑了。”
“跑了?”一听说有人跑了,叶老赶紧说,“那这里不能久待了,饶知府肯定会派兵来的。”
“哈哈!”只见那勇士笑道,“让他们来吧!我们正等着他呢!”
叶老不解地问道:“就你们两个人……”
“不是还有你吗?”壮士爽快地提醒他,“我们就是要利用这深山老林当据点,把农民、猎人都发动起来,大家拧成一股绳与他斗,狗官就不敢欺负咱们了!”
叶老一听他说得在理,便兴奋地挥着刀说:“好,狗官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们活,干!”
于是,在起义军勇士的指点下,叶老悄悄地把附近的农民和猎人都召集到了一块,时刻防备着狗官的到来。
可事情也怪,不知是饶知府知道了这山里的动静,还是听说这里来了黄巢起义军,官府连一兵一卒也没有派过来。
不久,起义军的勇士们就要走了,临走时嘱咐他们任何时候也不要离开这深山老林,这样,狗官进来了也奈何他们不得。
就这样,叶老他们照起义军勇士所说,大家抱成团行事,果然奏效,一段时间内,官府一直不敢来欺负他们,大家射猎、垦荒依旧,铜塘山里相安无事。
话说这天,叶老正追踪一猎物来到新岭至岭底的江山岭顶上,猎物却不见了,他正要坐下来休息时,忽见山下来了几个官府小卒。叶老心里一惊,以为他们是来抓他的,于是赶紧隐藏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他们抬着一块大石头上来了,而且立在了这山顶上。走时,还把一张纸贴在了上面。
叶老觉得奇怪,这不是吃饱了撑的,立块石头在那山顶上干吗?待他们走后,他过去一看才知是怎么回事。原来,从今天起,从这个山顶开始分割,里面让信州饶知府给封禁了。从江山岭往里便属封禁范围,不得居家行走,不得开垦围猎。立在山顶上这块大石头就是封禁之界石。
叶老后来才弄明白,信州饶知府早已知道黄巢起义军和铜塘当地山民联合起来了。于是,起义军一走,为了彻底封杀铜塘山区的农民运动,掐灭这个火苗,他下令对铜塘山区实行封禁,这也是对付他们唯一的办法。
这一封禁,可把当地老百姓坑苦了,不仅出入行动不便,很多久居的山里人家都要外迁安家了。
胳膊扭不过大腿,叶老家也不例外,临迁的那天,叶老把两个儿子叫到了自家老屋的跟前,说:“咱叶家世代在此繁衍,是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你们要发誓,不管哪朝哪代,我们叶家一定要搬回来,这誓言一定要子子孙孙传下去……”
果然不假,日转星移,到了清朝年间,铜塘的大山深处悄悄地住进了一位五尺大汉,日食斗米,力大无穷。此人姓叶,据传这是叶老家百代嫡孙。当他听说官府派出的封禁勘探绘图小组明天又要重新进山勘探绘图时,为了使叶姓人重新搬回祖宗老家的地盘,这天夜晚,他赶到江山岭顶上,将那封禁界石拔起,扛在了肩上,然后来到小丰枫树坪,将封禁界石安放在了这里。
巧的是,第二天官府派来的封禁勘探绘图小组,竟然找到了他当向导,把他们直接带到了小丰枫树坪。这新组成的勘探绘图小组的成员也不知实情,一见封界石在此,于是就从这里开始绘制了封禁山图。
从此,封禁山的范围便局限于小丰枫树坪以里,叶姓人得以繁衍生息。而当年的那张官府绘制的封禁山地图一直藏在大丰源连姓人家中,图纸大若被单,每逢夏日都要拿出来晒一次。
就这样,自唐末以来,铜钹山一直被历代封建朝廷明令封禁,故有封禁山之称。
铜钹山的千年封禁,虽然对当地的农民运动起到了扼杀的作用,可对整个铜钹山的自然生态却起到了很好地保护作用。造就了今天铜钹山的原始森林、丰源大峡谷、小丰生态村和高山红豆杉林区,造就了今天的国家级森林公园。乱世的一纸禁令,给后世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自然遗产。
民国年间,京畿之地的平谷县,上任了一个叫吴元庆的县长。这吴元庆军旅出身,原是“布衣将军”冯玉祥手下的一个团长,他当上县长之后,结束了四处漂泊打仗的生活,整天胡吃海喝,好不自在。可吴县长才过了半年官瘾,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这病发作起来,浑身长满针尖样的红点儿,痒得钻心。为了治这个病,吴县长没少吃汤药,可几个月下来,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吴县长有个贴身秘书,叫张德柱,张秘书很会来事儿,四处打听治这类怪病的大夫,别说,就在他们当地,还真让张秘书找到了一个,那是个老中医,专治这类疑难杂症,口碑很不错。
这天,张秘书开车带吴县长来到老中医那儿,老中医戴上花镜,仔细看了看吴县长身上的红点儿,又用手按了按,给吴县长把完脉,捋了捋胡子,说:“你小时候家里穷吧?”
吴县长很惊讶,这老中医简直成算命先生了,自己小时候兄弟多,家里时常揭不开锅,可不是穷嘛。见吴县长不住点头,老中医接着说:“这种病相当罕见,俗称‘虱疮’。你小时候吃住艰辛,没少生虱子,被虱子咬的次数多了,虱毒蓄积在体内。现在你日子好过了,鱼肉荤腥日日累积,体内血液运行不畅,潜伏体内的虱毒由此发作,发作时如千虫蚕食,痒痛钻心,苦不堪言。”
吴县长一听,症状正如老中医所说,俗话说“穷生虱子富生疮”,果然在理,忙问老中医该用何方治疗。
老中医摘下花镜,说:“药材不难找,但这药方有点复杂……找一个青核桃,把它一劈两半,掏去核桃肉,然后,用吸过人血的虱子,沾上香油,将里面的空处填满。再把核桃壳对齐,用红泥裹上,拿文火慢慢烤上一个时辰。去泥,掰开核桃壳,把里面的虱子用水冲服,只需一剂药,包你药到病除。”
听完老中医的话,吴县长把心搁肚子里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以毒攻毒嘛。老中医接着说:“青核桃好办,正在季节,至于虱子,往北走二十里,有个村子叫林南仓,那里的人穷,肯定能找到。”
吴县长听完,对老中医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见吴县长如此高兴,张秘书拿出几块大洋,放到老中医的诊桌上,兴奋地说:“如果能治好我们县长的病,定再重金相谢。”
老中医听了张秘书的话,皱了皱眉头,慌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原来是县长大人,老夫失礼了!”
吴县长乐呵呵地拉住老中医的手,不住地道谢。老中医迟疑了一下,说:“真不知道您是县长,实不相瞒,刚才告诉您的,仅仅是第一剂药方。”
吴县长纳闷了,问:“难道还有第二剂?”
老中医点头说:“第二剂药方其实和第一剂一模一样,服下第一剂药后,症状消除,但要想去根儿,必须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服用同一人身上生的虱子,否则,此病会很快复发。”
原来是一样的药方啊!张秘书听明白了,便告别老中医,拉着吴县长直接往林南仓赶。刚进林南仓,吴县长就呆了,想不到自己管辖的地方还有这么穷的村子,那一间间破土坯房子,连个窗纸都没有。
进了村口,见一个傻子正靠在墙根底下摆弄着什么,两人凑近一看,乐了,那傻子用两个大拇指甲,正美滋滋地挤虱子玩呢。张秘书立刻上前,提出要傻子的虱子,没想到傻子白了他一眼,说:“俺还自己玩呢。”张秘书狠狠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洋,提出要拿钱换傻子身上的虱子。没想到,这傻小子还真“识货”,一把将大洋抢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完成了这笔交易。
接着,傻子一蹦老高,转身跑进身后的破屋子,大着舌头嚷道:“娘,俺也挣钱了!”
吴县长和张秘书走进这只有一个土炕、两个饭碗、连张桌子都没有的家,一个老太婆正在炕上坐着呢。
张秘书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大洋,放到老太婆跟前,说:“这是先付的定钱,四十九天后,我们还得再来一次,取你儿子身上的虱子。”
药材找到了,吴县长赶忙回到家,按老中医的药方,将这剂药服了下去。可真神了,才两天,身上的红点就淡了,又过了几天,红点就渐渐地消失了。
吴县长高兴啊!高兴之余,没忘了去取第二次虱子。
四十九天一晃就过去了,这天,吴县长和张秘书来到傻子家,可一看那傻小子,两人心都凉了:只见傻子小脸洗得白白净净,穿了一身新衣服,那打扮,活像一个新姑爷。
张秘书见吴县长失魂落魄的样子,冲老太婆嚷道:“虱子呢?我们大洋都先给你了!”老太婆从炕席下拿出一把大洋,还给了张秘书,说:“后来的大洋退给你,我不想要了!”
“为啥?”张秘书不解地问道,“他傻,你也傻啊?”
“你们第一次给的大洋,就让我们吃饱穿暖了。”老太婆含泪说,“他再傻,也是我儿子,家里有了钱,哪个当父母的还忍心看着孩子遭罪啊?”
听完老太太最后那句话,吴县长的脸“刷”一下红了,心头猛的一颤:自己小时候家里穷,但娘总是教育自己堂堂正正做人,还从牙缝里挤钱让自己读书。后来跟着冯将军从军打仗,也曾满怀雄心壮志,可现在安逸惯了,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看着“子女们”吃苦受穷,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让他们过好一点呢……
张秘书刚想说什么,吴县长挥手拦住了他,说:“通知县里所有官员,明天一早开会,一个都不许迟到。”
张秘书疑惑地看着吴县长,问:“第二剂药怎么办?”
“咱们还好意思找第二剂药吗?”吴县长吼道,“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就这样,吴县长把精力用在老百姓身上,没两年工夫,当地百姓的生活好起来了,包括傻子娘俩在内的贫困户都能吃饱饭了。
吴县长有时会想起自己以前的怪病,没吃第二剂药,怎么两年来都没复发啊?这天,谜底终于揭开了,张秘书给吴县长送来了一封信。
吴县长疑惑地把信打开,原来是那老中医写的,上书:“吴县长:你还能在县长的位子上看到这封信,我很欣慰。你那病症,其实只需一剂药就可消除,但当我得知你是一县之长后,因为平生痛恨贪官,我开了行医生涯中唯一的一个错方。第一剂药,是治你身;第二剂药,是验你心。一个好官,在得到第一剂药的药材后,绝不会忍心看着那人再穷到生虱子的地步;如果你得到第一剂药材后,没有一颗关心百姓疾苦的心,而任其贫困,那么一旦服下第二剂药,病情将会加重发作,让你全身溃烂,虽不危及生命,也是痛苦难忍,病发后相信你是无法再当官的……”
吴县长放下信,陷入了沉思……
很久很久以前,在千岁山的山脚下,住着很擅长弹琴的女子叫阿古矢姬。
一天晚上,阿古矢姬正在弹琴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嘟嘟啦啦的美妙的笛子声。
阿古矢姬被笛子的音色迷住了,不知不觉中停止了弹琴。这时,笛子的主人出现了,年轻人说道:“我是名取的左卫门太郎。我被你的琴声吸引来到这里。请让我听你弹琴吧。”
“好的。那我们一起吧。”
话说从那之后,阿古矢姬只要一开始弹琴,年轻人就会吹着笛子现身。
有一天,如往常一样吹着笛子出现的年轻人一脸沉重的表情,对阿古矢姬这样说道:“其实我是千岁山的老松树。明天我要被砍掉做被冲走的名取川的桥了。所以以后就不能到这里来了。”
年轻人说完苦笑着就嗖的一下好像烟雾一般消失了。
第二天,阿古矢姬去了名取川一看,正如左卫门太郎所说的一样,村子里名取川的大桥被洪水冲走了,所以要砍老松树来做桥。
“怎么可能・・・”阿古矢姬吃了一惊,来到老松树地方一看,老松树已经被砍倒了。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村民们想要搬运老松树时,那老松树就好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可是,阿古矢姬来到老松树旁边,将手放在砍倒的老松树上时,奇迹发生了,一直纹丝不动的老松树居然开始动了。
在那之后过了几天,阿古矢姬在老松树被砍倒的地方种了小松树,建了万松寺替死者祈福。
古时候有个青年农民,名叫关敬吾。他爱上了渔民的女儿———漂亮的松畸。松畸也爱上了关敬吾。他们日夜思念对方。有一天,关敬吾碰到姑娘,对她说:“明天,我请媒人带着礼物去见你的父亲。”松畸很高兴。她跑回家去,但等待她的却是不幸。原来一个有钱的店主在向她父亲要债,他说:“你当然记得,你还欠我十钱金子?”渔民向老板行了个礼,说:“忘记债务的人,只配去喂鱼了。”“那么,后天你把钱都还给我。要是你不还,我就送你进监牢。”穷渔民哀求说:“你不要害我,可怜可怜我的女儿,你把我关了,家里只她一个人了!”这时老板说:“好,我饶了你,但有一个条件:后天你的女儿要嫁给我。”老板说完,站起来就走了。第二天早晨,当关敬吾的媒人带着礼物来见松畸的父亲时,他们才知道,明天姑娘要成为老板的妻子了。媒人急忙跑到关敬吾那里,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关敬吾知道后,跑到渔民家里。他看见了姑娘的父亲,就跪在地上哀求说:“我爱你的女儿,胜过太阳,你把她嫁给我吧,我向你发誓:她一辈子决不会流一滴泪。 ” 渔民叹了一口气,说:“那么你有十钱黄金吗?你能代我还清老板的债吗?你能使我不坐牢吗?要是你什么也做不到,我的女儿明天只得离开我这个穷地方了。 ”关敬吾叫道:“我宁愿变成瞎子,也不愿看到松畸做又丑、又贪心的老头的妻子!”关敬吾当天就离开了故乡。他一连走了好几个小时,走到森林里时天黑了。年轻的农民选了一个大树洞,爬进去睡。半夜里,他被吵醒了。他从树洞里往外一看,看见一个魔鬼背着一只箱子在飞。魔鬼在青年农民旁边的一棵橡树边降落下来,揭开箱子盖,从里面拖出一个老头。魔鬼恶狠狠地叫着,把老头牢牢地缚在橡树上,打了个呵欠说:“我要睡了,明天黎明醒来,吃掉你!”魔鬼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把剑放在身边,很快就睡着了。关敬吾从自己的树洞里看到老头想挣断绳子,但由于魔鬼缚得很牢,老头怎么用力还是无济于事。于是,关敬吾爬出树洞,悄悄地走到老人面前,帮他解开绳子。老人被解开后,立即跑到恶魔跟前,拿起宝剑,狠刺睡着的怪物。接着,他向关敬吾鞠了一个躬,说:“你是一个崇高的人,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要报答你。”说完,他从腰里掏出一把已死的魔鬼用的扇子,老人用它扇了扇自己的身上,真是奇迹!顿时,老头变年轻了,还没过一分钟,关敬吾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关敬吾!”那个人说,“魔鬼偷了我这把青春扇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告诉你:一个老人,只要用这把扇子扇五次,他的年纪就减少一半。”说完,老人在关敬吾面前消失了。青年农民看了看神奇的扇子,想:我们村子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衰弱的老人。但愿这把扇子给他们带来幸福。中午,他回到了自己的村里,看见老板家门口有许多衣着华丽的人。“今天,老头要同年轻漂亮的松畸结婚。”不知谁说,“老板不要她父亲还债,还给他五颗珍珠。关敬吾,同我们去参加婚礼吧。”关敬吾答应了。他跨进老板家的门槛时,全体客人都已经准备好迎接新娘子了。关敬吾坐的地方离老板不远,也开始等待松畸。不一会儿,传来了一片愉快的叫声:“新娘子坐轿子来了。”郁郁不欢的松畸,按照规矩在老板对面坐了下来,她一眼看见了关敬吾。这时,老板发现新娘子望着关敬吾,很是生气,就对年轻农民说:“你离开这里!我没有叫你参加我的婚礼!”关敬吾站起来说:“为了松畸的幸福,我将不惜一切,我给你一把青春扇子,你只要用它扇五次,你就会年轻一半年纪。”老板一听,连忙从关敬吾手里抢过扇子,他摇了第一下,脸上的皱纹没有了;他摇了第二下,白头发变成了黑发;他摇了第三下,弯的腰变直了;他摇了第四下,眼睛变得有神了;当他摇了第五下时,脸上泛起了红润的颜色,衰弱的老头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现在,把扇子还给我,我要走了。”关敬吾说,“我们村庄里还有许多老人,他们都要重新变成青年人。”但是,老板推开关敬吾,叫道:“我不想变成四十岁的人!我要变得像你一样年轻!” 老板说完,又摇了第六次,这时,全体客人看到老板变成了一个婴儿,他穿着宽大的老板衣服,“哇哇”的哭声响遍了整个屋子。全体客人禁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哪里有这样的新郎!他现在要的不是妻子,而是奶妈!”关敬吾没有嘲笑老板。他走到松畸父亲面前,把扇子给了他,说:“这是我的求婚礼物。难道青春比五颗珍珠都不值吗?”这时,在场的全体老人都叫道:“世界上最珍贵的是青春!”松畸的父亲接受了关敬吾的求婚礼物,第二天就举行婚礼,请全村的人来参加。只有老板没有来,因为他连路也不会走,躺在摇篮里怎么能来呢!松畸和关敬吾的青春过得很长很长,因为自从松畸结婚那天起,村里人都不知道什么是老年了,大家都又年轻,又健康了。
从前有个老头儿,养了三个靓女儿,三姐妹一年一年长大了,就像三朵金花儿。
漂亮的姑娘,谁都想要娶回家!看哪,来说媒的人有多得像过江的鲫鱼,到她们家里来吃茶的男子,多得就像花间的蝴蝶儿。
“钱的我不嫁。”大姐说。
“模样不俊的我不嫁!”二姐说。
“要有金屋,要有银屋,要有金牛金马金狗仔。”
“要穿绫罗,要佩美玉,要模样俊美有风度。”
“要夸我在嘴里,要捧我在手里,要疼我在心里。”
……
大姐和二姐,这样说。嗯哪,她们一声又一声,这样说。
她们已经很漂亮啦,但还要更漂亮。大姐和二姐,描了眉毛画眼线,涂了胭脂擦水粉,从早到晚,姐妹两个吵吵嚷嚷,从早到晚呀,大姐和二姐,争了花裙子又要争花褂子,争了花褂子又要争花鞋子。
嗯哪,一天到晚,她们不空闲。一天到晚,她们手里拿着镜子和梳子,一天到晚,她们都在打扮自己。
那家里的活儿怎么办呢?家里的活儿呀——衣裳都给了三妹洗,地板都给了三妹扫,饭菜都给三妹煮。
嗯哪,一天到晚,三妹不空闲。一天到晚,忙完埠头忙灶头,忙完灶头呀,三妹拿起织布梭,三妹拿起绣花盘。
三妹绣出并蒂莲,三妹绣出双鸳鸯,三妹绣出蝶恋花。嗯哪,三妹绣的衣裳,三妹绣的花鞋,三妹绣的花伞面,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村里三姑婆说,就是海底龙王爷家里,也没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哩!
有一天,老头儿上山去砍柴,来到一棵九冲树下,那九冲树下长着一朵大灵芝。阳光中亮闪闪的大灵芝,是山中的珍宝哪!老头儿连忙放下柴担,丢开斧头,排开杂草,采下灵芝。
把灵芝捧在手里,老汉心里乐开了花。可是,就在这时,地下传来“轰隆——”一声长响,就在刚才摘下大灵芝的地方,开了一扇门,一条金色大蛇爬了出来。
金蛇长尾巴一卷,一下子把老汉缠住了,缠得他喘不过气来。老汉吓得三魂失了两魂,七魄掉了六魄:“蛇啊蛇,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老汉你听着,你偷摘了我的千年灵芝,我就要娶你的花样女儿。”
“行行行,你放开我,我就下山,把女儿嫁给你……”
“那好吧,岳丈大人,你在明日天黑前,把我的新娘送上山来,就送到这棵九冲树下。”
“好……好……”
金蛇放开老汉,回了山洞,关上大门,老汉踉踉跄跄跑下山,跌跌撞撞回到家。
大姐看到灵芝花,抢在手里戴上头:“这朵芝花刚刚好,戴我头上显金贵。”
二姐看到眼睛红,也问爹爹要灵芝:“爹爹你偏心爱大姐,灵芝我也要一朵。”
老汉扯住大姐手:“大姐你要救爹爹,爹爹九冲树下摘灵芝,谁想跑出一条大金蛇,要我女儿嫁给它。”
大姐甩开老汉的手:“爹爹真是老糊涂,女儿貌美如金花,多少男儿我不嫁,怎能嫁给大怪蛇?”
老汉抹下一把汗,转头正要找二姐,二姐慌忙穿上绣花鞋,甩门跑出家门外。
老汉抹下一把泪,三妹来到他身边:“爹爹你不要忧呀不要愁,只要能救我爹爹,三妹就去嫁蛇郎。”
三妹梳好长头发,披上双鸳鸯的红嫁衣,穿上蝶恋花的新布鞋,要去山上嫁蛇郎。
大姐二姐怕丢脸,不肯做三妹的伴嫁娘。三妹自个儿撑了绣了并蒂莲的红花伞,自个儿走上山,独个儿去嫁蛇郎。
三妹走呀走,走到九冲树下,九冲树上敲三下,树下打开一扇门,门扇已漆成了朱红色,门上贴着红双喜,一条大金蛇正从门洞爬出来。
“伞有红莲花的姑娘,鞋有蝶恋花的姑娘,衣裳有双鸳鸯的姑娘,你为了什么事,独个儿上山来?”
“我听得爹爹吩咐,上山来嫁金蛇郎。”
金蛇很高兴:“蛇郎山上住洞窟,你不嫌他又丑又臊又穷酸?”
三妹蹲下身,抱住金蛇的长脖子:“貌丑味臊不重要,心好胜过美潘安,家穷人穷我不怕,双手勤快胜金山。”
金蛇喜欢三妹,他们在山上说话谈笑,直到落日西沉,明月上山。
看着月亮,金蛇对三妹说:“今晚让明月为媒,青山作证,我与三妹拜过天地,从此结为好夫妇,相亲相爱永不移。”
金蛇和三妹拜过天地,成了夫妻。金蛇带三妹走过洞门,未进去时,那山洞看进去是个阴沉沉的洞穴,走进洞门一看,却是一间华堂金屋,里头金灿灿亮堂堂,共有九厅十八井,楼层间架着五光十色的梯子,橱柜里有金银美玉和丝绸,大厅正中,喜宴已经准备好,宴席上摆着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进得洞房,金蛇脱下蛇皮,变成一个英俊的美男子。三妹看着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喜欢。新郎头戴金冠,身着金衣裳,三妹给他取了好名字,从此叫他“金蛇郎君”。
跟三妹结了婚,又有了“金蛇郎君”的名字,新郎不再穿蛇皮了。从此,那新郎不再是蛇了,那新郎每天都是俊美好男子。
三妹跟金蛇郎君相亲相爱过了一年,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子。
有一天,金蛇郎君出门打猎,三妹想念爹爹和姐姐,独自背了孩子回娘家。大姐二姐挑三拣四,挑肥拣瘦,至今还没有出嫁。这天二姐出门玩耍,就大姐一人在家。大姐看见三妹回来:发髻上插着凤凰含蓝宝石的金钗,身上穿一件金线绣红桃的丝绸袄子,配一袭缀满宝石的绣花罗裙,双脚下珍珠绣花鞋。三妹每走一步,都熠熠发出金光辉。
三妹本来就窈窕美丽,再加上这一身华美的衣妆,看起来就像仙女下凡。
大姐越看越不是滋味:“没想到三妹你嫁给丑蛇怪,反倒过上好生活了。”
三妹说起自家郎君,满脸幸福,满眼甜蜜:“大姐啊,我家郎君才不是丑蛇怪,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温柔体贴好夫君。”
三妹拿出亲手绣的布帕子,让大姐看自家郎君的绣像,大姐一看傻了眼:三妹嫁的郎君,果然是天下无双的美男子。
大姐心酸又心痛,大叫又大闹,无论如何,要马上去三妹家里看一看。
三妹说:“等爹爹二姐回来,再一块去吧!”
但大姐再也等不及了,她一把抱起三妹的胖娃娃,急匆匆就往山上跑。跑了几步,她狠狠拧了娃娃一下子,娃娃“哇哇”“哇哇”哭起来啦!
大姐说:“三妹,你娃娃嫌我的布衣粗,快脱下你的衣服给我穿!”
三妹脱下丝绸袄子给她穿。大姐又拧了娃娃一下子,娃娃再次哭起来。
大姐说:“三妹,你娃娃嫌我裙子丑,快脱下你的裙子给我穿!”
三妹脱下绣花罗裙给她穿。大姐又再拧娃娃一下子,娃娃又再哭起来。
……
就这么着,还没走到山脚下,大姐一身上下,全换上了三妹的穿戴。
来到山下的双生河,走到桥头上,大姐指着河水逗娃娃:“娃娃来,娃娃看,河里有条花鲤鱼。”
三妹挨着娃娃,走到桥边看,大姐退后一步,一掌把三妹推下河。三妹掉下水,“刺啦”一声响,变成一条红鱼。
大姐一看,马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朝红鱼砸去。红鱼被石头砸中,在水里扑腾两下,变成一只绿鸟,飞走了。
大姐追不上绿鸟,就背着娃娃,沿着山路,走到九冲树下,来到金蛇郎君的家门口。
金蛇郎君刚打猎回来,见到大姐,觉得模样有点生疏:“三妹三妹,你去哪里来?为什么脸上生了小麻子?”
大姐回答:“三妹刚回娘家来,烧香沾了麻点子。”
金蛇郎君听声音觉得有点不对:“三妹平日声音细,为什么今日嗓门粗?”
大姐走到金蛇郎君身旁,挨他身边坐下来:“晌午喝水不小心,呛在喉咙咳伤身。”
金蛇郎君嗅嗅鼻子闻了闻:“三妹三妹,怎么身上没有花草香,却有一身脂粉味?”
“我回娘家去,擦了大姐的香脂粉,快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金蛇郎君半信半疑,接了大姐回房间。
虽然大姐装得和三妹一个样,可是,金蛇郎君隐隐约约觉不对劲。金蛇郎君觉得现在的三妹不是从前的三妹——现在的三妹只叫他“蛇郎”,而从前的三妹,喜欢唤他做“金蛇郎君”。
有一天,蛇郎又再出门打猎。推开门,见九冲树上站着一只绿鸟,一见到蛇郎,绿鸟就唱起歌来:
蛇郎傻,蛇郎苦,
真媳妇,飞上树,
假媳妇,家里住!
蛇郎仰头对绿鸟说:“绿鸟呀绿鸟,你是我的媳妇么?你不是我媳妇你往高处飞,你是我媳妇你飞进我袖子去。”
一听这话,绿鸟“倏”一下飞进金蛇郎君袖子去了。
蛇郎把绿鸟带回家,织了个好笼子让它住下。家里娃娃老是哭,娃娃一哭,大姐就拧他,可是大姐越拧,娃娃越哭得厉害。蛇郎把绿鸟挂在摇篮前,绿鸟一唱歌,娃娃就不哭了。绿鸟唱什么呢?听听,它是这么唱的:
好娃娃,乖娃娃,
不哭不哭啦!
拧你的是假妈妈,
笼里才是真妈妈。
大姐一听,生气极了,她气得眼绿了,脸黑了,大姐一把抓住绿鸟,硬生生把它捏死了。
蛇郎可怜绿鸟,把它埋在院子里。
当天晚上,院子埋绿鸟的地方,长出来一棵枣子树,娃娃在树下玩耍,树上“哗啦啦”落下来好多枣子。娃娃捡起来吃,是甜枣子;蛇郎捡起来吃,是香枣子;大姐捡起来吃,却是苦枣子,酸枣子,涩枣子,硬枣子,大姐一咬,“嘣卡”一声,牙齿掉下来好几颗。
大姐气得眼绿了,脸黑了。她拿来一把柴刀,“卡嚓,卡嚓,卡嚓”,三下五除二,把枣子树砍倒了,做成个木凳子。
娃娃坐上木凳子,木凳子的四条腿就像小马儿一样跑起来。
“得得得得嗒!得得得得嗒!”
娃娃坐得快活极了。
蛇郎坐上木凳子,又稳当,又舒服。
大姐也把凳子拿来坐,她一屁股坐下去,恶狠狠说:“坐你一世!坐你一世!”
木凳子上一下子长出又尖又长的刺钉子,数不清的刺钉子,又长又尖,密密麻麻,把大姐的屁股刺得鲜血淋漓。
大姐气得眼绿了,脸黑了,她拿来一把斧头,“啪”一下,把凳子劈开来,拿到灶前烧掉了——那天晚上,蛇郎半夜醒来,听到灶房里有纺织的声音。金蛇郎君起了床,点亮松明火,走到灶房,只见三妹正流着泪,坐在灶前纺纱丝。
金蛇郎君走上前,一下子,把三妹抱在怀里。
三妹轻飘飘的,一点儿重量也没有:“金蛇郎君,你别抱我啊!我还没长骨头呢。你要拿冬雪给我做衣裳,拿梅花瓣给我做脸蛋,拿梅花枝给我做骨骼,我才能重新变成你新娘子。”
金蛇郎君走出门外,走到月亮下,月亮还像从前一样明,青山还像从前一样高,大树还像从前一样稳稳当当。他抱来白雪给三妹做衣裳,摘来梅花给三妹做脸,折了梅花枝给三妹做骨。一做好。三妹又重新变成一个活娘子,比从前更美,比从前更好,身上飘出梅花香。
金蛇郎君有了三妹,就把大姐赶走了。
大姐哭哭啼啼跑下山,来到双生桥,一脚踏空,掉下河,淹死了。
贫民托马斯在意大利一个叫金色海岸的海滩上向游客兜售各式小商品,托马斯每天都很辛苦,但收入却不理想。
一天,托马斯偶然听见两位前来度假的游客在交谈,其中一个人说:“我必须得尽快回去,这里方圆好几公里内都没有一个教堂,没法每天祈祷。”另一个回应道:“是呀,这样下去,主会怪罪于我们的。”这也难怪。意大利是一个宗教氛围浓厚的国家,全国90%以上的人都信仰天主教,其余则分别信仰新教、东正教、伊期兰教等等,信徒成员众多,全国大小城市、村镇均有教堂,虔诚的教徒每天至少都要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教堂里祈祷两次。听到这里,托马斯灵机一动:前来度假的人中一定有众多信徒,如果自己在海滩边建几座教堂。供游客们每天祈祷自己则从中收取一定的门票费用,一定能大赚一笔!但转念一想,托马斯又泄气了,教堂可不是说建就建的首先需要场地,这必须要得到意大利土地管理部门的批准,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他们批准了,建教堂的钱又从哪里来呢?落成一座教堂至少需要几十万欧元的费用。托马斯再次陷入纠结中。就在此时,眼前好几个拉着气球在沙滩上快乐奔跑的孩子给了他灵感——做几座充气教堂!把它们安装在沙滩上,既不需要土地管理部门的审批,又不需要很大的投资。在每个信徒的心中,他们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种祈祷的载体而已。说干就干。托马斯很快便赶到了罗马,找到了一家专门为企业做充气彩虹门的公司,要求对方分别做出天主教堂,新教教堂和东正教堂的充气式模型。没过几天,三座充气式仿真“教堂”伫立在金色海岸的沙滩上。这一奇妙的创意引来了众多游客,听说能一边度假休闲,一边也能和在家里一样,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能进入“教堂”做祈祷,游客们都高兴极了。他们分别进入这三座充气式仿真“教堂”中祈祷,寻求内心的平静与安宁。虽然每进入托马斯的“教堂”祈祷一次,需要交纳2欧元(约合人民币17元)作为门票,但几乎没有人觉得收费是不合理的。目前,托马斯的三座充气式“教堂”已经帮他赚得近百万欧元的收入了,他正计划把这种“充气教堂”推广到国外的海滩上去。给创意充上气,财富就在不远处。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南宋淳熙年间,浙北灵山有一凝香阁,主人是位年轻女子,叫香南柳,善制香,她制的香种类各异、馥郁绵长,工艺独特乃江湖一绝。朝廷几次想将她招入宫中专为皇室调香,却连人影都找不到。江湖盛传香南柳只见有缘之人,千金也未必能请得动她。
我微微一笑,哪有那么神秘,我也不过是黔驴技穷,在这险恶的江湖混口饭吃罢了。至于百姓养的那群朝廷饭桶为什么没有找到我,大概是我凝香阁的位置太过偏僻,少人注目罢了。现下皇帝昏庸,物价飞涨,我倒是巴不得客满为患,日进斗金。正想着,丁管家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姐,有客人了。”我赶紧起身敛衣,随他走出内堂,一眼便看见一对年轻男女。男子一身书生打扮,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竹叶图案,看得出是上好的丝线,鼻梁挺拔眉目如星,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潇洒之气。女子则温婉贤淑,一头深褐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双目灵动,穿上等猩红苏绣长裙,静静地伫立在他身旁。看他们的样子,男才女貌,必定是一对情人。原来是大客户。我心里暗自高兴,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地问道:“二位远道前来,不知小女子有什么可以效劳的?”那男子向前一揖,道:“香小姐,在下傅千山,这位是赵若兰,我们此番前来,是想求小姐为家母制一种香,此香天下非小姐莫能调者。”“哦?”我一扬眉,“什么香,你倒是说来听听?”他缓缓吐出三个字:“返魂香。”我大吃一惊,这些年,虽然上门订做香料的客人不少,但很少有人知道我会调制返魂香,这是一种据说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香料。我说据说,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试验过,只是父亲在世时,曾经告诉过我这种香料的制作方法,但它是否真的有效,我其实并不知晓。当然,既然人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又怎么能拆自己的台面呢?只好装深沉,低声道:“这种香耗价不菲,公子和小姐真愿意尝试吗?”傅千山微一沉吟,赵若兰已经挽着他的胳膊道:“当然,只要你能治好伯母,银两不是问题。”我来不及思量,傅千山已经手指门外:“香小姐,轿辇已备好,请吧。”一坐上这粉红色的轿辇,竟不停歇地走了三天三夜,直到来到车水马龙的临安城,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赵王府。通过王府的下人我才知道,原来赵若兰是王爷之女,也就是当朝郡主。傅千山本来是一介穷苦书生,一年前母亲陪同他上京赶考,谁知水土不服,一来到临安,傅母便染上怪病。而傅千山这时巧遇偷跑出王府的若兰郡主,她被他的才情吸引,便接了他和母亲到府上,寻遍名医为傅母治病,却无人有解救之法。傅千山是千古难得的大孝子,他下定决心,不医治好母亲的病,不能让母亲亲眼看见自己成婚,他绝不与若兰结成连理。于是就有人献计,说我能调制返魂香,令人起死回生,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我推开檀木门,听见它发出悠长的“吱呀”声,一名老妇人静静地躺在上等红木雕花床上,呼吸平稳顺畅,走近看她,面色红润,很像是安睡过去了。傅千山说,他娘自从病倒之后就是这样,再也没有醒过来,却又是活生生的人,并非仙逝。听闻返魂香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所以想请我调制返魂香,姑且一试。我伸手摸了摸老人的手,虽然苍老布满深褶,但是干燥而温暖。我又探了探她的咽喉、额头,傅千山奇怪地问道:“香小姐莫非还懂医术?”我摇了摇头:“哪里!只是制香虽然是雕虫小技,也要因人而异。了解老夫人的状况,我才能更准确地选择用量。”说完,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像要躲着我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去。此后的日子,我便日日更衣净手,制香不仅讲究用料、炮制、配伍,更讲究时辰,如甲子日和料、丙子日研磨、戊子日和合、庚子日制香、壬子日封包窖藏,窖藏时要有寒水石为伴,等等,并且制香要在老夫人的房间,以便根据她的体温、病情的不同,调整药材和剂量,所以,我告知傅千山,为免出差池,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入老夫人房内,自然,也包括他。半月后,傅千山与赵若兰陪同赵王一起外出饮宴,我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了,便将这些日子精心调制好的香放入香炉内点燃,这并不是返魂香,而是紫述香,袅袅的香烟从铜制仙鹤展翅的狭长口中缓缓升起,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沁人心脾的味道。不出我所料,老人脸上布满褶皱的皮肤开始密集结痂,并发出吱吱的细碎响声,好像在她脸上的,只是一层僵硬的壳而已。渐渐地,她的神志复苏,睁开双眼,看见她窗前站着的笑颜如花的我。她慢慢坐起身来,脸上的面壳便簌簌地往下掉,不一会儿,这些面壳就完全脱落了,露出一张白皙娇俏的少女的脸。她秀美的眼睛凝视着我,忽然似冰封的湖水解冻,站起身来,向我施了一礼:“小女子岳芷莲,多谢香姑娘相救。”我莞尔一笑:“你倒是聪明。”她直视我:“除了凝香阁的香南柳,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调制这般出神入化的紫述香。”我望向她:“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她苦涩一笑:“这有什么好瞒姑娘的?傅千山是我的同门师兄,也是我的夫君。本来我们奉师傅之命来临安拜会武林前辈,谁知他偶遇王爷千金赵若兰,贪恋权势,不肯再回去。因为怕我向师傅告发,也怕我的身份被赵王爷发现,便害我成了这副模样。”我心头一震,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傅千山并不是表面所见的文弱秀才。他第一次来到我的凝香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并不简单,因为他的指甲盖里有淡黄的粉末,即使洗过手也无法去掉,这是经常配毒之人才会有的表现。岳芷莲身中剧毒,他明明知道却还央求我制作返魂香,看起来是救母心切,而只有深谙用毒之法的人才知道,这种毒一旦遇上返魂香的味道,中毒之人必死无疑。我于是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四川唐门吧?唐门善用毒,我初见你时,便发现你是中毒所致。”她点点头:“我与傅千山的功力不相上下,只这一招却死毒,能令人容颜苍老,状似假死,我门从来传男不传女,我又疏于防范,才着了他的道。”“他害你不成,便想借我的手置你于死地。”我思索道,“我爹在传授我制作返魂香的技法时曾叮嘱我,返魂香其实并不是江湖传闻中起死回生的香料,而是一种杀人的毒药,单独用时与一般香料无异,与却死毒混用,却能杀人于无形。我只是好奇,如果他是想置你于死地,有大把的机会能够杀了你,或者就让你一直这样沉睡下去,也未尝不可,为什么要绕一大圈请我来呢?”“因为他太自负。从小到大,他都认为自己绝不会老死在四川,他总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是人中之龙。连与我的婚姻,他也一直嫌弃我,认为我配不上他。他那样的人,当然不屑于用低级的方式杀我。他既自负也多疑,却死毒的用法师傅并未完全传授给他,所以他要我死,确保万无一失。”她说完,眼中泪水已汩汩而出。他的确自负,视身边的女人如玩物,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便弃若草芥。不过,害死他的最终也只会是他的自负。他绝对想不到,他最终会命丧身边那个看似柔弱的赵若兰之手。我的眼前浮起十日前的情形。那日,赵若兰来找我,将我悄悄拉到一边,娇羞不胜凉风,好大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在我耳边轻语,问我可有助于男女合欢的香料。我看她羞红了脸,那红似是一抹赤霞,一直延伸到脖子根。我从随身带着的瓷盒里拿出十颗万春香递给她,它曾在皇宫内被各宫妃嫔视若珍宝,我叮嘱她此香威力极大,所以要注意用量,一日一颗,十日之后,便可如流水顺畅。我没有告诉她的是,此香虽名万春香,也叫克毒香,它对正常人来说就是寻常闺房之用,但对从小尝毒虫浸毒浴,练就一身铜筋铁骨百毒不侵的唐门弟子来说,则是他们的死穴。此香与毒物相克,长期闻嗅会腐蚀他们的五脏六腑,最终由内向外全身溃烂而死。想到这儿,我轻笑一声,转身离开赵王府。从小爹爹教我制香、用毒,也教我治病救人,但他教会我最多的,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总算没有辜负爹爹的遗愿。世间人都以为我善制香,却没人知道我亦懂用毒、亦会医术。这世界的美好与丑陋,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大隐于市,既坚持着自然的生存法则,也坚持着伪装的保护色,在这险恶的江湖上,这是必须的。宋朝宋仁宗在位时,端州城郊有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名叫张小友,他父亲靠炸糍粑卖来维持生活。
有一天,张小友帮助父亲提糍粑上街叫卖。这一天生意特好,晌午刚过就卖完了。小友在回家路上,看见路旁的大树下面有一块长方形的大石头,不坐下来休息。
谁知他一坐下来,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盹。等他醒来时,一摸篮子里的钱,发现被偷去了,小友忍不住大哭起来。
正当他哭得伤心时,包公恰好路过此地。包公叫马汉过去询问原因。小友哭着对包公说:“大老爷,我卖油炸糍粑的铜钱,被偷去了。”
包公听后,沉吟了一下,忽然有了主意,便叫王朝、马汉把石头抬到一间祠堂里面说是要审它。霎时间,包公审石头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人人皆知。
第二天百姓急先恐后地涌进祠堂,都想亲眼看看包大人审石头破奇案。
包大人坐在临时摆高的公堂上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你这块石头,小张坐在你身上打盹,弄得他卖糍粑的钱不见也,定是你偷了,快从实招来,以免受刑。”包公一连问了三声,石头却沉默不言。
包公看见石头不做声,顿时怒目一睁,喝道:“这块顽石死不开口,打它三十大板。”石头挨打后,仍旧没有做声。
包公又喝道:“再打三十大板,看它招也不招。”
这时,看的人挤了一祠堂。包公笑着开口说:“诸位乡亲父老,这顽石偷了钱,死不承认,我看这小张真可怜,大家就伸出友爱仁慈的手,每人送他一枚钱,好不好?”
大家听后都异口同声地说:“好!我们听包青天的话。”
包公叫王朝马汉守住祠堂左右两边的小门,不准任何人出去,在大门口放了一只装了水的木桶。包公走到木桶前,带头投了一枚铜钱下去,然后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老百姓,出一个人就投一枚钱于水桶中。一人、两人、三人……
当有一个汉子将铜钱投入水中时,包公发现水面上浮现了一层油膜。
包公便大喝一声:“把这偷钱的贼抓起来,带上公堂!”
这一大喝,令众人莫名其妙,议论纷纷,每人心里都想:“包大人是凭什么说这汉子是偷钱贼?”
包公重新升堂,开口问汉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
“我叫王小三,家住王家村。”
“你是如何偷张小友的钱的,从实招来。”
“大老爷,小人没有偷他的钱,真是冤枉啊!还望大人明鉴。”
“证据在此,你还想抵赖。”于是包公拿起那块起油膜的铜钱,大声说:“各位乡亲,张小友是卖油炸糍粑的,铜钱丢入篮中,难免沾有油渍,钱一旦投入水中,就会浮现油膜。我想每个人出门带钱,若发见钱上有油渍,大都会洗干净的,免得弄脏衣服。因此我便心生一计,引诱乡村父老及过路行人,都来看'审石头'怪案。偷钱的贼也会混进来看稀奇,这样一来便合我意,各位乡亲今天能破案全赖大家支持合作。
王小三听完包公的话,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趴在地上,承认自己偷了张小友的钱,并把钱拿了出来,听从包青天的处罚。
老百姓看见包公破案这样神速,都欢天喜地说:“我们端州来了一位好清官。”
一位老人顺口溜道:“端州来了包老爷,百姓从此见青天;男耕女织勤劳动,岁岁丰收谷满仓。”
宋朝时,浙东有个名叫嵊县的小县城,城中有一座城隍庙,庙里的城隍老爷特别灵验,颇受百姓尊崇。
这天,城隍出巡回府,不觉大吃一惊:只见庙门大开,香烛散乱,自己的金身和判官、小卒的塑像横竖交错,狼藉一地,墙上还被题了一首诗。他走上前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尊兄是非颠倒颠,枉坐虎椅冠金冕。今朝折得蟾宫枝,毁你金身还我天!新榜进士、本县正堂喻士林躲在一旁的判官和小鬼见城隍回来了,纷纷出来哭诉:“老爷,这新任县令好生无理,我们以为他是前来拜谒你老人家的,可想不到他一进庙就下令砸你的金身,还把我们痛打了一顿……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城隍“嗯”了一声,略一思索,当即向两个小卒发出号令:“快去,有请喻县令!”不一会儿,新任县令喻士林被带到了城隍庙。城隍出殿以礼相迎:“喻大人请!”喻士林知道城隍找他是为白天砸庙之事,一声不吭地径自大步进殿坐定。城隍开言道:“喻大人新任正堂,将造福一方百姓,可庆可贺!却为何刚刚到任便下令毁坏庙宇?”喻士林凛然道:“城隍呀!你可知错?可记得十年前你在这里断的一桩错案吗?”城隍听罢,捋着胡须,回想起了十年前那桩离奇的案子……十年前,年方十二的喻士林在一家药铺做学徒。那天早上,他正在切药,忽见一只红翎大公鸡闯进药店啄吃晒着的米仁。小士林先用嘴“嘘——嘘——”地赶鸡,见鸡仍不停啄食,便顺手拿起一块镇纸板向鸡扔过去。大公鸡突受惊吓,“咯咯咯”地叫着,竟慌不择路,“扑簌簌”地掠过斜对门的院墙,飞到了张木匠家里。小士林好奇,睁眼望去,只见张木匠的妻子抓了鸡,一刀把鸡杀了,然后去厨房烧烧吃掉了,把小士林看得目瞪口呆。这只大公鸡是街坊李三娘的,李三娘到了晚上找不到鸡,呼天喊地大哭起来。小士林把实情悄悄告诉了李三娘,这下她可气坏了,当即怒冲冲赶到张木匠家兴师问罪。张木匠刚从外面干活回家,听李三娘说自己婆娘偷吃了她的鸡,一气之下举起钢斧,抓住妻子的头发怒喝:“穷要穷得有志气,谁叫你偷鸡摸狗!我一斧头结果了你!”张氏知道丈夫性子火爆,说一不二,连声说:“我……我没有偷!”张木匠一听妻子没偷,就回头一把抓住李三娘的衣襟吼道:“你欺人太甚,冤枉我的老婆!”李三娘见张木匠这般凶相,连忙说是听药店学徒喻士林说的。张木匠当即邀约了一群人,拖着李三娘到药店与喻士林对质。张木匠一脸怒气,持斧而立,而小士林一口咬定亲眼看见张氏杀鸡。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眼看事态难以收拾,药店老板建议去找城隍判案。众人簇拥着来到城隍庙,张木匠、木匠妻、喻士林三人跪在殿前。张木匠粗声粗气地道:“我老婆若偷鸡食肉,我便杀妻以正家规!”说着,便让妻子在城隍面前发誓。张氏说:“我若偷食李家之鸡,神明罚我站不起来!”喻士林听了张氏之言,亦随口发誓:“倘我胡乱诽谤张氏,那我此时就站不起来!”说毕,三人都等待着城隍发落。一会儿,张氏站起身来安然无恙,而喻士林顿时觉得双脚麻木、重不可抬,一时站不起身……张木匠“嘿嘿”一笑:“果然是这小子满口胡言!”说罢,朝着喻士林“哼”了一声,与众人说笑着走出殿去。等他们走后,小士林才能起身,他不由大喝一声:“城隍呀城隍,你是非颠倒、黑白混淆!我——我走!”次日,喻士林即别离故土远走他方,发奋读书,十年寒窗,高中进士,授了金印。说来也巧,待士林衣锦还乡,当时嵊县县令之位正好暂缺,他便走马上任,做了县令。城隍回忆到此,不由“哈哈”一笑:“喻县令啊,做官难,难做官,你是阳间一官,我为阴间一宰,然而断案之理相同:小大之狱,必察于情。当日我断案之时,非不明察,我明明知道你是对的,那鸡的确是张氏吃了。但是,我仔细一想,特地错判此案,罚你站不起来。”喻士林一听,得知自己当年居然是被冤枉的,不由又惊又怒:“这是为何?你今天必须讲出个让我信服的道理来!”“当时张氏跪在我面前时,暗暗向我祷告,说是一时嘴馋吃了李三娘的鸡,要我念她腹中尚有三个月大的胎儿,饶她娘俩性命。我仔细察看,发现张氏确有身孕,我若依实而断,木匠手起刀落,两条性命都将成为刀下之鬼。我于心何忍!于你又何益?故我特地错判,实是为了成全两条生命呀!”喻士林大吃一惊:“啊,还有此事?”城隍点点头,又道:“喻大人,当时你负气出走,发奋读书,我觉得我有愧于你,便时时在阴处照拂你。如今九九归一,你金榜题名,张家男儿长成,错断一桩案,倒落得两家都兴旺,岂不是好事一桩?”喻士林听了,幡然醒悟,当即向城隍赔礼:“原来如此,蒙城隍赐教,晚辈茅塞顿开,请原谅晚辈的无礼。择日定为你重塑金身,重修庙宇……”第二天一早,喻士林惦记着重修庙宇之事,刚走出县衙,只见两鬓染霜的张木匠颤巍巍地领着妻儿守在门口,一见他,三人当即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张木匠泪如雨下:“喻……喻大人,您还记得当年那个蛮不讲理的张木匠吗?那就是草民我啊!都怪我当时一时糊涂,这些年来让您蒙受了那等冤屈,我是一个罪人哪!”说着唤过儿子,“快拜谢过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喻大人当年替你母亲受过,你和你母亲早成我刀下之鬼了……”喻士林抬头一看,不由愣住了:这男孩不就是自己的贴身随从张可吗?他……他是张木匠的儿子?难道……张木匠缓缓说道:“那件事后,您就不在药店待了,我思前想后,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日夜里,城隍爷托梦于我,我才知晓事情原委。当得知大人您来此上任后,为报答大人当年之恩,我特地打通关节送小儿到您府上供您使唤,这样多少可减轻一点我当年种下的罪孽……”原来如此!喻士林不禁百感交集,上前一步扶起张木匠……不久,喻士林便重修城隍庙,重塑城隍金身。从此,他时时记着城隍错断案一事,在任几年,将百姓之事视为己事,断案如神,明察秋毫,被百姓称作“喻青天”……栓宝家住在距松林小镇五里远的赵家湾,小伙子长得挺周正,要不是家里穷,早娶上媳妇了。
这天,老娘让他挖菜窖。栓宝在村前洼地里,扔掉袖口漏出棉花的破袄,只穿一件打了补丁的白色对襟单褂子,抡开镢头,狠劲地刨开了。
听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脚下的这片地曾是汉王刘邦第十三子的封地,保不齐啥时候得个古物发个财也说不定,栓宝边抡镢头边想。刚想抽袋烟歇歇,铛的一声响,镢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蹲下来,用手小心地抠,一个公鸡模样的东西显了出来。
吃过晚饭,娘俩翻来覆去地在灯下看了老半天,看得眼眶子生疼也没看出个道道。娘吩咐栓宝说,你抱到当铺找人看看,能不能当几个铜钱咱好过年。
这天,栓宝早早吃了饭,来到镇子上。年底了的缘故,原本冷清了的镇子热闹起来。远远地,望见了昌盛当铺的牌子和旗杆,旗子上面红布飘带围着一个斗大的“当”字迎风招摇。栓宝平生第一次进当铺,显得有些拘谨。他在伙计的引导下,爬上门前的花岗石台阶,转过门内的大屏风,在古色古香的木质柜台前,忐忑地打开了自己的破包袱。
一位戴眼镜的清瘦中年人接过这个还糊有黄泥巴的锈公鸡,左看,右瞧,还放在耳朵上听。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清瘦的中年人才漫不经心地问,客官,当多少?
栓宝心里没准备,略一琢磨,至少要他五百个铜钱,就伸出右手,五个指头挲着,又用左手拳头代替挥了两下。中年男人看明白了,他这是要五百现大洋啊。就来到坐在后面的一个老者面前,比画着。按照当铺行规,每家当铺里都有站柜和坐柜的两个人,站柜谈生意,坐柜主要是为了在站柜与当户发生争执时好打圆场。
老者站了起来,给外面的伙计递了一个眼色,领栓宝来到靠里的一个雅间,伙计沏上热茶,小心地退了出去。穿长袍马褂的老者,慢条斯理地拱了拱手,说,请用茶。栓宝端茶杯,吸溜了一口,水太烫,呛得他咳了起来。是出土的还是祖传啊?老者问。其实,作为当铺,也怕惹麻烦吃官司,出土嘛就是盗墓者所为,有一定的风险,当的价钱自然会低一些,但这样的几乎没有人赎回,就成了死当,利钱当然厚实了。还是祖传的保险,但也有赎回的。栓宝哪懂得这些,他想,挖白菜窖子挖的,自然是出土了,就答,出土。老者思忖了一下,伸出一个指头,攥紧拳头比画了两下。栓宝心里气啊,真黑,我想当五百钱,他才给一百。老者不等他点头,就吩咐伙计包一百块大洋,说,客官要是同意,就填当票吧。
栓宝的眼睛直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破铜能值这么多钱。他有些后悔,要是把这锈啊泥巴啊都擦干净,还指不定能当多少钱呢!他手脚麻利地收起锈公鸡,三下两下重用破包袱包好,说了句我明日再来,就扬长而去。
老娘见栓宝回来,就问当了多少钱。栓宝拿出锈公鸡,边清洗边说,娘,咱要发财了,您就等着享福吧。栓宝连洗带擦,吭吭叽叽费了大半天工夫,把泥啊锈啊的清理干净,一只昂首引颈,尾羽丰满的铜鸡就展现在眼前了。
晚上,栓宝睡得很不踏实,他怕贼人偷了宝物去,就用衣服包了好几层,塞到娘的箱子里,又觉不妥,索性掖到被窝里,两手抱着睡。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时才打了个盹。
当栓宝将用一块掉了色的红绸子布包着的铜公鸡重新放到柜台上的时候,那位中年站柜摇了摇头,惋惜地说,好好一个宝物就这么糟蹋了。
栓宝抱着铜公鸡无精打采地往家走。他心里悔啊,悔得肠子都绿了。
走过旺福家的包子铺,一阵包子的香味勾得他咽了好几口唾沫。包子还没熟,蒸笼里冒出腾腾的热气,旺福正坐在门口逗他三岁半的小儿玩,看见栓宝,就高声招呼过来吃包子。栓宝和旺福早就认识,说哪有钱吃包子,遂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起来。旺福打量着这只漂亮的铜公鸡,说,兄弟要是愿意,我愿出五十个铜钱买下给小儿当个玩物。栓宝此时也怨恨起手里的公鸡来,什么东西,害我白白欢喜了一场,现在听说还能换五十个铜钱,就点头同意了,临走,旺福还免费送了他十来个包子。
一年后,在昌盛当铺的斜对面,另一家气派的福升当铺开张了,掌柜是开包子铺的旺福。
于是,小镇上就有了许多传言。有人说,那锈铜鸡本身就是宝物,每天晚上三更天,它会引颈高歌;也有人说,那锈铜鸡本来不值钱,关键是鸡肚子里有两颗冬珠,价值万金;还有人说,旺福将锈公鸡卖给了京城的一位达官贵人,得了不少的大洋,还跟人家拜了把兄弟呢。
但毕竟是传言,谁也无法证实。倒是栓宝他娘常说,外财不发命穷的人,俺栓宝没那么大的福分,要是把个宝物放在家里,还指不定招来什么祸呢。
这话倒是真的。解放后,旺福成了镇子上头号的资本家,被批来斗去,后来变得疯疯癫癫的,神经不正常了。 满脸皱纹的栓宝经常把小孙子放到腿弯上,讲锈铜鸡的故事给他听。
“芝麻开门!芝麻开门!”机智聪明的阿里巴巴用这样的咒语打开了宝库的大门,发现了金光灿灿的一堆堆宝藏。
这不仅仅是童话故事,2003年的一天,重庆合川就有人用一根撑船的蒿杆敲开了嘉陵江底宝藏的大门。
说起那天的事情,合川市文管所所长刘智至今还有些激动:“当时我们接到电话,说有一条过江的船蒿杆落到江里,船工下去打捞,发现有好多铜钱。航运部门的打捞队来帮助打捞时,天啦,没料到竟有这么多的古钱!船已经完全腐烂了,但它装载的铜钱却完好保留着,铺满了那一段的嘉陵江底。有山样堆积的,有大竹篓装着的,有散落在岩石缝隙里的,我们好像看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
沉船装载的古钱重达5吨之多,这是迄今我国一次性发现最多的古钱,按沉船的年代来看属于宋朝时期,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些古钱币并非仅仅属于宋代,从汉初的“半两”到西夏的“皇建元宝”,历朝历代的铜钱,都混杂其间,时间跨度达1400多年。这是一艘什么船?从哪里来?要开往何处?更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宋代的船运载了年代跨度如此之大的钱币?
有人推测这是民间某位富商运钱币的私船。但宋代是一个商业迅速发展的年代,被视为现代汇兑制起源的“飞钱”,从唐朝后期开始于民间,在宋代有了很大发展。商人为避免长途贩运大量铜钱的麻烦,可以将钱存入一个地方的“柜坊”,再从另一处的“柜坊”凭票据支取现钱。尽管这样的方式并没有广泛普及于全国,但在北宋就已发明的纸币——“川交”,在南宋的四川地区早已广泛使用。因此,殷实人家和经营大宗买卖的商人大致也无须长途转运大量的铜钱。
嘉陵江古币沉船之谜查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后,我们发现要揭开这个谜团的思路,也许应当考虑宋代的商业与货币制度的发展。宋代是历史上有名的“冗兵弱国”时代。最多时,北宋全国养兵总数达到125万人。长年与辽、金、夏等国的战争,也使军费开支成为巨大的财政缺口。庞大的养兵和养官开支,直接刺激了货币铸造量的膨胀。宋朝的年财政收入,最高时曾达到1。6亿贯。即使是失去了半壁江山的南宋,年财政收入也高达1亿贯。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需要大量的铜,用于铸造货币。为了弥补巨大的货币缺口,朝廷采取的一个办法就是,在收税的时候回收以前的旧钱熔化后铸成新钱。
那么,这艘嘉陵江沉船里装载的汉初以来历代旧钱,在这条线索上似乎得到了合理解释。
东晋元兴年间,在侯官人谢端的家中,出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这位谢端自幼父母双亡,而且还无亲无故,是左邻右舍好心的大娘大婶们收养了他。他吃东家饭,穿西家衣,转眼已长到了十八岁,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他为人勤劳诚恳,没有任何坏毛病。他非常尊敬和关心邻居们,经常帮他们耕田锄地,修房垒墙。
邻居们见谢端为人宽厚,勤劳肯干,现在长大了便打算帮他找个媳妇,成家立业过日子,可一时却没有找到合适的。
谢端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地劳作,一点时间也舍不得浪费。一天,他在地里拾到一个巨大的田螺,它足足能盛下三升酒。他觉得这个田螺非同寻常,就把它带回家去,放到水缸中养了起来。
一连养了十几天,他每天都给田螺准备下足够的食物和水,还要每天把它拿出来观赏一番。这一天,他一早就下地去干活了,到了很晚才回家。一路上他想,冷锅冷灶的,晚上吃点什么东西呢正在想着便到家了,忽然一阵饭香扑鼻而来,抬头一看,饭菜都热腾腾地摆在了桌子上。再看锅灶里,那火还没有熄呢!
谢端还以为又是邻居们帮他做的饭呢,吃过饭后便去向邻居道谢。邻居一头雾水地说:”我今天没有为你做饭呀,你为什么要来向我道谢呢?”他以为是邻居做了好事不肯说,便心怀感激地回家去了。
可是自此之后的很多天,每天都是如此,于是他又诚心诚意地去感谢邻居。这次邻居笑着对他说:“你呀,真是有意思,你怎么也学会了故弄玄虚了呀?是你自己娶了媳妇,藏在屋里让她给你烧火做饭的,为什么还说是我们替你做的饭呢?”谢端一听,心中纳闷,不是邻居那又会是谁呢?到底是谁在为自己天天做饭呢?
他想来想去,决定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不然,别人为自己干了活,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一天,鸡一叫他就下地干活去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又悄悄地回家来了,站在篱笆墙外偷偷地往屋里看,只见从屋里放田螺的水缸中走出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到灶旁去烧火做饭。
谢端悄悄来到屋里的水缸边,往里一看,那田螺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他便走上前去问那位姑娘:“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帮我做饭。”姑娘看到谢端,害羞地低下了头,她想回到田螺壳里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如实地对谢端说:“我是天河里的白水素女,天帝看你孤苦又善良,所以暂时派我来帮你看家做饭。十年之内,让你生活富裕娶上媳妇,到那时,我就可以回去了。可是现在我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能再留在你这里了,只好回去了。不过,我可以把这个田螺壳留给你,你用它储存粮食,将取之不竭。”
谢端请她留下,但这时屋外风雨交加,白水素女便随风雨走了。
在考勒东边康特黑大山上,有一条大蟒精,它经常跑出来残害生灵。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它的两只眼睛放射出绿色的凶光,一直射向十多里远的呱录呱山上。如果是男人被它看见,就会被它吸去吃掉。如果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它就抓去奸污。自从这条大蟒精出现以后,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都惊恐不安。许多人家为了避难,都拖儿带女,背井离乡,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使康特黑山和呱录呱山一带人烟日稀。
在这附近有一个刚成亲不久的年轻猎人,名叫璐推。他不仅勇敢强壮,而且打猎的本领十分高强。这一天,璐推告诉新婚的妻子说:”我想到呱录呱山去打猎。“妻子劝他说:“人们都说康特黑山、呱录呱山上出了个大蟒精,你到那里去打猎太危险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可是,勇敢的璐推对此并不在乎,也不大相信这是真的,因此还是坚持要去那里打猎。他一面收拾弓箭,一面对妻子说:“别再阻拦我了,我不过三五天就会回来的,如果呱录呱山上真的有像人们说的那个大蟒精,我就把它射死,把它的皮剥下来给你做鞋穿。以前我不是也经常会遇到一些豺狼虎豹等猛兽吗?但我都平安无事。相信我,这次也会没事的。”
妻子见丈夫决心已定,也就不好再劝阻了。不过,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令她感到心神不宁。临行前,她对丈夫说:“脱下你的一只白羊皮鞋子,穿上我的一只花鞋吧!”这一下,弄得丈夫一头雾水,很是莫名其妙。“咳这是要做什么?一个男人穿女人的一只花鞋,叫别人看见一定会笑掉大牙的。”可是,多情的妻子却坚持说:“如果你不换鞋的话,我就不让你去打猎。你这次出去,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我穿上你的一只白羊皮鞋子,好时时惦念你。”妻子其实是担心他万一出什么意外,寻找时好有一个标志。说话时,她那俊美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璐推不忍让妻子这样伤心,便照妻子的话去做了。
璐推离别了妻子,走呀走呀,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呱录呱山。他打了一天的猎,捕获了许多的野兽。晚上,他来到一片松林间的草坪上,架起了一堆篝火,躺下来休息。就在这时,突然从对面的康特黑山上,射来两道绿莹莹的寒光。璐推预感到事情不妙,心中暗想,这一定是大蟒精出现了。他一骨碌从地上跳了起来,急忙拈弓搭箭,要向大蟒精射去。可是突然间,一股难以抗拒的强大的吸力向他吸来,他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就这样,勇敢强壮的年轻猎人,身不由己地被大蟒精吸到嘴里,吃掉了。
噩耗传来,璐推的妻子心如刀绞。她是一位坚强的女人,决心到呱录呱山去为丈夫报仇。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来劝阻她 千万不能去呀,那大蟒精专门糟蹋年轻漂亮的女子,你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些话,反更激起了她对大蟒精的无比仇恨,更坚定了她铲除大蟒精的决心。从此,她整天都在想着除掉大蟒精的办法。
大蟒精吞人的消息 ,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土司府里,土司发出了除掉大蟒精的榜文谁能够除掉大蟒精,他情愿禅让土司的官位,而且可以世代相袭。
可是榜文贴出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敢来揭榜。后来,这消息被璐推的妻子知道了,她便毅然地揭下了榜文,来到了土司府。老土司看她是个女人,就很不放心地问她你想用什么办法除掉大蟒精呢璐推的妻子说:“我只要一块白布,一块红布,一坛酒,再派上些人在后面跟随并听从我的命令。若是听到我喊一声:哈利阿宏纳,后面的人就前进,我若是喊一声,折回阿宏纳,后面的人就赶紧后退。只要一切按着我说的去办,我敢保证一定将大蟒精除掉。”
老土司听了璐推妻子的话,虽然是半信半疑,但自己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也就答应了她的条件。
这是个月明星稀的晚上,璐推的妻子带着一队身强力壮、勇敢无畏的小伙子,悄悄地来到了呱录呱山上。她吩咐大家偷偷地在树丛中隐藏起来,自己却勇敢地站在了大蟒精居住的山洞前面。这时,大蟒精发现有人来了,便从眼睛中射出两道绿莹莹瘆人的凶光,慢腾腾地蠕动着长长粗粗的身子爬出了洞口 。
刚一出洞口,大蟒精突然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俊秀非凡、婀娜多姿,如仙女一般的美貌女子,高兴得把什么都忘了,口中不由得流出了口水。大蟒精暗想:我今天可真是好运气,碰上了这样一个美貌非常的女子,真该我好好地享受一番了。
于是大蟒精阴阳怪气地对璐推的妻子说:“你是谁啊 ,竟有如此大的胆量,连死都不怕,跑到我的洞口来。你知道吗?我只要轻轻一吸,就能吸来上百头大牛,我的眼睛无论看什么,都能将其化掉。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主动找上门来送死。”璐推的妻子毫无惧色,她对大蟒精说:“我是猎人璐推的妻子。我的丈夫就是被你害死的,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他的尸骨。”
大蟒精听后哈哈怪笑着说:“你到我这里来找你丈夫的尸骨。那你算是来对了,他确实是被我吃了,但是,在我的洞里,男人的尸骨无数,你能认出哪一具是你丈夫的尸骨吗?”
“我能认得出来。因为我丈夫的两只脚上,一只穿的是白鞋子,一只穿的是花鞋子。”璐推的妻子回答说。
刚说到这里,大蟒精的鼻孔里突然飘进了一股醇香甜美的酒味,再一看这位漂亮女子手中提着一个东西,酒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它迫不及待地问璐推的妻子:“你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一坛放了一百年的好陈酒。”璐推的妻子说。
“啊,美丽的夫人,你真是聪明,还为我带来了礼物。那么,你一定是愿意做我的夫人了。来吧,我们马上就到山洞里去拜堂成亲。”
“我非常佩服你的本领,在你的身边会非常有安全感,我愿意终身陪伴在你左右。在成亲之前,为了表示祝贺,我得先敬你喝掉这坛陈酒。”她又说:“你的眼光实在太吓人了,在进到洞里之前,我要在你的眼睛上蒙一块白布。”
大蟒精被璐推妻子的美貌和殷勤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是计,立即答应了她的这两个要求。大蟒精的眼睛被白布蒙住后,璐推的妻子赶快拿出红布向空中一挥,四下埋伏着的兵丁马上悄悄地来到了洞口。
进了洞,大蟒精便按捺不住地开始动手动脚,璐推妻子假装生气地对大蟒精说:“你怎么不守信用啊,不是说好了吗,成亲之前要先喝完这一坛陈酒的吗?”于是大蟒精就大碗大碗地喝起了陈酒。坛子里的酒喝得越来越少了,大蟒精也渐渐地支持不住了。最后,它终于醉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了。
璐推妻子一看时机已经成熟,便像唱歌一样地喊了起来:“哈利阿宏纳!”听见她的号令,洞口的人们忽啦一声全都闯进洞来。由于人多脚步声音急促混杂,大蟒精被震醒了,它强睁开朦胧的眼睛,问道:“我的大美人,外面是什么声音这么响?”
璐推妻子见大蟒精睁开了眼睛,就急忙地又像唱歌一样地喊了起来:“折回阿宏纳。”然后,她又转过身来对大蟒精说:“这是我高兴时唱歌的声音啊。我就要成为一个强大无比的英雄的夫人了,当然要用歌声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啦,你听我唱得动听吗?”说着,她又把剩下的一点酒,全部灌进了大蟒精的嘴里,大蟒精又闭上了双眼。
“哈利啊宏纳。”璐推妻子马上又喊了起来。人们听到喊声,又一下子冲进洞口。嘈杂的声音,把还未睡熟的大蟒精又一次惊醒了。它又睁开眼睛问:“这又是什么声音。”
“折回阿宏纳。”璐推妻子喊完后,对大蟒精说:“外面起风了,这是风吹林涛的响声,你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吧,然后我们好拜堂成亲。”
过了一会儿,那坛酒的力量终于全部发挥出来了,大蟒精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哈利阿宏纳。”人们听到号令,像箭一样冲进洞里,对准烂醉如泥的大蟒精,长矛、利斧、短剑齐上,先刺眼睛,后剁身子,霎时间,血肉横飞。大蟒精被刺、砍、扎得满地乱滚,人们怕被大蟒精压着便东躲西闪,但没有一个人肯于罢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大蟒精慢慢地不动了。大家一看,大蟒精已被剁成了一堆肉酱。
大家朝着洞的深处走去,只见那里尸骨成山,真不知已被大蟒精吃掉了多少人。大家一齐动手,翻呀找呀,终于找到了一具一只脚穿着白鞋子,一只脚穿着花鞋子的骸骨,并把它交给了璐推妻子。大家一齐动手,把璐推妻子抬了起来,走出山洞,来到土司府。
土司一则有言在先,二则也无女无儿继承他的官位,又见璐推妻子虽是个女子,却有大智大勇,于是就把土司的官位让给了她。
她当上了土司以后,关心百姓的疾苦,治理部落有方,深受百姓爱戴,成了一个为民造福的好土司。
明朝万历年间,浙西崎岖的山路上有个清瘦的年轻人独自匆匆而行。他叫王匀,是上京赶考的书生。他走得额上冒汗,眉宇间却闪着自信的神色。出门前他的父亲——私塾先生王用对他叮咛:“好好考吧,中了榜光宗耀祖,再说这门亲事也能定下了。”
王匀知道老父的心思,指的是与马财主千金娇玉的婚姻。不过,这桩亲事有些麻烦,娇玉生得容貌娇秀,且家里财大气粗,有不少公子哥儿上门求亲。马财主颇有眼光,偏偏看中了王匀。他认为王匀虽说家境贫寒一些,但自幼聪明好学,熟读经书,人也长得眉清目秀,谦逊诚实,将来前途一定不可估量。而娇玉却鄙视王匀乃一介书生,又门不当户不对,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她倒是偷偷看中了衙门李师爷之子李冬。前一阵,李师爷还真的上门来提亲呢。马财主骂女儿有眼无珠,父女俩常常争吵不休。最后娇玉横起脸说:“除非王匀上京赶考中榜,否则宁死不嫁。”娇玉从小娇生惯养,马财主至此也无可奈何,一迭声摇头叹息。
王匀想到这里,不由得长长吁了口气。
忽然,有两匹黄马从他身边奔过,扬起一阵尘土,王匀赶紧躲到路边。马上的人回过头大喝一声:“王匀。”
王匀见是李冬,陡地皱起眉头。李冬勒住马头冷笑着说:“快走哇,我在前面一悦客栈恭候。”说罢扬长而去。
王匀想,这家伙也上京赶考?此时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黄昏时分,王匀来到山口一侧的双林镇,镇上一悦客栈门口挂着大红灯笼,上书“迎客”二字。李冬站在店门口焦灼地张望,见了王匀,马上招呼:“哈,总算等到了你。我已为你订了房间,顺便陪你喝几杯。”一边说,一边把王匀拉了进去。
王匀见房内方桌上摆了几样菜肴,他虽满腹狐疑,碍于情面,只得勉强坐下身子。李冬饮了几杯,终于开口说:“王兄,算来……我们也是学友,今日愚弟求你了,你把娇玉让给我吧……”
王匀忿然站起身说:“此话怎讲?娇玉想嫁给谁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如何做得了主?”
李冬满嘴酒气,急吼吼地大叫:“我再次恳求你,如果此番你放弃赶考,我宁愿奉送给你二百两银子,我决不食言……”
“岂有此理!”王匀把酒杯重重一搁,心里简直像吞了一只大头苍蝇一样恶心!王匀正色道:“我自小刻苦攻读,十年寒窗,为的就是求取功名。娇玉的婚事乃是另外一回事,你如何将它扯在一起,阻碍我赶考呢?此事万万不能!”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王匀的傲然态度,使李冬气急败坏,恨之入骨。他咬牙切齿地从眼中射出一道凶光,对书僮说:“想办法把他干掉!前面过了阳亭河,一路都是山道,狭窄崎岖,尤其犬牙沟乱石杂丛,有条山沟,我们预先到那里把山沟上的石板松动一下,人踩上去,肯定连人带石板一起翻下山沟。到时候王匀即使留得性命,也摔了个半死,看他还怎么上京赶考?再说,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第二天早上乌云密布,眼看有场大雨,李冬与书僮便早早离开了一悦客栈。王匀吃完早餐,也背起包裹继续赶路。一路上,他想到自己与娇玉的亲事,以及李冬的无赖,便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一切随缘吧。”如今,赶考才是他的头等大事。他快步向阳亭河走去。
阳亭河是浙西山区一条大河,由东向西,有五六丈宽。王匀走到河岸,见河上有几艘木船正在运送石块。他高喊一声:“摆渡啊!”
岸边走来一个石匠,朝王匀打量了一下说:“小伙子,你没见船在忙吗?”
王匀回道:“我是上京赶考的书生,要过河去。”
“赶考?”石匠翻动着眼皮,“我先考考你怎么样?”
王匀想这人真会开玩笑,充其量不过是个石匠,肚子里能有几滴墨水?只听石匠又说:“咱们约法三章,你能回答出,我马上送你过河,否则重新回家苦读。”
王匀说:“行,行!你快出题吧,别耽误我赶路。”
那石匠用手指着河中的运石船说:“我出上联,你对下联。我的上联是‘石重船轻轻载重’,你对下联吧!”
这是一副巧对,既要上下联工整对仗,又要联意明白通畅。王匀思索了半天怎么也对不上来,顿时急得脸红心跳,额上冒出黄豆般大的汗珠。他尴尬地双手一拱,“老伯,恕我才疏学浅,实在对不上来,惭愧惭愧。”
石匠仰头哈哈大笑,在王匀肩上轻轻拍了拍,说道:“听我老汉的吧!我的下联是‘布长尺短短量长’,如何?”
王匀一听,犹如从梦中醒来,连称:“对得好,对得好!”随即返身要走。
石匠一把抓住他衣襟说:“怎么,不过河啦?老汉不过说说玩而已,何必当真?”
“不!老伯谢谢你。”王匀语词诚恳地说,“我自以为十年寒窗,满腹经纶,今天我才真正懂得,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此番我决心回家继续攻读,待来年再考吧。”说完,毫不犹豫地返身走了。
再说李冬在犬牙沟等了半天,不见王匀前来,心里大为疑惑。这时狂风骤起,树叶飒飒作响,李冬耸了耸肩,吩咐书僮说:“我们先走吧!这家伙早晚要走过犬牙沟的。”哪料,不出十来步,猛地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一场大雨瓢泼而下。雨势渐猛,李冬不禁慌张起来,无奈荒山野岭无处躲避,他狠狠抽了马几鞭子,受惊的马一仰头把他掀翻在地,随着又一声响雷,只见山上一块大石滚落下来,李冬躲避不及,一条左腿已被大石砸得血肉模糊,痛得哇哇直叫……
俗话说“世事难料,命运难测”。王匀无意中居然躲过了李冬一劫,可谓是命大矣!而李冬害人不成最终反害了自己。
王匀回家后,从此发奋攻读,废寝忘食,矢志不渝。后来果然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还成了当朝丞相的乘龙快婿。据说皇帝还御赐一匾:姻缘天定。
王匀衣锦还乡之日,热闹非凡,乡亲们蜂拥而出,夹道迎候状元。李冬躲在家里哪敢出门?他跛了一条腿,娇玉也不愿嫁给他了。娇玉跟着马财主和王用站在道贺的人群中,百感交集,彼此心情真乃笔墨所难以形容。
明朝崇祯年间,武清县来了一个游医。这个游医自称“偏方圣手”,每天扛着一面小旗在街上游走,上写“百病全治,方到病除”几个字,走累了就找个背阴地方一坐,嘴里念念有词:“四方云游,普济众生,有钱给钱,无钱传名。”念一遍喝口酒,好不悠闲。
那天,游医正在树下歇凉,一个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大夫,你快到我家去看看吧,我儿子上房掏麻雀,不小心让蜈蚣钻到肚里去了,现在肚子疼得难受,你快救救我儿子吧!”游医一听,赶紧跟着中年妇女回了家。
到家一看,孩子正在地上打滚,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游医看看孩子,让中年妇女拿一个生鸡蛋,打开了让孩子喝下去。过了一会儿,又让中年妇女拿半斤油让孩子喝下去。生油一下肚,孩子立刻恶心地吐起来,吐了几口,一条半尺多长的蜈蚣就被蛋清裹着吐了出来。蜈蚣一吐出来,孩子立刻不哭了。游医问:“肚子还疼吗?”孩子摇摇头,说:“不疼了。”游医点点头:“现在没事儿了。记住,以后再掏麻雀的时候嘴里叼一根木棍,那样麻雀窝里的蛇呀蜈蚣呀就不会钻到嘴里了。”孩子点点头,说知道了。中年妇女急忙跪下给游医磕头,说:“谢谢大夫救了我儿子,我家里没钱,你看什么值钱就拿点什么吧。”游医一摆手:“没钱不要紧,记住我叫‘偏方圣手’就行了。”说完就走了。
游医一走,中年妇女就走家串户说开了游医给儿子治病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偏方圣手”的名号可就在城里传开了,人们为了叫着方便,就省去了“偏方”二字,直接管游医叫“圣手”。“圣手”一出名,不少人都找他看病。开始是一些没钱的穷人,后来有钱的人也找他看。“圣手”看病与众不同,一不抓药,二不要钱,全都用偏方,治好了病,有钱的看着给,没钱的也不要。这样的大夫,穷人欢迎,富人也欢迎啊,谁看病不想省钱啊?
“圣手”在城里一站住脚,可气坏了一个人。这个人在城里可是有头有脸,他是县太爷大舅哥梅德。梅德也是个郎中,自己开着个药铺,仗着自己的妹妹是县太爷的小妾,就把城里人看病的买卖都揽了过去。县太爷也真给梅德撑腰,他颁布了一道令,所有郎中给人看病都得有县衙发放的“医牌”,不然的话就按“庸医”处理,轻者罚款,重者打板下大狱。县城里有郎中七八个,有牌的只有梅德一个人,县太爷不给别人发。这样一来,那几个没牌的郎中就只能改行了,城里人有了病只能找梅德看,到梅德的药铺里去拿药。梅德看病就认一个“钱”字,只要你得了病,就得先把钱准备好了,没钱二话甭说,走人,病死了活该。正因如此,老百姓才给梅德编了一句顺口溜:“梅家药铺朝南开,有病没钱别进来。”梅德赚钱赚得好好的,突然间来了个“偏方圣手”,不用抓药就能把病治好了,没钱的还不用给钱,这不砸了梅德的饭碗吗?
梅德找到县太爷,让县太爷把“圣手”抓起来,问他个“庸医”之罪。县太爷虽然处处护着梅德,可多少也讲点道理,他皱着眉说:“那个‘圣手’给人看病,一不开药,二不要钱,能算是郎中吗?要是老百姓用偏方治病咱也抓,那得抓多少人呢?看看再说吧,等他给人看病看出事儿,咱再抓他也不迟。”梅德一想,也行,只要他看病出一点毛病,我就叫妹夫抓他。于是,梅德暗地里派出人去,盯着“圣手”的一举一动。
转眼到了这年春上,杨柳初发,阴雨连绵。梅德一看这天气,高兴了。他知道,春季里总是这种天气,孩子们最易得湿疹,而且一得就不是一个,全城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差不多都会得。孩子们得了湿疹,就得买他独家熬制的“消疹汤”。这“消疹汤”他已经连着熬了好几年了,一副汤药一两银子,每年都能赚上几百两。得了病的孩子不喝他的“消疹汤”还不行,孩子痒得难受啊,一挠身上就烂,伤口一感染,就变成毒疮,还得花大钱,不花大钱就得让孩子等死。所以,城里人明知道梅德趁火打劫,也得咬牙认命吃哑吧亏。
梅德一看发财的机会又来了,赶紧让伙计熬“消疹汤”。这“消疹汤”是用十味中药熬出来的,全城的孩子要是都喝,得熬十几锅,连工带药也得花几十两银子。梅德不担心那几十两银子,等“消疹汤”卖出去,就能十倍赚回来。
梅德把“消疹汤”熬好后,派人出去一打听,果然,城里开始流行湿疹了,不少孩子已经得上了,而且还在蔓延。梅德乐了,心说等着吧,过不了几天,人们就得到他的药铺来买“消疹汤”。可一连等了半个多月,一个来买“消疹汤”的也没有。梅德心说怪了,人们怎么不买“消疹汤”呢?派人一打听,那些得了湿疹的孩子都被“圣手”给治好了,一分钱都没花。梅德气坏了,揪着小伙计问:“那个游医怎么把湿疹治好的?偏方还能治湿疹?”小伙计说:“那个游医让每家每户熬柳叶,让孩子用柳叶水洗澡,得了湿疹的一洗就好,没得湿疹的,用柳叶水洗澡之后,就不再得湿疹了。”梅德气得踹了伙计一脚,往椅子上一坐,一个劲地倒气,心说:这个游医太可气了,让我白白熬了十几锅“消疹汤”,糟蹋了几十两银子,这笔账我得跟他算,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我这碗饭快要吃不成了。
梅德叫来一个伙计,让小伙计吃了一些巴豆。等小伙计拉得脸色蜡黄,浑身无力之时,梅德就带着伙计到了县衙,说小伙计用柳叶水洗澡之后,就开始腹泻,要不是梅德治得及时,小命就没了。梅德让县太爷把“圣手”抓起来,治他个庸医之罪。县太爷一看,梅德有人证,那就好办了,立刻把“圣手”抓了起来,连问都没问,先是一顿板子,然后扔进监狱,定个罪行,择日游街示众,发往关外。
这一日,衙役们给“圣手”披枷带锁,开始游街,一边走,一边让“圣手”喊:“我是庸医,我看病出事儿了。”“圣手”不喊,衙役就在后边给他一鞭子,“圣手”没办法,只能一边走一边喊。
“圣手”被游街,老百姓全都围了上来。“圣手”一喊,老百姓也跟着喊:“你不是庸医,你看病没出事儿,你给老百姓办了好事了,是有人陷害你!”衙役一看,这叫怎么回事儿,赶紧用鞭子驱赶老百姓。衙役一打老百姓,老百姓可急了,纷纷拣砖头、瓦块往衙役身上扔,街上顿时乱了套。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让车夫过去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车夫过去一问,弄清了情况,回来把“圣手”用偏方给人们治病,得罪梅德,又被梅德陷害的事说了一遍。老板一听,点了点头:“有道是偏方治大病,这个人既然敢称‘偏方圣手’,自然有过人之处。走,去县衙。”车夫答应一声,赶车直奔县衙。
到了县衙,车夫把身份一亮,县太爷吓得赶紧跪倒磕头。闹了半天,那位“老板”正是当今万岁崇祯,他带着爱妓陈圆圆郊游来到武清,正好碰上“圣手”游街。这些日子,崇祯总觉得浑身无力,跟陈圆圆微服出来好多天了,哪天也没玩尽兴。崇祯让随身的太医看了,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管用。听说被游街的那个人自称“偏方圣手”,还给不少人治好了病,就想让“圣手”给他看看病。于是,他来到县衙,让县太爷把“圣手”带回来给他看病,看好了无罪释放,看不好继续发配。
“圣手”被带回县衙,他不知道崇祯就是皇上,但见县太爷对崇祯毕恭毕敬,知道一定是比县太爷官大。崇祯让他看病,他上下打量几眼崇祯,说:“大人的病好治,只需将鲜猪卵捣烂,用奴才泪调服,连服七七四十九日,必定精气充沛。”崇祯一听,高兴了,让县太爷赶紧去找鲜猪卵和奴才泪。县太爷赶紧让衙役去找。衙役出去之后,很快找来了几个鲜猪卵,可奴才泪没找着,问“圣手”到哪里去找。“圣手”说:“奴才泪就是对大人忠心耿耿之人的眼泪,他得因大人得病而伤心痛哭,那眼泪的药效才最好。”县太爷一听,讨好皇上的机会来了,赶紧说:“这个我来,我伤心,我哭。”可使劲挤了半天眼睛,也没掉下半滴来。也难怪,这家伙老娘死了都没哭,什么事儿没有就让他哭更不可能了。可哭不出眼泪来,证明他不伤心,那可就是对皇上不忠,把皇上惹急了就得把他宰了。县太爷没办法,让衙役帮忙抽他嘴巴。衙役举着手犹豫半天,不敢动手。县太爷急了:“你倒是抽啊,再不抽我叫人抽你!”衙役一看,那就抽吧,啪啪大嘴巴可就抽上了,抽了一百多个大嘴巴,总算把县太爷眼泪抽出来了,又抽了三百多下,县太爷的眼泪流了一酒盅。“圣手”一看,说:“行了,今天的够用了,明天接着抽。”县太爷捂着腮帮子这个气呀,心说你倒豁得出去啊,行,先让你给皇上治病吧,治不好我治你个欺君之罪,直接宰了你!
