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12-29 09: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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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高山腰上有一道长长的瀑布,像一个女人躺在悬崖上,把她的又长又白的头发垂下山来一样。当地的人把这瀑布叫做白发水。这里流传着一个长发妹的故事哩!
很早以前,陡高山附近是没有水的。这里人们吃用的水和田地里用的水都要靠天落雨;假若天不落雨,就得到七里外的小河里去挑水。这里的水像油一样宝贵。
陡高山附近的村庄里有个姑娘,她的头发青黝黝的,由头顶拖到脚后跟。
大家叫这姑娘作长发妹。
长发妹家里只有一个风瘫的妈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家里就靠长发妹一个人养猪来维持生活。
长发妹每天到七里外的小河里挑水,又到陡高山扯猪菜回来喂猪,从早忙到晚。
有一天,长发妹背起竹篮到陡高山上去扯猪菜。她爬上了山腰,爬过一个大悬崖,看见一个萝卜菜长在大石壁上,叶子翠翠绿绿的,非常可爱。她想:这个萝卜扯回家去煮来吃,一定香甜可口。
她双手用劲一拔,拔出一个圆圆的红萝卜,有茶杯那么大。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洞眼,从洞眼里流出一股清清的泉水来。一会儿,“刷”的一声,萝卜从她手里飞了出来;再“卜”的一声,萝卜又塞在石壁上洞眼里,水流不出来啦。
长发妹口里很渴,想喝水。她又把萝卜拔出来,洞眼里流出泉水。她用嘴凑近洞眼,饱饱地喝了几口水。这水清凉甜蜜,像雪梨汁一样。她的嘴刚离开石洞眼,“刷”的一声,萝卜从她手里飞了出来;再“卜”的一声,萝卜仍旧塞在石壁上洞眼里,把水堵住了。
长发妹在悬崖上呆呆地望着,忽然,一阵大风刮来,把长发妹刮到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石墩上坐着一个满身黄毛的人。他对长发妹恶声恶气地说:“我这个山泉的秘密给你发现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你假如告诉别人,别人也来这里取水,我就杀死你。我是山神,你记着!”
一阵大刚刮来,把长发妹刮到山脚底。
长发妹闷头闷脑地走回家来。她不敢把泉水的事告诉给妈妈听,更不敢告诉给村上的人听。
她看见田地里的土块干巴巴的,村上的男女老少,每天挑着水桶到七里外的小河里去挑水,汗流满面,气喘叭哈。她想告诉村上的人:陡高山上有泉水,只要扯掉萝卜,砍碎萝卜,凿大洞眼,泉水就哗哗流下山来。可一想到凶恶的黄毛人,她的话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她痛苦极了!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像个哑子,她像个呆子。她的眼睛不再是水汪汪的,而是阴黯黯的了。她的脸蛋不再是红绯绯的,而是黄蜡蜡的了。她的长头发不再是青黝黝的,而是枯焦焦的了。
妈妈抓住长发妹瘦瘦的手说:“孩子,你有什么病呀?”长发妹咬住嘴唇,不说话。
一天一天过去,一月一月过去。发长妹的头发由青黝黝的变成雪白雪的了。她没有精神梳理,也没有精神挽起,让长头发散披在身上。
“啊,好奇怪啊!年纪轻轻的姑娘,满头雪白的头发!”人们都在偷偷地谈论着。
长发妹呆呆地靠在大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她喃喃地说:“陡高山上有……”她说到这里,就用牙齿紧咬住嘴唇,咬出一个个的血印子。
有一天,长发妹靠在门口,看见一个白胡子老人由七里外的小河里挑回一担水,颤巍巍地在路上走。一不留心,碰着一块石头,跌倒在地上。水泼光了,水桶坏了,老人的腿撞破了,鲜血一直淌着。
长发妹跑过去扶起老人。她在身上撕下一块衣襟,蹲下来替老人绑住伤口。她听着老人哎哟哎哟地哼着。她望着老人闭着的眼睛,脸上的皱纹抽抽搐搐的。
长发妹自言自语地说:“长发妹,你好怕死啊!因为你怕死,田地上的泥块才干巴巴!因为你怕死,田地里的庄稼才黄枯了!因为你怕死,全村的人才汗流满面、气喘叭哈!因为你怕死,老爹爹才跌断了腿!你,你,你……”
她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大声地对老人说:“老爹爹,陡高山上有泉水啊!
只要拔掉萝卜,砍碎萝卜,凿大石洞眼,泉水就哗哗地流下山来了。真的,真的!我亲眼见过!”
她不待老人回答,她站了起来,披着长长的白头发,在村上来回跑着,大声呼喊:
“陡高山有泉水啊!大家快去吧!”
接着,她又说出发现泉水的经过,只是没有把山神的话说出来。
村上人素来认为长发妹是好心肠的孩子,大家都相信她的话。人们有的拿菜刀,有的拿钢凿,跟着长发妹爬上陡高山,爬过大悬崖。长发妹双手拔下石壁上的萝卜,丢在石头上,说:“大家砍碎这萝卜,快!砍碎它,快!”
几把菜刀把红萝卜砍成了碎渣渣。石洞眼的泉水刷刷地射出来了。可是,石洞眼只有茶杯大,泉水流出不多。
长发妹又说:“大家用钢凿下力凿啊!把石洞眼凿得大大的,快凿呀!
快凿呀!”
几把凿子凿呀凿呀的,一会子石洞眼有大碗那么大了!再一会子,石洞眼有水桶那么大了!再一会子,石洞眼有大水缸那么大了!
泉水哗哗啦啦地向山下奔流下去。村上的人,呼呼哈哈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大风刮来,长发妹不见了。
大家尽望着泉水笑,没有发觉长发妹不在身边。
后来,有个人问:“长发妹呢?”随着有人回答:“大约她先回家了。
先回家向病在床上的妈妈报告好消息去了!”
大家欢欢喜喜地爬过悬崖,走下山来。
可长发妹不是先回家,而是让山神抓去了。山神大声叱责说:
“叫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却带起大批人来砍碎红萝卜,凿大石洞眼。现在要把你杀死!”
长发妹披着白头发,冷冷地说:“为了大家我愿意死!”
山神磨着牙齿说:“我不让你好好死!我要叫你躺在悬崖上,让泉水从高处冲在你身上,叫你长期受痛苦!”
长发妹冷冷地说:“为了大家,我愿意挨水冲。可是,我请求你给我回家一转,托人照顾我的病妈妈和几个猪仔。”
山神想了一想,说:“给你回家一转。你若不来,我就封住水口,还要杀死全村的人!你来时,自己躺在悬崖上挨水冲,不要再来麻烦我了!”
长发妹点点头,一阵大风把她从洞里刮下山脚。
长发妹望着山上的泉水哗啦啦地流下山来,望着田地上水汪汪的,望着庄稼青乎乎的,她哈哈大笑了!
她回到家里,不能把实话对妈妈讲啊!她只说:“妈,陡高山上有水流下来,我们村上不愁水了。”接着又说:“妈,邻村的小姐妹邀我去玩几天,我交代隔壁婶婶来照顾你和小猪。”
妈妈笑笑地答应说:“好的!”
长发妹到隔壁交代了婶婶,回转家来对妈妈说:“妈,我说不定要在邻村玩十把天啊!你……”
妈说:“你高兴玩就玩吧!隔壁婶婶是个好人,会照顾我的。”
长发妹摸摸妈妈的脸,摸摸妈妈的手,她的眼泪滴下来了。
长发妹到猪栏边,摸摸小猪的头,摸摸小猪的尾巴,她的眼泪滴下来了。
她在房门口说了一句:“妈,我走了!”不等妈回话,她甩着长长的白头发朝陡高山走去。
半路上有一株枝长叶茂的大榕树。长发妹走过树底,摸一摸树干,说:
“大榕树啊,以后我不能再来你下面乘凉了!”
忽然,大榕树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老人,绿色的头发,绿色的胡子,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他说:“长发妹,你去哪里呢?”
长发妹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不出声。
老人说:“你的事情我已知道了。你是好人,我要救你。我凿起一个石头人,像你一样。你来大树后面看吧!”
长发妹转过大树后,看见有一个大石头凿成的石姑娘,很像自己,只是没有头发。长发妹呆住了。
老人说:“山神要你躺在悬崖上挨水冲,这苦可受不了呀!我把这石头人扛到悬崖上,让石头替你受刑。可只缺少长长的白头发。小姑娘,你忍痛吧!我把你的白头发扯下来,安在石头人的头上。这样,山神才不会疑心。”
老人不待回答,就按住长发妹的头扯头发,扯下来安在石头人的头上。
说也奇怪,安上就生了根。
长发妹的头光了,石头人的头上却长满了雪白的长头发。
老人笑笑说:“姑娘,你回家吧,这村的田地有水了,你和村上的人下劲耕种吧!以后村上人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说完,他扛起石头人,飞快地朝陡高山跑去。他把石人放在悬崖上,让急流的泉水冲着。泉水冲在石人身上,依着石人的头发流下山来,长长的,白白的。
长发妹靠在树根看呆了。她只觉得自己头上痒痒的,伸手一摸,啊,头发又长出来啦!啊,头发又长长的垂下地来啦!她用手拉到前面一看,青黝黝的。她喜欢得跳起来啦!
她在大榕树下等了许久,不见绿衣老人回来。忽然,微风吹来,大榕树枝摇叶动,发出了声音:“长发妹,山神这家伙被瞒住了。你好好回家吧!”
长发妹望望陡高山上长长的白发水,望望山脚下青乎乎的庄稼,望望田头地尾欢乐的人群,望望绿幽幽的大榕树,甩着青黝黝的长头发,一跳一跳地回家了。
清道光年间,山东徂徕山一带出了一伙盗匪,专门打家劫舍,弄得人心惶惶。泰安知府赵禀成虽屡次派兵征剿,无奈这伙盗匪十分狡猾,官军一来,他们就分散逃入徂徕山,藏在深山之中。官军一走,他们又分而聚之,继续下山抢掠。偏偏这徂徕山山高林密,岔道极多,加之山上终年迷雾重重,不熟悉路径的人休想进山。
这天,赵禀成在官衙中和属下张守备议事,他刚接到巡抚衙门下达的公文,令他务必在三月内剿灭盗匪。赵禀成当然清楚公文的含义,若是剿匪不利,他的顶上乌纱恐怕难以保全。可盗匪行踪不定,隐藏深山,他和张守备商议多时,仍是一筹莫展。赵禀成蹙起眉头,背着手来回地踱步。张守备小心翼翼地说:“大人,不如贴个招贤榜吧,许以重利,总比干着急要好。”
招贤榜?赵禀成沉思一会儿,摇着头说:“此事传扬出去,岂不说明本官无能吗?”张守备小声说:“这也是一时权宜。大人想想,比起前程来说,一点儿名声算得了什么。况且泰安府卧虎藏龙,说不定真有奇人异士能够协助我们击破盗匪。”赵禀成见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哪知招贤榜贴出去几日,竟无一人敢揭榜,赵禀成正焦虑不安之际,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禀道:“大人,有人揭榜,在门外候着。”赵禀成顿时喜上眉梢,吩咐道:“快请。”一会儿工夫,只见一名拄着竹杖的算命先生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手里还举着一面算命的幌子。赵禀成见是个瞎子,大失所望,不禁怒气冲冲地喝斥道:“你是何人?竟敢私自揭榜。”瞎子显得很镇定,徐徐说道:“这张招贤榜不是大人为了剿灭盗匪而设吗?我在茶馆听得人说起此事,又闻赏金丰厚,就去揭了榜。”赵禀成冷笑一声:“莫非你是贤人?”瞎子淡淡说道:“大人枉自读了圣贤书,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赵禀成吃了一惊,他重新打量了瞎子几眼,暗想这瞎子难道真是个高人,否则怎么敢揭榜。赵禀成连忙请瞎子坐下,又叫人献茶。
赵禀成诚恳地问道:“先生有何妙计?”瞎子呷了一口茶,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妙计,我只是想查出盗匪老巢,一网打尽。”赵禀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曾请了好几个向导前往徂徕山探知盗匪巢穴,皆因道路难觅,无功而返,这瞎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瞎子仍不慌不忙地说:“大人不信,可愿意打个赌?”赵禀成来了兴趣:“怎么个赌法?”瞎子说道:“一月之内,我若查不出盗匪巢穴,任杀任剐全凭大人处置。我若侥幸查出,只求大人将赏金如数给付。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请大人把官军暂时撤回,我好从中取事。”赵禀成见瞎子说得头头是道,就答应了下来。