“圣手”给崇祯调好药,让崇祯吃了。说来也怪,崇祯吃了“圣手”配的药,立刻感到身上有股子劲想发出来。崇祯点头说:“好,这药真的管用,我就先住在这里,等身体彻底好了再走。”说完,就领着陈圆圆到后堂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崇祯一连吃了七七四十九天“圣手”调的药,果然感到精气充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崇祯高兴,亲自给“圣手”题了“偏方圣手”四个字,说明了身份,封“圣手”为御医,让他跟着回北京。“圣手”一听,赶紧磕头谢恩,说:“万岁,草民进京当御医可以,但您还得让我带一个配药的小徒弟,我看县太爷就不错,让他干得了。”崇祯一听,连连点头:“好,就让他给你当小徒弟。”县太爷那脸都被抽得像个猪头了,这下又成了“圣手”的小徒弟,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可圣旨不能违抗啊,只好鼓着腮帮子给“圣手”作揖:“愿听大人吩咐。”“圣手”说:“行了,你先收拾收拾,我也去收拾收拾,完事就跟万岁爷走。”
“圣手”出了县衙,找个小路就跑了。他才不想去北京呢,给皇上看病,说不定哪天就掉脑袋,拿县太爷找找乐得了。
崇祯等了“圣手”两天也不见他回来,派人一找,才知道“圣手”跑了。崇祯一看,既然他不想当官,那就算了,叫人备车回京。县太爷一看,赶紧跪倒:“万岁,您看下官是继续当县令还是进京当小徒弟?”崇祯气大了:“废物,身为县令,连个人都看不住,找地方当你的小徒弟去吧!”崇祯走了,县太爷一看,我找谁当小徒弟去?跟大舅哥卖药去吧!好好一个县官卖药去了,这不是更倒霉了吗!
清朝光绪年间,黑山县半拉门有个叫常士贵的财主。
这天,常士贵在家里正抽着水烟,管家来报,杜泮林前来拜访。杜泮林是常士贵的同窗,两人私交甚厚。见面客套一番之后,杜泮林说明来意:“老朽听说老弟有位寡居的外甥女,今日特来为其说媒。”
常士贵一听这话,一个劲儿地摇头。原来,常士贵的外甥女名叫戴春英,长得如花似玉,十年前,经常士贵介绍嫁给了捕头何大英之子何魁。这何魁是个纨绔子弟,娶了个漂亮媳妇还不知足,经常去烟花柳巷之地寻欢作乐,平时对戴春英是非打即骂。也许是报应吧,何魁最后猝死在一个窑姐的床上。何魁这些年的挥霍无度使何家早成了一个空架子,他死后,债主就纷纷找上门来。为了替夫还债,戴春英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物件儿。这时候,常士贵觉得当初就是因为自己保这媒,外甥女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心里实在不忍,便想托人为戴春英找个好归宿。谁知,戴春英心如枯井,不领常士贵的好意。
如今,常士贵听杜泮林这么一说,就劝杜泮林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哪知杜泮林诡秘地一笑:“老弟,以前她不同意,那是姻缘未到,现在姻缘到了,没准她就答应了。”常士贵听杜泮林话中有话,就问男方是何许人也。杜泮林说:“男方是辽西巨商,十分仰慕令甥女春英,所以请老朽前来说和。”常士贵也不问男方姓甚名谁,一听是个巨商,马上就答应陪杜泮林一同去劝说外甥女。
令常士贵没想到的是,戴春英竟真痛痛快快地应允了。
戴春英为什么答应这桩婚事了呢?原来,自打丈夫去世,她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倒也落得一身清静,这才几次三番拒绝舅舅的好意。偏巧这天,门外来了个算命先生,戴春英心中烦躁,就将算命的叫进来,给她相相面。算命先生围着她绕了三圈说:“夫人年少父母双亡,婚后寡居,但夫人不日即将有喜啊!夫人命占三才,乃大富大贵之命。”那时候,妇女改嫁颇受人非议,所以,听算命先生这么一说,戴春英非常不高兴。算命先生道:“夫人,我走南闯北这些年,也没见过像您这样命贵的女子,您有一品夫人之命啊!我把话撂在这儿,要是不准,您就拿我的脑袋当球踢。要不这样,算卦的钱我不要了,等我的话应验之后,夫人再加倍赏我就是了。”
这事过了没几天,常士贵就带着杜泮林来给她说媒。戴春英听说男方是个巨商,就想起几天前算命先生的话了,莫非自己真到了时来运转之时?想起自己以前过的那些窝囊日子,越想越气,就答应了杜泮林保的这桩婚事。
第二天,男方便差人送来聘礼,聘礼之丰厚,超出戴春英的想象。
迎亲那天,常士贵见新郎是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便打心眼儿里替外甥女高兴。而轿子里的戴春英心里则七上八下。人家一个巨商,怎么偏偏看上了她这个寡妇?
直到晚上,戴春英一直坐在炕沿上等新郎来掀盖头,等了半天,只等到丫鬟将一盘用老菜疙瘩炒熟的红炒椒端到她面前说:“老爷说了,请新夫人先用餐。等夫人吃完了,他就过来。”
戴春英一见是盘老菜疙瘩炒辣椒,火气就上来了。新婚之夜,居然请新娘吃这样的菜!她刚想发作,转念一想,新郎让她吃这个菜,想必有他的道理。戴春英为什么一见这菜就生气?原来,她的绰号就叫小辣椒。看来,这新郎是借菜向她示威呢!吃就吃!戴春英拿起筷子就将这盘老疙瘩炒辣椒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了,戴春英就继续等着新郎来掀盖头。
工夫不大,新郎哈哈大笑走了进来。当红盖头掀起来后,戴春英当时就愣在那儿了,新郎竟是埋藏在她心底多年的老疙瘩!
十年前,也就是戴春英嫁给何魁之前,戴春英的表哥常家庚接她去姥姥家。走到半路,两个人被土匪海沙子绑了票。海沙子让家庚写封海叶子(信),然后让花舌子(土匪里边的送信人)送下山,让常士贵拿钱来赎他们,否则就熬鹰、穿花。乱世之秋,家庚岂不知“熬鹰”、“穿花”的厉害?“熬鹰”就是让人不睡觉,旁边生一堆火,人要是挺不住困极了就倒在火里被活活烧死;“穿花”就是把人的衣服扒光,绑在树上让蚊虫吸干身上的血。为了表妹和自己的安全,家庚只好提笔给家里写了封求救信。
两天后,老疙瘩带着赎金上山了。老疙瘩是常家雇的兽医,去年下乡收租,他从土匪手里冒死救过常士贵的命,因此,常士贵便对他另眼相看。问他叫什么,他只说叫老疙瘩。不用问,老疙瘩是被常士贵派来赎人的。
家庚一见老疙瘩,对海沙子说:“我们家把赎金拿来了,该放我们走了吧!”哪知海沙子一笑:“放你们出去?想得倒美!你们常家家财万贯,想走,让人再送五千大洋来,我就放人!”老疙瘩大怒:“你说话不算话!”海沙子吼道:“来人,把他们给我关起来。等他们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见我。”
三个人被关进了地牢。老疙瘩对家庚说:“少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伙土匪稳住。这帮家伙杀人不眨眼,弄不好我们会吃亏。”常家庚感激地说:“老疙瘩,没想到你能冒死来救我们,你的大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老疙瘩说:“少爷,要不这样,您就答应海沙子再写一封信吧!”老疙瘩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调,然后又在家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商量妥当,家庚对看管他们的土匪说他想好了,同意再给家里写封信。看管他们的土匪将这件事告诉了海沙子。海沙子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常家有的是钱,这点赎金不过是九牛一毛。”
老疙瘩说自己愿意送信下山,不过,海沙子得保证不动少爷和小姐一根汗毛。海沙子得意地说:“我说话算数。不过,咱可说好了,要是常家敢带人来剿匪,我就杀了他们!”这时老疙瘩走到海沙子身边小声说:“当家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想跟您说。”
海沙子疑惑地看了看老疙瘩,刚要说话,只见老疙瘩快速转到他身后,他腰上的两把“二十响”变戏法似的到了老疙瘩手里。没等海沙子反应过来,老疙瘩就打开了两只枪的保险,紧接着,用左臂紧紧勒住海沙子的脖子。
海沙子惊叫:“你要干什么?”老疙瘩吼道:“干什么?放我们下山!谁让你说话不算话?本来,你可以得到五千大洋,但是你贪心不足……现在,我让你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原来,这是老疙瘩的计策,他故意让家庚答应海沙子,其目的是为了稳住这个生性多疑的土匪头子。土匪们见当家的被挟持,一个个都将枪保险打开,将他们围在了中间。老疙瘩喊道:“让他们散开,否则我手里的枪可不保险。让他们把枪放下,闪开一条路,你护送我们下山。你要是敢使诈,我就一枪崩了你!” 海沙子点点头,要知道老疙瘩手里的枪正顶着他后脑勺呢。
土匪们见当家的发话了,纷纷将枪放在地上,自动闪开了一条路。就这样,老疙瘩护着常家庚和戴春英下了山。安全之后,三个年轻人有说有笑,把危险全忘在了脑后,特别是戴春英,对老疙瘩说:“疙瘩老哥,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我小辣椒从没佩服过谁,今天你算是一个。”说着冲老疙瘩嫣然一笑。老疙瘩精明透顶,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嘿嘿一笑:“小辣椒?这个绰号有特点,要是让老疙瘩给爆炒一下,就成了一盘上好佳肴了。”说着还冲戴春英做了个鬼脸儿。
回到常家后,戴春英有事儿没事儿就到马棚看老疙瘩给马治病。有一次,老疙瘩脚上穿了双新做的“千层底”, 戴春英就问:“疙瘩老哥,这鞋是不是哪个相好送你的?”老疙瘩脸儿一热:“穷家薄业,哪有姑娘看上我?娶媳妇也是梦里的事儿。”戴春英扑哧一乐:“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喜欢你的人就在你身边。告诉你,今天晚上舅舅要摆宴向你致谢,还说为你寻一门好亲,到时候该怎么说,你可要想好了。”说完,她转身走了。望着戴春英离去的背影,老疙瘩高兴得像嘴儿上抹了蜜。
当天晚上,常士贵果然摆了一桌上好的酒宴为老疙瘩庆功。常士贵乐呵呵地为老疙瘩满上一杯酒说:“老疙瘩,少爷和表小姐这回平安归来多亏了你,我常家会记你一辈子的。我说话算话,今年秋天就给你寻一门好亲。娶亲的一切费用,我包了。”老疙瘩跪倒在地,感谢常士贵的厚爱。这时,他看见戴春英正抿着嘴儿含情脉脉冲自己乐呢!常士贵笑着问什么样的媳妇才能合他的意,老疙瘩红着脸儿借着酒劲儿说:“老爷,要是能娶到表小姐这样的姑娘,我老疙瘩也不枉活一世了。”说完,老疙瘩就有些后悔了。戴春英的脸儿上泛起了两朵桃红,可常士贵的脸沉了下来,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戴春英花容月貌,大家闺秀,他老疙瘩寻思一下都不应该。可老疙瘩对他们常家有功,常士贵只好说:“老疙瘩啊,等我腾出空来,专门请媒人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第二天一早,老疙瘩正在给牲口瞧病,管家走过来将十块现大洋交到他手里说:“老爷说了,这牲口的病看完了,你也该走了,这是工钱。”老疙瘩问管家老爷为什么要撵他走,管家摇头。这时,常士贵走过来说:“老疙瘩,这十块现洋够你娶一门好亲的了。如果我们家的牲口有了病,我还会差人去找你。”说完进屋去了。老疙瘩恍然大悟,一定是昨天晚上他酒后失言,说自己想娶个像戴春英那样的媳妇,惹怒了常士贵。这个常士贵,狗眼看人低,可他现在的确是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也怨不得人家瞧不起。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一跺脚走了。
老疙瘩被常士贵撵走后,戴春英就病了。在她心里,老疙瘩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没想到舅舅却因为人家是个兽医,就把人家给赶走了。常士贵也看出了外甥女的心事,但他不可能同意戴春英嫁给老疙瘩。春英病好之后,常士贵对她说:“春英,不是当舅舅的狠心,舅舅也是为你好!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老疙瘩只是个给牲口看病的兽医,你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娘死得早,俗话说,娘亲舅大,你的事情当舅的能不挂心吗?”舅舅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戴春英也只好认了。
戴春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事隔多年还能邂逅当年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老疙瘩。怪不得新婚之夜他让她吃老疙瘩炒辣椒,原来是别有一番深意啊!
但是,老疙瘩怎么成了辽西巨商?
原来,老疙瘩被常士贵撵走后,对戴春英一直念念不忘。那年间,有枪就是王。就这样,老疙瘩当了土匪。之后,他打听到戴春英已经结婚,便打消了娶她的念头。再后来,老疙瘩又得知戴春英寡居在家,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又炽热起来。他知道戴春英不想改嫁,便让一个手下乔装假扮成算命先生给戴春英相面,又托名士杜泮林去常家求亲……听老疙瘩说到这里,戴春英才知道那个算命先生竟然是假的。
一晃多年过去,这天,常士贵和老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打外头进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常士贵合计自己没犯什么法,当兵的来做什么?这当口儿,只听大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人大概就是头头儿,常士贵正想上前理论个明白,中年人竟然冲着他鞠了个躬:“老疙瘩来看您来了!”常士贵一愣,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随行的一个军官说:“常老爷,您的面子可真不小,堂堂的大帅竟然给您行礼!”常士贵一听,这才如梦方醒,原来来人竟是赫赫有名的大帅张作霖。可这张大帅为什么给他一个乡下士绅行礼呢?莫非,他就是当年那个被自己撵走的兽医老疙瘩?一个穷小子怎么就成了威震天下的东北王了呢?
这时,有人甜甜地叫了他一声舅舅,常士贵抬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贵妇人。不是别人,竟是多年未见的外甥女戴春英!自打再婚之后,外甥女就再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过。他也去找过,可人去楼空,外甥女已不知去向。原来,婚后第三天,老疙瘩就领着戴春英离开了那座租来的院落。
张大帅就是当年只身入老鹰山匪穴的老疙瘩,常士贵赶忙给张大帅跪下了。可常士贵心里还是不明白,外甥女和张大帅又是什么关系呢?看着他们的亲热样儿,关系非同一般。当戴春英说大帅就是他的外甥女婿时,常士贵就更糊涂了。和外甥女拜堂成亲的明明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怎么又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帅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见常士贵疑惑不解,老疙瘩这才说:“舅丈啊,当年,我是怕您知道是我,又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才让手下的一个兄弟代为迎娶。”这么一说,常士贵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直怪自己当初门缝里瞧人。
张作霖将常士贵搀扶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光脑壳,哈哈大笑说:“过去的事情就叫它过去吧,要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我老疙瘩也不会有今天。我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可忠孝礼义这几个字儿还是懂得的。您既是春英的舅舅,就是我老疙瘩的舅舅,您就跟着我享福吧!”说到这儿又哈哈大笑起来,常士贵的脸儿却跟火烫似的红……
清道光年间,南疆丽县县令杨平康为官清廉,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穿的衣服都打着补丁。这丽县和缅甸接壤,缅甸产的翡翠玉石往往通过丽县销往内地,因而丽县成了翡翠的集散地。杨平康囊中羞涩,几年县令当下来,竟然连一块翡翠玉都买不起。这年正月十五的晚上,杨平康与夫人在后院赏月,夫人说起过几日要回乡下探望娘家父母,不禁埋怨道:“你是个穷官,我每次回娘家,买不起什么贵重礼物也就算了,好歹这次你给我买一个翡翠玉镯吧,让我在爹娘面前也有点颜面。”杨平康脸上挂不住,怒道:“你就知道爱面子!一个翡翠玉镯要二十两银子,我一年的俸禄不过六十两,买得起吗?”夫妇俩吵嚷起来,杨夫人伤心地掩面抽泣着离去。杨平康看着夫人消瘦的背影、陈旧的衣衫,一腔怒气顿时化为愧疚。正在庭院里叹息,突然听到西墙那里“呼啦”一声,杨平康奇怪地走过去,发现墙边的矮树丛上挂着个小布袋,打开一瞧,不禁呆了,里面竟然是一副翡翠玉镯!装翡翠玉镯的小布袋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夤夜无人,天地不知,赠君玉镯,聊表寸心。杨平康抬头一看西墙那边,心里顿时雪亮。原来墙那边是家玉器作坊,老板姓皇,几个月前,皇老板跟人家打官司,杨平康公正判决,皇老板赢了官司,心存感激,几次携礼物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今晚皇老板听到两夫妇争吵,感念杨县令的清廉,忍不住偷偷隔墙掷过来一副翡翠玉镯。拿着玉镯,杨平康心里踌躇起来,要是在平时,自己肯定会命人把玉镯还回去,可一想到结发妻子的话,又有些犹豫。他一会儿走到门口想还玉镯,一会儿又忍不住折回来,如此三番五次,拿不定主意。
县令失踪第二天一早,杨夫人醒来,发现丈夫竟一夜没有回房,不禁暗暗气恼:那死老头子肯定赌气睡在书房了,可到书房一看,也无人影,叫来家人一问,众人都摇头,说没见到大人。夫人纳闷了,难道丈夫去了县衙?衙役却说杨县令没有去县衙。夫人这才慌了神,赶紧让家人四处寻找。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杨平康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真是奇了!杨县令失踪的事震动了乡里,朝廷还派人来调查了许久,也是毫无头绪,最后只得作罢。杨夫人伤心欲绝,凄凄惨惨地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杨家根和杨家木返乡而去。一眨眼十五年过去了,杨平康的大儿子杨家根参加科举,高中进士,杨家根上下打点,要谋求丽县县令之职。管人事的吏部官员纳闷了:丽县地处边陲,又不是什么富饶之地,穷乡僻壤有什么油水可捞?杨家根长叹一声,告诉吏部官员:“大人有所不知,我父亲十五年前在丽县任上无故失踪,我想一定是被贼人所害,当时调查的官员无能,致使案子成了无头公案。我这次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达丽县县衙后,杨家根马不停蹄,立即调出十五年前的旧卷宗,一连几天,他昼夜不合眼地研究卷宗,寻访乡亲四邻,可这失踪案当年就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过了十几年,更是毫无头绪可查。这晚又值正月十五,杨家根心想,当年父亲就是在这天失踪的,他无心过节,只给母亲磕头请了安,便又回到楼上书房内琢磨卷宗。月挂中天之时,杨家根困倦不已,就推窗透口气,但见月色皎洁,清光洒在庭院中,院内十几株粗壮的古樟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曳。杨家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窗,突然,他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他揉了揉眼睛,不禁“咦”了一声。
第二天,家人们惊恐地发现,杨家根也失踪了!就像十五年前杨平康失踪时一样,书房的桌子上有摊开的卷宗,燃尽的蜡烛,屋内窗户半开,却人去楼空,四下里寻找,连根发丝都不见,如同平地蒸发了一般。杨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十五年前,丈夫神秘地离她而去,没想到如今大儿子竟然也步了丈夫后尘。此事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十五年前,民间谣言四起,都说杨家的宅院是个鬼宅,杨家父子两人都在月圆之夜被鬼拖走了。杨老夫人强忍悲痛,派人把噩耗告知在老家的小儿子杨家木,杨家木闻听大哥离奇失踪,急匆匆赶到丽县。当他听到鬼宅的谣言后,不禁拍案大怒:“什么鬼宅凶宅,我就不信!”
杨家木性情刚烈,自从杨家根失踪,家人恐惧,都不敢住进宅院,杨家木却偏偏带头住了进去。不但如此,入住当日,杨家木还命人大放鞭炮,并扬言:“有什么鬼怪,尽管冲我来,害怕的不算好汉!”还真别说,自从杨家木入住,一直平安无事。一晃一年过去了,这天是杨家根的祭日。当天晚上,杨家木在庭院里祭祀过父兄,独自一人登上木楼,大哥就是从楼上的书房里失踪的。杨家木走进书房,心中十分伤痛,他无意中推开窗子,由于一年来书房无人居住,窗外一株古樟树的枝桠已经伸到了窗台上。就在这时,杨家木突然发现古樟的枝叶间竟然发出淡淡的绿光,他心里一动,赶紧叫醒家人,然后搬了张梯子,命家人爬上去一探究竟。一个家人爬上十几尺高的树杈,透过浓密的枝叶一瞧,不禁大喊:“树上有个洞,洞里好像有东西!”这院内有十几株古樟,都有几百年树龄,有三四人环抱粗细,其中靠窗的这株,经雨水腐蚀、虫蛀蚁咬,树干内部中空,竟然烂出了一个树洞。只是洞口被浓密的枝叶挡住了,外人不注意,根本看不到。听说树洞里有东西,杨家木的心猛地一颤,他赶紧请来木匠,连夜把这株古樟锯开。天明之时,古樟终于一分为二,众人一瞧树洞内的东西,不禁大为惊恐:里面竟然是两具白森森的枯骨!杨老夫人一瞧枯骨身上佩戴的遗物,顿时悲嚎起来:“天哪,木娃,这是你那苦命的父亲和大哥呀!”
杨家木又悲又痛又疑惑,自家两代人怎么会一同葬身在这树窟之内呢?待清理出枯骨,众人赫然发现洞内还有一副翡翠玉镯,装翡翠玉镯的小布袋已有些腐烂,隐约可辨小布袋上有一行小字:夤夜无人,天地不知,赠君玉镯,聊表寸心。一见翡翠玉镯,围观的四邻中有个苍老的声音大叫:“那是我送给老县令杨大人的啊!怎么会在这里?”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在宅院隔壁开玉器作坊的皇老板。杨家木浑身颤抖,一把抓住皇老板的衣角,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老板不知所措,说:“这,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送了这副翡翠玉镯给老县令杨大人啊!”皇老板告诉众人,十几年前的正月十五晚上,他正在院内赏月,突然听到隔壁县令杨大人与夫人争吵,他侧耳一听,才知道杨大人因买不起翡翠玉镯,被夫人嗔怪。他想,这杨大人可是清官啊,自己几次送他玉器,都被拒绝,这次何不成人之美呢?于是他把前几日刚雕琢好的一副翡翠玉镯用小布袋装好,又怕杨平康大人不收,便在小布袋上写了一行字,他知道杨府后院西墙有一排矮树丛,于是便将布袋从墙这边丢了过去。翡翠玉镯丢过去后果然完好无损,他见杨平康大人没有丢还给他,就放心地回了房。杨家木愣了许久,他瞧瞧翡翠玉镯,又瞧瞧树洞和父亲的尸骨,突然明白了:那晚,父亲一时动心,收下了翡翠玉镯,又害怕被人知晓,犹豫再三,决定先把翡翠玉镯藏起来,可藏在哪里呢?杨家木记得,当年这株古樟树上有个乌鸦巢,父亲一定是想把翡翠玉镯藏在乌鸦巢内,于是他持翡翠玉镯攀上树杈,不想古樟树早已中空,父亲一脚踏在朽木上,跌落在了树洞中。那树洞状如葫芦,人一跌下,葫芦口卡住人的咽喉,人悬挂其中,好比上吊,父亲没挣扎几下就断了气。杨家木猜测得一点不错,当年杨平康正是如此丧命。而十五年后,杨家根月夜在楼上查案,见窗外树枝间有光亮透出,那正是掉在树洞里的翡翠玉镯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的光。杨家根没惊动别人,自己从窗台攀上树枝,想一探究竟,不料一时失脚,跌落树洞,与父亲一样身死。不久,当地有名的老仵作赶来,验骨后,说出两人死时的情形,与杨家木推测的一模一样。而诱使两人横死树洞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那副翡翠玉镯。皇老板一时好心送翡翠玉镯,谁知竟然断送了杨家两代性命,不禁痛悔万分:“怪我,都怪我呀!”不料杨老夫人却号啕大哭:“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当年想要一副翡翠玉镯,怎么会害了丈夫和儿子?老天爷,你太不公,我丈夫一生清廉,不过一时昧心,贪下一副翡翠玉镯,你就害得我家两代身死呀!”杨家木捧着那副翡翠玉镯,看着小布袋上面的字,忍不住泪如雨下,喃喃说道:“夤夜无人,天地不知,唉,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天地怎会不知呀!真是糊涂的爹啊!”
明朝嘉靖年间,江南泾县城里,有一位汉子名叫周茂槐。这天,他正与老婆许桂花一道,清扫自家的庭院,忽然,从院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他走进周家的庭院后,并没有进屋,而是径直走到了东侧的围墙边。
周家的庭院,开了两个院门:一个是正门,朝南,通往大街之上;一个是侧门,朝东,通往一条仅能供两人通行的小巷。小巷的东面,是一座大宅院的围墙。
周家两口子正在纳闷,那男子抬手关上了那道朝东的院门,并开了口:“我家老爷知道你家正在清扫院子,因此特地派我前来你家,为你家关上东院门!”说着,那男子抬腿出了周家的南院门,走了。
望着那道东院门,许桂花乐了:“那马老爷真有闲心,竟派卢管家来为咱们家关院门,有趣!”周茂槐却气得直喘粗气,说:“闲心?有趣?他这是在骂咱们家呢!与他这位卸任知府做邻居,难啊!”
原来,与周家仅一巷之隔的那座大宅院的主人,名叫马仁贵。马仁贵是泾县人,年轻时考中了进士,在外做官,并官至庐州知府。今年春上,他因年事已高,便卸任了官职,回到老家泾县,买下了与周家仅一巷之隔的那座大宅院居住,算是叶落归根。刚才,关上了周家的那道东院门的那位男子,姓卢,是马家的管家。
听了周茂槐的话,许桂花不禁愣住了:“当家的,人家马老爷好心好意派卢管家,来给咱们家关上东院门,你却说马老爷这是在骂咱们,是何道理?”
周茂槐跺跺脚,向院子的当空一指,道:“桂花,你看!”许桂花顺着周茂槐手指的方向一望,只见一小团黑黑的灰尘,正晃晃悠悠地向东飘去,不一会儿,便飘到了东院门那儿,被门板挡住,然后落了下来。
许桂花明白了,她与周茂槐清扫庭院时,扫起了灰尘,而老天正好吹着西风,于是便把一些灰尘吹出了东院门,吹过了小巷,吹到马家的宅院里去了。现在,因为有门板的拦截,那些灰尘便进入不了马家的宅院。但她还是闹不懂,就问周茂槐:“咱们不就是扫起了些灰尘吗?马老爷怎么这么重视,竟派卢管家过来帮咱关上东院门?”
周茂槐又跺了一下脚,道:“这事要是放在平常人家,谁也不会把它当成个事,可是,他马仁贵是啥人呀?讲究着呢!其实,他只需派个人说一声也就行了,可他却偏偏派卢管家亲手给咱们家关上东院门,这是明着不说,暗地里却数落咱们家。他马仁贵这是骂人不说一个‘脏’字啊!”
这下,许桂花终于明白了过来,那马老爷真的是在损人呢!她生气地说:“不行,咱们家不能就这么被他骂了,我去找他评理去!”说着,她就要走出门外。
周茂槐一把拉住了许桂花,说:“你省省吧!人家中过进士、当过知府,你说得过人家?咱们家以后扫地时,都关上东院门,不就罢了?”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继续扫起地来。
从那天开始,周家一清扫院子,便紧紧地关上东院门,而卢管家再也没有来过周家,替周家关过东院门。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周茂槐刚从街上回到家中,卢管家忽然走进屋来,他把手中提着的一只瓦罐,往桌子上一放。
周茂槐疑惑道:“卢管家,这是啥?”卢管家道:“这罐子里装着的,是上好的桐油。”周茂槐更加疑惑:“卢管家,你拎一罐桐油,上我家来干啥?”卢管家道:“我家老爷喜欢看书,而看书之时,一定要安静。他知道,你家的东院门的门轴很久没有上油了,所以特地命我送一罐桐油过来。”周茂槐张张嘴,正想说自己家一罐桐油还买得起,那卢管家已出门而去。
周茂槐忍不住又喘了几口粗气。站在一旁的许桂花道:“那马老爷,怎么知道咱们家的东院门的门轴好久没有上油了?”周茂槐拍了一下桌子,道:“门轴没上油,开门、关门之时,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磨擦声响,一定是咱们家东院门的门轴弄出的响声,传进了马仁贵的耳朵里。于是他就派卢管家,给咱们家送来了这一罐桐油,其用意无外乎是让咱们家赶快给门轴上油,千万不要再吵着他马仁贵。”
许桂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马老爷又在损咱们家呀!我得去好好说他几句!”说着,抬腿就要出门去马府,周茂槐忙拦住了她,并把那罐桐油,给扔进了茅坑里,然后,他上街买了些桐油,仔仔细细地把自家的东院门的门轴刷了又刷。一边刷,他还一边自嘲似的道:“马仁贵,这下,我让你就是想听我家的门轴声响,也听不到了……”
周茂槐的父亲八十多岁。一个多月后,周父无疾而终,周茂槐怀着悲痛,为父亲办起了丧事。
泾县当地有个风俗:家里的老人过世后,一定要在外门之上,贴上用白纸黑墨写成的丧联,以示哀悼。现在,周父过世,周家当然要在院门之上,贴上丧联。就在周茂槐准备请位老秀才,来他家书写丧联之时,卢管家忽然走进门来,拿起周家早已准备好的毛笔,蘸满了周家早已磨好的黑墨,在周家早已裁好的白纸上,写起了丧联。
不一会儿,卢管家写好了一副丧联,周茂槐一看,见卢管家的字写得真不错,丧联写的意思也对,于是便让人把那副丧联,贴在了南院门上。然后,他转过身来,去看卢管家书写的第二副丧联,不料,却见卢管家已经放下了笔。周茂槐诧异道:“卢管家,你咋不写了?”卢管家回答说:“我家老爷特意让我捎话给你,丧联只要贴在南院门上就行了,至于那道侧院门—东院门,不贴也未尝不可。我家老爷可不想夜里睡不着觉啊!”
周茂槐顿时明白了过来,那道东院门对着马家的府邸,如果贴上丧联,马仁贵便会因此认为对他马家不吉利,他会因此而睡不着觉,于是便派卢师爷过来写丧联,并且只写一副,让周家在东院门上贴不成丧联。
说完话后,卢管家离开了周家。许桂花气冲冲地对周茂槐道:“当家的,咱们请人再写一副丧联,贴在东院门上吧!”周茂槐长叹了一口气,道:“写两遍丧联多不吉利!再说,卢管家已经为咱们家写了丧联,别人哪会愿意再写?唉,那马仁贵讲究得连丧事都不愿意让咱们家办好啊……”
一道隔着小巷、对着马家宅院的小小的东院门,竟被马仁贵讲究了三回,周茂槐夫妻俩越想越生气,差点生出了搬家的想法。好在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卢管家没来过周家,周茂槐夫妻俩心里头的气,总算是慢慢地消了。
这一天,周茂槐正在家里喝茶,串完门回来的许桂花,对他道:“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马府的大门一直未开,府内也未传出什么动静。”周茂槐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马仁贵不喜欢街上的喧闹声,所以关上了大门吧。”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周茂槐每次经过马府门外,都要有意无意地望一眼大门,而奇怪的是,他没有看见马府的大门开过一次。许桂花让他进马府一趟,看看马府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周茂槐却道:“马仁贵那么讲究,我要是冒冒失失地去他的府上,打扰了他,他不知又要派卢管家来咱们家,做出些啥事情呢!”许桂花听了这话,赶紧闭起了嘴巴。
十多天后的上午,周茂槐上街买东西,路过马府门前时,意外地看见许多衙役正在马府里进进出出,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向一位街坊一打听,这才得知:马家的另一位邻居,也注意到了马府的异常,但碍于马仁贵爱讲究的习惯,就一直没有前去马家探望。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去县衙报了官,知县领着众衙役,撬开了马府的大门,然后,在一间房子里,找到了马家一家人以及卢管家、仆人们的尸体。他们全被绑在木柱上,身上并无外伤、内伤,是因饥饿而死。
两个月后,案子破了。原来,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深夜,一群强盗翻墙进入了马府,将马家人、卢管家、仆人们,全都绑在了一间房子里的木柱上,堵住了嘴,然后把马家的钱财席卷一空。本来,强盗们只图财不害命,他们把马仁贵等人绑在木柱上后,并没有予以加害,却不料,因为马仁贵一向讲究,所以,街坊邻居们即使看出了马府的不同往常之处,也不愿意前去探看究竟,这就导致了马仁贵等人被绑了十多天,却没有被人发现、解救,最终活活饿死的结局。
案情大白后,周茂愧常常对人感慨:“讲究本是件好事情,可要是讲究到丢命的分上,那就太不划算了……”
宋徽宗年间,京城有一周姓富商,育有一子周俊林,长得是一表人才,能诗善文。周俊林从小和邻家小姐青梅竹马,长大后便定下了婚约,不料那小姐突然染病,药石无效,没几天就去世了。周俊林闻听噩耗,撕心裂肺,万念俱灰之下,竟说要出家为僧。
周老爷百般劝解,周俊林却说自己心意已决,急得周老爷整日以泪洗面。师爷就给周老爷宽心,道:“老爷,您别难过,少爷就是想出家,那也得出得成不是?”
周老爷问:“你的意思是……”
师爷微微一笑:“想要出家,得有度牒,没有度牒,朝廷不允许,哪个寺庙敢收?”
师爷说的不错,出家人须有朝廷颁发的度牒,如果没有度牒,便是非法出家。度牒上记录着出家人的俗名、法名、所属寺院等等,有了度牒,就受到朝廷的保护,可以免除赋税,安心读经诵法。正因为度牒是出家人必备的东西,所以此物奇货可居,很多人高价倒卖。京师的度牒更是珍贵,绝大部分已被脑袋灵光之人倒卖到全国各地,整个京城几乎已无度牒可买。
师爷见周老爷还不放心,嘿嘿一笑,拿出几道度牒来:“老爷请看,这两日我派家丁在京城挨家挨户打听,谁家有度牒就高价买下来。您看,全京城仅有的三五道度牒,都已被我买来,少爷到哪里去寻呢?”
周老爷这才放下心来:“但愿我儿能回心转意。”
周俊林本是一介书生,哪懂其中的门道?他跑遍了京城,果然没有一道度牒可买,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有一道度牒,主人叫价不低,周俊林答应明日带钱来取。不料他回去取了钱,第二天赶到这户人家一看,顿时傻了眼,俗话说祸从天降,这户人家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吃了有毒的河豚,全家三死一伤,男主人心如死灰,决定出家为僧,那度牒正好自己用,不卖了。
周俊林好不苦闷,心想自己真是命苦,连出家为僧也不可得。他在恍惚中溜达到河边,见一位老婆婆正在洗衣,一个小乞丐偷偷溜到老婆婆身边想要行窃,被老婆婆一把抓住,厉声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偷我的度牒!”
周俊林闻言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老婆婆有度牒!周俊林赶紧上前施礼,说愿出重金买下度牒。不料老婆婆头也不抬,只顾洗衣服,半天,才不冷不热冒出一句:“我为什么要把度牒卖给你?”
周俊林抱拳施礼:“我是诚心想出家,不管您出价多高,我都答应。”
老婆婆仍然态度冷漠:“钱对我来说,就是‘阿堵物’,我不稀罕钱!”
周俊林好生为难,他是个读书人,脸皮极薄,不好意思和老婆婆死缠烂打,只好立在原地傻傻等着。小乞丐一看,不由对老婆婆怒目而视:“好你个死老婆子,为了防我,竟雇了一个人为你站岗!”
老婆婆被这话逗笑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周俊林,淡淡地说:“这孩子的话倒提醒了我,我年纪大了,无儿无女,正需要照顾,你能伺候我吗?”
真是柳暗花明,周俊林忙说:“我可以给你找两个丫鬟,供你使唤!”老婆婆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我说了,我讨厌阿堵物!你想要度牒,就伺候我一年,我家里还种着沾沾枣,需有人剪枝去叶。”
周俊林前思后想,决定答应老婆婆的要求,反正没有度牒自己出不了家,就算伺候她一年又有何妨?
老婆婆将周俊林带到一个果园,园中种满了沾沾枣,鸟语花香,让人陶醉不已。见周俊林对着果园直发呆,老婆婆指着一棵沾沾枣,说:“我这个死老婆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枣子,这沾沾枣皮薄肉丰,正合我的口味,如果你帮我一年,待明年枣子丰收了,我就把度牒赠你,分文不收。”
周俊林忙说:“使不得使不得,钱还是照样要付的。”老婆婆嗔道:“我说了,我不喜欢阿堵物!”
周俊林觉得这老婆婆着实可爱,一口一个“阿堵物”,搞得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于是,周俊林偷偷给老婆婆起了个外号“阿堵物”。
阿堵物告诉周俊林,沾沾枣虽然好吃,却娇嫩得很,要多浇水、勤施肥,时时捉虫修枝,别看就几棵树,活儿却一点都不少。
周俊林在家养尊处优,一点杂活都不干,到了阿堵物这里,就有点吃不消了。第一天阿堵物就逼着周俊林出去挑水,周俊林身单力薄,两桶水上肩,只觉肩膀被压得生疼,挑一步,歇三步,一趟水挑下来,日头已升到头顶。干活这么不中用,阿堵物自然不高兴,劈头盖脸就把周俊林骂了一顿:“你是来干活的,还是来气我的?你还要不要度牒了?不行你就走人吧。”
周俊林为了能早日出家,只好咬牙坚持。
几天后,阿堵物又叫周俊林去挑粪施肥。周俊林在家时,饭菜做得稍稍油腻了,他都闻不惯,现在叫他去挑大粪,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逼啊!周俊林用湿毛巾捂住鼻子,提桶干活,可即使屏住呼吸,那刺激的气味还是直往鼻子里钻,他只觉头晕目眩,好不难受……
施完肥没几天,阿堵物又想出了新花样,她说,沾沾枣要结得又大又肥,就要修枝去叶。说着她递给周俊林一把特制的小刀,嘱咐他:“在每棵树的树干上割一刀,力道一定要把握好,割浅了果子不肥,割深了树就死了,你要是把活干砸了,我可饶不了你。”
周俊林只会吟诗作对,哪懂这些,他拿起小刀对着树皮一阵“蹂躏”,一不小心,刀子用劲偏了,手上立马被割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阿堵物见了,忙给周俊林敷上创伤药,还接连几天给他熬中药强身。
周俊林捧着药汤,心中有几分感动,他暗想,阿堵物平时刀子嘴,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真是热心肠啊!
时光荏苒,转眼一年快到了,周俊林吃苦卖力,沾沾枣树枝繁叶茂,长势喜人。这天,周俊林给沾沾枣浇完水,累出了一身臭汗,就把上衣一脱,想在果园里冲澡。正好阿堵物走出屋子,见此情景,立刻怒道:“你还真是大大咧咧惯了,要冲你回家去冲,弄得我这里满地水,怎么收拾?”
不知怎的,周俊林觉得阿堵物说话时的表情很是古怪。他讪讪地正要穿起衣服,不料阿堵物又说:“穿湿衣服容易着凉,你病了,谁替我干活?”说着,就叫周俊林把衣服给她,她到河边去替他洗了。周俊林忙把衣服递给阿堵物,阿堵物也不看他,只低头伸手来接,一不小心,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阿堵物急忙抽回手,端盆就往河边走。
周俊林暗暗觉得奇怪,两人经过一年相处,已是忘年之交,阿堵物今天这是怎么了?
阿堵物心慌意乱地走到河边,不料岸边湿滑,她一不小心溜到了河里。周俊林听到呼救声,赶忙“扑通”一声跳到河里救人。在水里折腾了半天,周俊林终于把人拖上了岸,他自己也累得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周俊林正想数落阿堵物几句,一抬眼,却傻眼了:眼前哪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分明是一个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周俊林顿时惊慌失措:“你……你是人是鬼?”
阿堵物羞得满脸通红,嗔怪道:“你才是鬼!我要是鬼,早把你给吃了,还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周俊林嘴巴张得老大:“可是、可是……你明明是一个老……”
阿堵物斜了周俊林一眼:“我老吗?”
“不是,可、可……”
见周俊林这副窘相,阿堵物“扑哧”一声乐了:“真是蠢笨如驴,我本来就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原来,阿堵物是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公子订了婚,不料那负心郎贪慕钱财,为了娶一个富家千金,竟把她抛弃了。
阿堵物说:“负心郎离我而去,我也悲痛欲绝,想出家为尼,但全城竟寻不到一道度牒。前年,一户人家说有度牒,我钱不够,他说,我若能把他家的沾沾枣养得硕果累累,就把度牒赠给我。于是,我在这里与枣树相伴,冬去春来,我慢慢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不再想出家,可我一个女子孤身住在这果园里,难免有人存心不良,为避是非,只好扮得老一些、丑一些了。”
周俊林这才明白,刚才她掉到河里,水冲走了脸上的浓妆,露出了漂亮的脸庞。想到此,周俊林不由偷偷抬眼看去,突然,他觉得眼前的阿堵物美貌非凡,犹如仙女一般,一时竟看得痴了。阿堵物摆弄衣角,低声道:“你、你刚才在河里抱住了我……”
周俊林牵起阿堵物的手,含情脉脉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愿与你……”原来,经过这一年的全心劳作,周俊林不但身体变得强壮,心里也亮堂了许多,不知何时,竟已没了出家的想法。
突然,周俊林想到了什么,说:“虽然你视金钱为阿堵物,可是我们吃穿住行不能离了钱财啊,你的那道度牒呢?我们把它卖个好价钱吧,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在京城已经卖到天价了。”
阿堵物一脸愁容,恨声道:“你不提倒罢,一提,我就恨死了那户人家。他骗我为他家种了一年多树,结果,等我终于拿到度牒,一看,他竟拿一道假度牒骗了我……”
从前有位张秀才,父母早死,靠嫂子抚养成人。那年,他到外地去读经馆,被一个美貌女子迷住了。这女子总是子时来,卯时走;不说自己的姓名,也不告诉她住的地方。弄得张秀才恍恍惚惚,心神不定。
一天夜晚,卯时刚交,女子就要走。张秀才死死拉住,说:“今天不把实情告诉我,就不准你走。”女子万般无奈,说:“你不必问我姓名,你要是真心欢喜我,就晚上出学堂门,往西走一里,翻两个坡,转三道弯,过四条沟,看到一个红灯笼,那就是我的家,”说完,女子就走了。
按照女子说的,张秀才天天晚上都去,就这样,一晃过了两年。
嫂子在家讨不到张秀才的信,心里蛮着急。她请了一个人专门送信到学馆。张秀才难忘嫂子的抚育之恩,只得向女子说:“嫂子在家挂牵我,要我回家看看。”女子舍不得张秀才离开,但又不好阻止,要他快去快回。
张秀才回到家里,嫂子见他脸色蜡黄,两眼有黑圈,疑是中了邪气。再三追问,张秀才才说出事情真相。嫂子听了,忙请来法师。法师看了看他的眼珠,又摸了摸他的左手心,便断定那女子是个狐狸精,说:“大嫂,我这里有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晚上睡觉时,叫张秀才插进那女子的‘人中’穴位,就保他无事了。”
张秀才回到学馆,女子又来了。乘她睡着,张秀才将银针插进她的“人中”。只听“哎哟”一声,女子浑身抽搐,冷汗直冒,战战兢兢说,“我是狐狸精,可我并没有害你之心,你为么事反要害我呢?看来,你我缘分已满,念在两年夫妻的情分上,求你把银针抽出来。”张秀才心里不忍,就把银针抽出来了。
女子说:“你是个好心人,我送你三件东西。这顶帽子,戴着可以隐身;穿着这双草鞋,可以日行千里;摇起这把扇子,可以起死回生。三件宝贝,日后自有用处。”说完,眨眼就不见了。
女子走了,张秀才也无心读书。回到家里,觉得寂寞无聊,就带着三件宝贝,四处游玩。
这天,他来到一个花园门口,见楼上有位小姐,长得格外漂亮。他戴上帽子,大摇大摆地走上绣楼。小姐突然见一位张秀才闯进绣楼,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秀才连忙施礼,说:“小姐不要怕。我一不是精,二不是怪,是读书人,因爱慕小姐,才闯进绣楼,小姐莫要见怪。”小姐见他说话文雅,眉清目秀,心里欢喜。二人谈了一会儿,张秀才就走了。三天后,张秀才又来了。
五个月后,小姐的肚子出了怀。夫人晓得了,带着人去搜楼。张秀才说:“小姐,今天我是凶多吉少,要是我被他们打死,你就替我戴上帽子,穿好草鞋,扇子放在胸前,埋在你的后花园中。”小姐说:“莫说破口话,你赶快躲到夹楼里去。”
搜楼的人蛮多,一下把夹楼踩塌了。张秀才死了,小姐拼命地哭。夫人要把张秀才的尸体丢到野外,小姐不肯,死活要把他的尸体埋在后花园的芭蕉树下,夫人冇得法,只得依从。
十八年后,张秀才的儿子中了状元。打马游街三天后,启程回家祭祖。这天夜里,状元公正在驿馆歇息,忽然一阵清风吹来,烛光熄灭,月光下,一个女子站在窗前,对着状元公说:“你回家后,快到后花园的芭蕉树下,挖开坟墓,那里面埋的是你的父亲。你拿起他胸前的扇子,上下左右各扇三下,你父亲就可还阳。”状元公想问个清楚,女子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里,状元禀告母亲,选了个吉日,挖开坟墓,只见张秀才脸色依然红润。状元拿起扇子,上下左右各扇三下,张秀才真的活了。小姐抱着张秀才痛哭流涕。不一会儿,一阵清风,吹走了三件宝贝。半空中掉下一张纸条,上写着:收走三件宝,张秀才莫烦恼;回家得团圆,从此情丝了。
张秀才知是狐狸精搭救,全家人望空中拜了四拜。
清朝康熙年间,南阳燕家庄有个卖针头线脑的货郎名叫燕二货,他每天早早挑担出门,摇着拨浪鼓走村串户吆喝叫卖,日落西山才一人往回赶。
有年初冬的一天,燕二货由于串乡跑得太远,直到天黑还没赶到家。当他挑着货郎担踏上山路穿一架树林时,忽听林中有朗读诗文的声音,在夜风中忽急忽慢、抑扬有致。燕二货不由大吃一惊,心想:天色已晚,谁家的公子还在这林中背诵诗文呢?莫不是神经了?他放下货担仔细倾听。发现这琅琅书声竟宛如在自己左右。燕二货觉得这林中有鬼,心里便惧怕起来。他壮着胆子大咳了两声喝道:“朗朗乾坤,星月在天,是哪家的冤魂在林中作怪,恐吓路人?快快出来见我,否则,我这五尺长的扁担就不客气了!”
燕二货这么大声一喝,诵读声戛然而止,瞬间只见他眼前不远处有一座新坟冒出一股烟雾,出现了一个身穿宽袍大袖衣服的白面书生。那书生四下张望了一下,向燕二货问道:“大哥,这么晚了,你一人行路穿林,就不怕虎狼鬼怪吗?刚才小生诵读诗文惊扰了你,请见谅啊。”书生接着又叫道,“马花姑娘,快快掌碗灯来,我倒要见见这位路人是谁呢。”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靓丽少女掌着一碗油灯和书生渐渐走到燕二货面前,施礼道:“大哥刚才受惊了,都怪小生诵读诗文的不是,小生致歉,这厢有礼了。”
书生礼毕,那少女心悦道:“郎君不是天天在念叨,想托一位路人替你办事吗?今晚遇上这位好心大哥,何不托他办理就是了,还犹豫什么呢?”书生连连说道:“好呀,好呀,就拜托这位大哥帮我去做三件事吧。”
“做三件事,三件什么事?我是个卖针头线脑的货郎,粗人,又目不识燕,能帮你做什么事?”燕二货愣愣地问道。
“哪里话来。”书生微笑道,“大哥不必谦虚,依我看,就你能帮小生的忙。”他让燕二货在路旁石凳上坐下,又谦恭地向燕二货说:“大哥,实不相瞒,刚才小生朗读诗文就是引你关注,我好有事相求,还望大哥能够慷慨相助。”
燕二货不明所以,忙站起来向书生作揖道:“公子,你有何事相求于我,不妨就直说了吧。”
原来,这位书生是南阳城一位年轻举人,名叫朱保,两个多月前,京城新科开考,他带着两个童仆一同进京。因南阳有个州官是书生父亲的知交好友,所以朱老爷书信一封,让儿子朱保进京途中绕道南阳去看望做州官的晋伯父。不料朱保途中露了身上所带的大量银子,为盗匪发觉。盗匪预先埋伏在朱保他们必经之路的山林中,待书生朱保和童仆经过这儿时,就遭到了盗匪拦劫,打死了书生朱保和他的两个童仆,就地掩埋在一个刚安葬不久的新坟墓中,然后掠去所有财物逃逸。
说到这里,书生朱保潸然泪下,站在一旁的少女也伤心不已。她说:“郎君不必悲伤,你要托这位大哥做点什么快说吧,人家还要赶路呢。”
朱保拭去泪水,指着掌灯少女向燕二货介绍说:“她叫马花,今年已十八岁,便是那座新坟的主人,我的房东。三个月前,马姑娘被后娘暗害死后,就埋在这里,我和她在九泉之下邂逅,见她娴淑聪慧,又和我同命相怜,互相都非常爱慕,我们虽然被埋在一座坟里,可同墓不同棺,只是我俩未经明媒正娶,坟墓之下,缺的是冰人斧柯,非常惭愧。所以渴望能找个好心的阴阳之人为我俩做媒,今夜有幸遇上大哥,算是遂了我们的心愿,请大哥为我们做个媒好吗?”
“我为你们做媒?”书生朱保说完,燕二货不解地问道,“你我阴阳相隔,我怎能完成公子你所托之事呢?”
“大哥不必心急,我这儿有一纸婚牒文书,上面写好了我愿与马花姑娘结为姻契,只求先生你将这文书焚烧在城隍庙内,并祷告说愿为朱保、马花二人做媒便可了。另外,我这儿还有马花姑娘准备的一百两纹银,请你为我俩买具大棺材,趁深夜来此,将这座新坟掘开,把我俩的尸骨收进新棺,装在一起,再埋下此处便没事了。如果你能完成这个,我们夫妇永远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啊。”书生朱保说完这些,就回身取来一大袋银子递给了燕二货。他说:“大哥,这银子不少,买具大棺材,剩下的银子你可以买田、做生意,享用一生啊。”
燕二货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雪花纹银,眼珠直打转,心中“怦怦”跳个不停。他接过银子即向书生朱保许诺道:“公子放心吧,你的重托,我燕二货保准做到就是了。”这时,书生朱保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书信,拜托他一定要面交南阳州官晋大人。说罢,书生朱保和少女马花在黄昏的月光下化作两股烟雾进入了坟内。
燕二货虽然得了百两纹银,喜不自禁,心里还是忐忑得直打寒战。他呆立了片刻,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精神后,担起货担疾步向家中奔去。燕二货到家打开柴门进屋后,忙点燃油灯,倒出钱袋里的银子。他两眼直溜溜地盯着那堆雪光粲然的纹银,用手摸摸敲敲,又在头上挠挠,认为是实实在在的真银子,高兴得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心想:朱保,你这个傻鬼,拿这么多银子托我给你买棺材,又让我到城隍庙为你焚烧婚牒文书,还请我送信给南阳州官晋大人,嘿嘿,帮你死鬼做事,我才没那么傻那么憨呢!明天我就要用这些银子到南阳城内租个店铺门面做生意,发大财,建房置地娶老婆,再也不挑货郎担走村串户卖针头线脑挣辛苦小钱了呢!这时,燕二货把婚牒文书和送给晋大人的书信都放在箱子里不管了。他高兴地哼着小曲进厨房炒了两个菜,喝了一碗酒。酒足饭饱后就上床入睡,做起了发财娶妻的美梦。
第二天,燕二货真的不担货挑串乡卖针头线脑了。他衣着一新地来到南阳城租了三大间店铺门面,然后就叫了一辆大车前往大商家黑良新那儿批购了不少货物,整整装了一大车。燕二货以大老板派头坐在车厢里,催着马夫快快往回赶。
当燕二货心花怒放地收拾店铺,摆放货物时,突然冲进四个差役,不由分说,将燕二货用绳索捆走了。
在州府的大堂里,燕二货见大商家黑良新也站在一旁,心中不由一惊,想必出了什么事情,莫非黑老板想讹诈我燕二货,来州府大堂上诬告我燕二货?燕二货正这样想着,州官晋大人抓起惊堂木一拍,怒骂道:“大胆刁民燕二货,你竟敢使用妖魔法术蔽人眼目,以冥银充当纹银,购买黑大商人的大批货物?左右,给我打!”
燕二货一听,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他磕头如捣蒜地连声告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冤枉,小人愿意如实向大人说出这银子的来历就是。”于是,燕二货一五一十向晋大人说了在林中见鬼得银的原委。可州官晋大人哪里信他说的这些鬼话?又喝令道:“燕二货,你想用谎言鬼话骗人过关,没门!左右,再给我打!”燕二货又连连磕头说道:“大人,小人燕二货说的句句是实,如果不信,我家中箱子里还有那鬼书生写的婚牒文书和送给大人您的一封信呀。”
晋大人见燕二货说得真切,忙令差役带上燕二货到他家去拿婚牒文书和那封书信,再作定夺。
不过一个时辰,两个差役押着燕二货回来了,并将婚牒、书信双手呈上。
州官晋大人接过婚牒文书和书信,不由得一愣。只见那封信上赫然写有自己亲启的字样。下书不用说,就是好友名讳。晋大人见此大吃一惊,好友的儿子朱保已失踪两个多月,他父亲和家人多次来府中打听,并无音讯,怎么会有书信交给燕二货呢?晋大人沉吟一下,抬头问堂下:“燕二货,你知道这书信上写着谁的名字吗?”
燕二货答:“禀大人,小人不识字,不知是谁的名字。小人只知道那鬼书生托我把婚牒文书在城隍庙内烧掉,又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州官大人。我因怕麻烦,也不愿为那鬼书生帮忙,所以都没照办。”
“你这个贪财昧良心的狗东西,收人银子不办事,太缺德了。”晋大人看罢好友的书信后,又打开婚牒文书封口,抽出婚牒文书过目,他又是一惊。这哪是什么婚牒文书?只见上面血泪斑斑,详细写了两个多月前奉父亲之命,绕道南阳府来看望晋伯父,不料途中经过一架山林时,惨遭劫杀,一主二仆死于非命,那强盗正是南阳城东门大商人黑良新。这黑老儿劫了我的三百两银子后,生意做得更大了。还有南阳城外马庄村里马花姑娘,明明是被后娘暗害死的,竟说是暴病而死。马花姑娘在阴间以泪洗面,叫冤不断,只是也无人替她申冤。
看完婚牒文书后,晋大人双泪交流,于是,喝令差役押黑良新上堂,再速去捉拿害死马花的后娘马张氏。大堂下,黑良新、马张氏只好供认不讳,各自说出了作案的全部事实。二犯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后,都被关进了死牢。
接着,晋大人令燕二货带路,前往林中指认马花姑娘的坟墓。晋大人令差役掘开坟墓,只见侄儿朱保面色如生,还未腐烂,二仆尸骨也还完好,便按照燕二货的说法,用重金买来三具上等木质棺材。一具大棺材用来收殓朱保、马花尸体,另将二仆各装一棺葬于朱保、马花大坟左右。然后在坟头摆上供品、香火,燃放鞭炮,以作祭祀。
祭祀完毕,晋大人把燕二货叫到跟前,狠狠训斥了一顿。不过没有给燕二货治罪。幸亏他昧了良心办事,否则,晋大人不见侄儿朱保的婚牒文书,这两宗人命案是永远无法告破的。晋大人让燕二货回家后要安分守己做人做事,别再昧着良心贪财占便宜了。
清朝乾隆年间,正定府有一个富翁叫李子高,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人称李员外。他有三个儿子,都已娶了妻子;一个女儿也已出嫁。可不幸的是三个儿子先后都因病去世。女儿、女婿就住在李员外家,替他管理家务。李员外年过半百,老来丧子,三个儿媳都未生下一男半女,心中非常沉痛,尽管三个儿媳对他非常孝顺,平日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是周到,但一想到香火将断,女婿心怀叵测,万贯家财终将归于别姓,他还是终日愁眉哭脸,闷闷不乐。为了延续李家的香火,也为了不公公气出病来,三个儿媳商量后,决定趁公公身体还健康,精力还充沛,让他纳一方小妾,希望生个男儿,以延续李家香火。
一天,大儿媳带着其他两个媳妇来到李员外面前,大儿媳对王员外说:“爹,自古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媳妇没有为李家生下一男半女,实为不孝,还请爹原谅。不过李家这大的家业总要有继承才好。爹,我们妯娌几个商量好了,趁爹身体还硬朗,请爹纳房小妾,要能生下个男儿,一来可继承李家的家业,二来呢也不至于断了李家香火……”另两个媳妇也说:“是啊是啊,爹,您一辈子吃苦受累创下来的家业,总不能白白送给外姓吧。还请爹三思……”李员外听后,觉得儿媳们言之有理,就纳了马氏为妾。李氏年方24岁,生得清秀端庄,温柔贤惠。婚后一年,就生了个白胖胖的儿子,李员外欢天喜地,三个媳妇也非常高兴,把他视为心肝宝贝,精心抚养,一心望他长大成人,继续李家的香火。
不久,李员外也因病去世,家中没有成年男子,一切事务就全听女婿王家天安排指挥。出殡那天,送葬的队伍走到中途,恰好遇到邻村也有一家出殡。两支送殡队伍相遇,为了死者和家属的安宁,都不让路。双方各不相让,只好就打了起来,后来经过双方管事的进行协调,各让开一条路,才各自抬上棺材去将死者安葬。
丧事完毕,过了一年多。一天,李员外的女儿赶到县衙击鼓告状。知县问她:“你击鼓为什么事?”李小姐说:“我父亲生前纳了一个小妾,不久生了一个男孩。这男孩不是我是我父亲生的,是她与外人偷情生的野种,目的是想夺取我李家的财产。如今家父已经去世,故前来告状,请老爷主持公道……”知县问:“你怎么知道小孩不是你父亲所生?”李小姐说:“理由很简单:我父亲年老体衰,根本不能生育。”知县听了,想了想,说:这不足以证明这小孩不是你父亲所生。许多耄耋老人还能生儿育女,何况你父亲还未过花甲之年,怎么断定他不能生育呢?“李小姐说:老爷如不相信,可以开棺滴血检验。”知县一听,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只要将小孩的血滴到老人的尸骨上,这小孩是否死者所生,就可立时见分晓。于是说:“好,就照你的办。但丑话说在前头,掘墓开棺,非同小可,要是滴血结果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你父亲所生,那你就犯了诬告罪和掘墓开棺罪,得坐牢。你愿意立下文书吗?”王小姐毫不犹豫地说:“民女愿意。”知县让李小姐在写好的文书上摁上手印,画了押,对她说:“你先回去吧,待本县带人,去开棺滴血”。
李员外的大儿媳听说此事后,知道了小姑子夫妻的险恶用心,非常愤怒。立刻赶到县衙申诉控告,她对知县说:“禀告老爷,我家小弟的的确是我公公与后婆的亲生骨肉,如果不信,可以请老爷开棺滴血检验。”知县一听大儿媳也要求开棺滴血检验,就对大儿媳说:“开棺滴血可以,但比须立下文书,如果检验结果,孩子不是你公公所生,你就犯下掘墓开棺罪,就得坐牢。”大儿媳一口答应。
知县叫来仵作等人,一起将李员外的棺材打开,进行滴血,可滴来滴去,小孩子的血不能掺入李员外的尸骨,证明了李小姐说的一点不错。知县大怒,立刻将大儿媳关入大牢。
李员外的二儿媳得知道消息,很是不服,去向府衙控告,经提审再次开棺滴血,结果与前面一样,二儿媳妇也因诬告罪被关进监狱。三儿媳气愤难平,要到京城去告御状,正好遇上乾隆皇帝,和刘罗锅要出城微服私访,乾隆皇帝见有人告御状,忙让刘罗锅接过状纸,看后,又听了三儿媳的诉说,决定受理这个案子,立刻和刘罗锅一起来到正定府,亲自审理,让刘罗锅坐他在一边做监官,他调来所有案卷,反复研究,但前两次滴血都证明小男孩与李员外无血缘关系,案卷上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他反复思考;要是这小孩不是李员外亲生,三个儿媳为何死死确认,并甘愿抵罪,连续告状呢?这绝非无事生非,完全是出于一片真情,更何况李员外纳妾是三个儿媳一致提议的,说是李员外亲生,可为何几次滴血都不入尸骨?他向验尸查问,也没查出什么漏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冥思苦想了好长时间,总想不出破解的良策。忽然想起了刘锣锅是个破案高手,任何疑难的案子,一到他的手里,总能弄个水落石出,于是,立刻让刘罗锅亲自审理此案。
刘罗锅听了乾隆的话,看了案卷,想了半天,也一时想不出什么高招,晚上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反复推敲,忽然一拍额头说:“办法有了。”于是,急忙爬起来穿好衣服,急忙来到驿馆,叩见乾隆皇帝,说:“皇上,下官想出了一个办法。”皇帝说:什么办法,快说?刘罗锅说:前面几次验血都不成功,在下想明天,先让李员外的女儿滴血,看她的血,看她的血是否能掺入尸骨。”乾隆一听,眼前一亮,顿有所悟,觉得此法甚妙。
第二天,乾隆派人把李员外的女儿传来,刘罗锅对她说:“李小姐,你说你弟弟不是你父亲所生,那么你是不是李员外亲生的?李小姐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是我父亲的亲生的,哪还会有假吗?”刘罗锅说:“这仅仅是你的一面之辞,口说无凭,谁能相信呢?”为了证明你的说法,现在请将你的血滴滴看。”李小姐一听,立刻紧张起来,脸色大变,吓得不知所错,浑身发抖。但由不得她同意,经过滴血,她的血同样不能掺入李员外的尸骨,完全证实了刘罗锅的推断。
乾隆下令对她用刑,李小姐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说:“请大人息怒,小女愿招;这一切都是由我丈夫设计安排的啊……”刘罗锅立即派人将她丈夫抓来审问。起初她丈夫不肯招认,后来李小姐当面对质,他见再也无法抵赖,只得老实招供,原来,他见岳父的三个儿子死后,早就想要继续岳父的家产,于是,就与妻子搬到岳父家中住,后来岳父纳妾,生了儿子,这让他很是丧气--
发财的美梦落空。不久岳父去世,正好邻村一户人家也死了人。他为了独占这李家的财产眉头一皱,恶计顿生,有意安排与邻村人家通一天出殡,就这样就引出了一场打闹出殡的闹剧。在混乱中叫人偷换了两家的棺材,因为都是一样的棺材,对方不加细认,事情成功后,他处处以当家人自居,指手画脚,就这样双方都入土为安了。
过了一段时间,估计尸体已经腐烂,就让妻子去衙门告状,说小儿子不是父亲亲生,并要求滴血检验。想把母子二人赶出家门,在对付三个嫂子,所以几经滴血都未成功,都是因为尸体掉包。为了夺取家产,他经不择手段,动出了人们根本意想独到的坏脑筋来,他的手段再高明,方法再巧妙,终于还是败在了足智多谋的刘罗锅的手里。
事情真相大白,这让这位见识广的乾隆皇帝很惊奇,他不由感慨地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事叫我也打开眼界,要不是我们要微服私访,还见不到这个案子,很可能让好人蒙冤,好我们还继续微服私访,去查那些更大的案子,为老百姓办好事……”
清末民初时,化州有个外号“一条龙”的赌王。此人从六岁便混迹于赌场赌坊,十八岁打遍赌场无敌手,不论骰子、牌九、麻将、四色、六搏,样样精通纯熟,而且他常年混迹赌场,还练就了一双顺风耳,掷骰子时,凭借色子和色碗碰撞的细微响动,就能分辨出骰子的大小点数,赌徒赌棍们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年,化州来了个叫马如龙的大商贾富豪。一条龙听说,这马如龙是江北第一富商,家财万贯,而且此人年轻时嗜赌如命,人称六指赌神。自己叫赌王,他叫赌神,好久没遇到对手的一条龙心痒难搔,决定去会会这个赌神马如龙。
马如龙与一条龙年纪相仿,只是一脸富态,笑眯眯的见人就拱手,根本没有什么赌神霸气,一条龙有些瞧不起他。说明来意,一条龙故意挑衅说:“我听说马老板年轻时人称六指赌神,我一条龙外号赌王,赌神见赌王,不赌一场怎么行啊。”
马如龙听后,却笑着摆手:“这赌行我已久不涉足,连骰子都不知道怎么掷了,怎么和你赌呀?”一条龙见他推托,冷笑一声:“六指赌神不会赌博,这说出去谁会相信?”他一招手,几个徒弟抬上来十大箱金银财宝,一条龙说,他今天来就是要和他赌一场的,否则,他马如龙休想好好走出这化州城,如果他不想赌,就跪在地上学三声狗叫,然后爬出化州去。
这招激将法果然管用,马如龙思忖半晌,就点头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赌,我就陪你耍两把。”一条龙问:“你想赌什么?牌九麻将骰子随你挑。”马如龙却微笑摇头。“那么四色六搏七木?赌马赌鸡斗狗?”一条龙一一说出赌法,马如龙却都摇头说不妥。一条龙急了:“你到底想赌啥?”马如龙说:“你我都是赌场中人,赌场那些把戏没什么意思,要赌,就赌个新鲜的。”
一条龙来了兴致,问他什么新鲜赌法,马如龙说:“这样,咱们俩现在到大街上随便找两个讨饭的叫花子,每人一个认为徒弟。以一年为限,你我把自己的赌术传给他们,一年之后,让他们比试,看看谁教出的徒弟厉害,就证明谁赢。”一条龙听说要一年之限,有些不耐烦,马如龙就说:“你不会是不敢吧?”一条龙一瞪眼:“谁说老子不敢?一言为定。”
不久,两人在城东破庙找了两个乞丐,各自认为徒弟,相约来年此时再赌。一条龙认得这个乞丐叫钱顺,人很机灵乖巧,没用半年,就把一条龙的赌术赌技学了个七八成,在化州除了师傅一条龙,没人能赢得了他。一条龙看在眼里,心里欢喜,凭钱顺的聪明伶俐劲,自己已经有六成赢的把握了。但是他还是担心马如龙玩什么鬼花样,就派人去打探马如龙的徒弟赌术如何。去的人回来后,一脸迷惑,说这大半年时间,马如龙根本没教他的徒弟任何赌术,反倒在城外买了几亩薄田,教徒弟种菜。
什么?种菜?一条龙一口茶差点噎岔气,这马如龙搞什么鬼?他害怕这是马如龙的障眼法,就亲自乔装打扮一番,来到马如龙徒弟的菜地,假装过路人讨水喝。马如龙的徒弟叫小舟子,人很厚道,见一条龙讨水,赶紧沏茶。端起茶碗,一条龙偷眼观察这个小舟子,见他双手粗糙,眼神憨厚,果然不像赌场中人,一点没有自己徒弟钱顺细柔灵巧的双手和犀利的眼神,不禁大失所望。再瞧周围的菜地,种着豆角萝卜芹菜葫芦,这小舟子俨然就是个农夫嘛。“这个马如龙,我看到时候你怎么赢我。”一条龙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转眼一年期限到了,一条龙和钱顺在化州最大的赌坊溜溜等了一天,也不见马如龙露面。钱顺不禁说:“师傅,这马如龙不会是嫌输了丢人,早跑了吧?”一条龙一拍桌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带着人赶到小舟子的菜地,果然见马如龙正在瓜架下悠闲地摇着蒲扇打盹,见一条龙气势汹汹的赶来,他急忙拱手笑说:“有失远迎。”一条龙鼻子差点气歪了,心想你倒悠闲,忍不住问:“马老板,你到底还赌不赌了?”马如龙说:“当然赌啊,不过我当年曾经发过毒誓,终身不进赌场,我看就在这瓜架下赌一把如何?”
反正在哪里你都输,一条龙猜这马如龙害怕在赌场人多丢脸,就大度地说:“赌场哪里都一样,就听马老板的。”说着,让人抬金子。谁知马如龙却说慢,然后对一条龙说:“赌金子银子没什么稀罕,不如咱们赌个值钱的东西吧。”“什么东西?”“就赌这个,”马如龙指了指一条龙的脑袋,“我输了就把我江北一百三十家店铺输给你,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脑袋给我,咋样?”
一条龙倒吸一口凉气,他见马如龙面色平静,不像是开玩笑,心里不禁犹豫起来:这马如龙富甲天下,那一百三十家店铺是他的全部家当,就算是他的命了,他竟敢以命相搏,一定是藏有后手杀招,自己答应他吧,真害怕这马如龙玩花样,自己输了,脑袋就没了;不答应他吧,又显得自己贪生怕死,而且如果自己赢了那一百三十家店铺,自己还赌啥?到时候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富商了。这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他思忖再三,最后忍不住一跺脚,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马老板敢赌,我为啥不敢。”他把钱顺叫来,恶狠狠告诉他,一定要赢了小舟子,输了他没命,钱顺也别想活。
马如龙叫过还在菜地忙活的小舟子,小舟子搓着泥手,憨厚地问钱顺:“你想赌啥?”
钱顺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泥腿子,不禁傲气地说:“怎么赌你说,我全都奉陪到底。”
小舟子点头,就从瓜棚抱出了一个酒坛,拍开泥封,给在场的人每人倒了一碗,然后说:“既然这次赌局怎么赌由我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家喝了这碗酒,我就说出如何赌胜负。”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搞什么鬼,马如龙却从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难道马老板还在酒里下毒不成?”一条龙也是一饮而尽,只觉得酒入口辛辣,回味却甘甜,就砸着嘴巴说,“这酒是陈年状元红吧?”
小舟子点头说:“不错,这就是状元红,您老感觉这酒味如何?”一条龙实话说:“酒味醇厚,入口辣,回味甜,是好酒。”小舟子就对钱顺说:“这状元红经过你师傅鉴赏,是真酒无疑,对吧?”钱顺点头:“只要师傅说是,那肯定是了。”小舟子就从瓜架上随手摘了一只葫芦,然后用刀切开葫芦嘴,挖出葫芦籽,然后把一碗状元红倒进刚摘的新鲜葫芦里,放在桌子上说:“咱俩就这么赌,你猜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猜对了算你赢,猜输了算我赢,如何?”
钱顺愣住了,这叫什么赌法?刚才坛子里的酒大家都知道,是状元红,难道灌进葫芦里就变味了?小舟子见他犹豫,笑问:“不敢猜?害怕我掉包?要不你随便摘个葫芦,自己倒酒。”钱顺还真害怕他捣鬼,就千挑万选了个葫芦,确定葫芦是新鲜的没做手脚,就打开葫芦,亲手灌进状元红,然后得意地说:“我猜这葫芦里的酒是状元红。”
谁料小舟子却微微一笑:“你猜错了,这酒是最普通的‘老爹醉’,不信你倒出来尝尝。”钱顺从葫芦里倒出那碗状元红,喝了一口,果然酒味苦涩发酸,正是当地百姓最常喝的便宜酒‘老爹醉’。钱顺和一条龙大吃一惊,钱顺不服:“这葫芦你肯定捣过鬼,这次不算。”
小舟子说:“那好,你可以再摘个葫芦试试。”钱顺这次不敢大意,选了一个最普通的葫芦,锯开葫芦,又察看了那坛状元红,没见异样,就小心倒进葫芦半碗酒,然后说:“这酒还是状元红。”小舟子摇头:“非也,这酒现在已经是‘胭脂酒’了。”果然,再尝葫芦里倒出的酒,轻浮无比,入口绵软,正是名酒‘胭脂酒’。钱顺面如土灰,嘴巴却仍旧硬气:“这葫芦你肯定早就动过手脚,因此不论倒进什么酒,再倒出来肯定不是原味了,你这是出老千。”
小舟子呵呵一笑说:“当然,我的确是事先做过手脚。不过,我敢打赌,你今日来与我较量,身上所带的赌具、色子,没有一样不是做过手脚,赌场就是诈场,你说赌场上哪一样东西不是做过手脚的?”
钱顺一时语塞。旁边的马如龙这时开口:“小舟子说的不错,赌场上都是骗人的东西,就说我这葫芦,在入梅时节,我就给瓜秧一日三时浇灌美酒,一株瓜秧浇一味酒,然后入秋之时,瓜在成熟之时,你我赌约前夜,在葫芦凿个小洞,灌入美酒,再用蜂蜡密封。由于瓜秧早已经习惯酒味,不会枯败,而酒味被葫芦所吸,时间一久,葫芦内就充满酒味。此时不论将何酒倒入葫芦,早已沉淀的酒味会渗透出来,掺入酒中,这时把酒倒出来,自然酒变味了。而每个葫芦所用来浇灌的酒不同,只要熟记每个葫芦模样,就可以百猜百中。”
一条龙苦笑一声,抱拳说:“果然不愧赌神,我输了。”马如龙笑说:“龙兄弟不必认输,其实我用这葫芦作弊,本身就不光明正大。这样吧,咱们再来个赌约,三年后,你我再在此瓜棚相见,到时候看是你的徒弟钱顺名气大,还是我的徒弟小舟子有出息,到时再定输赢,龙兄弟以为如何?”一条龙精神一震:“你说的是真的?”马如龙笑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好,三年之后,此地再相见。”说罢,一条龙带着众徒弟傲然离去。
光阴荏苒,三载之后,当初的瓜棚又是葫芦满架。马如龙和小舟子如约而至,可这次一条龙却迟迟未露面,一直等了三天,一条龙才在一个黄昏蹒跚而来。马如龙见一条龙半头银发,一脸沧桑,腰背佝偻,不禁吃惊地问:“龙兄弟,你这是……”
一条龙惨然一笑:“马老板,我输了,我知道你的徒弟小舟子如今是声震南北的富商,而我的徒弟钱顺,两年前就吊死在了赌场。”原来,为了闯出名气,钱顺四方找人豪赌争胜。俗话说瓦罐不离井边破,一次,他遇到个西洋来的赌场高手,结果几局下来,不但输得倾家荡产,而且还把老婆孩子抵押在了赌场,最后剁了双脚还没还清赌债。钱顺万念俱灰,羞于苟活,就一根麻绳吊死了。
马如龙叹息不已。一条龙凄然一笑:“我真傻呀,如今才知道赌毒为世间首恶,我误己误人,钱顺是我害死的呀!想我们赌场中人,自以为自己福大运大,妄想从赌场赚个家业兴旺,世人真是愚蠢,这赌场从来就是十赌十输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赢家啊。马老板,你才是真正的赌王,如今我才明白,你赌的是生意,做生意赔了,还可以东山再起,可我赌的是人生,跌倒一次就永远爬不起来了。”
马如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见一条龙突然拔出一把刀子,横在脖颈:“我输了,原赌服输,这颗人头我给你。”马如龙阻拦不及,只见血光飞溅,一条龙自刎而亡。马如龙跺脚说:“一条龙呀一条龙,我并不是真想要你的人头啊,只是想让你明白,近赌者如同与鬼而眠,你不该呀。”
后来,马如龙在化州城外埋葬了一条龙,可是在给他竖碑时,却意味深长的让人刻了块无字墓碑,竖在一条龙墓前。许多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纷纷猜测,也不明所以,只有这场奇赌却一直流传下来,让老百姓津津乐道,唏嘘感叹了好多年。
唐宪宗元和年间,苏州秀才刘超奉父遗命坐船去扬州,去寻找小时候订下的娃娃亲。刘父早年在扬州为官时,与一位伍姓员外投缘,就给刚出生的儿子刘超订下了一门亲事。刘超的妻子叫伍二娘,听说长得丑陋,刘超就一直懒懒地不想去见面。每过两三年,都是父母打点礼物,派仆人去岳丈家问候一下而已。
如今,父母都去世了,20岁的刘超孤身一人,好不凄凉,想了几天,他拿定注意去扬州,将妻子伍二娘娶回家,让她为刘家开枝散叶,使人丁兴旺起来。
船离扬州只有一天行程时,船家上岸去买米菜,刘超和仆人崔久在船上闲坐。时值中午,艳阳高照,泊船处几个船紧挨着。闲来无事,刘超就到处张望,耳边突然听得几句莺歌燕语,原来是邻船上的小姐请船娘去给她洗鞋,说是趁着好天气晒干。刘超听到小姐的娇音,心就活泛了几分,很想见一下她长得什么模样,可是小姐不仅不露面,连声音也没有了。
傍晚船家回来开船时,邻船也动了,但是往相反方向驶走了。刘超见了,不禁急得跺了一下脚。仆人崔久看在眼里,暗笑。刘超无意中在自家船上一望,咦?船舷旁有一只精致的粉紫色绣花鞋!他连忙去捡来,心知是小姐的鞋,搁在船沿晒时,无意中遗漏在此了。这只鞋只有三寸长,三寸金莲当是指它了。粉紫色鞋面上绣着荷花含苞图,栩栩如生。看来,这位小姐还会一手好女红。刘超望着小姐远去的小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船到扬州,刘超打起精神,着崔久挑着聘礼,往伍员外家行来。伍家门外到处是黄白二色的碎纸屑,看样子刚办过丧事。面对刘超的突然到来,伍员外吃了一惊,他伤心地说:“贤侄,你怎么带着聘礼来了?我打发人去你家报信去了,我家二女儿前几天去逛庙会,被强人掳到花船上去为娼,她不从,投江自尽了。因为天气太热,等不得你来,我们就先给她办了后事。”伍员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只绣花鞋来,说:“强人将她掳走时,她挣掉了一只鞋在地上,这只鞋是她丫环映红捡回来的,给你做个念想吧。”
早听说伍二娘貌丑,强人怎么会掳她走呢?刘超不由得纳闷,这时映红来给他斟茶,就把强人掳走伍二娘的事说了一遍。这个映红,貌也丑。
“她娘早说过女大不中留,我家二女儿都十九岁了,一直待在闺中等你家来娶,可是,你家就是不提起,我们女方也不好先开口。我家大女儿因生得好,脚小,被本地一个恶霸强娶为第三房妾。因此,我家二女儿出门时,都是扮作丫环,让映红扮作她。如此一来,外面都传说我家伍二娘貌丑,谁知到最后,她被强人掳走了……”伍员外一边说,一边对刘超颇有责怪之意。
刘超连忙作揖道歉,说是忙于学业,未取得功名前不敢娶妻,但是,他对伍二娘绝无二心。这样一说,伍员外和夫人都相信了,就带他去伍二娘坟头祭奠了一番。伍员外在坟头上大声喊:“二女儿,你丈夫终于看你来了!”纸钱飞舞中,一个女声隐约传来:“刘郎,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刘超听了,觉得她的声音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晚上,坐在烛光下,刘超拿着伍二娘的那只金莲鞋细看,觉得面熟,他打开包袱,取出在船上捡的那只金莲鞋,他把两只鞋放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对儿!看布料、做工、样式,那是一模一样!刘超看糊涂了。
由于刘超是远客,再过半个月又是七夕鬼节,伍员外就留他在家中住上一段日子再走。刘超也想等鬼节再去跟妻子烧炷香再走,尽一下夫妻的情份,虽然跟伍二娘是娃娃亲,但订过婚约了就是夫妻。
刘超住的客房,正好紧挨着伍二娘生前住过的闺房。伍员外安排映红给他送一日三餐,叫他有空时就读书,不要浪费时间。可是每次看到映红,刘超就想打听伍二娘,比如二娘长什么样,喜欢做什么事,都是他感兴趣的事。这些事越打听,刘超就越后悔,悔自己没有早些来将二娘娶回家去。因为,伍二娘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针红女红、琴棋书画,无一不会。
这样过了几日,映红见刘超着实思念伍二娘,就将伍二娘的自画像拿了出来给他瞧。不瞧还好,一瞧,刘超的心就再也放不下了。这哪是凡俗女子呀,分明是九天烟霞中的仙子。
映红说:“刘公子,我们二娘不仅貌美,更有一双比她大姐更小巧的脚,为了不惹麻烦,才让我这个大脚丫环一直在外人前冒充小姐。小姐今年十九了,你们又一直不来娶,员外急,想把她改嫁,可是小姐认定你了呀,说是非你不嫁……”
刘超睹画思人,已是悔了,又听说伍二娘对自己一往情深,整个人就陷在愧悔里了,他恨不得去坟里将伍二娘刨出来复活了娶回家去。渐渐地,刘超夜不能寐,心神不宁起来。
这晚半夜,他又难于入眠,望着屋顶出神。不料门一响,一个女子羞答答地举着蜡烛走了进来,口中直叫“姐夫。”刘超望过去,这女孩长得酷似画中的伍二娘,但脸皮显得稍黑些,原来是伍三娘。 半夜入室,非奸即盗。刘超暗暗皱眉,不知这小女子是什么来意。果然,伍三娘靠近床头,低声道:“自从姐夫进门时起,小女子就爱上姐夫了。如今,二姐死不能复生,姐夫不如娶了我去吧。”她一边说,一边往刘超怀里偎。 刘超突然想起了那些村野中的狐狸精传说,就指着伍三娘指责道:“你个好没脸皮的畜牲,你当我真是傻读书的书生?你不就是一只狐狸么?”
伍三娘气呼呼地道:“是二姐托梦给我,要我来找你的!你家和我家来往十几年,二姐又看你对他思念不已,说不想断了这个情缘!加上我也喜欢你,我就听她的,鬼使神差半夜三更往你这儿跑。姐夫,你可能是嫌我大脚,看不上我吧!”
刘超往地下一看,果然,伍三娘是一双大脚。那个年代,不裹脚的小姐,基本是嫁不出去的。刘超不管她大脚小脚,也不管是不是伍二娘托的梦,赶紧把她请了出去,说怕污了她清名。
吃早饭时,映红说:“刘公子,昨下半夜,我家三小姐突然浑身瘫软口不能言了,怕是着了什么魔道,今天家里要请法师来驱鬼。”刘超听了,想到昨晚之事,想说又不敢说,只好闭口不提。
烦闷中,刘超将一对金莲鞋拿出来对着发呆,他的一只手下意识地在鞋里面抚摸。一会儿,他在思念那个船上没见面的小姐,一会儿,他又想到伍二娘。摸着摸着,他在一个鞋里摸到一个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二娘魂游江中,儿时婚约情重。”他赶紧在另一只鞋里去摸,也掏出一个纸团,上面写着:“若能借妹之体,七夕还魂即生。”
伍二娘还有还魂希望!刘超猛地站起身,直往前厅跑,他要去找伍员外。伍员外正在看法师驱鬼。法师驱了一会就说:“这个鬼是你家的二女儿,她有姻缘未了割舍不下,魂魄无所归依。贫道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了。”
怎么了决伍二娘的姻缘,给她结一门阴亲?或者让刘超陪葬?这是不可能的事。伍员外正在发愁,刘超却喜滋滋地冲进来了,告诉他三小姐在七夕就可能好起来,到时他会娶三小姐,洞房花烛皆大欢喜。
伍员外以为他在胡言乱语,等到刘超讲述完一对金莲鞋的事,他就相信了。
七夕,刘超跟伍员外一家人去伍二娘坟上祭奠完,回家即与伍三娘拜堂成亲。伍三娘听说要拜堂,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四肢自如,也能说话。她说话的声音却是伍二娘的。她对刘超说:“相公,我终于等你来娶我了!姻缘司说我与你夫妻缘份未了,着我魂游江中,若遇到你就能再续前缘,可巧我遇到了你,就特意遗下强人掳我时脚上的绣鞋相赠为表记。”刘超愧悔地说:“二娘,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伍三娘又说:“如今我只有魂魄,三妹自小魂不全,加上她也喜欢你,所以她同意和我合二为一。我现在的身体是三妹的,她从小不愿缠脚,长成了大脚,你不会嫌弃吧?
“娘子,我不会嫌弃的。我还会想方设法将坑害你的强人抓捕归案,你就放心吧!”
洞房的墙上,挂着伍二娘的自画像,画像前搁着一对金莲绣花鞋。刘超望望画和鞋,又望望娇羞的新娘子,悲喜交集。
秦桧害死岳飞以后,老百姓对秦桧这个奸臣无不切齿痛恨。这一年大年初一清早,秦桧带了他的老婆王氏到庙里去烧香,刚在庙门前停下来,只见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几棵松柏青翠葱郁,直插云霄。旁边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和尚正在砍伐一棵桧树。他“啪,啪”地在树根四周夯了个深潭潭,使劲地挖树根。原来这和尚是一名烧火僧,一天到晚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因此大家都叫他疯和尚。秦桧一看这桧树青翠翠的,不像是棵病树,可这和尚为啥要把它砍掉呢就走过去问道:“大年初一的,要讨个吉利呀,为啥要把这好端端的树木砍掉呀”
疯和尚抬头一看,原来是秦桧。只见他身穿红袍官服,面孔上一副奸相,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直打转。疯和尚慢吞吞地回答道:“这树里生了黑心虫,把树身都蛀空了,再不把它砍掉,说不定旁边的松柏都要遭殃。”
秦桧道:“那就把它锯了算了,何必花这么多力气把根挖光”
疯和尚撇撇嘴说:“啊呀,你这位大官怎么这点道理也不懂老话讲,打蛇打七寸,砍树先砍根。我出家到这里来,就看透了这桧树不是好东西。你看,这桧树叶子像柏树,树干像松树,不三不四,非驴非马的。”
秦桧一听这和尚话中有刺,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他想,年初一头香还没烧成,倒被这和尚当头打了一记闷棍于是露出了一副尴尬相。他老婆一看苗头不对,轻轻地对秦桧说:“快去烧香吧”
秦桧啐了一口唾沫,大摇大摆地踏上佛殿。王氏给他在如来佛前点了红烛,烧了檀香。秦桧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卜卜”地连连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烧过香,看看时间还早,就在庙里兜了个圈子。当他们来到寺院的伙房,迎面飘来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朝里一看,只见里面那烧火和尚一手抓了一只狗腿,一手拿了杯老酒,歪着头,咧着嘴,正在大口大口地咬肉。一边咬,一边咂着嘴说:“这黄狗肉好香呀,还是只母狗呢?”
秦桧的老婆心里一怔,拉拉秦桧的衣袖,指点说:“你看这烧火和尚是不是要做孽,竟吃起狗肉来了。”
秦桧心里好气呀心里想:黄狗肉,不是暗暗指他的老婆吗但是此黄非那黄,又扳不着这和尚的错头。正在寻思间,他老婆开口了:“佛门净地,戒杀众生,你这和尚怎么吃起狗肉来了?”
疯和尚不慌不忙,接口道:“你这夫人怎么不知道呀,嗨张大帝吃狗肉,老早有这规矩了。张大帝好吃狗肉,我怎么不好吃呢何况我吃的是恶狗肉。这黄狗心肠恶毒,好人被他咬死了不少,大家巴不得把它砍成肉酱。我这样吃整只的狗腿,还便宜了这恶狗呢?”
那王氏又挨了一棍,心里恨啊。连忙向秦桧使了个眼色,拉了他的袍袖连连说:“走吧,同这种吃肉和尚有啥缠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说着,他们回到了庙门口,正要上轿时,秦桧忽然看见照墙上贴着一张横纸头,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首诗,诗文是:“精忠报国汉,莫须有罪堪,彼妇施长舌,天下将士寒。”
秦桧一下呆住了。他心里想:我这连环妙计,瓶口算是扎得紧的,怎么在被头里捉个虱子,外头也会晓得那王氏还不知秦桧的心事,拉了秦桧上轿,可怎么也拉不动。她朝着秦桧的目光看去,哎呀那诗里说的,不正是风波亭发生的事吗秦桧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弄得六神无主。那秦桧嘴硬骨头酥;半晌,才嘀嘀咕咕地说:“反了反了哼……这还了得”
这时,正好庙里的当家和尚走来。秦桧面孔铁青,喝问当家和尚:“这诗是谁写的,快把他找来”
当家和尚索索发抖地说:“让我去查查看。”
不一会儿,当家和尚领来了一个和尚,这人一手执着一根棍棒,一手拿着一把竹扫帚,一跷一拐地过来。秦桧夫妻俩一看:嗨,这不是那个吃狗肉的和尚吗?就冲着他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蓬头垢面赤足的脏和尚。”
疯和尚冷冷地回答道:“俺道是谁,原来是祸国殃民、陷害忠良的奸贼。”
秦桧怒吼道:“你这叫花和尚狗肉吃昏了,见老夫怎么不下跪?”
疯和尚两手一抖,指指膝盖说:“冻疮时发是“东窗事发”的谐音,不能下跪。”
秦桧一听这疯和尚实在厉害,心里打起了恶算盘:我得狠狠地办他的罪。秦桧眼珠一转,盯着疯和尚身上的破袈裟,呵斥道:“看你衣着这样破烂来见我,成何体统做和尚的难道一点礼节也不要了?”
疯和尚嘿嘿地一阵冷笑:“哎呀,你这位大人锦衣玉食,知书达理的,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你不要只重衣衫不重人哪?呸,别看我外表难看,内心可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有些戴乌纱帽、穿大红袍的老爷,看起来好看,暗中尽做亏心事。”
秦桧一时答不上话来。那王氏也下不了场,心里又气又急。忽然她发现了疯和尚手里的吹火筒——其实这是一根擀面棍。王氏从来没见过这东西,还以为是吹火筒呢。她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面孔一板,煞有介事地对疯和尚喝道:“你的吹火筒怎么没有洞眼呢你这不是装疯卖傻”
疯和尚见她想在“象牙筷上扳雀尿”,不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回答道:“我这吹火筒不能有洞眼呀,有了洞眼就要私通番邦哪!”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刺中了秦桧的要害,惹得他恼羞成怒,大声喝道:“那你手中的扫帚还是新的,不是个懒和尚是什么?”
疯和尚针锋相对地回答:“你说我懒吗?我确是不大扫地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这把铁扫帚可不是扫地用的,而是要扫尽天下一切奸臣、卖国贼的。”说着,扬起那扫帚朝秦桧扫去。
王氏站在一旁,吓得直喊救命。那秦桧急忙闪在一旁,才没有被扫着。猛地,他窜过来拉住了疯和尚的腰带,出手想打。
秦桧这一拉,可吓呆啦,原来那带子被他一抽,结子脱开了,提在秦桧手里马上变成了一条长蛇,张着大口,血红血红的信子一吐一吐的,直向秦桧脸上伸过来。秦桧夫妻吓得魂不附体,当场昏厥过去。等到苏醒过来时,那疯和尚早已不知去向。
从前,冉家庄有个冉员外,他虽有良田百顷,家财万贯,为人处世却吝啬得出奇,连对待女儿、女婿都十分刻薄。
冉员外共有三个女婿,都住在十几里开外。大女婿是个秀才,二女婿是个风水先生,三女婿是个江湖郎中。那年六月十五,冉员外七十大寿,三个女婿带着妻儿家小前来祝寿,恰巧下起了大雨,无法返回。大雨一直不停,他们也一连住了好几天。
吝啬鬼冉员外每天瞅着三家大小喝酒吃肉、吃饭吃菜,心如刀剜一样疼。眼看着天空阴云密布,那雨一时半晌停不下来,他顿时萌生出逐婿之念。但老家伙还爱面子,不明说,苦思冥想了一夜想出个主意。到了第六天头上,雨下得小了些,他把三个女婿唤到客厅,对他们道:“反正没什么事干,老夫有个哑谜,考考三位贤婿如何?” 三个女婿已有意料,异口同声:“岳父大人请讲。”
冉员外伸出右手食指,朝上指指天,朝下指指地,又朝前后左右各指了一下,接着比了三个指头,又比了五个指头,最后朝着自己的心窝指了一下。
三个女婿看后,都已心知肚明,但是心照不宣,互相使了个眼色,故意跟老丈人胡扯起来。大女婿自恃胸有文墨,率先答道:“岳父的哑谜小婿明白: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前有《前汉书》,后有《后汉书》;左有《左传》,右有《幼学》;您老人家是要勉励小婿每日攻读到三更鸡啼五更天亮,一心盼我金榜题名!”
冉员外摇了摇头。
二女婿走南闯北,自恃见多识广,接着答道:“岳父的哑谜小婿明白:上有三十六天罡,下有七十二地煞;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左有青龙,右有白虎;三皇五帝再好,也没有您老人家的心肠好!”
冉员外脑袋摇得活像拨浪鼓。 下面该三女婿回答了,三女婿一看老丈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故意说道:“上有天冬,下有地黄;前有前胡,后有厚朴;左有左金丸,右有右归饮;三条灯芯草,五根车前子,可以泻心火……”哪知话还未完,冉员外“呼”地站立起来,抬脚狠狠跺了一下,怒气冲天地拂袖而去。
三个女婿望着老丈人走后,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大女婿道:“岳父的谜底我早已猜中,你们知晓吗?”二女婿笑道:“我也早就猜中了。”三女婿接着道:“我三天前就猜到了,不信我说给二位姐夫听——岳父的谜底是:天上降雨,地下成灾;前无粮草,后无救兵;老子左也难,右也难;你们三家人,白吃我五天,老子心疼哇!”
三女婿刚说罢,大女婿、二女婿一同朗声笑道:“真是连襟所见略同啊!”
接着,大女婿对两位连襟小声说道:“他让咱们猜哑谜,咱索性也让他猜首诗谜如何?”二人一听连声称妙,并提议诗谜就由大女婿来编。 大女婿思忖一番,提笔蘸墨,在墙上飞笔题下一首诗来—— “一到冉府上下看,左右端详主人现。横竖就是这样了,有误失口不敢言。”三人又相对而笑,嘻嘻哈哈地下厨做饭去了。过了会儿冉员外返回客厅,一看墙上的谜诗,不由气得浑身哆嗦,两腿抽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原来,谜诗暗含四个字,读者朋友,你一定猜出是哪四个字了吧?
徐州人董生,喜好击剑,常常趾高气扬地在人前自我夸耀。
一天,他偶然外出,半路上碰到一人,因两人都骑着驴子,便结伴同行。董生和他交谈,客人说话很豪爽。他问客人的姓名,客人说:“姓佟,辽阳人。”董生问:“到哪里去?”佟客说:“我离家二十年了,刚从海外回来。”
董生说:“你漫游四海,见的人很多,碰到什么异人没有?”佟客说:“什么样的人才算异人?”董生于是讲自己爱好剑术,只恨不能得到异人真传。佟客说:“异人什么地方没有?但一定要是忠臣孝子,异人才肯传授剑术给他。”
董生马上表示他就是一个忠臣孝子,并马上抽出佩戴的宝剑,他接着剑慷慨高歌,又随意砍断路边的小树,以此炫耀宝剑的锋利。佟客见他这般表现,便捋着胡须微笑,要董生把剑给他看看。董生递给他,他看了看,说:“这是用制铠甲的铁铸造的,被汗臭熏蒸过,是最下等的。我虽然不懂剑术,但有一把剑,还比较管用。”说着,从衣襟下取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匕首,便削董生的佩剑,就像切葫芦、斩马蹄一样,一下子就把董生的佩剑削断了。
董生非常吃惊,请求佟客把匕首给他看看。他拿过来佟客的匕首看得爱不释手,再三抚摸后才还给佟客。他把佟客邀请到家里,坚持留下多住两夜。他向佟客请教剑术,佟客推说其实自己并不懂剑术。董生便高傲地双手按膝,高谈阔论起来。佟客只是恭恭敬敬倾听而已。
当夜深人静时,董生忽然听到隔院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他心里很惊疑,便贴近墙壁仔细倾听,只听见有人气冲冲地对他父亲说:“叫你儿子赶快出来受刑,便饶你一条命。”一会儿,又好像在用鞭子打人,听那呻吟不断的声音,果真出自他父亲,董生抓起一只长矛想冲进去。
佟客制止他说:“这样冲进去恐怕活不成,应该想个万全之策。”董生惶恐不安地向他请教,佟客说:“强盗指名要抓你,就一定要抓到你才会甘心。你没有别的亲人,应该去向妻子嘱托后事,我打开门,替你把仆人都叫起来。”董生答应了,进去告诉妻子。妻子拉着他的衣服一哭,董生奋勇救父的念头马上打消了。
他于是与妻子一起爬到楼上,寻找弓箭,准备抵御强盗进攻。慌慌张张还未准备好,就听到佟客在楼房屋檐上笑着说:“幸喜盗贼已经走了。”董生用灯一照佟客已不见踪影了。董生畏畏缩缩地出门察看,见他父亲手提灯笼刚从邻家吃了酒回来。只有隔院庭前多了些烧剩的芦秆灰。董生这才知道佟客是个奇人。
从前,有一个士兵在国外打仗,战争结束回国后,就退伍了。他是勃拉斯·捷尔村人。父亲是船夫,给他取名:让。但人们管他叫小国王。为什么人们给他取这个绰号,让本人也不知道。大概是他个子矮小,容易轻信人,象鸟王一样容易驯服。
小国王在森林、田野里走,他大声叫着:“一、二!一、二!一、二!”
有一次,小国王要抽烟,他把手伸进袋里,但没有火柴,他心里很不高兴,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时候丢失的?我记不起了!可是我的烟瘾难受啊!”也真怪!好象故意刁难他似的,他整整一天没碰到一个过路人。晚上,天黑了,小国王看见远处有火光,他高兴极了,说:“好了,现在我可以吸个痛快了!要是碰到好心的人,还可以过一夜。”于是,他朝火光处走去。小国王走到一座古老的城堡门口,大门敞开着,他就走进院子里,敲了敲门说:“好人啊!请让我借个火吧!”但没有人回答,于是,他敲得更响了,门却自行开了。小国王走进一间大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壁炉里的火在烧。小国王就走到炉前,突然噼啪一声!壁炉里跳出一个蛇身美女头的怪物来,头上还戴着金冠。但小国王是个勇敢的士兵,他拔出刀挥舞起来。
“勇敢的士兵,不要杀我!”蛇哀求说,“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小国王惊奇地说。
“是等你,你是全弗兰德利亚最勇敢的士兵,不是吗?”
小国王更加惊奇了,说:“喔唷!我的名字竟传到这里来了,你是谁呀?”
“我是弗兰德利亚国王的女儿,叫列多维娜。勇敢的士兵,你把我从魔邪中解救出来吧!我嫁给你,你将来要当国王。”
勇敢的士兵想:“当鸟王已经满好,再当国王就更好了。”
“我求求你,救救我吧!”蛇哀求说,目不转睛地望着鸟王。
“那我怎么才能救你呢?”
“你顺着这走廊一直走,看到第一道门,你打开右面的门,走进一个桔黄色的大厅里,墙边有一个柜,柜里挂着一条宽腰带,你拿来交给我,就行了!”
“一,二,向后转!走!”鸟王命令自己,就在走廊上勇敢地走着,鸟王刚打开门,突然从门孔里--上面,下面,侧面--伸出八只毛茸茸的大手。
“冲锋!”鸟王指挥自己说,然后一下子冲进大厅去。“啪!啪!”鸟王接连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但他没有停止不前。他跑进大厅,从柜里拿出了一条宽腰带,用双手捂住脸,回到蛇女身边,把这条天鹅绒的绣上宝刀的腰带交给蛇,蛇说:“请你给我系在腰上。”
鸟王刚打上最后一个结,只听得“啪!”一声,蛇女的腰部以上变成了女人,她从壁炉的火焰里坐起来,对惊得发呆的鸟王说:“你再到走廊上去,打开第二道门,门里面是一间天蓝色的大厅,里面有一个柜,你在柜里面给我拿一条裙子来!”
鸟王嘴里喊着“一,二!”又出去了。他打开第二道门,马上倒退了一步。门孔里上下左右又突然伸出八只握着棍子的手,张牙舞爪,于是鸟王拔出佩刀,熟练地挥舞着,把他们一一斩断,那棍子一根也没打到他身上。鸟王走进天蓝色的大厅,打开柜门,拿了裙子回来了。蛇女命令说:“把裙子穿在我身上!”
鸟王刚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啪!”的一声,蛇女自膝盖以上一下子变成了女人。列多维娜公主又命令说:“你再顺着走廊一直走,打开第三道大门,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大厅,里面有一个柜子,柜子里有一双白色袜子、鞋子,你去拿来给我!”
“起步走,一,二!一,二!一,二!”鸟王又走去打开了第三道大门,但他象木头人一样呆住了,因为从门孔的上下左右突然出现了八个独手妖怪,眼睛象烧红的炭火,每只毛茸茸的手里握着一把铁锤。鸟王想:这下,刀是没有用了,这些妖怪会象打碎玻璃一样打折刀的。鸟王想了一想,灵机一动,马上把门从门框上拆下来,当作盾牌,遮住身体,冲进白色大厅,从柜子里取出了白色的袜子和鞋子。
“给你袜子和鞋子!”鸟王气喘吁吁地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把这些东西扔给了蛇女。
蛇女接住袜子和鞋子,穿在脚上。“啪!”的一声,炉子里跳出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蹬--蹬--蹬!”这是列多维娜向鸟王走来的声音,她对鸟王说:“快!现在离开城堡!沿河岸走,就直达‘三棵菩提树’饭店,你在里面过夜,明天上午八点整,我来找你。”“我最好同你在一起,行吗?”鸟王犹豫不决地说。
“不行,时间还没有到!”列多维娜坚决地说。
“一,二!一,二!”鸟王向大门走去。
“等一等!”列多维娜喊道,“我喝完这杯酒再走!”
鸟王喝完酒,满意地发出咯咯声,吸了一支烟,敬了一个礼,就走了。
“对了!”他说着,走着,高傲地挺起胸膛,“现在我相信,人们叫我鸟王,是因为我命中注定要做国王!”列多维娜朝他身影看了一眼,暗暗笑了一下。
鸟王来到“三棵菩提树”饭店,定了一份晚饭,他对女招待说:“不要忘记,明天上午七点整叫醒我!”
但是女招待送来晚饭时,他已经睡得象死人一般,鼾声全大厅都听见,女招待想:“他肯定是走累了!不要弄醒他,让他睡到天亮吧!”
第二天早晨七时,女招待来叫醒鸟王,她摇了摇他的肩膀,“大声地叫:“起来!已经七点了!”女招待叫了三次,还没叫醒他。鸟王一直睡到中午方才醒来,他揉了揉眼睛说:“我的晚饭就要来了吗?”女招待笑着说:“快吃午饭了!不是晚饭!你看窗外!”鸟王往窗外一看,太阳已经在头顶上了。
“有没有人到这里来找过我?”
“有,有!来了一辆金黄色四驾马车,车里坐着一位金发美女,她给你留下这束鲜花,说明天早上八点再来。”
鸟王怏怏不乐,但看到列多维娜留下的鲜花,心里也得到了一点安慰,他心里想:“公主答应明天来,而且留下了一束鲜花,说明她没有生气,明天一定不能睡过头了。”夜里他睁着一只眼睡,不时地从床上起来。当天蒙蒙亮,鸟儿们啾啾地叫时,鸟王已经走到院子里爬上一棵最高的菩提树,坐在上面等天大亮。他想:“早晨,我又能见到公主了,我们一起坐上金色马车去见她父王。”他眼睛盯住公主送的鲜花看,闻着奇异的香味。他看着、闻着,不知不觉又睡得象死人一样了。这一次没有人来叫醒他了,阳光,鸟儿的歌声,公主的马车声都不会吵醒他。“鸟王!”女仆喊。
“鸟王!”饭店女老板叫道。
“鸟王!”饭店里的旅客一起叫。
只有列多维娜一个人坐在金色的马车里没有叫。
到了中午,鸟王醒来了,揉了揉眼睛,看见饭店里已在开午饭了。
“难道我又睡过头了?”鸟王害怕地问。他马上从树上下来,问:“公主来找过我吗?”
“来过了!”老板娘的声音也哑了,“你到哪里去了?我把每个人都叫醒了!”
“公主说了什么话?”
“她说明天上午十点整最后一次来,她留下了这个……”老板娘边说边把一条火红色的围巾交给鸟王。鸟王心里十分难过,他决心第三次不睡觉。他付清了帐,用留下的钱买了一匹好马。晚上,鸟王骑在马上,决定就这么过一夜,他心里想:“在马鞍上我总不会睡着了,第一个去迎接列多维娜,为了使她不生气,我要把围巾系在她肩上。”
鸟王整夜没下马鞍,在饭店前走来走去,有时把火红的围巾靠在脸上,吸着围巾的香气,可是他的头越来越低了,不一会儿,骑马的人和马都一起打鼾了。
第二天,公主来的时候,人们推了推睡着的人,推不醒,又是胳肢,又是打,还是不醒,待到公主的马车消失在道路转弯处时,鸟王和他的坐骑才醒来。“啊哟,迟了!”鸟王看了看太阳,心里吓了一跳,问,“公主来过吗?”
“刚刚离开,你看,她的马车灰尘还在飞扬。”
鸟王把马抽了一鞭,急忙去追公主,他终于望见马车,就站在马蹬上,叫道:“列多维娜,停下来,停下来!我是勃拉斯·捷尔村的让!”
列多维娜听见声音,就叫马车夫赶快赶车,车夫用鞭子抽马,马疾驶而去。
鸟王着力驱马,马如旋风一般,但赶不上马车。他们就这样经过了城市、乡村。列多维娜回头往窗外一看,看到勇敢的士兵紧追不放。而鸟王又抽了马一鞭子,但同马车的距离还是一点也没有缩短。远处露出了海面的闪光,道路在海边结束了,鸟王心中大喜,暗想:“这下列多维娜再也逃不走了!”但马车到了海岸,没有停下来,继续在海面上飞驶,如履平地一般。鸟王赶到海边,马却倒在海滩上,停止了呼吸,鸟王坐在石头上,看着列多维娜逃去。马车越驶越远,终于看不见了。“不!你就是到天涯海角我还要把你找到!”鸟王大怒,在岸边走来走去,要找一只船,渡过海。他在空旷的海岸上走着,终于来到了一个孤独的渔村,门口坐着渔家姑娘,在织补渔网。
“您大概又累又饿吧?请进来歇一歇。”她彬彬有礼地说。
鸟王没让人多请求,就进了小屋。姑娘端来一碗酒,一盆熏鱼,一块面包。鸟王吃完了鱼,喝完了酒,谢了女主人,向她叙述了自己的奇遇。
女主人是一个少见的姑娘,不管天气怎么坏,她总是出海,渔民们叫她为勇敢无畏的海鸥姑娘。海鸥姑娘是个孤儿,而且是海岸上第一美女。海风,艰苦的劳动都无损于姑娘的美丽。海鸥姑娘目不转睛地望着勇敢的士兵,但士兵看也不看她,只是讲叙列多维娜公主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过海的船钱又没有!只有一个办法,去当船上的水手。”鸟王说。
海鸥姑娘很同情地说:“昨天涨潮时我去捉海虾,海虾没捉到,却捞到了一只很大的铜罐,里面有五十个金币和一件旧斗篷,这些钱你拿去吧,也许会有用的。”海鸥姑娘说完就把钱袋交给鸟王。让的脸红得象烧熟的虾,说:“我不要您的钱!”
“您收下吧,否则我就扔回大海里去。”姑娘固执地说。
“不,不!谢谢!您真是个好姑娘!要是我当上了佛来米国王,让您当王后,您等我吧,我会乘着丝绸帆的船来接您。”
“我却愿意看到您乘着渔船回来!”海鸥姑娘笑着说,一边偷偷地将钱塞进让的袋里。
“那么你收下这件斗篷吧,我们这里夜里很冷,现在再见吧,勃拉斯·捷尔的让!我该出海去了!”姑娘上了渔船就走了。
鸟王躺在干草上,裹着旧斗篷,一边睡意膝陇,一边想:“要是我一觉醒来,就在佛来米京城的王宫门口,那该多好!”也不知鸟王睡了多少时候,当他醒来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坐在白色王宫前的长凳上。
“我是不是在做梦?”鸟王捏了捏鼻子,痛得叫了一声,“不,我没有睡着!我到了什么地方?喂,走路的,请问,这是谁的府邸?”
“这是我国国王的王宫。”
“我国国王的?哪个国王?”
“佛来米国王的王宫。”过路的微笑着回答说,他以为对方是个疯子。
鸟王把手伸进袋里,摸到了一个钱袋,惊叫道:“真有这种事!海鸥姑娘一定以为我是贼了!她的斗篷和五十个金币全在我身上了。这斗篷一定不是普通的,是有魔力的!我倒要试一试,看看!我要到城里一家最好的旅馆里!”真的,鸟王马上在旅馆里了。鸟王心中大喜,叫了一份饭和啤酒,他吃得饱饱的,喝完啤酒就躺下唾了--时间很晚了。
第二天早晨,鸟王走到窗边,看到家家挂着花圈,户户挂着旗帜,铃挡发出各种声音,钟上的水晶垂饰发出共鸣的声音。
“今天是什么日子?”鸟王问行人。
“国王失踪的女儿列多维娜找到了,你听,在敲鼓了!国王和公主马上要经过这里。”鸟王心里想:“看来,我还是要比列多维娜早到!有趣的是她是否认得出我?”鸟王急忙穿好衣服,下了楼到了街上,这时列多维娜的金色马车正好驶过旅馆大门。国王,王后和公主坐在马车里,而宫廷人员骑在高大、健壮的马上,四面围住马车。列多维娜往窗外一看,看到了鸟王,就涨红了脸,缩回了身子。鸟王高兴极了,想:“列多维娜认出了我!我迟到,她才生我气的。我要赶到王宫里去找她!”
鸟王给老板算清了帐,就到王宫里去了。
走到王宫门口,他对卫兵说:“我解救了列多维娜公主,请你们去向国王报告,我要见陛下。”
卫兵理也不理他,说:“滚开,疯子!救公主的是一个沿海国王子,你是衣衫破烂的普通小兵!”
鸟王听了很生气,就吸烟解闷,自言自语地说:“当兵的就受这样的闲气!要是我穿上将军服,王宫大门一定敞开!我去喝杯酒解解愁吧!”
鸟王走进一家小酒店,叫了酒菜,数一数还剩多少钱,他数了又数,还是五十个金币!想:海鸥姑娘一定搞错了,钱袋里不止五十个金币,一定还要多!鸟王付了酒钱,又数了数钱,想:“真是奇迹!钱袋里还是整整五十个金币,虽然我刚刚拿出一个。”鸟王取出五十个金币后又数了数,可是里面还是整整五十个金币!他又把金币全部倒在地上,合上钱袋,然后又打开来看,钱袋又是满满的,还是整整五十个金币。
“嗨!这是一个有魔力的钱袋!用不完的钱袋!现在我比任何一个国王还要富了!”让高兴地自言自语,“现在所有的门都为我敞开了!”
鸟王来到一个著名的裁缝家里说:“给我缝一件体面的衣服,我要穿着去见国王,工钱我加倍给你。”
鸟王马上又到做马车的店里去,说:“给我做一辆金马车,比公主的还要好!”
裁缝在三天内为鸟王缝好了一件衣服,天蓝的天鹅绒料子,金丝饰边,绿松石纽扣。过了一星期,马车也做好了。鸟王穿上新装,坐上马车就走了。人们看见他,个个惊奇不已,说:“快看哪,这辆马车多神奇!六匹雪白的马,没有一点杂色!后面跟着四个仆人,比国王的车夫还要胖,里面坐的大概是沿海国王子,就是救了列多维娜的那一个!”
鸟王三次经过王宫大门。每一次他都把金钱一把一把地往左右丢,跑来看热闹的人多得很,人山人海,他们在马车后面跑着,打架,叫喊,吵闹的声音使得列多维娜公主也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下。
第二天,全城都在议论沿海王子一把一把扔金币的事。列多维娜公主对父亲说:“我想看看这位王子!”
“很好!请他到王宫里来打牌!”国王出了个主意。
这一天,鸟王在脸上套了一个天鹅绒面罩,到王宫里去了。王后和公主坐着在纺纱,国王在吸烟,猫在炉子边玩纱锭,炉子上在煮着咖啡。
“我们来打牌,好吗?”国王提议说。
“很高兴!”鸟王答应了。
“赌注多少?”
“五十金币!”
“好!”
他们打了一局,国王赢了,鸟王从钱袋里倒出五十个金币。他们打完了第二局,鸟王又输了,于是,他把钱袋里的钱都倒出来。打第三局时,鸟王发现国王在作弊。鸟王想:“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总是赢钱!”
“怎么,再来一次?”国王连赢三局后,问鸟王。
“不来了,今天够了!”鸟王回答后,生气地把五十个金币倒在桌子上。国王全家人眼睛也发红了。
“真怪!”国王把金币塞进袋里,说:“你钱袋里的钱倒不完的吧!”
“真是迷人!”王后叫道。
“真是惊人!倒不完的钱袋!简直是奇迹!”列多维娜拍手说。
“您从蛇变来不是奇迹吗?”鸟王讥讽地问。
“你乱说什么?”国王大怒,跳起来说,“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救您的女儿列多维娜的人。”鸟王大声说,从脸上拉下了面具。
“鸟王!”列多维娜大吃一惊,叫道。
“我是鸟王,你曾保证许配给我,可是您逃走了。”
“女儿,真有这种事?”国王问。
“有的,我答应过嫁给他。”
“你叫什么名字?”国王问。
“我叫让,绰号叫鸟王。”
“鸟王!这么说,你是国王或王子罗?”国王转怒为喜,问道。
“不!我是普通一兵,父亲是勃拉斯,捷尔村的船夫。”
“你不过是一个兵?”国王又害怕了,问道。
“你的父亲是一个船夫?”王后更加害怕了,问道。
“我不允许女儿嫁给当兵的!”国王跺着一只脚,叫道。
这时候,列多维娜公主弯下腰,在父亲耳边轻轻说了些话。国王就说:“要是你把神奇的钱袋送给我女儿,那就同意。”
鸟王说:“这不是我的钱袋!等我当了国王,要还给主人的。”
“那么给我几天也好!我们结婚后,我还给你!”列多维娜说。
“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鸟王问国王说。
“三天以后,现在我们先举行订婚礼。”
鸟王信以为真,就把钱袋交给了公主,国王拿来一瓶陈酒,大家为新婚夫妇干杯。鸟王吃得酪配大醉,第二天早晨,躺在床上,已经想不起发生的事了,他想穿衣服,但是天鹅绒、绿松石纽扣的衣服找来找去也找不到。
“大概仆人拿去洗了……喂!来人,我的新衣服在哪里?”
“我没有拿过。”仆人回答。
“怎么没有拿过?那么衣服会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照你的说法,昨天我是光着身子从王宫里出来的罗!”
“是这样!”
“你一定发疯了,你等着,瞧我告诉你的主人。你去对我的马夫说,叫他们准备好马,我要到宫里去见我的未婚妻列多维娜。”
“旅馆没有你的马车,也没有你的马夫!”仆人答。
“那我是怎么来的?”
“值夜的士兵在街上看见你光着身子躺在街上,才抬到这里来的。”
“光着身子?真是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我马上到王宫里去,国王会马上下命令抓住大胆的小偷!”
鸟王匆匆穿好士兵制服,就往王宫里跑。但士兵不放他进去,说:“国王不在,他出去办事了!”
“那么让我去见王后。”
“王后也一起去了。”
“那么给我报告列多维娜公主。”
“公主头痛,任何人也不接见。”
鸟王又来了一次,也是如此,又来了第三次,卫兵不愿再同他说话了,赶他走,还取笑他:“滚,滚!快逃命吧!你再来,就放恶狗咬你,这是国王的命令!”
鸟王大怒,想办法要回敬国王的无礼,他想起了有魔力的斗篷,就披在身上说:“我要到公主的房间里去!”于是他的愿望立即实现了。
公主坐在桌边,桌上是一大堆金币,都是从倒不完的钱袋里倒出来的。
“八百五十,九百,九百五十……”
“一千,晚上好!”鸟王打断了公主的自言自语,说道。
公主慌忙用双手遮住金币,说:“你怎么来的?谁破坏国王的命令?滚出去,否则我要叫人了!”
“我是来提醒你自己的诺言,今天我们应该结婚!”“
结婚?你疯了!你真的以为我会嫁给一个当兵的,而且还是船夫的儿子!”
“那么把钱袋还给我!”
“永远不会还!”公主叫道,急忙把钱塞进袋里。
“啊!岂有此理!这一次,我要叫你当傻瓜了!”鸟王大怒道。他拉住公主的手,用斗篷盖住她,说:“我要同公主一起到世界的边缘去!”
于是鸟王和公主就来到了世界的边缘……
“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是妖怪吗?”列多维娜惊奇地问。
“不是妖怪!”鸟王笑着说,“我的这件斗篷有魔力,只要一披在身上,你只要说:‘我要到某地去!’你的愿望就立即实现。”
“这件斗篷我要!”列多维娜暗暗想着,于是装作打了个呵欠,说,“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以后的事明天再说。”
“好吧!”鸟王答应了。他去采了许多树枝,铺在地上。给列多维娜睡。
“鸟王,晚安!”列多维娜说。
“祝你做个好梦,列多维娜!”
公主躺下睡着了。鸟王打了几个呵欠,也睡着了。但是列多维娜多年的蛇的生活不是白过的。她假装睡着,等着鸟王打起鼾来,就偷偷地从他身上抽出斗篷,披在自己身上,说:“我要到父王的王宫里去!”于是她的愿望立即实现了。
现在究竟谁又当了傻瓜?当然是勃拉斯·捷尔村的让!早晨,他睁开眼睛,已经看不到斗逢、钱袋和公主!
“啊哟,你这个笨蛋!啊,你这个傻瓜!你真的象鸟王碰到捕鸟人一样--完了!难怪人们叫你做鸟王!你这个人啊!”士兵说完,就打起自己的耳光。他打了几下,心里舒服了一些,他看了看四周,想:“我到了什么地方?”他站在树下,树上长着金色的李子,他吃了一颗、两颗,突然头上长出了两只角。他自言自语地说:“难怪那个女人要偷我的东西,把我当傻瓜了,现在连魔鬼也来跟我作对,送给我两只角了!”
鸟王心里想不开,肚子又饿了,他看到附近的一棵树上,结着绿色的果子,心里想:“总不会有更大的灾难临到我头上吧!”他爬上树,就摘绿果子吃,他吃了一颗、二颗,感到头上的角没有了。鸟王高兴得跳起来,说:“公主,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只要一找到你,就要同你算总帐!”
鸟王用芦苇编了两只篮子,一只篮子里装金李子,另一只放绿果子。他拎着两只篮子往东面走,穿过森林,越过田野,走过荒芜的沙漠,士兵的制服破了,结实的鞋子穿坏了,胡子长到了膝盖上,但李子、果子还是新鲜的,好象昨天刚从树上摘下来。
鸟王终于走到海边,在一只船上当了水手,这船开往佛来米王国。过了整整一年零一天,星期日,他在祖国海边上了岸。他换上了海边商人穿的衣服,买了一张小桌子,放在王宫门口,叫道:“李子!熟透的李子!”桌子四周围了一群人,人们都非常好奇。
“四月里有李子?真是怪事!你卖几个钱一颗?”
“五十个金币一颗!”。
“五十个金币买一颗?你疯了!”顾客们骂了几句,就走散列多维娜公主看见人群,问:“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沿海小贩在卖熟的李子。”
“我想买几颗。”公主说,于是,她走到小贩面前,但她没认出鸟王,因为鸟王穿了沿海人的衣服,蓄了大胡子,根本不象一个勇敢的士兵了。
“你的李子怎么卖?”
“五十个金币一颗。”
“五十个金币一颗!这李子有什么特别好的,要卖那么高的价!”
“这种李子有魔力,谁吃了,谁就永远年轻漂亮。”
“我全部买下来!”公主叫道,于是她就数李子,数好后,又从袋里摸出钱袋,从里面一次又一次地倒出金币,直到同李子的价钱相等为止。
“好吧!现在这种神奇的李子都是你的了!”鸟王说。
公主忍耐不住,马上就想吃一颗,但鸟王抓住她的手说:“吃这李子时,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神力就没有了。”
公主急忙赶到王宫里,她的女仆几乎跟也跟不上她。鸟王看到公主离去,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说:“现在必须赶快变换外形!”他在旧货摊上,买了一件医生的旧衣服,穿在身上,剪去大胡子,就等着事情的发展。
公主赶走了女仆们,就锁上房门,坐在镜子面前,吃起李子来了。她吃了一颗,两颗,看到额上竟长出了两只又细又尖的角!
“啊哟!快来人哪!救命!”公主大声呼救,角却越长越大了。
“抓住他!抓住他!打死他!”公主疯狂地叫道。
国王闻声赶来,看到如此情景也不觉一惊,但只得安慰女儿说:“那个乔装的小贩一定是魔鬼!女儿,不要哭!我来替你治好!”
于是国王向全世界宣布:“谁能治好我女儿的病,就将女儿许配给他,半个王国作嫁妆,我死后,他就当国王。”
医生,术士,巫师等,得知消息后,从世界各地赶来,有的用药丸,有的用咒语,有的用草药,但是一切都无效--角不仅一点没有治好,反而越长越大。
有一次,一个力大无比的巨人要周游印度,并声称:“谁如果用手势能准确地回答我用手势表示的问话,谁就会得到我的重赏。但是,如果回答得不对,我便将他处死!”
许许多多的人,为了得到重赏,陆陆续续地来到巨人面前,用手势回答巨人用手势提的问题。但是,很可惜,他们都失败了。他们失败后,都曾痛哭流涕地向巨人哀求,要巨人大发慈悲,不要处死他们。但巨人冷若冰霜,毫无怜惜之心,像捏面人似的,把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捏死在他的手心里。
后来,巨人走进另一个土王所管的领域中来了。这位土王胆小怕事,也怕自己的臣民受害,就想给巨人送些稀世珍物,说些好话,让巨人离开自己的王国。但那巨人很固执。
“一定要叫人来用手势回答我用手势提的问题,哪怕有一个人也好!”巨人说。
土王让他的大臣们去找能回答巨人问题的人。那时,老百姓们都知道巨人提的问题难以回答,都知道许多人都死在巨人手里,谁愿意白白死在巨大的魔鬼手里?大臣们问谁谁也不愿意。但是,总得找一个人呀,总不能让国王送死吧?大臣们都为难了。
正在这时,一个放牛的孩子跑到一位大臣身边来了。
“我愿意去回答巨人的问题!”孩子用那银铃似的声音说道。
“你去?”大臣说,“你不怕死吗?”
“不,我不会死的,我能回答巨人的问题。”孩子仰脸看着大臣,笑嘻嘻他说。
大臣对这么小的孩子很是惋惜,但他一时找不到人,交不了差,只好把孩子带走了。
土王看见带来的是孩子,心里很难过。
“孩子,你知道吗?巨人提的问题连大人也回答不了。”土王说。
“陛下,我能回答巨人的问话。”孩子说。
“孩子,你知道吗?巨人力大无比,谁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就把谁处死。”土王说。
“陛下,我知道,我不愿意看到有许多人再死到巨人手里。”孩子认真他说。
“我的好孩子,你父母会为你担心受怕的,你父母会难过的。”土王说。
“陛下,”孩子说,“我父母以后会高兴的。我将给父母赢得巨人的赏金。”
土王本想不让孩子去回答巨人的问题,但孩子决意要去。再说也找不出别人去代替孩子,上王只好答应让孩子去了。
这一天,土王举行了盛大集会,主席当然是土王了。巨人和矮矮的孩子,面对面地站在了主席台上。台下无数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暗暗为孩子担心,为孩子祝福。
问答开始了!
巨人站得笔直,脸上毫无表情,两只发光的大眼直视着孩子。他向孩子伸出一个手指头--这表示一个问题。
孩子也直直地站着,仰着脸,看着巨人,毫无惧色。他见巨人伸出一个手指头,便立即伸出两个手指头来。
巨人见孩子伸出两个手指头来回答,就把双手伸到孩子面前,然后又朝上举起双手,舞动了两下。
孩子见到这种情况,毫不迟疑地把双手向地下一伸,然后跳了一下,站在了原地。
台下的人都捏着一把汗--他们知道,孩子每分每秒都可能死在巨人手里。但是,他们看到,巨人的面部表情变化了,不那么冷漠了,变得温和了,最后,巨人愉快地微笑着走到土王旁边,坐下了。
土王不明白,巨人为什么饶了这孩子的命,他从未把这种恩惠送给前来送命的人。
土王很高兴,孩子有幸过了巨人掌握的生死关,巨人对孩子很满意。
“王啊,这孩子可以获得我的赏物了,”巨人友善他说,“我的问题很难回答,用手势更难回答。多少人在我面前都失败了。只有这个孩子,这聪明可爱的孩子,成功了!”
然后,巨人离开他的座位,对土王和台下的人解释他和孩子的问答。
“我伸出一个手指头,”巨人说,“是问孩子世界是不是只有一个规律。孩子伸出两个指头,回答我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那就是物质和精神。我伸出双手,又举起来舞动,是问孩子在地上为什么不会飘起来。孩子把双手伸向地下,然后跳一下,是表示地心的吸引力在起作用,人怎么跳也不会离开大地。”
巨人停了一下,又说:“我对孩子的回答很满意,孩子很勇敢,很机灵,也很善良。我现在把这些值钱的珍宝留下来,王啊,请你把我的奖赏给孩子吧。我不能再在贵国停留了,我要走了。”
巨人走了之后,土王把孩子叫到自己身边,当着台上大臣和台下百姓的面,对孩子说道:“孩子,我非常喜欢你,我愿意把巨人留下的宝物都奖给你。我也感到很自豪,很威风,我们国家竟出现了这么一个有才智的聪明孩子。多少个国家有学问的人都死在巨人手中,而我们的一个孩子竟取得了胜利。孩子,你真是我们的骄傲。”
台下的百姓欢声雷动。
“孩子,”土王又说,“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巨人手势的意思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学问回答巨人的问题的?”
“啊,陛下,”孩子说,“这是很容易办到的。巨人伸出一个指头,是在对我说:‘我要戳瞎你一只眼睛。’我伸出两个指头回答:‘如果你敢戳瞎我一只眼睛,我就把你的两只眼睛都戳瞎!’巨人伸出两手,是要把我举起来,扔到空中去,然后把我摔死在地下。我的两手往下伸是对他说,不管你把我扔多高,我仍会平安地落到地下,一跳走开!”土王乐了,大臣们乐了,台下的百姓们也都乐了。现在他们才明白,巨人和孩子想得不一样,谁要巨人非要用手势说话不可呢?
这个事出在山东地方,有名有姓的,这人姓李,叫李黑蛋。
李黑蛋家里很穷,只娘儿俩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一天,家里断了顿啦,黑蛋对娘说道:“千条道,万条路,不信没咱穷人一条路!”他说完,披着蓑衣走了。
黑蛋走了三天三夜,看了看,哪地方也是一样,穷人总是忍饥受饿。
第四天,他还是照常往前进。傍黑天的时候。老远望到了一个庄,可是两腿有千斤重,迈也迈不动。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实在是挪不动啦,便在一块高粱地里躺下。半夜的工夫,他听到庄头上的狗咬成一片,黑蛋心里纳闷:“狗咬什么呢?也许是咬和我一样的落难的人吧!”他顾不得肚子饿,一下子跳起来,往狗咬的地方跑,口里直吃喝“多!多!”
围着的一群狗,都叫他吃喝跑了。
也没有什么人,月亮地里,躲着一个黑影影的东西。他走过去,蹲下一看,是一只小狐狸,快被狗咬死了,嘴里还悠悠地有口气。黑蛋很可怜它,把它抱回到高粱地里,脱下蓑衣来轻轻把狐狸放在上面,用手给它抚摸着,自念自说地:“狐狸呀!你幸亏碰到我,要是不碰到我,早要你的命啦!”
抚摸了一阵,狐狸就醒过来了,站了起来。黑蛋对它说:“狐狸呀!我要是心硬,早把你点上把火烧了吃了,好解解我这肚子饿!狗已经把你咬成这个样子啦,咱是落难的碰到落难的,你逃你的命吧!”
狐狸点了点头跑了。
狐狸走了,黑蛋迷迷糊糊地睡了。他看到一个白胡子老汉拄着拐杖,叫着他的名说道:“黑蛋!你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苦,你到我那里去吧,我给你个过日子的本钱!”
黑蛋醒了,是一个梦。心想:梦是白天心中想了,哪会有这号事!翻了个身又睡了。梦中,又看到那个白胡子老汉,叫着他的名说:“黑蛋!你家的日子很苦,我住在泰山后面,你到我那里去吧,我给你个过日子的本钱!”
一连梦了三次,天明了,蛋心想:不管真不真,也去看看!他就照那个白胡子老汉说的往泰山后面去了。
过了一条河又一条河,爬过一个岭又一个岭,泰山很高,他吃了野莱、野果,爬了整整的一天,傍落日头的时候,到了泰山顶上啦。他向山后一望,明光照耀的,琉璃砖,琉璃瓦,楼台瓦屋一大片。
他欢喜得了不得,一个劲地向那儿跑,房子也好象在往前跑,转眼工夫,就到了眼前啦。
一个白胡子老汉,从门里迎了出来。黑蛋一看,正是梦里看到的那个老汉。还没等他张口,老汉就说:“快进来吧!我等了你多时啦!客人,亏了你救了俺三儿的命呀!”
黑蛋跟着老汉走了进来。里面更好了,清堂瓦舍的,不沾一点灰土。白胡子老汉叫家里人摆上酒菜来,十碟八碗的,那个好吃法就不用说了。黑蛋吃饭了,老汉又领他去睡觉;新褥子,新被,软软和和的,真舒服呀,黑蛋一觉睡到了天明。第二天还是叫他吃那么好的饭,睡那么好的床。住了几天,黑蛋住不下了,便对那个老汉说要回家去。老汉也不留他,拿出了三件东西:一把扇子,一件棉袄,一把小锄,对黑蛋说道:“给你这三样东西,回去当个过日子的本钱吧!”
老汉把黑蛋送出门口,转眼就不见了。黑蛋拿着三样东西,往家走。路上没有盘费,他想,有了小锄啦,我还不如锄些草,拿到庄里卖了当盘费。正好道旁边一大片草,他蹲下去,动手锄起来,谁知道锄头下去,却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一锄锄出些白花花的银子来,他破棉袄里装满了,小褂里也装满了。
黑蛋欢天喜地回了家,见了娘就把衣裳打开,说:“娘!咱再不用愁了,你看看这些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放在眼前,娘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些银子。娘忽然生气地说:“黑蛋!你实话对我说吧,这些银了,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咱不怕穷,可要穷得刚直!”
黑蛋听了,忙从腰带上抽下小锄来,对娘说:“我得了个宝器啦!一锄就锄出银子来啦。”把出去经过的一切,根根梢梢都对娘说了。
他娘听了,也欢喜啦。
黑蛋有了宝器,穿得暖,吃得饱,日子越过越好。娘和黑蛋是好心人,把银子也分给庄里的穷人。
这庄里有一个财主,外名叫“老财迷”,听说黑蛋得了宝器,眼红了。
黑蛋在家里住了不多日子,就是三月三了。这地方西北面有座大山,年年在这个日子里,人们都要去赶山会。这一天,李黑蛋也推着小车到山会上去买点做庄稼的家什。他走到半路上,碰到了一个闺女,那闺女长得粉丹丹的脸,弯眉长眼,没一处不好看。李黑蛋看了一眼,不觉又看了一眼。
闺女望着李黑蛋说道:“你这个人呀,行点好吧,我是真走累了,你就捎我一下吧。”李黑蛋答应了。闺女坐在小车上,不住地回头和李黑蛋说话。她见李黑蛋脸上有汗,就忙把自己的手巾扔给了他。到了山会上,闺女离开的时候,还望着黑蛋笑了笑,她也没问黑蛋要回手巾,黑蛋也忘记了还给她。
黑蛋回到家里,心里老是想着这个闺女。过了一些日子,他从老财迷家后花园过时,花园的门忽然“吱悠”的一声开开了,走出一个女人来。黑蛋一看,正是坐过他车的那个闺女,他这才知道那个闺女原来是老财迷的姑娘呀,这好象一瓢冷水浇在头上。他记起了娘的话:“黑蛋呀,谁要是靠着老财迷,不死一也得粘去两层皮。”
李黑蛋正要走开,老财迷家的姑娘掩上了门,满脸带笑地走到他的跟前,甜言密语地说道:“我又不是狼,我又不是虎,你怎么忙着走呀!从见了你的面,我哪天不想着你呀,你要是愿意的话,咱就算两口子吧。”
那老财迷的姑娘打扮得比上一次还俊俏,李黑蛋的心又热了,他老实地问道:“你能看中我吗?”
姑娘笑道:“在那次赶山会的路上,我就看上你了。不看上你,我还能扔给你手巾?”
左说右说,把李黑蛋说迷心了。
姑娘又说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家收拾一点首饰衣裳,咱两个远走高飞,一块去过日子吧。”
李黑蛋听姑娘这么一说,更以为姑娘是真心对他好了,忙说道:“我实不瞒你,我得了个宝器小锄,不用多,一锄就能锄出银子来。”
姑娘也忙说道:“俺不信会有这样的小锄。”
李黑蛋说:“不信你看!”他说着就从腰里把小锄摸了出来。
姑娘把小锄刚刚接到了手,花园的门,“哗啦”的一声开了,老财迷一步跳了出来,把姑娘抓着就向门里推去了,回头望着黑蛋嚷道:“你是想拐走我的姑娘呀?饶你这一回吧,你要是再到我门前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说完,把门又“哗啦”的一声关煞了。
黑蛋不知道中了计,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把这事告诉了娘。
娘说道:“孩子呀,你错打一主意啦。老财迷家姑娘还能看上你?!”
娘这么说,黑蛋心里半信半疑。
黑蛋没有了小锄,娘儿两个又愁又气。
黑蛋又起身到泰山后面,去找那个自胡子老汉。走了一天一夜,磕睡极了,正巧道旁有一棵大树,就在树底一下一坐,倚着树睡着了。梦中,又看到白胡子老汉,叫他道:“黑蛋,你愁什么?”
黑蛋叹了一口气,把经过的事一来二去地都对老汉说了。
白胡子老汉说:“不用发愁,你家里还有一件棉袄和一把扇子。穿上棉袄,扇子一扇,愿意到哪里就到哪里,谁也看不见!”
李黑蛋回了家,把扇子和棉袄找了出来,才穿上棉袄,娘就看不见他了,吓得连忙叫道:“黑蛋!黑蛋!”
“娘!我在这里!你放心吧!”黑蛋娘光听到儿子说话,见不着人。
黑蛋看看身上的破棉袄,心里喜欢得了不得。他又把扇子伸开,说道:“扇子!扇子!你是把宝扇,把我扇到老财迷家的后楼上!”说着,扇了一扇,只觉得身子飘飘摇摇地起在半空中。这时老财迷的姑娘正坐在窗子前面,推开窗子看风景。黑蛋“哒”一声,落到她的屋里,说:“姑娘!还我的小锄吧!”
老财迷的姑娘,光听到说话不见人,装腔作势哭诉道:“你可来了,我天天开楼窗盼你来呀!”
李黑蛋听她一哭,心又软了。他抱起了她,连扇了三扇,说道:“宝扇!宝扇!远走高飞!”
姑娘眼也不敢睁,只听见身边上风呼呼的,过了一阵,试着脚落了地,李黑蛋说:“睁开眼吧!”
她把眼一睁,只见周围都是汪汪荡荡的一片水,原来这三扇把他俩扇到大海的一个岛上了。岛上净是山,一家人家一也没有,李黑蛋把棉袄脱下来,姑娘又能看见他了。
李黑蛋间道:“你把我的小锄放在哪里?”
她小嘴又甜言蜜语地说开啦:“小锄我给你稳稳当当地放着啦。自从那天以后,爹天天叫人看着大门,也摸不着和你见面。既是到了这里,爹爹也不能挡啦,咱俩就是夫妻啦,你也不用再瞒哄我,到底什么缘故,我也看不到你,一阵风就飞到这里!”
李黑蛋说:“你是真心和我好吗?”
姑娘说道:“真心和你好啊!不的话,那天你到楼上来,我早喊啦!”
李黑蛋说:“我实话对你说吧!我穿上这件棉袄,谁也看不见我,用这把扇子一扇,想上哪里,就到哪里啦。”
姑娘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就嚷肚子饿了。
李黑蛋望了望说:“肚子饿不要紧,你看山顶上尽是些长满果子的果树,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摘些来!”
这个地方没有冬天,冬天跟夏天一样暖和。李黑蛋拿着棉袄、扇子正要走,姑娘说道:“你着你这个人,这么热的天,拿着些东西怪累的,还走得慢,你把棉袄、扇子放一边,四面都是水,谁还能拿去!”
李黑蛋站住了,要放下,又舍不得放。
姑娘说道:“你这个人就是三心二意的。我跟你来了,还有别的想头?”
李黑蛋听了,把棉袄、扇子放下,往山顶上去了。
姑娘见李黑蛋走远了,穿上棉袄,拿起扇子扇着说道:“宝扇!宝扇!你是宝扇,把我扇到我家后楼上去!”说话的工夫,早起在半空中,没一会儿,不前不后地正落在后楼上。
李黑蛋在山顶上摘了满满一兜果子,回到山脚一看,什么也没有了。他才知道又受了骗啦。
天黑了,狼虫虎豹满山叫,山边有棵大树,他爬上去躲起来。过了一会,月亮上来了,老虎、狮子都下山打食去了。
一只猴子和一只狐狸也打树底下路过,猴子说:“狐狸大哥,我在山前面看见两棵果树,一棵桃树,一棵李子树。吃了那树上的桃子,能变得比咱还丑,吃了那树上的李子,能变得比人还俊!”
狐狸说:“猴子兄弟,等那李子熟啦,咱兄弟两个吃了,变得比人还俊,咱就不在这个岛上啦。”
李黑蛋在树上听得清请楚楚,心里寻思,我能找着这两棵树就好了。
天明了,狼虫虎豹又都藏了起来,他从树上下来,往山前去。走着走着,一阵六月鲜桃的香味扑来,他抽哒抽哒鼻子,连说:“好香!好香!”就顺着那股香味往前找。
到了一棵桃树底下,只见桃有拳头大小,通红的那尖,水凌凌的,一看就是好吃的样子。没差,猴子说的准是这桃树了,他就把它连枝儿折下来了一对。又往前走,又闻到一股李子的清香,顺着香味找去,到了一棵李子树底下。李子是溜紫榴紫的,一层白霜,一看,就叫人馋。没有差,猴子说的就是这棵李子树。他又仲手摘下了一个来。
他拿着这个李子、这对桃,横端量过去,竖端量过来:“不如我先吃上试试,猴子说的那个话是不是真的。管它真不真的,我先吃个桃试试!”他擦了擦毛,就把桃放进嘴里,真是一咬一口甜水,还没吃够就吃净了。才要伸手去擦擦嘴,一看,手上长了些毛,有一寸多长,白己看不见自己的脸,看看手也叫人恶心。赶紧吃李子吧。这会也顾不得尝那滋味,一口两口就吃完了。再伸出手来一看,毛都脱净了,可是自己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呢?真是不放心。又没个镜子照照,他抬起头来一想,有了!他就连跑带跳地到了水边上,水是澄清澄清的,探出身子往水里,一看,哈!不是从前那样了,白白的脸皮,乌黑的那眼眉,亮净净的那眼,自己看也比从前好看多了。
他把剩下的一个桃子揣在怀里,自念自说:“这回我能出得这个海岛就有法子了。”
四面都是水,好些日子,李黑蛋还是出不去,风吹雨淋,受了许多苦。有一天,他看到树干上钉着一条小龙,他说:“我的命运还不知怎样,先救了你吧!”
他把钉子拔了下来,小龙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变成很魁梧的一个小伙子,说道:“我是龙王的三儿。好心的人,你拉着我的衣裳角,不管有什么动静,你也别睁眼,我叫你睁眼再睁眼。”黑蛋拉着他的衣裳角,闭上丫眼,听着“喀嚓”一声,便觉着起在半空里啦,又是风声,又是雨声,过了一阵,小伙子说:“你睁开眼吧!”
黑蛋一睁眼,不见那个小伙户,不偏不后正落在自己的院子里。娘正在那里哭,他叫道:“娘!你哭什么?”
娘一听是儿子的声音,不哭了,忙抬起来,一看那个模样,又不象,就问:“你是谁?”
黑蛋说:“我就是你的儿子呀!”
娘还是信不过说:“你是俺儿,怎么变得这个样子!”
李黑蛋把出门的遭遇,一来二去,都对娘说了。娘脸上笑着,止不住泪又落下来。她说:“孩子呀!你回来可好啦!娘寻思你叫老财迷害死了。老财迷得了咱那宝器去,一连唱了三天戏呀!”
黑蛋气得转身要往外走,他娘拉着他问道:“孩子,你要上哪去?”
黑蛋说:“娘!你放开手,我要想法弄回我的宝器。”
李黑蛋到了老财迷家后花园,翻过墙去,拨开花枝一看,只见老财迷家的姑娘,正和一个丫环在那里面掐花,他把桃子放在树权上,又悄悄地爬了出来。
姑娘掐着花,忽然问丫环道:“什么东西这么香呀?”
丫环顺着香味找去,一见那桃,不觉惊喜地嚷道:“姑娘,是一个鲜桃呀!”
姑娘说道:“春天哪有桃子呀?香满院了。什么桃,这么香呀?你拿来看看!”
丫环从树权上拿下桃子送了过去。姑娘看桃子还带着枝,通红的尖,净绿的叶,越看越爱,花也不掐了,拿着桃子回后楼去了。
姑娘吩咐丫环:把桃用丝线拴着,吊在窗子前面。
晚上,姑娘进了绣帐,躲在绣花褥子上,盖着那绣花被,那个桃越来越香,姑娘越闻越想吃,伸伸手把那桃拉了下来。她尝了尝那桃,真是,一咬一口水,从口一直的甜到心。吃完了这个桃,她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丫环一见姑娘的脸,吓了一跳,慌得不顾命地向楼下跑去,一面跑,一面直喊:“出了妖怪啦!出了妖怪啦!”
姑娘听了,连忙起来,往大镜子里一照,也吓得站不住了,一下子倒在地上:哪里还是个人!满脸是些长长的毛,比个猴子脸还难看啦!再一看手上,身上,哪里也长满了毛。她坐在地上,放开声哭了起来。
丫环下去一阵呼,惊动了老财迷,他连忙穿起衣裳,喊来许多人,要去打妖怪。到了楼下,听了听,姑娘在楼上哭,老财迷说:“快都给我上去!”老财迷吩咐了,哪个敢不上楼,一齐上去啦。一着,都嚷着说:“有妖怪!有妖怪!”姑娘哭着说:“我不是妖怪!我就是姑娘呀!我是吃了一个桃,一夜就变成这模样啦。”
老财迷看着这个模样,活象个妖怪,说话的声音还是姑娘的声音,他连忙说道:“这准是妖怪附身,快分头给我去请神家先生来。”
那些神家先生如同赶山会样地往老财迷家来。什么神家先生也请到了,就是没有一个能看透姑娘的病。那一天,李黑蛋到了老财迷家前门。守门的听说他会看病,就马上请他进去了,老财迷见了黑蛋也不认得他,打发人送他上了姑娘的后楼。姑娘也不认得他是李黑蛋了。
李黑蛋说道:“我知道你骗了人家的三件宝器,你拿出那三件宝器来,我就告诉你,你这是得的一桩什么病。”
姑娘一听这话,心想:“这一定是神仙了,我骗了那些宝器来,除了我和爹是谁也不知道呀。”她想到这里,忙打开了描花柜,把小锄、棉袄、扇子都拿了出来。李黑蛋穿上了棉袄,把小锄掖在腰里,拿起扇子说道:“告诉你吧,我就是李黑蛋,你这号黑心人,就应当是这个模样呀。”说完,扇子一扇,打窗上飞走了。
老财迷听到宝器又叫李黑蛋拿回去了,气的得了一个病,不多日子就死去了。老财迷家的姑娘人不人,鬼不鬼,没有人要她做媳妇。黑蛋找了一个好心的闺女,舒舒坦坦过了一辈子好日子。
神龟托梦
明朝时候,富阳县的郑家村有位叫郑林的穷书生,这年入秋后的一天,他去镇子里为母亲买药,行至渭河时,只见一只雄鹰从空中俯冲而下,对准一只老龟就伸开了利爪。老龟张开大口意欲反抗,怎料雄鹰动作敏捷,绕过龟口一下就将老龟抓住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郑林深知老龟存活多年不易,情急之下,他捡起一根竹竿就打在了雄鹰爪子上。雄鹰一声哀鸣,扔下老龟,展翅脱逃。
老龟头部青黑,让人称绝的是,龟壳上竟载满了一个个闪烁着金光的硬疙瘩!那硬疙瘩像极了金币,郑林活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龟。他拂去老龟身上的泥土后,就将它放回了渭河。
郑林拿完药一问价钱不由得愣住,手里的几包药居然要三钱银子!郑林穷得叮当响,好不容易凑到的五十个铜板竟不够药钱的一半,正苦恼间,郎中却说有位老人家已经为郑林付清了药款,那老人家临走时还留下一锭金子,郎中说着将金子交到了郑林手上。
郑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家几辈子都是贫民,跟达官显贵从未有过交集,究竟是哪位大善人在帮自己呢?可惜的是,郎中也不认识那老先生。
晚上,郑林将老母亲扶到床上歇息后,他也睡下了。睡梦中,郑林忽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郑林一看,唤自己之人是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郑林问老人家是谁,唤自己何事?
老人家说:“我就是你今天从天鹰口中救下的老龟啊,我本是渭河里的河神,只因犯了天条,被囚禁了近千年,今天是我出头之日,没想到险些被专吃龟类的天鹰吃掉,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今天我知你钱不够买药特化作人形为你付上药款,并舍下一锭金子。”
郑林正吃惊,老人家忽然从背上揭下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交到了郑林手上说:“这枚金币叫钱通神,它与神灵相通,只要你将它戴在身上后多行善事就会财运亨通,直到成为富可敌国的天下首富!但你万万不可做恶事,否则会招来不可预知的灾祸。切记切记!”老人家说完就不见了。
郑林从睡梦中惊醒,方才知道刚才自己做的是场梦。可伸开手掌一看,掌心中竟赫然攥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
待到天明,郑林就按照老人家所嘱咐,将金币用红绳穿好,戴在了颈上。成为富可敌国的首富郑林不敢奢望,只要自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就十分满足了。
财运亨通
郑林寒窗苦读十几年,目的就是走入仕途,光耀门楣。眼下正是大考之日,郑林背上行囊就踏上了进京赶考之路。
在应试中,郑林可谓将平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就在他满怀信心能够名列榜首之时,可朝廷公示的及第榜文中,竟没有自己的名字!
郑林灰心至极,就在他郁郁寡欢之际,忽闻其他落榜书生说宦官把握重权,选中的状元、榜眼和探花都是走了后门的富贵人家。郑林垂头丧气地坐在回乡的小船上,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救命”之声。他放眼一看,只见一个身型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前方的湖水中呼救。
郑林令船家将小船划过去,待来到男人身前,郑林二话不说就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给救到了船上。由于被呛了水,男人已经昏迷。郑林运用从医书中看到的救溺水者方法,通过按压胸腹,男人吐出几口湖水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来到岸边,郑林又找了家客栈将男人安置下来。男人喝完暖身汤,对郑林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下了床就要磕头,郑林一把将他扶住说:“我是读书之人,怎能见死不救?救您是缘,不必客气。”
这时郑林才注意,男人的穿着十分考究,像是个富足的员外。可郑林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落入湖水中呢?
男人叹了口气说,他叫金三通,在济南城里做丝绸生意,今天他去外地收欠款,船至湖中心,船底忽然泄漏,他的几名家丁不会游泳沉入了湖底,他虽然会水,可游了不久就筋疲力尽了,若不是郑林及时出手相救,此时他已被淹死了。
金三通问:“不知郑公子坐船去往何处?”郑林苦笑一声,道出自己落榜之事。金三通说:“郑公子不要气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既然仕途走不通,不如你就随我做生意。”听了这番话,郑林也想通了,于是答应随金三通做生意。郑林将母亲接到金三通府上,这才知道金三通是个大富商。金府建筑气势恢宏,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很是壮观。金府下人告诉郑林,金三通是山东最大的丝绸商人,家资万贯,堪称山东首富。
郑林在金三通的提拔下,当上了好几家店铺的掌柜。金三通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儿莲儿。莲儿和郑林一见面就互生爱慕,第二年春的一个吉日,金三通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郑林成为金三通的乘龙快婿后,金三通更是将更多的生意交给他打理。就在这时,一个叫杜牧的大商人和他抢起了生意,郑林损失惨重,在岳父面前颜面尽失,他一气之下,就雇人杀死了杜牧。将这个对手铲除后,郑林的生意越做越好,财运亨通,无可匹敌。金三通去世后他接管了所有生意,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掌柜。
倾国倾城
郑林在后来的十年中生意越做越大,店铺遍布全国,以他现在的实力,说是天下首富毫不夸张。
这天,郑林正在盘账,张巡抚忽然找上门来。郑林问他所来何事,张巡抚挤着小眼睛笑道:“郑员外你的好运来了!”
郑林听后一愣,问:“巡抚大人真会开玩笑,我的好运在哪里?”张巡抚嘿嘿一笑,说:“近几年全国灾害不断,庄稼颗粒无收,灾民遍野,国库几近掏空,皇上为了筹备财物悄悄发下令来,欢迎各地的富商花钱捐官。我深知郑员外你从小饱读诗书,胸怀凌云壮志,只是运气差些才没走进仕途,眼下大好时机,正是你大展宏图之机啊!”张巡抚这番话一下勾起了郑林的心结,他现在虽说富贵无比,可心中仍装着做官的梦想,花钱捐官虽说名声不好,可为了自己的梦想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几天后,在张巡抚的帮忙下,郑林花了五十万两白银捐了个吏部主事的官。
郑林上任后,整日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天有官员上奏折说山东德州府连下暴雨十天,地里的庄稼都淹死了。郑林早年间匡扶社稷、拯救黎民的大志再次被激发出来,于是请旨前往德州赈灾。
在赈灾过程中,郑林一开始日夜不歇,可过了没三天他就受够了,这些年的富裕生活中何曾如此辛苦过,于是他把大志抛向一边,让下属去赈灾。
这天,张巡抚带着几坛好酒又找来了,郑林接过酒坛和张巡抚痛饮三杯,摇着头说:“我早年间一心要为国家鞠躬尽瘁,可不想做官是这样累的苦差事啊!”张巡抚嘿嘿一笑,说:“郑大人说得极是啊,我等如此辛苦却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三百石,像您这样富可敌国可真好啊!”
“富可敌国也没意思!”郑林摇着头说,“张巡抚妻妾成群,个个貌美如花,真是令人羡慕!而我呢,年轻时曾当着老丈人的面许诺夫人莲儿这辈子只爱她一人,可惜我万贯家财也只能独自欣赏啊……”
“男人三妻四妾是应当的,何况您贵为吏部主事,”张巡抚低声说,“万花楼里最近来了个姑娘,名叫美仙儿,生得那真是美赛天仙,倾国倾城,多少公子哥想把他赎出来,可老鸨子开价白银十万两,那些公子哥就只能流哈喇子了。并且啊,美仙儿只倾慕天下首富郑林……”
“只倾慕于我?”郑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在张巡抚的引领下,郑林在万花楼见到了美仙儿。当看到美仙儿第一眼,郑林的眼珠就瞪直了,这女子真是凡间少有,她皮肤洁白,容颜俏丽,目光如水,身材婀娜,真是万中无一的美丽女子。到此,郑林觉得美仙儿确实值十万两!
善恶有报
郑林将赈灾之事完成后就回了京城,皇上龙颜大悦,封他做了吏部侍郎。可郑林的心情却不好,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见了美仙儿那一面后他就忘不掉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些日子里他的脑子里经常闪现美仙儿的容貌和对夫人莲儿的承诺,美貌和承诺如同两条毒蛇时刻纠缠着郑林的大脑。
当想起张巡抚说的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后,郑林就打定主意买下美仙儿。于是几天后,他就带上银两就把美仙儿给买了下来。
美仙儿自然不能住在府里,于是他在城郊买了处大宅子让她住。可美仙儿性子特别怪,城郊的宅子她不住,非要在城里建一所大宅子,而且要亲自做工程的总管。为了博美人一笑,郑林就答应了下来。
这天郑林下朝后刚回到府上,赵管家急火火地找到他大呼出事了?郑林问发生了何事?赵管家说美仙儿在督察宅子建设进度时,发现仆人阿三和阿四在偷偷议论她,一气之下就让其他仆人打了他们板子,美仙儿不说停,仆人就不敢停,打了半天美仙儿说停时,阿三和阿四却已经死了!
郑林听后震惊不已,平时美仙儿吃喝刁钻,比如一只鸡只吃鸡舌,一只兔只吃兔耳,一头驴只吃上唇,一头猪只吃猪尾,她难伺候的程度比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郑林为了她能开心,就都随着她的性子来,可如今她竟打死了自己忠诚的仆人!
郑林找到美仙儿正要指责几句,可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哭泣之声,跑出去一看,原来是阿三和阿四的家属跑来哭泣,并扬言让郑林给一个说法。郑林忙拿出银票希望此事化小,可不承想死者家属不应,将郑林的银票丢在地上就走了。
事后郑林给了阿三和阿四的家人一大堆好处,才使他们不再闹了。
这天,郑林正在书房看书,有一个公公和一群官兵忽然冲进房间,郑林问怎么回事?那公公尖着嗓子喊:“郑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建宫殿,这是要谋反啊!”说罢官兵就将郑林给抓了起来。
郑林这是才知道,美仙儿在建造大宅子时花重金命令工人将宅子修成了宫殿的样式,并在屋脊上装上了大吻等神兽,这样的神兽只有皇宫能用,犯了皇家大忌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郑林喊冤说建宅子是美仙儿一手操办的,可美仙儿已走得无影无踪。朝廷通过对工人的询问,他们说建大宅子是郑林给的钱,由此就可以说宅子的主人就是郑林。郑林有口难辩,最终被关进了死牢。
郑林想不通美仙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天,一个狱卒忽然给他拿来一封信。郑林打开信一看,顿吃一惊,信竟是美仙儿写的。只见信中说,美仙儿就是多年前郑林雇佣阿三和阿四害死的杜牧的女儿,美仙儿只是化名,她昔日扬言只倾慕天下首富郑林,目的就是有朝一日来到郑林身边为父报仇!阿三和阿四的死,也就顺理成章,毫无悬念了。
郑林回想自己的这一生,当初不顾一切救下金三通后,自己好运连连,娶妻生子何等快乐;而当为了打败对手而痛下杀手后,自己最终也没有逃脱报应,陷入死牢之中。
“真是善恶有报啊!”郑林想起老龟当年在梦中说过的话,悔恨不已。
就在这时,郑林耳畔忽然传来老龟的叹息声:“我曾千叮万嘱不要做恶事,否则会招来不可预知的灾祸,可你却拿嘱咐只当做耳旁风,哎,现在后悔,已经晚矣……”
宋江率领梁山二十二位头领,八千军马向高唐州进发,攻打高唐救柴进。如何破的高唐城,咋着杀死高俅的弟弟高廉,在民间有个汤隆探道的故事流传着哩。
义军初攻高唐,一连两仗被高廉打得大败。第二仗高廉猛追义军时,被杨林暗射一箭,高廉才带伤退回城内,仗着城池坚固,不再出战。义军虽围城,但无法攻破。宋江怕时间长了,官军定来救应,还怕高廉杀害了柴进。只得派戴宗和李逵到蓟州去请入云龙公孙胜来破高廉妖法,早早攻破城池,救出柴进返回梁山。
再说入云龙来到高唐城外、义军大帐内,饭也没吃,茶也未喝,便急急忙忙和宋江、吴用及众位头领,研究攻城破敌之计。公孙胜望着众位头领言道:"我下山时,恩师告诉我说:'破高唐不难,难就难在高唐城内有纵横交错的暗沟、暗道、暗器。若大军进城,陷入暗沟、陷坑、暗道被暗器所伤,伤亡太大。要破敌城,需先派一位头领入城探明道路,再破妖法,攻……"没等公孙胜说完,李逵跳将起来喊道:"公孙胜哥哥不必担心,你破高廉那鸟妖法,众家头领率大军踏平高唐,杀他娘的!"宋江怒道:"铁牛不得无礼,听公孙胜哥哥计策,再胡说,送你回山寨。"时迁笑道:"若不乱杀,柴进哥哥如何会遭高廉贼子陷害?要探道路,我愿前往。"大家议论纷纷。正在此时,只听一人高喊:"我愿前往探道!"大家看时,见一大汉,八尺以上身材,面皮有麻子,鼻子上一条大路。这便是"金钱豹子"汤隆。汤隆接着说道:"我随李逵哥哥刚刚前来人伙,无有半点功劳,探高唐道,其他兄弟武艺才能都比我高,但入高唐都不如我有利。一是我常去高唐,道路熟;二是我和高廉还有些交往,他军所用枪、刀、剑、戟,多是我打造。高廉见我有些武艺,多次派人请我到他帐前听用。因我厌恶此贼祸害百姓,不愿和其同流合污。前数天他还有书信请我。"说后将高廉手书呈给宋江、吴用观看。宋江看后言道:"现在是两军交战,你怎能进得城去?"吴用笑道:"有了,前几日高廉曾派亲信到东昌、寇州求救兵来接应,被我抓获。要进城也不难,需要如此如此,这么办这么办。"便将计谋说了出来。大家听后赞道:"好计!好计!"第二天一大早,城外号炮齐鸣,义军整军要攻城。高廉听到炮声连天,忙命官军严守城池。他登上南城门楼,向城南观望。正看时,只见宋江阵中大乱,烟尘滚滚,喊杀声起。正不知何故时,一千余骑兵直向南城门冲来,围城义军,四散奔逃。只见马上一将,手使一铁瓜锤打得义军纷纷逃跑,一匹黑马闯到城下。高廉见此高声问来将:"来将何名?"这将答道:"我乃汤隆,随东昌救军前来接应知府大人。"汤隆往后一指:"东昌派来李都头带一千兵马前来,李都头和我同师学艺,知我在武岗镇,邀我前来。"
高廉一听十分高兴,但又一想:为何不见我的下书人呢?忙问道:"我那下书人王都头呢?"
骑白马的李都头道:"我家张知府怕水泊贼寇势重,又亲自书信一封,让王都头到东京高太尉府内下书去了,请京城发兵,直取水泊贼寇老巢——水泊梁山。"
高廉听他言之有理,我的都头前往哥哥府内下书,再搬兵去围剿水泊贼巢,时机太好了。遂命令打开南门,放下吊桥,让"东昌军马"进城。
高廉命令城门严守,就亲自迎接李都头和汤隆,设酒宴洗尘。
酒宴上,李都头向高廉恭维道:"高知府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真乃文武全才,是当今英杰,我府一千军马,任凭知府调用,携手共灭贼寇。可我们城内道路不熟,望贵府指点"没等李都头说完,汤隆言道:"请李兄放心,这高唐城内,大街小巷,我是了如指掌,一切由我带路。"高廉听后道:"汤隆啊,差矣!你只知皮毛,不知'地内'啊!"汤隆故意问道:"地内有什么?"高廉喝口酒言道:"为防水泊草寇攻破城池,就是他们攻进城来,我们也可让他全军覆没。"汤隆问道:"高知府,此话怎讲?"于是高廉就将在城的暗沟、陷坑、暗道、暗箭设置精妙利害备说仔细。高廉望着他俩向外一指道:"城内各处,看着是街道、大路,其实下边都空,只要兵马踏上,一个也让他们活不了。"汤隆又问:"那我们的军队呢?"高廉说:"有标志,识标记认道,可在高唐城内任意行走、出进,不识者定落暗沟,踏上暗道可要死于乱箭之下。别说宋江八千军马,就是他十万军马也别想活着一个呀!"汤隆故作吃惊问道:"怎能记住暗沟、暗道标志呢?虚地而路,实路皆暗道;地上长草者,路也;明路者,暗沟也。"高廉得意地说道。
当时李都头便将探明高唐城内暗道、暗沟、死活路标志,绘成地图加上说明,射到城外指定地点,吴用派时迁等取了回去。城内义军便按计行动。
第二天,天近午时,又有一路官军向高唐城北门杀将过来,高廉看时,便是寇州旗号,还有送信的王都头骑在马上,高廉一高兴,没加多想,遂命令打开,放下吊桥迎接寇州军马。寇州军马进城,忽听号炮连天,四门大开,义军潮水般涌进城来。高廉大吃一惊,在城门楼上,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起!"驾一片黑云,慢慢升入上空,直往城外山上飘去。只见站在城外的公孙胜,口中也念念有词喝道:"疾!"将剑向上一指,只见云消,高廉被重重摔了下来,当时就气绝身亡。李逵看到,大喝一声:"高廉贼子,我让你陷害柴进兄长!"一斧下去,便将高廉尸首一劈两半。
高廉军卒见高廉已死,城池难保,有的乘乱跑到别城他处官军之中去了,多数纷纷投降。
义军破了高唐城,秋毫无犯。你道扮李都头的是谁,他不是别人,正是吕方;扮寇州军马的王都头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郭盛。巧破高唐城,汤隆探道为义军立一大功。汤隆探道的故事,后来又被人们编成剧本,在民间演唱,因此这则故事,流传很广,受人喜爱可见一斑了。有首民谣赞道:
汤隆探道立奇功,智破高唐是吴用。
何人破了高廉法,入云军师公孙胜。
天上一日去,地上数千年。
话说八仙得道成仙以后,整日在天堂听差。这几年玉皇大帝对诸神实行责任制,八仙各自完成分内之事,闲暇无事逛逛天上的街市,或走亲访友到也自在。
一日,铁拐李在花园里遇见何仙姑,上前拱手施礼道:“仙姑别来无恙?”何仙姑急忙还礼:“李铁拐,听说你因为给玉皇大帝医好了寒腿病得到了许多赏赐,今日别无他人,何不拿出来也让某家长长见识?”