半月后,徂徕山的盗匪听说官军已经撤走,泰安府风声渐息,以为官府无能,遂又聚拢在一起。这伙盗匪的匪首名叫李宝,原本是徂徕山的猎户,只因打死了人,逃入徂徕山,短短几年召集了好几百亡命之徒,做起了强盗的买卖。李宝常年在徂徕山打猎,熟识地形,又读了些奇门遁甲的书,在山中布置了迷障陷阱,外人莫想进入。
这天,李宝邀集了几个头目来山寨商谈,内有一个头目说道:“大哥,前一阵官府追捕得紧,兄弟们拘束坏了,什么时候再下山干一票?”李宝点点头道:“看样子你已经选准了目标。”那个头目笑嘻嘻地说:“这附近有个吴家村,住着个吴老员外,家资巨万。恰巧明日是他六十大寿,广宴亲朋好友,送来的寿礼一定不少,兄弟们正好可以去大捞一笔。”李宝眉开眼笑,立即筹划准备。
第二天,李宝率领盗匪持着钢刀明目张胆地闯进吴老员外家中,那些贺客几时见过这阵势,都吓得不敢动弹。盗匪们把所有值钱的物品装上马车,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吆喝声:“卦里乾坤,能断生死。”李宝扭身一看,一个拄着竹杖的算命先生从此路过。李宝一时来了兴致,招呼道:“算命的,你过来。”算命先生闻声走向李宝,李宝仔细一瞅,算命先生的眼睛翻着白眼仁,显然是个瞎子。
李宝随意问道:“你算命真有说的那么灵?”瞎子正色道:“如果不灵,客官唯我是问。”李宝呵呵笑道:“那好,你帮我算算。”瞎子走近一步,认真地说:“男左女右,请客官伸出左手掌,待我试试掌纹。”李宝伸出左手,瞎子用手摸索了一番,摇头晃脑地说:“客官鸿运当头,不仅财从天降,而且令夫人腹中有喜,可谓双喜临门。”李宝听得一愣,他新娶的一个压寨夫人确实怀了身孕。这李宝命犯孤煞,直到中年才闻得有子,他见瞎子一语中的,急忙追问道:“可知是男是女吗?”瞎子沉吟道:“这个需要摸过令夫人的掌纹才能知晓。”李宝求子心切,吩咐身边的一个喽啰:“快送先生上山。”
瞎子走路自然很慢,喽啰领着瞎子在徂徕山左弯右绕,每到一处险要地方,瞎子似乎害怕失足,用竹杖细细地敲打一遍周围的土地方才敢行。两人走走停停,挨到黄昏时分才进了李宝的山寨。
李宝请出夫人,瞎子摸了掌纹后,掐着指头说:“东方有一条龙,西边是一只凤,是个龙凤胎。”李宝一听,心中大喜,不料瞎子突然叹了一口气:“不过,令夫人的腹内积聚了一股煞气,使之相生相克,恐难以保全。”李宝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张地问:“可有什么解救之法?”瞎子为难地说:“本来只需烧一道金符就能免灾,可惜出门匆忙,金符未曾带在身上。”李宝立刻说道:“这个容易,明日我派人送先生下山,只是务必请先生费神,救救腹中的孩子。稍呈薄礼,不成敬意。”说着李宝手一招,一个喽啰端着一盘金银珠宝上来,瞎子也不客气,拿个包袱裹了起来。
下山后,瞎子直奔府衙,对赵禀成说道:“大人,要破盗匪,就在今夜。大人赶紧召集人马,命军士把眼睛用黑布蒙上,手牵麻绳,由我在前引导。”赵禀成尽管大惑不解,但他和瞎子有言在先,只得照瞎子的意思行事。
当天夜里,李宝和一众盗匪在山寨里大摆宴席,庆贺他夫人即将诞下龙凤胎。喝得迷迷糊糊之际,官军仿佛从天而降,盗匪们目瞪口呆,来不及抵抗就被一网打尽。
回到府衙,赵禀成请来瞎子,拜谢道:“先生真乃神人,才走过一次的山路,竟记得丝毫不差。”瞎子哈哈大笑道:“什么神人,说出来不值一提。我自小双目失明,靠打卦算命聊以糊口,走南闯北。我们瞎子看不见路,所以每行一步都十分小心,自然比平常人更加留意走过的路,否则我们怎么能走街串巷。所谓熟能生巧,记忆力稍强而已。那李宝在山中布置的机关多是些障眼法,明眼人看到那些险恶悬崖,难免胆战心惊,徘徊不前,而这恰恰是通往山中的唯一途径,我让军士眼蒙黑布,手牵麻绳即是此意。”
原来瞎子自从揭了招贤榜之后,他猜想李宝在城中一定安排了眼线,以观察官军的一举一动。他请赵禀成撤军麻痹李宝,然后他刻意在茶馆酒肆逗留,这些地方正是李宝眼线探听消息的所在。果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眼线口中得知李宝的夫人怀了身孕,于是一条妙计暗暗在他心里生成。半月后,瞎子料定眼线的消息已经传达,李宝见官军撤走,肯定按捺不住下山抢夺。李宝素来谨慎,不会选择较远的目标下手,而这附近称得上富户的只有吴老员外。瞎子主意打定,去了吴家村转悠。那天李宝率人打劫吴老员外家,瞎子故意从门前路过,以卦术把李宝带入彀中。李宝不疑有诈,将瞎子带上山。瞎子用竹杖测地,鼻闻味耳听声,把所过之路牢牢印在脑子里。他又恐李宝不放其下山,胡诌了金符免灾之说,令李宝不得不送他下山。
赵禀成听完瞎子的叙述,恍然大悟,他没有食言,给付了赏金,并在城中替瞎子盖了一座馆舍,亲笔书写“神算”的匾额挂在门上。
从前,有个叫王二毛的农夫,他勤劳善良,热心助人,是个难得的好心人。
清明节那天,他和同村的村民一起上山扫墓。这时他看到一个陌生的白发老妪正坐在山脚下长吁短叹,希望上山扫墓的村民能背她上山。清明时节,细雨纷纷,山上的路并不好走,到处是泥泞,山又陡,平常自己一个人走都不好走,更何况还要背着一个人呢?很多上山的村民都拒绝了老妇人的请求。只有王二毛走上前去,表示愿意帮助老人家。
老妇人很高兴,马上跳到了王二毛背上,王二毛这才吓了一跳,原来别看那老妇人瘦骨伶仃的,背上才发现,比挑上百来斤粮食还沉。但王二毛啥也没说,沉一脚浅一脚地背着老妇人朝山上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老妇人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又走了一个时辰,王二毛实在忍不住问:“老婆婆,您要扫的墓到底在哪啊?”老妇人听了笑着说:“你别问,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王二毛便不问了,喘着大口的粗气,继续朝前走。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老妇人指着山顶的一个突起的小土丘,说:“就是这里了。”王二毛赶紧把老妇放下,并立在原地不动,老妇好奇道:“你怎么不回去啊?”王二毛心想这哪成,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你上山还要我背,下山就能自己走下来?于是便说:“老婆婆不碍事的,等您祭扫完了,我再背您下山。”
老妇人听了,哈哈大笑:“你自己还要扫墓呢?这样上山下山几个来回,你的腿脚还能受得了吗?”王二毛拍拍胸脯说:“没事,年轻着呢!”老妇人又说:“可是我只要求你背我上山,并没有要你背我下山呀?”
王二毛一根筋,以为老妇说得是客气话呢,坚持要背她下山。最后老妇不得不道出实情:原来她就是这座山的山神婆婆。今天早上她和山神打赌,如果谁能在自己上山扫墓的时候,还能不辞辛苦地背一个不相识的老人家上山,她便赢了,证明这个村庄还是有好心人在的,同时她会保证这个村庄风调雨顺。
王二毛听说如此,方不在坚持,正要转身下山,又被山神婆婆叫住了:“年轻人,感谢你背我上山,我要送件礼物给你。”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布包来,然后山神婆婆化成一股烟消失了。
王二毛回到家,打开布包一看,是一包干菜笋,布包里面有一行字写道:“清明不吃笋菜汤,脚骨有点酸汪汪。”王二毛抓了点干菜笋,用滚水冲泡,果然清香四溢,清淡爽口。
到了第二天,别人因为上山扫墓而四肢酸胀,只有王二毛依旧步履如飞。不过王二毛一直都是个善心人,他就把这个干菜笋拿出来和村民分享。后来便有了家家都制干菜笋的景象,而每到清明节那天,家家户户都不忘在就餐时做一碗笋菜汤,希望自己的家人骨健筋强,身体健康。
在太行山下滹沱河南岸一带,每年农历腊月初八的早上,吃一顿用小米熬成的稠饭,来个全家大团圆,这顿饭叫“腊八饭”,也叫“腊八粥”。
为什么要吃“腊八饭”呢?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下人只知道种谷,不知道吃米,人们秋天收了谷子,送进碾坊碾压后把谷子糠当作饼子肉做糠饼子吃,却把珍珠般的小米粒当作谷子核扔在碾坊垃圾池里,还说它跟枣核一样又小又硬,中看不中吃,就这样把珍珠般的小米白白扔掉了。
当时晋州镇上有个大财主,人称城南王,家有良田千亩,骡马成群,丫环婢女十几个。其中有个小丫环叫米香,长得十分好看,城南王便想纳她为妾做第九房姨太太。不料米香姑娘对城南王这个头上长疮、脚心儿流脓的家伙一口回绝,誓死不从。
城南王顿时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米香关进碾坊里锁上房门,扬言她不允婚就不给她饭吃。几天过去了,狠心的城南王一口热水都不给她喝。米香姑娘饿得晕头转向,在碾坊里想找点能吃的食物。突然她发现一群小老鼠,正在咯吱咯吱地嚼那金黄的谷子核。她两眼一亮:“这谷子核老鼠能吃,难道人就不能吃吗?”想到这里,她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谷子核塞到嘴里嚼了起来,没料到这谷子核又小又硬又光滑,嚼了半天不仅嚼不烂,还塞满了牙缝儿。咋办呢?无意中她又发现了饮牲口用的大水缸和小铁桶。她心想:“哎!干脆舀桶水把谷子核煮一煮,看是否能吃,若还是不能吃,就喝口热汤也行啊!”
于是她拿起小铁桶,舀了一桶水,又用屋里半块砖支了个灶火,点着火煮起谷子核来。半个时辰过去了,桶里冒出了热腾腾的白气和香味儿,她揭开桶盖一看,桶里的水煮没了,又硬又光滑的谷子核变成了黄澄澄的稠饭。她拿起一块小木板儿,从桶里挖了一块饭放进嘴里一嚼,嘿!又香又甜又软乎,好吃极了。比用谷糠做的菜团子、稀汤饭好吃多了。她美美地饱吃一顿,心想,城南王啊城南王,你想把我饿死在这里,没门儿,我吃的比你们还好哩!
从此,米香白天在碾坊里又哭又叫,假装饥饿难熬,夜深人静时,就用水桶煮谷子核吃。
一天天过去了,小丫环米香不仅没有饿死,反而长得又白又胖,粉脸香腮,比过去更漂亮了。那些丫环姐姐和长工大哥们觉得奇怪,便偷偷问她说:“小米香妹,别人都是越饿越瘦,你怎么倒越饿越胖,越饿越漂亮了呢?”
小米香听了扑哧一笑说:“我找到了一种好吃的东西,你们要是晚上干活累了饿了,等夜深人静时就悄悄过来。不过要保密,千万不能让老财主城南王知道。”
当天晚上,长工和丫环们干活饿了,就悄悄来到小丫环米香身边,米香就把自己白天找来的谷子核儿放在水桶里掺上水用火煮了起来。大约煮了半个时辰,桶里冒出了香喷喷的热气。大家等米香揭开锅盖伸头一看,桶里的水熬干了,熬成了半桶金黄的稠饭,每人用木棍夹了一块儿放到嘴里一尝:“嗬,比用饼子肉做的谷糠窝窝头和谷糠粥好吃多了。”大家乐滋滋地吃了个饱。第二天半夜三更大家又悄悄来到米香的碾坊门前,吃米香用谷子核熬成的稠饭。大家保密,谁也不能对别人说,更不能对财主说。
半个多月过去了,城南王心想,米香丫环一定饿死了,就带人去收尸。到碾坊一看,只见米香长得又白又胖,水灵灵比水仙花还好看,顿时又惊又喜,就问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料米香一言不发理也不理,城南王便回去向大太太姚子珍请教。财主婆姚子珍便端来一大盘金银珠宝对米香说:“米香妹妹,只要你把实话告诉我,我马上放你,并把这些金银珠宝送给你。”米香仍是一言不发,财主婆顿时恼羞成怒,让家丁把米香吊起,先打了她八十棒,又抽了她八十鞭,还扎了她八十锥,米香疼得死去活来,仍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气得财主婆寝食难安。
财主婆终于又想出了一条毒计。这天,她把所有的长工短工小丫环全都捆起来,又升起了一大堆火,把小米香押到火堆前,恶狠狠地说:“你说不说,不说就把你和这些穷鬼全扔进火里活活烧死。”
米香听了很难受,心想,我要是说了实话,这些谷子核叫他们霸占,穷姐妹们就再也吃不上金黄的香米饭了。要是不说实话,心狠手毒的老财主狗脸一翻,就会把大家烧死,这可怎么办呢?小米香急得眼窝里滚出了泪花儿。她又一想,光哭有啥用,得想个办法对付他们才是。于是她闭着眼睛,咬着牙忍受着鞭子的抽打想起办法来。
想啊,想啊,终于想出了个好办法。她哭着对财主婆说:“只要你把这些人放了,再把我请到你的卧室里我就告诉你。为了不泄露天机,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你一定得替我保密,不能对别人说!”
财主婆马上让家丁把人放了,又亲自给小米香松了绑,请到自己的卧室里说:“你提的条件我都办到了,小妹妹你该跟我说实话了吧!”
小米香说:“行!不过你得再办件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儿,把东家霸占的良田,全分给没地的穷人,让大家都有地种都有饭吃。”财主婆忙一口应下:“行!这是行善积德的事儿,我让老东西马上去办,这会儿你该说实话了吧!”
米香笑呵呵地要求财主婆要千万保密,不可泄露天机,财主婆连连点头应允。米香这才把事先想好的话讲了出来:“老爷把我关起来后,一连几天不给饭吃,饿得我头晕目眩昏了过去。一天深夜,突然发现一位仙女驾着彩云来到窗前说道:‘我叫嫦娥,过去和你一样,也是凡间人,自从我偷吃了仙丹飞上月宫之后,发现富丽堂皇的月宫上一没吃的二没喝的,我只好饿着肚子面壁修行,不料半个月后就得道成仙返老还童了。米香啊,只要你挺住身子不吃不喝面壁修行,十五天后你就会脱离凡尘得道成仙,返老还童越变越美丽。’听了嫦娥仙女的话,我就忍饥挨饿面壁修行,不料不吃饭,腹中也不饿了,姐妹们也都说我越长越好看了。”
财主婆为把自己变成美天仙,马上告诉了城南王,并让城南王在村外野地里盖了一间小屋。她走进小屋,吩咐城南王把门窗堵死,她要面壁修行一个月,要修炼成天下最美的人儿。
一个月过去了,到了农历腊月初八这天早上,城南王披红挂彩抬着花轿迎接修炼成仙的太太回家。不料,打开房门一看,太太早死了,城南王气得嘴歪眼斜,这才明白上了大当,马上让家丁抓住米香推进火坑里活活烧死。
米香死后灵魂出窍,飞到天上化做一只小鸟飞来飞去,用欢快的歌声教人们怎样种谷,怎样吃谷,听它的歌声多好听呀!“播谷、播谷,谷雨播谷,吃谷吃谷,吃谷吃核(hǘ)。”人们把这种鸟叫“米香鸟”,后来人们把谷子核叫做“小米”,把米香鸟称为“播谷鸟”。
从那时开始,人们为了纪念米香,每年便在米香升天之日即农历腊月初八早上全家人围在一起吃一顿用谷子核(小米)熬成的稠饭,叫“米香饭”,因是腊月初八,又叫“腊八饭”,后来叫做“腊八粥”,这个风俗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许少君是个书生,家住太湖北岸。他从小失去双亲,家境贫寒,但他聪明好学,方圆几十里很有名气。他的伯父伯母经常接济他,希望他日后能有出头之日。后来伯父年岁大了,对他接济也少了,他便垦出一片荒地种些蔬菜自给自足。
许少君常常去湖边的鹰嘴岩上背诵诗书。这天,许少君感觉肚子有些饿,正欲回屋做饭,只听几声吆喝,一个中年打鱼人向他喊道:“小哥,读书人伤脑筋费精神,买一条鱼回去补补身子吧。我今天运气好,捕到了一条红鳞鲤鱼,便宜卖给你吧,我还是头一次捕到这么好的鱼呢!”
许少君本不打算买鱼,可听这中年男人说捕到一条鲜见的鱼,便走过去看稀奇。中年男人把船靠过来,捞起舱里的大鲤鱼。说来也怪,这条鲤鱼见了许少君,不停地向他点头。再看它的背上还插着小半截渔叉。许少君动了恻隐之心,就掏出仅有的一吊钱把这条鱼买了下来。他拔掉鱼背上的渔叉,回到家又取来草药粉末,敷在它的伤口上,用布包扎好,轻轻地把它放回湖里。
一天晚上,许少君坐在灯下补衣服,缝着缝着,他的指尖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他想,假若能有个媳妇该多好啊!衣服破了有人缝,肚子饥了有人端来香喷喷的饭菜……想着想着,他不由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不嫌贫贱又好心的姑娘,你在哪里啊……”
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许少君感到纳闷,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我家呢?他放下手中活儿,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窈窕动人的姑娘。他结结巴巴地说:“姑娘深夜来我寒舍,有何贵干?”姑娘羞怯地说:“我叫红凌,因走亲戚迷了路,能否在你这里借宿一夜?”许少君一听,立刻乱了方寸:“这……这……”他望望外面黑漆漆的,再看看姑娘那可怜巴巴的表情,最后请姑娘进了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容易到了第二天,红凌姑娘却没有走的意思,第三天、第四天还是没有动身的打算。第五天夜里,睡到半夜,许少君发现身边多了个人,他一阵激动,不由紧紧地搂住了她……从此,许少君与红凌姑娘过起了甜蜜的夫妻生活。红凌给了许少君一两银子,让他去买一辆纺织机回来,她在家织布,然后让丈夫拿去城里卖,赚些钱回来补贴家用,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这一年秋天,红凌怀孕了。快分娩时,红凌叫许少君在屋子的后院搭两间小茅屋,在茅屋中放一张床和一口大水缸,还嘱咐他到时候不能去偷看,并让他到镇上崔记小货店的隔壁去请一个姓刘的老太太来接生。许少君都照办了。
第三天夜里,许少君只听茅屋里传出“扑腾扑腾”的水声,但他就是不敢靠近。天快亮时,茅屋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接着刘老太太抱着一个婴儿出来了。许少君望着自己又白又胖的儿子,乐得合不拢嘴。刘老太太帮许少君把红凌照料出月子才离开。
可是,婴儿满一百天后却整日啼哭不止,怎么哄都不行。红凌轻叹一声,走进生孩子时的那间小茅屋。一会儿,红凌双手捧着一颗绿莹莹的珠子出来了,拿珠子在孩子眼前晃了晃,孩子立即止住了哭声。红凌只好用绸布缝了一个小香囊,装上珠子挂在孩子的脖子上,孩子才不哭不闹了。后来孩子一天天长大,脖子上不用挂那个装着珠子的香囊也能吃喝玩耍安静自如了。许少君要妻子把珠子收藏起来,可红凌说,还是挂在孩子的脖子上吧,这是一颗宝珠,能治百病。
红凌照样织布,而且织出的布花样更多,卖的价钱也更高,日子越来越好了。慢慢地,许少君读书没以前那么用功卖力了。有时,他到城里去卖布,卖了布竟然在城里还要住上两天才回来。红凌劝说他用功读书,许少君听了很不高兴,听烦了,就取出酒饮起来。
儿子满一岁后的一天,许少君从城里回来,告诉妻子:县官老爷的娘不知得了什么病,许多医师都医不好,县官老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让师爷写了一张布告贴在县城门口,布告上说,谁能治好县官老爷母亲的病,赏黄金十两。许少君看了布告,想起妻子曾说过儿子颈上那颗能治百病的宝珠,因此,他急匆匆回来想拿宝珠,去给县官老爷的母亲治病,这样就可以换来十两黄金,留待日后作上京赶考的路费。
妻子听许少君说完,就劝他别贪图那笔小财,只要安心读书,以后上京赶考的路费一定为他凑够。许少君听妻子这么说,轻叹一声,随便抄起一本书低头默读起来。
可是,次日天一亮,红凌却发现儿子脖子上的宝珠不见了,到处找许少君,也不见他的人影。红凌知道是许少君偷偷拿珠宝去给县官的老娘治病去了,便轻叹了一声。
吃晚饭的时辰,许少君终于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妻子关切地问他去县衙的情况,许少君低着头满脸羞愧地一言不发。问急了,许少君长叹一声,说:“娘子,我对不起你呀 ……”原来,许少君拿了宝珠去了县衙,很快就治好了县官他娘的病,县官大喜之后便起了贪心,他知道许少君这颗宝珠是无价之宝,便拿出十两黄金给他。许少君当然不答应给他宝珠,县官就心生一计,假装说,许少君不同意就算了,放他走吧。
谁知,许少君还没走出县衙大门,就被两名捕头捉了回去。两名捕头按倒许少君搜出了那颗宝珠,然后,县官以许少君假借为老母亲治病为名,偷走了县衙的宝珠,念他是一时糊涂,又为县官母亲看过病,故不深究,只追回宝珠,乱棍将他打出县衙。
妻子得知许少君失了宝珠,心中十分痛惜,她知道丈夫想发财,只得重重叹了一口气,便招呼夫君先吃饭,再从长计议。这时,只听门外一声洪亮的声音叫道:“红绫仙子,快快出来随我二人回归太湖龙君府中听候处治,若不从令,将受万世枷锁之苦……”红凌听到这震耳的声音,全身立时颤抖起来。许少君一把抓住妻子的衣袖道:“娘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红凌满脸哀怨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瞒你了。我本是太湖龙君的外甥女,是湖中的红鳞鲤鱼仙子。几年前,我常在湖里听你诵读诗书,暗暗爱上了你,后来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更铁定了心嫁给你,决定陪伴你一生。只是,你不该不听我的话,偷出宝珠后又被县官抢去,那宝珠本是我千年练成的法宝,是我的镇身之宝。如今,我失去了宝珠就失去了法力,只得乖乖地随二位神差回去了……”说着,已泣不成声。原来,县官得了宝珠后,兴奋万分,就命人把它悬挂在衙门口派人看着,让过往的人都见个稀奇。宝珠的奇光异彩直冲城外,正巧被两位四处寻找红凌仙子的神差发现,他们便赶去收回了宝珠,以此寻找到了她的踪迹。
许少君直听得心如刀绞,悔恨万千,他抓住妻子的裙带,请求两位神差成全他们,让妻子留下。只见两位神差凶狠地扯住妻子向湖边奔去。许少君抱起床上的孩子追到湖边,只听见红凌的声音传来:“往后,你要好好养育我们的孩子,把他培养成一个有作为的人。”许少君一下跌坐在地上,差点急昏过去,他不停地说:“我听话,我听话,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许少君不吃不喝伤感了一天一夜,可孩子不见了娘总是啼哭不休,令他更加烦恼。绝望中他抱起孩子跑到湖边大叫:“红凌,我随你来了……”眼一闭就要往湖里跳。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吼叫:“站住!”一个人蹒跚跑来。许少君停下寻声一看,竟是他大伯!
老人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混账!真没出息!你不想活可孩子还小,他可不想死啊!”大伯瞪了许少君一眼,一把抱过孩子,边走边说:“从今往后孩子由我们二老来抚养,我就不信你一个大男人只有死的勇气!要死也得死远一点,免得死在家乡给先人丢脸!”
许少君蹲在地上呜呜哭了好久。他终于想明白了,穷苦人家要想团团圆圆过好日子,不受人欺侮,只有发愤图强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才能扬眉吐气。从此往后,许少君又过上了以前那种日子,一边耕种荒地,一边熬更守夜刻苦读书。好在大伯一家时常来接济他,不是给他送米就是给他送钱。就这样,许少君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两年后,许少君中了举人,不久又赴京城考中了进士。放榜后,他差点乐晕了。他用没花完的路费,买了一匹高头大马骑上从京城荣归故里。
到了家门口,许少君发现自家那寒舍竟大开着门,还飘出饭菜的香味。他进屋一看,吃了一惊,原来屋子里有好多人。见他进来,一个女子迎了上来向他喊道:“相公,你回来了?”许少君闻声仔细一看,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这不是妻子红凌吗?他惊喜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都中进士了,他们敢不放我回来祝贺祝贺吗?”红凌笑容可掬地说。这时,许少君的大伯及伯母,还有那个曾为妻子接过生的刘老太也走了过来,他们一齐向许少君贺喜。大伯说:“侄儿,其实你有如今的荣耀,全是侄媳妇红凌姑娘的功劳啊!没有她的精心策划,未必就有现在的好结局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少君听得一头雾水,急忙问道。
“其实呀,红凌并不是什么仙女……”刘老太大声说起来。原来,许少君勤奋读书、颇有才华的名声传到了十里之外的崔家庄,崔员外的女儿红凌姑娘十分羡慕他的才气,并对他心生爱慕之情。她对父亲说出心思,可她父亲根本没把这个穷秀才放在眼里,便不肯答应。红凌把心事说给她的丫鬟,丫鬟就跟她商量说,先找个理由试试许少君的人品如何。于是,丫鬟就托她打鱼的老爹,用一条鱼试了一下许少君,发现他心地果然很善良。后来,红凌姑娘下定决心,就偷跑出来,跟许少君结了婚。至于她说自己是鲤鱼仙子,主要是不想让许少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颗宝珠是她家祖传的夜明珠,有一定的功效。当时她父亲知道她与人私下结婚的事,虽然很生气,可见生米做成了熟饭,也就既不认她也不管她了。但红凌的妈妈惦记着女儿,常让奶妈刘婶偷偷给红凌送些钱物过来。
可是,后来日子稍好些了,许少君却慢慢变了,不但变得不爱读书,而且心里老是想发不义之财。红凌见丈夫变得庸碌起来,心里很急,就跟她的两个哥哥偷偷商议一定要挽救许少君,他们答应了。随后两个哥哥就借助许少君失了宝珠之事,假扮成神差,赶来把红凌押了回去,用此方式给许少君来个迎头打击,让他夫妻分离,让他痛悔,从而达到让他奋发图强,考取功名的目的。在这近三年中,红凌虽然离开了许少君,可暗中给了他不少帮助,他大伯每次送来的物品,以及孩子的抚养费,都是红凌的。
许少君听得一愣一愣的,回想往事,百感交集,他握住妻子的手说:“贤妻,你真是我的恩人啊!常言说一个篱笆三个桩,我可是一个男人三个帮呀!福气真不小啊!”
存折的密码
二宝的老娘前几天过世了。这天二宝两口子在家休息,就趁这个空闲把老娘住的房间清理了一下。老娘生前有一本存折,平时谁给她一点钱,都往银行存,几年下来,应该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两口子理了好一会儿,老婆在一件旧衣服里发现了存折,打开一瞧,上面足足有一万块。二宝捧着存折,既感慨又高兴,可一看存折需要密码,立刻抡起拳头朝自己脑袋上擂。咋啦?他后悔啊!老娘走得很突然,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存折的密码自然也没来得及说。其实呢,几个月前老娘就跟二宝提起过存折密码的事,可二宝当时一点都没留心听,更加没拿笔记下来。谁想到,老娘说走就走了呢?
没办法,二宝只好和老婆合计着猜了几组密码,谁知拿去银行一试,一个也不对。
第二天,两口子坐在家中拍着脑袋猜密码,突然屋里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
两口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吓得一哆嗦,难道是老娘回来了?老婆当即两腿一软,跪在地板上,对着屋子没头没脑地乱拜:“娘啊娘,不麻烦您老人家了,您晚上给二宝托个梦就行了,千万别现身啊!”