说起铁拐李,在人间与何仙姑早就有些旧交情,今日听仙姑一说心中暗喜。他向四下一看,不见其他五位仙家在场便小声说:“咱到僻静处说话。”他俩来到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铁拐李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神秘兮兮的笑着说道:“怎么样,没见过吧?你随便点上几下,就能和他人谈话聊天。两人远隔千山万水如在眼前。前几天,我私自下凡,正好遇上人间正闹‘非典’,就用随身携带的金葫芦里珍藏的“天宫专用丸”普度众生,得救的有一大款送了几个给我,回来后我全部交给了玉帝,他老人家一高兴就赏了我一个。”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在这里有何贵干?”二人回头看时,不觉脸都红到了脖颈。韩湘子、吕洞宾等几位仙家一字排开,正瞅着他们笑呢。何仙姑到也大方接过来看都没看随手往远处扔去,汉钟离脚一点抵飞到半空接到,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此乃人间高科技产品──手机是也。”呵呵呵呵……“还是彩屏的呢。没想到,今个出门发财,到也随了汉某心愿。”何仙姑自知理亏也只好作罢。
吕洞宾见几位仙家愣在那里,忙出来打圆场;“这手机虽然能联通四面八方,奇妙无比。但据我所知,人间这几年的生活并不比我仙界逊色。你就说‘德州扒鸡’、‘又一村美酒’赛过我天堂御宴,人人都说神仙好,看来华夏儿女赛过你我诸神仙。”
“各位仙家,近闻这里新推出一名牌酒--“老德州”,号称赛茅台。今日何不趁天庭无事大家一同到人间走上一遭,也好享受人间美食佳肴……”还没等曹国舅把话说完,众仙家早已齐声叫好。中国之大去何处为好?吕洞宾在人间时,与山东有些旧友,虽然时隔数千年,但对号称‘九达天衢’的德州情有独钟。他心知肚明的说:“众位乃是德高望重之神,何不到有‘德’之市走她一趟?”张果老更加心领神会接着话茬说:“吕兄所言正合我意,中国乃神州也,德者乃人神之首选也,二者合二为一,莫非德州市乎?”“然也然也,速去速去。”
众仙家思乡心切,腾云驾雾无暇顾及天堂仙境,不觉已经来到山东德州地界,他们按下云头向市区观看,只见整个德州花红柳绿,高楼林立,街道平展车来人往一派祥和景象;新湖碧水荡漾,岸边垂柳依依;中心广场一座象征德州飚风骤起的大型雕塑矗立在广场北岸;大街上车水马龙,商店里花花绿绿的商品琳琅满目;学校里琅琅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到处是太平盛世的景象。
蓝采和提着广通神明的篮子,好像一个上街赶集买东西的老者,东瞧瞧西看看,突然他大声喊起来:“德州扒鸡美食城!”诸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在三八路与湖滨北路交叉路口,古贝春酒的大幅广告显示出家乡美酒的气派,‘扒鸡美食海鲜城’几个镏金大字更让楼壁生辉。德州扒鸡的诱惑力使众仙家一行闻着扒鸡的美味,不约而同的向那里走来。
他们来到南边的正门刚要拾阶而上,两位漂亮的迎宾小姐早已拉开大门,个个笑容可掬的迎接客人。众仙家乘上电梯无不感受到,都说我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就今天看来,电梯这玩艺儿比我们更神。一眨眼的功夫来到三楼餐饮大厅。服务员一看是八位贵客,主客到也心领神会就进了‘八仙居’这个小单间。还没落座服务员送上菜单并介绍道:“我们德州扒鸡美食海鲜城,是一家集餐饮、住宿、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酒店,素有鲁北餐饮业的璀璨明珠之称。她座拥湖滨北路和三八路交界的繁华地段,交通便利,风景优美,新湖公园和中心广场尽收眼底。去年九月,我们成功的举办了‘德州扒鸡美食节’,新推出的‘御膳全鸡宴’、‘宫廷八宝粥’保你们满意……”
众仙家见墙上清明上合图,八仙过海等大型字画令蓬荜生辉,空调彩电DVD更让这间‘八仙居’显得富丽堂皇而又温馨舒适。
不大一会儿,酒菜摆上。只见桌子中央摆着一只小凤凰:你看那鸡:全身金黄,黄里透红,头扬起,而腿插入腹内,双翅口衔而出,活像一只金凤凰卧在荷叶包里。鸡虽然还没有吃到嘴里,那色香味就令你垂涎三尺。众仙家也不客气,大家推杯换盏,两瓶金樽又一村早已见底。服务员见状忙上前介绍:“我们德州去年白酒又新添一新宠──‘老德州’……你们……”汉钟离忙接过话茬说:“劳你大驾,搬来两箱就是。”何仙姑瞪着眼问;“两箱美酒你我怎能饮用得下。”蓝采和说;“这有何难,喝不了咱拎着走就是。”服务员打开瓶盖,先从曹国舅那里的杯子斟起,酒虽没斟完,但立即有一股浓郁的芳香溢满整个房间,还没等服务员给众仙家都斟上,曹国舅借故杯倒的太满,低下头来先抿了一口,连声嚷道:“好酒!好酒!”何仙姑见状忙出来解围,“国舅乃有身份之人,今日尚不顾及礼仪,都是‘老德州’惹的祸也。”她先举起杯来朗声说道,“今日我先干为敬。”说着话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过八巡菜过九味,众仙家已有微醉。吕洞宾抱怨的说:“想当初,你我得道成仙,咱们才‘八仙过海’直奔上界,想脱离人间苦海。今日看来,人间生活已超过我们天堂,我们还不如脱胎还俗以享人间之福。”汉钟离曰:“不可,你我乃玉皇大帝帐前听令之人,且不可贪图人间富贵,有辱我八仙之名声也。”蓝采和借着酒儿遮脸指着吕洞宾的鼻子说:“姓吕的,我早知你是山东人,在济南有人给你建有吕庙堂、吕祖祠。恐怕你与德州也有血缘联系。你要只顾贪吃德州的扒鸡美酒,我就到玉皇大帝那儿告御状。”吕洞宾争辩道:“那是后人所为,于我何干?”
看到二人吵得面红耳赤,曹国舅急忙端起酒杯劝道:“众位仙家,想当初你我都是炎黄子孙,今日来德州品评美食,大家不谈旧事,免得扫了酒兴。如有违规者,让他少喝三杯。”何仙姑也乐呵呵的说:“酒少喝,我看菜也少品三道。”众仙家为了品评德州的美食美酒纷纷表示赞同。
趁着大家喝酒不言语的当儿,曹国舅忙问,主食有什么。“我们这里的又一村蒸包,秉承‘天津狗不理包子’的传统工艺,选精料,个个洁白优雅,造型美观有嚼头,咬一口齿留馨香。德州的灌汤包、牛羊肉包、什锦包、三鲜包等早已跻身于名吃之列,闻名遐迩。另外还有酥香焦‘武城旋饼’、‘宫廷水饺’……”曹国舅不等服务员把话说完,就急着喊道;我们连吃带拿如何?众仙家忙说,国舅掏钱就是。
德州海鲜美食城的张经理,他听说今天来了上天贵客,亲自端来由豪门粥屋马志强先生独创的八碗“天下第一粥”。服务员急忙拱手给众仙家介绍,大家一一还礼。张经理侃侃而谈:“各位仙人在上,说起中国饮食,我们的祖先黄帝才是饮食文明的创始人。山东乃孔孟之乡,是人类文明的发祥地。德州,自古以来就富饶美丽,人杰地灵。饮食文化更是源远流长。”张经理拿起遥控器,手指一点34英寸的大彩电,立刻悠扬高雅的《祝酒歌》溢满房间,荧屏画面色彩斑斓。德州大酒店、美丽华大酒店、广川宾馆、温泉度假村……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一间间优雅的客房,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一件件动人的故事,真让八仙大开眼界赞不绝口。
“众位仙家,张某与各位初次相间,我来敬大家一杯表达仰慕之情。”他与八仙逐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蓝采和道;“看看,德州人喝酒与说话办事一样豪爽,大家痛饮此杯。”
“啪啪啪……”众仙家顺着敲门声望去,一位摄像师推门而入,“张经理特让我给大家拍摄录像以示纪念,您看……”“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留个念相,你我也不狂到人间走此一回。”
众仙家只喝到酩酊大醉方罢,因此在德州扒鸡海鲜美食城留住一宿,并留下了“八仙论道美食城”的一段美丽的传说。
有个画家叫安东尼,画的画传神逼真,不管是水里的鱼,还是天上的鸟,到了他的笔下都像是活的。他画的猛虎能吓跑野猪,画的野兔能引来豺狼,因此,很受别人的欢迎。但他为人很有原则,只求质量不求数量,没有灵感不画,心情’不好不画。因为这样,他的作品非常的稀少,价格也被人炒到一万元一幅。一些人买不到他的画,便经常四处找路子。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由于安东尼的画画得好,名声很快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国王很想让安东尼给自己画一幅面,于是,派了一名大臣去请安东尼。
然而,安东尼向来不畏权贵,除了给平民百姓画画外,从来不愿意跟王公贵族打交道。大臣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位村姑画画,听到大臣的来意后,他委婉地说:“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去给国王画画,如果国王真的想要我画,就请他亲自到我这儿来一趟。”
大臣回去把这话转告给了国王,国王听了这话,顿时气了个半死。心想,我好歹是个国王,怎么能屈尊降贵,到一个小画匠家去呢?于是吩咐大臣再去找安东尼。
大臣第二次来到安东尼面前,请求他跟自已进宫。可是安东尼却婉言谢绝道:“国王手下的画师那么多,我算得了什么?如果没画好,还不得砍头?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臣回去义把这话转告给了国王,国王为人十分残暴,听说安东尼还是不肯为自己画画,一气之下,派人把安东尼抓进了大牢。国王要求安东尼三日之内答应为他画画,不然,就重罚他。然而,三天过
去了,妥东尼仍然没有答应国王的要求,结果,被砍掉了一双脚。
国王对安东尼说:“我先放你回去,一个月内,你要是答应为我画画,我就放过你。如果你还是那么倔强,我就砍掉你的双手,让你永远也不能画画。”
安东尼虽然没有了脚,但他还有一双手。回到家里,他又给别人画起画来。
转眼,一个月的期限到了,那位大臣又来问他什么时候给国王画画,安东尼执着地说:“我说过了,让国王亲自过来一趟,我一定为会他画一幅的。”
国王见安东尼仍然不愿意为他画画,最后又把他的双手给砍了。但这并没有难倒安东尼,伤好后,他竟利用嘴巴作画起来。经过日夜的磨练,加上以前的功底,画的画很快达到了一定的水准。有一次,他在野外面了一只兔子,结果一转眼,画纸被一只老鹰飞来叼走了。人们听说这事,都觉得很稀奇,买他而的人更多了。他的名声也更响了。
后来,国王也听说了这事,开始瑟蠢欲动起来。他第三次让人去找安东尼,安东尼却始终坚持要国王亲自来找他。国王终于妥协了,于是坐着马车来到了安东尼家。
这次,安东尼很顺从地给国王画了一张像。在画画的时候,国王心想,终于让全世界一个最倔强的画家给自己嘶丽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没多少时间,一幅面终于完成了,国王拿到画像,顿时如状至宝一样喜爱。不过,国王心中有个疑问,他奇怪地问安东尼:“你明明可以好好的给我画,可为什么老是拒绝我?最后却害得自己被砍掉了手脚……”
安东尼看了国王一眼,淡淡地回答道:“因为我不想自己的作品被糟踏,国王这么高贵,平时给你画画的人多的是,你肯定不会在乎一幅画。通常越难得到的东西,人们才会越懂得去珍惜。我之所以被砍掉手脚也不向你低头,就是为了让你善待我的作品。”
国王听到这话,深深地被安东尼的信念所折服,激动地捧着那幅面说:“这真是一幅极其珍贵的画像,我命回去一定会好好收蛾,让它流传百世!”
温州上塘中学 金建民 搜集
(楠溪江民间诗对故事之一)
楠溪有个老员外。老员外养了个貌似天仙的小女儿。小女儿芳龄十八,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样样会,人见人爱。
老员外体弱多病,只想把宝贝女儿的婚事早点办了。消息一传出,来说媒的多显多。有白面书生,有生意人,有放牛的。个个后生好口才,老员外一时定勿落。他来和女儿商量,女儿红着脸说对诗对试试,谁对得好就选谁。
时值春夜,老员外把女儿指点的三个后生请来,坐道坦里对诗对。
白面书生才紧,仰首望望星空,抢先吟咏:
月光弯弯一把弓
太阳落水一点红
七星北斗悬空挂
黑夜朦朦喜相逢。
生意人口快,转眼瞧瞧道坦角的桃花树,随后唱道:
桃树弯弯一把弓
开起桃花一点红
生起桃儿悬空挂
桃树树下喜相逢。
赶牛嬉儿机灵,看老员外频频点头,晓得没自己的份了,抓抓头起身想退出,忽见一丫环冲楼上亮灯的窗口摇手。他灵机一动,也高声朗诵:
眉毛弯弯一把弓
口搽胭脂一点红
两耳丁香悬空挂
青纱帐里喜相逢。
老员外眉开眼笑,起身过来牵住了赶牛嬉儿的手,认他为女婿,择日完婚。
(一)
在很久很久以前。曹州赵楼村有个花园叫奇香园。奇香园里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夫妻爱花如命。人们都叫他们花公、花婆。花婆五十多岁了,还没生过孩子。老两口想孩子想得入了迷,便把花园里的花儿当成自己的孩子,还给它们起下许多有趣的名字:“藏珠”的花儿开在绿叶丛中,他们说“藏珠”是个害羞的女娃.“脂红”技条粗壮,他们说“脂红”是个楞小子,还有什么“白丫头”、“二黑”、“三花脸”、“小豆豆”……喊起来那么亲切,他们还常常对着花儿说笑:昨天“楞小子”受凉了,赶决给他加床棉被,于是老两口就忙着给牡丹培土,今日“白丫头”渴了.快去送茶,于是老两口使给杜丹浇水。一年四季,他们就是这样伴着自己的“孩子”,愉快地生活着。
一天黄昏,老两口在花园乘凉”花婆突然感到肚子隐隐作痛,花公急忙扶她坐下。准备回房去取开水,刚走两步,听见身后有婴儿啼哭之声,老花公转身一看;咦,是花婆生下了一个女娃,那孩子白白胖胖,在花丛中哇哇啼哭。那哭声好象风吹银铃一样清脆,尤如百灵鸟唱歌一样动听,更奇怪的,那婴儿身上银光阅烁,如天际百万颗星斗。花公又惊又喜,急忙将孩子抱起来。他见女婴生得眉清目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花婆抢着把婴儿抱过来;搂在怀里,亲也亲不够,想不到五十多岁了,老两口还能有孩子!他们把婴儿看做宝贝,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琨珊。
一年小,二年大,十八年过去丁,琨珊长成了大姑娘。她喜欢穿白衣、白裙、白鞋,连平日用的手绢都是白色的。远远望去,象玉石人儿一样漂亮。琨珊心灵手巧;很会栽花;她栽的花儿出奇的鲜艳,香气能飘十里。每逢苍雨牡丹花.赏花的人几乎把园门都挤破了。
这年春天,曹州知府王昌盛也来观赏牡丹。牡丹花美他不看;眼珠子直往琨珊身上瞅;这么个美人儿,美得如天上的神仙,那个头,那个脸儿,那个鼻子,那个眼儿,、那身段儿,那腰杆儿,高一寸不美,胖半指不俊,琨珊进屋去了,他还死死地盯住不放。花公前来献茶,身后的衙役王二告诉知府,刚才那美人儿就是这花公的女儿。知府王昌盛急忙向花公施礼,口中说道:“本官今年四十五岁,属狗哩!花公早巳看出他心中有鬼,舱口答道:“嗅,原来王大人局狗I,说罢抽身便走。王昌盛紧追两步,说道:“本官来曹州上任前,夫人病故了……”不等王昌盛说完,花公已走进房去,紧紧地关上了房门,衙役王二见知府神魂颠倒,说话差三落四,笑了实说:“大人,请您暂回府衙,这件事包在小人身上,保你美人儿到手!”知府王昌盛笑眯了眼:“事成有赏!事成有赏!”说着钻进轿中,回府去了。
第二天,花公便被“请”进了府衙。面对丰盛的酒宴.花公呆呆地坐着,莱不吃一口,酒不沾一口。当王二提到知府要娶琨珊做夫人时.花公猛地站起;“贫寡小女,不敢高攀!”说罢扬长而去.气得知府面皮发黄。人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莫非这老头傻了!知府心里想,也许我没送彩礼。对!世上没有不爱财的,只要我多送些金银绸缎,那老头定会答应。于是,他命王二带着几名衙役,拾着彩礼来到奇香园。谁知花公一见,暴跳如雷,恨恨地将彩礼扔了出去。知府王昌盛听说此事,气得直骂王二不会办事。王二偷眼看看知府,低声说:“大人,我有个主意,“啥主意?”知府喘着粗气问。王二趴在知府耳边,叽咕了半天,知府笑了;“好快去办吧!”
王二来到奇香园,对花公说:“知府大人说了,你若不愿叫琨珊姑娘去当夫人,就要给知府大人送上一棵好牡丹[”花公心想:“我宁肯送给他十棵社丹,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于是急忙答道:“园中牡丹任知府大人挑选。”王二冷冷一笑,说道:“知府大人喜欢夜间赏花,命你送一棵夜晚会放光的雪白牡丹,如果明天送不去,就把你女儿送进府去I”花公一听,气得浑身颤抖,天下哪有夜间会放光的白牡丹,这不是逼着我把女儿送去吗?花公欲上前争辩,王二一摆手;大声说:“没花有人,明天不送去,知府大人要问你个戏弄朝廷之罪!”说罢,转身走了。
花公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望着园中牡丹,心中一阵酸楚:看来曹州地是呆不下去了,只有舍去奇香园,带领老伴、女儿奔走他乡了,花公轻轻抚摸着用血汗浇灌成长的棵棵牡丹,泪如雨下。忽听身后有脚步声,花公急忙擦去眼泪,转身一看,是老伴和女儿琨珊来了。琨珊气愤地说‘“知府逼婚事,孩儿俱已知晓。二老无须难过,他不让咱活下去。咱也不让他安宁!”花公手拉琨珊,悲凄地说:“儿啊!咱斗不过他,咱走!”
“走?往哪里走?这是咱的家。这是咱的园,这是咱的故乡,这是咱的田,咱哪里也不去!”
“咱没有夜光牡丹送给他,那知府…”花婆话没说完,已泣不成声。琨珊心里难过,眼含热泪说:‘孩儿本是牡丹女,今日还我牡丹魂!明朝送得牡丹去,莫忘取回牡丹根!”琨珊说完,将花公、花婆扶回房去,并再三嘱咐,不让花公、花婆走出房门。
花婆放心不下,照着门缝向外张望,只见琨珊对着房门拜了一拜,口中说道:“父母的养育之思,琨珊纵死不忘!”说罢站起身来,旋转如飞,似火球一样滚动,如电闪一般明亮,开始象征风大作,“呼呼”声响,霎时如空中霹雷、震耳欲聋。花婆口喊女儿,要冲出房门,被花公一把拉住。只听琨珊撕肝裂肺般的一声哀嚎,便无声无息了。
花公、花婆冲出门去,见园中一株牡丹,雪白如玉,闪闪发光,花辨上露珠滚滚,似汗水,似眼泪!花公将牡丹抱在怀中,花婆扑倒在地,老两口对着牡丹哭得人心都碎了 天还没亮,曹州知府王昌盛使命人准备好了花轿。他心想;你花公有天大的本事,也送不来夜光牡丹,只要你今日不来,那美人儿就得乖乖和我成亲!他高兴地在灯下忙着洗脸、刮胡须。刚刮了一半,王二匆匆闯进来说;“花公把夜光牡丹送来了。”王昌盛一份;“他真有夜光牡丹?”另一半胡须顾不得刮掉,便命王二将花公带进来。花公端着一盆花,上面用白布蒙盖着,慢馒走进来。王昌盛一拍桌案,大声说:“你哄骗老爷,该当何罪?”花公冷冷一笑:“你不曾观看.怎说老汉哄骗于你”王昌盛两眼一瞪,大声吼叫:“把案上的灯烛吹灭,王二急忙吹熄灯烛,房中一片漆黑。花公轻轻把白布扯开,咦!神了!一盆雪白的牡丹闪闪发光,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知府呆呆地望着牡丹,张着嘴巴再也合不上了,众衙役“忽”地一下围上来,争着看稀奇珍宝。王昌盛走近牡丹.伸手一摸“叭”地一声,脸上挨了一掌,左腮火辣辣的疼。“谁?谁打老爷!”叭”又是一掌,王昌盛见花公袖手站在一旁.并没伸出手来。“哪个小子?是哪个小子!”王昌盛两手捂腮,高声叫骂。众衙役莫名其妙,面面相观。王昌盛气得暴跳,欲将牡丹端进内室,手刚触到花盆,只见牡丹花辩纷纷脱离花技,如流星一般飞将起来,顿时,房中花辨飞舞,火星四溅,吓得知府、王二和众衙役四处躲藏,鬼哭狼嚎。
过了一个时辰,天亮了。房中死一般寂静。知府王昌盛从书案下慢慢地爬出来.王二也正从衣架下边往外钻,二人相互一看,都 怔住了,王二的头发、眉毛都被烧光,光秃秃象个肉球,那知府嘴歪眼斜鼻子塌,左腮上一个泡,有腮上一个疤,说他象个鬼,他比鬼都难看,变成丑八怪了!二人相互看看,都忍不住捧腹大笑。知府指着王二,“哈哈,秃了!”王二捂着知府,“嘻嘻!.歪了!”他们笑了一阵,同时来到镜前,看到自己的模样。都急忙把眼睛捂上:“这镜子里是吗!”二人嚎啕大哭起来。
王昌盛变成了丑八怪,官见了害怕,民见了躲藏,头上的乌纱帽戴不成了。
那日,花公在混乱中抱回了牡丹根,栽在了花园中。第二年,牡丹根发了芽,一年长成三尺多高一株牡丹,花儿雪白,雪白,夜晚放出光亮。因它是琨珊姑娘变成,夜晚又会放光,人们都叫它“琨珊夜光”。后来人们把它写成“昆山夜光”。现在,曹州牡丹园西南角的花园里,还有这种牡丹。
(二)
昆山夜光,每朵牡丹花象一个小小的灯笼,十分美丽有趣,因此又叫“灯笼花”。说起昆山夜光,‘还有一段神话故事呢。
相传明代永乐年间,曹州一家牡丹园主,从亳州花重金买来一棵“昆山夜光”牡丹.把它视为珍宝,并专门雇了一个小伙子负责培育管理,小伙子名叫王小四,十分勤劳。秋后,他把牡丹栽在园中,细心地浇水培土,他还特地打了个厚厚的草苫子,天黑时盖上。天明时就揭掉。冬天下雪,他把雪培在牡丹周围,春天“雨水”季节一到,他就加紧松土施肥。刚到清明,他就发现长出了几个嫩绿的芽儿。头一年就要开花,他真是喜出望外。他日日夜夜招心地护理着它,眼看着枝叶长大,花芽儿发育成熟了。然而,谷雨已过,别的牡丹相继开放,难有这棵“昆山夜光”还没有开。王小四心里焦急,等啊,盼啊,当大批牡丹快谢的时候,它终于开放了。看到几颗蓝宝石般的“灯笼花”,王小四心中的喜悦更是无法形容,他更加昼 夜舍不得离开了。
三年后,这棵“昆山夜光”在王小四的精心管理下.又繁殖了十余棵。这种牡丹花别具一格,每到花期,赏花的人络绎不绝,把王小四忙得不可开交。夜深人静,赏花的人都已离去,他才能一个人细细欣赏;有一次,送走最后一个赏花人,他出乎意料发现,有几个美丽的姑娘.身穿洁白的衣服在花上偏偏起舞。他感到非常惊奇,急急地走到花儿跟前,可哪里还有姑娘的影子? 他仔细看看,只有亮晶晶的灯笼花。
从此,王小四就留心了。每到夜深入静,都能看到几个姑娘在花丛中舞蹈。可一走到她们身边,她们就飘然而去,王小四明白,这一定是仙女了。于是,他不再走近她们,只是远远地欣赏她们那优美的舞姿,可是,有一次,他看到有个仙女向他招手,请他过去。他迟迟疑疑地走过去之后,这个拉手,那个扶肩人非常亲热,她们还邀他跳舞。那个招他前来的仙女指着一位年龄稍大一些但姿容俏丽的仙女说:“这是我们大姐,她看上你最勤劳,最忠厚、喜欢上你了。可我们是花仙,你害怕吗?”王小四欣喜若狂,说道:“仙姐能够看上我,我求之不得.哪有害怕之理!”从此,王小四同牡丹花仙谈情说爱,海誓山盟,非常快活。
谁料.王小四和花仙恋爱的事被牡丹园主发现了,因为社丹园主也常在夜间前来观赏灯笼花。他见牡丹花仙貌美,早已垂涎欲滴。正当王小四和花仙商议拜堂成亲时.他派人把花仙抢到家中,强制花仙和他拜了天地。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进入洞房后,花仙竞变为一条火龙,把他的家化为一片废墟,园主差点丧命。而火龙腾空飞去,不知去向。园主解雇丁王小四,繁殖的“昆山夜光”牡丹,也全部刨出来廉价卖掉了。
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诗经》第—首《关雎》篇的开头四句。只要对中国历史和文学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没有不知道这四句诗的。但是说起这诗的出处和故事,却鲜为人知。
在黄河母亲的怀抱里,茂密的芦苇丛中,隐藏着一处神秘的泉,那就是处女泉,它位于陕西省合阳县东王乡黄河滩里。处女泉原名东鲤瀵,又名伏鱼泉,《合阳县全志》等地方志中多有记载,但多年以来一直没于黄河之中,使人难识庐山真面目,直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东雷抽黄工程防护堤,逼黄河水改道东移,处女泉才重新显现出其身姿。在举世罕见的洽川瀵泉中,最迷人的要数神奇的处女泉。处女泉又名东鲤瀵,伏鱼泉、位于洽川景区的芦荡之中。其得名来源于当地一个古老的民俗,古代洽川的女子在出嫁前都要由姊妹陪伴到该泉洗浴净身。在幽静的黄河滩涂之中,飘浮着白云的蓝天下,茂密的芦苇围成一道天然屏障,用清纯的泉水洗去姑娘满身的尘土和疲劳,光彩照人地去迎接人生的幸福时刻,泉由此而得名。
在处女泉附近的黄河岸边,有一个小村落,叫吕家村。吕家村因村里二十多户人家大多姓吕而得名。村里人大都以打渔为生,只有两户比较殷实的人家是倒腾买卖的,一户姓王一户姓高。两家都是青砖瓦房,在一群茅草房中显得格外气派。村头老榆树下傍树而建的一个既小又破的茅草房是一对父女住的,大家都管他叫吕老汉。这吕老汉年轻的时候是村上有名的俊郎,打鱼本事又好,是姑娘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可是这吕老汉眼光也不低,居然看上了王家的大小姐,王大小姐当时也中意吕老汉的英俊,不顾家里人的百般劝阻,铁了心的嫁给了吕老汉,气的王员外和王大小姐断绝了父女关系。小两口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是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白天吕老汉下河打鱼,王大小姐在小茅屋纺织,晚上两人就在榆树下看月亮,数星星……时光如梭,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王小姐给吕老汉生了个小丫头,取名飞燕,更给这个小家庭增添了不少乐趣。可惜好景不长,小丫头才满月没几天,王小姐就因重病撇下他们父女二人而去了。吕老汉告东家求西家的给小丫头找奶,才把她养活了,后来更是既当爹又当妈的抚养,总算把女儿养大了。这丫头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面容异常的秀丽,一双明净的眼睛,如一泓清泉,眼角眉梢,掩不住的聪明伶俐。村里人都说:“天上神仙是什么样儿,咱没见过,可这飞燕,却真正是人间的仙女!”飞燕不光长得美,还心灵手巧。她纺的线又细又匀,织的布又平又展,巷院中不论谁家有了事,她都乐意帮忙,见了老人态度和气,老人们都夸这姑娘心眼儿好。村里的小伙都想娶飞燕为妻,成天求亲的人都能把这破烂茅屋挤破了。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飞燕对两个小伙子比较中意。一个是高员外家的公子,唇红齿白,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份生意人的精明;另一个是个打鱼的小伙,姓吕名铁牛,常年打鱼风吹日晒,使他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古铜色,浑身结实的肌肉,浓眉大眼,偶尔露齿一笑,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两个小伙子知道飞燕对自己有意后,都想着法子的去讨好飞燕。高公子家财不少,今天胭脂水粉,明天凤钗手镯……而铁牛只是把每天打到的最好的鱼送给飞燕,偶尔也采些野花给飞燕,至于金器什么的对他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两人都这么殷勤弄得飞燕也不知道选哪个作为未来的夫君,于是她跑去问吕老汉:“爹,您觉得高公子和铁牛他俩咋样?”
吕老汉笑着说:“闺女,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关系你一生的幸福,你自己拿主意吧,别到时候后悔了却怪爹……”
飞燕听了吕老汉的话,陷入了沉思:他俩到底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呢,还是真心喜欢我呢?哪个人更值得托付终身呢?飞燕的沉思被吕老汉的一声“闺女,想啥呢”给打断了,于是她接着问:“爹,你觉得他们喜欢我的什么?”
吕老汉:“闺女啊,爹觉得那个高公子是喜欢你的美貌,而铁牛是真的喜欢你。固然跟着高公子,日子好过,衣食无忧;要是跟着铁牛,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啦。”
“爹,女儿本来就是干惯了活的,要是去过那种贵妇人的生活,会浑身不舒服的。”
“那你就选铁牛吧,我看得出来这小子是真心喜欢你,肯定不会委屈了你……我看过几天挑个好日子,把这事办了得了。”
“爹,你怎么那么希望女儿嫁出去啊?女儿陪着爹不好么?”
“闺女啊,陪着爹当然好啦,可是女大不中留啊,你总是要嫁人的,我可不能耽误了你的青春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话说飞燕拒绝了高公子,准备和铁牛择日成婚……一天飞燕去河边洗衣服,刚好被途经此地的合阳县令看见了。县令姓秦名瘦,外表看着温文尔雅,像个忠厚长者,但是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的勾当那是无所不为,但是身为县令,百姓是敢怒不敢言。他虽年近古稀,但是依然好色如昔,看到飞燕的美貌,不由得动了心思……当晚,一个媒婆来找吕老汉:“吕老汉,恭喜你了,真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家丫头让县太爷看中了,要纳为小妾,今后你也能享享福啦……”吕老汉心想这县令是行将就木之人,而且妻妾成群,要是把女儿嫁给他为妾,那不是害了女儿终身么,于是他告诉媒婆:“张大妈,小女人微福薄,且已许配给铁牛,不日即将完婚,县太爷这边,实在不敢高攀!还望大妈回去美言几句,让县太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闺女……”
“哼!吕老汉,别自讨没趣,敬酒不吃吃罚酒,县太爷是这么吩咐我的,我也这么跟你说了,想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张大妈恨恨地说完就拂袖而去,只剩下吕老汉一个人呆在那里。
飞燕会过铁牛,回到家里,见吕老汉一动不动的在那,就问:“爹,您咋了?身体不舒服么?”
吕老汉看到女儿回来了,也顾不得自己失态,一个劲的说:“闺女,你快和铁牛赶紧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爹,究竟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为啥要走啊?我走了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办……”
“闺女,你快和铁牛走吧。县太爷看上你了,要纳你为妾……你要是不走,那你一生幸福就这么毁了,快别说了,赶紧去叫上铁牛,连夜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飞燕和铁牛连夜匆匆离开了吕家村,这两个年轻人从来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去哪,只能顺流而下……
这县令那边接到飞燕和铁牛连夜逃跑的消息后,勃然大怒,先是把吕老汉收监,接着又放出三班衙役,让他们一定要把飞燕和铁牛给找回来……
飞燕和铁牛漂到下游的一个小镇,还没找好落脚地,就听到了吕老汉被收监的消息。
飞燕:“铁牛哥,对不起。我要回去救爹。今生我们无缘,来世……来世我一定嫁给你……”
铁牛:“飞燕,我知道吕伯伯是想让你幸福,但是要是因为这事让吕伯伯受苦,我想你也不会心安的。我们明天就回去,生死有命……”
第二天,当铁牛和飞燕又出现在吕家村的时候,村民们都说他们太傻,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当飞燕和铁牛准备去县衙的时候,碰到了高公子。高公子:“飞燕,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这么回来,不是害了铁牛么……而且也不一定能救出你爹来……”
飞燕:“高公子,多谢你关心!我现在心乱如麻,只想救出我爹……至于非要当那县令的小妾,我也认了,到时候我为了清白,少不得……”
高公子:“飞燕,你千万别犯傻!要是你信得过我,就先别想着寻死,我一定促成你和铁牛的好事……我先去衙门打点一下,免得你爹和铁牛受苦……”
飞燕:“多谢高公子,公子这么帮我们,小女子无以为报……要是公子不嫌弃,等事情了结之后,我和铁牛哥去公子府上伺候公子……”
高公子:“飞燕,我只要看到你幸福就好了……况且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飞燕和铁牛来到县衙,铁牛也被收监,而飞燕直接被带进了内堂……这秦县令色迷迷的盯着飞燕:“美人儿,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佣人伺候着,为啥跟着那穷小子跑呢?……”
飞燕:“大人,我求求您放了我爹和铁牛哥,小女子什么都依您……”
秦县令得意的笑着:“美人此话当真?”
飞燕:“小女子怎么敢欺骗大人呢……”
“只要你答应做我小妾,我们拜过堂之后我就放人……”
“那大人快点准备吧,小女子不想让我爹再在牢里受苦了……”
“那就后天把事办了,美人儿,你放心吧,现在你爹怎么算也是我岳父了,不会让他吃苦的……”秦瘦目的达到,志得意满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衙门里炒得炸了锅,县令、夫人连师爷都不见了头发,连官印都不见了,里边留着一笺纸片:若要官印,速放吕家父女和铁牛,如若再胡作非为,小心项上人头……
这秦县令立马和师爷商量该怎么办。师爷:“大人,这恐怕是路过此地的武林中人看不惯老爷的所作所为,故意来威吓老爷的……老爷还是先把吕老汉父女放了,先把官印换回来……等一切办好,再多派人手看着,我就不信那人有三头六臂,能在大家严密防守下伤了老爷……”
秦县令:“那就依师爷所言去办……”
于是,吕老汉、飞燕、铁牛都被放了出来,回到吕家村,他们就去拜访高公子,多谢他的救命之恩!可是看门的说高公子还没回来,吕老汉只能带着飞燕铁牛失望而回……
再说县令那边得回官印后,派重兵把守,整个县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哪怕是个苍蝇都飞不过去……于是秦瘦又想到了飞燕,派了两个衙役去把飞燕带了回去。当晚,秦瘦正要对飞燕施暴,只见窗口人影一晃,闪进来一个蒙面人。秦瘦大惊:“你是谁?怎么会来这儿?”
蒙面人:“狗官,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居然还敢打飞燕的主意,看来你真是活腻了……”
秦瘦刚要大声呼叫“有刺客”,蒙面人眼疾手快,一下点住了秦瘦哑穴,秦瘦张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蒙面人:“狗官,按你犯下的罪行你是死有余辜,不过杀你污了我的手……就给你个惩罚,让你这辈子再也不能害人……”只见刀光一闪,县令双手捂住裤裆,而蒙面人仿佛站在原地未动一样。
“狗官,你听好了,明天给我用八抬大轿把飞燕送回去,还要送她一份嫁妆,要是不按我的话去做,小心你的狗头……”蒙面人话还没说完,人一闪就不见了……
飞燕被这一情景吓傻了,看秦瘦还在不断流血,就大喊:快来人啊,大人受伤了……经过大夫的处理,秦瘦血是止住了,可是裤裆里的命根子却没了,以后真的再也不能害人了……他怕蒙面人再来,真的吩咐八抬大轿把飞燕送回了吕家村,还送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这天,天气格外晴朗。洁白的云朵飘散在碧蓝的天空中,四周树木郁郁葱葱,芦苇荡荡,飞燕含笑来到了处女泉边,用清纯的泉水洗去姑娘满身的尘土和疲劳,光彩照人地去迎接明天幸福的到来。
次日鞭炮齐鸣,唢呐声声,迎亲队伍在众乡亲的簇拥下,热热闹闹的朝飞燕家走来……
从此飞燕和铁牛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生了五男三女,而吕老汉也在飞燕和铁牛的照顾下活到了八十……至于那个救飞燕的蒙面人,还是迷一样的,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只不过附近有祸害百姓的贪官污吏出现,蒙面人就会出现,蒙面人成了这一带百姓心目中的神……
从前,有一个人姓米,在县城大街旁开了一家卖大米的米店,我们姑且称他为“米店主”。
一天,米店主正在店门口同客人谈生意,县令的轿子前呼后拥地从店门口经过。米店主因专心算账,未及躲避,挡了县令的驾。衙役将他扭送到县令轿前,以他对父母官不敬为由,掌嘴20下,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县令,米店主极为不满,说:“这个县令是个什么出身,这么神气的?”客人回答说:“什么出身,还不是个铜进士。”“铜进士?铜进士是什么科?”客人冷笑一声说:“银子科。”“噢,”米店主恍然大悟,说:“原来是用银子捐的官,神气什么,银子我有的是,明天我就捐个县令给你看看。”第二天,米店主真的关了米店,用银子捐了个县令。
按照惯例,新官上任伊始首先须参见上级官员。当时,正值国丧,全国所有入品的官员家里必须以白布覆盖,身着素服见客。米县令来到总督门前,通报姓名后,守门人将他领到守门官的房内。米店主见房内装饰华丽,陈设炫目。主座上所坐之人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心想,主座之人必是总督大人无疑。此时不拜更待何时?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拜见总督大人”。
“哈哈哈……”主座之人大笑一声说:“快快请起,总督大人不在这里,请稍候。”原来这人只是个不入品的守门官。
过了一会儿,总督大人传话说让米县令在客房里等候。米县令来到客房,见房内一片白色,毫无装饰之物,比刚才所见的守门官的房屋差多了。他想,这一定是个从官的房屋,这一次再也不能出丑了,于是他径直坐在客房的首座上。稍顷,总督大人来到客房。米县令见他一身青袍褂,知他是个属官,便大大咧咧地问道:“阁下高姓。”“姓高。”米县令双手抱拳说:“足下和总督大人同姓,可喜可贺!”正在这时,随官给总督大人送来公文。总督大人低头阅公文时,米县令才看清了他头上的珊瑚顶,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本想说“小人该死”,可话从口中出来后却变成了“大人该死!大人该死!”总督大人勃然大怒,命人将他赶出总督府。
米县令上任后不久,一个年愈花甲的老人状告儿子不孝,说:“小人以缝纫为业,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本想靠儿子养老,哪曾想儿子不孝,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弃小人于不顾。还望青天大老爷给小人做主。”米县令听罢,非常生气,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教训这个不孝之子的。”
老人走后,米县令因公务繁忙一时竟将这件事给忘了。几天后他突然想起了这件事,遂命令衙役说:“去,给我把裁缝的儿子叫来。”衙役以为米县令想做衣服,便将衙门里的裁缝叫来。米县令因为来的时间短,衙役里的人还不完全认识。裁缝来后他不问三七二十一,先命人重打40大板。
裁缝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忍着伤痛问:“不知小人身犯何罪?”
米县令说:“你不知赡养父亲,犯了不孝之罪。”
“小人自幼父母双亡,何父之有?”
米县令怒曰:“连自己父亲都不想认,如此忤逆之徒实属罕见。”
这时,衙役们全都跪倒在地,齐声为裁缝求情,说:“他自幼在衙门里当差,小人们都了解他,他的确自幼父母双亡。”
米县令一惊,说:“那前几天在大堂上告他儿子不孝的老人难道是鬼不成?”衙役们说:“这个裁缝不是那个裁缝。”米县令这才知道打错了人,他想了一想说:“为人子者,理应显亲扬名,光宗耀祖,而你一生却为下践之业,这便是最大的不孝。如若再辩,重打不饶。”裁缝无奈,只好含冤而去。
米县令是个贪杯之人,每天都要打几斤酒。有一天,他喝酒正在兴头上,忽然有人击鼓喊冤。米县令很不高兴,醉醺醺地来到堂上,昏沉沉地一拍惊堂木说了声“打”,但却没有掷签,衙役们没法执行命令,只好小声问道:“打多少?”米县令伸出二个指头说:“再打二……斤。”众人大笑不已。
米县令经商多年,喜欢管账,县衙里的大小账目他都要亲自过目。一天,他发现账本上领银的轿夫有4人,便把轿夫叫来问道:“平日里仅见2人抬轿,怎么领银的有4人?”轿夫回答说:“轿前2人,轿后2人,总共便是4人”米县令还是不相信,说:“报上姓名来。”轿夫说:“这4个人分别叫洋洋得意、不敢放屁、昏天黑地、拖来扯去。”
米县令感到奇怪,世上那有如此怪异的姓名?他私下问一位好友,好友一笑说:“他们这是在讥笑、讽剌你。”
“何以见得?”
“他们说你出行前呼后拥,洋洋得意。谒见上司,卑躬屈膝,不敢放屁。审问案子糊里糊涂,昏天黑地。何以结讼?则胡言乱语,拖来扯去。”
果然,米县令后来因遭弹劾丢了乌纱帽,只好又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周公的人,能掐会算,是个出了名的活神仙。
这天,周公正在街上打卦。一个老婆婆叫住了他。说儿子上京赶考,一走两个月,久无音信,看看是不是半路出了啥岔子?周公问了老婆婆儿子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说:“你家相公恐怕再难活着回来。”老婆婆一听,吓得脸色腊黄,忙问能不能破?周公又嘟念了一会儿,叹口气说:“不是我不帮忙,破不了啊!”老婆婆听罢,哭得泪人儿似的往回走。一进院儿,偏巧邻家桃花姑娘来串门儿,看见老婆婆难过的样子,问道:“婶婶呀,你这是咋啦?”老婆婆用袖子擦擦眼,一边抽泣一边把为儿子算卦的事说了。哪想桃花姑娘听罢,嘻嘻一笑,说:“婶婶呀,这么点儿小事不值得难过啊。我告诉你个法子,保你儿子平安无事回到家。不过你可别把我说的法子传出去呀!”
从打这天起,老婆婆每天吃罢晚饭,就跑到村南,烧纸钱,然后,大喊三声儿子的名子,天天不断。
再说老婆婆的儿子,到京城科考完毕,就急匆匆往回赶。这天,走到天黑,忽然下起雨来。他见路边有一座破窑就连忙跑过去,躲在里边。这时候、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暗,他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儿来。就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妈妈喊他的名字,他心头忽悠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紧接着,又听妈妈喊了一声,他忙揉揉眼睛,站了起来。这工夫,妈妈又喊了一声,并且好象是在窑外边喊似的。他大吃一惊,急忙扑出窑洞。那料想,就在他刚刚闪出窑洞的一刹那,只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破窑塌了。吓得他“唰”地出了一身冷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冒着大雨,摸黑往家赶。
几天以后,他回到了家里。娘俩见面,自然悲喜交集。儿子把路上遇的险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妈妈。妈妈听罢,惊奇得再也忍不住,忘了桃花姑娘的嘱咐,便把她算卦的事儿,以及桃花姑娘告诉的破法,说了出来。日子一长,想瞒也瞒不住,人人都知道桃花姑娘会法术。
这天,桃花姑娘正在绣楼上做女红。忽然,一个老头哭哭咧咧地找上门来。要桃花救他一命。桃花劝住老人,问怎么回事?
原来,这老头一大早起来拾粪,走到半路,碰见了周公。周公一端详老人的气色,失声喊道:“哎呀,这位老哥,别拾粪啦!赶紧回去享几天福吧。”老头听周公一惊一炸的,心里就有点发虚,慌忙问道:“先生,这是为啥?”周公晃晃脑袋,捻着胡子说:“看你印堂发灰,脖梗少筋,阳寿将尽之兆也。不出百日,阎王准得勾你!”老头一听吓傻了,回到家里,扔了粪叉子,粪筐子,“咕咚”倒在炕上,不吃不喝,静等死。儿子媳妇弄清了来龙去脉,真是又急又气。劝了老人骂周公,骂了周公劝老人。可是,任凭儿子媳妇咋样,老人就是不吭气。后来,儿子媳妇听人说桃花姑娘也会法术,专破周公八卦,急急忙忙告诉老人。老人一听有法活,劲儿也来了,喜得哭咧咧地来找桃花姑娘。
桃花姑娘见老人苦苦哀求,可怜巴巴的,还直门想下跪,急忙说:“老人家,别急,我给你拆拆看。噢,六月初六是天上王母娘娘的生日,各路神仙都去拜寿,你到了那天,如此这么办就行了。”
说话到了六月初六,老人按照桃花姑娘说的法子,五更天就起了身,带着酒肉食盒,跑到西山的路口。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然后,钻到了桌子下边。不大一会儿、过路的神仙飘然而来。头前是吕洞宾、李铁拐,后边跟着那六位仙人。谁都知道吕洞宾和李铁拐见酒如命,眼下走得口干舌燥,正心急哩,见了酒,哪能放过。看看不见别人,八个仙人便抱起酒瓶,大喝起来,边喝边啧啧咂着嘴夸:“好酒!好酒!”桌子底下的老人听得真切,毫不怠慢,赶紧钻出说:“好酒不能白喝.你们得用寿数换。”八仙喝得迷哩迷瞪的,乱嚷嚷地回答:“换就换,俺一人给你一百岁!”这老人一下子够了八百岁。成了后世人所传说的寿星老。
再说周公,几个月后,忽然又碰见了老人,见他不但没死,反而红光满面,鹤发童颜,活得很好,大吃一惊。忙上前绕着圈子追问是咋回事儿?老人一来经不住周公死缠活磨,二来感激桃花姑娘,也想替姑娘亮派亮派,便把桃花姑娘破卦的事说了。周公听罢,气得差点咽过气去。心中培暗骂道:好你个“扫帚星”!几次三番跟我作对,不除你看来不行!于是,他打定注意,要害桃花姑娘性命。
回到家皇,他便托人带上聘礼,前往桃花姑娘家里,前去提亲。桃花听说周公托人求亲,掐指一算,心中全明白了。也不推辞,就让爹娘收下聘礼,答应了这门亲事。
过了些日子,周家派人送来了娶帖,桃花姑娘一看,见是黄道吉日,心里反倒纳闷起来:周公咋有这好心眼?赶到桃花姑娘出嫁这天,她一见周家的花轿来到门前,忙让一个老婆婆一手拿燃着的蜡烛?一手拿苕帚,来到轿里,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扫了一遍.把周公暗暗藏在轿里的虫恶邪怪都给扫了出去。到这时,桃花姑娘才顶着蒙头红上了花轿,并且把双脚放在了脸盆儿里。当花轿走到半路,猛然间狂风大作,黑云翻滚,雾气腾腾地罩住了花轿。说话间,只听“呜”地一个旋风,“呼隆隆”把轿顶给掀走了。但只见黑云中几个张牙舞爪的恶鬼直扑下来,想抓桃花姑娘。那料想,他们还未到近前,桃花姑娘头上的红布和脚下的玉岔全都明晃晃地放起了亮光,红得通红,白得雪白,刺得恶鬼睁不开眼睛,只好嗷嗷叫着逃走了。这一来,桃花姑娘又破了周公的五鬼分身术。
桃花姑娘坐着花轿来到周公门前,朝外一看,就见周公在门中间放着个马鞍,心想:这马鞍下准藏着白马精,等我从旁边过时,好把我吃了!哼,我偏不上你的当。马本来是给人骑的,一见这情景,也没了法子。
周公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趁桃花姑娘不注意,冷不丁从旁边拿过一张弓,三支箭来,说:“这是俺这儿的风俗规矩,新娘拜堂前。新郎得先朝她射三箭,这叫驱妖气!”桃花女冷冷一笑,说:“既是规矩,奴家随俗就是,请便!”
周公一听,暗暗咬着牙想:哼哼,这回你个“扫帚星”可再难活命!甭说三箭,我一箭就穿你个透心凉!想到这儿,他抄起一支箭,搭了拉弦,轻轻一叫劲儿,突地一松手,但只见那只箭带着风声,“嗖”地飞向桃花女。不料,只听“铛”地一声脆响。周公寻思桃花女已死,急忙去看,却见桃花女面色安然,手内拿着他射出去的那支箭,箭头弯成了勾。心中大惊,急忙又抄起第二支利箭,运足力气,狠命照桃花女心窝又是一下。随着,“铛”地又一声响亮,桃花女皮毛没伤,那只箭又落在地。周公看在眼里,头上冒出汗来,口内喊道:“扭身来,还有最后一箭!”桃花女也不别扭,挺听话地转过身去。周公弯弓搭箭,“嗖”地又是一箭,耳中又听到“铛”地一声,嘿,那支利箭又掉在地上。
三箭射完,桃花女呵呵一笑,从前心后心各取出一块晶光锃亮的铜镜来,不冷不热地说:“你有射妖箭之俗,俺那儿也有个腰挂‘避妖镜”之习!”说完,冷不防从腰里摸出了一把剪刀,就要施展法术,和周公斗法。
偏巧这节骨眼上,火神爷路过此地,一见这俩对头本领高强,怕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心想:我正缺俩把门儿的哩,让这俩对头把门儿,谁也不让谁,准保就没有私情了!想到这些,火神爷上前吆喝住二人,念了声咒语,将二人领走了。从此,周公和桃花女在火神爷庙里把起了门儿。
据说,从那儿以后,民间办喜事儿,扫花轿,新媳妇盖蒙头红、脚踩脸盆以及腰悬铜镜,进洞房前先要新郎射三箭的风俗便流传起来。至今,有的农村还有这一风俗。
从前有个孩子,名叫金线。他没了爸妈,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爷爷,靠自己天天上山砍柴卖钱度日。
一天,北风呼呼吹着,金线砍柴回家,天上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他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哎哟!”脚被什么锥了一下,好痛啊!金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枚针,便捡了起来。他正缺枚针给爷爷补破衣哩。
金线背柴回家,看见爷爷蜷缩在破被里冻得直抖,不由得泪水滚滚,便赶紧给爷爷煮了点粥,让他喝了暖暖身子,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给爷爷补破衣。金线手里拿着一块旧布,望着爷爷那千疮百孔的被子,鼻子又是一酸,心想要是爷爷能有床新被子盖就好了。
就在金线将针刺进旧布时,怪事发生了,那针竟自动飞针走线缝了起来,转眼间一床崭新的被子出现在眼前。爷爷惊呆了,金线乐坏了,举着针眉飞色舞地说:“爷爷,这是我砍柴时拾到的一枚针,本想给您补衣服,一看到破被,正想着让爷爷能有床新被子盖,这针真的就缝出了新被子!”
爷爷急忙放下碗,接过针,捧在手心上说:“这是菩萨给的神针啊!线儿,快谢谢菩萨吧!”
“爷爷,菩萨在哪儿呀?我怎么感谢呢?还是把针给我,先让我把您的破衣服补好吧!”金线接过针,动手补衣。他想:“要是这针也能给爷爷缝出件新棉衣就好了。”那针果然就飞针走线,转眼间把破衣变成了件新棉衣。
金线高兴得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上的针说:“神针,真是神针!以后我们不会再挨冻啦!”边说边把新棉衣披到爷爷身上。
爷爷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胡子也笑弯了,一下站起来,病也似乎好了,高兴地穿上棉衣,不长不短,不大不小,正合身呢!他对孙子说:“线儿啊,你快给隔壁的常奶奶也缝件新棉衣吧!他们家那么苦,还经常帮助我们,我们可不能忘了人家……”
“爷爷说得是!不过,”金线打断爷爷的话:“我不但要给常奶奶缝棉衣,还要给常妹妹缝件花衣,还有村头的张爷爷、王婆婆、宋姑姑他们都很苦,我给他们都缝一件送去,我要让村里缺衣受冻的人都有新衣服穿!”说罢,又动手缝起衣服来。
就这样,金线用手里的神针,赶着给村里和自己一样苦的人们缝衣服。
这天,金线正在家里给穷人们缝衣服,突然,村里有名的害人精、财主马仁义走了进来,满脸奸笑地对金线说:“小兄弟,听说你捡到一枚神针,能给我看看吗?”
金线一听,就知他不怀好意,便说:“和普通针一模一样,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将针晃了一下便紧紧地攥在手里。
马仁义见他不肯给,便说:“我又不要你的,我听说你这枚针,只用一小块旧布片,转眼就能缝件新衣,不知是怎么缝的,我想看看。”
“就像你说的那样缝,没什么好看的。”金线冷冷地回答。
“那你给我缝件衣服好吗?”
“马老爷,你的衣服穿都穿不完,还用得着我缝吗?”
“我不是有意麻烦你。”马仁义说,“是想帮你发财,我想先看看神针是怎么缝衣服的,然后好出钱帮你到县城去开服装铺,赚的钱我们对半分就可以了!”
金线听了,心想这家伙也真难缠,我得治他一下,于是他眼珠一转,说:“开服装铺可不行,我这针缝的衣服只能给穷人穿,富人穿了会受不了的!”
马仁义听了,笑道:“不会,不会!穷人富人都一样穿衣服,怎么会受不了呢?不然,你给我缝件试试,看受不了还是受得了。”
“要受不了咋办?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金线成竹在胸。
“放心吧!”马仁义奸笑道,“我跟你们一样是人,肯定受得了的,你尽管给我缝,即使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决不怪你。”
“说话要算话啊?”
“当然!”马仁义十分肯定地回答。
“好吧,我就缝给你试试。”金线将神针刺进布片里,心里说:“给害人精马仁义缝件火龙衣,烧死他!”小神针立即飞针走线,转眼间一件阔绰的青缎长袍缝好了。马仁义见了,欢喜得不等金线给他,就一把抓来穿在身上,顿时便觉得自己更高贵、更气派了,连声夸奖着。可是,不一会儿,他就叫起来:“怎么这么热呢?唉哟……好烫啊……”
“算了吧,马老爷,我说这衣服你穿了受不了吧?”金线见他满头大汗,忍不住想笑。
“不,受得了。”马仁义强忍住身上的高温,说:“我说热,那是我里面穿了狐皮袄。服装铺一定要开,你这衣服比狐皮袄还暖和,一定可以卖大钱……”大汗一通一通地出,他感到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实在受不了了,便改口说,“我今天发烧了,人不舒服,改天再……再来商量。”便跌跌撞撞地出门走了。
马仁义蹒跚地走在路上,喉头干得冒烟,渴得舌头都僵硬了。他顾不得水脏,俯在路旁水田边便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好容易才止住了渴,但身上却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知道这衣服是再也穿不住了,便脱下衣服抱在怀里。回到家里,脱光衣服一看,周身满是烫起的水泡,疼得他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金线,你这狗崽子,老子不是好惹的,我非找你算账不可!”
隔了不多日子,马仁义果然派了几个爪牙,偷偷潜到金线家附近,趁着金线正低头给穷乡亲制新衣时,一下子抢走了他手中的神针,还把金线打伤了。
马仁义得到神针后,可高兴了,马上动手自己缝起新衣服来。但是,神针并不听他的话,根本缝不出什么新衣服。马仁义试了又试,终于失望了,他气得把针往地上一甩,那神针忽然化为一道银光,倏地消失了。
原来,神针又飞回到它的好朋友——金线那儿去了。不过,金线伤好之后,带着爷爷和神针离开了家乡。他们又到别的地方,为穷人送温暖去了。
在遥远的太古时代,宇宙好像一颗硕大无比的鸡蛋,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东南西北,也没有前后左右。
就在这样的世界中,诞生了一位伟大的英雄,他的名字叫盘古。
盘古在“鸡蛋”中沉睡了一万八千多年,终于苏醒过来。
当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时,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他想伸展一下筋骨,但“鸡蛋”紧紧包裹着身子,他感到浑身燥热不堪,呼吸非常困难。
天哪!这该死的地方!
盘古不能想象可以在这种环境中忍辱地生存下去。
他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随手操起一把巨大而锋利的斧头,使出浑身气力,大吼一声,奋力挥舞开来。
“哗啦啦啦——”一阵巨响过后,“鸡蛋”中一股清新的气体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变成天空;
另外一些浑浊的东西缓缓下沉,变成大地。
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变而为天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
人置身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天空高远,大地辽阔。
但盘古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担心天地会重新合在一起,于是叉开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高高昂起头颅,顶住天空,然后施展法术,身体在一天之内变化九次。
每当盘古的身体长高一尺,天空就随之增高一尺,大地也增厚一尺;
每当盘古的身体长高一丈,天空就随之增高一丈,大地也增厚一丈。
经过一万八千多年的努力,盘古变成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而天空也升得高不可及,大地也变得厚实无比。
盘古仍不罢休,继续施展法术,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天终于不能再高了,地也不能再厚了。
这时,盘古已耗尽全身力气,他缓缓睁开双眼,满怀深情地望了望自己亲手开辟的天地。
啊!太伟大了,自己竟然创造出这样一个崭新的世界!
从此,天地间的万物再也不会生活在黑暗中了。
盘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躺在地上,闭上沉重的眼皮,与世长辞了。
伟大的英雄死了,但他的遗体并没有消失:
盘古的左眼变成太阳,照耀大地;
右眼变成浩洁的月亮,给夜晚带来光明;
千万缕头发变成颗颗星星,点缀美丽的夜空;
而他的四肢和身躯却变成三山五岳,给大地以雄壮;
鲜血变成江河湖海,奔腾不息;
肌肉变成千里沃野,供万物生存;
骨骼变成树木花草,供人们欣赏;
牙齿变成石头和金属,供人们使用;
精髓变成明亮的珍珠,供人们收藏;
汗水变成雨露,滋润禾苗;
呼出的空气变成轻风和白去,汇成美丽的人间风光……
盘古生前完成开天辟地的伟大业绩,死后永远留给后人无穷无尽的宝藏,成为中华民族崇拜的英雄。
从前,有三个法官,真主赐给他们智慧,他们生活和睦,调解着人们的纠纷。三个须发斑白的法官中,有一个最聪明,最受人尊敬。那两位法官有什么疑难,也要向他请教。他给他们提出有益的建议。他每天要接待许多请他帮助的人。他的崇高声誉传遍了全国。他有一个女儿,聪明美丽。而他的朋友,那两位法官各有一个儿子,都年轻英俊。孩子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爱。后来,年轻人都到了结婚年龄,两个人的父亲都在考虑提亲的事,但互相间没有商量过。一天,一个法官派人来对姑娘的父亲说:
“把你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吧!”
姑娘的父亲没有立即答复,只吩咐仆人备饭款待。正在这时候,另一位法官也派人来提出同样的要求,姑娘的父亲也没有直接答复,又吩咐备饭款待。
第二个送信人吃饭的时候,第一个送信人已经吃饱了,他向主人告别,又重复一遍他带来的请求。
“很好……为什么不呢?我约定三个月为期,告诉你的主人,请他们在这个时间内作好结婚的准备。”
第一个送信的走了。第二得到的也是这样的回答,也走了。两位年轻人的父亲彼此隐瞒着自己的想法,都以为姑娘会嫁给自己的儿子。
两个送信人回到家里,把姑娘的父亲——那位最受人尊敬的法官的回答转告给各自的主人。
“尊敬的法官这样说,”一个青年的父亲想着,“他以为我猜不到他的意图?结婚的准备……”他立即吩咐他的儿子:“我的孩子,三个月不是很长的期限,去买块好地,盖栋好房子,让你和妻子舒舒服服住下,而且能体面地招待客人。”
“没有我不懂的事,”他自豪他说:“这老滑头的意图我一猜就中!”
而另一个青年的父亲却是这样考虑的:
“聪明人的智谋无穷无尽,但是这些话的意思我还是清楚的。我的孩子,带些钱到各地去见见世面,广交朋友吧。你现在虽然有许多朋友,但是还不够。‘作好准备’的含义可能就在这里。”
三个月以后,约定的日子到了。
两个法官都派人对姑娘的父亲说:
“约定的日子到了,我准备好了。”
姑娘的父亲把老人们请到家里做客,安排丰盛的酒席招待,然后说:
“请我的两位朋友来。”
年轻人的父亲来了。受人尊敬的法官站起身来,向老人们请教道:
“我只有一个女儿,可我的两位朋友都向我提出同样的要求: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儿子吧!我不能把女儿分成两半,请你们告诉我,我女儿该嫁给哪个年轻人?”
老人们都说:
“这件事可有点不好办。平常我们有什么问题都得向你请教,我们能有什么主意呢!”
法官继续说:
“请大家听着,我跟他们约定了一个日子,就是今天,他们都来了,都说做好了结婚的准备工作。有一位买了土地,给自己和客人盖了一栋宽敞的房子。另一位出门结交了许多新朋友。你们说,谁的准备工作做得好,我女儿该嫁给谁呢?”
“我们不知道。”老人们重复说。
最后,姑娘的父亲这样说:
“房屋有什么意义?只要一次灾难就完了:风暴可以刮倒,大火可以烧掉,洪水也可以吞没,一切都是机遇。可是友谊却不同了,越是困难,友谊越珍贵,朋友多的人是最富有的人。就让我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吧。不管你们喜欢不喜欢,我就这么决定老人们高兴得喊道:
“做得对!除了你,谁也做不出这样明智的决定!”
从前在托开山的一个山峰上,有一座宏伟的城堡,但现在已经看不见这座城堡了,只有一个姑娘的塑像立在一块半圆形的石头上。
这座城堡本来属于一个豪富而有权势的国王,他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儿。这个公主虽然很美丽,心地却极其狠毒,她的可爱的外貌只不过增加了她作恶的机会,正像一只美丽的金箱子,里面装满了毒药一样。
尽管她生性恶毒,但是,所有的年轻人只要一看见她,立刻就会爱上她;许多善良而尊贵的年轻人爱她爱得都快发疯了,这是因为她施用各种手段欺骗他们的缘故。当然罗,她非常高兴,因为作恶越多她就越感到愉快,使她最开心的是两个年轻人为了向她求婚而决斗。可以说,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造成别人的不幸。
她不仅对爱她的年轻人很刻毒,就是对她的仆人以及父亲的臣民也很残酷,她宁肯让一个可怜的人饿死,也不愿给他一小片面包。俗话说:“发光的不全是金子。”她的为人证明了这句话是对的。
公主最恶劣的行为是虐待一位可怜的农家姑娘,她的罪行只不过是她比公主美丽。
这位姑娘叫阿兰卡,是一位穷苦的伐木人的女儿,和她母亲住在森林当中一间矮小的茅屋里。伐木人早已去世,她就成了母亲唯一的安慰。她们在世界上孤苦伶仃,没有朋友,也没有一个人关心她们。几年过去了,阿兰卡长成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她引起了附近一带年轻人的注意,许多尊贵和富有的小伙子也常常到森林里来,希望能够见一见这位“林中仙女”。
许多小伙子向阿兰卡求婚,她都拒绝了,她说她不能够离开母亲。然而,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她曾梦见有人告诉她,一位仙人国的高贵的王子会驾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到茅屋里来娶她。她相信这个梦中的骑士是真的,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却热烈地爱上他了。从此以后,她总是期待着那个王子从仙人国来接她。
后来,那位恶毒的公主发觉许多曾经拜倒在她脚下的小伙子都不再追求她了。不久,她又听人说有一个美丽的林中仙女使得国内许多有钱的漂亮的青年神魂颠倒。公主怒不可遏,心中顿生毒计,要阴谋毁坏这个可怜的农家姑娘的容貌。
有一天,阿兰卡正在茅屋门前,忽然她看见一辆由四匹高大的马拉着的华丽的马车朝她驶来,她一阵心慌意乱,以为是她朝思暮想的骑士来了。然而马车停下后,走出来的却是一位公主,她长得很美丽,可是眼睛里却充满了憎恨和嫉妒。
“我要你到我父亲的城堡里去,我要你做我的侍女!”公主用严厉的冷冰冰的口气说。
可怜的姑娘吓得脸色苍白,胆怯地回答:“请你原谅,尊贵的公主,我不能跟你去,我要和我可怜的母亲住在一起,在世界上。她除了我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公主气得满脸通红。“你必须跟我去!”她喊道,“我强迫你这样做,你不听话我就处罚你。我父亲允许我任意处罚他的臣民,谁敢违抗我,谁就要吃苦头!”
“请饶恕我吧,公主。”姑娘苦苦哀求,“为了母亲,我不能同你去,而且,我害怕……”
公主转身走进马车,回到父亲的城堡里。等她一走,阿兰卡就伤心地哭起来,她心里非常害怕,担心灾祸即将来临。
第二天,一群骑兵来到茅屋,他们奉了公主命令,来杀害可怜的寡妇并且毁坏那位“林中仙女”的美丽容貌。鸟儿害怕得停止歌唱,花儿也伤心得低下了头。
骑兵把这件恶事干得十分利落,半个钟头之后,那个“林中仙女”就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残废人了。她被带去给公主做侍女。“如果我的侍女丑陋,”
公主想,“那不是就越发显出我的美丽了吗!”
可怜的阿兰卡所受的痛苦使她疯狂,不过在疯狂中她仍相信会有一位高贵的仙人国的王子坐着金马车来迎娶她。
果然有一天,一辆由六匹骏马拉着的金马车向城堡疾驰而来,马车里坐着一位真正的仙人国的王子,威风凛凛,非常漂亮。
公主和阿兰卡同时看见马车,可怜的阿兰卡发出一声凄惨的喊声就昏了过去。公主却暗地高兴,她期望王子爱上她。
马车停住了,仙人国的王子走到草地上。
“如果你的心像你的面孔一样美好,”王子说,“那么我就找到我理想的未婚妻了。我已经找了许多时候。”
“如果你成为我的丈夫和国王,”公主回答道,“那么你一定会知道我的心有多好。”
“这样我一定要做你心中的国王。”王子说。他们马上互相拥抱,一起沿着小路散步。可是他们没走几步,王子突然看见了倒在路边人事不知的阿兰卡,就向公主为什么留着这样一个丑得可怕的人,而她自己却如此美丽。
“难道这还不能看出我的好心?”公主反问一问,说道,“幸亏我把这个不幸的姑娘留下当侍女,否则她早就死了。”
几天以后,公主和仙人国的王子结婚的消息公布了。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会,全国人民都十分快乐,因为他们希望从此公主的心会变得善良一些。
公主也在她那恶毒的本性所能容许的范围内热烈地爱上了王子,因为她首先想到的是她的美丽和她要成为仙人国的王后了。
全国上下只有一个人不快乐,就是那个发疯的姑娘,她的梦想就在眼前,却又变得如此遥远。
有一天夜里,舞会过后,王子回到他的房间。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唱一支忧伤的歌,歌中说森林里的一位可怜的姑娘,她的美丽引起了一位公主的嫉妒,公主竟派人毁坏了她的容貌。王子听着听着,身不由己地走出房间,在月光下他看到唱歌的人竟是几天前他偶然遇到的那位丑得可怕的姑娘。
第二天,公主在穿衣镜前打扮自己,不料想,她的侍女突然失手把她的宝石王冠掉在地上,碎成两半。公主顿时勃然大怒,她伸手朝这个姑娘劈面打来,直到她打得疲倦了才住手。她还不感到满足,又命令几个卫兵去把那个侍女拖出去打死。
但是,话刚出口,公主竟大惊失色:那个侍女忽然变成仙人国的王子了,现在轮到王子严厉地谴责公主了,公主装出一副可怜相,苦苦求饶,说正是因为她想在王子眼里显得更美丽,才使她丧失了理智,还发誓说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
几天之后,有一个卖花姑娘奉了王子之命,给公主带来一束鲜花。卖花姑娘长得比公主美丽,公主一见,非常嫉妒,她连花也不看一眼,只吩咐姑娘等一下。接着,她命令卫兵队长去毁坏卖花姑娘美丽的容貌,正像从前毁坏阿兰卡的容貌那样。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遭到过这种命运呢?”突然,公主耳朵里传来王子的怒吼,原来这位卖花姑娘又是王子变的。
公主连忙跪下来,请求饶恕,又发誓今后不再这样恶毒地对待别人。“否则就叫我变成石头好了。”她假意诅咒自己说。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天晚上,公主要去参加宫中盛大的宴会。她在镜子面前走来走去,欣赏着自己的美丽。仆人们捧着各种名贵的食品从她身边走过。这时,不知哪儿来的一个可怜的乞丐走到她身边,伸出肮脏的手向公主乞讨一小片面包。
“滚开,懒惰的人!”公主气恼得喊叫起来,“我没有面包给你这样的赃鬼!”公主转身去照镜子,镜子挂得太高了,她看不清楚。正在焦急之时,刚巧一个仆人捧着一盘面包走过来,公主就命令他把面包放在镜子面前的地板上,她抬脚踩在面包上。乞丐一见,又向她乞讨:“哦,善良的公主,求求你把你脚下的面包丢给我一片吧。”
“这个面包不是为你这种下贱的人烤的!”公主恶狠狠他说。但是她还没把话说完,就发不出声音来了。站在面包上,变成了石头。
王子当即走到阿兰卡身边,把她变成一个和从前一样年轻漂亮的姑娘。
于是,这个可怜的伐木人的女儿就乘上华丽的马车,作为高贵王子的新娘走了。他们到了仙人国就结了婚。由于她受的苦大多而王子的品德十分高尚,她得到了应有的幸福。
直到现在还可以看见一个公主的石像在托开山的山顶上。
从前,有一个穷人,他有三个儿子:老大的名字记不起了,老二叫托阿捷尔,小的一个叫托捷里卡或托捷拉希。儿子们长大后,爱上了打猎,在家里总是坐不住,老是拿着枪往森林里跑。
有一天,他们在森林里休息时天已黑了。他们就在一棵大树下燃起火堆,坐下来吃晚饭,他们吃好饭,就商量决定,两个人睡,第三个人到路上去巡逻,看看是否发生什么意外事:要是有人偷走枪,那么就完了。说到做到。
两个小的先躺下睡,大的到路上去巡逻。
老大站到半夜里,什么动静也没发现。可在午夜时,听见有车子在走动的声音。不多一会儿,他看见一辆四匹黑马拉的大车。
“站住,是谁?”青年喊道。但没有人回答。他又问了一次,又是没有人回答。青年喊了第三次:“站住!否则开枪了!”
声音回答说:“不要开枪,车子走到你面前就会停下来。”
不多一会儿,大车停下来了,走下来一个人,交给他一只号角,说:“这只号角给你,你有困难,只要吹一下,马上就会出现无数的军队,多得大地也会抖动,你再吹一下,军队就没有了。”
这个人交给青年那只号角后,就坐上大车走了。当只剩下青年一个人时,他吹了一下号角试试它的力量。顿时,在他的四周马上出现了无数的军队。
当他吹第二次时,军队立即就消失了。
天亮了,他回到兄弟那里,叫醒了他们。
“早上好,兄弟们!你们睡得好吗?”
“睡得好,哥哥。你打瞌睡了,还是看见了什么?”
“瞌睡倒没打,一个人自愿站岗放哨不是为了睡。至于情况,什么也没发生。”
兄弟们把火堆烧得旺一些,烤熟了一只兔子,吃好了早饭,就继续在森林里走了。他们一定要回到家里,因为盐用光了,火药也不多了。他们在森林里走了整整一天,可还是没走到尽头。走到傍晚时,往四处一看,又到了早晨出发的地方。怎么办?他们又留在森林里过夜。
他们在火堆边吃了晚饭。吃完后,决定派一个兄弟放哨,这时,轮到老二了。他带了枪,装好了烟斗,以免睡着。在半夜前,老二什么也没发现,虽然月光很亮,连数钞票也可以,不过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到午夜,者二听见了响声,不久就看到一辆大车,由四匹黑马拉着。
“站住,车上是谁?”
没有人回答一句话。他又喊了一次:“站住!”又是没人回答。他又叫了第三次:“站住,否则我要扣扳机了!”
“不要开枪!”大车里的人回答了,“我们到你面前时会停下的。”
真的,不多一会儿,大车到了他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钱袋给你,”那个人说,“你不管拿出多少钱,里面的钱是不会减少的。”
说完,大车又开走了,而青年想试试钱袋,看看是不是那么神奇?他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金币,钱袋果然还是满满的。青年心中大喜。天亮了,他回到兄弟们那里,叫醒了他们,让他们做早饭,他一夜没有睡,肚子饿了。
“你看见了什么?”兄弟们问他。
“什么也没看见,我非常倦,一夜没有睡,想吃饭。我们做好早饭,再到密林里去走走,也许能找到出路。”
说到做到。他们生了火堆,在炭火上烤了肉,吃得饱饱的,就走了。可是他们越是走,越是深入森林深处。走到傍晚,一看,还是在早晨出发的那个地方!
兄弟们只好又生了火堆,吃了晚饭。然后两个哥哥睡了,轮到小弟弟托捷里卡去站岗放哨了。他站在路边,抽着烟斗。到半夜时分,他听见了马蹄声和马车撞击路面的声音。托捷里卡仔细一听,枪上了膛,借着月光,看到一辆四匹黑马拉着的车子。托捷里卡喊道:
“站住,是谁?”没有回答。他又叫了一次,又没回答。托捷里卡看到大车越来越近了,把手指按在扳机上喊:“不许动,否则我放枪了!”
这时,大车里有人回答了:“不要开枪,到你面前时,我们会停车的。”
托捷里卡等了一会儿,大车到了他面前停了下来。他看见车子里有两个人,一个人向他伸出一顶帽子,说:
“因为你没有向我们打枪,我们把这顶帽子给你。你只要一把它戴在头上,你就会到达你想去的地方,而且没有人能看见你。如果你想同国王一起坐着吃饭,你就马上到那边。你同国王和客人一起吃菜、喝酒,却没有人能看见你。”
说完,马车里的两个人驾驶着马车又走了,而托捷里卡对这份礼物真是欢喜不已。他把帽子戴在头上,说:
“我要到国王的饭桌上去!”说完,他竟马上到了王宫。
王宫里正在举行盛大的宴会,媒人们来给国王女儿做媒。托捷里卡在桌子边坐下,吃着,喝着,听着人们的谈话。他看到了一切人,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青年发现公主长得非常美貌。他听到公主说,她只嫁给打牌时能赢她的人。青年对这个消息守口如瓶。他吃饱后,说:“我要到森林里的兄弟们那里去。”于是,他即刻就到了。
夏天夜短。这时,虽然天已大亮了,但两个哥哥还在睡着,托捷里卡叫醒了他们。他们问:“弟弟,夜里发现了什么?”
他回答说:“托上帝的福,什么也没发现!”
兄弟们又在森林里走,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反正他们到了一条小路上,小路又把他们引到大路上。他们在大路上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一个村庄里。
在这村子里,两个哥哥结了婚,操起一份家业,而托捷里卡还是过光棍的日子。
兄弟中,没有一个知道另外两个从马车里的人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后来他们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夸耀了一下自己得到的礼物,他们都感到非常惊讶。
“你听我说,”托捷里卡对老二说,“你结婚了,可我没有。我听国王的女儿说,她只嫁给打牌时能赢她的人。你把钱袋给我,我把帽子给你,公主决不能赢去你钱袋里的全部钱,要是我赢了,我就当国王,你们当将军。”
老二同意了,把钱袋交给托捷里卡,作为交换,他得到了一顶帽子。
托捷里卡急忙直奔京城,买了使公主高兴的衣服,就到王宫里去求亲了。
公主听了托捷里卡的话,回答说:
“我看,你是一个适当的人选,你也爱我,不过我已决定只嫁给打牌时赢我的人。”
“好,一言为定。”托捷里卡同意了。
他们开始打牌了,一连打了三天三夜。公主赢了三桶金币,而托捷里卡钱袋里的钱一直不见减少。而人都倦了,没有力气再打下去。国王的女儿怎么也不能战胜托捷里卡的魔术般的钱袋。他都能从里面拿出钱。
于是,公主对青年说:“托捷里卡,你看怎么办?我们不要打牌吧。你爱我,我就嫁给你,现在我是你的未婚妻。”
他们停止打牌,坐下来喝酒吃菜。托捷里卡非常疲劳了,他喝了一点酒。
马上就醉了,睡得象死人一样,公主拿走了他的钱袋,换了一个给他。当托捷里卡睡醒时,公主对他说:“我们再来打牌,也许你的运气比以前好了。”
他们又打牌了,托捷里卡马上输光了。因为他的魔术般的钱袋已没有了。
公主叫人揪住他的脖子,把他赶出了王宫。
托捷里卡回到家里,把一切经过告诉了老大,要求把号角借给他,去打败国王,夺回钱袋。老大就把号角借给了他。托捷里卡把号角藏在衣袋里,出发了。
他来到王宫前,吹了一下号角,马上出现了无数的军队,同国王的军队打了起来。国王害怕了,对托捷里卡说:“你看这样好吗?我们来讲和:你收回军队,我把女儿嫁给你。”
可怜的托捷里卡相信了国王的话,他吹了一下另一头号角,军队马上消失了。国王和王后,主要是公主自己,请托捷里卡进宫,隆重款待他,答应马上去请神甫给托捷里卡和公主举行结婚仪式。托捷里卡又相信了国王的话。在等待神甫时,他纵情地大吃大喝,结果,他喝得太多了,躺下后,睡得象死人一样。国王和王后马上偷换了号角,然后叫醒托捷里卡,对他说:“你不配做国王女儿的丈夫,你出去!”
托捷里卡大为愤怒,从衣袋里拿出号角,可是怎么能吹呀!这时他又吹了第二遍,还是没有任何军队。于是,他受尽奚落,非常伤心,就哀求国王说,如果他不把女儿嫁给他,他也不会感到委屈,只是把号角和钱袋还给他。
但是国王不但不答应,还叫卫士们把他赶出王宫,而且还放出狗来咬他。这样,他不得不逃出城市,而不仅仅是逃出王宫了。
不幸的托捷里卡非常愤怒,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怎样来惩罚他们。他到了老二住的村庄,他向哥哥讲了他的遭遇,要求借用一下帽子。也许他能用帽子取回钱袋和号角。
老二把帽子给了他。托捷里卡戴上帽子,叫道:“跳吧!跳吧!我要到王宫里去,同国王和他的女儿一起吃饭!”他刚说完,就到了国王的饭桌边。。他能看见大家,可别人却看不见他。托捷里卡吃饱、喝足,然后好象无意地落下了帽子。这时大家都看见了托捷里卡,顿时感到非常惊奇:这青年什么时候、怎么进入王宫的?他们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托捷里卡戴上帽子,又变得看不见了,即使同公主并肩坐着,也没有人看见。
他吃饱后,拥抱了公主,也没有人看得见,只有公主声嘶力竭地叫喊,要求放开她。这时,托捷里卡说:“跳吧!跳吧!我同国王的女儿到我和兄弟们迷过路的森林里去。”话音刚落,托捷里卡和公主马上就到了森林中的一块空地上,这里景色非常美丽,真愿在此住上一辈子。这时,托捷里卡脱下帽子,国玉的女儿马上就认出了他。
公主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这可太好了,亲爱的!你为什么不早把我带到这里来?你爱我,但父母不许我嫁给你,现在我们同他们分开,这很好。我同你住在森林里,我教你怎样取回钱袋和号角,你就可以对付欺负你的人了。”
公主说完,又吻了托捷里卡,他们就在布满树影的草地上亲亲热热,象夫妻一样。
“托捷里卡,你真狡猾。”公主说,“你做事情很狡猾,只有我们两人在这里,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公主的爱抚,托捷里卡弄得糊涂了,回答说:“要是我有这顶帽子,早就带你来了。我只要一戴上它,就变得看不见,无论谁都看不见我。如果我说‘戈帕!戈帕!我要到某地’,于是我就马上出现在想要去的地方。这顶帽子的威力就是如此!”
公主就是要他这么说。她又吻他,同他亲热,哄青年睡觉,她也装作睡着的样子。当托捷里卡睡着时,公主马上把他的帽子戴在头上,轻轻说:“戈帕!戈帕!我要到父亲的王宫里去!”公主说完,就到了父亲的王宫里,而托捷里卡仍旧睡在森林里。他睡醒时,发现帽子没有了,顿时,象皮球一样泄气了,他丢失了他们的全部礼物,不好意思回家去见兄弟们了。
他象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在密林里流浪,他想:要是有一只森林野兽把我吃了,就好了……不久,饥饿、口渴也一起来折磨他。他一边走,一边沉恩,突然看见前面有一棵很高的苹果树,树上的苹果有拳头般大,比火还要红,眼睛看不胜看。青年跑到苹果树前,摘了两只吃了。他刚吃完,头上就长出了两只牛角,象匈牙利牛的角,又大又弯。
“长出了这只东西!”托捷里卡说,“我正好需要它。它对我有用。现在,我为了国王的女儿失去了那么多的宝贵礼物,只能用牛角来抵人了。我真蠢,竟垂涎国王的女儿!”
他不敢多吃有魔力的苹果,就又在森林里走起来。他走了不久,突然,看到一棵梨树,树上的果子黄澄澄的,十分好看,梨子大小如同鹅蛋。他非常想吃,更想喝水,但总是不敢决定吃生梨。
“要发生的事,总是避免不了的。”托捷里卡这么想了后,就吃了一只生梨:突然,他头上的一只角脱落了,他谢了上帝,又吃了一只,他的第二只角也脱落了。
托捷里卡很高兴,他已想好,以后怎么生活。他走到苹果树前,摘了许多苹果,尽量带在身上,然后又摘了同样多的生梨。他很快走出了森林,很容易地找到了一条大路,走了不多一会儿,就看到远处有一座城市,心想:
我就到那个城里去!他打定了主意后,就去了。他进城时,人们刚巧从教堂出来,托捷里卡放好奇特的苹果,人们马上聚拢来看了。没有人看见过这么好看的苹果。人们开始问他卖多少价钱一只。托捷里卡回答说,“每只苹果卖四百元!”
人们吃了一惊:因为这些钱可以买两头牛。
关于珍贵苹果的消息传到了王宫里。国王的女儿给了丫头一千六百元钱叫她买四只苹果:一只给国王,一只给王后,两只给自己。不一会儿丫头就买了苹果回来了,交给了姑娘。姑娘请父亲、母亲各吃一只。结果,国王吃了苹果,额上长了角,象公牛一样;王后吃了苹果,额上也长了角,这角不比任何一头母牛差;公主贪心,一下子吃了两只,就在额上长出了非常美丽的角,好象公主是从萨克逊牛那里拿来的。
无论谁,公主、她的母亲、父亲都不知道自己长了角。中午时,他们三个碰在一起了,都感到非常吃惊。
“爸爸,”公主说,“您额上长角了,妈妈也是的!”
“你有两只!”国王和王后回答说。
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长了角。于是,医生马上从全国各地来,各药房里的药都用过了,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托捷里卡到店里去,用得到的钱买了医生穿的衣服,象轮子般大的帽子,四副眼镜,就开始摇摇摆摆地向王宫走去。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王宫的看门人问他。
“我是医生,能治好人头上的角。我来见圣明的国王,向他提供药方。”
“你来得正好。”看门人说,“国王本人长了角。”于是他放托捷里卡进去了。
“你来得很好。”国王说,“你看得见我生了什么病:我的额上无缘无故地长出了角,王后也有,我女儿长了两只,我同王后倒没什么,我们年纪也老了,但是可怜的女儿正是出嫁年龄,这样就没有媒人登门了。你治好我们,我一定赠送你许多金子。”
“我一定能治好的,一定的。”
托捷里卡装作给国王的角敷药的样子,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一只生梨,说:“国王,我给你医治时,你吃掉这只生梨。”
国王悄悄地吃了生梨。这时托捷里卡按住角,摇了一下,就取下来了。
国王又变得吃苹果前的样子了。国王大喜,给了医生一袋金钱,把他带到王后的房间里。托捷里卡医好了王后,又得到了一袋金钱。国王和王后又把医生带到公主的闺房里,请医生把女儿也治好。这时,托捷里卡说:
“公主的病比较难治:她有两只角,而且要比你们的大得多。你们留我们两人在里面,一个小时内不要进来。公主可能痛得喊叫,因为她的角需要锯掉。如果你们想要女儿早日治好的话,你们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能进来。”
“好吧,照你的办!”国王和王后走出了公主的闺房。
姑娘看到来了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医生,感到很高兴。她想:这位医生那么快医好了自己父母,她过一小时也一定能治好了。
医术高明的医生托捷里卡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绳子,把绳子牢牢缚在姑娘的角上,然后把绳子套在横梁上,把公主吊了起来。公主十分难受,但没有办法,要想治好病,只得忍受。这时,医生拿了一根粗棍子,开始往公主的背上、脚上打。公主如杀猪般叫着,而托捷里卡继续进行抽打。国王同王后跑来,齐声对他叫道:
“医生,你做什么?你要把我女儿打死的!”
“不会的,我在给她治疗。我的猎人用的号角在哪里?钱袋在哪里?帽子在哪里?这些宝物都被她偷去了!马上还给我,否则我找你们算帐!……”
“你放开她,不要再打了,我们都还给你……”国王和王后哀求道。
托捷里卡解开了公主,她马上打开箱子,把号角、钱袋和帽子还给他。
托捷里卡没同国王家里的一个人告别,他把魔力帽戴在头上,说:“戈帕!戈帕!我要到兄弟家里去!”眼睛一眨就到了。他对兄弟们诉说了自己遭到的全部不幸事,以及他怎样当国王医生的事,他说的同我讲给你们听的是一样的。
后来,托捷里卡是结婚了还是当光棍,这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确实的:他再也不向国王的女儿去求亲了。
在史密斯家被盗贼第九次光顾后,他终于下决心要安装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盗设施了。
经过再三对比挑选,史密斯最终和一家叫“稳得固”的公司签了合约。稳得固的负责人告诉他说:“您放心,你的住房外面我们将采用世界上最为坚固的超钨合金材料来保护,锁具采用我们公司最新发明的趾纹辨识系统,保证万无一失。”
经过该公司十多个人不分昼夜地苦战,史密斯的防盗系统终于到了最后阶段——安装趾纹辨识系统。“请您把脚伸出来。”稳得固的负责人说。
“什么,我的脚?人家不都是用手吗?”史密斯奇怪地问。“这你就不懂了,先生。”负责人胸有成竹地说,“现在盗贼这么猖獗,你一不注意拿点儿东西,就有可能被盗走指纹。脚就不同了,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不会随便脱鞋;再说,即使脱了,还有袜子呢。犯罪分子想弄脚趾纹门都没有。”史密斯一听言之有理,赶紧将自己的脚趾纹输入进了防盗系统。
还别说,自从安上这套防盗系统,史密斯家再也没被盗过。
后来有一天,史密斯开车回家时,出了车祸。他的两条腿都被挤烂了,现在换上的是超硅胶材料制作的假腿。史密斯迈着两条假腿回到家,习惯性地伸脚去开防盗系统,却没有反应。他这才意识到医生可能忘了给他装趾纹,他赶紧去找医生。医生却说在事故中他的脚全被轧烂了,往哪里去找趾纹啊?
史密斯又去找稳得固的负责人。负责人一听,无可奈何地说:“先生你安装的是最先进的防盗系统,除了你的趾纹,谁也没办法开启。而且超钨合金材料特别坚固,就是炸药、气割、激光什么的对它也无可奈何。”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史密斯哭丧着脸问。负责人耸耸肩说:“等吧,等我们公司研究出了解码系统再说。”
“那得多长时间啊?”
“少则三五年,多则八九年,谁说得准呢?”
赵守成想挤垮尹昭崖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尹昭崖的“博古斋”开在赵守成的正对面,赵守成的古玩店生意就每况愈下。那尹昭崖不知用的什么办法,把顾客都招到了自己的店里,赵守成的店门可罗雀。可赵守成一直只能干瞪眼,却丝毫想不出好办法来。
这天,赵守成听见对面鞭炮声响,趴在门边一看,却是尹昭崖将出远门采买物品,放炮以祈旅途平安。赵守成不由得嘴撇了撇,低声嘲讽了一句:“真是多此一举。”然后,心情郁闷地回到楼上,拿起前些日子淘到的一把西洋镜四处乱看起来。
这一看,他的眼睛就有些直了,原来他不经意中看到,在尹昭崖店后院,尹昭崖年轻貌美的小妾采莲正和二掌柜乔一飞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着关上了房门。赵守成心底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赵守成窥准机会,在采莲去观音庙上香的路上拦住了她,把她的丫头支开,然后话里有话地说:“尹掌柜这一走,你可自由自在享乐了啊!”采莲脸上红了红,娇声叱道:“你胡说什么我可听不懂,快让开,否则我喊非礼了!”赵守成悠悠然地说:“你喊啊!喊得越多越热闹,到时我可就把乔二掌柜的事跟大家都说了。”采莲脸色煞白,瞧瞧左右没人,才低声央求赵守成替她保密。赵守成要她答应帮自己做内线,窥探尹昭崖的一举一动,好从中发现一些道道来,把他的生意挤垮,否则就把他们的奸情告诉尹昭崖。采莲无奈地答应了。
几天后,尹昭崖带着一大马车的货物回来了。赵守成也很快从采莲口中得知,尹昭崖这次淘来一件好宝贝,据尹昭崖说那是一对阴阳太极壶,分别是一把月壶和一把日壶,两壶合起来又成一把壶。更奇的是,采莲亲眼所见,同一种酒从日壶里倒出来,味道清香甘冽,而自月壶里出来,则绵长厚重。尹昭崖还非常谨慎地把它们收进了密室。
赵守成从房里拿出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图问采莲:“是不是这样的?”采莲一看连连点头不已。
采莲走后,赵守成兴奋不已,因为他已经想好了一条妙计来捉弄尹昭崖。早些日子,他得来这本古籍,对上面的阴阳太极壶极感兴趣,自己还仿制了一套,但只能形似,达不到书里所说的神效。这次,他几乎可以肯定,尹昭崖得来的不是宝物,而是一个灾难。
第二天,赵守成就在家里摆了宴席,盛情邀请知县胡大可来赴宴。这胡大可最喜附庸风雅,特别喜欢收集奇珍异宝,对他看上的东西,更是不择手段非要得到。酒酣耳热之际,赵守成捧出自己仿制的壶呈给胡大可看。胡大可当即瞪圆了双眼,啧啧连声,爱不释手。赵守成在一旁故意叹息了一声:“胡大人,只可惜这是鄙人仿制的。”接着把真壶的神效鼓吹得天花乱坠。
胡大可不相信地反问:“真有那么神吗?你把真品拿来本官瞧瞧。”赵守成忙说自己从没见过真品。胡大可不信,吹胡子瞪眼说:“那你怎么说得那么玄乎?你不会是怕本官看了真品据为己有吧?”赵守成连忙说不是,不是。慌不迭从里面拿出那本古籍,指着上面的图给胡大可看,胡大可越看心越痒,恨不得那图画马上就变成实物,好好把玩一阵。
见把胡大可的魂勾得差不多了,赵守成这才趁机煽风点火:“那尹昭崖新近得了一套真壶,他没邀请胡知县欣赏欣赏?”胡大可一听愣了愣说:“没有,没有。我一定要亲眼见识见识。”
送走胡知县,赵守成几乎笑出声来:这下我让贪婪的知县来治治你尹昭崖,看你能不能逃过这厄运。然后,志得意满地在家里等着听好消息。
果然,第二天尹昭崖就被唤到县衙,回来后,一脸晦涩,长吁短叹。在后院里徘徊了许久,才一跺脚走进里屋,片刻,只见他怀抱用红绸包着的一件东西,急匆匆出了门,往县衙方向走去。赵守成从西洋镜里看到这一幕,又开怀大笑起来。
尹昭崖是空着双手回到店里的,神情灰暗。赵守成知道,胡大可一定已经把他的壶子“借”过去把玩把玩了。
但随后几天,赵守成发现尹昭崖竟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开门做生意。赵守成正琢磨着该再想什么办法捉弄尹昭崖,突然发现一队衙役凶神恶煞般冲进了“博古店”,铁链往尹昭崖脖子上一套,就把他带走了。
赵守成是第二天才从衙门里头一个熟人处打听到,尹昭崖献上的壶,竟然是当朝太师府里前两个月丢失的,从尹昭崖的密室里还搜出了好几样同时丢失的奇珍异宝。尹昭崖争辩,那些东西都是他从别人手里购得的,他哪知道是太师府里丢失的。但物证确凿,又没人证,尹昭崖被定盗窃罪,投入大牢等候秋后处决。
赵守成暗自吃惊不已:这尹昭崖也太胆大妄为了,自己无意中告密,竟使他发生这样的惨祸,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随即他又释然了,去了这家店,自己的古玩生意才会兴隆起来。“看来今后进货也得多加小心了。”赵守成暗中告诫自己。
哪知,紧跟着赵守成也被县衙的人抓到了公堂上。胡大可一脸森然地问:“赵守成,老实交代,你那本古籍从何而来?”赵守成心中“咯噔”一跳,嘴里却支吾着:“大人指的是哪一本古籍?”胡大可一拍惊堂木,喝道:“就是当天你给本县看的那本古籍。”
赵守成申辩道:“哦,那是草民从别人手中购得的。”胡大可突然冷冷喝道:“三月前曾在你店中的那位南方客商现在何处?”赵守成冷汗当场冒了出来,他心里有鬼啊!那南方客商当初来店里时,携着那本古籍,赵守成一看就知道是件流传已久的宝物。客商要价奇高,赵守成眼红古籍又不愿出大价钱,就动了坏心思,趁暗夜把客商杀了,埋到深山老林里去了。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知县不可能知道的。
当下,赵守成强装镇定答道:“客商在我店里看了看,后来就走了,草民哪知道他现在何处。”胡大可大怒,喝斥:“不动大刑,我看你是不想招,来人,给我痛打四十大板。”赵守成知道自己不能招,招出来就死路一条,所以紧咬牙关,怎么也不肯招认。胡大可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先把他收监了。
尹昭崖看见赵守成被安排在隔壁,不阴不阳地说道:“赵老板,怎么你也进来了?”赵守成疼痛难忍,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只听得尹昭崖顾自说道:“别以为只有你会算计别人,你拿着那西洋镜干什么,那客商自从进了你的店就没再出来,别人不知道,我可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赵守成这才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整天只在算计着别人,没防着别人也在算计自己。挣扎着歪起身子嚷道:“这么说,是你跟知县告的密?”尹昭崖嘿嘿冷笑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老板,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吧?我本打算用阴阳壶引出你的那本古籍,没想到被你抢了先去。也好,黄泉路上,有你赵老板做伴,我也不寂寞了。”
赵守成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尹昭崖也在窥视着自己的店,两人真的争了个鱼死网破,不由得血往上涌,懊悔不已。
下一次过堂,一向养尊处优的赵守成再也扛不住了,就把罪行一股脑全交代了,胡知县派人起了尸身。赵守成也被判斩首,秋后执行。
几天后,赵家人来探监,说赵、尹两家都被官府查封了。赵守成追问采莲和乔一飞的下落。家人说,尹昭崖出事后,那两个人就不见了。尹昭崖听到他们的对话,哈哈笑道:“难为赵兄到这时候还有这心思啊。实话告诉你,我早察觉他们已有奸情,一直想找合适的机会来治治,但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没找到机会,竟被你老兄给利用了,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自顾自往墙角坐了下去。赵守成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
只是,在牢里的赵守成和尹昭崖并不知道,很快在他们的店址上就新开了两家店,一为酒家一为药店,据百姓们说,店的幕后老板是胡大可。
很快,问斩的时候到了。赵守成和尹昭崖同时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采莲和乔一飞,但他们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鬼头刀把他们的头“刷”的一下就砍下来了。
当晚,胡大可在私宅里举杯痛饮,坐在他对面的,赫然便是乔一飞和采莲。乔一飞举杯道:“义父真是神机妙算啊!既得了宝物,又得了两块旺地。”原来,胡大可早就看上了那两家店址。胡大可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你配合得好,还有采莲深明大义,弃暗投明。我得想想,赏给你们什么好。对了,先饮了此杯酒,我给你们一样好东西当嫁妆。”喝完酒的乔一心和采莲相继倒地死了。
胡大可手抚阴阳太极壶,阴森地说:“何苦呢各位,这哪里是太师府的东西呢?不就是两把泥捏的破玩意嘛,结果闹得了如此下场,可惜啊可惜!”突然又感叹了一句:“阴阳调和,不就是要和睦相处吗?要不是你们争来争去,我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得到这么多好处呢?”
老师问学生:“你这篇论文是抄袭的吧?”
学生惊慌地说:“老师,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老师嘿嘿一笑:“这篇论文是我6年前写的。”
学生哭丧着脸说:“对不起,老师,我事先真的不知道那是您写的……”
老师说:“不过,我还是决定给你‘优秀’。”
学生惊讶地问:“谢谢老师,可这是为什么?”
只见老师一脸怒气地说:“当年,我的导师只给了我‘及格’,可我一直认为,我的那篇论文应该得‘优秀’!”
王局长最近像是有什么烦心事,愁眉不展,有时还不住地叹气。这太不正常啦!王局长是全区最年轻、最具潜力的人物,一向春风满面,和气待人。就算是去年发生了死亡十多人的重大矿难,市里挂牌督办,王局长依然从容不迫地指挥,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啊。
最先发现王局长有心事的,是办公室张主任。张主任琢磨了半天,最近一没有群众上访,二没出安全事故,局长这是怎么了。和老婆吵架了?不会,王局长和老婆感情不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些年来,王局长和老婆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没啥事啊。该不会是局长儿子成绩下降了吧?要知道,王局长最钟爱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想到这儿,张主任拨通了区一中李校长的电话:“老李,你好啊,我们王局长家的王小帅最近表现怎么样啊?十分良好?还得了年级前十名?”放下电话,张主任更纳闷了,王小帅表现好得很啊,局长这是怎么了?
第二个发现王局长有心事的,是刘副局长。刘副局长吩咐张主任说:“王局长这些天心情不太好。最近也没啥事让局长烦心的,可能是他父母生病了,你带些营养品,以局里的名义,去王局长老家看看。”
两天后,张主任回来了,他向刘副局长报告说,王局长父母红光满面,身体好得很呢!
这就奇怪了。
过了两天,王局长的心事越来越重,没人的时候,不住地唉声叹气,人整整瘦了一圈儿。
贾副局长也发现了。去年矿难的赔偿问题,一些矿工家属十分不满,不断地到局里和区里反映情况,该不是这个让局长烦心吧?贾副局长立即到矿上协调,让矿里做出让步,提高赔偿标准,安抚好遇难矿工家属。
莫副局长也发现了局长的心事。听说明年区里就要换届选举了,王局长很有可能升副区长的。眼下就要年终评比,局里以往年年排名靠后,今年若再靠后,可不影响了王局长的仕途?莫副局长上下张罗,四下打点,终于,年终评比,局里得了第二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这下,可为王局长的升迁之路画上了精彩的一笔。
可惜,王局长似乎并不见半点喜悦,反而心事更重了,人变得又黑又瘦,就连主持开会的时候,也常常走神凝思,一声长叹。
领导无小事,几位副局长立即召集几个心腹商量开了,王局长烦的是什么呢?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也没搞出个所以然。后来,还是左主任出了个好主意:请梦娜出马探探王局长的口气。梦娜可是社交界名媛,和区里县里的大小官员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
第二天,梦娜来了,局里在城里最豪华的酒店隆重地招待梦娜。晚饭后,其他人都知趣地走了,只留下王局长和梦娜。梦娜问:“王局好像有什么心事?”
“这几个月,孔区长不知怎么了?对我十分冷漠,我几次去汇报工作,他都爱理不理的。孔区长以前对我十分器重啊,这次不会是对我有意见了吧?梦娜姐,有空你帮我探探孔区长的口气。”王局长一脸恳切地看着梦娜说。
“就这事啊,”梦娜一听就笑了,“孔区长是不高兴,不过与你无关,你就放心吧。上个月赵市长来区里检查工作,事先没打招呼,来了又没在区里吃饭,只淡淡地和孔区长握了握手就走了。孔区长以为赵市长对他有意见了,这些天正烦呢 ……”
李小朗是个喜欢赶潮流的人,现在不是流行哈韩的服饰吗?这天,李小朗早早就到一家韩式美饰店,让美服师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哈韩的帅哥。瞧他那样子,卷发金黄,白袖长长,真是帅气倜傥啊!李小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伸出手来,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然后仰着头,阔步走出了美饰店,他马上就要去自己的公司,他要让公司的那些美眉,对着他的酷毙的形象,发出一声声的尖叫。
李小朗上了1路公交车,选好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他跷起二郎腿,哼起了韩国的流行歌曲。车开了几站,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儿,车内就挤了。这时,有一个来自农村的老大爷站在了李小朗的座位旁,李小朗虽然是个赶新潮的小伙子,但是他的心肠却不坏,见一个老大爷站在他身边,他连忙站了起来,拉着老大爷的手,亲热地说道:“大爷,您请坐!”不料,那老大爷抬头看了看李小朗,连忙往旁边躲了躲,他连声推辞道:“不了,不了,小伙子,还是你自己坐吧!”
李小朗奇怪啊,这往常他一让座,大家都是忙不迭地答谢,然后坐了下来,今天这是咋的呢?他摇了摇头,见那大爷执意不坐,他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心想:也许这大爷是从农村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这时,车子又到了一站,从车门处上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她提着一个装满食品的塑料袋,正睁大眼睛找座位呢。李小朗见状,就又站了起来,大声招呼那位妇女:“阿姨,你过来坐……”那位妇女听到有人叫她,心一喜,就使劲挤到了李小朗的身边,可是当她抬头看了看李小朗,却突然脸色一变,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小伙子,我马上就下车了,还是你坐吧!”说完,她就又使劲往车后挤去。
瞅着车内乘客奇怪的目光,李小朗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这可是学雷锋做好事啊,难道现在做好事竟然没地方做了?他看着大家,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车子又到站了,这时,从前门上来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李小朗心想:让座位给那些老人,有包袱的人让座,他们都不坐,我索性让座给这个美女坐,看她会不会坐?于是,他就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位子,对那位美女说道:“这位小姐,我马上就要下车了,这位子,我就给你坐吧!”自古美女爱帅哥啊,那女子对李小朗说了声“谢谢”,刚想迈腿过去,却突然看到先前那个农村老大爷拉了一下那美女的手,对她说了句什么,那美女抬头看看李小朗,就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道:“先生,还是你自己坐吧!我也快下车了!”
这下,李小朗坐不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看看自己的打扮,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这时,他要下的站点到了,李小朗就离开座位,往车门处挤去。可大家一看他要下车,就“哗”地一声向两边躲去,让出了一条通道给李小朗。李小朗来到了车门处,听到了那位老大爷正提醒他身边的几个乘客:“大家快看看,你们的钱包还在不在啊?”
这下,李小朗火了,他狠狠地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个已经坐在了他位子上的那位大爷,却发现在他位子的上方,贴着一张大大的宣传画,上面写着:当心新潮小偷!在这张宣传画的上边,还写着几条新潮小偷的特征:卷发或染发,常常把自己打扮成新潮帅哥样,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坤的老婆花儿正在厨房做早点,放长假那些做早点的也乐得休息几天,就在这时花儿的手机响了起来,坤正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随手抓起花儿的手机,“喂”了一声,就听见手机里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是美国加州shui,花儿的朋友,请花儿接电话。”
坤想,没听说过花儿有海外关系,她连26个字母都不认识,怎么会和美国佬交朋友?于是说:“shui女士,您有没有搞错啊?花儿没有美国朋友,请您核对正确以后再拨打电话。”
shui在电话里哈哈地笑着说:“没错,我就是花儿的朋友,你说花儿是不是木模工?我们约好的休息时我给她打电话。”
坤继续问道:“请问您是干什么的?”
shui说:“我跟花儿是同行,是雕花工,就是那种古老的木床上和厅堂里门窗上雕刻花纹的。”
坤有点儿糊涂了,不知道花儿是否真的有一个美国同行,但是他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头,仿古建筑雕花在中国可能还有些市场,比如影视城之类的建筑,但美国人需要这种仿古式雕花建筑吗?在美国从事这种行业那就等于失业,完全是扯谈。
正在坤胡思乱想的时候,shui却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地问:“喂,你是花儿的老公坤吧?快叫她接电话。”
坤吃惊不小,连自己是谁这个女人都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美国人,于是他粗鲁地关闭了花儿的手机,查看电话来源,竟然就是本地电话号码,他不由得在心里骂道:“他妈的,差一点让一个娘们给骗了。”谁知电话又再一次响起来,坤没好气地说:“你还是那个假洋鬼子吧?手机号是本地号码,还冒充美国人,说,是不是又想约花儿打麻将?”坤最讨厌花儿打麻将,总是输钱,但就是不改。
shui倒是不慌不忙说:“大哥,你不了解美国法律吧?公民是不准在私人场合赌博的,只能到国家指定如费城去参赌;我回国来当然使用本地号码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哈哈”
坤恼怒地说:“你哄不了我,我不给钱花儿,她想要钱就必须跟我说实话。”
shui终于不笑了,她说:“广下面两个木自然就是麻,广大的人民都麻木了,你倒是很清醒,你是新时代的屈原啊?好不容易休息几天,打打麻将你就心疼成这样,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男子汉。”说完也不等坤回话就把手机关了。
花儿把做好的银耳莲子羹端上桌,坤还在那儿傻傻地发呆,shui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
1
月黑之夜,一条黑影一翻,进入了朱府,再一闪,进了朱百能的书房。
房中,挂着个鸟笼。鸟笼中,放着一只白鸽。白鸽不动。朱府上人传言,这只白鸽,并非真正的白鸽,乃是木制的,是“百手巧匠”朱百能用木头削成的,等闲不飞,飞时,必须上紧机关,展翅云天。
可是,这个机关,只有朱百能知道。别人得到白鸽,等于废品。
黑影却来了,偏想抢这只白鸽,一溜影子,蹿向鸟笼,如一抹光。就在他伸手,准备去拿白鸽时,背后,一抹冷光激射而来,刺向他的脖子,意图一招致命。偷袭的人,毫无疑问是朱百能。
剑芒,眼看接近蒙面人的身体。
蒙面人冷哼一声,竟然是诱招,身子突然一闪,闪过朱百能的偷袭,手中长剑泛起一片冷光,罩着朱百能。朱百能“嘿”的一声叫,手臂中剑,退了一步。
也就是一刹那间,黑影不见了,笼中白鸽不见了。
望着空空的笼子,朱百能脸色白了,眼光也是白的,仿佛能杀人一般。
2
第二天,朱百能用白布缠着手,一副庄重,坐在厅上,陪着一个人喝茶,喝茶的是江湖霸主——张一怪。张一怪不笑,间或,咳嗽一声,其声如枭叫,很是沙哑。
他说话,声音也沙哑,如枭叫一般,轻声道:“朱兄,黑衣人是何人?”
朱百能苦笑一声,良久道:“家丑不可外扬。”
张一怪一惊,猜测道:“难道是——家门之贼?”
朱百能又一次摇着头,告诉他,不是家贼,可是也与家贼不远:“是师门之贼。”看张一怪一脸惊异,朱百能解释道,可能是自己的师兄吴千变回来了。
“吴千变,不是死了吗?”张一怪一听,手中瓷杯一捏粉碎,震惊之极。
朱百能摇头,仍是苦笑,自己的师兄外号“吴千变”,易容之术,除了师父,当世无双。当年,他在杀害师父全家后,暴露身份,遭武林同道追杀,在中原难以立身,逃到塞外。不久,有人在大漠中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旁有一纸,书曰:欺师灭祖,叛国投敌,死有余辜,我今杀此人,以警戒世人,告诫后人。
纸条结尾,署名张一怪。也因此,张一怪以一介无名之人,凸显江湖,号召武林。
听到朱百能的话,张一怪怪眼一翻,如星光闪烁道:“朱兄怀疑我当年欺世盗名,没杀吴千变!”
朱百能忙否定,进一步猜测道,自己的师兄千变万化,很有可能将别人易容为自己,唆使其与张兄格斗,死在张兄手中也未可知。张一怪听了,慢慢点着头,突然又一惊:“如此说来,吴千变很有可能易容之后,又混入了我们中原武林也未可知。”
朱百能很沉重地点点头。
3
可是,张一怪仍然不解,吴千变为何要偷一只无用的白鸽?
朱百能不做解释,笑着拍一下掌,环佩叮咚,一个女孩走进来,站在面前,直直的,一动不动。朱百能指着那女孩说:“吴千变要抢的,可能不只是白鸽,还有凌波。”
张一怪道:“他看中了朱兄府上美女了?”在江湖传言中,没听说吴千变好色。
朱百能又否定了,吴千变觊觎的不是美女,是自己的百变巧术。
原来,朱百能的师父,乃当时江湖盟主——赫赫有名的“巧手百变”赵胜天。赵胜天的名字倒不是“胜天”二字,是因为他头脑聪明,一手巧艺,还有易容之术,江湖独步,匪夷所思,所以得此称呼。
他当面易容,瞬间变化,一会儿老头儿,一会儿少女,让人目不暇接。
这还不惊人,最惊人的是他能用木头,还有兽皮和机簧制造动物,造鸟会飞,造兔会跳。人们都亲眼所见,绝了。而且听说,他还会造人,造的美女活色生香。
这个,只听他的弟子朱百能说过,可是当年,赵胜天绝不承认。
赵胜天有两个弟子,剑术之外,一人传一样绝技,吴千变学会易容术,朱百能掌握了他的绝世手艺。
可是,就在一个夜间,赵胜天突遭偷袭,一场大火中,一伙蒙面人冲入,见人便杀,见物就抢,最终,赵家几乎无人逃出,葬身火海。
在赵胜天尸体旁,人们发现一行字:逆徒吴千变叛国为奸,被我发现,陡起杀心,以毒酒害我,并屠我全——后面,没有写完。但是,这就足够了,武林人士,人人悲伤,誓杀吴千变,为赵胜天报仇。
在外面办事回来的朱百能,更是咬指出血,定报此仇。
可是,现在仇人并未死,又出现在眼前。朱百能告诉张一怪道:“吴千变一心想学师父另一项绝技,师父不答应,这大概也是他杀害师父的一个原因,现在他抢白鸽,显然想拆开来,研究技巧。”
张一怪道:“他抢——凌波干什么?”
“凌波是师父制造的木人。”朱百能解释道。
“啥?”张一怪睁大了眼。
这个凌波,眉目如画,和真人毫无二致。朱百能说,凌波只有一样不同于真人,不会说话,她甚至可以自上机关,自上弹簧。
张一怪大惊,早听说赵胜天能造人,也早听朱府人说凌波是个木美人,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不由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
4
朱百能请张一怪来,不为别的,是把凌波交给张一怪,让他保护着。朱百能说,自己师兄功夫远远高于自己,一剑击伤自己,抢去白鸽,下一次上门,定抢凌波无疑。
说到这儿,朱百能咬着牙道:“师父绝技,宁死绝不让叛徒得去,现在,只有张兄你能保护住她了。”说着,朱百能走过去,拍拍凌波的肩,吩咐道:“跟着张盟主走吧。”很是落寞的样子。
凌波竟然点点头,毫无表情地走了,走到张一怪身边。
张一怪道:“她能听懂人的话?”
朱百能点头,张一怪赞叹道:“赵老爷子,可真是巧夺天工了,可惜无缘得见。”说完,看到朱百能很是落寞,心中不忍,安慰一番,带着凌波走了。
朱百能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长长吁了一口气,一个心事了了。
月兰早早地做好了中午饭,可下班时间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丈夫天明回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一时月兰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天明在单位上只是个一般的工作人员,他人老实不说,也没有多大的能力,所以比他工作晚的人都慢慢地升了上去,只有他一直在原地踏着步。有时候,月兰也不满地嫌他没有本事太窝囊,说跟了他亏了。天明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所以老婆唠叨起来,他也只能低着头听着不吭声。但不管怎么说,天明一个月还有1000多块钱的工资拿回来全交给了月兰,所以月兰不管怎么不满,还是在家一心地伺候着天明。
眼看着下午都快上班了,月兰等不住了,解下围裙正准备去天明的单位看看,这时天明却面带微笑回来了。月兰顿时忍不住心里的气,问道:“死鬼,死到哪里去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天明一脸得意地脱了外衣往床上一扔说:“不告诉你!”
月兰见丈夫今天竟有些反常,就过去一把揪住丈夫的耳朵说:“你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敢有什么事瞒着我,看我不拧下你的耳朵!”边说边使劲拧了一下,拧得天明龇牙咧嘴地直叫唤说:“我说,我说!”月兰这才松了手,双手叉着腰等着天明坦白。
天明摸着耳朵一副神气的样子说:“告诉你吧,今天中午下班,我被局长叫去了!”
月兰一听有些吃惊,丈夫单位的局长可是管着几百号人的呀。在平时,下面有许多人想找他都很难,今天怎么会把丈夫叫去呢?于是月兰面带喜色地又问:“局长真的叫你了?叫你干什么?”
天明这时一副神秘的样子对月兰说:“你猜!”
月兰想了想不敢肯定地说:“不会是提拔你当个什么长吧?”
天明摆着手摇着头,说:“你想不到吧,告诉你,局长把我叫到他们家去了,还请我吃了饭,喝了三杯五粮液呢!”
月兰听了惊讶不已地问:“你们局长就叫你一个人?”
天明说:“是啊,你不知道,我们局长家的房子真大真漂亮呀,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那么漂亮的房子,那里面的摆设,你猜有多值钱?就那两个大花瓶,局长说就值好几千呢!”
月兰听得有些迷糊了:“你真的到局长家去了?”
天明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单位上可没有几个人去过我们局长家,我……”天明非常兴奋地说着。
月兰听着丈夫天明的讲述,心里急着想知道局长叫丈夫去他家到底有什么事儿,于是就打断了天明的话问道:“那你说,你们局长把你叫去,肯定有什么重要工作要交付你去办吧?”
天明咽了一口唾沫,认真地对月兰说:“局长把我叫去,是因为他家卫生间的马桶坏了,让我去帮他修马桶的。”
月兰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冲着丈夫“呸”的一声吐了一口,扭头就再也不理他了。
刘一心夫妻俩要请吴局长吃饭,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地点是局长定的,郊区的“农舍香”酒家。
夫妻俩早早打的去了酒家。下班时间刚过,一溜小轿车开了过来,吴局长带着五六个人来了。
吴局长毫不客气,七荤八素地点了一大桌下酒菜。服务员又问喝什么酒,吴局长说私人请客,节约点,就喝五粮液好了。夫妻俩一听,脸都绿了,喝五粮液还是节约?这么多人少说也得四瓶酒,将近四千元啊!可是总共才带了两千元,咋办?
夫妻俩急忙出来商量,刘一心焦急地踱了几个来回,一拍脑袋,有了!他让老婆先回了包房。
不一会儿,刘一心回来了,大家谈笑风生。这时吴局长手机响了,听完电话,他的笑突然有点僵,说:“真是不凑巧,今晚查酒驾,在交通大道路口,交警队朋友打的电话。”李科长的手机也响了,证实说:“确实在查酒驾,突击检查。”从酒家回城里,交通大道路口是必经之路,大家一时沉默了。
没办法,吴局长发话,不喝酒,喝点饮料吃点饭就算了。无酒饭局进行得快,送走客人,老婆去结账,总共不到八百元,她高兴地说:“查酒驾就是好,省了不少钱。”刘一心笑笑。
回来的路上,老婆不住地往车外看。到了家门口,老婆忍不住问:“他们不是说查酒驾吗?怎么看了一路没见查啊?”
刘一心“哈哈”一笑,说:“根本没查,我有个哥们儿在交警队工作,正好也认识吴局长和李科长,我让他打的电话,谎称今晚查酒驾,好省掉酒钱。”老婆捶了他一拳,笑着说:“你太有才了!”
刘一心接着说:“唉!要是国家重视查禁烟就好了,我今晚还能省两百元的烟钱。”
她所出生的这个家,是最纯粹的弱势群体了。你看,父母双亲早年土里刨食,后来见可以入城了,便放开了几亩薄田,到城里来淘钱。可一介无资本无根基的农民,要在城里安身立命,他会遇上多大的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就说她的父亲上街叫卖的三轮车吧,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挣上几个钱。母亲呢,一条水果担沿街推销,肩膀被磨得红肿不说,那把秤也常常被缴,有一天在树荫下歇歇气,一眼看见穿制服的来了,挑起担就逃,可最终是挑担负重的怎么能逃过空身的?
她是个三年级的学生。在学校,因为是黑户,常常受到同学的讥笑与歧视。用父母艰辛挣来的钱买来的学习用具,也不时地被那些城里的同学大大咧咧地借走,却永久地失踪。而这些她都能忍受,最不能接受的是那天她亲眼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被缴扁担那一幕,她伤心得哭了。还有,她的老家也跟着出来了一帮人,一共二十八个,都在城里艰难地寻食,当然,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有弱势群体的说法。只是她知道,这些人是十分需要有人扶持。
于是,在自己小小的年纪里便确立了一个想法,长大了我一定要嫁个官,看谁还敢欺负我欺负我的家!
日子就在痛苦与磨难中悄悄地过去,她也在屈辱与忍受中慢慢地长大。长大了的她,是个十分标致的姑娘,是个人见人爱的靓女。可在她的心中,自己谁都不能爱。她自定了标准:非官不嫁。
她家太需要一个官了。
在小城,这个标准是高了点。不过,她情愿等。
最终还是让她等到了,竟然有位29岁的小伙,是位副局长。于是,他们顺理成章便结了连理。婚后,也不知是男人官运亨通还是算命先生所说的她有旺夫益子之命,反正副局长升了局长,后来又成了副市长。她也生了个女儿,且小姑娘长得跟她一样清秀可爱。
她的一家自然顺气了,她的父母再也不用沿街叫卖了,她的小女上学自然没有人欺负了,相反还得到了额外的照顾。只是,她慢慢地觉得又缺欠了什么,而且这种缺欠是越来越叫她受不了。
男人不断升迁,可随着职位的高升,回家的时间竟是越来越少了,以致近年来,连回家吃顿饭都成了稀罕,能回来睡上一夜,能跟他亲密上一回就更是幸之又幸了。
她便成了活寡。成了活寡的她,有一天读到了唐诗,一首王昌龄的《闺怨》让她哭泣了多回,心里不由地叹,是啊,真的是“悔教夫婿觅封侯”!
这一晚是星期六,她们母女在一起看电视。自从他升了副市长,每晚的本市新闻是她必看的节目。
这一晚,他又在电视上出现了。
读一年级的小女叫了起来:爸爸!妈妈你看,爸爸坐中间。妈妈,我要爸爸。
她的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
女孩见了:妈妈,你怎么不高兴?
不,妈妈感冒了。
可是鼻不塞,也没有打喷嚏呀,怎么感冒了?
他在台上严正地宣布着什么,台下一片掌声。
女孩很激动,妈妈,当官就是好,长大了我也要嫁个官。
她一把拉过女孩,紧紧地搂住:傻囡,不要,千万不要嫁官。
一
乾隆年间,在诸城潍河附近村子里有个农民叫周子旺,此人长得膀大腰圆,身强力壮。妻子凤英贤淑端庄,举止轻盈端稳,嫁给周子旺后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取名汉宝。夫妻俩互敬互爱,和和睦睦,一家三口日子越过越滋润。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孩子六岁那年,周子旺在一次出海时突然暴病身亡。失去了丈夫,凤英号天哭地,悲痛欲绝。没了丈夫这个靠山,孤儿寡母今后怎么生活?凤英痛哭一场,之后擦干眼泪,她要撑起这个家,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要把孩子抚养成人!
凤英寻思,自己一个妇道人家靠什么养活孩子?万般无奈,只好去投靠远在京城的表叔薛松林。薛松林幼时丧母,当年是凤英的奶奶将他抚养成人,并为他娶了媳妇。薛松林感恩图报,孝敬凤英的奶奶如同亲生母亲。奶奶病逝后,他便携家眷到京城去了,在朋友的帮助下很快在京城一处繁华地面开了个烧饼店,生意还不错。
当时,薛松林曾想让凤英的父亲和他一起去京城,这样彼此有个照应,凤英的父亲自凤英嫁给周子旺后,也了却了一桩心事,见女儿女婿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日子越过越好,心里也没有什么牵挂,于是就答应下来。他让薛松林先行一步,说自己过几个月后到京城去找他。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薛松林离开不到一个月,凤英的父亲突然得了种怪病,不久就离开了人世。从此,两家便失去了联系。
俗话说,人到难处想亲人。这次凤英决定带着孩子去投靠薛松林,她相信善良的表叔一定会收留她这对孤儿寡母的。
当凤英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见到薛松林时,薛松林又喜又悲。喜的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侄女,悲的是凤英年纪轻轻就失去丈夫。当晚,薛松林给凤英母子俩安排好了房间,让母子俩早早歇息。为了让凤英母子俩安心住下来,第二天一早,薛松林见到凤英时就对她说,打算要凤英帮他料理店铺。
在薛家住下后,凤英才知道表叔所经营的烧饼店远远比不上往年了,但养家糊口还是说得过去。
这年冬天,凤英见儿子汉宝衣服有些单薄,便向表叔借了几两银子给儿子做了件棉袄。凤英想尽快把借表叔的银子还上,平时除了助表叔料理店铺,一直在想干点什么好挣些银子。就这样,一晃几年过去了,小汉宝在母亲的呵护下一天天长大,做母亲的又欣慰又欢喜。她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把孩子抚养成人,这样,也算对得起九泉之下苦命的丈夫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这年冬天,凤英因感风寒竟一病不起,她感到自己在世的日子不多了,这天,她攥着表叔的手,流着泪说:“表叔,我们娘儿俩来你这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看在亲戚的分上,孩子就托付给你了。”薛松林也流着泪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汉宝,就向当年老人家待我一样!”不久凤英便离开了人世。
自从侄女凤英去世后,薛松林老人对待汉宝更是如同己出,百般呵护。小汉宝也一天天长大了,每天天一亮就早早起床帮着薛松林打理店铺,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薛家养了一只芦花母鸡,这只母鸡与其他的鸡不同,每天天一亮就从鸡窝里跑出来觅食,每次见了薛松林老人和汉宝就“咯咯”地跑上来叫着,好像通人性似的。薛松林老人特别喜爱这只芦花鸡,这只芦花鸡竟一口气下了三年蛋,而且产的蛋又大又好吃。
却说这年夏天,薛家来了两个客人,一个叫刘春风,一个叫林春雨,这两人跟薛松林老人曾是患难之交,当年给薛松林很大的帮助。如今恩人上门,薛松林老人热情相迎,盛情款待。两位客人要去东北,正好打这儿经过,本打算看看薛松林后就走,可谁知竟下起了大雨,一连下了三四天。薛松林老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家里该吃的东西这几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拿什么招待客人呀?突然,薛松林老人想起了那只芦花鸡!对,就把那只心爱的鸡杀了招待客人吧!于是,薛松林老人对汉宝说:“明天早晨你把那只芦花鸡杀了,好下酒菜招待客人。唉!”想到那只心爱的芦花鸡,薛松林长叹了一声。
当晚,汉宝睡下后,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母亲来了,含泪对他说:“汉宝,我的孩子,明天早上你千万不要把那只芦花鸡杀了啊,要知道那只鸡就是娘托生的!只因你小时候娘向你薛爷爷借了三两银子给你做了件棉袄,事后竟把这事给忘了,我死后到了阴间才想起了这件事。人活着的时候欠了别人的账必须还清,如果还不清即使死后也得想尽办法还上。否则,永世都不会再脱胎换骨重见天日……于是,我就托生只母鸡来薛家还账。我一连下了三年蛋,总算把这三两银子还清了。告诉你薛爷爷,千万不要杀了我吃肉,如果吃了我的肉,娘就再也不能转世托生了。明天早上就是不杀我,我也死了,死后挖个坑把我埋了,这样我还能再投胎转世啊!汉宝,我的孩子!你千万要记住娘跟你说的话!”
汉宝一觉醒来,发现竟是一个梦。梦的经过记得清清楚楚,他感到纳闷:那只芦花鸡是娘托生的?下了三年蛋是为了来薛家还账?这怎么可能呢?汉宝摇摇头,觉得这个梦实在荒谬。他本想起来出去看看,打开门一看,外面还黑黑的,刚刚是二更天,便又躺下睡了。
刚睡下,又做了同样一个梦。梦中母亲又来了,含泪向他说:“汉宝啊,我的孩子!你快醒醒,去告诉你薛爷爷事情的真相,就说那只卢花鸡是娘托生的,下蛋三年是为了还娘生前欠薛家的那三两银子。跟你薛爷爷说,千万不要杀了我吃肉,吃了我的肉娘就再也不能托生了……”
汉宝一惊,醒来发现自己竟做了同一个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决定把母亲两次托梦的事告诉薛爷爷。
见到薛松林,还没等汉宝开口,老人就问:“你把那只芦花鸡杀了吗?如果杀了就快拿来做好招待客人。”
汉宝红着眼睛,问薛松林:“薛爷爷,我想问您一件事。我小的时候娘是向您借了三两银子给我做了件棉袄吗?”
汉宝的问话使薛松林老人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啥呀?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娘生前是向我借了三两银子。那是为了给你做件棉袄,别说是三两银子,就是三十两我也不会要她还呀!我们是亲戚,再说你娘在这里又帮了我不少忙!”想了想,又说,“你……怎么知道的?”
汉宝的泪掉下来了,他哭着说:“薛爷爷,昨天晚上我娘两次托梦告诉我的。她说那只芦花鸡是她托生的,来这里下蛋三年是为了还生前向您借的那三两银子。她还让我告诉您,千万不要杀了芦花鸡吃肉,如果吃了肉,她就再也不能托生转世了!”
听了汉宝的一番话,薛松林老人一下愣在那里。
“我娘还说,账她已经还清了,今天一早就是不杀了它芦花鸡也会死的。”
一句话唤醒了薛松林老人,他要去看看那只芦花鸡。二人来到鸡窝前,发现那只芦花鸡竟真的死了!汉宝内心一阵酸楚,连忙蹲下身去将那只芦花鸡抱在了怀里……
按照梦中娘的托付,汉宝挖了个坑,将那只芦花鸡埋在了黄土下。
在一旁的薛松林老人目睹了眼前的一幕,突然脱口说道:“天啊……我……对不起傅源……”
二
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不禁又浮现在薛松林眼前——
那年薛松林刚四十岁出头,身强力壮,每年靠种几亩地维持生活。这年遇上大旱,地里的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万般无奈,为了养家糊口,薛松林只好低价卖掉了家中的房屋携妻带子进京做生意。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在城南开起了一个烧饼店,出乎意料的是,买卖非常兴隆。薛松林和家人一天忙到晚,常常累得精疲力竭。这天,店里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看样子像是父女俩。老的姓傅,叫傅源,四十七八岁,衣衫褴褛。少的是个小女孩,看上去有十多岁,长得蛮好看的。由于家贫,妻子又病故了,傅源只好带着女儿珍珍出来打工,以挣些钱糊口。薛松林眼下正缺人手,当即就把傅源父女俩留下了,并许诺傅源只要好好干,每年给他五十两银子。
施演元是个刑事犯,被关在两人一间的牢房里,警察划个圈儿让他呆在里面,他就呆在里面,温顺得像只羊,丝毫没有刑事犯那种脾气暴躁,强硬固执的特性,老实得很。
这天深夜,一名警察打开施演元所囚的牢门,带走另一名囚犯,走时麻痹大意,没锁牢门。
殊不知,施演元这个奸诈狡滑的家伙,见警察没锁门,立马原形毕露,趁机闪至门外,两只贼眼滴溜溜转。稍停一会后,施演元猫着腰,像个鬼影一样,窜进警务室。
这时,警务室的另一名警察,伏在桌上打瞌睡。他一见,感到报复社会的机会来了,于是一咬牙,穷凶极恶地扑上去,一把勒死警察。
这警察也太麻痹大意了,施演元暗暗得意。
这时,施演元的双手既疼又痒,疼得恨不能找把斧头将双手剁掉。可是,一个越狱犯,深更半夜到哪找斧头?到哪请医问药?施演元只好强忍着剧烈的疼痛,闪到高墙下,恨不能身上长出翅膀,飞到大墙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铸铁的黑漆大门紧锁着,施演元无可奈何。这时,他见高墙上执勤的哨兵,踏着墙头,巡逻到后面去了,心里一阵窃喜。
此刻,施演元猴急猴急地爬上铁门,瞬息翻至门外。心想,只要能越狱一天,全世界就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看,施演元老实嘛?老实个屁!正当施演元得意忘形时,他的双手这时疼得无地自容,生不如死。
这时大墙内外,电光闪烁,警声如雷!让施演元做梦也没想不到的是,他每逃一步,警察操作的手机里,都会发出逃出一步,逃出两步,逃出三步的提示。无论施演元是前逃,还是后退,是向左拐,还是向右拐,都在警察手机里显示得一清二楚。
在施演元逃出不足50步时,实然,监狱里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声:“站住!再逃,除非你将自己的腿锯掉,否则,你是插翅难逃!”
施演元哪里听得见这些劝降的话,继续不顾一切,不遗余力地仓皇逃窜。突然,“嘣”的一声,施演元的腿部发生爆炸,他“啊”的一声倒下。警察立马扑上去,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咔嚓”一声,戴上手铐脚镣。
原来,施演元所穿的囚服上,安装了一个囚服品牌商标,这个商标设计在裤腿上,紧挨一根动脉血管,里面有芯片等机关。施演元不知道这个商标,像超市里商品上没有消磁的标签一样,未经扫描,通过大门或者围墙时,就会自动报警。此刻,如果他脱掉裤子,或许能溜掉,但施演元不知道这个奥秘,纵使知道,光着屁股裸奔,谁人不知道他是个坏人?正因如此,当他侥幸越过高墙时,自然而然引来大墙内外,一阵电光闪烁,警声如雷。
那么,施演元勒死警察后,双手为何既疼又痒呢?告诉你,被他勒死的不是一名活生生的警察,是一尊硅胶人像。这尊硅胶人像脖子上涂了一层烈性酸碱。当施演元勒硅胶人像脖子时,手上沾满腐蚀性极强的酸碱。这是警察对付欲害警察的囚犯,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
警察在施演元身上引爆的一小块炸药,暗藏在囚服纽扣里,当囚犯越狱不听警告时,就会引爆,但不危及生命。
这下,施演元彻底老实了,他耷拉脑袋,等待法律的严惩!
事后,警察却手下留情,放了施演元。这是什么回事?原来施演元不是一名越狱逃犯,而是一个演员,是为配合监狱搞的反越狱科研,扮演越狱逃犯的。别担心施演元在演练过程中,腿部受了伤,其实他没受伤,在反逃窜的演练中,他身上的有关部位,护着钢板。
张大亮睁开眼。两手伸出被窝,直直地挺个懒腰,侧身在枕头下摸出烟和打火机,抖出一颗,用嘴叼住。点燃猛吸一口吐出。又连吸几口,向上缓缓吐,半空显个烟圈升腾着,一会儿破的不成样子。不罢休,非吐个完整的。就吐得满屋子烟气腾腾,像扔了一个烟雾弹。
老婆下夜班,推门就呛得直憋气,不住声地咳嗽。急赤白脸地嚷:瞧瞧!天底下有你这号男人吗,整天死在家里,弄得屋里像个猪窝!大宽烦气,随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枯燥无味的肥皂剧,张大亮心里更来气,就骂编导;没眼的牵着盲人过街——瞎扯,脱离实际。也不看看满大街多少下岗的。老婆边收拾屋子边唠叨,每样东西都弄出响动来,“呯、乓”地响。
张大亮就穿上衣服,走出门去。外面阳光很亮,有些刺眼。深秋了,太阳不是很晒,暖暖的。张大亮长出了口气,心里感觉轻松了些。
不觉到了工厂附近。前面不远就是“比家美”小饭店。上班时,常和小顺来这里吃饭。小店饭菜实惠,尤其炒“酸辣土豆丝”最对味。记得,那次喝“散伙酒”,小顺喝高了。大着舌头招呼;再、再来一盘酸辣土豆丝,记着,少放土豆丝。说的服务员捂着嘴笑。
先生您几位?里边请!张大亮一愣。小饭店门口,服务员正热情地往里让他。想了想,就掏出手机,边按键,边对服务员伸出两个手指头。电话接通了,传来小顺的声音,夹杂着噪音,不时地还有汽车的鸣笛声。张大亮知道小顺正在大街上跑“脚”。就点燃一颗烟,在小饭店门口等。
两人同龄,都是四十岁。只是张大亮比小顺早上一年班。小屯为人很圆滑,见面就管大张大亮叫师傅,很亲热的样子。后来大张大亮当工段长,小顺更是一口一个“头儿”地叫。笑嘻嘻地说,头儿,论起来,你的官真不算小,从公司算,经理、车间主任、到你是三级干部。从外面算,国务院、省委、市委、公司、车间、到你是六级干部。一个县长才七品官啊。张大亮笑着油棉丝迎面扔过去,说,闭上你的鸟嘴。
公司不景气了,慢慢地活儿少了。张大亮属年龄不轻,技术不精,归了下岗行列。想不通,就去找主任。
进了办公室门,毫无顾忌地翻抽屉找烟。主任把打火机扔给大宽,很亲热的让座、倒水。不等张大亮开口,先叹气:唉!好好的厂子到了这步天地。啧!啧!也没法,大势所趋嘛。大张大亮一口烟呛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主任接着说,当初留段长,考虑过你,就是学历嘛,软点。大张大亮低了头抽烟,想说的话便憋在肚子里。看过电影《列宁在十月》吧?主任问。张大亮抬起头,吐出一口浓烟,愣愣地望着主任,粮食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亲爱的同志。主任拍着大宽肩膀,凑趣地说。说完,呵呵地笑,将他送出门。
“嘀”一声喇叭响,张大亮一惊,醒过神儿来。本能地向一旁躲,响声停在身后。转身看,是小顺开辆“帕萨特”来了。张大亮有些意外,扔掉烟头,打趣道:呦!仨轱辘的‘奔驰’,啥时候奔出四条腿来了?小顺嘭的锁上车门,哈哈笑着说,刚买两天,新鲜劲还没过呐。话中透着一丝得意。两人说笑着走进小店。
照例,上了“酸辣土豆丝”“油炸花生米”什么的。二两一瓶的“二锅头”一人一瓶。喝了几口酒,小顺问:师傅,今天怎么想起到这里喝酒?大张大亮说,在家呆着心烦,再说,咱俩也有段时间没见,想你了,一块坐会儿。两人瓶子碰了一下,同时喝了一口。小顺说,我开着车呢,得少喝点了。大张大亮点点头。小顺问,座家还没当够?不想找点事干。
张大亮喝口酒,捡一粒花生米扔嘴里,很响地嚼,说,没劲!呆腻了。上班时,总是睡不醒,现在可好,睡觉成了负担。随后放低声音:两口子那点事,也没心思干,老婆说我应付差事。整天不给好脸看。那脸阴的,能滴下水来。
小顺嘻嘻地笑: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总放不下架子,怕这怕那。上班时你管着百十号人,现在恐怕连老婆都不听你的吧?张大亮哼哼叽叽地,只顾喝酒。小顺接着说,喝散伙酒时,我说,早晚开上四轱辘。你还笑话我。这不,跑了一年多,也算鸟枪换炮了
张大亮一口酒喝急了,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小顺,你、你原来那样的车……多少钱?我想……。小顺会意的笑了,放下酒瓶,探过身说,也想操练操练?没问题,买车的事,包在咱身上。扭过头冲服务员喊:再来一盘酸辣土豆丝,记着,少放辣椒!
张大亮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不由地笑了。说,来,咱哥俩干了这瓶二锅头!两个瓶子很响地碰在一起,这酒,劲很冲。
启明最近一直为件事犯愁:爹要来城里看他,可自己不知把老人安排在哪里落脚好。家里并非没有空置的房间,但妻子于莉嫌他爹是乡下人,土气、邋遢,不愿与老人共同生活。前几次爹来城里看他时,于莉就没给老人家好脸色,还故意找茬与他吵架,闹得他爹讪讪地离开了。这次爹要来,如果住在家里的话,于莉势必又会不高兴,这可怎么办呢?
这事也不能怪启明窝囊,买房子的首付二十万,于莉家境殷实出了十八万;而启明家里穷,他爹为了供他上大学,欠下一屁股债,去年才还清呢,他实在不忍开口,倾自己所有也只拿出两万;因此在这个家里于莉大权独揽,启明大小事情都作不了主。更令他无奈的是,买房时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居然签下了一份"不平等合同",其中有一条就包括"未经于莉允许,启明的父母不能随便来住"的苛刻条件。于莉的借口是:启明的父亲没出钱给他俩买房,就没有资格来这里住。启明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结婚以后,于莉竟蛮不讲理,说到做到。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问题就自己解决了。于莉单位有事,她要去外地出差几天,走时还特意交代启明不能偷偷带老人来家里住。启明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已打定主意要趁机让爹来家里好好享几天福,尽尽孝道。
于莉前脚刚走,启明就迫不及待地给老家打了电话,叫爹过来。第二天,老人就拎着一袋土鸡蛋风尘仆仆地来了。启明兴冲冲地去楼下的餐馆里点了几个爹爱吃的菜,父子俩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壶酒。吃完饭,他安排爹去卫生间里洗澡,自己则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刷。正洗着,无意间往楼下一瞥,突然看见于莉走进了小区的大门。坏了,于莉怎么回来了?想起于莉走前的叮嘱,启明就慌了,他心急火燎地走到卫生间门口,敲门叫爹赶快出来。老人慌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启明面红耳赤地把他们夫妻间签订“不平等合同”、于莉不让老人家来住的事说了。老人理解儿子的苦衷,满足地说:"没事,你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爹受点委屈也认了。"说完就打开门匆匆地跑下了楼。启明愣在门口,心里真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没过多久,于莉就上来了,原来她刚到外地,公司就给她挂了个紧急电话,让她火速回来处理些重要事情。她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嚷累。启明不搭腔,心里惦记着爹,不知道他下楼后会去哪里。他走到窗口向外张望,眼睁睁地看着老人无限惆怅地走出了小区门口。
“那袋土鸡蛋是谁的?你是不是又叫你爹过来了?”于莉厉声质问道。糟了,放在客厅的那袋土鸡蛋把爹的行踪给暴露了,启明顿时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好。于莉气不打一处来,拿出合同,把启明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看见那袋土鸡蛋就恶心,上次他爹带来的土鸡蛋上面还沾着鸡屎呢。说着她抓起袋子,一挥手扔出了窗外。
启明忍无可忍,觉得于莉太过分了,刚要开口反驳几句,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于莉劈手打开门,来人却是邻居小王。小王气喘吁吁地说:“启明,你爹在楼下被车给撞了!”爹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楼下被车撞了?启明无暇多问,急忙奔下楼,于莉也拉着张脸跟了下去。
老人是被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撞倒的,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车主正惊慌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周围有几个围观的人。启明见爹被撞成这样都快急疯了,怒吼着命令肇事车主赶紧打120急救电话。不一会儿救护车呼啸而至,把老人送到了离此不远的一家医院里。
幸好老人身子骨硬朗,医生经过抢救,确定他已无大碍,但是头部受到撞击,暂时还不能苏醒过来。启明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肇事车主见老人伤情稳定,付了药费就托故先走了。启明在病榻前守了一下午,老人始终没有醒来。到了傍晚,启明因为要去单位值夜班,只好吩咐于莉照顾爹。于莉倒也乖巧,一口应允下来,让丈夫放心去上班。启明反复叮咛了几次,这才安心离去,他想妻子再怎么不明事理,现在爹受了伤,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
然而事与愿违,晚上启明正在单位值班,于莉突然打来电话,说爹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医院了。启明说,你不是在医院照顾爹吗?于莉嗫嚅着回答,晚上有同事邀她去搓麻将,她见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就去了,可没想到一回来爹却不见了。启明顿时无名火起,在电话里大声地申斥妻子,他是你公公啊,你咋能这样照顾他呢!说完摔下电话就急火火地赶到了医院。两人把医院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根本就没有老人的踪影,最后一位在医院门口摆水果摊的大婶告诉他们,说有一个老人从医院里神色匆匆地往丽居小区方向去了。他们的家就在丽居小区,爹是不是回家去了?两人立即往家赶去。
在小区居民楼下,两人果然看到了老人,他正在楼下的垃圾桶里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启明站在他背后,疑惑地问:“爹,你找啥呢?”老人不搭腔,继续翻找着。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找出一袋东西,喜笑颜开地自言自语道:“噫,终于找到了,是谁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啦?”
糟了,爹该不会是撞傻了吧?启明关切地说:“爹你没事吧,这袋东西是啥呀?”
老人正色道:“你放心,爹没事。这是我刚才送你的土鸡蛋,这么有营养的东西,你们咋能随便扔掉呢?”
“哼!敢情从医院里跑出来就是为了捡这袋破鸡蛋呀,可把我们害苦了。中午被车撞也是因为看见我们扔了鸡蛋,返回来捡才被撞的吧!不就是一袋破鸡蛋嘛,犯得着吗?”于莉冷言冷语地说,把刚才被丈夫申斥的怨气全撒在了老人身上。
“不错,中午是因为急着捡鸡蛋才被车撞的,这土鸡蛋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是爹的一番心意呀,你们咋能随便扔掉呢!”老人温和地回答,边说边拎着那袋土鸡蛋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其实谁也看得出袋子里的鸡蛋都已经摔碎了,蛋黄蛋清从里面渗出来,淋淋漓漓地滴在地上,他却硬塞到启明手里,叮嘱他拿回家去。
于莉一把夺过袋子,摔在地上没好气地抢白道:“谁稀罕呀,鸡蛋都已经摔破了还提回来去干嘛,搞脏了地板谁擦呀?”老人很难堪,一声不吭,自顾自地蹲下身,解开袋子,在里面拔拉着寻找着。启明心里大惑不解,爹今天咋这么固执啊,鸡蛋确实已经都摔碎了,难道还奢望从袋子里找出完好无损的鸡蛋吗?
不一会,老人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脏糊糊的东西。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塑料包,里面竟露出一沓厚厚的钞票,他对启明说:“儿呀,爹要你把这袋子提上去,是因为袋子里藏着钱。爹把钱藏在了袋子里本来是怕你不接受,不想当面交给你的,可你媳妇不让你把袋子提上去,爹只好把钱拿出来了。这是三万块钱,爹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就把家里的老房子给卖了,这次爹来看你,就是为了把卖房的钱带给你的。爹没本事,你结婚时没出钱给你买房,这些钱就算爹补上的,你拿去还房贷吧……”启明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他哽咽着说:“爹,你怎么能把房子卖掉呢?卖了房子,你往后住哪呀?”老人笑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家里还有两间废弃的猪舍,我打扫一下就可以住了。”启明啪地跪在地上,抱着老人的腿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爹呀,儿对不起你啊……”
这时,于莉的脸在刹那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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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年间,羊山县有一刘姓人家,在县城开一药铺,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掌柜的叫刘英,40多岁,慈眉善目,气宇轩昂。特别是那只修长的右手,温润如玉,白滑如脂,像小姑娘的手一样娇嫩。
刘英与众不同,别的医生看病要望、闻、问、切,而他只用手罩着患处便知病情;别的医生治病要让病人吃中药,而他只用浸药的手便可疗伤。他能治一般的常见病,更会治一些疑难杂症。有人干脆叫他“手医刘”,有的甚至称他“神医刘”。
刘英早上6点起床,7点准时开门,门外早就站了一长排病人。刘英穿上白褂,开始坐诊。刘英先问病人哪儿不舒服,病人用手一指,他就伸出右手,用手掌紧贴着患处。很快,病情显现出来,刘英白嫩的右手变了颜色,或黑、或紫、或淡黄、或深绿、或黑中红、或黄中青,因病而异,不一而足。刘英看看右手,开好药方,递给病人。病人抓好药,倒进药罐,注入温水,放上木炭炉,用文火煎熬。水开了,拿下药罐,自然降温。等药汁变得温热,刘英把右手洗干净,伸进药罐浸泡。几分钟后,拿出来,手上黑糊糊的,药香四逸。刘英张开右手,提神运气,赶快贴上。刘英先在患处周围来回按摩,然后紧紧罩住患处。病人先感到一股热气在体内奔突游走,渐渐聚拢到患处四周,最后集中到患处。病人的疼痛越来越轻,呻吟越来越小。刘英手上的病色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浅。刘英又浸泡几回,按摩几次。一般的小病就好了,病人露出了笑脸。而刘英倒在椅上,不停地喘气,额头密密的汗粒。
病人感激不尽,奉上银两,鞠几个躬,走了。有的家里贫困,囊中羞涩,刘英挥挥手,给免了。
羊山县县令娶了房三姨太,宠爱有加。娶过来不久,乳房就患了病,先是一点红肿,继而瘙痒,渐渐疼痛,最后溃烂。三姨太访遍中原名医,吃尽无数药方,就是不见效果。后来越来越痒痛,越来越溃烂,日啼夜哭,束手无策。
有衙役报告,羊山就有个手医刘,尤善治疑难杂症。县令喜出望外,赶快把刘英请来。
刘英叫脱掉三姨太上衣,丫环给脱了。刘英又叫脱掉三姨太胸衣,一旁的县令急着制止:“手医刘,你干啥?”刘英说:“三姨太不是乳房患病吗?我给她看病呀。”三姨太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县令扭过脸,手一挥,叫丫环脱了。三姨太的乳房白嫩、坚挺,患处发出腥臭。刘英伸出右手,准备贴上去。县令一把拦住:“大胆!你想干吗?”刘英说:“我叫手医刘,我只能用手看病。”县令说:“别的医生主要用眼,只你用手,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刘英说:“草民只有这点能耐,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三姨太见医生要走,又咿咿嗷嗷地哭起来。县令无奈,拉长着脸,“看病吧,老实点!”刘英抚着乳房,右手渐显黄色。县令来回踱步,脸越来越黑。刘英开好单子,叫丫环去抓药。药抓回煎好,刘英伸手浸泡,气运丹田,摩挲乳房。他反复治疗几次,回去了。县令带着怒色,朝他背影啐了一口痰。
此后,刘英每天去治病。第一个月,病情得到控制;第二个月,患处渐渐收口;第三个月还差三天,患处痊愈。
那天,刘英提着三剂中药,又来了。县令叫丫环拿出几十块大洋,递给刘英。刘英手一挡,“病没治好之前,我是分文不取的。”县令冷笑,“三姨太说患处不痛不痒,已长全了新肉,三姨太也不哭不闹,有说有笑了,怎么还说没治好?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摸上瘾了吧?”刘英热血一个劲向上涌,脸红一阵白一阵,微颤着说:“这病真没根除,还差三天火候。请你尊重我,在我眼中,只有病人,没有三姨太,只有患处,没有乳房!”刘英丢下中药,踉跄着走了。
不久,有人状告刘英,说他治病时猥亵女性,有伤风化。县令把他抓去,一阵乱棍,打得皮开肉绽,卧床不起。
一年后,不想三姨太旧病复发,又痒又痛,又哭又叫。县令想起刘英的话,后悔不已,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是无地自容。县令叫手下带着重金去请,刘英不理。县令叫三姨太去请,刘英不理。县令亲自去请,刘英也不理。县令悻悻回去,被三姨太骂得狗血淋头。县令只好返回,一下子跪下,“卑职有罪,请神医不计前嫌,出手相救!”刘英把县令扶起,“我出手相救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县令忙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也行!”刘英说:“目前我们羊山县匪患猖獗,到处烧杀抢掠,闹得鸡犬不宁,民不聊生。我请大人剿灭匪患,为民除害。”县令忙点头,“剿匪乃分内之责,我当全力以赴,还百姓安宁。”
两个月后,三姨太的病治好了。县令也带兵进山剿匪,斩获上百,只是匪首带伤逃脱。
一天晚上,刘英正要睡觉,两个陌生人敲开门,一把挟持住他,用黑布蒙住他的双眼,把他带到一座高山上。
解开黑布,刘英已身在一山洞里,眼前躺着一个络腮胡子,身上一处刀伤,流着脓血,腥臭难闻。络腮胡痛得哭爹叫娘,对随从破口大骂。
刘英一看就明白了,他开好药方,交给随从。随从抓回药,煎好,刘英伸手准备浸泡,不料络腮胡手一拦,叫随从倒一碗,让刘英喝。刘英端起来喝了,用衣袖揩揩嘴。络腮胡又手一挥,叫刘英治病。
一个月后,络腮胡的伤口好了,但没有放刘英下山。又过十几天,见伤口再无异常,就奉上大锭银两,送他下了山。
刘英回到家,把家眷送到乡下,自己仍打理药铺。
络腮胡好后,天天摆开酒席,开怀畅饮。一次酒后,不料双眼发直,倒地不起。
匪首死了,县城顿时沸腾了,大街小巷敲锣打鼓,放鞭舞龙,比过年过节还热闹喜庆。
原来,刘英开的药没有毒,但药性可以长期存留体内,若遇上过量酒精刺激,就会造成心肌梗死或脑出血,致人猝死。
一连几天,刘英的药铺一直没开门。病人感到奇怪,把门推开,发现刘英已被杀死,那只右手不见了。
两年后的一天,一个农民上山砍柴,闻到丛林有种异香。农民循香找去,发现不是什么花香,而是一只断手。
那是一只鲜活的手,温润如玉,白滑如脂,飘溢着缕缕药香。
我的爸爸叫栓柱子,是北山游击队的通讯员。1943年的一天夜间,他所在的游击队一百多人,被日军的一个团包围。经过一夜的激战,这一百多人全被日军打死。后来北山军分区在清理烈士遗体时,独独没有找到父亲。北山游击队是接到军分区的命令,和其他部队一起,到大山深处一个隐秘的地方集结,准备一举拿下县城。行动是极其秘密的,日军是怎么知道的呢?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游击队出了叛徒,叛徒通风报信,日军才在这里设下埋伏,使游击队全军覆没。这个叛徒是谁呢?军分区政治部认定就是我父亲。军分区的上报材料说,由于我父亲的出卖,游击队无一生还。
那时,我妈妈才19岁。结婚不到三个月,爸爸就参加了北山游击队。爸爸走时,妈妈已经怀上了我。爸爸是为了报仇才去参军的,因为我爷爷奶奶被日军飞机炸死了。爸爸和妈妈同岁,在北山游击队年龄最小,又是当地土生土长,对周边环境熟悉,队长让他当通讯员。爸爸和妈妈结婚前,奶奶曾拿钱让爸爸领妈妈去县城买几块布做衣裳。他们买完布,路过一家照像馆,两人就照了一张像。
就是这张照片才使我认识了素未谋面的爸爸。
当时,正处于我军和日军的残酷战斗中,没有人告诉村里我爸爸是叛徒,因而我们一直以为爸爸还活着,还在打鬼子。直到1949年建国后,区政府给烈士家属发证,我妈妈才知道爸爸是叛徒。我妈妈说啥也不相信,她知道爸爸是为了报仇才参军杀鬼子的,这样的人咋能成了叛徒?村长和我爸爸是光腚娃娃,也不相信爸爸是叛徒,就领着妈妈找了几次区长。区长也没办法,他说这是上级文件上写的,除非你们能找到证据,我才能写上报材料更改。事隔这么多年了,他们找不着证据,看来爸爸的叛徒罪名是铁板钉钉了。
每逢节假日,区政府就敲锣打鼓拿着大米白面,去慰问烈士家属,我们家却遭到白眼。上小学了,老师同学没好眼睛看着我,我坐在后排,一直坐到小学毕业。我苦恼极了,妈妈却很坚强,她说:“你爸爸不是叛徒……尽管不能昭雪,但我们要挺直腰杆,坚强地活下去。”
1962年,村委会派我去北山坡看守杨树林,那里有十多垧地的杨树,每年都被滥砍滥伐。妈妈为了照顾我,也和我一起来到了北山坡,住在看林人的小屋里。北山高耸入云,给人一种深奥神秘的感觉。中秋节那天,村长和两名民兵来到我们住的小屋,要去给王奶奶采一种草药。王奶奶孤身一人,是烈士家属,她气管不好,一到冬天就喘不上气来。村长每年中秋节都要进山采一抱这种草药,回去晾干碾碎,冬天给王奶奶泡水喝,很管用。我一时心血来潮,就和他们一起进山了。我们顺着小路往山上走去。小路可能是长年没有走过人,长满了杂草。
我们采足了草药,就坐在一块很平整的大石头上面歇息一会儿。刚坐下,突然听到砰砰啪啪的枪声。我们急忙趴在大石头后面,探着脑袋往前看,只见对面50米远处,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七八个日本鬼子,拿着枪在追赶着一名八路军战士。这名战士肩上背着皮包,手里拿着短枪边跑边打,最后被逼进山洞里。他进入山洞后,我们就看不见他了。不一会儿,他又回到山洞边,我注意到他肩上的皮包不见了。这时鬼子已追到山洞跟前、他趴在洞口打死了跑在前面的两个鬼子,其他的鬼子吓得都趴在地上。沉寂了一会儿,那名战士偷偷地抬起头往外看,我一下子惊呆了,这不是我爸爸吗?爸爸和妈妈结婚前的照片,我看了不知有多少次,爸爸的面容早已印在我的脑海里。那肯定是爸爸,我不会看错的。前面是一道深壑,不然我真会冲过去。这时,村长大喊:“这是栓柱子,他没死?”
鬼子往洞里打了一阵枪,就听汉奸翻译喊:“喂!投降吧!你跑不了。”爸爸抬手就是一枪,没打响,枪可能是没子弹了。鬼子站起来冲到洞口,他们端着刺刀向爸爸围去,突然一声巨响,爸爸拉响了手榴弹。随着这一声巨响,爸爸和鬼子都没了,大地恢复了宁静。咦?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四个人都觉得惊奇,就如同做梦一般。我掐了一下大腿,很疼,不是做梦啊!
我们懵懵懂懂地下山,回到守林人小屋,看到了妈妈。她一看见我们,问:“你们干啥去了?两天才回来。”村长说:“两天?我们才去几个小时,这天不是刚黑么。”妈妈说:“已经两天了,你们再不回来,明天我就去告诉村里人,找你们去。”一天的时间竟变成了两天,这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们把遇见爸爸的前后经过仔细地讲了一遍,妈妈听着听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队长对妈妈说:“大嫂,那个牺牲的战士,千真万确是我栓柱大哥呀!他觉得自己挂个汉奸罪名,心不安哪,他的鬼魂显灵,是让我们看到他是咋样死的。大嫂,你放心,我一定给栓柱大哥讨回公道!”
第二天,村长就写了个详详细细的材料上报给乡长(原来的区长),乡长看了很生气,斥责村长说:“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搞封建迷信,这样的材料能上报吗?”尽管村长说这是真的,还是被乡长轰了出来。村长伤透了脑筋,咋样能证明这事是真的呢?他把我和两个民兵找在一起商量。我们坐在村长家的炕上,冥思苦想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我脑瓜灵光一闪,想起爸爸肩上背的那个包,拍了一下腿说:“我爸爸进山洞时背的那个包,也许是藏起来了,咱们找一找,要是找到了,就是有力的证明。”村长说:“对呀,我们明天就进山。”
我们四人准备了四天的干粮、水,拿着扎枪(一种防身武器)、手电和斧子,从北山绕路向那个山洞走去。整整走了一天,才找到那个山洞。我们在山洞住了一宿,第二天天刚亮,就开始找爸爸背的皮包。两个民兵从洞口往里找,我和村长从洞底往外找,快到中午了,我看到洞壁上有一块石头凸起,就用斧子敲了敲,石头松动,我把石头拔下来扔到地上,拿手电照了照,里面果然有个皮包。我惊喜若狂,喊:“找到了!”他们围了过来,看着我手里拿的皮包,皮包剥蚀得面目皆非。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皮包,里面有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是一张地图。由于有油纸包着,这张图完好无损。我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张图是咋回事。我们把图用油纸包好,装进皮包里,就拿着下山了。
第二天,这个皮包就放在乡长的办公桌上。乡长仔细地看了皮包,又掏出里面的图反反复复地看,确认不是假的,就写了上报材料(连同村长写的材料),以及爸爸背的皮包,让通讯员送到县政府,由县政府上报省政府。乡长对村长说:“这究竟是咋回事呢?我是越弄越糊涂哇!”
没过两个月,上级文件就批下来了。乡长来到我们村里,召开大会,宣布爸爸不是叛徒,而是英雄,是烈士,我们家是烈士家属。此刻,妈妈长出了一口气,两眼流出的是喜悦的眼泪。接着乡长又讲了人们心中的疑惑:
——爸爸皮包里的地图,省军区专家说,那是当时日本鬼子在县城里的军事部署图,应该是游击队在县城里的卧底画出的。游击队被日军围困后,据分析是游击队长让爸爸想方设法钻出包围圈,送交给北山军分区,结果被日本鬼子发现,壮烈牺牲。
——我们四人在北山上看到的场景,据省城大学几名教授研究,不是迷信,也不是鬼魂显灵,而是走进了时空隧道。时空隧道是世界上一些科学家正在研究的课题。我们在时光隧道那一刻,时间是倒流的,就回到了抗日年代里,才看到爸爸炸死日本鬼子,自己也被炸死的壮烈场面。时空隧道里的时间对现实世界是相对静止,故而我们觉得是一会儿,现实世界已过去了几天、几十天,甚至几年或者几十年。最后乡长说:“这一系列问题。科学家们正在探索,相信这些自然之谜一定会解开。”
爸爸沉冤昭雪,我和妈妈心里真是高兴。可是北山游击队被日军一个团包围,这究竟是咋回事?这恐怕永远是个秘密了。
最近我喜得女儿,爸爸、妈妈、岳父、岳母经常往我家跑。
岳父、岳母每次登门,都会带来诸如野生鲫鱼、猪蹄之类的月子汤。我的父母不太讲究,每次只是带些小米粥、煮鸡蛋之类的传统月子食品。为此,妻子很有微词。
昨天,我的岳父不仅从屠宰场买来6只新鲜猪蹄,而且还买来一斤干海参。要我搭配着做给妻子吃。妻子见岳父如此慷慨,一下又联想到我父母,开始数落他们抠门。
面对妻子的数落,我脸上有些挂不住。再细想想,父母在这方面的确没有岳父岳母做得好。于是我便产生一个想法,想旁敲侧击,让他们也慷慨些。
当天,我给父亲打电话:“老爸,有件事想跟你汇报一下。”“好呀,请讲吧。”老爸声音平和。我说:“自从媳妇坐月子后,他的父母总是做很好的月子汤。这不,今天上午,岳父又送来6只猪蹄和一斤干海参。我琢磨着他们做得这么好,你们是不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父亲很干脆地说:“请放心,我们是不会吃醋的,欢迎他们继续做好!”说完,便挂了电话。
邻居蔡叔,老伴患脑萎缩,在床上做了六个月植物人后,驾鹤西游了。
办完丧事,亲属子女都走了,过他们没过完的日子。老人孤独寂寞,有时到我到这借书,以打发他那无边无际的孤寂光阴。有天他同我说:“我咋觉得你婶没走呢!睡一觉醒了,一摸,没有。有时到厨房看看,到后院瞅瞅,才知她真的不在了......”他眼圈发红,低声说:“我俩还差一年就金婚了!”
他的话,撞的我心疼。嗓眼儿像噎着一块东西,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个清晨,老人家中突然来了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多日没出门的老头,便到食杂店去了。买了些菜,还割了块肉。神情似乎比平日好了许多。于是,左邻右舍纷纷猜测起来:老头找老伴了!第二天,绰号叫“打渔郎”的邻居老范头又报道新消息:老太太昨天没走,住下了。今儿一大早又洗衣服又拆被褥的。几个好信儿的妇女沉不住气了,商量着去看看。
一进屋,见二人边包饺子边亲热的唠嗑。见来了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蔡叔向大伙介绍说:“这是我山外的大姐,办事时没赶上,接到信晚了......”
马上过年了,在边城打工的张三终于请了假,可他一连周旋了好几天还是买不到火车票,他灵机一动,想到与人拼车。
一不做二不休,张三急急地走进附近一家网吧,实施自己的计划去了。他首先登陆QQ,然后将自己的签名更改为:回小城过年求拼车!
果然是信息时代,还没走出网吧的大门呢,张三就接到了两个电话。他们都是拼车的,准备共同打一辆出租车回小城。张三扒拉一下手指,觉得这样拼车比坐火车还要便宜得多,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傍晚时分,张三便和另外两个人如约来到老虎转盘道附近的停车场,坐进了一辆宝石蓝出租车。车刚要启动,却又有人来敲车窗。司机连声说:“车满了,不拉了!”那个男人却有些急迫地央求,好不容易找到一辆去小城的车,求个方便吧!张三看了看那人,同情地说,车上不挤,还是让他上来吧,多一个人大家都少花点钱,何乐而不为呢?拼车的两个人起初还不同意,看张三一再坚持,只得作罢。
路上,只说了几句话,张三就昏昏欲睡。张三不必着急,他的家在千里外的小城,离这远去了,到家怎么也得5个多小时的路程。这几天,张三几经辗转很是劳顿,今天终于坐上了车,可以回家了,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才忽地搬开来,立时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睡觉吧,一睡解千愁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三随着一个急刹车被猛然惊醒,他睁开眼下意识地望向车窗外。已是半夜时分,外面黑洞洞的,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司机为什么停下车呢?张三怀疑地扭回头,却看见司机和那两个拼车的伙伴,正晃着手里的尖刀,对着他和后上来的李四怒目而视呢。
“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不然我就宰了你们!”一脸横肉的司机将手里的刀尖放在手腕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顿时淌了出来,同时放出了狠话。
张三不寒而栗,他突然明白了,原来另外两个拼车的竟和司机是一伙的,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上了黑车啊!
张三想到了报警。
张三偷偷将手插入自己的裤兜,却又是一惊。他的兜里空空如也,手机早已不翼而飞了。
张三转头看看李四,希望从李四那里得到一线希望,如果李四肯放手一搏,他张三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来个鱼死网破,二比三,还不一定鹿死谁手呢!
可此时的李四却体如筛糠,将兜里的钱悉数掏了出来,战战兢兢地递给了那个司机。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张三也只得极不情愿地掏兜了。
车行不多远,张三和李四一起被放下车,那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张三声嘶力竭地怒吼:“把钱都给你们了,你们却这么不仗义,把我们扔在漆黑的荒郊野外,可让我们怎么回家啊?”
李四却拉住张三,说:“黑灯瞎火的,你这大喊大叫的,有什么用处?”
说着,李四从一处隐蔽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手机。张三惊奇地大叫:“你的手机还在啊?”
李四笑笑,说:“我的手机也被他们掏去了。不过呢,我这里还有一部备用的。不然,这荒郊野外的,我们还不得喂狼啊!”
李四说着,拨打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工夫,一辆警车由远及近,一路警笛呼啸着冲过来。
李四拉着张三的手上了警车,向警察如实地报告了他们遭遇黑车的全过程。而后,李四说:“他们使用的可能是假牌照,一旦逃出监控范围就无从查找,但我手腕上的高解析红外线超隐匿摄像手表却清晰地记录下他们每个人的面孔和犯罪过程。立即展开收网行动吧!”
张三吃惊地望着李四,当初那司机耍横要钱时他战战兢兢的,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几经辗转,张三终于回到了家,正和妻子说着烦心事呢,电话却跟着上来了,不过是好事,说他乘坐的黑车被扣了,他被劫的钱也已如数追回,张三的心情终于像当天的天气预报多云转晴了。
当晚,张三看当地新闻,在记者卧底打击黑车专项整治活动的视频中,他竟看到了自己乘坐上那辆黑车被司机和那两个车托合伙欺骗的全过程。
看着视频张三才猛然醒悟,李四竟然是个记者。
2010年3月11日,家住河南省温县中辛村的王锋像往常一样,不到6点就起床,吃完早饭,骑车去30里外的县城上班。
此时,屋外还是一团漆黑。 王锋没走多久,父亲王常安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是小儿子打来的:刚才温县人民医院用俺哥的手机给俺打来电话,说俺哥被车撞了,你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王常安一听,急忙和妻子踉踉跄跄地赶到了温县人民医院。 在医院里,他们看见了王锋他的额头肿得老高,脸上血迹斑斑,右胳膊和右腿严重变形,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王常安和妻子心如刀割,不禁失声痛哭。 一个星期后,在交警大队,王常安见到了肇事司机赵利强,了解了车祸发生时的情况。
赵利强是赵沟村人,2009年,他借钱买了一辆中巴车,跑起了客运。2010年3月11日,他接到一单生意,早晨5点多就驾车从家出发了。行至中辛村口时,在迎面大货车灯光的照射下,他看不清路况,只听见砰的一声,撞倒一个骑车人。他赶忙下车察看,发现伤者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知觉。此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逃!那时天还比较黑,四周也没有什么人,他抱着侥幸心理,开车逃离了现场。开出两三公里后,他的心还在怦怦乱跳,罪恶感包围着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当天早上7点多,他来到温县交警大队自首。 看赵利强满是悔恨和不安,王常安思忖半天,叹了口气说:你也是个实在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但由于你的逃逸,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王锋现在还昏迷着。希望你能承担起责任,给王锋治好病! 听了王常安的话,赵利强感动得站了起来:我会尽全力拿钱给王锋兄弟治病的! 之后那段时间,赵利强经常来看王锋,只是没像当初说的那样,慷慨拿钱给王锋治疗。王常安决定了解一下赵利强的真实情况。 王常安好不容易才找到位于深山中的赵沟村。一个村民指着两间破烂的土窑说:那就是赵利强的家。赵利强家里很穷,上有80多岁的父母,下有一对正在上学的儿女,平常他们两口子在康店镇租房住。
在赵利强的住处,房东告诉王常安:他们家就冰箱和洗衣机值几个钱,可前几天已经变卖了。 赵利强又到医院看望王锋时,王常安说:利强,我去了你家,知道你的家庭条件还不如我,可我现在已经把能借钱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这可该怎么办啊? 赵利强感动于王常安的体谅,含着泪说:叔,我一定尽力想办法!
转眼又到清明时节。望着满山无名的野花和青青杂草,想起故乡父亲坟茔前那块静静的墓碑,我的内心犹如刀绞般疼痛,不知不觉酸涩的泪水已溢满了眼眶。
父亲是在去年清明节离开我们的,当我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赶回老家时,来自县城各地的亲朋好友已把农村的小屋围得水泄不通,姐姐和弟弟的6个孩子早已跪拜在父亲灵堂前泣不成声。弟弟对我说:父亲走时还不停地念叨你的婚事呢!我深深知道所有的邻里乡亲都希望我这次能带他们盼望数年的城里媳妇回来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父亲于1930年10月出生,那时家境贫寒,14岁才进入村里的小学念书。刚读三年小学的父亲不得不辍学回家,与两位哥哥一道跟着爷爷奶奶下地干活。遇到天灾收成不好的年月,一家人除了交地主的粮租,经常吃不饱穿不暖,饥寒交迫地过着苦难的日子。直到解放后土地改革,村里成立农业合作社后农民自己拥有了土地,家里的生活条件才开始慢慢好起来,因此父亲对党的恩情念念不忘,喜悦的内心时常发出由衷的赞叹。
随着生活的逐渐好转,父亲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天有不测风云,由于家乡地处偏僻不通公路,十里八乡没有医院和卫生所,孩子生病全部凭自己的经验和土偏方治疗,加之当时各种疾病流行,农村婴儿成活率比较低,有些孩子长到四、五岁大生病不久就夭折了。因为这些条件和因素,父母先后生育了四个孩子都没能挺过这个关,而立之年后父母生了姐姐,我和孪生弟弟出生时,父母早已过不惑之年,我们的到来更是给家里带来了无尽的希望和欢乐。
也许是乡邻的善举感动了苍天,我们姐弟三人在父母的百般呵护中,在新中国日益完善的医疗体制下,几乎没有生什么大病就活蹦乱跳地渐渐长大。应该说中年得子的父母对儿女婚事的关心胜过一切,但就在我和弟弟高考落榜,对人生前途茫然无措的那年春天,父亲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晚上他把我和弟弟叫到身边,郑重地说: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来得不容易呀!你们兄弟俩都去当兵报效祖国吧!就这样我在父亲的无限希冀中报名当兵,去了遥远的山西部队那片黄土高原,弟弟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临走时父亲对我说:到部队后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工作,为家乡人民争光。从此我和父亲的感情只能在弟弟与我频频来去的两地鸿书中默默传递。
光阴荏苒,岁月匆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在部队立了功、提了干,后来又调到离家不足千里的重庆军营,但因部队工作繁忙我却很少回老家陪伴和看望父亲。2012年春天,正当我在部队进行军事理论知识集训时,弟弟的一个电话使我的脑袋突然象钻进了蜜蜂一样嗡嗡作响,父亲因肺部感染住进了省城的医院。此时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不在身边这些年欠父亲的感情太多太多
八十二岁高龄的父亲,经过这次病痛的折磨后,再也没有了原来的精神,身体慢慢开始消瘦。去年春节我回家探亲,曾经健壮的父亲已经不能独立行走,我用外甥女从省城买来的轮椅推着已经卧床半年的父亲,到村里的马路上走走看看。每到一处他都能熟悉地说出田间地头的名字,以及曾经在这里和乡亲们生活发生过的许多故事。父亲虽然文化不高,但经过自学后也算得上是村里有文化的人。由于父亲处世公平、为人正直,在他短暂的人生中曾经先后担任过37年的生产队会计,所以对于村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并有着深厚的感情。我知道这个世界留给父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一边给他讲我在部队的成长进步,一边给他介绍祖国各地发生的深刻变化。这时父亲浮肿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喃喃地说:这么美好的生活,你还不赶快把家成了,到时我走了已安心呀!