那个声音扑哧一乐:“我不是你娘,你们可不要乱喊。”
这回两人听清楚了,声音的的确确不是老娘的,而是一个男人的。可屋里明明就他们两个人啊?就在他们惊魂未定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说道:“要不要我告诉你们密码啊?”
二宝颤着声音问:“您是谁?您在哪儿呀?”
那个声音笑道:“我不就在你们桌子底下嘛。”
二宝一愣,趴到桌底下一瞧,家里的那只老龟躲在这儿,伸着脑袋,嘴巴正在一张一合,跟他打了个招呼:“二宝……”
二宝一屁股跌到地板上:“不好了,我们家的老龟成精了!”
老龟笑道:“唉,我本来不想出声的,就怕吓到你们,可听你们猜来猜去没个结果,忍不住想帮帮你们。别怕别怕,我在你们家住了一百多年了,能害你们吗?”
二宝一想不错,家里的老龟成精,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他也不清楚这只老龟究竟有多少岁了,反正从他太爷爷起就养着它,没想到居然养成精了。
二宝和老婆急忙跪在老龟面前,拜了几拜,请老龟告诉他们存折的密码。老龟说了六个数字,二宝用笔记了下来,马上就拿着存折跑去银行,在密码器上一摁,果然对了。
谁家的土地
过了些日子,二宝老家传来话,说有一条新建的高速公路要打村里经过,用到他家的地了,让他赶紧回家领占地补偿。
二宝欢天喜地回到老家,一打听,才知道过去那些不毛之地现在都成了黄金之地了,他家是占地最多的,估计得有五万多补偿。这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啊!正当二宝喜滋滋地准备去领钱时,村里的霸王爷却跳出来,说有一块地其实是他们家的。
霸王爷说的那块地是块三角坡,挨着他家的地,已经荒废了十多年。二宝和霸王爷来到那块地前,你说东,我说西,争来争去没个结果。只好请来村里年纪最长的七公,请他作裁决。没想到,连七公也老糊涂了,记不清到底是谁家的地。
这块地扯不下,请假的时限又到了,二宝只好先回去上班。晚上,他和老婆在客厅嘀咕到半夜,怎么也睡不着。说实话,二宝也不太敢确定那块地就是他们家的。因为他自十几岁起就到外面读书去了,家里到底有哪些田地山岭,他从来不关心,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所以在老家跟霸王爷争吵时,霸王爷要跟他发誓赌咒,他心里还真有点发毛哩。
忽然,家里的老龟打了个哈欠,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抬头说道:“二宝,不用想了,那块地是你们家的。”
“真的?”二宝又喜又愁,既然神龟说是他们家的,就一定没错了,“可是,霸王爷不相信啊,他还要拿祖宗八代和全家人发誓呢。”
老龟说:“这好办,你带我回去,我亲自跟他说。”
第二天,二宝请了假,带上老龟兴冲冲地回到老家。他把霸王爷叫到三角坡前,说道:“王哥,这块地真是我的,我有证人。”
霸王爷左右环顾,问他证人在哪儿。二宝把老龟捧出来:“就是它!”
霸王爷一怔,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二宝啊二宝,你想乐死我呀,拿只乌龟来给你当证人,好呀,你要是能让这只小王八开口说句话,我就把这块地双手送给你!”
话音刚落,老龟眼一瞪,怒气冲冲地喝了起来:“霸王爷,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活到一百岁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世呢!哼,竟敢骂我小王八!”
霸王爷一惊,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就跌在地上。老龟怒视着他,冷笑道:“你不骂我,我还不打算说你的丑事呢,你的花花肠子我全都一清二楚!你打小就是个不老实的人:七岁那年,你偷过二宝家一只母鸡;八岁那年,在学校偷过同学三毛钱;十五岁你就色胆包天,偷看村里的一位大嫂洗澡,被人家抓住揍了一顿;你的老婆也是你用坑蒙拐骗的手段得来的;你二儿子生病时借过九爷五百块钱,后来九爷死了,你以为没人知道这笔账,一直没还……”
“别说了,别说了……”霸王爷脸色惨白,两腿发抖,扑通跪在老龟面前不住磕头,“神龟饶命,神龟饶命啊,这块地我不要了,是二宝家的。”
老龟说:“我看你也不知道这块地究竟是谁的,因为你爹死得早,你好吃懒做,一年也没来过一回,别说我吓你,我有证据让你心服口服。”说完,叫霸王爷在这块地的当中往下挖,说下面有一个界碑,是二宝爹二十五年前埋下的,碑上还刻有二宝爹的名字和年月日。
霸王爷不敢不听,战战兢兢挖了半天,果然挖出来一块石碑,一切和老龟所说的一模一样。这下,他彻底无话可说了,二宝顺利地领回了全部补偿费。
回到城里,二宝立刻给老龟做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新窝,还在门前摆了个香炉,把老龟当神仙供奉。谁知,老龟一点儿也不领他的情,一看扭头就走:“二宝,别搞这一套,我也不是什么神仙,以前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你们以后打牌别拿我垫麻将桌就行了,还有,叫你的宝贝儿子不要老踩我背上。”
二宝脸一红,连连点头,把胸膛一拍:“这小子以后再敢动你一根毫毛,老子把他剁了喂鸡!”
老龟的秘密
过了一个月,二宝买的一支股票涨了。他想抛掉捞上一笔,又觉得还可能继续往上涨,不抛吧,又担心一夜暴跌,拿不准主意。后来,还是老婆提醒他:“问一下老神龟不就得了!”
二宝一拍脑袋,对呀,家里不就有个神通广大的老神龟吗,我还瞎费什么脑筋哟?
老龟正趴在地上看电视,听了二宝的话,盯着电视半天不语,最后只摇了摇头。二宝一看急了,恳求道:“老神龟,您就帮个忙,给我一点指示吧!”
老龟还是摇头,连眼睛也闭上了。二宝不甘心,老神龟怎么不帮自己了呢?他赖着不走,苦求了半天,老龟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开口说了一句:“过日子要脚踏实地。”说完就把脑袋缩进去,再也不理他了。
二宝只好琢磨起老龟这句话,他想,它叫我脚踏实地,一定是叫我不要太贪,不能老想一夜暴富,意思就是让我抛出啊!这么一想,他马上把股票全部抛出,小赚了一笔。就在抛出后不到十分钟,那支股票开始直往下掉。
第二天,二宝下班回家路上,经过一个彩票站时,心中突然一动:自己买了几年彩票,连一毛钱也没中过,何不求老神龟给一组特别奖的号码呢?要是中了几千万,以后就不必天天上班了。
二宝兴奋地回到家,一看老神龟正在睡觉,不敢打搅,耐着性子等到老神龟睡醒,这才拿着纸和笔,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老龟眉头一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过日子要脚踏实地。”
二宝一听,心想怎么又是这句?我当然会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但有财发,谁怕钱扎手呢?他赔着笑脸,求老龟无论如何把这一期特别奖的中奖号码告诉他,并且还举手发誓,就这一次,只要中了一期大奖,有个一亿几千万的,他就满足了,以后再也不买了。说罢,满怀期待地盯着老龟的嘴巴。
老龟斜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二宝想了想,趴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头来。老龟喊道:“别磕了,别磕了,你把脑袋磕穿我也没办法,我是真的不知道。”
二宝当然不信:“您是神仙啊,怎么会不知道呢?您老人家就告诉我吧!”
老龟哈哈一笑:“我不是神仙,我不过就是活的时间太长了,会听人话,会说人话而已,什么法术也不会。如果我是神仙,怎么不施个法术把自己变成人,过几天人的日子呀?”
二宝一怔,说:“您就算不是神仙,也是个妖……也是成精了啊,您一定会有办法让我中奖的。您以前不是很神的吗?知道我娘存折的密码,还知道我爹埋的界碑,连霸王爷小时候的事您也一清二楚呢!”
“唉!”老龟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吧,那些事都是我听你娘说的!”
二宝吃了一惊,不解地瞪着老龟,难道是老娘给它托梦吗?
老龟一笑:“托什么梦呀?都是你娘在世时说给我听的。你娘这人记性不好,特别爱唠叨,你们又特别不爱听,你娘一唠叨,你和你老婆就躲进房里去。这可害苦我了,你娘也不管我爱听不爱听,什么话都跟我说,我躲也没法躲,藏又没处藏,那些话一字不漏全钻进了耳朵里,听得我两只耳朵都起老茧了。这些事我不知听你娘唠叨过多少遍了,那存折密码也是你娘怕忘了,成天念叨着,我能不记得吗?”
二宝听得目瞪口呆,接着好一阵惭愧。怪不得他觉得老龟说的那句“过日子要脚踏实地”耳熟呢,原来这句话就是老娘说的呀!
清朝嘉庆九年,河北邢家村有个男子,名叫邢大,17岁,面容姣好,艳丽非凡,胜过美女。他父母早亡,又不会什么手艺,靠人施舍为生。
同村有个洪大也是个孤儿,靠祖上遗留下来的很丰厚的家业,过着安逸的生活。此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惟独有龙阳之癖,极好男色。有一回途遇邢大,一见钟情,回到家中,竟然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天上午,洪大又遇着邢大,便蹑脚蹑手悄然尾随其后,来到邢家。邢大见有客来,居然紧张莫名,如同少女初见生人般的羞涩。洪大见他生活的困苦境况,十分慷慨地说:“小弟生活实在可怜,令人垂泪,不如跟我回去,给我做个伴,我一定会让你吃穿不愁,幸福如意。”邢大见有人雪中送炭,自是感激涕零,于是跟随洪大进了洪家。
洪大当即为他置衣备食,关怀备至,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一天,两个人喝酒,你来我往,邢大已经是不胜酒力,东摇西晃,脸色绯红。洪大见状,兴奋异常,即借着酒性,伸开双臂,拥抱求欢。邢大惊诧万分急忙拦阻说:“小弟受兄德泽,没齿难忘,可我是个男子呀,怎么能如此报答你呢?”洪大认真地说:“我只图好色,不分雌雄,你若肯蓄发跟我一起,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再娶!”邢大经不住他的软磨硬缠,又因其对己有恩,只得听之任之,任其摆布。从此,邢大果然蓄发,还涂脂抹粉,着女服,行女步,与洪大俨然是一对夫妻。
洪大有个结义兄弟叫刘六,经常来洪家串门。洪大介绍邢大说:“这是我妹妹。”刘六对邢大颇有好感。三年之后,洪大得了重病,半身不遂,倒卧在床上,整天唉声叹气。这时,对邢大早已生情的刘六提出想以重金聘娶洪大的这个“妹妹”。
这一夜,洪大涕泪纵横地对邢大说:“我已病入膏肓,再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是时刻牵挂着你的将来。考虑再三,我看刘公子极喜欢你,不如你顺势嫁给他,一则能为我料理后事,二则你也有个安身之所,两全其美,我也心安了!”邢大听罢伤心欲绝,泣不成声道:“话虽然有道理,但是他以后发觉真相,我该怎么办呢?”洪大道:“他如果知道了,你就随机应变,刘公子为人老实,也不至于太糟。”事到如今,邢大只好点头应允。
次日,洪大便将此事告知刘六,刘六欣喜若狂,当下转告父母,择吉日完婚。成婚那天,父母亲戚乡邻见新媳妇温顺柔美,都赞不绝口。夜深客散,刘六步入洞房。纸终究包不住火,美女突变成俊男,刘六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邢大却极尽媚态,柔言蜜语劝道:“你千万不要害怕,我早已经想好了出路。我有祖传秘技,能够使仙人附体,治百病有神效,如果我们做这生意,肯定能够赚到很多钱,今后任你娶妻买妾,养儿育女,我绝无怨言,更不阻止。”事已至此,刘六只得答应了。
不久,刘六便告别父母,带着邢大来到附近乡村传播说是仙姑下凡来给百姓治病。结果生意兴隆,人们争相宴请就诊。刘六每日收入颇丰,自是欣喜万分。
当时,县衙里有一个好色的衙役,听说行医的妇女极其美艳,垂涎三尺,就假装有病叫邢大来诊治。邢大刚一进屋,这个衙役就出其不意把他紧紧抱住。事出突然,邢大掩饰不及,结果被衙役识破真相,将邢大连同刘六一起绑去县衙,邀功请赏。
嘉庆十二年四月,这一“古今所稀”的案件被送入刑部,一时朝野震动,舆论哗然。结果,邢大被判左道惑人罪,处斩刑;刘六被刺配黑龙江给索伦达呼尔为奴。
苏轼在杭州任通判时,有一天坐堂,一个穿戴华丽的商人呈上一张状子。
苏轼接过一看,上写:“原告人吴小一,状告张二欠钱不还一事。”他便问吴小一道:“张二欠你什么钱?”
吴小一回答说:“他去年春天借了小人绫绢钱二万,欠条上写明三个月内归还,至今已满一年,分文未还,恳请相公做主追还。”
苏轼命差役马上把张二传来审问。不多时,张二带到。
苏轼一看,原来是一个面容瘦削、衣衫褴褛的老头,不觉动了怜悯之心。他和颜悦色地问道:“吴小一状告你欠他绫绢钱二万,可有此事?”
张二恭谨地回答说:“欠他二万是真。”
苏轼又问道:“既然是真,为何过期很久,仍未还钱?”
张二面现愁苦之色,低声答道:“并非小人有意赖账,实是无力偿债。”
苏轼接着问道:“既知无力偿还,为何要去借债?”