父亲真的走了,我却没有完成父亲的遗愿,春节的短暂团聚仅成为我和父亲的永别。这时忙前忙后料理父亲后事的姐夫对我说:父亲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我们,要在他坟前立一块墓碑便于以后的孩子们寻找。我们准备把孩子们的名字都刻在墓碑上,你看你的怎么办?此时此刻我才再一次感受到对不起生我养我的故乡这块熟悉的热土,对不起关心我的各位亲朋好友和父老乡亲,对不起带着深深遗憾离开我们的至爱父亲。我的婚事已经成为父老乡亲们对我的唯一希望,毕竟我已经都过了不惑之年。
其实,自从去年春节后,我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到处相亲,尽量争取让父亲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儿子成家。也许是自己的内心过于急于求成,或许是当今社会男女青年的爱情掺杂了太多太多的物质与功利,往往寄予厚望的美好爱情偏偏就难以如愿。原以为离开部队到地方工作后,接触交往女性的时间和机会更多些。殊不知由于年龄的缘故,我的选择面越来越受到各种条件和非理性因素的制约,加之我长期在部队养成的正直、果敢、刚毅、理性的军人素质和作风,使得自己在与地方姑娘的交往中缺少许多灵活、委婉与浪漫,来之不易的几次相亲都在和姑娘的短暂交往后无疾而终。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今年春节,我因值班而未能回到老家与亲人团聚,春节长假的剩余时间里,我独自一人漫步在城市的街头,听着不时响起的隆隆鞭炮声,看到邻居喜庆团圆的热闹场景,我的思绪便飞到了遥远的故乡,此时侄女从老家打来电话:伯伯,你是不是没有找到伯娘不好意思回来了哟?我们明天要去给爷爷上坟,又要看到爷爷的墓碑,你的名字后面什么时候才刻上伯娘的名字呀?听到侄女稚嫩的声音,我的眼眶再一次溢满了滚烫的泪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远方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家园,起伏的内心象打翻了五味瓶久久难以平静。
春节的喧嚣已经远去,复苏的大地万象更新,层层叠叠的故乡山峦早已是草长莺飞,百花盛开。铭记着家乡父老的殷切期望与嘱托,怀着对美好爱情的无限憧憬,带着对家人和父亲的深深愧疚,看着即将到来的清明祭日,父亲在世时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离别时的亲切话语时常萦绕在耳边,泪眼朦胧中远山父亲坟茔前那块无声的墓碑又时刻浮现在我的眼前。
歌迷崇敬偶像,几近是每一个年青人都履历过的体验,但有无人想过,一个歌迷宠爱偶像的水平,竟到达存亡关键,乃至去世后亦存着这份信心?
本人就读中学的时辰,就有一段有关的异样履历。去世后一了百了,对付心存执念的人来讲,未必是摆脱。
那晚是一个礼拜五,因为次日不消上学,以是我特地在同窗家里玩患上晚一点,到拜别的时辰,已经是晚上十时许了。天色异样优秀,达到家中楼下的电梯大堂等候电梯的时辰,竟感触丝丝凉意。
电梯到后,我急速入进。到了我家的层数,当我走出电梯后,隐约约约听到一阵女子哭声。哭声哀怨,遂引发我的注重。
细心一听,哭声如同是从阁下的楼梯处传出的,我因而走曩昔望个事实。但在暗淡的灯光下,甚么也没有,只有数点似萤火虫般的微光在闪灼着。
第二晚,由于是礼拜六,以是也晚了一点归家。晚上十一时多,当我踏进我所住的那层的电梯大堂时,又听到那哭声,我走到楼梯处时,望到一个小女孩坐在楼梯级上。
女孩拿着一张照片,呆呆地望着。我好奇地走近一望,照片原来是名女歌星。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归家,她说:有家回不患上。原来,她的怙恃一贯不满她陷溺于崇敬偶像,她因一时与父亲有点争执而被赶落发来。
再说之下,她竟说出她其实不是人!我开初都感触惶恐,但见她并没有歹意,便继承与她倾谈。
她说怙恃管束太严,乃至屡次黑暗丢失落她偶像的照片,她一气之下跳楼身亡,去世后她才感触懊悔,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说罢,她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此次以后,我再也见不到那女孩的幽灵了,诡异的哭声也没有再听过。尽管那次履历有点恐怖,可是给了我一些开导。
数天后我对邻人提起此事,有人说原来约莫两年前,确凿有一个女孩因崇敬偶像问题,与怙恃大吵了一场,末了更搞至自尽身亡。
崇敬偶像作为一个精力依靠也非坏事,但不要过度陷溺。
笔者也是一个崇敬偶像者,然而偶像与歌迷始毕生活在分歧的圈子中,不成一厢甘愿便全情投进。究竟结果,标致的形象只是吸引歌迷的伎俩,其实不真实。
三十年前,县豫剧团从西山里招入一个小女孩儿。这一天。剧团老团长问正在练功的小女孩儿:喜欢剧团吗?喜欢学戏吗?小女孩儿说喜欢,随后说出喜欢剧团的理由:她在山里一天只吃两餐,且仍是少量玉米面熬的菜糊糊;剧团里明白馍随意吃,逢表演另有猪肉这个女孩儿,就是厥后红遍豫北的豫剧名伶小桃红。
小桃红真是个小人精,手眼身法步,师傅做了两遍,她就学患上惟妙惟肖。更胜人一筹的是,这小密斯对脚色的正确理解:她扮个花木兰,本身就成为了个女英雄;扮个秦雪梅,本身又成为了一个伤心欲尽的奼女。小桃红到十七岁时,刀马旦、闺门旦、青衣,一人担演多种脚色,场场鸣好。
小桃红十七岁长到了一米七,一张瓜子脸儿,一副柳枝儿样弱不由风的修长身段。秀外惠中的小桃红,让师傅们不知怎样亲她好了。她的三位师傅都是汉子,三个老头目,早不克不及登台了,大家傅望着小桃红说:真想咬你一口。二师傅说:掐你面庞儿。小桃红媚眼一转说:就怕你们不舍患上。
二十岁时,小桃红患了个外号:响八县。小桃红表演过之处,汉子们表情都呆痴痴的,骑自行车不是撞墙,就是撞到人身上──魂还没从小桃红身上归来呢!
那年,从广西来了个大老板,这个老板实在也是本地人,他少年时出外打工,在外不知怎样就发了财。这老板望了小桃红一场表演,当下决议:给剧团捐钱五十万,资助家乡的戏剧事业。
县里举办了盛大的捐钱典礼,县向导给大老板披红戴花,可大老板走了,小桃红也失踪了。是这老板拐走了小桃红?县公安局立刻派干警奔赴广西,找到这位老板,这位大老板言之凿凿,说本身其实不知道小桃红的着落!
半年后,有人从广西带来确实动静:小桃红现与那大老板糊口在一块儿!
公安干警与小桃红的三位师傅再赴广西,很顺遂地见到了小桃红。
此日已经是下战书了,小桃红还穿戴寝衣。小桃红对三位授业恩师,竟也没有涓滴礼数。就那样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着,与公安干警说,是本身厌倦了舞台糊口,志愿随老板来广西的。究竟结果师徒情深,小桃红的大家傅骤然见到本身的爱徒,激动不已经,白叟颤声道:妞啊!观众可盼着听你的戏哩!
小桃红望望三位苍老的师傅,面色一冷,良久,无声地流下两行眼泪。小桃红起身上前,跪在三位师傅脚下,梗咽着说:我八岁跟三位师傅学艺,三位师傅的恩义赛过我的爹娘。不孝徒儿企图繁华享乐,孤负了三位师傅。三位师傅就当没有我这个不孝徒儿吧!
小桃红长哭一声,起身走进阁房,再不出来相见。
三年后,一个黄叶漂零的秋天,县城街上一个流离汉跟踪着一个瘦高女人,先后摆布窥望许久,忽然当头拦住这女人鸣道:小桃红!
确切不移,真的是小桃红归来了!可如今的小桃红与三年前相比,的确就是两小我。如今的小桃红面青唇白,颧骨挺拔,双目无神,显患上蕉萃又苍老。她才二十七岁啊!
原来,阿谁广西老板是个黑道人物,昔时他被小桃红仙颜所迷,不吝一切手腕并吞了她。他以给剧团捐钱患上以接近小桃红。背后伙同部下帮凶将小桃红绑架到了广西。这位老板每天给小桃红打针福寿膏,小桃红有了毒瘾后,再离不开他了。厥后,小桃红毒瘾愈来愈大,便被遗弃了。糊口无着的小桃红,这才又归到了故里。
小桃红的三位师傅,得知这一切后,切齿痛恨,将她接归剧团。想让她戒失落毒瘾,从新登台。可小桃红毒瘾发生发火时,竟偷师傅的积贮、乃至偷行头出往卖了买福寿膏。县剧团其实没法留她,便将她赶了出来。今后,小桃红成为了一个轻贱的卖淫女。
小桃红身上打针福寿膏的针眼密布,多处溃烂,头发脱落,面目面貌枯槁,哪一个汉子还敢动她?
这年的尾月初七,下了一场大雪,天黑,大雪仍纷繁不止。小桃红不知几多天没吃工具了,这一刻却如吸足了福寿膏般兴奋,她登上城隍庙前的戏楼,双手合十,轻快向台下一拜,娇声道:列位长者乡亲!多谢大师给我一个小女子捧场。今天,我表演的剧目是《秦雪梅吊孝》。
小桃红在红戏楼上一个圆场未跑完,倒在雪地上再没起来。已经是后三更了,大师在暖被窝中睡患上正香,哪会有人瞥见这一幕?只有漫天的大雪,给她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
天明,有人陈述了公安局。公安局验完尸又通知了平易近政局,平易近政局给了一个流离汉一百块钱,让这流离汉将小桃红拉到城外埋了。这流离汉不舍患上雇车子,拖着小桃红的一只脚在雪地里拖。刚拖出不遥,一个老夫过来,啪一个耳光扇在流离汉脸上,怒喝:滚!流离汉落花流水地跑了。
老夫是小桃红的一个戏迷。
这帮戏迷们在街上打着锣,给小桃红召募丧葬费。一下战书的时间便召募了一大笔款,戏迷们给小桃红买来最佳的棺木,寿衣是在商铺里买的一身戏装,灵榇起动时,自愿给小桃红送葬的竟多达三四千人。
来年三月间,一个月光融融的春夜里,一个醉鬼踉踉蹡跄地归家,途经城隍庙前的戏楼时,忽听锣鼓大震,醉鬼一扭头。但见戏楼上灯火通明,胜于白昼,台上一个身着缟素的女子,对桌案上一只灵牌飘然下拜,唱道:秦雪梅见夫灵悲声大放醉鬼一个激灵,酒全醒了。这是小桃红啊!认识的唱腔,触人心弦的唱腔,除了了她,还会有谁呢?
一下子,戏楼下竟聚了数百人,戏迷们屏息敛声,专注地赏识着小桃红精美的演出,听着听着,从这出《秦雪梅吊孝》,遐想到小桃红可怜的出身,台下观众无不泪眼迷蒙。
大师都知道小桃红已经经去世了,台上这个小桃红,无疑是她的魂灵。可这时候候,竟没有一小我感触惧怕!
第二天晚上,数千戏迷深夜苦等在台下,但愿能再次赏识到小桃红那醉人的演出以及唱腔,可苦比及天亮,戏楼上还是无声无息。那晚上小桃红的演出,成为了尽唱。
白阳县有四方恶鬼拆台,经常大摇大摆行于市井祸患苍生。虽有人陈述官府,可官府一据说是恶鬼,却无人敢问津。
无奈之下,白阳县苍生只能转而祭奠逢迎这些恶鬼,有事也乞助他们。垂垂的,人人都说白阳县有两个衙门,一小我衙门,一个鬼衙门。
一日李舒航线过这里,见这里的苍生正在祭奠,因而李舒航问:你们在祭奠甚么?
有人答复:祭奠四方鬼。
李舒航听了盛怒,对他们呵道:你们不拜正道,居然拜邪魔。
谁知对方更是怒上心头,归道:不拜他们,莫非要靠你们衙门嘛!
李舒航听了羞愧难当,心中很不是滋味,归抵家中便往寻江上语帮手。
江上语由于常历鬼魅之事,在阴界有了点奶名气,鬼门关任他为阳界司书,记实复活鬼魅,也将阴界的鬼魅见告众人防患于未然,近日他正忙着撰写鬼籍。
李舒航一见了江上语,就将心中忧郁奉告他,让他想个法子。
江上语听了,便说:今晚阴司判官会来与我交流鬼类案牍,兴许他能有法子。
李舒航想一想,也只好如斯。
深夜,判官果真来了,江上语将李舒航白天所说之事照实相告,判官听了盛怒。
这些恶鬼竟敢如斯为非作恶。
说着从怀中取了一块铁牌交于江上语,然后又说,你将此牌挂于他们所经的地方,他们知趣自会来伏诛。
江上语一望,上面写着阎罗处死四个大字。
次日,江上语与李舒航一同来到山上四方鬼所住的屋子前,将牌子挂在树上藏了起来。
那四个恶鬼起床走出屋子,此中一个一眼就望到树上挂着的铁牌,对着搭档喊道:你们望。
本来凶狠的恶鬼们望到铁牌,马上吓患上瑟瑟抖动,赶忙酿成一缕青烟钻入地里往阴司伏诛。
江上语以及李舒航大喜,李舒航望着树上挂着的铁牌钦佩道:仅仅阎罗处死四个大字足以让恶鬼伏诛,可见阴界律法之严正公正啊。心中不由心生憧憬。
很久很久以前,在离古龙德镇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家很古老很古老的磨坊。磨坊主名叫米歇尔,他的两个徒弟名叫马兹和斯特凡。
有时候,来磨面的村民不那么多,干完活儿,米歇尔和他的两个徒弟就忙里偷闲睡一觉。偶尔,师徒一齐动手,到水轮磨坊的引水渠里去抓鱼。
这一天。马兹运气特别好,在引水渠里逮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梭鱼。“把它拾掇干净了,做一餐煎鱼吃,晚上干完活儿以后,咱们一起来享用它!”磨坊主米歇尔说道。
鱼煎熟了,吃的喝的全部在餐桌上摆好了,这时候也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午夜钟响的那一刻,米歇尔叫了一声:“大家胃口好!”大家正要下刀叉时,窗口突然闪现出一个怪物。这家伙全身草绿草绿的,丑陋的脸上一双滚瓜溜圆的大眼睛,还长着一张咧到耳根的蛤蟆嘴。这是什么东西?原来是生活在引水渠里的小水怪,它平日里在芦苇丛中安身,这会儿被煎鱼的香气吸引来了。
“能分点儿给我吗?”小水怪咂着大嘴问道。
“走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是我们的梭鱼,凭什么要给你?”磨坊主叫道。
米歇尔话音未落,小水怪便撞开窗户跳了进来。只见它暴怒地喘着粗气,挥舞着长了蹼膜的手掌,满头满身的水草和淤泥。它叫道:“让你们这帮吝啬鬼记得我!让你们这些小气鬼终生不要忘记!”
小水怪叫喊着开始乱扔东西,碰到什么摔打什么,煎锅与锅铲齐飞,碗碟的碎片四处飞窜,水桶被扔到墙上,罐子被踩得四分五裂。面粉瓢、破抹布、劈柴、刀叉、洗锅刷子、酒杯满室飞舞,乒乒乓乓声响成一片。
我的天!这真是一场飞来横祸!从这天起,每天夜里十二点,小水怪都会光临古龙德磨坊。午夜钟声一敲过,磨坊里就会响起摔盆打碗声、咆哮怪叫声,吵闹得无人能够得到安宁。
接连过了好几夜,磨坊主和他的两个徒弟再也无法忍受了。于是天一黑,他们就锁上磨坊门,刹停磨轮,抱上被子到附近的村子去借宿过夜。
冬末的一个傍晚,他们正要将磨坊关门落锁的时候,从乡间小路上远远过来了一个走江湖的牵熊人。
“能让我和我的熊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吗?”牵熊人问米歇尔道,“瞧这又冷又湿的天,没有一个住处可真受不了。”
“借宿倒是没有问题,遗憾的是我们几个晚上不能住在这里。”磨坊主把近来闹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牵熊人。牵熊人听了哈哈大笑道:“不能让这东西继续作祟了,您几个就瞧我们的吧!”
于是磨坊主开了门,让陌生人和他的熊进了磨坊。牵熊人就在火炉旁边的长凳上躺下身来,大狗熊就睡在他脚旁的一束麦草上。
半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那水怪不请自来!它从窗户跳进屋里,立刻开始大吵大闹,锅碗瓢盆四处乱飞,响声震天。
大狗熊和牵熊人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见到似的躺着。直到一块劈柴砸到熊鼻子的时候,它才大吼一声跳了起来,伸出巨大的熊掌劈向绿毛水怪。一瞬间,那水怪被大狗熊给吓傻了。
水怪转身想逃,却被大狗熊拦腰抱住。它拼命挣扎,撕心裂肺般尖叫,好不容易才从熊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第二天早晨,磨坊主和他的两个徒弟从邻村回来了。牵熊人把夜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他们听,把他们惊讶得目瞪口呆。牵熊人说道:“那个阔嘴绿毛的家伙吃了这一惊肯定会牢记这个教训,它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们了。”
磨坊主和他的徒弟们摆了一桌子极其丰盛的早餐来款待牵熊人和他的大狗熊。吃完早,餐后,牵熊人又带着他心爱的熊继续赶路了。要问去向何方,只有他们知道。
果不其然,夜间闹鬼的事儿从此戛然而止。他们又像从前一样,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又过了几个礼拜,大地已经回春,冰雪全都消融了,灌木和大树都已抽出了新叶。椋鸟回归,不久之后燕子也漫天飞舞了。
磨坊主米歇尔干完了活儿,拿上鱼竿到引水渠旁钓鱼。他正在下钩的当儿,从柳树后面的芦苇丛中钻出了一个长着满头绿毛、瞪着大眼睛和张着癞蛤蟆式的大嘴巴的怪家伙来。它开口问道:“喂!开磨坊的!那个又黑又粗长着利爪的大家伙还在你们家吗?啊?那个傻大黑粗的家伙?”
米歇尔不假思索地答道:“你问的是它呀!当然在啰!前不久它还生了八个小崽子呢!”
“哇!我的天,一个还不够,又加八个?我再去你们磨坊,不是自找苦吃嘛!你说对吗,磨坊主米歇尔?”说完,咕咚一声,水怪沉下水去不见了踪影。
从此以后,古龙德磨坊附近,再也没有闹过水怪。
王家有十个儿子。老两口忙这忙那,一个个惯得像头生子,疼得似断肠儿。一个萝卜一个坑,好容易才把十房媳妇娶了回来。
老妈妈在世,铜钱银子串着用,天长日久,还积了些"私房"。十个儿对老两口还算好,也孝顺。可她一死,私房用光,十个儿子都听老婆话了。人说:"一个老子能养十个儿子,十个儿子不能养一个老子。"说的也是。大儿子不养老头子,二儿子也不养老头子了,三儿子到最小的老巴子都不养老头子了。
王老头子气呀!又没得办法,只好拿了根绳子,跑到屋后面,树上打了个活扣,先把头伸进去,脚刚离地,恰恰来了个老和尚。那老和尚忙把他救下来,问道:"老大爷为什么要上吊呀?"他叹口气:"唉,我家有十个儿子,一个也不养我,有什么过头?还不如死了算啦!”
"宁在世上挨,不往土里埋。"老和尚有心渡王老头子,便问道:"你会不会烧火?”
"会。"王老头子说。
"会扫地吗?”
"会。”
老和尚说:"这样子吧,你到我庙里去吧。”
王老头子说:"倒好呐。"他跟老和尚来到庙里以后,挑水、烧茶、煮饭、扫地、看门,什么都干,也很勤快。就这样,今日三,明日四,一晃十年过去了,五十岁末,转眼是六十岁的老人啦。有天,老和尚把他叫去说:"你再在这里混也不是事。叶落归根,人死了还要儿子头发扎钉报恩呢。"王老头子点点头:"对呀,我该回去了。"想想又发起愁来,说:"大师父,你看我回去能活得成吗?"老和尚说:"也罢,送客送到江边,送佛送到西天,做情做到底吧。”
王老头子看着老和尚找木匠打了只大木箱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宝贝,还用一把铜锁锁着,叫人抬了上船。后又把王老头子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新衣掌、新帽子、新鞋袜,让他乘船回家。
船停在老家屋东小河边。王老头子对岸上喊道:"老大,我回来啦!"没得人睬他。他又喊:"老二、老三,我回来啦!"还是没得人睬他。他再喊:"老四、老五,你们出来看看嘛。"还是没得人睬他。十个儿子都喊到了,个个当作耳边风。
这时候,王老头的大房孙子到河边玩,一看,伸了伸舌头,掉头跑回家,又跳又叫:"爹爹回来了。"大儿媳妇不信,大房孙子又说:"妈妈,你不信拉倒。爹爹发财回来了,浑身新,新衣掌,新帽子、新鞋袜,还有大木箱子,大锁亮光光的呢。"大媳妇二话不说,拖着大儿子就往河边溜。二儿媳妇听说了,也拖着二儿子上河边。十个儿子、十房媳妇都赶来了,比正月初五接财神还热火,你叫爹,他喊爷,这个说:"我家房子大,到我家住。"那个又拉:"我家锅灶大,到我家过。"王老头子直摇手:"我哪家也不过。你们如有一点孝心,就在十家中间搭个草棚子,不要大,只要能搁张床。放只大箱子——这是我十年的辛苦,死了还不都是你们的,有什么好争呀夺的?”
十个儿子一听,立即动手,有拿竹子的,有拿芦席的,一下就把草棚子搭了起来。王老头子铺好床,摆好大木箱,刚坐下歇歇,大儿子就叫他过去吃中饭,二儿子、三儿子见势头不对,也在叫,其他七个儿子都开口了,有的干脆动起手来,生怕老子滑掉。王老头子却不慌不忙地说:"都别客气,从老大家起头,一家一天,一家一个月也行。"从此以后,他才尝到养儿子的好处,昨儿吃老大家的肉,今儿又吃老二家的蛋。听说明天老三家要给他喝鲜鲫鱼汤,十个儿子都好强,桌上一家比一家好,把他服侍得停停当当,不觉又过了十年。
王老头子七十时,得老病死了。怎样忙丧,十个儿子都不管,个个带着老婆孩子找钥匙。谁知被老巴儿子找到了。可大家都不让他开箱子,闹得草棚要长翅膀,还是大儿子拿主说:"老头子十年前发财回来,是我家大房孙子报喜的,宝箱应由他开。"十个儿子、十房媳妇都说:"在谱。"大房孙子把锁"霍托"一开,箱盖一掀,二三十双眼睛像锥子挖到箱底。嗬呀呀,哪里是宝,全是砖头、瓦砾、螺螺壳儿。十个儿子都呆了,也不知是哪个儿子先发现老子还挺在床上,怕僵尸鬼似地跑开了。这么一带头,旋风过去,草棚子里没有一个活人儿了。
南宋年间,江南小镇上有这么两个读书人,一个叫孙山,一个叫张伍。有一年夏天天气热,孙山就下河游泳,不料想腿肚子抽筋,眼看就要沉底了,幸亏张伍一个猛子扑上去把孙山救了上来。这是救命之恩啊,孙山对张伍感激不尽。后来他们在同一个私塾上学,两人的关系就像亲兄弟一样好。
孙山和张伍学习都比较努力,而且成绩都不错,还不到二十岁就都成了秀才。
少年得志,孙山还好,张伍就有点飘飘然找不着北了,经常跟别人吹嘘:“就我跟孙山哥的学问,那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来年乡试榜上一定是他老大我老二。”
这里先解释一下古代的科举制度:刚读书的人叫童生,考上童试的叫秀才,秀才考上乡试的呢,叫举人,举人再考会试、殿试。
乡试是一年一次,在省城开考。张伍和孙山一商议,两人也去赶考吧。孙山家里比较富裕,带足路费就可以上路,可是张伍家里只有五十多岁一位老母,还患有心疼病,平时靠种几亩薄田度日,这个盘缠路费还真有点难办。这时孙山就说了:“张伍老弟,这个路费我替你出了,咱们反正是结伴而行嘛。”想不到张伍还挺硬气:“没事,这点钱我拿得出,你就放心吧。”
张伍家有两只祖上传下来的玉镯,能值几十两银子,他跟老母要其中一只玉镯,去当铺当了作路费。他是这么跟娘说的:“孩儿的学问您是知道的,去乡试不拿第一也是第二,中了举人国家给供养,这镯子不难赎回来。”张伍娘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只知道儿子整天之乎者也,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结果就很痛快地拿出了一只镯子。
两人结伴赶考,最后的结果是,孙山考上了乡试最后一名,张伍呢?他瞪圆了两个大眼珠子,把个榜文翻来覆去地看,没有!其实这也很正常,他虽然在当地算是学问不错,可参加考试的是全省精英,他这点学问就有点不够看了。
孙山中了举,别看是最后一名,可也是货真价实的举人老爷啊,自然是兴高采烈。张伍哭丧着一张脸,孙山就劝他,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年再来考也不迟。没想到张伍的倔脾气上来了:“我这样子怎么回去见老娘啊,我连她的镯子都当了,就这么回去,她的心疼病一旦发作就麻烦了。反正明年还会开考,我就住在这里苦读一年,考中了再见她老人家。”
孙山见他这么说,只好一个人回去了。回了家,孙山家中自然又是一番热闹,本地不少亲朋好友上门贺喜。可热闹还没过去,张伍的老娘就上门了,张嘴就问孙山:“我家张伍考得怎么样?”孙山一下子就头大如斗,这该怎么说呢?这要实话实说,张伍娘有心疼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心绞痛啊,一着急上火就可能休克。可是就这么编假话,骗老人也不忍心不是?
也亏了是孙山,脑子好使啊,想了想就吟出两句诗:“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 意思就是说,我孙山就是榜上最后一名了,您家张伍还在我后头,就是没中。可张伍娘一天书都没念过,听不懂啊,就问孙山是什么意思,孙山哪肯多说,借口要接待贺喜的客人,躲开了。
张伍娘看这情景,就转脸问旁边一个本地读过书的宾客。这位宾客酒喝了不少,刚才孙山的那两句诗他都听见了,见张伍娘问就要来个实话实说,幸亏不远的孙山又使眼色又打手势,他就明白了:“这个、这个嘛,刚才举人老爷的两句诗做得很好啊,简单来讲就是你儿子——中了!”
中了?张伍娘这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可转念一想,儿子中了干吗不回来?她回头又找上孙山了:“孙山哪,你跟我说实话,张伍中了举是天大的好事,他为啥不回来?”孙山心里直埋怨刚才那个宾客,使眼色是让你含混过去的,慢慢的老太太不就明白了吗?你这一说假话不要紧,现在我得给你圆谎,不然我再说没中,老太太还是受打击啊。想了想,孙山说:“张伍兄在省城忙啊,很多朋友请他吃饭、贺喜啥的,过些天就会回来的。”
张伍娘觉得也对,现在儿子是举人了,应酬多一点很正常。接着她又问供养的事:“我家张伍中了举,那我就可以吃皇上给的供养粮了吧,可这粮食在哪呢?”
南宋的科举制度有规定,中了举人国家是给供养的,大多时候是谷米粮食。这供养粮还真有,不过是孙山的,张伍没中举哪有粮呢?孙山一想,得,自己反正不缺这几石粮食,干脆给了她吧。张伍娘粮食在手,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孙山心里说:张伍啊张伍,你躲在省城倒省事,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没想到才安稳了一个多月,张伍娘又来了。这一回她背着个小包,对孙山说,张伍在省城应酬再多,现在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在外面实在是放心不下,她要独自去省城找儿子,要孙山说出张伍究竟在哪儿!
孙山这个急啊,心说您老连路费都没有,怎么去省城?再说了,您到地方一看,张伍还是秀才一个,多半会犯病。不行,这个谎得继续往下编!想到这里,孙山就说了:“您来得正好,张伍虽然没回来,但他托人捎来一封信,知道您不识字,就直接交到我这里,由我转交。”
既然有信来,张伍娘就踏实多了,她急忙说:“那你快念念信,我听着。”
好一个孙山,肚子里是真有学问,当下拿出一张写满自己诗文的纸,装模作样放在眼前就念开了。词儿都是现编的,什么注意身体、早睡早起,孩儿在外,不劳挂心等等。最后又说,张伍在省城拜了一个老师研究学问,一年半载还回不来。
这一番话编出来,连个磕巴都没有,不由张伍娘不信。她要过这张“家信”欢欢喜喜地回去了。孙山擦擦脑门子上的汗,心说张伍你还是快点回来吧,就这么骗下去迟早要穿帮啊。
一晃就是大半年,孙山正在家里读书呢,忽然有家人来报,说张伍娘找不到剩下的那只玉镯,竟然前往县城报官去了!孙山一听就急了,因为本地所有中举的人都在县衙有备案,而且照官场规矩,举人的父母到了县衙都要设座位的。张伍娘到了县衙一旦摆起举人老娘的谱,知道张伍没中举的真相还罢了,搞不好还要挨板子!
孙山匆匆忙忙赶往县衙,到地方一看,只见大堂下边跪着张伍娘的邻居,旁边放着所偷玉镯,看样子这案子审完了。但让他吃惊的是,张伍娘竟然坐在大堂一侧,还真有个座!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疑惑,县太爷看见他了,打招呼让孙山进府详谈,同时派人送张伍娘回家。
在府内,县太爷笑呵呵写下十四个字: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然后说明原委。
原来县太爷前天微服私访,偶然在街上见到了张伍娘。张伍娘爱显摆,拿着孙山给她的“家信”给别人看,说儿子中举云云。街坊大多不识字,但县太爷一看就知道有蹊跷,就详细问了张伍娘来龙去脉。张伍娘记性不错,不但讲出了前后经过,还依葫芦画瓢说出了孙山的那两句诗。县太爷听了暗自感叹。故此,张伍娘来打官司,他就给张伍娘设了座,没有说穿这件事。
“名落孙山”的故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其实张伍后来还是中了举,张伍娘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举人老妈,这是后话就不提啦。
小夜上初一时认识了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他和这些小混混在一起学会了逃学、抽烟喝酒、打架骂人。父母老师拿他没办法,亲戚见他躲着走。
小夜变得越来越坏。
这一天正在上课的小夜接到一个小混混的电话,说是自己被欺负了,找他这个兄弟去报仇,让他带着刀快来。小夜二话拿起书包里的刀,起身就走,不顾老师的吼声横冲直闯地跑出了学校门,在过马路时他迎面撞上了一位老大爷,老大爷被他撞得一趔趄险些摔倒。
他像是没看见一样扶都没扶抬腿就走,老大爷站直身子,嘴上大喊:“别走……”说着快速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扭头大骂:“老不死的,拿开你的脏手……”话音刚落,一辆汽车在他身边飞驰而过,他被吓呆了,脊背上凉飕飕的全是汗。这一刻他真难以想象,要是老大爷这双粗糙的手没有抓住他,他早成车下亡魂了。
带着感激和愧疚之色小夜对老大爷说:“大爷……那个……那个……谢谢。”
老大爷心有余悸的说:“下回可别这么毛毛愣愣的了,还这么年轻要是出点啥事,这一辈子就完了!”说完老人放下紧紧抓住他胳膊的那双粗糙的手,慢吞吞的走了。
小夜揉着被老人双粗糙的手抓疼的胳膊,回想着老人说的话,他茫然的望着前路,徘徊了很久最终扭头向学校走去。在迈进学校的第一步时他就想好了,不能让这一辈就这样混完了。
从前有个孩子,名叫金线。他没了爸妈,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爷爷,靠自己天天上山砍柴卖钱度日。
一天,北风呼呼吹着,金线砍柴回家,天上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他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哎哟!”脚被什么锥了一下,好痛啊!金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枚针,便捡了起来。他正缺枚针给爷爷补破衣哩。
金线背柴回家,看见爷爷蜷缩在破被里冻得直抖,不由得泪水滚滚,便赶紧给爷爷煮了点粥,让他喝了暖暖身子,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给爷爷补破衣。金线手里拿着一块旧布,望着爷爷那千疮百孔的被子,鼻子又是一酸,心想要是爷爷能有床新被子盖就好了。
就在金线将针刺进旧布时,怪事发生了,那针竟自动飞针走线缝了起来,转眼间一床崭新的被子出现在眼前。爷爷惊呆了,金线乐坏了,举着针眉飞色舞地说:“爷爷,这是我砍柴时拾到的一枚针,本想给您补衣服,一看到破被,正想着让爷爷能有床新被子盖,这针真的就缝出了新被子!”
爷爷急忙放下碗,接过针,捧在手心上说:“这是菩萨给的神针啊!线儿,快谢谢菩萨吧!”
“爷爷,菩萨在哪儿呀?我怎么感谢呢?还是把针给我,先让我把您的破衣服补好吧!”金线接过针,动手补衣。他想:“要是这针也能给爷爷缝出件新棉衣就好了。”那针果然就飞针走线,转眼间把破衣变成了件新棉衣。
金线高兴得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上的针说:“神针,真是神针!以后我们不会再挨冻啦!”边说边把新棉衣披到爷爷身上。
爷爷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胡子也笑弯了,一下站起来,病也似乎好了,高兴地穿上棉衣,不长不短,不大不小,正合身呢!他对孙子说:“线儿啊,你快给隔壁的常奶奶也缝件新棉衣吧!他们家那么苦,还经常帮助我们,我们可不能忘了人家……”
“爷爷说得是!不过,”金线打断爷爷的话:“我不但要给常奶奶缝棉衣,还要给常妹妹缝件花衣,还有村头的张爷爷、王婆婆、宋姑姑他们都很苦,我给他们都缝一件送去,我要让村里缺衣受冻的人都有新衣服穿!”说罢,又动手缝起衣服来。
就这样,金线用手里的神针,赶着给村里和自己一样苦的人们缝衣服。
这天,金线正在家里给穷人们缝衣服,突然,村里有名的害人精、财主马仁义走了进来,满脸奸笑地对金线说:“小兄弟,听说你捡到一枚神针,能给我看看吗?”
金线一听,就知他不怀好意,便说:“和普通针一模一样,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将针晃了一下便紧紧地攥在手里。
马仁义见他不肯给,便说:“我又不要你的,我听说你这枚针,只用一小块旧布片,转眼就能缝件新衣,不知是怎么缝的,我想看看。”
“就像你说的那样缝,没什么好看的。”金线冷冷地回答。
“那你给我缝件衣服好吗?”
“马老爷,你的衣服穿都穿不完,还用得着我缝吗?”
“我不是有意麻烦你。”马仁义说,“是想帮你发财,我想先看看神针是怎么缝衣服的,然后好出钱帮你到县城去开服装铺,赚的钱我们对半分就可以了!”
金线听了,心想这家伙也真难缠,我得治他一下,于是他眼珠一转,说:“开服装铺可不行,我这针缝的衣服只能给穷人穿,富人穿了会受不了的!”
马仁义听了,笑道:“不会,不会!穷人富人都一样穿衣服,怎么会受不了呢?不然,你给我缝件试试,看受不了还是受得了。”
“要受不了咋办?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金线成竹在胸。
“放心吧!”马仁义奸笑道,“我跟你们一样是人,肯定受得了的,你尽管给我缝,即使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决不怪你。”
“说话要算话啊?”
“当然!”马仁义十分肯定地回答。
“好吧,我就缝给你试试。”金线将神针刺进布片里,心里说:“给害人精马仁义缝件火龙衣,烧死他!”小神针立即飞针走线,转眼间一件阔绰的青缎长袍缝好了。马仁义见了,欢喜得不等金线给他,就一把抓来穿在身上,顿时便觉得自己更高贵、更气派了,连声夸奖着。可是,不一会儿,他就叫起来:“怎么这么热呢?唉哟……好烫啊……”
“算了吧,马老爷,我说这衣服你穿了受不了吧?”金线见他满头大汗,忍不住想笑。
“不,受得了。”马仁义强忍住身上的高温,说:“我说热,那是我里面穿了狐皮袄。服装铺一定要开,你这衣服比狐皮袄还暖和,一定可以卖大钱……”大汗一通一通地出,他感到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实在受不了了,便改口说,“我今天发烧了,人不舒服,改天再……再来商量。”便跌跌撞撞地出门走了。
马仁义蹒跚地走在路上,喉头干得冒烟,渴得舌头都僵硬了。他顾不得水脏,俯在路旁水田边便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好容易才止住了渴,但身上却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知道这衣服是再也穿不住了,便脱下衣服抱在怀里。回到家里,脱光衣服一看,周身满是烫起的水泡,疼得他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金线,你这狗崽子,老子不是好惹的,我非找你算账不可!”
隔了不多日子,马仁义果然派了几个爪牙,偷偷潜到金线家附近,趁着金线正低头给穷乡亲制新衣时,一下子抢走了他手中的神针,还把金线打伤了。
马仁义得到神针后,可高兴了,马上动手自己缝起新衣服来。但是,神针并不听他的话,根本缝不出什么新衣服。马仁义试了又试,终于失望了,他气得把针往地上一甩,那神针忽然化为一道银光,倏地消失了。
原来,神针又飞回到它的好朋友——金线那儿去了。不过,金线伤好之后,带着爷爷和神针离开了家乡。他们又到别的地方,为穷人送温暖去了。
这几日,洛阳城的金墉宫里乱成一团。原来太子得了急症,满嘴胡言乱语。最奇怪的是他左侧身子正常,右侧却呈靛青色!大内御医轮番上阵,却都束手无策,
皇上大怒,说要将御医全都杀了陪葬。御医胡质庸大着胆子禀奏,说太子的身子半青半黄,元魂有一半是在阴司,并非生病,而是出宫的时候撞了邪祟!
没等皇上发话,太后立刻叫来太子的随从询问。得知太子微服出宫去鹿苑猎鹿,回来便得了怪病。
胡质庸追问路上有无异事发生,那随从想了好半天才说:“也没什么怪异的,就是殿下路上内急,在路边撒了一泡尿……”
胡质庸忙让这侍卫带着他按原路走了一趟,回来便“扑通”跪倒在皇上面前:“圣上,太子这场大病的确是冤魂作祟!”
原来太子撒尿的地方在几棵烧焦的枯树下,这里几个月前烧过火,而起火的原因,是有人在焚烧几十具骸骨,骨灰就扬在了路边!
皇上大吃一惊,焚骨扬灰,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胡质庸继续禀奏:“臣斗胆推测,只怕是那些鬼魂的怨气太重,怪罪太子对冤魂不敬,才一直纠缠不放……”
皇上慌了,问下一步该怎么办?胡质庸说,现在只好哄着那些冤魂,为他们申冤,再隆重下葬。
皇上听罢,即刻下令查明焚骨一事,给太子驱鬼!
事情很快查明,原来在鹿苑附近有一个豪强李大户,看中了平民程大功家的坟茔地,堪舆师说那里风水绝佳,后代有出将人相的福分。李大户派恶奴一夜之间把程家先人的骸骨刨出来丢到路边焚化,然后把自己先人的骨骸迁葬到了那里。那程大功忍无可忍去告状,却被地方官拷打致死,死后还用他的手指在伪造的卖地文书上按了手印。
程大功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不服,要进京告御状,却反被诬为勾结盗匪,打人大牢,眼看就要秋后处斩!
皇上听了大怒,正要下令彻查,一旁一个太监低声说:“万岁,这李大户正是李元总管的兄弟,要不他哪敢如此强横。您看……”
皇上心里一沉,李元勾结朝臣,卖官鬻爵,无恶不作,他早就想办这奴才了,只是这李元是太后的心腹,他才有所顾忌,这次,倒是除这奴才的绝好机会。
于是,皇上命人暗中将李元吊死,然后将此案卷宗交予太后,对太后称,李元自知罪重,已自尽谢罪。太后虽然不信,却也无可奈何。
李元一死,上告李大户的状子雪片一样飞来,豪门大户瞬时土崩瓦解,财产入官,宅邸赐了那程大功的儿子居住。
这一招“哄鬼术”果然灵验,太子很快痊愈,身子也越来越健旺。
一日,太子正打算去猎鹿,皇上忽然驾到。太子见过礼,说身子好多了要去猎鹿,皇上捻须一笑:“我儿为了除掉李元逆贼,可吃了不少苦头,也该出去轻松一下了。”太子一惊,正想辩白,皇上笑道:“你的宫女天天为你洗那染了靛青色的衣服,我就猜到你是装病了!”
太子看隐瞒不住,就原原本本说出了真相。
原来,太子经常到离金墉宫百多里远的鹿苑猎鹿,现场烹煮鹿肉食用。那天,鹿苑大管家冯树推荐了一个新来的厨娘主厨,做了一味失传已久的蜜汁鹿饼,太子吃了连称美味,喊那厨娘进来领赏。
厨娘李氏匍匐在地上好半天不敢说话,抬头时太子吓了一跳,只见她容貌丑陋,十分骇人。太子对鹿饼赞不绝口,问她这一手绝活儿是从哪儿学来的?可否愿意进宫为自己主厨?
李氏再抬头时已泪流满面:“回太子殿下,民妇自幼跟大内第一名厨为邻,他家女儿翠玉跟我结拜为姐妹,亲手教了我这一手蜜汁鹿饼的绝活儿。后来翠玉进了宫就再没消息,这些年民妇日夜思念义姐,做梦都想再见一面。民妇不敢领赏,可否请求殿下帮我打听一下翠玉的下落?”
李氏说完又是不断叩头,太子满口答应,说过几天会再来。
回宫以后太子一问才知道,这翠玉正是自己生母燕妃的宫女,太子四岁时燕妃病逝,翠玉也跟着殉了主。
皇上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难怪我儿那么喜欢吃那鹿饼,翠玉厨艺是一绝,小时候经常做鹿饼给你们母子吃。”
太子点点头,又说,他回宫以后一直忙碌,再去猎鹿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那李氏跪在大门外迎接,太子告诉她翠玉的下落,李氏立刻泪如雨下。冯树低声斥责她快下去做鹿饼,她瘸着腿走了,谁知身后的地上竟留下了道道血迹!
太子急忙叫住她询问,李氏神色凄惨,回身磕头大哭道:“殿下,民女有血海奇冤,求殿下为民女申冤!”
原来,这李氏正是程大功的老婆,丈夫被害惨死,两个儿子也被判了斩刑,李氏变卖所有祖产想把儿子搭救出来,却全都打了水漂!哪知这还不算,前日半夜,程家突然冲进一伙人,将李氏打了个半死,威胁她不许再到处告状……
说到这里,太子气不打一处来:“那李元仗着太后宠爱,坏事做绝,儿臣早就想将他办了,只是碍于太后情面,这才跟胡质庸密谋这个法子。请父皇饶恕儿臣的欺君之罪!”
太子“扑通“跪下,皇上赶紧扶起他:“为民申冤是我儿英明,可这件事只怕是另有隐情!”
皇上道,这李氏显然不是什么鹿苑新厨娘,那冯树用这法子帮她申冤更是犯了大忌,要知道太子何等尊贵,贸然引荐外人主厨,有灭族之罪!冯树曾在宫里服侍过燕妃好几年,怎么会不懂这个规矩?
于是皇上当即下令严查此事。冯树被捉拿进宫,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怒道,冯树置太子的安危于不顾,乃弥天大罪,传令立即处斩!
冯树吓得瘫倒在地,急忙掏出一个绸缎绢包,抖抖索索交给一旁的太监。皇上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里面是一颗粉红色鸽子蛋大小的珍珠!那珍珠浑圆艳丽,一看就非俗物。
太子惊奇道:“这珍珠我也有一颗,只是没这个个儿大!”皇上神色凝重,挥手让一个小太监去太子寝宫拿来那颗珍珠。
小太监很快回来了,皇上把大珍珠放在桌上,小珍珠放在桌子边缘,隔开好远。说来也怪,小珍珠竟然自动慢慢靠近大珍珠,很快就贴到了一起!
太子连连称奇,皇上沉着脸,问冯树这珍珠的来历,冯树哆嗦着说:“万岁,这是那李氏送给奴婢的。说是家里的东西全卖光了,只剩下这个宝贝。奴婢不是贪心收贿,只是觉得这里似乎另有隐情……请万岁明察!”
皇上若有所思,摆手让人把冯树带出去,对太子道:“这对珍珠产自东海,大的是母珠,小的是子珠,奇特之处是子珠会自动向母珠靠拢。这是你生母燕妃产下你时,太后赏赐给你们母子的。可你生母早就病死了,这颗母珠也下落不明……”
太子苦笑道:“父皇,我母亲真是病死的吗?我听说……她是投湖自尽的!”
皇上一愣:“我朝旧制,皇儿立为太子,生母必须赐死,是为了制衡后宫专权、外戚生祸。想当年朕的生母就是朕一生下即被赐死,朕则由当今太后抚养成人。所以你四岁被册封,随后你母亲就被太后赐死,可她……却趁夜投湖自尽了。”
太子问道:“那我母亲的遗体呢?可有打捞上来?”
皇上叹息道:“朕命人在湖里打捞了很久,却只捞上来她的衣物和鞋子,不见尸身。”
第二天,太子带着随从来到了李氏的新家,也就是那李大户的豪宅。李氏的两个双胞胎儿子迎出来接驾,太子急着见李氏,哥俩儿说,昨天夜里一位贵客临门,跟母亲关在房里说了好多话。今早发现母亲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让二人转交给太子。
太子颤抖着打开密封,李氏在信中说,自己乃太子的生母燕妃,当年她并未死,而是在宫女翠玉的帮助下假装投湖,瞒过了太后,之后翠玉把她藏在拉粪车里,逃出了皇宫。
燕妃深知一旦事情败露就是诛灭九族的惨祸,所以忍痛将脸烫伤毁容,随后在洛阳城外嫁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过起普通百姓的日子。近年太子长大成人,每年来鹿苑猎鹿,她都躲在树丛后偷看,以解念子之情。此番遭此横祸,多亏冯树冒死引荐,还望太子在皇上面前替他多多求情。最后,燕妃道,她已决意出家,望太子勿念。
太子读罢,不由热泪盈眶,洒泪回了皇宫。不久,太后病逝,皇上宣布禅让退位,传位给太子。
新皇执政以后,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他秘密派遣自己的授业恩师,闭门教两个同母异父弟弟读书。二人一个投军剿匪,一个科考入仕,都成为北魏重臣。后来二人大修祖坟,倒成全了那看风水的堪舆师一举成名,成了鼎鼎大名的大师。至于生母燕妃,新皇秘密寻访过多次,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明朝初年,江南有一富翁,名叫万二。
有一次,万二的邻居去了趟京城。回来之后,万二问他去京城这一路有什么见闻没有。那人给他讲了自己这一路上碰到的新鲜事。
最后那人对万二说:“此去京城,确有一件新鲜的事呢,当今万岁最近做了首诗:‘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五丈犹拥被。’想不到连万岁爷都羡慕咱们的日子呢!”
听完那人的话,万二一下变了脸色,他惊慌地对那人说:“大祸之期不远了,皇帝可能要对江南的大户动手了。”
那人讥笑万二说:“你瞧你,皇上写首诗你就慌成这样了,要是对你说句话,还不得吓死你呀。”
万二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是相信的。”回家之后,万二马上变卖家产,买了只大船,载着一家人云游去了。
后来果然时间不长,江南的大族多因罪被没收财产,甚至丢了性命,只有万二一家得到保全。
未雨绸缪,随时做最坏打算,及早看出危险就能事先加以防范,没有危机意识其实就是最大的危机。
为赶在年三十之前回家,王大维早早来到车站排队。望着已经排出售票室的长龙,他心急如焚。去年,他站了两天一夜的队才排到一张大年初一的票,让母亲好一顿数落,数落他只顾挣钱忘了老娘。
一想到这个,王大维就头疼。现在,他已经排了整整一天,可距窗口还有几百米。看来今晚又要在火车站过夜了。王大维累得腰酸腿疼,索性铺张报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撕开一袋面包,掰了一块却没有胃口。这时,远处一个老乞丐过来,端着个破碗要钱。老乞丐白发苍苍,一只缺了口的破碗朝前伸着,看上去格外可怜。可现在排队买票的人比乞丐更可怜,更需要人同情。所以,有人嫌恶地看他,更有人恶言相向,大声呵斥。
王大维叹了口气,见乞丐走到自己跟前,便将手里的面包放进碗里。奇怪的是,老乞丐连“谢谢”都没说。他直直地看着王大维,王大维突然明白,他不要吃的,是要钱!王大维看着他,见他拖着一条伤腿,腿上还有斑斑的血迹,本来心头起了火,却又强捺下去,掏出一张十块纸币打发他走。
买票的队伍如蜗牛般缓缓地向前移着。王大维已经变得麻木,机械地跟着往前挪。过了约摸一刻钟,他突然发现那老乞丐又来了,径自朝着他走过来。这回,王大维有点儿生气了。他可怜乞丐,莫非他还缠住自己了不成?不想,没等他瞪眼,老乞丐却面无表情,突然对王大维说:你出来吧,我有票!
王大维愣住了,接着便忍不住哑然失笑:车站严厉打击黄牛,想不到黄牛竟混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要装乞丐来兜揽生意?王大维将信将疑,老乞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马上将破碗中的钞票往一边推了推,果真露出一张开往沈阳的车票。王大维的心都要提到喉咙口了,几乎是惊得目瞪口呆。他忙低下头,问老乞丐:“加多少钱?”
老乞丐沉默片刻,说:“看你心好。只收五块订票费。”
王大维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他怕老乞丐反悔,忙掏出钱夹,从中抽出660元快速递了过去。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在紧张地发抖。
拿到车票,王大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再仔细看,竟然还有座位!王大维的心在刹那间乐开了花。
三小时后,王大维梦游般登上了开往东北的列车。令他奇怪的是,周遭只有他即将乘坐的列车是绿皮车。现在,这样的车很少见,都快变成古董了。而且,车皮上还刷着白色的美术字:保任务,促安全。可看看票,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呢,就是这趟。进到车里,他更奇怪了,居然不挤,人人都有座位。旁边的旅客在看报纸,对面是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而其他乘客,有的打牌,有的睡觉,全然没有往年春节前列车上的“沙丁鱼罐头”场景。真是怪事!
王大维跟旁边的乘客聊天,说起这趟车,那乘客说这是临时加开的,一般人买不到票,所以人才不多。
车虽然旧,开得却挺快。王大维平时要坐两天一夜,这次却只坐了一天一夜。当他出现在母亲的面前,母亲揉着眼,高兴地一把抱住他。王大维在一家小报社当记者,虽然是合同工,却忙得要命,一年才回家一次。母亲拉着他,像往常一样马上下厨想让他好好吃一顿。王大维拍拍胸脯,说这次在车上吃得挺饱。往常车挤,顶多只能吃几块饼干充饥,还不敢喝水。可这次,他吃得饱睡得香,根本没饿着。
两天后,同在深圳打工的工友回来了。他们像王大维往年一样,回家一趟,几乎脱层皮。说起车上的“挤”,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一言难尽!
时间过得很快,几天假期之后,王大维又该返回深圳了。不过,这次他不像回来时那么幸运,他重又体会了做“沙丁鱼”的感觉,与四周每个人不管高矮胖瘦一律无距离亲密接触。想起回来时列车上的宽松,王大维抱怨:为什么不多加几次临时客车?年年都要受这样的罪!
旁边工友说话了:加再多的车也没用,人多啊!王大维不服气,讲起回来时乘坐的临时客车。几个工友认定他在吹牛,他们连续十多年外出打工了,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王大维急切地辩解,可他说得越多,大家越是认定他在吹牛——不过是买到了一张黄牛票,哪儿有那样离奇的事?见大家起哄,王大维索性闭紧了嘴巴,懒得再讲。
这时,旁边一位乘客却说话了:这位兄弟,我也坐过那样的车。
听了这话,王大维扭头看那乘客。他的神情,颇为古怪。沉默片刻,他接着说:“那是辆绿皮车,对不对?大概是T617?上面有古老的‘保任务,促安全’字样?”
王大维连连点头。乘客笑了,说他五年前坐过一次那趟车。后来他跟人讲起,也没有人肯信。回到深圳后,他查了很久,却发现当时根本没有这趟临时加开的车。而那样的绿皮车,早就淘汰了。因为好奇,他还特意向有关部门打听过,听铁路职工说,那辆车几年前脱轨掉进了山谷,造成了一百多人死亡。
王大维呆住了,他狐疑地看着那旅客,回想起当时坐车时的感觉,心里陡然一寒。
回到深圳,王大维根据票根查找那辆绿皮车。很快,他就在网上查到了。那是一系列的事故图片,其中还有许多遇难乘客及铁路职工的照片。当他看到死于事故的“列车长”,一下子目瞪口呆,竟然是那个老乞丐!
与这个事故相关的帖子还有很多。王大维越往下看,心揪得越紧。那个老列车长再跑完最后一趟车就退休了,可就是这最后一趟,却因为江西某个路段的信号失误,导致列车脱轨。列车长和车上几个乘务员当场死亡。紧随着这个帖子的,是一个网友的帖子。他记述的是对列车遇难乘客家属的追踪调查。除了相关部门一次性的赔偿之外,还有一件十分离奇的事,这些乘客家属每年都会得到一笔补偿金。补偿金额,恰好是每年深圳开往沈阳的票价款。已经持续了多年,今年他们领到的金额是665元。
呆呆地盯着屏幕,王大维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知道老乞丐卖掉票之后钱的去处了,那是一个老人在竭尽所能对乘客家属们做出的补偿。那是一个列车长的歉意,尽管他不负任何责任。王大维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儿。后来,他多次去过火车站,一直都试图再找到那个老乞丐,但他却再没看到过他的影子。
曹州牡丹乡的万花村,有位赵老汉,赵老汉祖上世代种花,学得满身栽培花卉的本领。特别是牡丹花,没有一家赶上他家的品种多,没有一家赶上他培养得好的,老汉眼看到了花甲之年.老伴早亡,眼前只有一个小女儿,名叫翠玉。年纪刚满十八,生得俊秀怜俐,又通世理,又心灵手巧,又知孝敬爹爹。父女爱花如癖,相依为命,靠了几亩花园,倒也能够勉强度日。
有一年春天,老汉外出卖花、在一个大户人家看到一幅传统名画,名叫凤凰戏牡丹,一些乡绅墨客正聚在面前评头论足。有的说:“此画布局新颖,造型逼真.非出凡人之手”;有的说:“此画笔墨娴熟,色彩绝艳.定是丹青妙手’;有的说:“此画大有讲究,凤凰乃百乌之王,牡丹乃百花之王.集花鸟至尊为一体,便成为人间富贵显赫、出类拔翠的象征。”老汉在一旁暗自思付,他用心血和汗水培育的牡丹,竞能得到人们如此的赞美,自然感到无限欣慰。
第二年春天,老汉又出去卖花。在一个县城内他看到一座十分精致而又十分香哦那些哦那些哦年雄伟的石雕碑坊,横跨大街,高达数丈,气势庄重,风格古朴。当他走近细看时.更是大为吃惊,原来这是一座雕刻极为工细的碑坊。碑坊每个部位镑刻着大大小小的狮子和姿态各异的牡丹花,不仅造型逼真,刀法细致,而且由于雕刻的层次出入意料的多,一看就使人自然地想起十几层的象牙球的雕刻绝技。因此。这碑坊已不象青石的浮雕,而倒象众多石狮和石牡丹花的立体组合了。老汉看到石雕的牡丹花.一枚一叶都那么生动,虽无色彩,虽无馨香,却引得蜜蜂盘旋飞舞。由此,老汉更增添了对牡丹的感情,越发感到能为人间培植名花是他最大的幸福。
一年秋天,万花村有位刚从广州回来的人找到赵老汉,谈到广州每年春节都要举办盛大花市,世界各种名花俱全,只可惜没有咱
们曹州的牡丹花.如果能让咱们的牡丹准时在那儿开花,不但收入可观,咱曹州牡丹也可以名扬海内了。
乡里邻居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都想带着牡丹去闯一闯。可是一想到路途遥远,北方的牡丹到南国栽种,气候水土能不能适应?牡丹正常的开花期是在阳春三月,要使它提前到春节开花能办到吗?传说唐朝女皇武则天曾在严冬腊月命百花齐放,牡丹因违抗圣旨,遭到火烧之灾,然后又被贬洛阳。如今,咱们能把连皇帝也办不成的事变成现实吗?乡亲们想来想去。还是想到赵老汉身上。大家都来劝说,您培育牡丹经验最丰富,为了咱曹州牡丹的声誉,也为了给咱牡丹乡的乡亲们打开—条生财之路,劝他老人家先去闯一闯。
赵老汉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如果他一人下广州,把女儿留在家中,也放心不下。带她一块去吧,兵慌马乱的年月,女孩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正在为难之际,女儿走上前来说:“爹爹年岁巳高,一人外出,女儿也放心不下,孩儿愿女扮男装随着爹同去。”
赵老汉父女,包装好三百棵牡丹,辞别乡亲上了路。从此,翠玉便改为小伙子打扮,改名为小月。一老一少,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来到广州.在郊区找到一处花园,住了下来。赵老汉与园主商定,借用他园中地盘,待牡丹培育成功,在花市上出售后双方按四六分成*
赵家父女从此开始丁辛苦的操劳。在家乡时.他曾用暖炕温棚,育得几棵牡丹在春节开花,现在到了南国,如何控制气温,能使牡丹不早不迟,恰恰在春节开花,不花费全部心血岂能成功f父女俩象伺候婴儿一样,不分昼夜轮流看护,土缀的干湿,气温的冷暖,都严格按牡丹生长的规律调节。父女俩差不多苦熬了一百个日日夜夜,三百棵牡丹从发芽、抽枝、长叶,但馒现出花苗了。父女的心血即将在南国绽开希望的花朵,别提有多高兴了。
不料想,这个花园的主人是个心狠手毒的花霸。为了发财,他不知干下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他看到从山东曹州数千里以外来的这一老一少。一无亲,二无故,人虽老实巴脚,却有一套育花的绝招。看看培育的牡丹要在春节上市是有把握了,眼看一笔金钱就要到手,心里就打起了鬼主意。这几天,花霸有事没事都要到赵家父女培育的牡丹丛中转转,并且对这个年轻后生小月特别产生了兴趣,他总要缠着小月攀谈几句,似乎从小月身上他已觉察出什么奥妙。机灵的小月,总是巧妙地躲过花霸的纠缠。
转眼间已到了腊月中旬,三百株牡丹都已长得枝挺叶茂.花骨朵长成核头大了。这一天、小月正在牡丹丛中忙碌,花霸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说:“难怪你们曹州牡丹这么有名气,看你细皮嫩肉,小脸蛋一笑,真比牡丹花还好看哩。”
小月见他无礼,便正色告诉他:“你是花园之主,专以养花为业.可不要失了养花人的美德。
花霸不以为遭了没趣,反而恬不知耻地凑上来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有如此美貌的容颜,可惜枉做了男儿身。若是常年留在这四季如春的南国,留在我的身边,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一边说.一边揍上前来散行无礼。小月慌乱之中.气恼地给他一记耳光,哭哭啼啼地向爹爹的草屋跑去。
赵老汉听到女儿申诉,愤怒难平,当即要找花霸辩理。转念一想,父女远离家乡,无亲无故,万一声张出去,反而会更早地暴露女儿身份。不去辩理吧,这口气实在难忍。老汉真想把这三百棵含苞待放的牡丹全部毁掉,然后和女儿返回家乡。但他又怎忍心将数月的心血毁于一旦,眼看曹州牡丹就要在广州花市大放异彩.这是关系牡丹的声誊呀,他怎忍心下手呢?
几日忿愤的折磨,加上突然受了风寒,赵老汉竞一病难起了。女儿见爹爹病情严重,越发心慌意乱,一筹莫展了。但又不敢在爹爹面前哭哭啼啼,惹他难过。不管怎样,还是想办法为爹治病要紧,当地找到花霸惜钱时,花霸却有意刁难,假惺惺地说;“本来咱们双方有言在先,待春节牡丹花一开,便按四六分成.一分一文不少的。眼下牡丹虽然花开有望,但终究没开,牡丹不开花,我手下没有钱,我也是爱莫能助呀。”
小月气愤地说:“我家世代种花.看花比性命都重,假如牡丹不能按时开放,我们决不敢到几干里之外来现丑。”
花霸颇带戏弄地说:“在我面前,不要装棋做样了,假如你依了我一件事…·保你…。”花霸凑近小月要捏她的脸蛋,小月急忙躲闪着喊道;“你见死不救,还这样野蛮无礼!”
小月台泪跑回爹爹草房,纵有万般冤屈,怕加重爹爹病情也默默藏在心底,只用些宽心话劝慰老人家。
赵者汉观察孩儿神倩,预料花霸正施诡计花招。万一自己有个好歹,舍下女儿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岂不害苫了孩子。他只好强打精神劝慰孩子说;“爹爹老胳膊老腿的,一点小病小灾算不了什么。再换上三五天,牡丹再闯过最后一关,便全开放了。到时候,咱们看着曹州的牡丹花在广州的花市上得到人们的夸奖,咱爷俩也不枉来南国操劳这几个月了。”
过了祭灶日,壮丹花果然相继开放了。赵老汉因病情日益加重,眼看性命难保,花霸却暗自高兴,心想,这老头跑到千里之外白白送了性命.还育成了这么多罕见的牡丹花,捞一笔大钱还不算,而这位如花似玉的假小子也成了我手中的猎物了。”
赵老汉临终前,对着哭成泪人儿的女儿说:“牡丹最可贵的气节是舍命不舍花,我们种花人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我死后,一定想法把我的尸骨运回家乡,告诉家乡乡亲们,咱们曹州的牡丹花是怎样在南国开放的”。
小月遵照爹爹的遗嘱,终于熬到牡丹全部盛开。曹州牡丹在广州花市上成了人们争相购买的珍品。
当花霸把金钱装入他的腰包,正要向这位孤苦的种花女伸出黑手时,但化名为小月的翠玉已经无影无踪了,连埋在花园中赵老汉的尸骨也不翼而飞了。
事过不久,那些从花市上买去的牡丹花,逐渐凋零,面且叶萎枝枯.不久都死了。
人们传说,牡丹仙女显了灵,救走了赵家父女,那个花霸吓害了一场重病,差一点儿送了性命。
从那时候起,曹州的花农年年到广州培育牡丹花,虽然年年开放,但花开之后便相继死亡。直以现在,曹州花农每年秋天都要到广州、港澳一带去培育牡丹,但花开之后,就要死去,第二年还要从曹州运去,重新培育。
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是个孤儿。她很穷,没有一间小屋可以让她住下,没有一张小床可以让她躺下,后来,她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手里一小块面包,别的什么也没有了。而这块面包还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给她的。
可是,她却非常善良,而且相信明天会比今天好。
她独自来到田野上。这时,她遇见一个穷人。穷人说:“给我一点儿吃的吧,我快饿扁了。”
小姑娘立刻把手里的面包全给了他,温柔地说:“你吃吧。”说完她就走了。
后来,小姑娘遇见了一个孩子。孩子说:“风好大,我的脑袋冻得吃不消了,你能帮帮我吗?”
小姑娘立刻脱下帽子,双手递给了孩子。
她继续走了一段路,又来了个孩子。孩子衣衫单薄,浑身发抖,小姑娘就把身上的大衣送给了他。
她又走了一会儿,又有个孩子向她要毛衣。她从身上脱了给他。
最后,她进了一座森林。天已经黑了,对面却又走来一个孩子,向她讨一件衬衣。
善良的小姑娘想:“天色反正黑了,没有人能看见你,你完全可以把衬衣给别人穿。”于是,她脱下了衬衣,递给了孩子。
当她站在那儿,身上只有薄薄的小背心时,她冻得发抖。谁知天上的星星一下子全都落了下来。原来这些星星,都是亮晶晶的银币。
她虽然把自己的衬衣送给了别人,这时却穿上了一件崭新的衬衣,而且是用非常细的亚麻布做成的。
小姑娘把所有的银币都收集起来。后来,她过得很富裕,并且一如既往地帮助别人。
从前,在一个侗寨里有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叫阿雄,女的叫运美,俩人从小就无父母,一起在寨主的家里做长工。随着年龄的增长,俩人在劳动中逐渐产生了爱情。
这一切都被寨主看在眼里,好色的寨主见运美长得如同一朵鲜花,一心想把她弄到手,寨主为了不让阿雄天天跟运美在一起,心里生了一条毒计。他把阿雄派到一个虎狼经常出没的山里放牛,好让阿雄被虎狼吃掉,而且他就好占有运美,可是,阿雄在山里放了三个多月的牛,不但没被虎狼吃掉,身体反而强壮起来。阿雄和运美的情意也更加深厚了。
寨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把阿雄打发出门三天,办一要事。谁知阿雄刚出门不好久。寨主便张灯结彩,强拉运美跟他成亲。运美死活不肯嫁给他,当晚便含恨跳河自杀了。
三天后,阿雄回来了。当他得知运美被寨主逼死后,哭得死去活来。他把运美的尸体埋葬后,一天到晚总是一个人闷头闷脑地呆痴痴地想着她。
一天晚上,阿雄得了一个梦,梦见运美来到他的床前对他说:“阿雄哥,我俩在阳间成不了双,这都是那可恶的寨主造成的。现在我已经死了,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要保重身体,一定要活下去,我在阴间等你六十年,对了,我人的坟上有一蔸草,它的叶子宽宽的,你把叶子拿火烤黄,每当想我的时候,你就把它点燃,用嘴吸出它冒出的烟雾,这样你心里就会好过些。”
第二天,阿雄来到运美的坟上,当真看见了那蔸草,他把那蔸草的叶子摘回家,用火烤黄后切成细丝,心里烦闷或想运美的时候,便用纸包好细丝,用火点燃,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吸,果然吸了几口以后,就什么也不想了。据说,那蔸草便是今天种的烟草,人们吸烟也就从那时开始的。
蓝茵茵的拉萨河上,有三只金晃晃的水鸟,它们相亲相爱。要飞,一起飞;要落,一起落。这三只水鸟,一只是铁匠明珠托央的化身,一只是朗若小姐的化身,还有一只呢,是他们俩的孩子的化身。老人们说:提起这三只鸟儿,还有一段叫人伤心的传说呢!
相传好多好多年前,拉萨河边有个年轻的铁匠,这小伙子长得结实、潦亮,雪白雪白的牙齿,乌黑乌黑的眼珠,从早到晚乐呵呵的,看见石头也笑一笑。他的铁匠手艺就更不用提了,一柄铁锤跟魔术师一样,所以大家叫他嘎拉明珠托央。
他上面没有父母,身边没有妻子,象一只自由自在的鸟,象一朵时隐时现的云,小毛驴上驮着铁匠工具,沿着长长的拉萨河到处流浪。
俗话说:天上没有不落地的飞鸟,地上没有无人管的农奴。明珠托央的头人,就是权势象威严的雪山,性格象熊熊的烈火的朗若本长官.每年春秋两季,他照例要到长官府支差打铁,光饱他在这里流下的汗水,就够装几牛皮船。
这一年春天,布谷鸟叫了,明珠托央照例支差来了。长官府前的打麦场上,搭起了两个帐篷,一个黑牛毛帐笼,珠明托央在里边打铁;一个白底蓝花帐篷,主人在里边监督铁匠干活。
长官老爷对铁匠很不放心,专门派自己的女儿去监视。他说:“女儿呀!你到那个白帐篷里,看着明珠托央那小子干活,不准他偷懒,留心他偷东西。记住:铁匠的灵魂是黑的,骨头也是黑的,铁匠的影子映在谁的身上,谁就要倒一辈子霉,你千万不能跟他随便讲话呵!”
刚开始,小姐象害怕瘟疫一样害怕明珠托央。明珠托央跟她讲话,她不敢答理;明珠托央向她走来,她赶快躲开。明珠托央不管这些,照样高高兴兴地干活,快快乐乐地唱歌。过了一些日子,小姐觉得父亲讲的不对,她偷偷地喜欢上小铁匠了。铁匠的身影,她觉得跟王子一样可爱;打铁的声音,她觉得跟仙乐一样的好听。
吃饭的时候,铁匠吃的是清茶和糌粑,小姐吃的是奶茶和麻松。小姐便对着黑牛毛帐篷唱:
请你听一听吧,
铁匠明珠托央:
一个人坐着没意思,
请到我这里坐坐吧!
一个人吃着没味道,
请到我这里吃喝吧!
明珠托央听了,笑嘻嘻地用歌声回答:
请你听一听吧,
朗若老爷的姑娘:
铁匠我一个人坐惯了,
这样坐着也舒畅;
铁匠我一个人吃惯了,
这样吃着也甜香。
明珠托央没有过来,小姐心里空空的,麻松也不想吃了,奶茶也不想喝了,走过去钻进黑牛毛帐篷,这里摸摸,那里弄弄,唱:
请你听一听呀,
铁匠明珠托央:
霹雳般的铁锤,
我来抡抡好吗?铁匠呀!
疾风般的风箱,
我来拉拉好吗?铁匠呀!
闪电般的钳子。
我来掌掌好吗?铁匠呀!
唱完,就要替他干活。明珠托央急得满头大汗,唱:
请你快走开吧,
朗若老爷的姑娘:
弄脏了你的衣衫,
我没法赔偿,小姐呀!
蹭伤了你的皮肉,
我怎么能承当,小姐呀!
累坏了你的身子,
老爷会抓我进牢房,小姐呀!不管明珠托央怎么规劝,怎么阻挡,小姐还是天天守在铁匠炉边,没事来三趟,有事来九趟;没话讲三句,有话讲九句。小伙子打铁的时候,小姐帮他拉风箱;小伙子吃糌粑的时候,小姐给他倒茶。一天短,两天长,明珠托央离开长官府的时候,两个人觉得谁也离不开谁了。
离别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长,他们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深。小姐听说明珠托央寄居在阿妈尼玛拉珍家,就偷偷逃出长官府,找他来了。明珠托央看见小姐,高兴得不得了,唱:
请你听一听了,
阿妈尼玛拉珍:
朗若本小姐来了,
请借我一个瓷碗;
朗若本小姐来了,
请借给我一副卡垫。
小姐一边进门,一边唱:
请你听一听呵,
铁匠明珠托央:
我不要什么卡垫,
垫你的羊皮就很好;
我不要什么瓷碗,
喝你的木碗就行了“。
就这样,他们在铁匠棚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明珠托央手艺高超,打出的铁器到处抢着要,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热热闹闹。不久,小姐又怀了孩子,他们天天盼着小宝贝出世,生活过得更有意思了。
有一天,小姐从外边回来,看见铁匠棚推倒了,铁匠炉砸坏了,铁匠明珠托央不见了。阿妈尼玛拉珍告诉她,朗若本老爷派来一帮人,把小铁匠抓了。
小姐赶紧跑回家,阿爸不理她,阿妈不理她,管家森本也不理她。她楼上找,楼下找,前院找,后院找,最后挤牛奶的老阿妈偷偷告诉她,明珠托央关在地牢里了。她跑到地牢门口,门上锁了四把大铁锁。小姐找来一把斧头,砸呀、砸呀,一下、两下……忽然,她肚子一阵痛,可怜的孩子这时候出世了。
她爬到柴堆里,咬断脐带,撕块衣衫把孩子包好,再来找自己心爱的丈夫,只见牢门大开,牢房里一滩血,牢房外一滩血,明珠托央又不知被他们弄到那里去了。
小姐是多么伤心啊!
她背着婴儿,跟着血迹往外跑.在门前的小路上,看见管家骑马过来。小姐赶紧摘下自己头上的”巴珠“,唱:
请你听一听呵,
朗若长官的管家:
对你有用的”巴珠“,
我送给你一个;
对我有用的话语,
请你回答一句:
铁匠明珠托央,
现在关在何处?
管家伸手抓过”巴珠“,十分傲慢地说:”我不知道,你去问森本吧!“说完,打着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往前走,往前走,遇到森本骑着骤子过来。她连忙取下胸前的”嘎乌“,唱:
请你听一听呵,
朗若长官的森本:
对你有用的”嘎乌“,
我送给你一个;
对我有用的话语,
请你回答一句:
铁匠明珠托央,
现在关在何处?
森本把”嘎乌“塞进袖筒,一边走一边回答:”我不知道,你去问驴夫吧!“便大大例例地走了。
小姐走了不久,遇到驴夫过来。她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并且把手上的珊瑚念珠送给他。驴夫结结巴巴地说:”可怜的铁匠,被老爷打死了;他的尸体,刚刚丢进拉萨河了!“说完,就象逃命一般跑了!
小姐听到凶讯,一下昏死在地上,半天半天,她才苏醒过来。她哭呀、爬呀,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总算到了拉萨河边。只见滚滚奔流的河水,泛起层层波浪。明珠托央的尸体,在波浪上旋转、飘荡。
朗若小姐不哭了,因为眼泪哭干了;朗若小组不愁了,因为悲痛到头了。她梳了梳头发,理了理衣衫,奶足了孩子,快快乐乐地唱:
你是在等我吧?你是在盼我吧?
我来了,来了,
带着打铁工具来了,
我来了,来了,
背着心肝宝贝来了,
既然在人世难成对,
那就到天国结成双。
从前,有一个铁匠,名叫米泽尔,他很穷,家里常常揭不开锅,就让孩子们三天两头往别人家去乞讨。
一个冬天的夜晚,米泽尔正坐在火炉前,同孩子们一起,等他妻子把可怜的一点点晚饭端上桌来。这时,一个衣衫槛楼的老叫化子来敲门了。老叫花子哀求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好心的人们,让我在你们家过一夜,给一块面包我填肚子吧!”
“进来吧!可怜的老人”米泽尔爽快地回答,“你的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他妻子一听可不高兴了,嘀咕道:“你自己看看!难道还嫌我家不穷吗?我们自己也常常让孩子们四处去要饭呢,现在你倒好,还要接待一个过路的叫化子。”
“应该有点同情心嘛。”米泽尔回答,“再说,多给少给,老人不会在乎的,咱们穷,那就少给他些也行啊。”
于是,铁匠对老乞说:“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也是穷人,而不是富人,我们连下面包的奶油也买不起。不过我们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快靠近壁炉暖和暖和吧,看你都快冻僵了。”
铁匠让老人坐下,又往火里添了几块木柴,等老人身子暖过来了,又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板凳上吃饭。老头毫不客气地吃。饭后,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就该睡觉了。
铁匠他老婆在火炉边临时架了一张床,尽量多给他些铺盖,让老乞丐好好睡觉。
第二天一亮,老叫化子就起床了。他拿着讨饭棍准备走,当他跨出门口时,对米泽尔说:“米泽尔,昨晚来这儿之前,我共去过十户富人家,他们没给我一点儿施舍,就把我赶走了。你呢,正好相反,生活这么艰难,还热情地接待了我。不过,你的好心不会白费的,因为我是上帝。为了报答你的善行,我答应,你可以向我要三样东两。不管要什么,都能得到。”
这时,老婆过来用于肘碰了碰米泽尔,悄悄地村他说:“快要些钱财!我们这么穷,至少得让我们以后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并且给我们的孩子多留下一些遗产。”
“让我好好想想!”米泽尔回答。
想了一会儿,他对上帝说:“我那儿有一张凳子,我希望不经过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坐在上面,坐下去的也不能站起来。”
老婆听到他的活,气得一蹦老高,指着他大骂:“你疯啦!哪个鬼会拿走你这张破凳子!我们穷得要命,难道你就个能要些有价值的财宝吗?”
“上帝是叫我来问答的,”米泽尔说,“我要的是我喜欢要的东西。”
铁匠又想了—会儿,对上帝说:“在我家门前,有—棵苹果树,外人常常来偷我的苹果。我希望不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爬上那棵树,爬上去的,也不能从树上下来。”
他老婆听了,更加坐不住了。
“你昏头啦!”她又骂起来,“幸福眼看就要到手了,你却又把它放跑了。咱们有了足够的钱,不会自己去买苹果?你干嘛对那棵破苹果树感兴趣!”
“上帝是叫我来回答的,”米泽尔说,“我想干的是适合我干的事。”
“至少现在,你应该让他给你财富了!”老婆又说,“因为你只剩一件东西可以要了。”
米泽尔又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旧钱包,钱包里一个子儿也没有。他把钱包抖给上帝看了看说:“我希望这只钱包没有我的同意,就什么东西也装不进去,装进去的东西也取不出来。”
“这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上帝说,说完就不见了。
老婆又开始死命地骂起米泽尔来,骂他太蠢太荒唐。但米泽尔却装聋作哑,随她去叫去骂,自己干自己的铁匠活儿去了。
几天以后,米泽尔正在干活,家里来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
“你好啊?铁匠!”
“你好!”
“你在干什么?”
“我在于活,你不是看见吗?”
“好!这蛮好!不过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照实回答我!”
“只要我知道就行。”尽管来人说话不客气,铁匠也没生气。
“有人告诉我,说有天晚上,你在家留宿了一个人,是吗?”
“那个人没骗你。”
“他没有把什么东西给你吗?”
“肯定一点儿也没给,再说,我也没向他要什么东西。”
“真的一点儿也没有?这倒是少有的事!小伙子,我是魔鬼,我想让你变得非常富有,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幸福更快乐的了。”“这对我当然好。但,在
故事会跟大家分享:陆羽品水的故事
唐玄宗天宝十一年(752年)四月,礼部员外郎崔国辅出任竟陵司马。他很器重陆羽的才华,常约了他一起郊游,他们这样共相处了三年。得知陆羽将投身对茶事的研究,崔国辅便将自己最心爱的两件东西白颅乌封牛和文槐书函送给他。文槐书函便于携带各种书籍资料,乌封牛便于乘骑。随后,年仅二十一岁的陆羽便踏上对茶道进行研究的考察之路。
陆羽游历了中原、三秦、巴山蜀水及下江一带,他的足迹踏遍了从东到江浙、南到两广、北达燕赵、西至巴陕的大半个中国,不仅考察了各种茶叶的产地、生长状况和品质优劣,而且对华夏各名泉、名水按煮茶的水味作了细致的分析和比较,选出前二十名,即:庐州(即庐山)康王谷水第一,无锡惠山石泉第二,蕲(qi齐)州(即蕲水县)兰溪石下水第三,峡州扇子峡虾蟆口(即宜昌石鼻山下虾蟆泉)水第四,虎邱寺石泉(即苏州虎丘山观音寺泉)第五,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即庐山观音桥堍[tu兔]招隐泉)第六,扬子江南零水第七,洪州西山瀑布水(即南昌西山东瀑布水)第八,桐柏淮源(即桐柏山淮河源)第九,庐州龙池山顶水(即六安龙穴山龙池水)第十,丹阳观音寺井(即丹阳观音山玉乳泉)第十一,扬州大明寺井(即扬州平山堂西园蜀井水)第十二,汉江金州中零水(即安康境汉水上游中零水)第十三,归州(即秭归)玉虚洞香溪水第十四,商州(即商县)武关西洛水第十五,吴淞江水(即吴江县东南六里甘泉桥下吴淞江水)第十六,天台千丈瀑布第十七,郴州园泉第十八,严陵滩水(即桐庐钓台下严陵滩水)第十九,雪水二十。
唐代宗广德年间,御史大夫李季卿巡视江南,召请陆羽前去表演茶道。当时陆羽穿着平民服装。李季卿觉得陆羽是一介草民,不以为然,于是问道:"此处煮茶,以何处之水为佳?"
陆羽回答说:"此处乃扬子江南零段,取江心之水煮茶最好!"
李季卿当即命军士前往江心取水。不一会儿,军士将水取来。陆羽舀出一勺尝了尝,说道:"此不是江心之水,乃江边之水!"
军士道:"此水确系江心之水!"
陆羽也不同他争执,而是将桶里的水倒出一半,又舀一勺尝了尝,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江心之水!"
军士不敢再隐瞒,不得不说出实情。原来在开始时,军士的确是在江心取的水。靠岸时,由于滩险浪急,桶中的水溢出,只剩下半桶。军士懒得再去江心,又怕受到责罚,只得就近将江边的水舀起来凑满一桶水,这才回来缴诣。李季卿问道:"先生为何能知道下面半桶水便是江心之水?"