张二说:“小人借他绫绢钱,原是为了做扇子生意。谁知扇子做好,今春偏遇连雨天寒,一时无法卖出,故此拖欠至今。”
苏轼见他说话老实,人又可怜,益发动了怜悯之心。他和蔼地说:“既然有扇子可作抵押,你马上回家取些扇子来,我自有办法帮你还债。”
张二听说官长有办法帮自己还债,又是高兴又是疑惑。高兴的是,通判乃朝廷命官,绝无戏言,还债定然有望;疑惑的是,如今天冷扇难卖出。用扇抵债,吴小一绝不会答应。这桩公案又如何了结呢?
一时顾不得细想,他急忙回家去,把最好的扇子取了一筐,扛在肩上,气喘吁吁地赶回公堂。
苏轼叫差役当堂打开,选了四十把白团夹绢扇子放在桌边。然后他举起判笔,一柄一柄地写字作画。他来杭州不久,游西湖时曾写了一首有名的七绝《饮湖上初晴后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时,他把这首诗也抄在一些扇子上。有的写草字,有的用行书。另外的扇子,或画几株枯树,或绘一片竹石。每柄扇子都有“眉州苏轼”的落款。他笔不停挥,恰如流水行云。
不多时,四十柄白团夹绢扇子全部写完。他把判笔一掷,然后站起身来,吩咐张二道:“快领去发卖,偿还吴小一的绫绢钱。”
张二这时才明白过来苏轼如何帮他还债。他喜之不尽,连忙跪下叩头。他从桌上抱起四十柄扇子,千恩万谢而去。吴小一见有官长做主,自回家去,等候张二来还钱。
张二抱扇回家,恰逢久雨初晴,暖日驱寒,正宜卖扇。他马上开门营业。那苏轼本是当时天下皆知的大文豪、大诗人,又是与蔡襄、黄庭坚、米芾齐名的大书法家,绘画也很有名。因此,张二的绢扇刚刚摆出,那些闻知苏轼通判写扇消息的人们,纷纷登门买扇,顷刻,他就卖了三十九柄,只剩下最后一柄,留在家中,作为传家之宝,以志苏大人救助之德。那些来迟了的人,没有买到有苏轼落款的绢扇,个个懊恼而去。
张二卖扇,一下得了三万九千钱,除还清吴小一的欠债外,余下的一万九千钱,又做了许多扇子卖钱。他愁眉尽扫,喜逐颜开,逢人便夸赞苏轼通判救助之德。
苏轼代人写扇还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杭城,百姓都赞扬苏轼是关心民情、断案公平的好官。
民间早就流传着苏小妹三难新郎的故事,讲的是:苏东坡有个妹妹叫苏 小妹。苏小妹跟年轻才子秦少游很要好,后来俩人相爱成亲了。
新婚之夜,苏小妹却紧闭洞房大门,不让新郎进屋。她出了三个题目让 丫环交给新郎官,告诉他答对了才许进洞房;要不,就在门外待着!第一道 题是首嵌字诗,秦少游一眼就看出来了。第二道题是个人名谜语,秦少游没 费什么事,也很快猜出来了。第三道题是个对子上联,写的是:
闭门推出窗前月;秦少游拿到手里就乐了,心想:“我五岁就会对句,这有什么?一会儿 我就能见到新娘子了!”可一细看,并不简单。要是对得太平常了,会让新 娘看不起,显不出自己的本事。得对个绝的!可他想了好半天,还真给憋住 了。秦少游急出了一身汗,在洞房门外直转悠。
这时候,惊动了一个人。谁呀?就是苏小妹的哥哥苏东坡。苏东坡估计 妹妹可能会难为新妹夫,就没睡觉,偷偷躲在远处,看这小两口斗智。这会 儿看秦少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闭门推出窗前月”,还做着用手推窗户抬头 看月亮的动作。那副抓耳挠腮的着急样子,瞧着真好笑。他想,我得帮他一 把。
正好院里有一口养金鱼的大水缸,苏东坡一看有了主意。他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子,扔进了缸里。缸里的清水一下溅到了秦少游的脸上,他不由得望 缸里一看,只见水里的天光月影随波摇动。秦少游一下恍然大悟,马上大声 对了个下句:
投石冲开水底天。
这时,只听“呀”的一声,房门大开,丫环提着红灯,迎接新郎来了。 秦少游昂首挺胸,迈着方步,喜滋滋地走进了洞房。
据明·冯梦龙《醒世恒言》卷十一《苏小妹三难新郎》。
山东日照,有这么一位徐公子,到京城办事,他父亲和当朝宰相是老同窗,嘱咐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拜见一下老伯。徐公子办完了事,就来到相府。相爷说,你这遭回乡,替我捎三千两银子回去。
徐公子这就带着银子上了路。带那么多银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打定主意,只走大道,不走小路,只走白天,不走夜路,好歹把人家的银子原封送到。
出京城不久,徐公子看到一个大汉,身高八尺,腰粗十围,眼似铜铃,发似钢针,心想,这人长得咋恁凶恶。再看他挑的担子,好家伙,这担子不知装些什么,也就说不上有多少分量,大汉用一条铁扁担挑着,忽闪闪乱颤。徐公子想,这人真是神力,为什么不当兵为将,却在民间当挑夫?大白天的,惊叹了一番,也不再当回事。
走了三五天,怪了,徐公子看那挑铁扁担的大汉总和他走一路,他走,大汉也走;他宿下,大汉也宿下。有时大汉前头走了,徐公子望不见他的背影,心里说,人家走人家的,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可是到了前边宿下,一留心,那大汉偏巧也先住在这儿啦。也有时大汉明明循岔路走了,可待徐公子天晚宿上店,不等洗完脸,那大汉准来这家店住宿。
这天,刚在一家店里宿下,天就下小雨。徐公子心里烦闷,弄一壶酒慢慢地喝。掌柜的是个老头儿,人挺实在,走过来小声说:公子,别太贪杯了,你是不是带了钱财,让人家盯上了?那铁扁担汉子可不是良善之辈呢!公子说:我不走小路,不走夜道,谁能把我吃了?掌柜的叹口气:傻话!我看他今夜是要下手,你没见他早早睡下了?
果然那大汉老早睡下,铁扁担靠在门边,锃亮。大汉打呼噜像打雷,把那铁扁担震得铮铮作响。
徐公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我换家店吧。掌柜的说:他若有心盯你,你就是钻进地缝里,也逃不脱的。
正在这时,打门外进来一个人,这人身材矮小,瘦猴儿一般。公子细看,认识,在京城见过的,说是父亲死了,没钱买棺材,徐公子可怜他,给了一口棺材钱,这人连谢字也不说,拿了钱便走。没错,是他,他不在京城给父亲守灵,怎么也到这儿来啦?
瘦猴儿见了徐公子,招呼也不打,就冲掌柜的喊:掌柜的,快拿出些吃的来,饿死我了。掌柜的连忙应酬:客官,您先请坐。坐个屁,你这些椅子有哪把经坐的?那不对,我这椅子都是新的,您尽管坐,坏了算我的。
瘦猴不再言语,拉把椅子过来,屁股轻轻一沾,那椅子立刻断了腿,歪在一边!
好厉害的功夫!徐公子心想:今晚定是没命了,这两人盯我一人,我逃得掉吗?想到这儿,他脸色煞白,双腿一个劲儿地发抖。
瘦猴儿一歪头,看见徐公子,笑问:这位公子莫非有病?怎么变了脸色?徐公子大怒,豁出去了:你不认得我吗?我却认得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银子?拿去!看在京城那一面的情分上,别再难为我了,中不中?
这一发火,瘦猴儿却笑了:恩公果然有些眼力。可这番却错看人啦。不就是那个铁扁担汉子吗?待我去教训教训他!
站起身,来到大汉睡觉的房间。门开着,人家正打呼噜呢。瘦猴儿抓过铁扁担,喊了声:起来,赶紧找个地方拾粪去,在这儿装什么汉子?
大汉睁开眼,却连动也没动,只慢腾腾地说:你皮肉痒了?自己去墙上蹭蹭!那瘦猴儿听了这话,拿起那根铁扁担,一用力,铁扁担在他手里简直如同面条子一样,弯成两圈。然后,铛地扔在地上,砸碎了好几块砖:你想要银子也不难,先把它抻直了再说。
这大汉一看,凭自己这两下子,哪儿比去?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脑袋没命地往砖头上砸:爷爷饶命,小的瞎了眼!
瘦猴儿对徐公子说:恩公,放心地睡吧,明儿我跟你一起走。又冲地上的大汉吩咐:起来吧,你睡得差不多了,就坐在门口给我的恩人看门,有一点差池,这扁担就是样子。那汉子唯唯诺诺,模样儿好可怜!
睡过一夜,瘦猴儿护送徐公子上了路。徐公子问:壮士大名?对方只是微笑,并不作答。又问:我当时送你银两,怎么谢也不谢?我这人,嘴上谢过了拉倒;嘴上不谢的,反要帮你一把。你有这一手,父亲的棺材还愁什么?大丈夫穷富自己认,我从不做那偷鸡摸狗的营生。徐公子心里佩服得不得了。
瘦猴儿一直把徐公子送回山东老家。送到大门口,却不肯进去。徐公子哪里肯放他,一定要拉进屋里,摆酒席款待他。瘦猴儿笑了:你不用拽我,拽也拽不住。我确实有急事要办,只因送你耽误了。这样吧,你真有这番美意,就改在某月某日,那时你准备十斤面饼、十斤牛肉、一坛酒。记住,旁的不要,备下我也决不给你面子。说完,双脚一点地,人没了。
徐公子牢牢记住瘦猴儿嘱咐的日子,知道他的脾气,旁的没弄,就是按他说的备好了。这天晌午,只听一声:备好了吗?人随话到,瘦猴儿果然来了。
可倒省事儿,按瘦猴儿的吩咐,不用摆桌子,不用放碗筷,只见他抓起牛肉往嘴里塞,捧起酒坛往嘴里倒,不大功夫,连酒肉带面饼,吃了个精光,把个徐公子给看呆了:这得二十个好饭量的人才吃得下呀。
公子说:壮士真乃虎将也!但不知你究竟有多大气力?
瘦猴说:难说。你找十个壮汉子来。
找来十个壮汉。瘦猴站在一个窄窄的台阶上,让汉子们轮番撞他。汉子们你用力他用力,只累得满头大汗,看那瘦猴儿,脚下却像生了根,立在台阶上纹丝不动。
瘦猴儿又伸出食指和中指,闪开二指宽的缝隙,用绳拴住俩指头,让两个汉子扯住绳子使劲拉,无论怎么用力,还是二指缝隙,那手指就像钢铁铸就的一般。
徐公子见此情景,说:壮士有这样的神力,埋没江湖,实在太可惜了。当朝宰相是我父亲的同窗好友,我将你推荐给他,你为国家出力,怎样?