陆羽道:"江心之水味甘,江边之水味淡。而江心之水比江边之水重,沉于底层,在下故将上面一层水倒出。"
陆羽以桶底之水煮茶,果然香甜可口,回味无穷,李季卿不觉打心眼里佩服。
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
民谚称:“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 据考证,豆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的。南宋朱熹在其《豆腐》诗中写到:“种豆豆苗稀,力竭心已腐,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 有趣的是,一些地方还有在除夕以前吃豆腐渣的风俗。究其因,是当地传说灶王上天汇报后,玉帝会下界查访,看各家各户是否如灶王所奏的那样,于是各家各户就吃豆腐渣以表示清苦,瞒过玉皇的惩罚。传说归传说,吃豆腐渣实则是古代生产力低下,没有那么多好吃的,同时也是先民勤俭节约美德的写照。
接玉皇
旧俗认为灶神上天后,天帝玉皇于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亲自下界,查察人间善恶,并定来年祸福,所以家家祭之以祈福,称为“接玉皇”。这一天起居、言语都要谨慎,争取好表现,以博取玉皇欢心,降福来年。
赶乱岁
送灶神上天后至除夕才迎回,其间人间无神管辖,百无禁忌,民间多嫁娶,被称为“赶乱岁”。乱岁是民众为自己设计的调节社会生活的特定时段。岁末年终,人们有了闲暇与积蓄,对于平时难得有精力操办大事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好时机。因此,人们根据现实生活需要,发明了这一特殊的时间民俗。可见,在传统社会里,民众生活秩序是依赖着民俗进行调节的。
照田蚕
也叫“烧田蚕”、“照田蚕”、“烧田财”,是流行于江南一带的民间祈年习俗。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将绑缚火炬的长竿立在田野中,用火焰来占卜新年,火焰旺则预兆来年丰收。有些地方在年三十举行这一活动。
千灯节
是蒙古族、达斡尔族的宗教性节日。蒙语称“明干卓拉”,意即千盏灯节。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做“明干卓拉”去庙里点燃,认为点得越多越吉利。这一节日习俗,在新疆维拉特蒙古族中最为盛行。当地群众在这天吃烤牛羊肉,举行传统的体育游艺活动。
各地春节习俗——广西民间春节习俗。
舞春牛习俗
桂西一些地区,世代流传的舞鸡、舞春牛活动,增添了春节的喜庆气氛。舞鸡的年青人提着用木头、木瓜做成的两只斗鸡,打着锣到村中各家各户去贺年。舞鸡歌吉庆幽默,使主家喜笑颜开。送给贺年的舞鸡者红包,从“斗鸡”身上拔几根鸡毛插在自家的鸡笼上,以祈求六畜兴旺。
舞春牛更为有趣。“春牛”是用竹片巧妙编织而成,牛头、牛角糊上绵纸,画上牛眼,牛身是一块黑布或灰布。舞牛人敲锣打鼓在村中表演,钻进布底的两人,一人在前撑牛头,一人在后弯腰拱背甩尾巴,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手拿犁架的汉子。此外,还有敲锣打鼓的,领唱春牛歌的,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歌声笑声。舞罢上村又到下村,从初一闹到元宵节。舞春牛的人们为农家带来了节日的欢乐,同时,也寄托着对农家丰收、祥和的祝愿。
打扁担习俗
“正月舂堂闭轰轰,今年到处禾黍丰。”这是广西马山、都安、上林、忻城等地壮家流传的一首古谚。唐代刘询在其《岭表录异》中曾生动地记载了舂堂的舞韵:“春堂者,以深木刻而槽,一槽两边,约排了柠,男女立以舂稻梁,敲磕槽舷,皆有遍拍,槽声若鼓,闻于数里,虽思妇之巧弄秋砧,不能比其浏亮也。”今天,代替舂竹的是农家的扁担,木板代替了大木槽,古老的舂堂以打扁担的娱乐形式焕发了生机。
从每年的除夕到正月十五,轻快悦耳的“登登打、登登打、登登打嘟打”的打扁担声,响遍了壮族山乡。打扁担是传统的自娱自乐活动,每一个壮家人都是打着堂的演员,妇女的动作轻巧优美,男子的动作刚劲有力,自娱自乐的“打着堂”,寄托着壮族人民祈望丰收的愿望。
打扁担的舞蹈形式有双人舞、四人穿花、多人穿花等各种套式。舞者多为双数。表演者手拿扁担,围在长凳或舂米槽旁,有节奏地时而敲打板凳,时而互相撞击扁担。扁担在手中运用自如,或正面、或反面、或侧面敲打,发出的声音或脆、或沉,声声相异,形成节奏明快、起伏有致的韵律。在扁担不断相击中,表演者不停地穿花转动,更使人眼花缭乱。技巧娴熟的各种动作,在声声扁担撞击声中轻松完成。
喜庆佳节的打扁担活动,更是热闹非常。场上长形的竹筒和锣鼓与之伴奏,围观的群众不时地传出唱彩声,节日气氛特别热烈。
在打扁担的人群中,你可以发现两髻斑白的老人和稚气十足的孩子,有的全家挥扁担上阵,有的母子同场打扁担,你赛我、我赛你,整个打扁担活动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赶圩路上,山民们腿走酸了,肩挑累了,就把担子一放,打起扁担,不一会儿疲劳便在扁担声中消失了。赶墟路上的打扁担活动即兴而起,尽兴而散。打扁担真是壮乡的一种轻巧而方便的文体活动。
“打扁担”的舞蹈语汇,具有丰富的农耕文化色彩,舞蹈造型与农耕劳作密切相关,表演内容有:耙田插秧、戽水耘田、收割打场、舂米尝新等。艺术形象的生活化、劳动化特点极为突出,它牢牢扎根于壮家土壤,必将生命长青。
一个很平静的夜晚,五个女孩相约要实现一个很美的愿望:建一所福利院,让所有孤儿有个家。
有五个很普通的女孩,有一个叫凌薇,是一个很富有哲理的可爱女孩。她有两个死党,可是她的两个死党却有一段很难忘的经历。一个叫惜雪,一个叫雪晴。他还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思柔,一个叫慕芯。惜雪和雪晴曾经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有一点小矛盾,谁都不肯道歉,一晃一下从小学三年级到了小学六年级。她们都只有12岁,是一个班的同学。
思柔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说起话来大大咧咧,是一个很神经大条的女孩。慕芯是一个心思细密,又很可爱的女孩。这五个女孩有过一段最难在她们五年级下学期有一天的星期四,在一棵树下,她们相约: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好朋友。为了这棵树,我们要保护所有的绿化,要一辈子礼貌待人。
这个约定还没有到一个月,就好像已经并不存在了。凌薇想尽力维护这段友谊,她们一直很和睦。可是好景不长,在快开学的时候,凌薇和雪晴闹翻了。惜雪和凌薇一直在一起。而思柔、雪晴、慕芯在一起。凌薇心里一直很难受,她尽力想维护的这段友谊,终究还是散了。到了她们开学的第一节音乐课,凌薇给雪晴送了一封信,说了好多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们友谊一开始是快乐的,中间是幸福的,结尾……
结尾由你来定吧!雪晴接受了,并且和凌薇和好了。她们依然恢复着以前的快乐日子。 忘的经历……
她们五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叫伊韵,她和凌薇她们闹了一两年。有一次,她们一起玩捉迷藏,伊韵向惜雪告诉了风儿在哪。雪晴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女孩,她就和伊韵大吵了一架。过了一会,伊韵竟找她的姐姐来羞辱凌薇她们。她们就这样和伊韵闹了,过了好长时间,她们和好了。雪晴告诉凌薇她们只是在利用伊韵,凌薇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有一次,出去玩,她就故意和伊韵闹翻了。她告诉雪晴她们如果和伊韵玩就再也不要理她了,理她就不要理伊韵。
雪晴夹在利益与友谊之间为难,凌薇大哭了一场。雪晴她们决定不理伊韵了,伊韵告诉雪晴她们,她也只是再利用凌薇她们。她们从次就变成最大的仇敌,雪晴要求凌薇她们恨伊韵。惜雪她们都能做到,可是凌薇告诉她们,她并不恨伊韵。开始雪晴就一直强逼凌薇恨伊韵,凌薇每一次都坚持己见。
渐渐的,雪晴就开始慢慢理解凌薇。因为凌薇告诉她,她不恨任何人。凌薇和雪晴闹的时候,凌薇一直在和伊韵玩。凌薇自从和雪晴玩,也会偶尔理伊韵。因为有时她会觉得对伊韵有点愧疚。凌薇不想瞒着雪晴,所以又是在一节音乐课前,凌薇把一切都告诉了雪晴。她一直相信雪晴会理解她的,可是……雪晴对她说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理你了。”
凌薇一时之间觉得心碎了,觉得心好痛。上音乐课时,她一直忍着疼痛默默哭泣。她好难过好难过,凌薇是一个不喜欢让别人为为她而难过的人。她一直忍着,她上了QQ,和雪晴聊天。对雪晴说了好多,说了她们的好多诺言。雪晴一直不回答,过了一会,她说了一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凌薇一下子心碎了,回了一句:“永远的拜拜。”雪晴回了一句::“ok。”
凌薇自从和雪晴分离之后,她就开始不理伊韵了。因为她觉得她应该已经还清了伊韵。慕芯和雪晴又有了矛盾,慕芯就开始和凌薇在一起。不过,凌薇心地很善良,经常劝慕芯和雪晴和好。慕芯问她:“如果我和雪晴玩,那你怎么办?”凌薇回答:“没有关系呀!我还有惜雪吗,她会一直陪着我的。”
或许,时间真的是淡化感情唯一一种办法吧!凌薇渐渐开始不会再有那种心痛的感觉了,慕芯还是一直没有和雪晴和好。因为她一直很舍不得凌薇,不过,凌薇还是一直劝慕芯。因为,她很清楚慕芯还是很想和雪晴和好。要不是她,或许,她们早和好了。凌薇一直很对不起慕芯。在学校,凌薇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很友好的对待别人。凌薇学习很好,可是却有点儿多病。从小,就经常生病。
她得过:肺炎、胃病。她很喜欢微笑,而且还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特别甜。最近,凌薇一直觉得很不舒服,她一直默默承受着。
雨下得很大,好像把整个世界都变得很伤感。对惜雪来说,那是一个很难忘的一天。她和凌薇在公园谈话时,笑嘻嘻的。可是没过一会,惜雪就发现凌薇有些说不出来的变化。凌薇对惜雪说,想和她一起到永远。忽然,凌薇倒下去了。惜雪有点不知所措,一直愣着。一直到,发现自己在救护车上。到了医院,惜雪一直在急诊室前面哭泣。
过了一、两个小时,但是对惜雪来说简直有一、两年的漫长。医生出来了,说了一句:“那个女孩患了白血病。”惜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问了一边医生,答案还是一样。惜雪又楞了好长一会,直到凌薇醒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最好的朋友你患了白血病。最终,还是告诉了凌薇。没想到凌薇却很镇定,一点难过都没有。惜雪问凌薇:“你为什么一点也不……。”
凌薇临死前,又回到了那棵树前,她静静的死去。她留了一封信: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也该到了天堂吧!我很感谢你们让我拥有的美丽友谊,我想你们应该还记着那个最初的约定:建一所孤儿院。一定要实现,你们一定要延续我的生命,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我会在天堂一直为你们祈福,一直,一直,一直……
过了很长时间,她们已经建了一所孤儿院。有很多孩子围绕着他们周围。凌薇在天堂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很甜很甜。
惜雪话说又停。凌薇说:“我现在可以很镇静的面对失败,是因为我就算没有所有,至少自己还有你、父母……。”并且凌薇不让惜雪告诉别的同学她的病,让惜雪告诉她们她转学了。惜雪一直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直到,有一次与思柔谈话时不小心说漏了。思柔去医院看凌薇,发现凌薇因为化疗,没有了头发。走的路上边走边哭,她把一切都告诉了雪晴她们。竟然连慕芯都不知道,她知道以后一直默默哭泣。
雪晴、惜雪、慕芯、思柔都去看凌薇。雪晴向凌薇道歉,凌薇甜甜的笑着说:“没有关系呀!朋友之间本来就没有仇恨呀!”凌薇告诉她们,想再回到那棵树前。她们一起又来到了那棵树前,凌薇在树前一直重复着以前说过的话。其他人都默默流着泪,凌薇却没有哭,依然保持着以前灿烂的微笑。回到了医院,医生对她们说:“ 她已经进入了危险期,没有多少时间了。好好陪着她吧!”凌薇给她们写了一封写:惜雪、雪晴、思柔、慕芯,你们一定要很友好的。慕芯一定要和思柔她们和好!惜雪一定要和血清和好哟!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我相信你们一定都会很好的生活。因为你们不仅仅有我,还有彼此。
1
肖乐是名副其实的尖嘴猴腮,外人都叫他“干公鸡”。肖乐除了上班,回家,两点线之外就是日里夜里泡在网上。出了名的“夜猫子”。平日里只见他那豆大的眼睛还带着庞大的黑眼圈。没事见人还眯条缝,咧着嘴冲人傻笑。
有一天,凌晨一点多了。肖乐松开鼠标,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看着夜深人静,觉得有点唯舞独尊的感觉。这时,远外有道微弱的光射到他眼睛里,虚幻而又飘渺。肖乐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对面楼里真有一家房间里亮着灯。光正好斜射在肖乐凸凹不平的脸颊上,也照到了他的眼睛。肖乐得意地偷着乐了。以后,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每二天,这个时候,肖乐依旧看到那个房里亮着的灯。
后来的一个星期都是同样,屋里还有灯光。
肖乐终于按捺不住了,买了望远镜开始了偷窥。
晚上,天黑后,肖乐就开始行动了。肖乐关上屋里的灯,凑到窗前,看着斜对面的房间。房间不大,屋里除了床,四周都是书。有一个女子倚靠着窗口坐着,窗帘没有拉上,依稀地能看着女子的脸,年轻而清秀,文文静静地坐地那里,对着看。应该是靠着墙角放着的电脑。肖乐有点失望。这不太正常嘛。他把望远镜丢在一旁,接着网游。到了一点多,肖乐也筋疲力尽了,打算睡了。他不由自主地看了那个房间。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有两个身影。肖乐看得很清楚。但是还是不相信自己,从望远镜是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女子,女子坐着,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男子挺拔而英俊,背对着女子。女子穿着红色的衣服,红的有点发光,有点刺眼。而男子的衣服很白,洁白无瑕,像刚做好的新衣服。女子的的纤纤玉手不住地敲击着键盘,男子好像在诉说着什么?表情激动满怀,义愤填膺又伤痛欲绝。女子丝毫没觉察到男子的神气,好像两个人从不熟悉,如陌生人,甚至可以说当作男子不存在似的。
这样的画面一直呈现在肖乐的眼前。
白天,肖乐也不忘看看对面的房间,窗帘拉上去了,严严实实的。肖乐心想女子该是在睡觉了。
肖乐就溜达着在小区转悠。小区的人都用异常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他行迹可疑。肖乐没法,就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卫室。肖乐正好看到了熟悉的小梁。小梁看到肖乐就笑着说:“干公鸡,你的眼睛是有增无减啊?”
肖乐知道小梁是在取笑他。肖乐想知道对面那个房间的情况。就问小梁:“C栋1023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认识吗?
小梁仔细把肖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扯了扯肖乐的肩上的衣角说:“你小子,现在怎么在做地下工作搞调查啊?
肖乐看着刚还嬉皮笑脸马上又一本正经地小梁,哈哈地笑了。然后拍了拍小梁说:“我那里能干那体面活,只是没事问问,没事问问。”
肖梁半信半疑地说:“对别人有兴趣?”
肖乐说:“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小梁手指着肖乐说:“你小子,骂人是吧?”
肖乐不好意思地说:“没骂你,没骂你。”
小梁边给肖乐倒水边说:“是个女的吧,不过,长的很漂亮。”说完,小梁和肖乐都色眯眯地笑了。
肖乐问:“她家没有男人吗?”
小梁听了肖乐的话,差点没被水呛着,说:“有男人了?”
肖乐说:“我问你呢?”
小梁说:“没有,没有,一直就一个女人,从来没看到过男人啊。”
“你确定?”肖乐问道
小梁说:“你小子,不相信我吧?她一个月出来几次我都屈指可数。”
肖乐有些奇怪,明明是有一个男人啊。
小梁扯着嗓子对着回家的肖乐喊:“晚上,一起喝酒啊?”只见肖乐闷闷不乐地摆摆手就走了。
2
肖乐坚持看对面灯光下的一男一女。
有一天,肖乐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叫“漆黑的夜”网名的人写的故事。故事每天都在更新,不是长篇,也不是虚构的,具体时间,地点,人物都很清楚。故事讲的都是现实生活中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故事有亲情,爱情,友情,也有素不相识的人。发生着仇杀,情杀,自杀,故事详细而生动,绘声绘色,栩栩如生。如身临其境的感觉。但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局,都有一个人死掉。死的人都是含怨而死。
肖乐想到故事,看到整晚亮着灯的男女。肖乐全身顿时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肖乐马上又镇定了下来,决定探个究竟。
星期六晚上,晚上准备打个持久战。到了晚上十点就蹲点了。十二点钟之前,只人女人一个人。那个女子也会站起来歇一歇,捶捶胳膊,捶捶背,看看窗外。肖乐吓了一跳,差点被那个女子发现。十二点时,那个男子出现了,房间的门没有开,一直是关着的,肖乐眼珠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个男子如从天而降。他们没有相互打招呼。男人就开始张嘴说话了,女子也开始了描写。中间,男子会停下来,可能是伤心的哽咽,可能是情不自禁地在哭泣,也可能是悲愤的无法诉说下去。女子没有安慰,也没有伤心的表情,只是停下来闭上眼睛仿佛在聆听男子的心声。反反复复到了五点,天微微发亮,像沉睡够了要苏醒时,男子又突然不见了,跟刚一样来无踪迹。男子离开时,女子没有回头,两个人也没有说话,连注视的眼神也没有。半个小时后,女子起身拉下窗帘,关了亮了一夜的灯。
肖乐像在看一场无趣的哑剧。肖乐打开电脑,看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更新了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
我父亲在我七岁时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拉扯着我和妹。当爹当妈还要干别人男人干的活来养家糊口。在中学毕业后,我就没读书,学了厨艺。妹也出去打工了,给母亲减轻了负担。可能是母亲太累了。那年冬天,母亲查出得了羊癫风。
我如惊天霹雳,看着那瘦如柴骨的母亲,我发奋要不离不弃地照顾她。我就在家附近上班。给母亲做饭,洗衣服。邻居看我无微不至地对待我母亲,都夸我孝顺。
这时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女孩子很温和,文静也很善良。第一次到我家没有嫌弃我母亲,反而像孩子一样照顾我母亲,从那时起,我打心里就决定我这一辈子就她了。可女孩子的母亲是我们这个地方出了名的历害人物,无论与谁,是有理无理,她都要拼个赢,他父亲也是个不爱说话的老实人。我想尽办法去取丈母娘的欢心,可她一直坚决不同意。女孩子没办法就瞒着她母亲跟我结婚了。
婚后,我尽心尽责,我们的生活不是多富有,但感觉很幸福。我母亲的病没有因为我的幸福而减轻,反而越来越重了。为了女儿,我决定把老婆送回娘家,我来照顾我母亲。也许也能缓和我与丈母娘彼此的关系。隔几日,我就买着东西去丈母娘家看女儿,丈母娘见到我就把女儿藏起来,关上门,把我拿的东西扔的远远的,赶我离开。老婆只得偷着把女儿带回来,我才以与女儿相见。我的日子如石缝中如饥似渴的小草,拼命挣扎着。
就这样过了五年,我母亲也去世了。我去接老婆和孩子,不免又是和丈母娘大闹一场。老婆回到家,跟以前也不一样了。说我没能力,没钱,没房,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和我大动干戈,搞得我全身紧张,生怕又哪个地方不对,就得惹她生气了。听别人纷言纷语地说;丈母娘又给老婆找了一个男人。我不相信老婆会变心。我的工资每个月都交给她了,她不上班,天天出去玩。没到月底,就没钱了,又找我要钱。我不给,就会跑到我上班的地方,又哭又闹的。我无法想象当时那个善解人意的她到那里了。
我质问她,钱也不交给她了。这下她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给我下了迷魂药。在我晕迷时,用刀活活把我杀死了。女儿眼睁睁地看着,没敢哭出声,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肖乐想到了小女孩和那个男人的眼泪,久久无法入睡。
3
肖乐天天看着对面房间里灯光下的男人和女人,天天看着“漆黑的夜”不断更新悲惨的故事。
又过了一个月,肖乐诧异地看着那个故事。
我是一个小小的作家。我的生活是黑白颠倒。我喜欢黑夜。黑夜里,静静的,一个人,我的灵感就会油然而生。我写的都是悲惨的故事,我喜欢悲剧,心里痛的会流泪,我喜欢这样存在世上的感觉,我真直切切地感觉到我自己。像水在我身上流动,像花在我眼前绽放。
我从来不拉窗帘,也不关门,我就感到黑夜里的汽流,像我身上流淌着的血。
当我掏空了我所有的记忆和想象,我开始厌恶,呕吐,流出了眼泪时,有一个男人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十二点准时走进来,他进来后就把门关上了,好像不想让任何人进来一样。他挺拔而英俊,他总是背对着我站着。他穿着雪白的衣服。他说,他会为我诉说他知道的一切悲惨的故事。因为他也是其中的一个。他说,他不希望我流泪,不希望我为他们的故事而伤心。我答应了他。
他每天都会给我讲一个他们那个世界的故事。他没说他们那个世界在哪里,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有问。他讲着讲着就会悲痛欲绝。我只是静静地守候着,他不再哭泣。我每天都会更新他们的故事。他也说,他们都会看到我写的故事,是真实的还原。我为他写了三个月的故事,他陪伴了我三个月的黑夜。
渐渐我发现那个男人不在时。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一点灵感也没有了。我深深融入了那个男人的悲伤中,进入了那个男人破碎的心里。
我没有遵守约定,他哭时,我就会跟着他哭,他的眼泪是红色的,像流淌在我身体里的血。为了安慰他,我会从后面抱着他,他的身体像石头一样冰冷。眼泪染红了他那雪白的衣服,滴在我身上,是黑色的,看不到就消失了。
他告诉了他的故事。他认识了一个另一个城市的女孩子,两个相爱了。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找到他,说是女孩子另一城市的爱人。他们两个都很爱那个女孩子。那个男孩子就杀死了他,为了得到那个女孩,他说他现在还爱着那个女孩子。他说他要重新回到人间了,他依然要找回他爱的那个女孩子。我很生气是:他说他还爱那个女孩儿,我伸手打了他一巴掌。他没有还手,他又流出了像血一样的眼泪。他把我拥在他的怀里,我能感觉到有一点温度。他说我很像那个女孩子。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了。我一个人再也没有写出一个故事。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我怀里抱着他那雪白的衣服,我穿着他喜欢的像他眼泪一样红的衣服。手上带着,他用他们那个世界的钱给我折的戒指,他说他只有他们那个世界的钱,除了这,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肖乐发了疯就朝楼下跑去。一口气跑到1023,他急切地等待着那个女人来开门。他心里多希望就如故事中说的一样,只是个梦。敲打了好久,门始终没开,肖乐心痛的像刀割一样。肖乐已魂不守舍一摇一晃地走下楼。
走到门卫,小梁看到肖乐的样子说:“去找那个女的了,她不在,她一个月前就出国了。”肖乐听完了“扑通”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肖乐父母急坏了,医生赶忙解释说:“病人无大碍,只是常期熬夜,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
老踩何许人也?就是我们单位的锅炉工。名字的由来还有一段故事呢。老踩到40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呢,他的对象还不知道在谁的娘胎里呢。所以老踩整天想着让别人给介绍对象,他太想有个女人了!眼见自己同学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自己还是孑然一人,他实在是不甘心。说起来话长,老踩有过对象,是老家农村的,但是姑娘过惯了农村生活。和老踩处了几天,就回老家了。就这样,老踩就成了孤身一人了。
可是在城里生活,毕竟要跟随城市的脚步走。老踩虽然是农村人,但是也不甘落后,总想着在城里找老婆扎根城市,过城里人的生活。业余时间,老踩出去的时候比较少。但是就是出去那么一次,就走了桃花运了。事情还要从头说起,那是春节过后,老踩本来想回家看看父母,可是找不到替班的人选。没办法,单位领导答应他锅炉停火以后给假,而且是带薪休假。老踩高兴了,那天晚上就喝了点酒。刚刚想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之中就觉得有人敲门。老踩开了门,当时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前的一幕,差点把老踩的魂给吓丢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女人看老踩受惊吓了就说:“大哥,我不是鬼,我是人,我饿得难受,能给我点吃的吗?”老踩听了,才回过神来问:“那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呀?”女人哭了:“我丈夫嗜酒成瘾,把我给打出来了!”
老踩听了女人的话,不敢相信。现如今还有这样的男人吗?不知道珍惜女人?闪念过后,老踩把女人扶到凳子上坐下,随即把单位给的过年食品拿来给女人吃。那个女人也许是因为饿急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老踩在一旁笑了,暗想:现在还有这样的人?能饿成这个样子?
女人吃完了,把碗递给老踩,点头称谢,老踩也点点头。
过了半夜了,不见女人有走的意思。老踩说话了:“你怎么不走啊?”女人说:“大哥,我往哪里走啊?我无家可归了。”老踩说:“那你在我这里也不是曲子呀!算怎么回事呀?”女人说:“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当媳妇吧!”老踩心中这个美呀,找媳妇找不到,着不是送上们来了吗?于是老踩点头称是。
第二天,老踩领着“新娘子”去了商店。回来后,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变成的“七仙女”模样了。就这样,老踩就过起了“金屋藏娇”的生活。认识老踩的人就向他祝贺,祝贺他结束了半生的光棍儿生活。两个人也没有举行仪式,更是没有领取结婚证。就算凑在一起过日子,俩人也是恩恩爱爱的,出双入对羡煞了别人。老踩嘴角总是挂着抹不去的微笑……
过了正月十五,就该盼着过龙头节了。老踩想给媳妇买身漂亮的衣服,在买她喜欢吃的馅饼。可是买完了,只等媳妇回来吃,试穿好看的衣服呢。结果等到天黑也没回来,老踩心里犯了嘀咕。
第二天,有人见到老踩坐在锅炉房的门口哭泣呢……
雨花是一个时髦姑娘,经人介绍嫁到离家二里路的曹庄。男人为了养家糊口,常年在外打工。
雨花在家也不愿意闲着,亲手垒起鸡窝,养了十只大花鸡;搭起了牛棚,喂了一头牛。到了年终等男人回家后,给他一个惊喜,比一比看谁挣得钱多!
六月的天气,烈日当空,把人烤得快焦了。雨花趁中午休息,抱上一堆脏衣服,到小河里去洗。
雨花站在河岸上,清澈见底的河水,仿佛像一面水晶镜子。河水里倒映出苗条身材,照出秀丽面容。雨花利索的挽起衣袖,手儿不停的在水里抖动,眨眼工夫,脏兮兮的衣服都洗完了,野外一片静悄悄,眼前连个人影都没有。雨花放心的把衣服一脱,“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凉爽的河水给全身一个清新的感觉。
雨花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冬天见了火亲,夏天见了水亲。”突然耳朵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怔,飞快的从河岸上拽过红衬衫遮盖在胸前。说时迟,那时快,雨花已被别人搂在怀中。
此时的雨花心跳的和拨浪鼓一样。想喊也是徒劳,离村庄这么远!用尽全身力气扭头看。天呀!原来是一个不相识的中年男人,手里拉着一头牛。
蓦地,牛背上的一块疤痕,映入眼帘,那是牛小时候和老黑狗嬉戏,被黑狗误咬的。这头牛确实是前几天,自己家弄丢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雨花强颜欢笑的对那贼说:“大哥,你先放开我,我有几句贴心的话儿对你说。自古常言讲的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心甘乐意和你在一起,走!找个僻静的地方去!”
贼听了雨花的一席话,信以为真,默默的点点头,慢慢把手松开了。
雨花胡乱把刚洗过的湿衣服穿在身上。
雨花假惺惺的又哀求那贼:“你手里拉着牛,做那件事很不方便,最好把牛栓到保险地方,或者把牛的眼睛用布蒙住,我实在不愿意让牛看见咱俩的艳事。”
贼一听,觉得言之有理,他看着美丽的雨花,微微含笑的从雨花手里接过刚才遮胸用过的红衬衫,立即去蒙牛的眼睛。
牛一见红衬衫在它眼前晃动,哞的一声,响彻原野,愤怒的挣脱缰绳,拼命的用头向那贼撞去。
贼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手机从裤兜里溜出来了。雨花眼疾手快,把手机捡起来,紧紧握在左手,右手把发怒的牛拉过来,显然栓牛的缰绳有刀割过的痕迹。
牛见了自己的主人,温顺的依偎在身旁。
雨花一手牵牛,一手拿着手机,急匆匆的向公安局走去••••••
牛做了一举两得的好事,救了主人,还抓住贼。怪不得在十二生肖里,牛排在前位。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鼠王。
鼠王千年,静修于原林山穴之中,无眠无休。
当年,天地混沌,鼠王得令,耗其气,天地始开,功德无量,却念其只属耗虫,不得成仙,沦为永生不朽的鼠王,存于世间。
鼠王活泼好动,在茫茫原始地界,以草籽为食,以花鸟为乐,居天然地穴,玩乐间结识原始人类,在彼此的交流中诞生了神奇的原始文字雏形。只是可叹,生生死死不断轮回的原始人猛然醒觉,为何鼠王不死?秘密商议后,他们擒住鼠王,欲生吃其肉,得以永生不朽。只可惜,他们功亏一篑,鼠王慌乱间,口爪并用,替自己挖出了一条小小的秘道,终带着受伤的身子脱逃。
只是鼠王太过惊恐,忙乱中牙根受损,疼痛一段时日后,牙开始不断的生长。无奈,鼠王只得定期不断的将牙齿打磨,渐渐养成了喜好啃噬坚硬物体的习惯。温雅的鼠王成了日渐文明的人类的劲敌,人类在鼠王的眼中也成了可恨可怕的敌人。为了泄愤,鼠王施魔法,他拥有了成千上万的鼠民,每个鼠民必须靠啃噬人类的家什用品,保持牙齿的锋利和美观,从此人鼠大战拉开了序幕。
一日,鼠王游历各族,欲回自己的洞穴时,听到“喀喀”的声音,鼠王循声走去。晨光中,一袭棕色毛发格外美丽,怜俐的模样依在高高的树杈上,费力的将捧在手中的坚果送到嘴里,磨蹭好多下,坚果才慢慢裂开,女子微笑,尖着小嘴叼出果仁,而后瞇着眼香香的嚼着,顾不得擦拭汗珠,又开始抬头望更高的枝头,何处有坚果的影子?可这一回,她有些失望,看了好久仍不见,只好嘟着嘴,无奈的继续向更高的枝头爬去,每挪一步都小心翼翼。鼠王见到很是不忍,却又担心惊动她,会让她真的摔落,只好悄悄离去。而后,他深思再三,决定与人争食。
这一决定,引得苦苦觅食的鼠民很是激动,人类不断的开垦荒地,草籽早供养不了他们了。因此,人鼠大战推进了白日化。
人类不断的想着法子捕杀鼠民,将鼠路能封则封,对鼠民采取诈﹑诱﹑烧﹑毒﹑打﹑杀等,一时间,鼠民成倍的消亡,这令鼠王忧愤难当,一群失亲少友的鼠民聚到了鼠王新建的鼠王殿,等候圣决。
鼠王叹息无措。一棕色女子近前:“鼠王,我们鼠辈寿命本就不长,要想不绝,就要比人类有更强的生息之道。生者不屈,亡者才安息呀。至于鼠命,鼠王您真能决定吗?这要全靠他们自己的本性和本事了。您说呢?”
鼠王定睛竟是山林中见过的女子,心中欢喜,遂施号令:“家族中人员数要与能获取的粮食数对等,若有伤亡出现,我希望你们要多生养﹔若无伤亡,决不可多生养,以免我鼠国自家大乱﹗明白吗?”
“明白﹗”鼠民散去后,鼠王才想起去寻棕色女子,可惜无踪影。人鼠大战进入持久战中,鼠民为了避开人类,开始昼伏夜出,渐渐视力衰退,可嗅觉超强。
天有不测风云,瘟疫开始大泛滥,人鼠均受牵连,人类更将此害归于鼠辈,只因它们未被驯服,还与人类为邻﹗
鼠王气愤,却更担忧鼠国的安危。他让健康的鼠民避于鼠王殿内,其余皆拒在门外,可他细细查看,没发现棕色女子。他忙出殿寻找,却碰见常为他打理起居的小敏。
“鼠王,外面慌乱,不可出去﹗还是回殿吧,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鼠王不悦:“任由外面的民众一个一个的死去?”
小敏轻笑:“你看人类,他们的朝廷也是用这种方法。而且你是鼠王,金贵之体,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鼠王沉吟:“那天在大殿提议休养生息的人是谁?”
小敏微微不悦,微顿仍细声说:“慧儿,她已是大将古鼠的妻子了。”
“哦,”鼠王叹息,“什么时候的事?”
小敏眼红,低首:“她来寻你,我说我是您的夫人,让她同我讲就好,她笑笑,只说,她要嫁人了,若鼠王忙,她就不叼扰了。”
鼠王气极,挥手将小敏打倒在地:“我的夫人﹗”说完,转身离去﹗
鼠王找到慧儿时,她正守在卡口,为每一个要进入内洞的鼠民进行药剂治疗,并塞一根药草入其口,他们便窜到内洞内静静养息。慧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未回头,只是着急的说:“药草快没了,不知人类的库房内还有不有?”
慧儿说罢,跑到卡口外张望:“若没瘟疫该多好啊。怎幺会出现这种状况?也不知能回来多少?唉,我们都是天养的,生存在这片天下,若能互相依赖信任的活着,不就没这些痛苦了?用这些方法争来了天下,图什么?未来的子孙能活好吗?”
“母亲﹗”一只小鼠蹦到慧儿身边,“我看不见父亲,我去找他吧,不然,我怕寻不着他了。”
慧儿温柔的亲他:“小儿,不可以,陪着我吧。若有鼠来,你帮我引他到这里,我这里有药,他就会活下去了。”
小儿泪光闪闪:“父亲呢?他会死吗?”
慧儿仍亲他:“不会的,我们都不会死的﹗”
一会儿,有慌乱的奔跑声。“慧儿姑娘﹗慧儿姑娘﹗”
慧儿回头,见到鼠王微微一怔,但仍忙迎向落魄的奔来的小鼠。
“阿三被他们踩死了,我只拿到了一根药草,其余的他们全拿走了。怎么办?”
慧儿抱着虚弱的小鼠:“来,把药草吃下去,回他们中间。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小鼠摇头,捂着腹部的手松开,内脏尽落尘土,身子也软了下来。慧儿惊恐的后退,鼠王欲扶,小儿却抢先扶住了母亲:“母亲,我们不会死的。”
慧儿稳住纷乱的心绪,看着鼠王:“鼠王,卡口封上吧,其它鼠民不得入内,等这些病鼠病愈,另开道吧。这关乎鼠国的存亡,你比我更懂此理﹗”
鼠王点头:“那你随我回大殿吧。”
慧儿摇头:“我夫君在外面,还有很多鼠民都在外面,我不信他们都会死,总能活下来的。我认识药草,我还能寻来。我不会有事的,我有小儿,而您应去守您的国脉﹗” 故事会
说罢慧儿带小儿窜出了卡口。一会儿,些许乱石封住了卡口,还传来几声“吱吱”的哀叫。鼠王急唤,许久,也不得回应。鼠王心智慌乱,但返身真的继续巡视他那仅存的国脉。
鼠王夜以继日的奔忙,直到身心俱疲,软软的瘫倒,才让有些混杂的鼠民稍微安定。可只是一瞬间,一些不怀好意的鼠群,群起而攻晕去的鼠王。
“杀死他﹗他是最大的阴谋家﹗”
“毁灭他﹗他是我们鼠国的灾星﹗”
“吃了他﹗他是最可怕的怪物﹗”
此时的小敏正带着鼠王的维护队将慧儿的尸骨从乱石中掏出,很慎谨的将慧儿葬在了鼠王殿里的圣坛内。暴讯传来,小敏忙带维护队赶赴现场,死死护在了鼠王的周围。被灾难﹑痛苦折磨的鼠民已失去了理智,在叛乱鼠群的教唆下,他们如潮水般向本已疲惫的维护队冲击。几天几夜的战争,维护队的成员全身血肉模糊,骨架却仍钢筋般坚立着。
鼠王在声嘶力竭的哄闹声中醒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大骇。这不亚于当年他受辱于人类呀﹗如今,这些他在奋力保护的鼠民正在如此待他﹗
哈哈!鼠王仰首大号﹗鼠民因惧因疲,纷纷退去,英勇的维护队员徒然倒地。鼠王颤抖的扶起小敏,无言以对,只是用魔法将其破败的容颜抚至完美,可是心念所及,面孔如慧儿有着惊人的相似。小敏仅存骨架护住最后一息心脉:“慧儿,我放在圣坛了。鼠王,我好想与你为妻﹗”
鼠王点头,小敏逝去。面对嘴角渗出血迹的慧儿的脸和仅存骨架的小敏的身,鼠王哀号﹗
所幸瘟疫慢慢消散,有人开始怀念慧儿,及而缅怀有着慧儿面孔的小敏。在一场预谋中,醒悟的鼠民将策动反叛的鼠群处死,一一呈到了鼠王面前。鼠王见罢,心意更凉。
“我们都是天养的,不能互相依赖的生存吗?”慧儿的余音仍绕于耳旁,鼠王不由喃喃自语。
不几日,有鼠抓到全身白毛的鼠辈,他非要见鼠王不可。鼠王问讯,招见。
“鼠王,我是小儿。本意是来寻母亲的。我也知道毛发改色,虽非我愿,但鼠国可能不容了。”小儿说罢自泣,“可母亲为我而亡,我必须寻回她呀。”
“你怎么没染上瘟疫?”一名守卫警觉的问。
小儿伏首:“人类有一实验室,抓了我们几个小鼠民喂养,以供药物试验。我们有幸存活了。其实,这也是好事,他们有秘方之际,我们鼠民的生存之道也将无限的美好了,所以,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做他们的实验品,只是模样改。”
鼠王欣然,点头微笑:“小儿,你做鼠国大相吧。你母亲,小敏将她安于圣坛内了,那里是鼠国功勋墓地。你就守她,也守她守过的鼠国吧。”
小儿叩首,感恩,含泪领命。
从此,鼠王隐身居于山林,诚心静修,无眠无休。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鼠王。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生死恋。
我家曾养过一只名叫“牛牛”的小狗,因为太调皮,偶而还会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撒上一泡留个记号,虽经多次严教但仍不长记性,加之妻子患病,由此带来的“环保”不洁恐对养病无益。无奈将它送给了院子里的保安,这件事着实让我们全家难受了好一阵子。忍痛割爱之物,难免思念,我和妻子、孩子会隔三差五的去看上一眼,喂点食物,逗上一阵。
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我下班回来,看见“牛牛”蹲在我住的那栋楼的楼梯口,两眼无精打采地看着我,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奇怪!这可是把它送出去以后第一次来此拜访啊。小狗这种宠物是最讲义气和感情的,既已送人就不便再带入家门,否则它“旧病”复发,你舍是不舍?
于是,我便对着它做起了“思想工作”,让它回到新主人那儿去。可是,任凭你费尽口舌,它仍是哼哼唧唧赖着不动窝,双眼变的可怜兮兮,似乎有了泪水,于是我不再忍心赶它,随它吧。我上楼,它缓缓地跟了上来,走到三层,只见它四条腿抖动着,身子摇晃站立不稳,可是那双流着泪水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我不再犹豫,抱起它到了五层,没想到我刚打开家门,它好象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动力,径直朝房内“蹿”去。坐在沙发上的妻子见了它就象见了跑丢的孩子又回来一样,兴奋地叫着“牛牛,牛牛”,随之站起来冲它而去。可是它却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呜了一声,算是回应。只见它步履蹒跚地“巡视”了每一间屋子,嗅着它曾经留下的记号,而后恋恋不舍地折身朝还未及关上的房门走去……
那一刻,我们都惊呆了,“这牛牛咋啦?”当晚全家无眠。
第二天,我急急去看它,保安告诉我“牛牛死了!”此刻,我方才对它昨天临幸家门的行为恍然大悟!它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恋它原来生活过的地方,留恋曾经养育过它的主人,它没有记恨主人对它的“严教”和遗弃,它是来向它原来的主人告别的呀!我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妻子和孩子不禁失声痛哭……
想这世上某些正人君子还真不如咱的“牛牛”呐!呜呼!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生死恋。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那一年的冬天很温暖。
记得那是一个雨雪纷纷的日子,天空灰蒙蒙的,很冷。我呆呆地坐在教室里,恍恍惚惚的又到了课间时分,同学们像小鸟一般欢快地涌出教室,去享受那紧张了45分钟后的快乐。而我却独自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真想好好的哭一回!那天的天气出奇的冷,冷得连窗外那株梨树枝上的鸟儿都把脑袋埋进了翅膀里。要不是鸟儿们偶尔扑愣翅膀跳跃了几下,倒真的像是被谁栓在了那一颗树枝上似的。
——唉,好可怜的鸟儿!
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又叽叽喳喳地回到了教室里。大家刚坐好,教语文的阿鲁老师就进了教室并走上了讲台,我拼命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尽量地不让阿鲁老师和同学们发现自己的窘态……
不知什么时候阿鲁老师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我却浑然不知,只是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看着阿鲁老师,阿鲁老师严肃地看着我说道:“阿菊——”
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阿鲁老师也不敢看同学们,教室里的空气好像在一刹那间被凝固了。“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不在焉的?你这样子像是六年级的学生吗?请说说刚才我讲的是些什么内容?”
“我——”我张了张口但还是说不出什么来,眼里的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出来,那一天我第一次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哭出了声……就是那一天我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向阿鲁老师及同学们倒了出来。
我家是博尼乡博卡村的,全家有6口人,兄弟姐妹共有4个,我是第二个,十二岁,我还有两个妹妹。当时阿哥正在中学读着初二,阿爸阿妈都一直寄希望于他,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阿妈常常对我们说:“你们几个是女娃娃,长大了都是别人家的人,读不读书没有什么的,认得几个字就算了。”
记得有一次我的二妹吵着要去读书,当时我二妹都9岁了,按道理早都应该是二、三年级的学生了。那一天我阿爸刚好喝醉酒了,一听我二妹说要读书,便不问青红皂白劈头就是一顿好打,我阿妈不仅不劝阻反而还骂道:“读书读书,女娃娃去读书有什么用?历来只听说过锅里煮稀饭,没有听说过锅里煮文章!阿妈没有读过书又怎么样了?不也照样当家过日子吗?书有你阿哥读就是了,过一久你阿姐都不用去读了,给我回家来帮忙招呼牲口算了!”
有一次阿爸生病了,是因为喝酒引起的,阿妈就不准我去读书了。没办法我只好每天早上早早起来把书包藏在箩筐里骗阿妈说是去打猪草,冬天基本没有什么可割的,说是打猪草,其实是去捡可以喂牲口用的灌木叶子。
那几天我就是这样每天去山上捡满一箩筐灌木叶,然后把箩筐躲在半路上再悄悄的跑去学校上课。但我还是害怕,总是想着要是被阿妈发现那该怎么办?到那时既读不成书,而且注定还要挨阿妈的一顿打骂……
听了我的叙说,阿鲁老师沉默了很久,整个教室出奇的静。过了好一会儿,阿鲁老师温和地对我说:“你先回去吧——”
我默默地收起书包,唉,看来连阿鲁老师也不要我了。拖着沉重的脚步我恋恋不舍地走出教室。这时的教室外正下着毛毛雨,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颗梨树上的小鸟,那些鸟儿还是埋着头静静的蹲在树枝上,也许小鸟们也很冷吧?
有一天傍晚我放牛回来正在关圈门,二妹轻轻的跑过来悄悄地附着我的耳朵说:“阿姐,下午有一个人来我们家了,好像是个老师。阿姐,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哦,阿爸阿妈像是和那个老师吵架了呢!”
我咕噜了一句:“老师怎么会来我们家啊?”
“吃饭了——”阿妈在屋里大声吆喝着。
吃饭了,我们全家都围坐在火炉四周,火炉上烧着酸汤,汤锅上搭了一块木板,木板上是一碗蘸水,这就是我们家的火锅。吃饭途中阿妈狠狠地盯了我几眼,我想坏了,可能是我什么地方惹阿妈生气了。
那一晚阿妈和阿爸没有说什么。
是那天过后差不多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吧,天空还飘着雪花呢,我照往常样的把牲口赶进圈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好像有客人来了我们家。走近里屋一看,不认识,看样子是几个干部。见屋里真的来了陌生人,我悄悄的回身走了出来便到隔壁的叔叔家去了。
过了好一阵子,我听见二妹在门外喊:“阿姐,阿妈叫你回家来吃饭了!”
回到家里,火炉上还是那个火锅,所不同的是锅板上多了一碗香喷喷的腊肉。今晚我感觉到有点怪怪的,又不是什么节气怎么阿妈舍得给我们吃肉呢?“你们快吃肉吧!”说罢阿妈给我夹了块肉。
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那天好像是个星期六,还是二妹告诉我说之前的那个老师早上又来过了,她还告诉我来的老师叫阿鲁!这一次我真的愣了——阿鲁老师?他来做什么呢?恍惚间我像是明白了点什么。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正在忙着往火炉里添柴禾的阿妈身后,我想问问是不是阿鲁老师真的来过了。阿妈像是知道我的心思,头也不回地说:“今天你们的阿鲁老师来过了,想留他吃饭他不肯。阿菊啊,你明天不用去放牲口了,乘天气好把衣服些收来洗一洗。”接着阿妈又说:“你们阿鲁老师和乡里面的干部都跟你阿爸和我说了,不让你们去读书是违法的。既然国家有规定,那你们就都去读书吧,但要好好的读,要读就读出个样子来!”
听见阿妈后边的话,我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句话:阿妈我的好阿妈,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又哭了,没有伤心,真的,那一次我哭得很畅快!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了,但我总是忘不了那个冬季。感谢阿鲁老师和乡里面的干部,是他们让我在寒冷的冬天里得到了温暖!
——是的,那一年的冬天的确很温暖!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那一年的冬天很温暖。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龙狗娶公主。
在黄帝的著名子孙当中,除颛顼做了北方的天帝并且一度做了中央的天帝之外,还有帝喾,也非常著名,他第一个做了下方的人王,奠定了国家的基业。当时的人们都叫他做高辛王。
高辛王当权的时候,有一年,大耳朵的皇后娘娘忽然得了耳痛病,经多方医治都没有治愈,足足痛达三年之久。后来有人从皇后耳朵里掏出一条金虫,大约有三寸长。虫一掏出来,耳痛病居然立刻就消失了。
大耳朵皇后觉得奇怪,便把这条虫用瓠篱盛着,又用盘子盖着,并且还亲自拿饭来喂它。喂呀喂的,盘子里的虫忽然变成一只龙狗,全身锦绣,五色斑斓,发出金光,从头到尾可以达一丈二尺长。因为是从盘子和瓠篱里变出来的,因此给它取名为盘瓠
高辛王见了这只非常漂亮的狗,很是喜欢,让它陪伴在左右,几乎寸步不离。
那时忽有房王作乱,高辛王为国家的生死存亡而忧心忡忡 ,便向群臣说道 如果有人能斩掉房王的头来献给我,我就心甘情愿把公主嫁给他。 群臣看见房王兵强马壮,所向披靡,势如破竹,预测很难取得胜利,都不敢去冒生命的危险。
话说这天,宫廷里忽然不见了盘瓠,大家都不知道这狗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查无踪影。高辛王也感到非常奇怪。
人们哪里知道,盘瓠离开宫廷之后,直向房王的军营奔去。房王的军营,驻扎在海水的那岸。盘瓠跑到海边,摇身一变,变做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十足的龙,浮过奔腾的大海,跳上海岸,依旧变还原形。
盘瓠跑到房王军中,见了房王,不住地摇头摆尾,哄得房王很是高兴。
高辛氏怕快灭亡了吧。 房王向他左右的臣僚说, 连他的狗都跑来投奔我了,看来必定是上天之神要助我消灭高辛氏。
于是房王大摆宴席,为这条狗的投奔作乐庆贺。那天晚上,得意忘形的房王喝得酩酊大醉,睡在中军帐中。盘瓠趁这时机,猛地咬下房王的头,背在背上,奔出军帐。
房王的手下派出一支追兵,每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武器,在后面紧追不舍。
盘瓠奔到大海边,忽地纵身一跃,又变为一条甲光闪闪、须髯奋张的龙,腾云驾雾,飞过了波涛汹涌的大海。追兵们但见眼前云隔雾阻,却不见盘瓠的踪影,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高辛王这天坐朝,忽然看见爱犬衔了敌人的头跑回宫来,不禁喜出望外,便叫人收去人头,多拿些剁得细细的肉酱来喂它。
出人意料的是盘瓠只把鼻孔向盆边嗅了嗅,呜呜地叫了两三声,便走开了。从此它便闷闷不乐地睡在屋角,不吃东西,也不活动,连他的主人高辛王呼唤它,它也不起来,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高辛王看到自己的爱犬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过,想了一想,便向盘瓠说道:“狗啊 ,你为什么既不肯吃东西,呼唤也不起来呢?莫不是想要娶公主为妻,恨我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吗?并不是我不想履行诺言,实在是因为狗和人是不可以结婚的啊!”
令人震惊的是,盘瓠竟突然口吐人言,说道:“王啊,请不要忧虑,你只要将我罩在金钟里面,七天七夜之后,我就可以变成人了。”
高辛王听了这话,甚觉诧异,就将盘瓠罩在金钟里面,看它如何变化。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都没有什么动静。到第六天,多情的公主担心它会被饿死,于是悄悄打开金钟一看,盘瓠的身体都已变成了人形,只留一个狗头还没有来得及变,可惜金钟被打开以后,就再也无法变了。
于是盘瓠从金钟里跳出来,披上大衣,公主则戴了一顶狗头帽,他俩就在皇宫里结了婚。
结婚以后,盘瓠带着妻子,到南山去,住在人迹无法到达的深山崖洞中。公主脱下华贵的衣裳,穿上庶民百姓的服装,亲身劳作,毫无怨言。盘瓠则每天出去打猎,以此为生。夫妇俩过着和睦幸福的生活。几年以后,公主生下三男一女,于是带着儿女们回去看望外祖父、外祖母。
孩子们都还没有姓氏,就请高辛王赐给他们姓。大儿子生下来是用盘子装的,就赐姓为“盘”,二儿子生下来是用篮子装的,就赐姓为“蓝”;只有三儿子想不出应该赐什么姓好,适逢天上有轰轰的雷声响过,于是便赐姓为“雷”。小女儿长大成人,招了个勇敢的兵士做女婿,便跟着丈夫的姓姓了钟。盘、蓝、雷、钟四姓,互相婚配,后来子孙繁衍,成为国族,大家都奉盘瓠为他们共同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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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仁爱的炎帝。
集农神、商神、药神于一身的炎帝
补天以后又轮转了不计其数的春秋寒暑,在历史长河的一个普通黄昏,西边残阳如血,东边晶莹的圆月已悄悄攀上了柳梢,少典氏娶于有峤氏的新娘任姒仍在姜水岸边踯躅,古今中外,年轻漂亮、多情善感的女子都一样,她们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突然,一道红光自碧波深处激射而出,任姒猛抬头,见一条赤髯神龙升至半空,双目发出两道神光,与她的目光交接。刹那间,任姒只觉心灵悸动,似有所感,她用手拭一拭眼睛,定一定神,再定睛望去,但见暮色渐合,天空河水,都黑幽幽的,哪有什么神龙呵!神龙见首不见尾,任姒却就此怀孕了,足月产下一子,牛首人身,即以姜水之姜为姓。此子乃南方火德之帝,故号炎帝。
炎帝
炎帝是极仁慈、极具爱心的神。他见人口日趋繁多,自然资源渐乏,顿生忧患意识,禽兽、果实自然生长的脚步怎赶得上人类繁殖飞速的翅膀?一旦野生动植物食尽,天下黎民岂不要饥饿而死?炎帝愁呵愁,想呵想,一直想了九九八十一个昼夜,终于豁然开朗:何不教民种植,用劳动的汗水来换取生存必需的资料呢?念才及此,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下无数黍、稷、麻、麦、豆来。炎帝把这些谷种收集聚拢,命名为五谷,吩咐百姓季春时节播种在开垦过的土里,待其出苗,移栽于潮湿之地,再施肥滋养,拔除芜草,依此而行,必能获致丰收;后见耕作栽插十分辛苦,就断木作耜,揉木作耒,创制农具,令民间依式造用;井委任仙人赤松子为雨师,观测气象,调节晴雨;于是年年五谷丰登。民众鼓腹而歌,感念炎帝的功德,尊称他为“神农”。
赤松子
炎帝不单单是农业神,同时也是医药神、商业神。他巡视四方,见百姓面多黄肿,有风湿之病,心中甚不安宁,当即踏遍三山五岳,采集天下异草,用赭鞭逐一抽打,药草经过鞭挞,无论有毒无毒,或寒或热,各种性质都会呈露出来。他就依据药草的不同赋性,给病人疗疾。
为了进一步辨识药物的性味和功能,便利于救死扶伤,炎帝又亲尝百草,以身试药。他先尝甘草,味甘性平能泻火解毒;次嚼乌梅,齿酸生津且涩肠敛肺;啮花椒而气开,啖辣芥则涕泪;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平均一天之内,中毒十二次,幸亏他的身体玲珑透明,从外面即可看清五脏六腑,所以能够马上知晓中毒部位,找到解救的方法。炎帝试毕百草药性,将温、凉、寒、热的药物各置一处,按照君臣佐使之义,撰写成医书药方,以造福人类。医学一科,至此方始建立。
炎帝还辟市场,倡贸易,鼓励大家互通有无,调剂余缺, 以提高生活质量,开了经商的先河。
炎帝的夫人系赤水氏之女听沃,她与炎帝所生的男孩名叫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火神祝融。祝融被谪降到长江流域,生下了怒触不周山的水神共工。共工的儿子术器生有异相,他的头顶平整如削;另外一个儿子叫后土,乃土地之神。后上生下时间神噎鸣,噎鸣有十二个孩子,他们是困敦(子年)、赤奋若(丑年)、摄提格(寅年)等十二太岁神。后土还有位孙儿,即逐日的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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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被拒绝的善良。
我想我是多心了。我是苗族人,没有见过大世面,也不善于心计,少有防范之心。我总是有些直来直去,别人对我好我总是要感激的,哪怕是陌生人。用我们苗族话来说就是朋友。所有的苗族人都是朋友,都是相互帮助的。不管到哪里,我一直用着这样的人生观对待周围的人与事,我想,好人总是会有的。
下了班,六月的新乡中午真的很热,我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前面有位本公司的女孩,我们都没有厂服,她和我都是新来的吧。见到她手中的胸卡,我停了下来,我想我可以载她一段路程的。
“去哪里,我可以载你一段路程吗?”我只是想顺路捎她一段距离,天太热,她这样走着不是办法。
对方警惕性很高,这年头没法说。“我又不认识你。”女孩的声音充满敌意,也充满威慑力。
我从衬衣口袋里掏出胸卡,说:“我们是一个公司的,载你一段吧。”
女孩没有犹豫,而是坚定的说:“我还是不认识你。”她的语气没有了敌意,却充满了倔强,声音甚至比刚才还要有力。
天气热得没法说,我望着路上匆忙赶回家的同事,我想他们一定饿坏了,也热坏了吧,早一点回到家还是好的。望了女孩一眼,她那坚定而怀疑的目光让我不知道该向这个社会表达什么样的感情。
我是多此一举了。“我先走了。”我用力蹬自行车的踏板,心里是一种莫名的悲伤,对这个社会和生活在这个社会人们的悲伤。
女孩毫不犹豫的说:“好!”她的语气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恶意,依旧说得很干脆,就像回答问题时的那种简单扼要,却又那么到位一样。
没有回头,我骑得飞快,把她狠狠的甩在了背后。善意原来也可以被拒绝,而且拒绝得让你没有任何的理由。女孩没有错,我想她只是学会了保护自己而已。我应该祝贺她,替她高兴。我悲伤的应该是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是它迫使一位年轻女孩如此的看待它自己,看待活动在社会中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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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两口子工作忙,没工夫照顾母亲,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后,准备把母亲王婆婆送进养老院。进养老院之前,王婆婆提了个条件:“我一定要带上养的八哥,否则免谈。”
刘宇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只要母亲安心住下,多几个条件也成啊!
为了让母亲生活得舒适些,刘宇多出了钱,安排了一室一厅独居的房间,还另外请了专门的工作人员照顾,可没想到进院没几天,王婆婆突然打来电话,嚷嚷着“不住了”,要回家。
那会儿,刘宇正在外地出差呢,他匆匆赶了回来,急着去了养老院。王婆婆见了儿子,一叠声地“控诉”那个伺候她的工作人员。那护理员是个男的,身强力壮,可其实也没让他出多少力、做多少事,主要是伺候老人休息,口渴时倒点水呀什么的。刚开始几天还行,到后来越来越不像话,不仅不照顾老人,甚至经常恶语相加……
刘宇气炸了肺,直接找到养老院领导讨说法,可那工作人员却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有这回事儿。
领导觉得挺为难,没证据呀,刘宇也很无奈,安抚过母亲后,他便把这事儿忘了。没过多久,王婆婆又打电话给儿子,这回老人坚决不愿再呆在养老院啦!
一接到母亲的电话,刘宇马上又赶到了养老院。
母亲说的情况,跟上次一模一样,但那个工作人员还是不承认自己有过错,院领导表态说:“这样吧,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严肃处理,还老人一个公道!”
这事儿还真有点棘手,既没人证也没物证,不好调查啊,双方正争吵着、僵持着,王婆婆的那只八哥突然开口了:“老东西,老东西……”嗨,这是在骂人哪!
刘宇一听,不由得眼前一亮,冷笑一声,说:“我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我的母亲没有说谎,我要求院方严肃处理,并向我母亲道歉!”
那工作人员很不服气,辩驳道:“凭什么?你把证据拿出来看看!”
刘宇对着八哥打了个手势,那八哥又开口了:“老东西,老东西……”刘宇指着八哥说:“它说的话就是证据!”
那工作人员冷笑道:“你打个手势,这八哥就会说句‘老东西’,那都是你们训练出来的,这事儿院里的人都知道啊!”
刘宇没有正面回答,突然问道:“听口音,你应该是东城县人,对吧?”那工作人员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刘宇慢悠悠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只八哥是我家老爷子在世时训练出来的,我母亲喜欢叫老爷子‘老东西’,八哥都学会了……”
大家都不明白了,刘宇说的这番“证据”,分明是对那工作人员有利嘛,工作人员一脸得意,刘宇却“哼”了一声:“我家老爷子是玩鸟的行家,我家的八哥自然也和别家不同,它的舌头被修剪成了圆弧形,这样学的话就更加形象、到位,甚至还能学各地的方言,你再听听这八哥说的‘老东西’,是不是你们东城县人的口音?”
刘宇又打了个手势,那八哥瞪着小圆眼不停地说道:“老东西,老东西……”仔细一听,八哥憋着嗓子说的话,东城口音很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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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窝,又称燕菜、燕根、燕室、燕盏、金丝等,它既是名贵的烹饪原料,又是营养价值极高的补品。
燕窝,顾名思义,即是燕子的窝。不过它不是普通燕子的窝,而是一种特殊的燕子......金丝燕的窝。
金丝燕属鸟纲,雨燕科。是候鸟,每年12月至次年3月从西伯利亚等地飞到热带沿海的天然山洞里繁衍后代。金丝燕比我们通常所见的燕子要小些,背部羽毛呈灰褐色,带有金色光泽,翅膀尖而长,四个脚趾都朝前生长。此燕喉部有很发达的粘液腺,所分泌的唾液可在空气中凝成固体,是它们筑巢的主要材料。金丝燕每年三四月份产卵。产卵前,它们每天飞翔于海面和高空,有时可高达数千米,穿云破雾,吸吮雨露,摄食昆虫、海藻、银鱼等物。经消化后钻进险峻、阴凉、海拔较高的峭壁裂缝、洞穴深处,吐唾筑巢。大约要20多天才能筑成。
燕巢呈半月形,形状好像人的耳朵,直径6一7厘米,基底厚,廓壁薄,重约10一15克。燕巢外围整齐,内部粗糙,有如丝瓜网络。整个燕窝洁白晶莹,富有弹性,附着于岩石峭壁的地方。历来有“稀世名药”、“东方珍品”之美称。
金丝燕第一次筑的巢完全是靠它们喉部分泌出来的大量粘液逐渐凝结而成的,质地纯洁,一毛不附,这种燕窝的质量最佳,是燕窝中的上品。在封建皇朝时代,常常被选出来作为进献的贡品,因此取名“官燕”。
采燕窝的人抓住时机把燕窝采走后,金丝燕不得不第二次做巢,因临产卵期较近,金丝燕体态丰满,喉部胶状物较多,所筑之巢比较肥大,但因时间紧迫它们衔来羽毛、小草......与喉部胶状物混同一起再次筑巢,筑得比较粗糙,含有杂质较多,营养成分也差了。此时采收的燕窝称为“毛燕”。
产卵迫在眉睫,金丝燕不得不第三次筑巢。这时,其喉部强行吐出血状粘液,有的竟是色泽鲜红,所筑之巢可谓呕心沥血凝结而成。这时采燕之人就不应再采了,以便金丝燕生儿育女,等母燕带着乳燕飞离巢穴后再采,这叫采“老窝”,亦称采“血燕”。
另有一种燕窝被所附红色岩石壁渗出的红色液体渗润,通体均成暗红色,也叫“血燕”或“红燕”,含有若干矿物质,营养好,产量很少,被视为燕窝中的珍品。
攀岩壁采燕窝是十分艰苦而又危险的劳作。采集者背负一囊,攀登于悬崖陡壁之间,犹如猴子一般地踏着空穴,扒着缝隙,四处搜寻着采集物。他们身轻如燕,胆大如鹰,有时手足呈“大”字形,附着于岩壁之上;有时则借助绳索如荡秋千于峡谷之中。一举一动,扣人心弦,万一失着,坠入深壑,就要粉身碎骨了。所以燕窝之名贵,除去因其自身确实有滋补功效之外,也有采集时人命攸关的因素在内的吧。
燕窝这种稀有之物,价格昂贵,主要产在爪哇、苏门答腊、泰国、越南、日本等地。我国四川、福建和等省也有出产。
传说中国第一个吃燕窝的人是明朝航海家郑和。郑和的远洋船队在海上遇到了大风暴,停泊在马来群岛一个荒岛处,食物紧缺。无意中发现荒在断石峭壁上的燕窝,于是命令部属采摘,洗净后用清水炖煮,用以充饥。数日后,船员各个脸色红润,中气颇足。于是船队回国时带一些献给明成祖。其实在此之前,元代贾铭(公元1279年——1368年)的《饮食须知》一书中,说法有“燕窝,味甘平,黄黑霉烂者有毒,勿食”的记载。清康熙年的《调鼎集》记载的数十种“上席菜单”中,名列首位的就是燕窝。
燕窝有采自天然的洞燕、人工饲养筑于室内的屠燕和加工燕三大类。此外还有用海藻制成的人造燕窝和用淀粉等制成的假燕窝。这种假冒品几乎可以乱真,所以鉴别燕窝首先要分出真假,再分品类,定档次。
燕窝的烹制方法多种,一般为人们所喜爱的是烹制名菜“清汤燕菜”。烹制前先将燕窝涨发,其方法有碱发、蒸发和泡发。泡发法是先用凉水将燕窝浸泡,等其胀发泡透后,用一白色带沿的瓷盘注入清水,将燕窝轻轻地捞出放于盘内(因燕窝和盘子均为白色,有毛和其它杂质易于发现,用尖头摄子择去燕毛、杂质及变质部分。一定要择干净,操作要轻,不能把形状弄乱和把燕窝丝弄断。择净后再用凉水洗净,放入汤内用文火慢慢炖烂,再投入火腿、鸡肉、鹌鹑、鸽子蛋等即成。其味清香四溢,妙不可言。如果吃甜的,还可用冰糖和鲜椰汁或菊花、白莲同炖,则别具一番风味。《随园食单》中说:“此物至清,不可以油腻杂之;此物至文,不可以武物串之”,“以柔配柔,以清配清”,是一定要遵循的,否则就会是好东西不得好吃了。泡发好择净的燕窝若是当时不用,可存放于冰箱冷藏室内,每天换清水一、两次。
燕窝具有很高的食用和药用价值。据中国医学科学卫生研究所编的《食物成分表》和香港中文大学生物化学系关培生、汪润祥两教授合著的《燕窝考》所分析:燕窝含蛋白质49.9%,有大量的生物活性蛋白分子,还有向量脂肪和磷、硫、钙、钾等成分,对人体有滋阴复壮的作用。据清代赵学敏的《本草纲目拾遗》载:“燕窝大养肺阴,化痰止嗽,补而能清,为调理虚损劳疾之圣药。一切病之由于肺虚不能清肃下行者,用此者可治之。”据有关专家研究发现,燕窝中含有表皮生长因子和辅促细胞分裂成份,有助于刺激细胞生长及繁殖,对人体组织生长、细胞再生,以及由细胞发的免疫功能均有促进作用。加之燕窝还含有大量的粘蛋白、糖蛋白、钙、磷等多种天然营养成份,有润肺燥、滋肾阴、补虚损的功效,能增强人体对疾病的抵抗力,有助于抵抗伤风、咳嗽和感冒。因此,对吸烟和患有呼吸道疾病者最有效,协助病后的人体恢复健康,是一种纯正高贵的天然保健品。燕窝对润肺健腰,壮脾健胃,外伤止血等有独特疗效。
潘小莲6岁那年秋天,跟着父母去地里割庄稼。由于那年大旱,再加上她爸潘三茂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地里的草没有及时除掉,长得竟跟庄稼一般高,几乎颗粒无收。气得躺在炕上病了大半年的妈妈把潘三茂一顿臭骂之后,气昏倒地,脾气暴躁的潘三茂羞恼成怒,竟然放火焚烧地里的庄稼。在地里割庄稼的老鳖湾村民们赶紧跑来阻止,虽然潘三茂家的地离其他村民的地有一段距离,可一旦刮起东南风,就会把其他村民的庄稼全烧光。气急败坏的潘三茂不听劝阻,一边放火,一边朝村民们挥舞着镰刀:“我潘三茂要是把你们的庄稼给烧了,我宁肯去蹲大牢!”真是无巧不成书,不一会儿真就刮起了东南风,潘三茂这一把火,就把村民们辛辛苦苦劳作一年的收成毁于一旦了。村民们没有了收成,自然不会放过潘三茂,非要把他送进监狱不可!潘三茂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领着潘小莲,挨家挨户下跪求饶。村民们没有原谅潘三茂,毅然决然地把他送进了监狱。没过两年工夫,潘三茂因突发心脏病,死在了监狱里。潘小莲就把潘三茂的死归罪到村民头上,从此对村民们怀恨在心,直到长大成人。
这天,潘小莲突然找到村民组长吕老伯,要求把村里的老鳖湾承包下来养鱼,承诺谁掏钱,谁就有份儿,按照掏钱的数目分红。村民们都知道潘小莲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她丈夫李大柱懂得养鱼技术,可是他老实巴交,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地位,人微言轻干什么事都要看潘小莲的眼色。吕老伯就对潘小莲说,他可以去动员村民们把老鳖湾承包给她,让村民们发家致富是好事,但她的养鱼场必须有至少三个以上村民参与管理,这样才能保证公正、透明。潘小莲一口答应下来。第二天,吕老伯就召集村民们开会,商量是否让潘小莲承包老鳖湾的事,结果所有村民都同意潘小莲承包老鳖湾。
然而,村民们没有想到,潘小莲竟然把大家十分信任的这三个很正直的村民给收买了,虽然这几年她养的鱼年年大丰收,可村民们却没有分到应得的红利。又过了两年,因为分钱不均,发生了内讧,三个村民就把潘小莲没有按照合同规定分红利的事抖露出来。村民们自然不会罢休,潘小莲心知肚明,这几年她已经赚得差不多了,于是退还了承包的老鳖湾,并把家搬到了城里,在城里做起了大买卖。
这天,潘小莲坐车去跟一个开发商商谈两家共同开发房地产项目的细节,途中路过“满月旅店”,竟然发现丈夫李大柱跟吕老伯的女儿吕潮扬从旅店里走出来。吕潮扬长得要比潘小莲漂亮得多,当初她跟李大柱已处了一年多的对象,潘小莲是用计把李大柱从她身边夺了过来,变成了自己的丈夫,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藕断丝连,背着自己在外面偷情。潘小莲心想,他们俩偷情,李大柱肯定会给吕潮扬钱,潘小莲早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她挣到的钱只有百分之二十放在明面上,其余百分之八十都放在她的小金库里,等她今天跟那个开发商谈妥后,就回来查账,看看李大柱给了吕潮扬多少钱,然后找人跟踪他,抓奸抓双,等把他们俩捉奸在床之后,就跟李大柱离婚,让他净身出屋。
潘小莲跟开发商谈妥后,便赶紧返回家中,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其中一张卡里竟然少了15万元。潘小莲立即给她手下的一名员工打电话,要他这些天一定要密切关注李大柱的一举一动。
这天,潘小莲在跟那个开发商签好合同,把500万元付给那个开发商之后,便接到那个员工打来的电话,说李大柱进了满月旅店,潘小莲赶紧赶了过来。真是老天相助,这个开旅店的老板娘竟是潘小莲手下一名员工的岳母,潘小莲没费任何周折,就轻而易举地进了李大柱、吕潮扬所在的房间,真是人赃俱获,虽然李大柱、吕潮扬没有被捉奸在床,但吕潮扬手里正握着一沓子钱。潘小莲一把夺下吕潮扬手里的钱,飞快地数起来,竟然是3万元整。潘小莲冷笑着对吕潮扬说道:“开次房就3万元,简直赶上黄花大姑娘了,挺值钱啊!”吕潮扬愤怒地看着潘小莲:“潘小莲,你可以不要脸,但你别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像你这样不要脸。”潘小莲依然冷笑道:“你要脸吗?你要脸能干出这养汉卖骚的事情来吗?”李大柱赶紧说道:“小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们根本就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潘小莲狠狠地瞪着李大柱:“你没干偷鸡摸狗的事?她手里这3万块钱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她养汉卖骚挣的吗?家里少了15万块钱又是怎么回事?”李大柱吞吞吐吐起来:“这……这……”潘小莲竟“啪”地扇了李大柱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什么这?你倒是说啊?”吕潮扬说:“这3万块钱确实是李大柱给我的,原因是……”潘小莲打断吕潮扬的话:“原因是你卖身了。”李大柱赶紧说道:“求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啊?我现在就实话跟你说吧,前年我回老鳖湾上坟,结果不小心开车把潮扬的儿子撞成了残疾。我先是给她拿了15万元,说好了每年再给她3万元的补偿。”潘小莲搞不清楚李大柱说的是不是实话,本来去老鳖湾一打听就知道了,可是老鳖湾的人对她恨之入骨,根本不可能理睬她,潘小莲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对吕潮扬说道:“把你孩子的名字告诉我,再把孩子班主任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得打电话落实一下是不是有这回事。”按照吕潮扬提供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您好老师!我想向您询问一下,你们班级有个叫熊狮的学生吗?”手机里传出:“有啊,请问您是谁啊?”潘小莲脱口而出:“我是一位记者,熊狮是被车撞成了残疾吗?”手机里传出:“是啊是啊,他确实是被车撞了,每天都要坐着轮椅上学。”潘小莲气得照李大柱就是一脚:“你真是个丧门星!前面有人你看不见啊?你瞎啊?你怎么不跟着一起撞死啊!”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天,潘小莲来到新买下来的地盘,没有见到那个开发商,地盘上也没人施工。潘小莲感觉事情不妙,赶紧给那个开发商打电话,竟然是关机。这时,有一辆警车开过来,车上下来几个警察,原来,这个开发商已经携款潜逃了。潘小莲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的440万元没有了不说,还跟银行贷了60万元的款啊!
潘小莲被逼无奈,只好把楼房、厂房、车子全部变卖,总算把贷款还上了。还了贷款,潘小莲一下子就变成穷光蛋了,现在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真是到了喝西北风的地步了。潘小莲想想自己拥有几百万元的那种神仙般的生活,再看看现在的穷酸相,感觉自己真的已经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了。潘小莲竟然想到了自杀。
这天,潘小莲从暂住的朋友家里走出来,径直来到农药店,她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买瓶农药喝下,这样就能痛痛快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她问店主:“一瓶农药多少钱?”店主告诉她一瓶9元8毛钱。潘小莲把衣兜翻了个遍,只翻出9元5毛钱,还差3毛钱。此时潘小莲真是欲哭无泪,自己竟然落魄到连买农药自杀的钱都没有了。但她结束自己生命的决心已下,于是红着脸对店主说道:“真是对不起,我兜里只有9元5毛钱,少3毛钱行不行?”店主以为她家急需农药杀虫,就把农药卖给了潘小莲。
潘小莲来到黄椅山公园,这里能看见自己先前居住的关丽家园,以前潘小莲经常来到这里游玩,观山赏景,享受人间快乐。此刻她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她心中后悔不已,先前要是不用蛇蝎之心对待村民们,现在她就可以回到老鳖湾,自己也就可以休养生息,日后重振旗鼓,可现在连后路都没有了,留给她的只有死路!潘小莲走进树丛里,选了一处青草茂盛的地方躺下,死在这里她可以看见自己先前的家园。她打开瓶盖正要喝农药,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一把打掉她手中的农药瓶子。潘小莲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李大柱。潘小莲恼怒地吼道:“我们现在是地无一垅,房无一间,连后路都没有了,只有死路了,你干吗要救我啊?”李大柱狠狠地瞪了潘小莲一眼:“我感觉你这几天精神上有点不对劲,怕你走这条路,你还真就走这条路了!”潘小莲呜呜大哭起来:“谁想走这条路啊,可不走这条路行吗?一个人连后路都没有了,还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啊!”李大柱看着她说:“谁告诉你我们没有后路啦?当初我们从老鳖湾搬到城里时,你要我把老家的房子卖掉,我说这老房子不能卖,是咱们的根据地,将来咱们一旦在城里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回老家,人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你当时把我好一顿臭骂,骂我鼠目寸光,井底之蛙,骂我是丧门星,不会说吉利话!幸亏我没有听你的。”潘小莲一边哭一边说道:“就算咱们回老家有房子住,可是你有地吗?没有地种,你喝西北风啊?再说了,我在老鳖湾做了那么多坏事,村民们能饶恕我吗?他们斜眼看你就能瞪死你,朝你吐唾沫就能把你淹死!”李大柱深深叹了口气:“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或许他们见我们已经落魄到了这般地步,就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了,或许还会伸出手拉我们一把呢!”潘小莲大哭起来:“他们怎么可能不记恨我们?柳大嫂孩子眼睛有病,家里没有钱医治,因为她把钱全投在了咱们的养鱼场里,她跟我借钱我没有借,应该分的红利也没有分到,这才造成孩子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我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村民们怎么能不记恨我?怎么可能还帮助我啊?”李大柱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咱们俩还是回去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村里的父老乡亲真就不肯原谅咱们,咱们俩就一起跳进老鳖湾,行吗?”
李大柱和潘小莲回到老鳖湾时,天已经快黑了,他们碰到的第一个人是吕老伯,他推着一个坐轮椅车的孩子,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吕潮扬的孩子熊狮了。果不其然,吕潮扬从村里跑出来,边跑边喊熊狮的名字,当她看到李大柱和潘小莲时,先是一惊,接着便冲他们俩说道:“是你们啊,你们怎么回来啦?”潘小莲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简单说了自己的遭遇,恳求吕老伯帮帮忙,恳求村民们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吕老伯告诉潘小莲,他现在已经不是村民组长了,接他班的是吕潮扬。潘小莲一下子惊住了,她想起了自己那天在“满月”旅店里对她的态度,心里十分清楚吕潮扬一定不会帮助他们的!藩小莲凄惨地一笑,拽起李大柱就往回走。没想到吕潮扬一把拽住她:“小莲,你不要用你的心去衡量别人的心。如果现在我们两人换个位置,你可能压根就不会帮我;可我跟你不一样,我肯定会帮你,就是不知道村民们能不能原谅你。你们今晚就到我家吃饭,吃完饭后我召集村民开个会,把你们现在的处境跟大伙说说,看看村民们愿不愿意帮助你们。”晚上,吕潮扬把村民们召集到一起,向他们说了李大柱、潘小莲的遭遇。潘小莲万万没有想倒,柳大嫂竟然第一个站起来,真诚地说:“谁家还没有个大灾小难的,大家相互帮扶一把,也就过去了。我愿意给潘小莲他们两垅地!”吕老伯也站了起来:“我也给小莲两垅地!”接着所有的村民都表态愿意谅解、帮助她。潘小莲呜呜地哭起来:“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乡亲们的事,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帮助我啊?”吕潮扬走到潘小莲身边,很是动情地说道:“因为大柱已经给你们家留下了后路啊!”潘小莲猛地抬起头,不解地问:“大柱怎么给我们家留下后路啦?”吕潮扬一五一十地把实情告诉了潘小莲:“你们搬走后,我们在老鳖湾里也养了鱼,而且年年大丰收。我们谁也不懂得养鱼技术,都是大柱背着你偷偷来指导我们,大柱要是没有时间,又赶上鱼场出了什么问题,我就去城里找他,每次都住在‘满月’旅店。你们家那15万元,是大柱给了柳大嫂,柳大嫂拿着这钱才把孩子的眼睛治好。那天你看到我手中拿的那3万块钱,是大柱给高大妈的,高大妈得了脑出血。”潘小莲惊住了:“你的孩子不是大柱给撞的吗?”吕潮扬解释道:“我的孩子确实是被车给撞的,但不是大柱撞的,大柱因为害怕你才撒了谎。”吕老伯也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人不管是有了金山银山也好,当了大官小官也罢,都要时时刻刻想着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这条后路其实就是你身边的人,你不忘记身边的人,身边的人自然就不会忘记你,当你遇到大灾大难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会帮助你。大家都帮你,就是遇到比天还大的灾难,也肯定能闯过去!”潘小莲一边哭着一边点头说:“吕老伯说得对,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们就看我的行动吧!”三年后,老鳖湾村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因为吕潮扬在潘小莲回村半年后,就把村民组长的位置让给了潘小莲,潘小莲点子多,胆子大,又走上正道,老鳖湾村很快就发展起来了。
黄州西三十里处,有个欧家寨。欧家寨有个叫欧鹏的小伙子,二十四五岁年纪,长得五大三粗,练就一身好武艺,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这寨里还有个姓黄的,名黄四,外人送号"黄鼠狼",也有一身好武艺。他结拜四五个仁兄弟,一个个都是头上长疮,脚底板流脓——从头坏到底的货。他们几个称霸集上,欧鹏见理不顺,经常与他们打斗。欧鹏说:"你们再这样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我早晚把你们赶出欧家大寨!"黄鼠狼一拍胸脯说:"我们就称霸,谁敢管,是我们赶走你,还是你赶走我们,就难说了。"
四月十八日,正是割麦前的最后一集,欧家寨逢大集。集上来了个打拳卖艺的青年,二十三四岁年纪。长得精明,身高七八尺,膀大腰圆,耍一口大刀,那刀足有五十斤重。在场子里耍了七十二路花刀,围观的人阵阵喝彩。欧鹏在场外一个劲叫好。正在此时,忽地闯进场里四五条大汉,个个横眉竖眼。只见一个歪鼻子、老鼠耳朵、细狗嘴、眍娄眼,腰扎宽布带约四十余岁的人,一指那卖艺青年:"在此摆场,可知规矩?"
那青年一揖道:"小人从外地来,混碗饭吃,不知此地有何规矩?有做不到的地方,请包涵、担待一二!"
"放屁!为何不到黄四爷我那里挂号?送上买场钱!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河吃河,黄四爷我就靠吃集!"歪鼻子黄四吼叫道。"我还没有收到钱,收了登府拜访!"那卖艺青年道。
"你立即滚,少废话!"向前一脚就踢摊子。
那青年来了气:"爷爷不走,你能咬掉我的鸟不成!"一伸手将他踢出的脚抓住,向外一甩,扔出丈多远。那黄四来了个鲤鱼打挺,一下蹦了起来,用手一指那四五条大汉:"还不都上?拿住他狠狠给我揍!"
四五条大汉,像疯狗似的,一齐挥拳向青年打去。只见一人"嗖"地跳进场内,"啪、啪、啪"几下,把那几条大汉打倒。黄四一抬头看是欧鹏,怒道:"你为何管我的事?"欧鹏怒道:"我有言在先,你们再欺行霸市,我就将你们赶出欧家寨!"那卖艺青年高声喊道:"好功夫!"
黄四见欧鹏来抱打不平,一看不能取胜,一招手,四五条大汉气哼哼离去。
那耍刀青年一抱拳道:"请问兄长高姓大名?"
欧鹏一揖道:"在下欧鹏,本庄人氏!请问兄长贵姓,高名?"
那耍刀青年十分高兴又一揖道:"免贵,鄙人姓马,名麟。你就是我要访的欧鹏兄长啊!"
他俩一阵大笑。欧鹏道:"走,到我家叙谈。"欧鹏给马麟提着刀,向家走去。
他们走了不大一会儿,"黄鼠狼"黄四,带领着四五十人,拿着枪、刀、剑、戟,叫叫喊喊奔来。一看欧鹏和那卖艺青年不见了,就在街上发开威了,逢人便打。"黄鼠狼"叫喊道:"欧鹏勾结匪徒,对抗官府,一会儿州府都头带兵前来捉拿他俩。"再说欧鹏、马麟在欧鹏家谈得非常投机,喝酒饮茶,谈论黄四欺男霸女,在欧家寨胡作非为的事儿。欧鹏说:"今日马麟兄到来,又给我添了个得力助手,借今日之事,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将此贼子赶出欧家寨。"他们正谈着,欧鹏的侄儿欧飞跟头流水般,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欧鹏家中:"叔叔,不好了,那'黄鼠狼'像疯狗一般,带领数十名地痞流氓,在集上逢人便打,见摊子就踢。还扬言州府都头马上就到,要剿灭你家,拿你勾结歹人造反!"
马麟听后,顿时怒发冲冠,提过大刀就要往外冲。欧鹏一把抓住:"马兄何往?"
马麟瞪着喷火的双眼道:"欧兄,因我惹事,怎能让乡民百姓受害,我要和此伙贼人拼了!"
"别急,我早已谋划好,咱们人少,要这么这么办,你看如何?"
马麟听后连连点头:"那好,让侄儿领我前往。"欧飞打开后门,领马麟悄悄而去。欧鹏结扎一番,提起大枪,向街上奔去。欧鹏来到集上,见黄四的那些无赖正发威,踢砸东西。街上一片哭喊声。有的说:"你们有本事去找欧鹏呀!"有一个大汉喝了些酒,有三分醉意,拦店门站立:"老子喝上啦,你们反正不让我活了,谁进我店门,就先砸断谁的腿!"他们谁也不敢闯进这家店门。正在此时,只听一声怒吼:"黄四贼子,你欧爷爷在此!"黄四见欧鹏突然来到,一下率四五十人把欧鹏团团围住:"欧鹏,快快将那卖艺的贼子交出,免伤了和气!"欧鹏纵身一跃,跳上街面房檐,揭下数片瓦,只见一片白光,三四十个无赖,在地上打滚,嗷嗷怪嚎。那黄四领着他几个仁兄弟,指着欧鹏骂道:"快交出那卖艺的,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欧鹏在房上指着他们骂:"那卖艺的是我兄弟,他已杀人你家,你们看!"只见黄四家院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黄四一愣,被欧鹏从房上跳下,一枪扎死。这时,只见大道上尘土飞扬,黄州都头带三十余人杀来。马麟挥着大刀敌住那都头。欧鹏大吼一声,一阵乱枪将黄四的仁兄弟一个个扎死。有几个无赖见此,哪还敢战欧鹏,四散逃命去了。欧鹏迎着官军杀去,和马麟合在一处,不到半个时辰,将那都头一枪挑于马下。欧鹏和马麟如入无人之境,指东杀西,一阵刀劈枪挑。将那三十余个官兵,一个个杀死。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都变成了血人,浑身上下都是血。欧鹏和马麟换了衣裳,各骑一匹大马,离开欧家寨,闯荡江湖去了。
后来他们又结交蒋敬、陶宗旺,占据黄门山掣旗造反。一年后晁盖率梁山义军劫了法场,救了宋江,在梁山义军返梁山泊时,他们随晁盖、宋江上了梁山。
后人有诗赞道:
欧鹏马麟结兄弟,大闹"欧寨"称英雄;
除了恶霸名黄四,又杀黄州都头兵;
四雄结寨黄门山。"替天行道"四弟兄;
跟随晁盖上梁山,义旗高举在山峰。
吕方潭州人氏,自幼习武拜父为师。平时喜爱吕布的武艺,也打造一方天画戟,人称他小温侯吕方。他是如何上的对影山落草,后又随宋江上了梁山?《水浒传》中不是有回书叫《石将军村店寄书,小李广深山射雁》吗?说吕方"贩药东,消折了本钱,不能还乡,权且占住对影山,打家劫舍"。真正上对影山,民间传说不是那么回事。是说他仗义除掉恶知府,逃离潭州,来到对影山落草。要讲此故事,得从头说起。
吕方的父亲叫吕振,也是武林中人。吕方从小跟父亲练功,又爱骑射,十八般兵器,样样皆精,尤其善使方天画戟,使得神出鬼没,出神人化,人人称奇,无不佩服。
潭州西有座潭花山,离吕方家三里之遥。山下有一潭花寺,寺里有潭花殿。相传这殿是为潭花圣母所建,故称潭花殿。院里宽阔幽静,青山绿水,环境幽美,是个习武练骑射的好去处。吕方常和一些武友在这里练武,评沦时局。他们对朝廷昏庸、荒淫无道、重用奸臣,指天划地地评论。愤愤不平;对黎民百姓的苦难,十分同情。尤其对潭州的恶知府鱼肉乡民百姓,更是愤慨。当时潭州一连三年大旱,颗粒无收,百姓衣食无着。皇上发下救灾粮款,全被知府私吞。不光不发灾粮,还一个劲派官兵向乡下催要粮款。今天加这个捐,明天加那个税。人们实在无法活了,饥民流落满街头。这个恶知府还亲自带领衙役向百姓抢要,天天抓人。穷苦百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炉臣肪祧撼燃驹蹴椭耙醚拥听一声声惨叫。他们几个勒马观瞧,只见被捆绑的饥民,被知府指挥手下打骂:"你们这些赖民,为何抗税不交?"一老汉被一些恶衙役打死,其他饥民一个个躺倒,实在走不动了。吕方见此,催马赶到,见哭嚎的农民,用鞭一指恶知府:"他们身犯何罪,你们为何如此狠毒?"