瘦猴儿听了,冷冷一笑:不是驳恩公的面子,说心里话,如今朝廷昏暗,豺狼当道,我若投身他们,纵有再大的本事,也迟早要被暗算的。
正说着,瘦猴儿突然停住,侧耳倾听,片刻,说:恩公,我不能久留,朋友唤我去除一个祸害呢,告辞了。说着,又是双脚一点地,从房上走了。徐公子和众人听到他这次行走,像大森林里伐倒一棵树似的,哗啦啦越响越远。
从那以后,徐公子再也没见到瘦猴儿的面,但他仰慕他的为人,便在家中设立了一个长生牌位,又替他取了个名儿叫猴侠。
事情发生在清朝光绪年间,这天,邳县县令郭正清正在后衙梳洗,忽听“嘭嘭嘭”,衙外鸣冤鼓连响了三声。郭县令早饭也顾不上吃了,连忙穿上官服升堂。
“啪!”郭县令一拍惊堂木:“来人,带击鼓人上堂!”谁知衙役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禀告说:“老爷,没见到击鼓人。”这就怪了,明明听到有人击鼓,怎会没人呢?话没落音,“嘭嘭嘭”又是三声鼓响,衙役连忙跑出去。瞅了半天,哪有什么击鼓人,原来是只“山喳子”落在鼓架上,用嘴在啄鼓。“去、去、去!你这扁毛东西还想学人击鼓告状啊!快滚,再捣乱打死你!”衙役从地上拾起块坷垃投向山喳子,然后回堂禀报:“老爷,没人击鼓,是个山喳子在啄鼓,被俺赶跑了。”“山喳子?什么山喳子?”“老爷,你才到俺们这里上任不知道,俺们这地方都管花喜鹊叫山喳子。”正说着,“嘭嘭嘭”又是几声鼓响,衙役抄过水火棍说:“看俺不打死那扁毛畜生……”“慢!”郭县令一摆手,“这事太蹊跷,为何那喜鹊三番五次击鼓,待本县亲自去看看。”郭县令出得大堂,站在衙门口一看,一只花喜鹊正站在鼓架上,歪着头往县衙大堂瞅呢。郭县令咳嗽一声,接着轻声细语地对那喜鹊说:“你连着三次击鼓,莫非有冤情要告?如有,你就飞来落在我肩上;如是饿了,就站在那儿,我让衙役给你送吃的来……”话没说完,只见那喜鹊“呼”的一下飞来落在郭县令肩上,“喳、喳、喳”连叫三声,左翅一伸,往正南方指了指。郭县令点点头问:“你愿带路前往吗?”那喜鹊居然连点了两下头。“来人,张四、王五,你二人骑上快马,跟着这只山喳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许伤害它。”两衙役牵出马来,那山喳子一展翅往正南飞去,二人骑马紧紧追随。直到天傍黑,两衙役才气喘吁吁回衙禀报:“老爷,俺二人跟着山喳子一直到了南边的山口,山喳子落在山顶上的一棵老松树上,头冲山涧喳喳叫,不飞了。俺们爬到山上一看,原来下面是个直上直下的山涧,有几十丈深,俺们把几条绳索结起来坠到底下,在下面找到一具男尸,天太热,已开始腐烂,俺们把尸体带回来了,就在堂外。”郭县令立刻吩咐仵作验尸。验完尸,仵作报称:“回老爷,尸体男性,大概死有五六天了,三十多岁,头盖骨碎裂,浑身骨头多处摔碎,是从高处掉下摔碰所致,别无他伤……”说罢呈上死者身上两样东西。郭县令接过一看,一块是系在腰间的玉佩,上好的汉白玉,上面雕刻的是观音抱宝瓶;另一样是枚香束,香束是用蓝底锦缎所缝,一面绣的是鸳鸯戏水,一面绣的是并蒂莲花。香束中装有十几种名贵中药香料,冬夏佩带在身既不招蚊虫叮咬,又可避汗臭味。郭县令仔细看过两样东西,又来到死者跟前,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死者身上已开始腐烂的衣服,点点头,心说:“此人身上衣物,不是一般小老百姓的服饰,衣服上有药香,身上所佩带的香束里装的也都是名贵中草药,莫非此人是开药铺的先生?他又怎会摔死在山涧?莫不是进山采药失足落崖?那为何喜鹊会来为他击鼓鸣冤呢?看来要破此案,还得先查清死者是谁。”想到这儿,郭县令回过头:“来人,速到县城内外各药店、药堂查问,有没有谁家人最近失踪或外出,速带他家人前来见我。”衙役领命而去。第二天,派出去的衙役回来禀报:“老爷,县城内古榆街上,众益堂大药店的老板娘称她丈夫于六天前外出,至今未归,现已随俺们到堂。”“唤她上堂!”“众益堂老板娘上堂!”众益堂老板娘上堂问道:“大老爷,唤民妇叶邱氏何事?”“叶邱氏,本县问你,你丈夫是什么时候离家的?所往何处?干什么去了?”“回老爷,民妇丈夫叶玉林是六天前走的。走的那天,天刚蒙蒙亮,说是店堂中缺药,要到南方采买药材,走时带有纹银八百两,是民妇亲自给他装的……”“他是坐车还是骑牲口,和谁结伴同行?”“回老爷,民夫是骑俺自家的骡子走的,没说和谁结伴,他只说多则三天,少则一天就回,可至今人信皆无。”“嗯!”郭县令点点头,从案上拿起香束和玉佩让衙役递给叶邱氏问:“叶邱氏,你可认识这两样东西?”叶邱氏接过香束和玉佩仔细看了看,扬起头急急地问:“大老爷,这香束和玉佩都是俺夫从不离身之物,香束是俺亲手所绣,玉佩乃家传之物,为何到了大老爷这里?”郭县令轻叹一声,命衙役带叶邱氏到堂角认尸。衙役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叶邱氏看了看尸体,顿时浑身颤抖,双眼大睁,只叫了声“俺的夫啊……”便往后一倒,昏死过去。郭县令让人把叶邱氏救醒,又好言安慰一番,然后问:“叶邱氏,你夫平日为人如何?可曾得罪过什么人?”“老爷,民夫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连三岁孩娃都没得罪过。平日看病,有钱无钱都能让人看病抓药,街坊邻居谁家缺了欠了,只要对他一张口,他都是有求必应。有回旧市街有个叫吴友德的,也是开药铺的,找到他,说是无钱进药,从俺夫手里借了三百两银子,至今三四年了,也没归还,俺多次要去讨要,俺夫都说:‘谁还没有欠缺的时候,等他有自然就还了,别去得罪人……’”“你刚说的吴老板为人如何?”叶邱氏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那个人又奸又诈,虽说也是个开药铺的先生,却从不好好做生意,坑蒙拐骗,又嫖又赌,亲爹也被他活活气死。前阵子听说他药铺要关门了,谁知这几天又找人重盖药铺,又要纳妾,也不知忽然一下哪来的钱。”郭县令点点头又问:“叶邱氏,你夫平时可好养雀鸟?”“回老爷,俺夫心善,从不忍心将鸟雀等物关在笼中。三年前,俺夫早起到集市买菜,刚走到古榆街的南头,忽听老楝树上山喳子喳喳乱叫,一扬头,见一只刚出壳几天的小山喳子从树上掉下来,俺夫赶忙扯起大褂襟去接,万幸还真被他接住了。这小山喳子还没睁眼,没长毛。有赶集的看见了就让俺夫把它扔了,或者喂猫。俺夫不忍心,说大小是条命,就把小山喳子带回了家。每天抽空或托人到野地里去逮虫,或是捉蚂蚱来喂小喳子,那小喳子被他喂大了,能飞了,俺夫又把它带到老楝树下放飞。那小喳子不愿上树,落在俺夫肩上不走,俺夫就每天来到老楝树下喂它,一来二去连树上的老鸟和几只小鸟也都不怕他了。街邻看了都说俺夫心善,连鸟都喜欢他。谁知善心却没有好报,他、他好好地出去,却……夫啊……”叶邱氏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过了会儿,叶邱氏昂起头望着郭县令说:“青天大老爷,俺夫玉林走时骑的骡子和所带的八百多两纹银为何不见了?俺夫死得冤啊!请大老爷查清案情,为民妇做主!”“叶邱氏,本县问你,可否将你夫救下的那只小喜鹊招来?”“民妇能。”“你把喜鹊招来交给本县,三天后本县自会给你一个交代,把你夫尸体领回去好好安葬了吧。”待叶邱氏下堂后,郭县令又唤过张四、王五交代了一番,二人领命而去。转天天刚亮,县衙的两个衙役就抬着面大锣沿街边敲边喊:“众人听了,今天老爷要公审山喳子,大家都到县衙门口去看喽!”众人一听,都觉着稀奇,那可得去看看。辰时还没过,县衙门口就已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咚咚咚”三声鼓响,“威——武!”郭县令撩袍端带来到公堂前,“啪”一拍惊堂木,“带山喳子!”“带山喳子!”只见一衙役拎着一个用黑布幔罩着的大鸟笼上了堂,将鸟笼往公案上一放,“老爷,山喳子带到。”郭县令点点头,用手一指鸟笼说:“山喳子,你几次前来击鼓告状,你救命恩人是怎么死的,想必你都看见了,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快对本县如实讲来!”“什么?你说你能认出杀害你恩人的凶手?嗯!知道了……”郭县令对鸟笼点点头,手拎鸟笼来到公堂门口,大声对黑压压一片来看审案的人说:“今天凡是来看审案的人都不要走动,衙役们将四周看守好,凡是乱走动退场者,都当嫌犯抓起来。本县这就让山喳子出来认凶。”说着,一把扯下鸟笼上的布幔,“喳、喳、喳!”一只花喜鹊从笼中飞了出来。只见它围着众人头上盘旋了三圈,忽一敛翅,对一个正要往下蹲身、两腮无肉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伸嘴就啄,那人忙用手去挡。“喳!喳!喳!”这时不知又从哪里飞来几只山喳子一齐对那人又啄又抓,啄得那人满脸满手流血。众人这时都张着嘴惊呆了,“那不是开药铺的吴友德吗?山喳子怎么都对他齐啄乱抓的?”“把他带上来!”郭县令喝道。众山喳子见吴友德被抓,又都盘旋一圈,“喳、喳、喳”对郭县令叫了几声,一齐飞走了。“吴友德,本县问你,你是怎么谋害叶玉林的?快从实讲来,免得本衙动刑。”吴友德往前跪爬半步说:“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小人是看病的先生,只知道开药堂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怎能有心去害人呢?再说拿贼拿赃,大人怎能凭一扁毛畜生乱啄乱抓,就说俺是杀人凶手,这也太牵强了吧?”正在此时,张四王五来报:“禀老爷,这是在吴友德家药柜里搜出的钱褡裢,还有一块香帕,请大人过目。”郭县令接过仔细看了看,冷笑一声:“快传叶邱氏。”叶邱氏上前,郭县令问叶邱氏:“这钱褡裢是不是你家之物?”叶邱氏扬起头看了看:“回老爷,这正是俺家玉林临出门时俺给他装银子的钱褡裢,这褡裢上的四个角俺用丝线绣了四个字‘ 叶记药堂’,当腰绣了两朵祥云,背面绣的是‘福寿双全’。还有那块香帕,本是奴家平时带在身上的,每次玉林出门,俺都要给他装在褡裢里。俺夫出门在外,看到香帕就想起了俺。那香帕的角上有一朵牡丹是俺绣的。民女没出嫁时,在娘家乳名就叫牡丹。”郭县令让衙役把褡裢和香帕给众人传看,果然跟叶邱氏说的一模一样。“吴友德,你还有何话讲?那叶家褡裢和香帕明明是叶玉林出门带走的,又怎能落在你家?再者,据查你本已身无分文,又哪来的银钱又盖药堂又纳妾的?还不从实招来!”“这、这……”吴友德此时冷汗直流,浑身颤抖,只得如实供出原委。原来,吴友德继承了父亲的药堂生意,本该好好行医,他却不务正业,整天又嫖又赌,不几年家业败光,连进药草的钱都拿不出来,见叶家药堂生意越来越红火,就心生妒恨,知道叶玉林好说话,便先借三百两银子不还,后又撺掇叶玉林和他一起到南方去买药,并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叶玉林告诉家人是和他一起出门的。因他欠玉林家的钱没还,怕玉林媳妇嫌烦他,便让玉林早起,悄悄地走,他在老楝树下等。玉林走的那天早晨,天还没大亮,人都没起,玉林只在树下轻轻咳了一声,那树上的小山喳子就飞了下来,落在玉林肩上怎么也不肯走。他二人同乘玉林家的一匹骡子,一路来到了离县城六十多里路的南山口。吴友德对玉林说:“南山口盛产半夏,俺二人何不到山上歇歇脚,看看哪里长有半夏。”玉林不疑有他,就随吴友德往山上爬。爬到山腰,骡子上不去了,叶玉林就把骡子拴在了树上,又继续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到山顶,二人就坐在山上唯一的老松树下休息。这时,吴友德对叶玉林说:“叶老弟,爬了半天山,你背着个钱褡裢不嫌沉啊!还不放下来歇歇,就咱两人,还怕谁给你偷了去!”玉林没有防人之心,真就把钱褡裢解下放在了松树下。这时,吴友德站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故意装着看风景往山下瞅,忽回头喊叶玉林:“叶老弟,你快来看,这山涧沟里大片大片的不是半夏吗?这下咱可不用去买喽!快来看……”玉林忙来到跟前往下看:“在哪呢?俺怎没看见?”“在阎王爷那呢……”话音没落,吴友德从玉林背后猛一推。“吴友德,你、你……”就在这一刻,落在松树上的山喳子急叫着随玉林往下落去。它几次伸嘴去叼啄玉林的衣服,想把他拉上来,可怜它太小了,怎能拉起百多斤重的人。只听“砰”的一声,玉林摔得脑浆迸裂,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完。那山喳子整整在涧底守着玉林悲叫了三天。吴友德害死了叶玉林,回身拿起了玉林的钱褡裢背在肩上下了山,走到半山腰又解开拴着的骡子,一口气骑到古睢城,到牲口市场卖了骡子,吃饱喝足之后,又到赌场玩到天黑,这才雇了辆车回家。坐在车里,他看着玉林的钱褡裢和香帕怪好,心想反正没人知道,以后带到外地还能卖上几两银子,就没扔。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被一不会说话的山喳子给告倒了。“啪!”郭县令一拍惊堂木,手指吴友德呵斥道:“吴友德,你身为医家,当有仁爱之心,你非但没有,反为钱财谋财害命,不走正道,想不劳而获,天网恢恢,岂容你逍遥法外,妄想谋人钱财,怎没想到一旦事情败露,你非但家产充公,还落个身首异处,人人唾骂。枉为你披了张人皮,还不如一扁毛畜生懂得仁义。来人,将吴友德打入死牢!”吴友德软如稀泥,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从前有个地主叫蒋老财,家有果园百亩,酒庄一座。由于家大业大,全村每家都有壮劳力在他家里做长工,李福就是其中一个。
李福六十多岁,有一手酿酒和栽培的好手艺,蒋老财看中了他这一点,就让他带着同村的九个后生管理一个叫南园的葡萄园。
这一年夏天格外炎热。这天,李福等人正在园里忙碌,忽然听到外面扑通一声闷响,李福一惊,跑出去一看,只见葡萄园旁的官道上趴着一个人。
李福赶忙招呼人过去,将那人抬到葡萄架下的阴凉处,一看此人嘴唇发干,就将自己的水壶拧开,送到那人嘴边,那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喝了满满一壶水后,坐起了身子。
此人姓张,名文远。是淮南的一个客商,此番去京城进货,不承想半路上钱财被盗,只好折回,路过此地时,头晕眼花,晕倒在地,幸得李福相救。
李福听完张文远的遭遇,唏嘘不已。看他年纪和自己相仿,顿生怜悯之心,便宽慰他说:“张兄莫愁,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晚上你若不嫌弃,就在李某家中住一宿,等身体恢复后再赶路。”
张文远听后连忙摇头:“恩人救命之恩尚且未报,哪敢继续打扰,我喝下这壶水后,感觉已经好了许多,等下就可以赶路了。”
李福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大吼:“好一群刁民,不干活竞躲在这里偷懒!”来人是蒋老财的管家来禄,李福等人赶紧站起了身子。“好呀!竟然还有外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外人领进园里,我这就去禀告老爷。”
李福一听急了,正要分辩,还未张口,来禄却已拂袖而去。蒋老财对下人极为严苛,若是听了来禄的话,只怕会祸及无辜,李福不由得忧心起来。
张文远见此,说道:“恩人莫忧,等你的东家到了,我帮你把事情说个明白。”
李福摇头叹气道:“张兄有所不知,你若在此,只怕事情更难说清,你还是不要膛这浑水为好。”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一点碎银,“本想留你一宿,看来不能如愿,这点钱你带上赶路吧。”
张文远还要争辩,看李福满脸着急,知道自己留在此地无益,只好接过银两,拱手道:“各位恩人,文远就此告别,救命大恩,来日再报。”
张文远走后没多久,来禄跟着蒋老财随后就到,李福忙领着众人哈着腰迎了上去。蒋老财拄着拐棍,进葡萄园转了一圈,气呼呼地出来了,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李福,竟敢勾结外人偷我园里的葡萄。”
李福一听傻了眼,扑通跪下连喊冤枉,接着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蒋老财翻了翻白眼,说:“往年我园里的葡萄比这一倍还多,这分明就是你等监守自盗的结果。你啥也别说了。每人赔我五两银子,否则,就把你们送到官府。”
李福一听,每人五两银子,就是打死他们也拿不出啊。而且竟然牵扯到所有人,于是他叩头如捣蒜:“老爷,就算是祸,也是我李福一人惹的,可不能怪罪他们啊!”