那恶知府一见是吕方,也在马上一指吕方:"此事与你无关,少管闲事!"
吕方一时气恼:"你这潭州狗官,在潭州已刮地三尺,发了横财,还这么狠毒,快快将他们放了!"
恶知府怒道:"吕方,你想造反不成?"
吕方听此,一挥方天画戟:"老子就造反,你又怎么样?"说着拍马闯进衙役队内,一戟向那恶知府刺去。恶知府躲开,鞭一指喊道:"还不快快把这造反贼子吕方拿下!"一群衙役向吕方围来。吕方放下恶知府,方天画戟一扫,衙役有的被打断了腿,也有的头被砸烂了。其余衙役远远地围着,没有再敢向前的了。那恶知府见势不妙,催马加鞭就逃。吕方放下众衙役,一扬鞭追了过去。跑了不到半里远,被吕方追上,一戟扫落马下,那恶知府像球蛋一般滚出一丈开外。吕方赶将前去,一伸手把知府提了起来放在马背上,扭头来到被绑百姓面前:"快快下令把百姓放了!"
知府尿了一裤裆,拉丁'一裤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真的造反了,不怕灭门之罪吗?"
吕方听此,怒道:"老子今日就反,先杀你这狗官。潭州大旱三年,救灾粮你不光不放,还再搜刮民财。你看百姓们面黄饥瘦,你继续喝民血加税,你不让老百姓活,先宰你狗官再说。"一戟下去,知府当即命绝。吕方挥戟向衙役们杀去,那些衙役全都被杀死。正在此时,吕方的父亲吕振跑来,指着吕方骂道:"你还要不要家啊?"
吕方听父亲这么一说,再看看被杀死的知府和衙役,立时冷静下来:"说什么也晚了,这种社会,不反何时能见天日,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些喝民血的官贼,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残害百姓。一老人被活活打死,你老遇上也会管的!"吕方的几个武友,一齐跑来对吕振说:"大伯,你快想办法吧,知府已死,罪有应得;衙役连一个跑掉的也没有,杀得痛快,我们上山造反好了!"
吕振叹口气道:"你们几个不识时务,造反时机还不成熟,就你们几个能成什么气候?我有一师兄济南府人氏,你们快快到济南找他。暂时躲躲再说,等待时机造反也不晚啊!我和你母也不能在潭州住了,也要立即逃到云南,到你师叔处落脚。"
吕方带几位武友,数天后逃到山东。路过对影山,有几个在此落草为寇的要断他们的道,被吕方方天画戟打落马下。那几位头领请他上山为寨主。就这样吕方在对影山占山为了王,后随宋江上了梁山。后人有诗赞道:
吕方仗义称刚强,为救饥民动刀枪;
杀死贪官恶知府,对影山上当大王。
梁山北三十里处水泊岸边有个芦花村,村里有个孤老头子渔民叫张民意。还有一个渔霸叫高升天,外号“湖毒蛇”,是寿张一带的渔霸,一肚子坏水,整天算计渔民百姓,强占人家财产。高升天仗着他和高俅同姓,又和寿张知县是仁兄弟,干了许多欺男霸女的事儿,无人敢管。
这天,金枪手徐宁到范县返回水泊,来到岸边,准备乘船回梁山大寨,见一老汉——张民意坐在一只渔船上哭。徐宁感到奇怪,向前问道:“老伯,有何为难之事,在此落泪?”
张民意仰起泪汪汪的眼,说道:“无法活了!”
徐宁道:“能讲给我听听吗?”
于是张民意讲起根由:他老伴死得早,无儿无女,靠在湖里给另一财主放一百只鸭子为生,可一百只鸭子被湖毒蛇讹了去,因此在这里哭泣。
徐宁又问:“他怎么讹的呢?”
张民意见没有其他人听,说:“高升天跟随他的鸭船来湖里玩,见我那一百只鸭,强把他那数千只鸭子往我鸭群处赶,鸭子偎群,赶着他的鸭就走。我那一百只鸭子,我隔也隔不住,随他的鸭子而去。我撑船追去要鸭子,那湖毒蛇把眼一瞪,骂道:‘你穷急啦怎么的?想讹我的鸭子,再要,一篙把你捣死,或者送你寿张县衙,判你个讹诈之罪。’无奈,只得在此哭,我怎么活啊!”
徐宁听后,想了想,对张民意道:“不用哭,我有办法给你要回鸭子。”
当天夜里,徐宁来到湖毒蛇家后院,假意请看鸭棚的家丁喝酒,把他灌醉以后,就钻进湖毒蛇的鸭棚,让张民意将鸭子全部赶了出来。
第二天,湖毒蛇来到鸭棚,发现数千只鸭子都不见了,又气又恼,只得跑到县衙向他哥哥高知县告状。知县便贴出榜文:如有找回鸭子者,重重有赏。
徐宁看到衙门口贴出了榜文,马上来找湖毒蛇,对湖毒蛇讲:“我知道你的鸭子在湖上芦苇荡里,可以带你去找。”
湖毒蛇大喜,马上跟着徐宁来到湖边,说道:“壮士若能帮我找到鸭子,我谢你一百只加一条船。”
徐宁道:“空口无凭,立据为证。”湖毒蛇更加高兴,马上找来纸、墨、笔,写下凭证,知县作证,各自画押。
这时,徐宁往芦苇荡深处一招手,张民意把船摆了过来。船还没靠岸,湖毒蛇一下跳上小船,一头钻进船舱,顿时傻了眼:全都是苇草扎的鸭子,连根鸭毛也没有。徐宁跳上湖毒蛇的船:"这船和鸭子全是我的啦!"说罢就赶鸭子。
湖毒蛇跳将起来:"他设圈套让我钻,明目张胆讹我鸭子,他是骗子、无赖,得判他诈骗罪!"
知县听后喝道:"衙役们,还不拿下这个骗贼!"
徐宁听此,大吼一声,往岸上一跃,照那棵柳树踹去,碗口粗的柳树,只听“咔喳”一声响,齐齐拦腰断下。衙役们见此,一个个吓得舌头伸得老长,好一会儿未能卷回。
徐宁骂道:“你们这些欺诈百姓、为非作歹、喝民血的东西,今天老子要教训教训你们。你们上啊,谁的脑袋比这棵树硬?你爷爷徐宁,梁山义军头领在此!”
一听徐宁名字,衙役有的吓得浑身哆嗦,有的吓得尿了一裤裆。徐宁捞过篙照知县、湖毒蛇甩去,他们像下饺子一般,被扫进湖里。只听爬上岸的衙役喊道:"快快跑啊!"
知县、湖毒蛇刚刚爬上岸又被徐宁抓住:“谁是骗子,谁讹人?”
湖毒蛇趴下求饶:“爷爷饶命,我是骗子,讹诈。”
“讹多少渔民百姓,如实说来方可放你条狗命,若有半句假话,将你扔进湖里喂王八!”徐宁怒道。那知县浑身筛糠:“凭证算、算!”
徐宁从船上捞过一刀,照知县,湖毒蛇“唰唰”两刀,每人割掉一只耳朵:“做个纪念,还不快滚!”
知县和湖毒蛇捂着耳朵逃去。
徐宁帮助张民意把鸭子赶到湖东,全部卖掉,对张民意言道:“你孤身一人,在湖东住下,这些钱够你用的啦。”
张民意千恩万谢,徐宁便直奔梁山大寨。
后人有歌谣赞道:
梁山徐宁金枪猛,屡为山寨立奇功;智除伤人湖毒蛇,百姓欢呼乐盈盈。梁山岸边断柳在,后人齐声赞徐宁。
李师师,原来姓王,是一位染布匠的女儿。自幼丧母。四岁那年,父亲因染天花而死。师师成了孤儿。后被李家妓院收养,渐长大成人,出落得如芙蓉,从而成为李鸨母的一棵摇钱树,嫖客闻讯纷至沓来。但李师师生性高傲,她所应接的都是达官贵人,除此,即使是腰缠万贯的大商人也不屑一顾。她平常总是带着忧愁苦闷的神色。人们问她为什么这样,她就说:“干这个营生实在不是我的本心啊!”又问她缘故,她说:“现在世上做工、做商、务农、当道士、当和尚,都能自食其力。只有我们这类人,涂脂抹粉,凭着自己的花言巧语和色相,骗取别人的钱财,想到这些,我非常羞辱和惭愧,可是受鸨母的逼迫,又无法跳出火坑。假如能嫁个丈夫,在家里侍候公婆,主持祭祀,人家背后可以说我:‘那是某家的媳妇呀!’死后也有块葬身之地了。”
一日,京都歌曲才子宫延乐正周邦彦听侍从说,花街巷中有一位名妓叫李师师的,此女不但容貌出众,而且能歌善舞还会填词作赋。周邦彦当时正在为皇上收集民间优美的词赋并谱成曲,供朝廷歌舞所用。他于是来到了李师师处。果然,周才子看了李师师模样,啧啧称叹。他又叫师师当场作词,自己谱成曲让李师师吟唱。师师那凄惨哀婉的歌声响彻整个大厅,令人听了心颤,那是师师身世之曲!周邦彦也为之赞叹又怜惜。临走时,叫随从拿来花笺,写了一首诗送给师师。那诗是:
老天爷毫无私心,
万物都呈现出不同的形态,
啊,你那笑容般的美丽,
远离高山深谷出现在人间。
清风暗中助你更加挺秀,
雨露的滋润使你风致飘然。
一旦你进入那春天的花园,
夭桃浓李也要屈让在你的芳馨之前。
你虽孤苦伶仃飘落风尘,
但只要你真心抗争寻找,
你一定会得到一位如意郎君。
李师师看了这首诗,心中一阵激动。有人理解她的内心,有人在暗示她的爱情。这位官人才智出众,“这就是我理想中的丈夫啊!”周邦彦也暗暗爱上了她。他对宫廷的生活感到厌倦。于是他俩常在风前月下,携手谈情,难舍难分。大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可是,好景不长。当朝天子徽宗是个好色之徒,整天沉迷于歌舞声色之中。他听说京都有一位才貌出众的妓子李师师,忙扮成富商模样前来到。李师师对他很是淡视,只为他弹了一曲便辞去了。徽宗也不气恼,又怕别人知晓,便偷偷回去了。只是心理不太舒畅。
第二天,李师师又与周邦彦幽会,李师师把她昨夜应接之事说了一通。周邦彦忙问那富商怎般模样,听了后心中大吃了惊,差点叫出声来。李师师见他有些异样忙问缘由。周邦彦只笑而掩饰说:“你做得好,但要小心为是。”从此不敢再跟师师来往了。李师师不久也知道那富商就是皇上。但两人各自的思念如春雨后的是猛长泛滥,拂吹不去,割而复生。
有天,周邦彦在江边上遇见师师,师师哭着倾诉:“我爱你一如既往,就是皇上老爷也拦不住我对你的想念。我们曾订下白头偕老的盟誓,今日也不悔改。”邦彦紧紧握着师师的手,久久说不出话语。他们一起来到江边饮酒,皆醉而大笑大哭。师师说:“人世间悲欢离合的人太多了,尽管他们喋喋不休地谈情说爱,也不过是为了获取别人的钱财,并不真的以身许人。我的头发又美又长,可以拖到地面,我珍惜它就像珍惜金子和玉石,也没有人敢打我头发的主意。可是对于你,我什么都舍得。”说着,自己解开发辫,剪下一缕送给周邦彦。邦彦非常感动,也取下命锁交与李师师以作信物。两人又干杯,抱头痛哭,当夜便宿在了江边小亭里。
分别之后,周邦彦整日为不能再见面而悔恨,以致忧郁成病。师师也日夜思念邦彦,请了人云浮照料,并写了一首诗给周邦彦:
看着水中的月影心中涌上一阵悲酸,
瘦瘦的身子该受不住东风带来的轻寒。
正传来帝都才子卧病的消息,
可知道湘水佳人也水米难咽。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烛成灰泪始干。
万里云山哪里是追寻你的道路,
徒劳啊,我的梦魂夜夜在湘水上蹒跚。
周邦彦看了师师的这首诗,感动万分,对李师师的爱暗暗增添十分,病也很快好了。他让照料之人捎回去一首诗给李师师。诗说:
人间什么最痛苦,
最痛苦的就是分离。
你爱我,我爱你,
青草岸边,送行人迎风伫立。
扁舟东去,浆声汩汩,
天幕低垂,回头望,两情依依。
啊,谁不想盼望着有缘再见,
可哪一天才是后会之期?
心中事,乱如丝,
良辰美夜,我只有对窗棂唏嘘。
人各东西,两心相随,
我只盼望你,永不变心,比翼双飞。
两人信誓旦旦,互诉衷情。可这事被徽宗知道了,他命令师师断绝与那个人的来往(他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乐师周邦彦),否则就缉捕他。李师师为了保全周邦彦的性例子,也为了自己,只好答应了徽宗。从此,李师师被徽宗独占,也就断绝了与周邦彦的来往。
周邦彦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也只好含泪作别。从此,周邦彦填词谱曲中多了一分凄苦和心寒,他把对李师师的爱写进了词中,谱进了曲中而吟诵。又因有了真挚的感情,他的词曲听了让人心颤吹嘘。哀婉缠绵的风格自成一派,成为当时宋词一大特色,周邦彦也因此被后人称诵为“婉约派”鼻祖。后来的柳咏等人都受周邦彦的影响,这不能说与李师师无关,也算是李师师对文学上的一个贡献。
从前有一天正是县城里的大集,集上人山人海赶集的人们往来不断,这时从东门进来一个外地耍杂耍的强壮汉子,他肩上担着一副耍杂耍的用具担子,由其是在担子的前面一把青龙偃月刀显得非常引人注目,手里还牵着一只上身穿着红衣服的猴子,在耍杂耍的身后跳来跳去做着鬼脸引逗着路边的人群,大街上的赶集的人都被这一人一猴产生了兴趣,耍杂耍的来到稿儿上的铁人铁马下,一看这里正是十字路口,不但地方宽而且过往的行人还多,就把担子放下让小猴打了一个场子耍起杂耍来。
一开始汉子先叫小猴练了一出猴拳,小猴左打右踢了一通耍的满有架势,一看猴子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猴子耍完了端着一个铜锣绕场一周,向看杂耍的人们要起钱来,看热闹的人们给小猴铜锣里纷纷扔铜子,小猴向看热闹的人群作揖致谢,耍杂耍的汉子高兴地来了兴致,然后在担子里拿出一把单刀对着场外人群说:“老少爷们刚才猴子耍了一趟拳,多蒙各位捧场下面我给各位练趟单刀,有不到之处请师父们指点,各位上眼了兄弟给大家走一趟。”
耍杂耍的说着就在场内耍起了单刀,一开始他的一招一式还能看的清,后来越练越快单刀上下飞舞银光罩住了身影,过一会耍杂耍的收住招式在场中一立抱拳拱手到:“献丑了,请师傅们指教。”然后小猴又端着铜锣绕场一周,可这次小猴连一个筒子也没得到,小猴把铜锣往担子上一扔跑一边把脸一捂生慢气去。
这下耍杂耍的脸上挂不住了,又从担子里取出一副双刀站在场子中央,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作揖到:“刚才单刀兄弟练得可能没卖力气各位师傅没捧场,这次我再练一下双刀各位师傅上眼了。”耍杂耍的说着列开门户耍起了手中的双刀,只见银光闪处耍杂耍的头上身子周围如同雪片把他包围了起来,把双刀舞得风雨不透,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几个叫起好来:“好!耍的好!”然后周围是一片掌声。耍杂耍的收住招式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然后向看热闹的人群作了一个罗圈揖到:“今天兄弟初次到贵宝地先丑了。请在场的师傅们多多捧场谢谢!”小猴又端着铜锣绕场三周,可看热闹的人群还是没有给钱的。小猴这次把铜锣向担子上一拽对耍杂耍的又挤眉又使脸的,头摇得好像拨棱鼓然后到担子后面藏了起来。
这下耍杂耍的脸上更挂不住了,走到担子前抄起青龙偃月刀,站在场子中间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躬到地到:“师傅们兄弟今天把看家的本事练一练让大家尽性,希望大家捧场了。”耍杂耍的说着舞动大刀左劈右砍一招一式不敢大意,小猴也在一旁助威敲锣翻跟头,场外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好!耍得好够水平,”然后是一片热烈的掌声。这下耍杂耍的可得意了收住招式,站在场子中心手捧青龙偃月刀得意忘形起来。
可这次还没等小猴拿锣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却哄笑着四下散去,在耍杂耍的和小猴面前只剩下了一位白胡子老者面带笑容冲他们点头呢。这下耍杂耍的却感到有生以来的莫大耻辱,小猴更是暴跳如雷狂敲着铜锣“嗷嗷!”直叫。白胡子老者走上前去对着耍杂耍的说道:“老弟你的武艺确实不错,青龙偃月刀耍的也是如火纯青,可你耍的不是地方所以人们才不给你捧场,你回头看一看身后是什么所在。”然后白胡子老者漫步向西街走去。
耍杂耍的听白胡子老者这样一说回头一看,铁人铁马后面正是老爷稿儿的门前,关老爷端坐在稿儿上关平周仓服侍在左右,关老爷不怒自威俯视着稿儿下。耍杂耍的一见忙拉住小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到:“关老爷弟子在您门前给您丢丑了,弟子日后绝不敢再放肆请您老多原谅。”耍杂耍的说完拉着小猴灰溜溜地担上担子垂着头离开十字路口向西走去。小猴跟在耍杂耍的身后也无精打采地失去了刚才的活泼劲。
耍杂耍的刚经过那位白胡子老者身边,白胡子老者从褡裢里取出一块银锞子扔到担子上的铜锣里,这时西街路边的人们,也纷纷向耍杂耍的和小猴前面的路上扔铜子,这下小猴来了精神端起铜锣到前面路上去捡铜子。耍杂耍的感动的挑着担子满含热泪向路上的人群抱拳致谢。最后他走到人意巷胡同口站住脚步,重新撩了场子为周围的人群献艺,并向看热闹的人群高声喊道:“谢谢各位刚才对兄弟的教训,这次兄弟为了报答各位对兄弟的厚爱,兄弟愿意重新再练一次请各位上眼了。”然后耍杂耍的又给看热闹的人们白练了一会武艺,他也赢得了大家的一片贺彩声。
从前在北部山区的一个村庄里,有一位樵夫,家里虽然有几亩山坡地,可还不够他几锄哗啦的呢,所以他一有空闲就到山里去打柴,然后担到城里去卖喽填补家用,这样一来二去地他就以砍柴为生了。
一天他又到山里去砍柴,走到一个山坳里刚想上到山坡上去,突然听到身旁荆棘丛中有响动,扒开荆棘丛一看,原来荆棘丛中有一个很深的小坑,里面有一只小狼崽掉进去上不来了,小家伙听到坑上面有响动,正用两只前爪扒着地好像是在求救,可能是它掉进去的时间太长,把嗓子都叫哑了,这时只会用爪子扒地来发出声音,嘴一张一张地发不出一点声音,看上去甚是可怜。
樵夫看到这里忙用斧子把坑边的荆棘划拉走,然后下到坑里把小狼崽抱了上来。他把小狼崽放到地上,拍拍它的脑门说:“小家伙急坏了吧,现在安全了,你自己回去找妈妈吧。”小狼崽听了樵夫的话,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把两只前爪抱在胸前向樵夫作了几下揖,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掉头跑了。樵夫看着小狼崽跑远了,才放心地上到山坡上砍柴。
樵夫在上坡上刚砍了一会柴,就听身后有响动,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一只母狼身上驮着他刚才救上来的小狼崽,身后还跟着几只小狼崽找他来了,母狼他们来到樵夫身边,那只小狼崽从母狼身上下来,和母狼一起蹲在樵夫面前,又是作揖又是点头地感谢他。樵夫看了这一切非常感动,忙对它们说:“狼妈妈。你不用谢我了,以后可要注意呀,不要让孩子们乱跑了,你看今天多危险,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小狼崽还不饿死在坑里?你快带孩子们回去给它找点吃的吧,看把孩子都饿坏了。”母狼听了樵夫的话,这才又给樵夫作几下揖,带着小狼崽们离开。
樵夫家里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和一位刚结婚一年的妻子,妻子现在正怀揣六甲,这几天就要生了,所以樵夫这几天总是打柴早出早回的,甭怕妻子生产时不在家当误事。今天樵夫卖菜刚回到家里,妻子就有了反应,他赶紧跑着把村里的接生婆接来。到家后又把老母亲替下来烧水,听着屋里老母亲和接生婆给媳妇接生,这时屋里不时传来妻子痛苦地喊叫声,樵夫听得心里直慌。
“出来了,生出来了。”屋里终于传出来好消息,樵夫高兴地端起脸盆就舀锅里的热水。
“啪!啪!”屋里又传出来击打的声音,可却听不到孩子的哭声。正在樵夫心里犯嘀咕时,屋里又传出来接生婆叹息的声音:“嗨!老嫂子,我尽力了,看来孩子是救不过来了。”紧接着屋里又传出媳妇撕心裂肺的哭声。樵夫一听就感觉不妙,手里的脸盆和舀水的瓢不自主地落在地上,然后疯了似地冲进屋里,一看老娘的手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死孩子正发呆呢。
接生婆看樵夫进来忙指着他娘怀里的死婴说:“大侄子你进来的正好,看,你娘和你媳妇看着这死孩子多伤心呀?你还是赶紧抱出去扔了吧,仍的越远越好。”当地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说是死了不够满月的婴儿不准埋葬,要把死婴扔到山里去喂狼,这样省着孩子还来这里投胎害人。
樵夫听了接生婆的话,再一看老娘和媳妇真哭的不像样子了,所以他也顾不上看死婴一眼,夺过老娘怀里的死婴夹在腋下,冲出房门向山里奔去。
樵夫两眼含着泪在漆黑的夜里无目的地向前跑着,跑了好长时间他才止住脚步,他低头看了一下地形,见这里是一个小山坳,就顺手把死婴放在山坡上转头回来了。其实他也没看清这是什么地方,要是第二天叫他回去找,他都会找不着的。
樵夫回到家里以后,接生婆还没有走,还正劝他老娘和他媳妇呢:“老嫂子和侄媳妇,你们都别难过了,该住这孩子不是咱们的,侄媳妇还年轻,明年咱再要一个。要是这样哭坏了身子可不得了。”这时还是老娘经的事多,听了接生婆的话先止住了悲声:“嗨!还是他婶子说得对,现在也是大半夜了,儿呀你先把你婶子送回去休息吧,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无心干别的,他婶子等以后我心静下来再答谢你吧。”接生婆听了樵夫娘的话叹息地被樵夫搀扶着回了家。樵夫把接生婆送走后,他老娘又叫他给媳妇做了一些营养饭吃了,全家人这才躺下休息。
樵夫自从家里出了这件事后,为了在家照顾悲痛中的老娘和媳妇,所以有一个来月没到山里去砍柴卖。可是他不知怎么地,常常听到前半夜村外有狼的嚎叫声,这狼好像是在召唤什么人似地,叫人听着特别心烦。有一天,樵夫的老娘看着家里的零用钱都要花光了,就对樵夫说:“孩呀,这几天我们娘俩的身体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你还是上山砍柴卖去吧,再这样耽误下去,咱们娘三吃什么呀?”
第二天樵夫就听了他老娘的话上山砍柴去了,他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刚举起斧子准备砍柴,就听到身后有响动,而且裤腿还被狼叼住拖了一下。他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前些日子救过的那只小狼崽的妈妈,母狼叼着他的裤腿使劲拖他,好像是有事叫他去办。樵夫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跟在母狼的后面走了。
结果母狼把他带到了一个小山坳里,他刚走近山坳就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传出来一个婴儿的哭闹声。樵夫跟着母狼快速来到那个山洞口,只见山洞里有一个婴儿正躺在小棉被上哭闹呢,那只小狼崽正守在婴儿身边逗他呢。樵夫再仔细一看那个小棉被,那不是媳妇亲手做给孩子的吗?难道这孩子就是被我扔到山里的死婴?樵夫把这一切看傻了。那只小狼崽见樵夫过来,也忙跟他打招呼,然后又叼着他的裤腿把他拖到婴儿旁边。
原来这个婴儿真是樵夫扔掉的那个死婴,其实孩子并没有死,而是出生前在子宫里被羊水呛到了,接生婆啪打了孩子后背好半天也没把羊水空干净,樵夫在腋下夹着死婴进山时,由于慌忙是把死婴大头朝下夹着着,他连跑带颠地正好给孩子起到空羊水的作用,他又把孩子倒着顺在了山坡上,所以等樵夫走了一会,孩子就喘过气来了。
孩子喘过气来以后,小腿小手一蹬就从上坡上滑下来,他躺在小被窝里就哭开了。说来也巧,樵夫扔孩子的地方正是母狼一家居住的那个山坳,母狼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奔了过来,它来到孩子身旁一嗅,孩子身上有樵夫的气味,就把孩子叼到了山洞里,让小狼崽跟孩子做伴。白天母狼到山里樵夫砍柴的地方去寻找樵夫,晚上有时还到村头去呼唤樵夫。幸亏母狼这时还没有断奶,就用自己的奶水奶着孩子和一群小狼崽。
今天母狼终于把樵夫找到拖到山洞来,樵夫看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孩子格外高兴,他把孩子抱在怀里仔细一看,原来孩子还是一个大胖小子,樵夫乐得不知怎么好了。母狼和小狼崽看到樵夫高兴的样子,也围着他手舞足蹈起来。樵夫抱着孩子高兴了一会后,这才低头感谢母狼一家,他谢过它们之后,赶紧抱着孩子回了家。母狼带着小狼崽们,还把他们送出来好远好远,由其是那只小狼崽,对他们还恋恋不舍地不愿回去,最后还是母狼把它托回了家。
樵夫把孩子抱回家后,他老娘和媳妇也高兴坏了,小家伙一头扎在妈妈的怀里使劲吸着奶。说来也怪,樵夫媳妇一个来月没奶孩子,可奶水不但没断,而且还挺充足。孩子前阶段净吃狼奶了,所以根本就没吃饱过,这次终于吃饱了,他躺在妈妈的怀里也不哭闹了。樵夫老娘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大孙子高兴的不得了,然后对樵夫说:“儿呀!这孩子是母狼奶过的,咱可不能叫孩子忘了它呀,我看就叫孩子狼崽儿吧。明天你把咱家下蛋的两只老母鸡带到山上去,替我谢谢母狼一家。”
“娘!我也想抱着孩子去谢谢它们。”樵夫媳妇也激动地请求着。
“好!你们三口都去,是应该好好谢谢它们呀!”老太太也激动地说。
第二天樵夫就带着媳妇和孩子还有礼物,到山洞里看母狼一家来了。母狼听到洞外有响动,还带着小狼崽门迎了出来,两家子见了面都格外地高兴。他们在山洞里玩耍了好半天,樵夫才带着媳妇和孩子下山。从此樵夫一家和母狼一家成了好朋友,由其是那孩子,见了小狼崽特别亲热,小狼崽见了孩子也爱逗着他玩。
十几年过去后,孩子长大上学了,因为他们村没有私塾,所以只好翻山越岭到镇上去。这时那个小狼崽也长大了,已经长成一只体格健壮地大公狼,它在孩子上下学时总是像哥哥一样护送着他过山路。这时孩子的名字还是叫狼崽儿,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是吃过母狼奶水的,而且还特别尊重那只大公狼。
从前,有个吝啬的土财主。
有一天,他摸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心想这月月都要剃头,真够浪费的。但是这钱又不能省下来,因为这头不剃可不许热不说也不好看呀!
财主摸着头发,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省下这笔前来。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个好办法,于是他大步流星走进了剃头棚。
剃头匠见来了顾客,急忙笑脸迎了上来道:“这位爷,剃头屋里请……”
财主闷哼了一声坐在剃头椅上,闭上眼睛一声不吭地享受着剃头匠的手艺。还别说这位剃头匠的手艺还真不错,刀子刮在头上一点不痛,还很舒服。他琢磨着剃头匠快剃完的时候,脑袋突然一动,刀子轻轻的划在了他的头上,血瞬间冒了出来。财主捂着脑袋哇哇大叫地跑出去喊:“杀人了……杀人了……”
剃头匠吓的呆如木鸡,不一会来了几个官差,不由分说把剃头匠锁了去。
财主受伤后把剃头匠告上了衙门,县官一看财主有伤在身,剃头匠又承认了是他的剃刀弄伤的,县官很快判剃头匠赔给财主医药费十两银子。
剃头匠听到要赔十两银子这么多,委屈不地说:“是他的头突然动了一下,我的刀子才会划破了他的头,这事不能全赖我的。”
财主冷笑一声道:“你说的意思是我自己想让自己受伤了?大人你听听有这样的道理吗?”
县官当然相信财主的话,他见剃头匠不肯认罪,大骂他是刁民,命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医药费一分也不能少。
剃头匠不但被打还被迫赔了十两银子,回去之后一股急火病倒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财主的头发又长了,他还想故伎从施,既能把头剃了还能小赚一笔,就算是受点小伤也值了。可是奇怪的是他走遍全城也没人给他剃头,这下他可犯愁了,头发越来越长可怎么办呀?原来全城的剃头匠都听说了这件事,都觉得赔钱的剃头匠很冤枉。更害怕这事会临到自己头上,谁还敢给财主剃头呀?
财主看自己的头发长的实在太长了,不得已又来到了被他坑骗的剃头棚里,剃头匠一看是他,装作不认识地说:“剃头十两银子一位,先交钱。”
财主一听,气呼呼地说:“你这那是剃头,你这不是讹人吗?”
剃头匠一边拍打着椅子上的碎头发一边说:“不剃?下一位……”
财主急了,一屁股做在了椅子上狠了狠心说:“我剃,这是十两银子。”
剃头匠心里暗暗发笑,剃头时候故意没磨刀子,刀子刮在头上生疼生疼的,财主被刮的呲牙咧嘴。他想故伎从演,可是他刚想动一动头,就被剃头匠的手狠狠按住说:“你最好别动,我这刀子一偏说不是就刮到你下巴子上了。
财主一听喉咙重地,立马消停了,心想挺着吧!钱都交了。”
那是两只猫,一只白色毛色和黄色斑点,另一只棕色花纹,很漂亮,也很可爱。
听别人说刚来这里的是棕色花纹的小母猫,后来有着白色毛色和黄色斑点小公猫来陪她。
它们很好是一对。它们常常会在草丛里窜来窜去,就像孩子们聚在一起玩耍般,不是一起上串下跳,你追我赶,就是抱在一起在碧绿的草地上滚来滚去,两小无猜。
它们从在一起后便没分开过,很有爱的一对。我想,或许,很多很多人都会羡慕它们吧,那么单纯,那么无暇。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天空,慵懒的太阳挂在天空,阳光温柔的挥洒着,软软的,暖暖的,空气中沉浮着一些柔软的颗粒。
我在大马路上,目光在四周扫视着,透着焦急,寻找着那两个小家伙……
远远地,我可以看见两个点,它们在花园玩闹,在碧绿的草丛里串来跳去,玩着玩着就越过了花园的栅栏,迈着优雅的步伐,去马路对边的草丛玩耍,我似乎看到了它们的笑声空气中回荡着,飘了好远好远……
我微笑着走了过去。有着白色毛色和黄色斑点小公猫跑在前头,带着身后的有着棕色花纹的小母猫,沉浸在属于它们世界当中,世界中,有一种被叫做幸福的气息……
它们那么的纯真,那么的可爱,我想没人是愿意伤害它们的。
可是,没有预料的,我忘了,这是马路,这是危机四伏的马路。一辆轿车就那么毫无预料驶过来,我高声的喊着想告诉小母猫。车驶过来了,要撞到你了,声嘶力竭的喊着。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轿车停了下来可惜,已经晚了,真的,已经晚了。
她倒在血泊之中,——她被撞到之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他还很欢实地往前跑。有心电感应一般,瞬间地,他马上感受到了身后的异常,它猛地一停,转过了头,突兀的变了腔调的叫声,叫的人心寒,那么的凄凉。
时间仿佛停止了,停止在了他回到她身边的那瞬间——他呆呆地望着她,曾经朝朝暮暮在一起,青梅竹马的恋人,此刻正倒在血泊了,那一抹从身下蜿蜒延伸的血色,那么的刺眼。他扑到她身上,爪子温柔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就像医生急救做心肺复苏一样,眼见她没动,他整个身子都挨了上去,不停地蹭着,疯狂的蹭着。简直都要把母猫拱起来了。他颤抖了……他就像疯了一样,叼着她的尸体拼命地甩着,甩不动,就咬着她的尾巴,还是甩不动,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撕心裂肺。然后就趴在她身上哀号……
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双眸含着眼泪,眼泪像珍珠,一滴滴的落下,在地上,在小母猫曾嬉戏的大地上,绽放出一朵朵那么悲伤的花。我曾天真的以为没人是愿意伤害它们的,我曾以为它们会很幸福,会慢慢一起渡过属于他们的一生。竟没想到,它们会惨死在车轮之下,那车轮碾过的是小母猫么?那抹血色是轿车所造成的么?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寒冷?
轿车的主人,下了车,看了眼,打了电话,就上车走了。
有钱人难道就可以这么的无视动物么?
一会儿后,清洁工来了,小公猫激烈地嚎叫着,可惜无济于事,小母猫清洁工扔进垃圾车内,带走了。小公猫看着小母猫离去的地方,看了好久好久,最终凄凉的叫了声……
几天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只小公猫,听人们说,小公猫死了,死在了那座花园,那个和小母猫曾一起玩闹过的小花园。
“美髯公”朱仝,原是山东郓城县都头。此人原是本地富户,形似关云长,为人仗义疏财,且武艺高强。
朱仝自幼习武,长大后,一直寻找为国出力的机会,然而奸臣当道,枉有一腔报国热忱,却无处施展。
一天, 朱仝去县城拜访当押司的宋江,走到街口,忽听背后有人高喊:
“快闪开呀!惊马了……”
朱仝回头一看,只见一国辆三马拉动的大车,叮哩咣啷飞奔而来,受惊烈马乍耳扬鬃,
“咴儿咴儿”暴叫。朱仝往前一看,只见路心几个孩子正在跳房子玩,一见惊马,个个都吓呆了,站在原地竟然束手无策,不知躲避。
眼看一场大祸就要发生!
好个朱仝,此时为救孩子,他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扑向烈马,一把抓上了前头两匹烈马的笼头,烈马受惊,“咴儿”一声直立起来,竟然把朱仝拽向了空中!
朱仝脚离地面,失去重心,但他死死抓住不放。两匹烈马放下前蹄,还想往前跑,强大的惯性,使朱仝头前脚后,身子位于二马的中间,被拖着一溜尘土朝前跑,朱仝的处境十危险!
烈马由于被朱仝死死拽着,速度明显慢了,朱仝被拖着用不上劲儿,就拿脚猛踢辕马的脖子,辕马甩头直躲,速度再次放慢下来。
车把式见有人拦了惊马,飞步赶上,一把掳上了辕马的嚼子,“驭——”惊马终于停了下来,离那几个惊呆的孩子,只有两三步远!
好玄啊!
惊马被制服,车把式赶紧来看这位勇拦惊马的壮士,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如不是这位壮士挺身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车把式将朱仝从挑川的两马中间拉出,感动得连叫“恩人”。问朱仝伤了没有?
刚才的情形实在太险了,如果他被辕马踩上,必将丧命车轮之下。朱仝的一只鞋子被拖掉,混身是土,万幸没受伤。
朱仝见几个孩子没有伤着,这才松了口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便有孩子的家长,他们见朱仝挺身救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千恩万谢,非要拉朱仝去自家不可。
朱仝被大家围着,感激着,倒显得很不自在起来,憨厚地笑笑:“这没啥没啥!”穿上有人给他拣来的鞋,分开众人大步去了衙门。
宋江见他这副模样,忙端来水,让他洗,问他怎么了?
朱仝刚要洗脸,只见县太爷夫妇领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宋江忙给朱仝介绍。县太爷一挥手,大步走到朱仝面前,深施一礼:“壮士,是你救了我的孩子请受本官一拜!”
朱仝慌忙扶住:“知县大人礼重了,快莫这样!”
原来,刚才被救的那几个孩子中,就有知县大人的小少爷。知县四十岁才得此子,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和夫人将会怎么样呢!
当天,知县大人将朱仝留在衙内小住。知县见他相貌魁伟,武艺不凡,又有报国大志,就将朱仝留在了衙内当差,不久又抬举他做了都头。
老婆出差的第二天,楼上就搬来了新邻居。成明透过猫眼看了几回,是个女人,大胸、细腰、翘臀。
成明有些心猿意马,更何况老婆不在家,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偷情机会呀。
第二天一大早,成明在阳台上伸懒腰时,惊见自己家阳台的晾衣架上,有一件黑色蕾丝胸衣,很大。
成明把大半个身子探出阳台外,往上看,不知道那女人在不在,但是她家的阳台上,横七竖八晾晒着各色衣物,有的还在滴着水。
胸衣怎么办呢?明目张胆地还回去有点儿尴尬吧!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收藏了也不大好吧!成明不自觉地把鼻子凑到那件胸衣上,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杂着女人体香。
成明在等待一场艳遇。最好是夜半时分,女人带着湿漉漉的身体和眼睛来敲门:“请问,有没有捡到我的东西?”
成明一定会把她让进来,在关门的刹那把她扑倒。成明因此而几乎整夜不睡,怕自己睡得太死,以至于错过了她的敲门声。但,她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件隐秘的东西落在别人手上,又或者,她是不太好意思主动来问?
成明有些坐不住了,老婆林小萌不过出差一周,再有个三两天,她就要回来了,成明的艳遇计划也会随之泡汤,那将会是多么大的遗憾呀!
于是,在林小萌将要回来的头一天晚上,成明决定要将所有的想象都付诸实践。他换好衣服,拿了女人的内衣,站在穿衣镜前照了很多遍,然后打算开门上楼。
恰在此时,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一个女声自门外响起:“大哥,我是新搬来的,住在你家楼上。”
妈呀!这都送到家门口了。成明的心一阵狂跳。
跟成明预想到的场景差不多,成明开门,女人穿着暴露性感的衣服,可能刚刚洗过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简直媚到骨头里了。
成明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送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门刚一关上,成明就给她来了个饿虎扑食。
如成明所料,女人只是假惺惺地嗔怪着推搡了成明两把,就束手就擒了。
成明喘着粗气,用一双大手剥葱似的剥了她的睡衣。
可就在这时,女人却拦住了成明,拿她细白的脚丫子撑着成明的胸脯说:“大哥,包宿1000元,睡觉500元,你要哪一种?”
成明只是想要顿免费的晚餐,没想过要嫖妓呀。更何况家里也没什么应急措施,成明可不想因此而染上什么暗疾。这一愣的光景,成明的身体也跟着迅速地颓了。女人试图继续勾引成明,但再也没有效果了。从她身上起来时,成明还很小人地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女人倒也不恼,笑得花枝乱颤。
成明回身拿起那件黑色蕾丝胸衣递给她,说:“你的内衣掉到我家了,我只是想把它物归原主。”女人的动作也很利落,三两下用衣服重新把自己套了个周全,说:“大哥,不再考虑考虑?楼上楼下住着,给你打个折也行呀!”
成明笑着摇摇头,跟楼上的三陪女有一腿,这可不是件什么太美妙的事儿,更何况还要付钱,更何况她的身体上不知辗转过多少男人!送女人到门口时,她把那件黑色蕾丝胸衣又塞回到成明怀里:“大哥,拿着吧,当是咱俩的定情信物,以后,你要是拿着这件内衣来消费,我给你打个八折哟!”
林小萌准时回来了。行李没落地,两人就在客厅里纠缠成一堆,这小妞出了一趟差似乎也变得贼饥渴,咬着成明的耳朵问:“想我没?哪儿想了?”原来每个女人都是可以风情万种的。成明暗暗甩了把冷汗,庆幸当时并未被欲望冲昏头脑,跟楼上那女人有任何交易。否则让林小萌发现的话,轻则从此家庭大战频发,重则还不得直接就散伙啊。
一番云雨眼瞅着迫在眉睫,林小萌的动作突然停止了,成明抬起上半身,问她怎么了。林小萌的小腿不停地在够着什么,然后一缩身,从一堆待洗的衣服里伸手就操出了那件黑色蕾丝胸衣。天!成明怎么忘了这茬儿呀,那天,那女人把胸衣塞回给他时,他直接就扔到了客厅里待洗的那堆衣服里,忘记处理了。
林小萌拿着那件胸衣,伸着鼻子闻了闻,拿它在成明眼前晃了晃:“亲爱的,别告诉我这是原打算送给我的意外惊喜!”
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林小萌发起飙来还真可怕,拿着鸡毛掸子追得成明满屋乱窜。林小萌打完了骂,骂完了哭,哭完了接着打,非要逼着成明说出这胸衣的来历不可,如果不坦白交代的话,她说:“明天我们就散伙。”成明哪想要跟她散伙呀,撑死了也就是想寻找点婚外激情!可这种事也不好坦白交代。
成明只好跟林小萌扯了谎:“那是楼上女人掉下来的胸衣,我捡到了,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总不好直接给人家还这东西吧,于是只好随手扔在这堆脏衣服里,好等老婆大人你回来再作打算。你说,如果我真的想偷腥的话,哪能笨得不毁灭证据?”林小萌抹着眼泪:“真的?”“真的。我可以发誓。她还是新搬来的,不信现在我们就上楼对证。”林小萌一抽鼻子,说:“好,我们现在就上楼。”
女邻居开了门,林小萌陈述了来意,成明跟在她身后,心里想着:山神土地王母娘娘,你可得保佑这女人识趣呀!女人倒也真识趣,把胸衣拿过去,瞟都没瞟一眼,说:“掉到几楼了呀?幸亏没被个男人捡到,多难为情呀!”林小萌回到家时已经破涕为笑,揉着成明刚刚被她打肿的腿,说:“疼吗?瞧你这个笨蛋,也不知道躲着点儿,说话也不知道说清楚点儿。”
连哄带骗,总算把那篇给掀过去了。把那场欢爱再继续下去几乎是没可能了,用林小萌的话说:“洗洗睡吧,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这里有没有啥疑点。”
成明是第二天一大清早被林小萌的河东狮吼给震醒的,林小萌拿着成明的手机,上面有一条她刚刚读完了的短信。是这样说的:“亲爱的,信物我收回,可也不能白收啊,5000块,否则我把真相告诉你老婆!”
成明坐在床上,开始发自内心地后悔,如果当初不是想着要一场激情和艳遇的话,如果后来他坦白交代的话,就不会有眼下这幕后患无穷的棘手场景了,可是,一切都只能是“如果”了。
暮色渐浓,树林里一个黑影在徘徊,不时地向湖边看着。这时,又一个黑影向他跑来。先来的高个迫不及待的问:“快拿来!”,来者却说:“钱呢?”,高个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递到来者面前的同时接过了“东西”,双方验讫。这时高个却突然抽出利刃将来者刺死,“愚蠢的书呆子!”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高个刚要转身却见一只小狗来到脚下,“该死的畜生!”一脚将它踢到湖中,一阵涟漪过后湖面死一般的平静,高个四下里望了望,大步流星的向城中走去。
清晨,何公推开窗户,望着窗前带露的菊花“又是一个好天气”自语道,衙门里专管捕盗抓贼的李捕头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大人,城外南湖边上发现一具尸体,男的,是被利刃刺死的”,何公顿时兴致全消眉头紧皱,“看来明天的赏菊会要取消了”何公自语,“李岳,传令三班衙役师爷随我去南湖”,何公说罢便风风火火地出衙门而去。
湖边众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仵作见何公到来急忙呈上验尸表格说道:“死者大约二十五岁,中等身材,系利刃刺破心脏失血而死,手脚细嫩象是读书人”,何公点头不语,走道尸体前,死者是个青年人,一身绸缎,是个富家子弟,脸形虽然因为疼痛而严重扭曲,但可以看出他生前是个清秀的年轻人。“大家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物证!”,众人领命而去,何公如电的目光盯在死者身上,企图发现点什么,但事实证明这是徒劳的。“大人,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湖边有一只黑狗”李捕头有点沮丧,“是吗?”何公知道在现场哪怕是一丁点东西都是值得研究的,更何况是一只狗。果然,一只黑狗蹲在湖边,浑身露水——显然它晚上就来了,不住的鸣叫,声音凄凉。也许这只狗正在为它的主人而悲哀,何公心想,“李岳,你先帮仵作将尸首抬回衙门,然后发告示找人认尸”,“顺便查一下这只狗是谁家的”,李捕头领命而去,众人也随即忙碌起来。
“一个书生为什么被杀,为仇、为财或是为情?”师爷张懋德问道,“眼下世风日下,年轻人或嗜赌成性或沉湎于烟花柳巷,如此以来斯文扫地,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这个没出息的年轻人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何公愤然,“纵然如此,人命关天大人要谨慎行事!”,张师爷诚恳的提醒道,何公点头,他深信着自己的这位师爷。“大人”,李捕头一步闯近来,“张财主门前含冤,说死者是他儿子,他儿子是偷了他的柳公权真迹跑出来的,另外那只黑狗是南门里马屠户家的,马屠户说自从昨天晚上就没有见到这只狗,他还问我见没见一只小狗”,“多嘴的屠户!”何公心想,换罢官服,何公来到堂上。
张财主跪在地上,一见何公上堂便口喊冤枉,“死者可是你儿子?”何公问,“是的,大人!”,这位平日里乐善好施的张财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禁使何公动了恻忍之心,“坐下回话”,一旁衙役搬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子偷的真迹?”何公和蔼的问道,“我是猜的”,“你儿子近日可曾和什么人经常来往?”,“缙儿生性懦弱,整日闭门读书不曾外出,当然就更谈不上和什么坏人来往”,张财主神色稍定,“那你的真迹可有外人知晓?”何公又问,“那幅字是我十年前在韩记古董铺买的,知晓的人当然会很多,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何公面沉似水,“张善人,你先将儿子的尸首认回好生超度,本县自会公断的!”,张财主唯唯而退。
一天下来,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何公苦恼不已。“马屠户是不是就是凶手呢?”何公心想,“不管怎样,明天去看看,毕竟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第二天早晨,何公刚刚吃完早饭,李捕头急急忙忙走了近来,“大人马屠户被人杀死在从肉铺到家的路上,另外,前街的牛二也被杀死在街上!”,何公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不仅一条重要的线索断了,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添了两条人命!“赶紧带我去马屠户那里!”。马屠户的妻子守在尸体前,泣不成声,见何公到来口喊冤枉。何公看了看尸体,也是被凶手用利刃刺死的,死者手中提着一包东西,何公看了看是一包草药!何公不禁精神大振,“夫人,这包草药是你丈夫给谁抓的?”,马屠户的妻子止住啼哭,“这是昨天傍晚,我出去找狗回来的路上检到的,本来我们又不生病,检它是没用的,我想一定会有人找的,所以就拿回家!”,何公点点头若有所悟,“本官会给你做主的,你回去吧!”。何公又在李捕头的带领下来到牛二的尸体前,牛二死前象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眼珠突出,嘴张得大大得。何公看了看伤口,对李捕头说道:“速速找人认尸,另外你去打听一下牛二的为人,把报案的人带到衙门!”。
张财主又在衙门里坐着,见何公到来,哭丧着脸说道:“大人给我做主,我的妻子昨天晚上精神失常跑了出来,至今未归!”,何公本来心乱如麻,但是只得对张财主好言相慰。这时,李捕头进来,说道:“大人,牛二平日里嗜赌成性,四邻里没有人可怜他,只有一个哥哥,相处不好”。“李捕头,你对这些案子又什么看法,不妨说说。”何公问到,“马屠户会不会是被妻子的奸夫所杀?我见他的妻子油头粉面,不象是安稳的女人!至于牛二很可能是因为欠了赌债被人杀死的”,何公说道:“牛二是受惊吓而死,后又被人捅上的刀子,你没有见他的伤口,没有血流出?至于马屠户的死因有待商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没有杀死张缙!”,“大人为什么这么说”李捕头问到,“我在勘察张缙的尸体时闻到一股草药味,发现马屠户的手中拎着草药时我心头一振,以为马屠户就是杀死张缙的凶手,因为,他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时间,二是他手中的屠刀特别锋利,与张缙的伤口整齐相吻合,但是我很快有改变了看法,你想,马屠户整日与猪肉打交道,手上怎么会没有猪油呢?但是包草药的纸上却是一点猪油都没有!你去打听一下马屠户的妻子,看平日里的为人处事怎样,有没有奸夫!”,李捕头领命而去。
何公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着,他考虑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一件件案子,使他焦头烂额。李捕头回来说道:“马屠户的妻子人缘很好,平日里夫妻感情极佳,邻居并没有说她不贤惠的”,“哦”,何公答应一声,“李捕头,你随我去牛二死的那条街看看”。何公来到这条街,很狭窄,也比较冷清。何公信步走着,果然听见有木匠干活的声音。来到铺子里,干活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见何公进来,连忙问到:“客官,要做什么?准备好木材了?”,何公问到:“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是的”中年人见何公无意买他的东西,就径自干活去了。“你为什么要亵渎牛二的尸体!”,何公说完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木匠,木匠听完何公的问话,不觉的将锤子砸在自己的手上,慌忙跪下:“说道,牛二欠了我的钱非但不还,还几次三番的到我这里取闹,我恨透了他!今天早上我去西门外给李家送东西,看见这该死的东西躺在那里,我以为他又喝醉了,走过去看了看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怕,看看四周没人我就朝尸体捅了一刀,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住嘴,尸体是神圣的,人有罪过但尸体不可亵渎,李捕头,将他带会衙门重打二十!”。
时近中午,蓬莱县的名流们来到县衙,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地谈论着今天的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等待着何公的到来,然后一同去城外赏菊赋诗。何公素来讨厌这些整日无所事事却有附庸风雅的人,况且今天有出了这件棘手的命案,但因有事先约定却又不便推辞。众人见何公到来纷纷拱手施礼,何公谦让一番。古董商孙誉雄姿英发,虽然礼貌周到,却有掩饰不住满脸的傲气;章举人少年得志,雄姿英发;刘秀才老成持重,一身正气,“今天以诗会友,各位应尽兴才是”何公高声说道,众人纷纷应允。何公在前,大家众星捧月一般紧随其后缓缓走出县衙。
一路上大家温文尔雅,谈论着子曰诗云好不兴奋,何公却还在为着早晨的命案大伤脑筋。突然,众人一阵大乱,何公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狗直冲他们扑来,李捕头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狗踢到路边,狗惨叫一声便一步一回头的逃走了。众人继续向前走,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众人把自己所赋的诗都写在纸上,相互传阅,其中一份引起何公的好奇,不但诗写得出色,而且清秀的文字也属上乘佳作,遗憾的是没有署名。何公不禁赞叹文人大都恃才傲物,所以也不计较。
回到蓬莱县衙已是掌灯时分,众衙役正因为何公不在而放任自由。他们神吹海侃:“你小子盗过成吉思汗的皇陵?别以为在塞外呆过几年就可以糊弄这些人!”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何公,“你能找到他的陵墓?鬼才相信呢!”,“别说了,偷坟撅墓乃十恶不赦之罪岂能当玩笑挂在嘴边!”众人愕然,“速速将白天跟我去城外赏菊赋诗的人请来!马上升堂!”,众人虽然都猜不透何公的意思,但他只要升堂必然对案件有十足的把握!
一会儿,众人纷纷来到堂上,各个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何公示意众人坐下,和颜悦色,娓娓而谈。“各位想必对今天早上南湖的命案和张善人家的失窃都早有耳闻吧?”,众人唯唯,何公接着说:“本县现在就给大家讲个故事,或许有益于众位仁兄仁弟对了解本案有所裨益。一个落拓的书生嗜书如命,尤其酷爱柳体书法,有一天他见古董店有一幅柳公权的真迹———凭他的眼力和对柳体书法的造诣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这是一幅真迹——,尽管他想对此梦寐以求,但他却没有能力买下它!后来,他继承了岳父的财产,并建立了自己的古董店,尽管他手中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古玩早已数不胜数,但他十几年来梦寐以求的那幅柳体真迹却还没有到手”,何公手捋长髯津津有味的说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变化——他们也仿佛对这来历不明的故事饶有兴趣!“所以,他费尽心思去寻找那幅字的下落,也正如张善人所说,当年他买这幅字时许多人在场给他留下祸根!所以要想找到字的下落并不费力!也是天意如此,就在这位书生千方百计接近张家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何公呷了一口香茶,众人也急切的盼望着,“有一天,不谙世事整日闭门读书的张公子趁父母去东山玉皇庙进香之机,跑了出来,被这位书生看见,当然,现在我们应该称书生为掌柜的了,其实,我说的天意如此也正是在这里!于是掌柜的便故意对张公子说他得了一种怪病,只有他才能治好,条件自然就是拿那幅字作为交换!张公子自然也就相信了!于是就出现了昨天晚上的南湖边上杀人的一幕!”,何公言罢环视四座,众人似乎还没有明白故事的真正原因!何公冷冷说道:“孙掌柜,剩下的你说吧!”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孙誉身上,这才发现他的广颡隆准上早已涔涔汗出!“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明示才是!”,何公面沉似水升坐公位,“既然,孙掌柜不愿意说,那我再提醒一下,是张公子身上残留的草药味让我知道你是如何骗张公子的!”,“大人为什么就认定我是杀人的凶手?”孙誉抢白道,显然他的防线已经动摇!何公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破张誉的面孔,众人将信将疑的听着,“两点,第一,是那条狗让我知道凶手就在我们赏菊赋诗的人当中!”,“狗!?”,孙誉身体一颤,“也是傍晚,衙役的闲谈提醒了我,成吉思汗的陵墓现在是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因为,按照蒙古习俗,下葬后没有坟头,但怎样祭祀呢?他们就在下葬后放万马踏平埋葬尸首的地方,然后当着母驼的面,杀死它的小驼,然后每当祭祀时就让那只母驼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当母驼停下来悲鸣时便是到了陵墓!那天,在案发现场有只狗在湖边悲鸣,开始我也没有注意,但听李捕头说马屠户家的狗是出去找小狗一夜未归,我边怀疑小狗死在湖里!今天衙役们的提醒更使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也正是这个提醒使我想起,今天拦我们路的那只狗正是湖边的那只狗!,他攻击我们一行人正是他认出了凶手,因为凶手也杀死了那只小狗,狗是不可能自己溺水死在湖中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死那只狗却使案情有了重大进展!你为什么杀死那只小狗?”,“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他不应该来,那就是我?这不对!”孙誉有些语无伦次,虽然还存有侥幸心理却早已汗流满面,“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你对柳体书法,深有研究,所以尽管你心计太重,故意用别的字体,但是总有柳体的影子,更要命的是你魂不守舍写了错字!——一个终日读圣贤书的人是不会把“也”写成“乜”的吧?”,“另外,你心计太重,见李捕头去过马屠户的肉铺就以为,马屠户是本案的知情人,杀死他,也是你惶惶不可终日的结果吧!”,早有衙役押住孙誉,他已没有话说。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何公说道:“故事讲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那牛二是怎么被吓死的,是鬼吗?”,李捕头显然听的非常投入,“世上哪有鬼!他是被张财主的妻子吓死的,张财主那天不是说妻子精神失常,一夜未归吗?晚上冷不丁地碰上个疯子会吓死人的!”,“大人,怎么断定那个木匠是在牛二死后对他动的手呢?”李捕头想问个明白,“这个容易,牛二的伤口没有流血,说明是在死后受伤,身上的木屑说明动手的人是个木匠!”。从此,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流传开来,以至今天。
李财主为人狡诈,自以为识得一篮半箩“之乎者也”,凡是雇请长工、短工,总要立下字据,从中钻字眼,设圈套盘剥别人。长工、短工们常常被他寻找借口,东扣西扣,把工钱扣掉大半。人们恨透了他,背地里都叫他“李刮骨”。
有一回,李刮骨要翻拣房屋,放出话说:“哪个帮我拣瓦,每个工给他十块腊肉。”懂得底细的人,都知道他一肚子鬼名堂,不理睬他。有一个从外地来打工的黄老头,不知道李刮骨螺蛳肚里弯弯多,照他说的话立下字据,领了这门活路。
黄老头拣了三天瓦,李刮骨只给他三十块两指宽三指长、薄得吹口气就能飞上天的腊肉片。黄老头找李刮骨理论。李刮骨把字据往桌上一拍,说:“不是讲好了吗?一个工给你十块腊肉。三一得三,你数数,不正好三十块吗?字据上原先就没讲过一块腊肉多大呀!”吃了哑巴亏,黄老头只好自认倒霉,忍气吞声地回家去了。
第二年开春,李刮骨要请人看牛。一个十五六岁的娃仔找上门来,对李刮骨说:“我给你家看牛吧!”李刮骨问:“工钱怎么算呢?”“好说好说!”娃仔十分爽快,说,“你每天包我两餐饭,到年底,你给我满满一鱼鼎谷子回家过年。”李刮骨想:划算划算,一个鱼鼎还装不完一箩谷子哩!他怕娃仔反悔,赶紧立下字据。
你猜这娃仔是谁?他就是黄老头的小儿子黄维勇。自从父亲吃了哑巴亏后,他发誓要整治李刮骨,为穷人出口气。
日出日落,月缺月圆,转眼到了年底。黄维勇砍来六六三十六根竹子,破了三天竹篾,又花了三天三夜,编了一个大大的鱼鼎。他请人把鱼鼎抬到李刮骨的家门口,高声喊道:“老爷,我来领谷子回家过年啦!”
李刮骨暗自叫苦,后悔自己小看了这看牛娃仔,没有在字据上写明鱼鼎该多高多大。这下,岂不是眼睁睁地被他要去很多很多的谷子吗?他耍赖道:“这东西不是鱼鼎!街上有这样的鱼鼎卖吗?”
“好吧。”黄维勇两手叉腰,对李刮骨说,“你说这不是鱼鼎,我们就把它摆到街上去,让众人评评。如果大家也说这不是鱼鼎,我一颗谷子也不收你的!”李刮骨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
大鱼鼎摆到街上,立刻吸引了许多过往的行人。大家咂嘴咋舌,惊叹道:“嗬哟,这鱼鼎真大呀!”恰巧地保经过这里,见人们你挤我拥,你喊我叫,以为发生了什么大案,连忙挤进去一看,不由得火冒三丈,吼道:“是谁把这么大个鱼鼎摆在这里的?搬走搬走!”
黄维勇笑了笑,对李刮骨说:“听清楚了吧?老爷,不光是众人说这东西是鱼鼎,连地保大人都说它是鱼鼎呢!”李刮骨无话可说,只好忍痛被黄维勇赚去了满满的一大鱼鼎谷子,少说也有一二十担。
自从李刮骨被黄维勇敲了一闷棍之后,心里很不服气,总想找机会挽回面子,赚回谷子。过了年,李刮骨找到了黄维勇,问道:“老弟,你今年还敢不敢帮我看牛?”黄维勇说:“怎么不敢?”李刮骨说:“仍要一鱼鼎谷子?”黄维勇说:“只要装满一鱼鼎谷子就行。”
两人又立字据,李刮骨这回鬼精了,在字据上写明:“鱼鼎高一尺,长一尺,宽五寸,口五寸。”他想,这回可算万无一失了!
雁来雁去,叶绿叶黄,转眼又到了年底。黄维勇肩头挎着一只小鱼鼎来找李刮骨,身后跟着父母兄弟和一大群穷人,一个个都挑着箩筐,排了一长溜。黄维勇站在粮库门前,对李刮骨说:“老爺,按字据上说的,给我把鱼鼎装满吧!”
李刮骨瞄了一眼那只鱼鼎,至多不过能装十来斤谷子。他捧着水烟袋,“咕噜、咕噜”地吸着,得意扬扬地吩咐管家:“给他量谷子!”
管家把谷子倒进鱼鼎里,倒了一撮箕又一撮箕,倒了一箩筐又一箩筐,那谷子怎么也不能把鱼鼎装满。原来,黄维勇故意把鱼鼎织得稀稀疏疏的,放个鸡蛋也能漏出去。装进鱼鼎里的谷子全部漏到下面的箩筐里去了。黄维勇一个劲地吩咐跟来的人把谷子往外挑走。
李刮骨见大事不好,朝管家暴跳如雷:“只给他一鱼鼎谷子!混蛋,你怎么给他那么多担!”黄维勇不慌不忙地拿出字据说:“请老爷看清自己立的字据吧!上面写的是‘装满’一鱼鼎谷子啊,现在我的鱼鼎还没有装满呢!”
满仓的谷子从漏斗似的鱼鼎里源源不断地流出去。李刮骨目瞪口呆,心如刀割,只觉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
月山寺雪景
月山寺始建于金正隆三年,当时名叫“清风庵”。金大定二十一年,金世宗完颜雍造访该寺院,清风庵被敕名为“大明禅院”。明天顺二年,明英宗赐匾额“宝光寺”,后因该寺所在的月山形似一弯新月,因此人们又把它叫做月山寺或明月山寺。它规模宏大,历史悠久,为中原四大名寺之一,誉称“东有相国寺,南有少林寺,西有白马寺,北有月山寺。”
据传,月山寺山门上的“明月山城”是明代朱元璋九世孙朱载堉题写的,他为啥给月山寺题写山门?原来,他的先祖朱元璋少年时曾在此寺留下一段佳话。
元顺帝至正四年,皖北久旱无雨,赤地千里,蝗虫成灾,庄稼绝收,瘟疫横行,以至饿殍遍地,白骨蔽野,朱元璋的父母、哥哥相继死去。少年朱元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至皇觉寺出家当了小沙弥。
寺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先是有稠粥喝,后来成了稀粥,而且一天只有两顿。这样,朱元璋在皇觉寺只待了五十天,便被住持遣散远游去了。
朱元璋背上两件破旧衣衫,托一个粗瓷僧钵,离开了家乡,一路西行,游方化缘,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乞丐生活。晚上,或村边草垛,或祠庙房檐,往草丛里一钻就呼呼地睡起来。
一天,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朱元璋讨了一天饭,也没有把肚子填饱。天黑了,朱元璋听到山中传来钟鼓声,想必有座寺院,他便顶风冒雪循声进了太行山。
寺院坐落在半山腰,年久失修,已是十分残破。朱元璋紧赶几步,推开虚掩的山门,便蜷缩在门廊下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仍下个不停,朱元璋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便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到山脚下的村子里讨了点稀粥,又返回了庙里。这时正赶上寺里开饭。一个老和尚正领着两个小和尚在。老和尚见朱元璋浑身是雪,脸蛋青紫,冻得直打哆嗦,忙招呼道:“小师傅,快来喝碗糊糊暖和暖和。”朱元璋忙施了礼,接了糊糊,一口气喝了,看着锅里只剩下锅底,便抹抹嘴,坐在锅灶前,伸出双脚,想烤烤湿透的鞋袜。灶里的火已经灭了,他拿灰铲子将灶里的热灰掏出来,双脚踏上去取暖。
老和尚看着心里一酸,流下泪来,叹了口气说:“虽然我这儿是穷庙,你要没处去,就将就着住下吧。”朱元璋说:“多谢师父,等雪住了,我就走。现在天下大乱,到哪里都是个穷啊!”老和尚听了,连连叹气点头。
朱元璋一边脚踏热灰取暖,一边凝视外面纷飞的大雪,想起天下受苦的穷人,触景生情,顺口吟四句诗来:脚焐青灰身住庙,老天降下白鹅毛。我今留有安身处,天下穷人怎得了?
老和尚听他还会吟诗,十分惊奇,两个小和尚听了,心里可嘀咕开了,多个人便多张嘴,本来就吃不饱,以后更得喝稀的了。不行,得难为难为他。二人一商量,便把朱元璋叫到一边,说:“你初来乍到,应该给师父个好印象,去把佛殿打扫打扫吧。”
朱元璋听了,二话没说,掂起扫帚就去打扫佛殿。佛殿里佛祖的灰尘还好清扫,两边的佛像一个挨一个,打扫起来就碍手碍脚了。不一会儿,朱元璋便累得气喘吁吁了。他看着怒目圆睁或喜笑颜开的佛像,生气地挥起扫帚一阵乱扫,口中还道:“让开,让开!”
说也奇怪,众佛像竟然摇摇晃晃地下了佛台,集中到殿中间。朱元璋一看,这下好扫了,便挥动扫帚,很快地扫完了。然后他对众佛像说:“好了,都各归本位吧!”那些佛像便都回到各自位置上。谁知道,这一切都让两个小和尚看到了,二人看得瞠目结舌,认为朱元璋不是个凡人,更不敢再嫌弃他了。后来,当地流传开一句歇后语,叫朱元璋扫庙-各归本位。晚上,两个小和尚讨好地提出和朱元璋打通腿睡觉,朱元璋答应了。第二天醒来,两个小和尚对朱元璋说:“师兄,昨晚委屈你了,冻得你一夜也没伸开腿。”朱元璋笑着说:“哪里,哪里,我睡得可香了。我有蜷腿睡觉的毛病,如果一伸腿,那就不得了了。”老和尚听到了,问:“一伸腿怎么样?”朱元璋略为一沉思,又吟出回句诗来:天为帐幕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间不敢伸长腿,恐把山河一脚穿。
吟完,朱元璋哈哈大笑,两个小和尚也笑了起来。老和尚看他口气不凡,定是非常之人,他若留在这儿,说不定大明寺还会在他手中兴旺发达。老和尚只道这个乞丐和尚将来可能成为得道高僧,却想不到他最后竟然当了皇帝。
过了几日,风停雪住,红日当空。朱元璋要走了,老和尚和小和尚送他出了山门,只见山上山下银妆素裹,尤其是山下一片翠竹,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朱元璋回头望了望庙门镌刻的“大明寺”三个字,不觉诗兴大发,随口吟道:雪压竹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一旁的方丈听了,益发觉得此人非同常人,牢牢记住了他的诗句。果然,二十年后,朱元璋成了明朝开国皇帝。
出了奇事
城关镇上有两家饭馆,一家许记,一家冯记。说来也怪,许记饭馆总是食客盈门,而冯记却是门可罗雀。冯记的掌柜冯友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观察思索了多日,还是不得要领。
这天晌午,冯记饭馆里一个食客也没有,许记那边却很热闹。冯友全站在门口,愁眉不展地望着许记,只见主仆三人酒足饭饱,正从许记里出来。
那主人是个中年人,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咂摸着嘴说道:“舒坦,舒坦啊。真想不到,这偏僻地方,竟然还有这等美味。特别是那饸饹,面筋道,有嚼头,越回味越鲜美。好吃,好吃!”
冯友全见这人是个行家,就过去行了礼,恭维地说道:“听先生之言,对美食颇有研究。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允诺。”中年人问他有什么事,冯友全把他请进饭馆,说道:“先生若能探得许记与冯记两家饸饹的不同之处,我愿出十两银子相谢。”
中年人笑道:“有银子可赚,当然好啦!”
冯友全就给中年人讲起饸饹的做法来。饸饹是北方特有的一种面食,用白面、豆面、白薯面、棒子面等和在一起,呈圆柱状,放入饸饹床子的桶内,再用上面的木柱挤压,面就会从桶底的孔洞挤出,成了面条的形状,但比面条筋道。中年人听完,寻思片刻,说道:“我们刚刚吃过许记的饸饹,却没吃过你家的,只听你说,那是没法比的。你做几碗,我们尝尝再说。”
冯友全到厨房下了几碗饸饹,中年人用筷子挑起一根放进嘴里,边嚼边品,然后轻皱眉头,说道:“奇怪。”
冯友全忙问:“如何奇怪?”
中年人又尝了一口,这才说道:“初尝之下,没啥差别,连浇料的味道也差不多,但细品之下,却不一样。”
冯友全一拍手说:“怪就怪在这里!”
原来,冯友全为了破解许记饸饹好吃的秘密,也没少费心思。他买来许家的饸饹,从面到浇料,都细细地看过,没看出啥门道儿。他不死心啊,又偷偷询问过,从煮饸饹的水,到煮的工夫,甚至用多少柴烧,都搞清楚了,可等他煮出来,还是不一样。
中年人顿时来了兴趣:“嘿,还有这等奇事!朕……甄老爷我一定要搞个明白!”他对那两个随从说,“你们去给我安排个住处,等我弄明白了这事儿再走。”
甄老爷的两名随从,一个又老又瘦,还稍稍有点儿驼背,另一个则年轻气盛。听了甄老爷的话,那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年轻人说:“老爷,这里很是荒僻,没什么可流连的,前面的风景才好呢,住宿干净,吃食也多。”甄老爷却摆了摆手说:“风景跑不了,这个事儿才有趣。”那瘦老头就在一旁附和:“老爷说的是。破解了这个谜题,咱老爷的睿智故事就会在百姓中流传开。”那年轻人狠狠瞪了瘦老头一眼,出去安排了。
发现玄机
主仆三人就在镇上一户人家住下来。天色渐晚,主人家过来问他们,晚上想吃啥。甄老爷脱口道:“饸饹!”主人应了一声,到门口喊来正在玩耍的儿子:“狗子,到你许大爷家去,借饸饹床子来使使。”狗子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主人忙着到厨房里,先做了浇料,又和面烧水。不一会儿,狗子就抱着饸饹床子回来了。主人把饸饹床子架到锅上,把面团放到桶里,用力一压,饸饹直接掉进了锅里。然后,他把饸饹床子交给狗子:“快还回去!”狗子抱起饸饹床子就跑了。
甄老爷问道:“要做饸饹,还得借床子呀?”
主人说,谁家也不会天天吃饸饹,实在不值得做一个床子备着,想吃的时候,就找许大哥借,压完再还回去,啥都不耽误。甄老爷问道:“许大哥就是开饭馆的许掌柜吧?”主人点头说是。甄老爷问:“冯记饭馆也有吧?你们怎么不找他借呀?”主人撇撇嘴说:“冯掌柜那人不好说话。”
说话间,饸饹煮熟了。甄老爷吃了一口,马上就被辣得直吐舌头,他对主人说:“做这么辣,是不是你家辣椒多得没地方放了?”主人一拍脑门儿说:“是我疏忽了,没问你们能不能吃辣。来,我给你们过过水。”他伸手就要拿甄老爷的碗,甄老爷却喝住了他:“别动!”甄老爷又尝了一口饸饹,忽然说道,“真是奇怪!”
年轻人和瘦老头一齐问道:“甄老爷,何事奇怪?”甄老爷说:“你们尝尝这饸饹的味道,是不是似曾相识?”两人尝了尝,也都被辣得够呛。瘦老头转了转眼珠,忽然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甄老爷忙喊道:“罗锅子,是我先想到的,你不许跟我抢!”
甄老爷也顾不得吃饸饹了,拔腿就往外跑,年轻人和瘦老头急忙跟上去。年轻人悄悄问瘦老头:“老刘啊,你快跟我说说,甄老爷想到了啥事?”这年轻人正是和,那瘦老头是刘墉,走在前面的,自然是当朝的乾隆皇帝。此时,刘墉却卖起了关子:“此事不可多讲。不然,抢了甄老爷的风头,我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啦!”
三人来到冯记饭馆。甄老爷对冯友全伸出手来:“掌柜的,許记饭馆饸饹好吃的秘密,已经被我破解啦,快拿银子来吧。”
冯友全很高兴,当即就拿出了一锭银元宝,放到乾隆皇帝手里,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乾隆皇帝说,许家饭馆的饸饹好吃,就因为许掌柜的人缘好,谁家做饸饹都找他去借饸饹床子。做饸饹的流程是,先做好浇料再压饸饹,那饸饹床子架在锅上,浇料的油气升上来,浸润了饸饹床子,那饸饹床子就收集了百家的味道,再压出来的饸饹就回味无穷了。
冯友全听得瞠目结舌。他转着眼珠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他马上动手,做了浇料,然后跑到许记饭馆,借回了饸饹床子,压好了饸饹一尝,味道果然强了百倍!乾隆皇帝和两位大人吃着饸饹,也感觉味道比以前好了许多。
冯友全不禁汗颜:“真没想到,老许豁达,竟成就了如此美味。”刘墉在一旁说道:“还有一样,老许跟乡亲们亲,谁家来借他都给,啥时候来借他也都给,要是正在饭点儿上被借走了,食客只能等到饸饹床子还回来再吃,多饿一会儿,自然感觉更香了。此乃天成啊!”冯友全连连点头说:“我记下了。”
乾隆皇帝拿到银子,就带着刘墉、和回去歇息了。
争抢宝贝
此时,冯友全却动起了小心思,他想,要是将此饸饹床子据为己有,可不就能财源滚滚了吗?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把那架宝贝饸饹床子藏起来,然后把自家的饸饹床子放到锅上,而后放火烧起来。
等到火烧了起来,冯友全就跑到门外大喊:“着火啦,着火啦……”伙计和邻居们闻声赶过来,很快就扑灭了火。
冯友全抱出一根残木,哭丧着脸对老许说,他压饸饹时没留意,灶膛里的火苗蹿出来,把饸饹床子给烧了。说着,他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许掌柜手里,算是赔给他的。许掌柜把银子推回给他,摆摆手说:“一架饸饹床子算啥?我打个新的就是啦!”
当天夜里,冯友全正喜滋滋地闻着那饸饹床子上的美妙味道,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来到门边,问道:“谁呀?”门外的人答道:“和中堂有话。”冯友全不敢怠慢,忙开了门。
和大步走进来,问道:“那架饸饹床子呢?”
冯友全道:“烧啦。”
和不耐烦地说:“跟我耍心眼儿?你差得远呢!你要不交出来,我真就给你烧了,连你家都烧了!”说着,他一挥手,几名随从冲过去,抱起饸饹床子扬长而去。冯友全哪敢得罪和呀,只好吃这哑巴亏。
第二天一早,乾隆皇帝带着两人出发了。没走多远,就见后面隐约有辆马车跟着。乾隆皇帝问:“那辆车老跟着咱们,莫非有什么企图?”和忙说:“皇上,那是奴才雇的车,车上拉着宝贝。”乾隆皇帝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宝贝?”
和忙挥手让车过来,然后掀开车帘,只见里面放着许记饭馆那架饸饹床子。和笑着讨好乾隆说:“我把这架饸饹床子运进皇宫里,您什么时候想吃饸饹了,就可以让御厨做。有了这个宝贝,那味道就差不了。”
刘墉却在一旁叹道:“咱把饸饹床子拿走了,城关镇上十年不再有此美味。”乾隆皇帝也心存歉疚,问刘墉该当如何补偿许掌柜。刘墉忙说:“微臣知道皇上定有此意,已替皇上把这事做了。”乾隆皇帝问他怎么做的,劉墉说:“微臣告诉他,和和大人特别爱吃他家的饸饹!”
和怒道:“你干吗说我爱吃?”
刘墉不疾不徐地说道:“和大人面子大呀。说你爱吃,就会有许多人来吃,他家生意好了,也算是个补偿啊。”和气得干瞪眼,却说不出话来。
还别说,打那以后,许记饭馆的饸饹越来越有名,生意也更好了。
马家庄有一个大地主,名叫马大福。马家庄的地,差不多都是他家的。马大福不算坏,收租子也不算狠,因此不少佃户都愿意种他家的地。
秋收时候,管家王成带着家丁去收租子,小少爷马玉也要去试试。马大福有三个儿子,他本想让他们专心读书考试,别管经营的事,偏偏这小儿子倔强,想到的事非干不可。无奈之下,马大福告诉马玉:“佃户有的好说话,有的不好说话,碰上不好说话的,你不要硬来,交给管家王成就行了。”
马玉点头应了。可收了一天租子,傍晚回家后他就呆愣愣的,茶不思饭不想。马大福急了,问他是不是受了刁蛮佃户的气,他也不说话。马大福让王成去查到底咋回事,王成去了半天,回来对马大福说:“老爷,少爷哪是去收租啊,他是去提亲,被人家给拒绝了。”
马大福又惊又气,惊的是儿子不问自己就敢私自提亲;气的是方圆百里谁不知道自己家的条件,儿子提亲竟然还被拒绝?他忙问王成:“是哪家的姑娘?”
王成说:“是庄东头那个外来户张祥如,他女儿叫张月儿,长得确实标致。听说少爷之前还帮人家在地里干过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说起张祥如,马大福有印象,是前两年独自带着女儿来到马家庄的,听说是个落第秀才。虽说租了他家的地,但种得不怎么样。不过张家从不欠租子,也不算贫寒。
马大福跟王成说:“既然是读书人,傲气点也正常。这样吧,要是那姑娘确实不错,我也不反对。虽说是佃户,毕竟是秀才,做亲家也不丢人。我这小儿子吧,看着眉清目秀的,其实挺倔的,认准的事不好拧。”
王成吞吞吐吐地说:“可人家不干啊,说高攀不起。”
马大福急了,把马玉叫过来:“你就非要娶张家姑娘吗?”
马玉坚定地说:“非她不娶。”
马大福叹了口气说:“明天我亲自带着你去提亲!给足他面子总成了吧?”
第二天,马大福领着马玉,让王成带人抬着彩礼,郑重其事地来到张祥如家。张祥如倒也以礼相待,听完马大福的话后,捻着胡须说:“我们这算高攀了,确实不敢答应。”
马大福忍着气说:“张先生,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小儿确实喜欢令嫒。”张祥如微微一笑:“少爷是好孩子,我不敢答应是因为我老伴没得早,只剩下我和女儿,我是要招上门女婿的。”
此话一出,马大福顿时变了脸色,王成忍不住喝道:“老张,你疯了吧?堂堂马家少爷,怎么能给你佃户家当上门女婿?”马大福气得拉着马玉拂袖而去,王成瞪着张祥如道:“酸秀才,太不识抬举了吧!”张祥如毫不畏惧:“我提醒你,我只要松口,随时都是你老爷的亲家,你客气点!”王成气得一跺脚,也走了。
回到家,马玉彻底病倒了,眼看着他日渐消瘦,马大福和老婆都心疼得不得了,找了不少医生,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最后老婆对马大福说:“咱家三个儿子,给出去一个还有两个。如果不给出去,眼看是不行了。”马大福犹豫道:“只是咱马家少爷倒插门,我这面子往哪搁?”妻子生气地说:“儿子都要不行了,你还顾着面子?”马大福跺跺脚:“罢了,我认了。”
第二天,马大福又找到张祥如,说愿意让儿子倒插门。张祥如慢悠悠地说:“如此甚好。”于是,双方定了婚期。马玉听说后,百病全消,乐得一蹦三尺高。马大福怕儿子过去受苦,拿出一百亩地当“嫁妆”,送给了张家,张家一下从佃户成了富户。张祥如也不推辞,全庄人都偷偷笑话马大福,又羡慕张家有个好闺女。王成气得直瞪眼,但也不敢说什么。
马玉“过门”后,小夫妻俩和和美美。马玉原本就爱读书,张祥如继续教他读书,但也不让他只读书,每天也要下地干点活,干多干少无所谓。马大福听说后十分心疼,让王成跑来求情:“如今你家有一百亩地,雇人种就行了,别让少爷下地干活了。”张祥如却淡淡地说:“他是我张家人,不是马家少爷,不劳费心了。”王成气得火冒三丈,无奈对方是少爷的岳丈,他不敢怎样,只得回去添油加醋地告诉马大福。马大福也是无可奈何。
转眼一年过去了,张月儿生了个大胖小子,张家自然要庆贺一番。马大福也送了厚礼,想和张祥如商量,孩子能不能姓马,张祥如一晃脑袋说:“按规矩来。”马大福酒喝得也不痛快。
又一年过去了,马大福忽然摊上了官司。王成收租子时和佃户打斗,误杀了一个老头。那苦主家又联合了几家佃户,告马大福为富不仁,欺男霸女。马大福大吃一惊,他跟知县反复辩解,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银子,无奈正赶上朝廷因为连续发生几起地主打佃户的人命官司,正要震慑一下,所以定要严办。王成被判死刑,马大福原拟判夺产坐牢三年,最后还是银子起了作用,只判夺产驱逐,马大福家的财产和土地一下子都没了,就连已经单独生活的大儿子,家产也被连带罚没。
一夜之间,一家人从地主变成了连佃户都不如的流民。马大福带着妻儿,走投无路,抱头痛哭。
这时,马玉气喘吁吁地跑来说:“父亲、母亲,岳丈让我来接你们,快回家吧。”马大福吃惊地问:“你没受牵连吗?”马玉说:“官府去过,岳丈拿出入赘文书给他们看,说这是张家,与马家无关。官府查实后就走了。”马大福想想也无处可去,只好带着家人跟去了。
张家这两年盖了新房子,足够马大福一大家子居住。马大福感慨地说:“老哥,想不到当初小儿入赘,今天却救了我全家。”张祥如微微一笑:“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当初我坚持让马玉入赘,就是防着这一天。”
马大福惊讶地看着张祥如,张祥如叹了口气说:“你人不坏,就是不管事,你的儿子们也都不管事。那王成大权独揽,为非作歹,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马大福吃惊地说:“王成是我亲戚,他爹救过我,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不是坏人啊。”
张祥如说:“就因为这层关系,别人才不敢向你告状。偶尔有人提起,你也不当回事。王成经常调戏佃户家的女眷,那些欠租子交不上的人家没少受他欺负。我从不欠租,他还趁着月儿下地送水时对她动手动脚。当时马玉刚好碰上,解了围,两个孩子才认识的。”
马大福恨得连连跺脚,张祥如说:“管家如此,我料到马家早晚会出事,所以才不让月儿嫁过去,一是避免被牵连,二是给你家留条后路。”
馬大福敬佩地说:“老哥,还是读书人想事深远啊。”张祥如哈哈大笑:“读书人也有分别,书呆子是没用的。我不让马玉关在书房里死读书,就是因为自己当年吃过亏。我不是什么落第秀才,我也是中过进士的,就是因为死读书,得罪了高官,才辞官隐姓埋名。学问见识,书里一半,书外一半。”
马大福由衷地说:“老哥,马玉入赘你家,我高兴。”
张祥如摇摇头说:“月儿是我收养的,我从未婚娶,家里不差我传递香火,我要你儿子干什么,孩子还是改姓马吧。我那仇家病死了,我也打算回老家了。”
马大福感动得深鞠一躬:“老哥,孩子不用改姓了,不管你将来回不回来,马家和张家永远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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