蒋老财把拐棍往地上使劲一叩:“你们个个都逃不了干系,你们要是拿不出银子,就扣下今年的工钱。还有,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要再来了。”
原来蒋老财看到葡萄熟了,该要结工钱了,但他一直想找个由头赖掉工钱,今天听来禄禀告后,觉得正是好机会,于是一口咬定葡萄少了。可怜这九个后生都是穷苦人家,本指望着靠工钱养家糊口呢,于是都纷纷跪下求蒋老财明察开恩。但蒋老财岂是乐善之人,任这些下人头叩得咚咚作响,他连望都不望一眼。
这时候,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蒋老财一看大雨将至,赶紧带着来禄溜走了。李福他们浑然不知,仍然跪地不起。轰隆一声雷响,豆大的雨点下了起来,李福抬头一看,才发现蒋老财早已不见踪影,忙大声喊道:“弟兄们,大家赶紧起来吧。蒋老财已经走了。”
大家来到窝棚,个个都成了落汤鸡,一热一寒,都打起了喷嚏。李福说:“既然蒋老财辞退了我们,那大家收拾一下先回家吧,这事日后再想办法。”李福年纪最大,又是众人的头,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只好忍气吞声,雨一停就各回各家了。
李福回到家后,当夜就发起烧来,身上时冷时热,难受无比。妻子陈氏急了,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半两银子,天亮了正要出门为李福请郎中,忽然迎面来了一群人,一看,正是那九个长工的家属,原来那九个人也都和李福一样生病了,大家来这里是想借点钱求医。
李福硬撑着支起身子,安慰道:“大家不要慌张,这都是淋雨引起的,只是我家中也没余钱呀,罢罢罢,大伙扶我起来,我领大伙向东家借点银子吧。”
大家扶着李福来到蒋老财家,蒋老财正在喝酒,一听李福道明来意,把酒碗往桌上一摔:“好你个李福,你等欠钱未给,竟反倒向我借起钱来,我哪有闲钱借给你们?看在你年老的分上不与你计较,赶快带着这帮人给我滚!”
李福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我病死不足惜,可这些后生都有一家老小,如不医治,只怕凶多吉少啊!求老爷开恩,我们病好后,一定挣钱奉还!”说完,连叩三个响头。
蒋老财哈哈大笑起来,侧身对一旁的来禄耳语了几句,随后来禄疾步离去。李福心中暗喜:这来禄莫不是取钱去了。
少顷,来禄复返,手里竞牵着两条恶犬。蒋老财阴恻恻地笑道:“李福,如果你们还是不走,我就让这护院犬好好招待你们了。”说完吹了一声口哨,两条恶犬竟欲挣脱锁链向他们扑来。李福等人吓得早已是面无人色,赶紧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钱未借到反而遭到如此惊吓,李福回来后就卧床不起,妻子陈氏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支撑着这个家。
这天早上,陈氏听见有人叩门,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白面书生,见了陈氏后揖了一礼,问此处可是李福的家。陈氏一问,得知此人名叫张翰,便将他请进屋来。
原来张翰正是那客商张文远之子。前些天他父亲回家后,向他说起了李福救命的经过,嘱咐他一定要记得报答。此番他准备去京城秋试,张文远就让他顺便来看看恩人。陈氏听后,掩面哭了起来,张翰问是何故,陈氏就将最近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张翰听后义愤填膺,拍案骂道:“蒋老财真是可恶至极,让恩人受苦了。”稍后他眼珠一转,说道:“恩人不必过虑,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对付蒋老财,可以让他乖乖地出手相救,只是我需要在这里暂住三天。”陈氏一听大喜,忙安顿张翰住了下来。
张翰在李福家住下后,头一天他详细了解了村里各家的情况,第二天上午出了一趟门,到了第三天他要陈氏休息,由他陪李福聊天解闷。陈氏哪里清闲得下来,忙完后就去给李福采草药。她刚走到村口,迎面走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背着一个行囊,举着一个木牌,边摇铃边吆喝:“算卦了算卦了,测字算卦,不灵不要钱。”陈氏本来就最信算卦之事,恰恰李福又遭遇变故,便停下脚步招呼那老者。
那老者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板凳,坐下后掏出卦签,村里人见了都围过来看热闹。陈氏想试试到底准不准,便要老者先算算她有几个儿女。
老者让陈氏抽了一签,看后说道:“从卦象看,夫人命里并无子女。”众人一听,都称奇不已。李福不育,这村里人都知道,但这算卦的算得如此精准,也真是神了。
接着,陈氏又求了第二签,问最近运势如何。老者看完卦后说:“夫人家里最近有一劫,从卦象看,此劫已经发生。”
陈氏一听,惊诧不已,赶紧又求了第三卦,问此劫可有化解之法?老者笑呵呵地说:“你家遇到贵人了,此劫即将化解。”陈氏心里惊骇莫名,难道张翰就是贵人?
众人看算卦的如此了得,纷纷求卦,无不灵验,很快全村的人都轰动了,求签的排起了长队。这时忽然人群外响起了一声怒吼:“让开!”大伙一听声音,立即像潮水般让出一条道来,原来是蒋老财的管家来禄带着两个家丁过来了。
来禄走到老者跟前,声音舒缓了许多:“先生,我家老爷听说你料事如神,特请先生去府上一趟。”说完,两个家丁不由分说上前把老者的行囊扛走了,那老者也只好收拾东西跟了上去。
那老者待了几个时辰方才离开蒋家,随后,蒋老财家的大门就紧闭起来。
当夜,陈氏正准备睡觉,忽听门被拍得山响,开门一看,只见来禄说:“李福咋样了,快扶他上马车,去城里找郎中医治。”陈氏扶着李福到门外一看,外面停着三辆马车,车上坐的全是此次患病的那几个长工。
李福等人的病就这样被蒋老财出钱医好了,李福也不知道张翰到底使的啥法子,倒是张翰正准备告辞去京城时,忽然京城传来消息,今年秋试延期一个月。
张翰正犯难,李福却高兴地说:“这是天意啊,要留贤侄在此多住一个月。上次你父亲未能在此盘桓,这次你就放心地在此住到考试吧。”张翰一看别无他法,谢过后便继续住下了。
蒋老财等众人的病一好,就要他们继续去他那里做工。李福想,这蒋老财是不是良心发现了,不但治好了他们的病,而且又重新雇了他们。天没亮,他便带着大伙赶到葡萄园,准备好好地为蒋老财干活。
中午的时候,蒋老财黑着脸来了,指着拴在柱子上的牲口对跟随其后的管家说:“来禄,把这耕地的牲口全部牵走!”然后他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李福等人说:“你们听着,为了治好你们的病,我可是花费了大把的银子,如今你们病好了,该是偿还我的时候了。从今天起,我扣除每人半年的工钱抵药钱。另外,你们以后还要学着当牲口耕地。”说完,用拐杖在地面上一顿,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李福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上半年的工钱一分未给,这还要接着扣下半年的工钱,而且还要他们当牲口,这不是要人命吗?回家后李福就把此事跟陈氏说了,张翰在旁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赶忙宽慰李福:“恩公您别生气,既然这个蒋老财心肠如此狠毒,那我教您一个法子,好好地治治他。”说完,他附在李福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李福听完后一头雾水,说:“这就能行?”张翰肯定地说:“只要您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能行,明早就去做吧!”
第二天一早,李福领着众人直奔城里,来到县衙,击鼓鸣冤。这个县城新上任的县令是个疾恶如仇的人。县令连忙升堂,问他们所告何人,有何冤情?李福跪答:“草民状告东家蒋老财,告他不守信用,出尔反尔。”
县令一听,忙差衙役把蒋老财给押了过来。蒋老财大大咧咧地来到堂上,看到跪在地上的李福等人,跑上前去踢了李福一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狗奴才,竟敢血口喷人,胆大包天……”
还没骂完,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被告,见了本官不但不下跪,反而扰乱公堂,左右先给我打二十大板。”话毕,立即有两个衙役上前将蒋老财按倒在地,打起了板子。蒋老财这才看清,原来是换了新县令,随即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打完了板子,县令问李福:“原告你受何冤屈,讲出来让本官一一断明!”李福颤声说:“大人,是这样的,前天东家见到我们,忽然要我们表演头朝下走路,我们哪里会啊?东家就说,要是我们谁会做,当月的工钱就双倍,要是谁不会,当月的工钱就没了,我们没办法,只好回去苦练,哪承想,等第二天我们辛辛苦苦练好了,他却反悔不认账,求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蒋老财一听,心想我只和他们说过拿下半年的工钱抵药钱,没说过打赌的事啊,看来这个李福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听成了打赌的事,而且竞还夸口说练成了头朝下走路的功夫,这不是吹牛吗?
这时忽听惊堂木又是一响,县令厉声道:“蒋老财,可有此事?”蒋老财两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决定将计就计,于是叩头说:“有有有,前天我那孙子顽皮,非要看人头朝下走路,我就问他们有谁会,李福就拍着胸脯说他们都会,我不信,他就说愿意打赌。于是我和他们打赌,谁要是能头朝下在田里走一圈,我就把这个葡萄园拿出一成给他,要是做不到,就一年没工钱。李福他人老记性差,把大赌说成了小赌,请大人明断!”
县令一听,这原告和被告就打赌一事并无争议,只是赌大赌小说法不同,便问其余九人:“你们倒是说说,这当初定的到底是大赌还是小赌啊?”那九个后生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回大人,是大赌!”
县令又转头问蒋老财:“那你可曾反悔?”蒋老财道:“小人绝不反悔,只怕他们做不到耍赖皮,还请大人明断!”县令说:“好,那我们现在就重新写个赌约,然后去你的地头,你们就当场决个胜负吧!”
双方都表示同意,于是一行人来到葡萄园。一到地头,李福等人就纷纷拿起牲口耕地的套索,套在各自的肩膀上,躬着背,低着头,使劲朝前拉。县令一看,就问蒋老财:“怎么让人耕地,牲口呢?”
蒋老财答道:“牲口卖了,这是他们自愿的。”说着心虚地低下头,县令一看,明白了这个蒋老财心狠手辣,心里就有点数了。
这时只见李福等人卸了套索,跪成一排说:“大人,我们已经赌完了,请大人为我们做主。”蒋老财一听立即跳了起来,指着李福的鼻子骂道:“趁着我和大人说话的工夫,你就说你赌完了,你们只是耕了一圈地,啥时赌的?”
李福站起来脱去上衣,露出膀子,对县令说:“大人,您看小民的膀子。”县令一看,只见上面一道深深的勒痕,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蒋老财赶紧抢着说:“大人,这可与我无关啊,这是他刚才躬身耕地时,绳子勒的。”李福一听,忙问:“你不是正在和大人说话吗?你看到我们躬身了吗?”
蒋老财接口道:“大家伙都看到了啊,你们一来这里,就套上绳索低着头弯着腰耕地。”李福接着问:“你说我们低着头,那我们头朝哪里啊?”“当然是头朝下啊!”
李福重新跪下:“大人,刚才东家说我们在田里走了一圈,现在又说我们是头朝下走的。大人,既然我们头朝下走完了一圈,我们是不是赢了呢?”
县令本来就有心要帮李福,听完后拿过赌约再一看:嘿,还真做到了。县令说道:“你们确实已经做到了,现在本官就将这葡萄园的一成判给你们十人,蒋老财赶快画押吧,以后不许你再仗势欺人!”
蒋老财一听张大了嘴巴,这不是被李福钻了空子吗,可捧着赌约看了半天,却找不到破绽,只好哑巴吃黄连,唯唯诺诺地画了押。
李福等十人正好得了整个南园。他们将熟透的葡萄酿成了葡萄酒,这时,李福又遇到难题了。蒋老财的酒庄垄断了当地整个酿酒行业,李福他们的酒只能卖给蒋老财,否则根本就没有销路,可蒋老财对李福等人现在是恨之入骨,岂会买他们的酒?
张翰在李福家住了近一月,正打算下个月离开,见李福唉声叹气,便问所为何事?李福便将难题告诉了张翰,张翰听后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说有办法让蒋老财乖乖地买李福他们酿的酒,只是需要十两银子。
李福说:“十两银子若能办成就太好了。”隔日便凑出银子交给了张翰。
几天后,蒋老财正在家里饮酒,来禄急匆匆地过来了:“老爷,刚才酒庄来了个富商,指定要南园的葡萄酒,说有多少要多少,您看这……”
蒋老财皱着眉头说:“西园的葡萄酒不是出来了吗?你冒充下不就行了?”“不行啊!”来禄直摇头,“我将其他园的葡萄酒让他一品尝,他就摆手不要,一定要南园的,还说价格好说,并愿意先付十两银子。”
“有这等事?那这笔生意倒是可以一做,这样吧,你去收下那十两银子,要他三日后的上午来酒庄取酒,如果逾期不来,定金作废。”
转眼三天过去了,那个富商却没有出现,蒋老财问来禄何故,来禄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最近山匪横行,那个富商莫不是被山匪捉去了吧?”
看着从南园进的大批葡萄酒堆积如山,蒋老财一下子急了,对来禄吼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进了这么多酒。如今三天已过,你赶紧想办法把这些葡萄酒给我卖出去,否则,我就扣你全年的工钱!”
“是是是……”来禄点头如鸡啄米。送走了蒋老财,正好有个酒商来买酒,来禄赶紧卖力地推销起南园葡萄酒来,由于这酒的味道的确好,不久,销路就打开了。蒋老财不但没赔本,反而还赚了不少钱。见有利可图,蒋老财任由来禄又源源不断地从南园进酒,李福他们的生意一下子好起来了。
其实那富商是张翰请人来假扮的。转眼到了十月,这天,张翰收拾好行囊,向李福夫妇告辞:“多谢恩人收留,令小侄有个栖身之所,小侄今天要向二位告辞了。”
李福紧握张翰的手,万般不舍:“贤侄过谦了,倒是这一个月来,以贤侄博学之才,帮老朽化解了一个又一个危机,实在是感激不尽。此番离去,着实难舍啊!老朽谨盼贤侄早日金榜题名!”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张翰掏出两个锦囊说:“恩人对家父有救命之恩,小侄自当是涌泉相报。此番离去,小侄还想尽力再帮您两个忙。这里有一大一小两个锦囊,待我此番前去,若能取得功名,谋个一官半职,你就可打开小锦囊;如果日后我官职变动,你可再打开大锦囊。”说完,他将两个锦囊交到李福手中,跪拜之后,赶考去了。
一个月后,张翰中了进士,满腹经纶的他深得皇上赏识。皇上破例问他有何要求时,他说想到李福所在之地任职,皇上当即应允,封其为知县。
李福听说后,打开了小锦囊,只见上面写着:“我今应已到贵地就职,您速将葡萄酒取一名字,印在罐子上,然后送几罐到我府上。”李福看后,连夜给葡萄酒取名为南园福酿,并印刷了大量标签贴在罐子上,然后派人给张翰送了好几罐。
张翰收到后,每天拿出南园福酿喝上一小口,当地的达官显贵知道后,纷纷打听购买南园福酿,一品尝也都觉得此酒芳香无比,于是都爱上了此酒。李福的生意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次年,张翰被调到淮南升为知府,李福得知后,赶紧打开了大锦囊。只见里面是一封信,上面写着:“恩公,当初蒋老财请回家的算卦先生是我派出去的。蒋老财求卦问寿命,我事先已嘱好算卦的先生,让算卦的先生告诉他,自当日起,村里十人过世后,就会轮到他。当时你们正好有十人生病,他怕你们病故后轮到他,所以才尽力去救你们。他救你们其实是出于私心。如今您的生意应该做大了,难免会遭到他的嫉妒,十人之中,您年纪最长,只要他前面还有九个活着,他不怕死您一个,所以,您明天最好装病一次,试探他是否真的关心您的死活,或者是希望您死之而后快。如果是前者,你们可以继续合作,如果是后者,那您要尽快远走他乡,以免遭不测。”
李福听后,后背生起一股寒意,第二天就装病在家。蒋老财得知后,非常高兴,南园十人之中,李福是主心骨,他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只是碍于张翰是本地县令。现在张翰走了,他决定重新将南园夺回,近日正着手准备实施呢,没想到李福竟然先病倒了。
李福探知蒋老财的态度后,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连夜携妻带银,远走他乡,临行时他面对淮南方向跪下:“贤侄,你又救了老朽一命,你才是我的大恩人啊!”
李福走后,蒋老财继续做南园葡萄酒的生意,只是此酒再也没有以前的味道,生意一落千丈。
一年后,蒋老财听说外地有卖葡萄酒的,酒名叫做“福酿”,味道独特,酒商都奔那里去了。他派人去打听,原来真的是李福做的生意。
于是,蒋老财因妒生恨,得了一场大病。一年不到,就一命呜呼了。而李福的生意却是越做越大,富甲一方。
很早以前,天上有一条黄龙,掌管行云布雨,哪晓得有一次,下错了雨量,把人间的稻禾、房屋淹了无数,犯了天条。玉帝把它问成死罪,午时三刻处斩。
午时要到了,行刑天将奉了玉旨,手执斩龙剑前来处斩。黄龙不甘受刑,慌忙逃出天庭。黄龙为了性命,急急逃;行刑官为了交旨,紧紧逼。两个一前一后,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黄龙急出一身大汗。黄龙去求太阳佛,请太阳快走一步,过了午时三刻,死罪就免了。到时一定重金相报。太阳佛听了,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时辰怎么好乱改?我可不敢做违逆天旨的事。你犯死罪,求我救;我若犯了死罪,求谁救?”黄龙见太阳佛不肯相救,只得转身再逃。不料行刑官早已追到身后,“喀嚓”一声,龙头落地。断头龙的龙身变成了虹,挂在半天,专和太阳佛做对。
黄帝崛起,与炎帝决战于阪泉之野
女娃姐妹俩相继物化,她们的父亲炎帝心如刀绞,悲恸欲绝,他痛悔没有医治好四女儿,痛悔没有照顽好小女儿,他是位爱满天下的神,丧女之痛,时时刺激他、提醒他医治世人,照顾世人。
炎帝的大爱赢得了民众的心,他的苗裔和部属也个个精明强干、敢作敢为,他的势力逐渐自南往北发展,不可避免地与正如日中天、向四周扩张的中央土德之帝黄帝发生冲突。
黄帝
黄帝姓姬,与炎帝同族,也是少典氏的后代,母亲名唤附宝。附宝婚后,久未生育,心里不免焦虑;夜半失眠,出门仰观天象,默祷上苍,忽见一道巨大的电光环绕着北斗七星的第一颗天枢星,光华耀目,直射而来。附宝一阵目眩,竟感应而结胎,两年后生下了黄帝。黄帝十五岁时接受国土袭封,号有熊氏;因发明装有轮子的车辆,又号轩辕氏。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十四人获得姓氏,成为酉、祁、己、膝、任、苟、僖、衣等十二氏族的始祖。
钟山神之子鼓
黄帝最初的神职是主司风雨雷电,后崛起而升任中央大帝。他天生四张面孔,能同时注意东南西北四方动静,天上人间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次,钟山之神烛阴的儿子、人面龙身的鼓,勾结人首马躯的凶神钦,将一个叫做葆江的神诱骗至昆仑山的南坡暗杀了,并且毁尸灭迹,企图掩盖罪行。整个谋杀过程全被黄帝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为了伸张正义,他派遣天杀星下凡,千里缉凶,在钟山东面的瑶崖追及那两个恶徒,一齐处斩,为可怜的葆江报了仇,雪了恨。
又一次,蛇身人面的天神贰负,受其家臣危的唆使,杀害了也是人面蛇身的国主窳。这件事仍给黄帝看到了,他命令四大神捕擒下贰负主仆,将贰负绞决,弃尸于鬼国东南;用危自己的头发作绳索反绑他的双手,再用镣拷锁住右脚,拴在西方疏属山顶的大树上,判了他无期徒刑。
除了四张脸以外,黄帝另有一种变相:整休形状恰似一只充满空气的牛皮囊,颜色金黄,隐隐闪烁赤光,长有六条腿、四片翅膀,却浑浑沌沌,找不到眼睛和脸庞。
黄帝变相混沌
该精明时,四面八目,明察秋毫;该糊涂时,浑无面目,大智若愚。黄帝的高妙处、历害处正在于此,别的神灵是想学也学不来的。
这一阵子,黄帝朝南的两只眼睛睁得特别大,他要洞察炎帝各路人马的虚实,他要找出炎帝致命的弱点。
经过大胆战略设想,小心战术构思,黄帝统率十万神兵、十万人众、十万鬼卒,以翱翔天穹的鹰、雕、鹫、鹞等凶禽作旗帜,以驰骋原野的虎、豹、熊、罴等猛兽作前驱,奔赴阪泉之野,与严阵以待的炎帝展开决战。两军交锋,杀声震天,白刃耀日,只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漂杵。恶战三场,仁厚慈爱的炎帝抵挡不住年富力强、圣明神武的黄帝,一溃千里,退至极南之地、偏僻之乡。
楚平王有个臣子叫费无忌,嫉恨太子建,想除掉他。
平王为太子建从秦国娶了个妻子,长得很美,费无忌就鼓动平王强占为已有。平王强占这个女子以后,疏远了太子。费无忌又劝平王说:“晋国称霸,是因为靠近华夏各国,而楚国地域偏远,所以不能同晋国争霸。不如大建城父,把太子安置在那里,以谋求北力_各国的尊奉,您自己收取南方各国,这样就能得到天下了。”平王听了很高兴,就让太子住在城父。
过了一年,费无忌又诋毁太子建说:“太子建和官伍奢将凭借方城以外作战。”平王说:“他已经做了我的太子了,还谋求什么?”费无忌回答说:“他因为娶妻的事怨恨您,而且自以为就象宋国这样的独立小国一样。齐国和晋国又帮助他。他将要以此危害楚国,事情肯定要成功了。”平王相信了费无忌的话,派人逮捕了伍奢,太子建出逃到国外。
楚国大夫郄宛很得国人爱戴,费无忌又想杀掉郄宛。他对百官之长子常说:“郄宛想请您喝酒。”又对郄宛说:“子常想到您家来喝酒。”郄宛说:“我是个卑贱的人,不值得令尹子常光临。假如子常一•定屈尊光临,我该拿什么酬报他、招待他呢?”费无忌说,“子常喜欢铠中兵器,你把这些东西搬出来放在门口,子常来了一定会观赏它们,你就乘势把这些东西作为礼物进献给他。”
等到举行宴会这-天,郄宛把门口两旁用帷幕遮起来,把铠中兵器放在里边。费无忌于是对子常说:“我差一点害了您。郄宛想杀您,巳经把铠rp兵器藏在门口了。”子常派人去察看,真是这样。于是派兵进攻郄宛,杀死了他。
后来,费无忌虽然没有好下场。
陆浑镇有个康家庄园,康老爷康仁和苦心经营,把庄园打理得红红火火,可是,少爷康竹贤却无所事事,整天沉溺于游山玩水,一去就是几个月。
这天,康竹贤游玩归来,看到康家庄园凌乱不堪,一片破败之景,父亲卧病在床,奄奄一息。
康竹贤目瞪口呆,慌忙问过父亲,父亲这才老泪纵横,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康竹贤刚走不久,家里便遭到一伙盗贼的洗劫,钱财家什几乎被洗劫一空。康仁和眼睁睁看着一伙凶神恶煞满载而去,一气之下,旧病再添新疾,便卧床不起。
康竹贤听完,咬牙切齿,恼怒不已。突然,康仁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费力地抬手一指门前的小竹园,留下最后一句话:“儿啊,一……竹……千……金!”便咽了气。
安葬了父亲,康竹贤犯起了难。以前家里有父亲打理,一应开销应有尽有,父亲去了,家底也被抢空,自己又无活命之技,该何去何从啊?无奈之中,康竹贤只好变卖些家中房产度日。时光荏苒,转眼康竹贤便身无分文,仅剩茅屋一间安身。
这天,康竹贤正坐在茅屋前发呆,一抬眼看到门前的小竹园,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那句“一竹千金”的话,不禁眼前一亮:难道父亲是告诉我,这竹子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想到这里,康竹贤跳起来,几步踏进竹园,一番东瞅西看,南捏北摸后,他刚才的兴奋劲一下子凉到了脚底。这片竹子,大的不过拇指,细的仅如火香,竹编不够材料,做柴不劲焚烧,能做些什么呢?
康竹贤失望地蹲在地上。
正在这时,镇子上的林海丰正急急忙忙地从此经过,康竹贤站里来招呼:“林先生有急事啊?”
林海丰摇头一笑:“还不是镇上王家老太太要过大寿,命我去书写寿联啊!”
康竹贤苦笑一声,感慨道:“唉,林先生善书也讨得个生活,哪像我,以前只知道玩乐,今日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先生又摇摇头:“我一生读书,也是功名不得,现在也就靠我这支竹笔勉强度日罢了!”说着,挂在腰间的几杆竹笔,在康竹贤眼前一亮。康竹贤似乎被一语惊醒,难道父亲说的竟是这个?是啊,这片竹林做不成别的,做个笔杆不是正好吗?
几天后,康竹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做成的竹笔拿到了城里的集市上。还别说,几十只粗糙的竹笔卖下来,不光顾得了生活开支,而且还略有结余呢!于是,接下来,康竹贤便忙碌于卖笔的营生。
可是,天长日久,虽然勉强维持了生机,可和父亲所说的一竹千金也相距甚远呀!父亲的话究竟暗藏什么玄机,康竹贤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康竹贤正百无聊赖地蹲在街边卖笔,一个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走到康竹贤面前,拿起一支笔,仔细观看了起来。男子一边看一边点头微笑,最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猛然抬头盯住康竹贤说:“这做笔杆的竹子是你自家的?”
康竹贤点点头。
“我再问你,这竹子有多少?”
康竹贤回答说:“有半亩地吧!”
突然,那男子仰天大笑,笑完了,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说道:“你听着,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诺,这些钱算是定钱,你那片竹子我全要了!你明天还来这里等我,我要亲自去看看那片竹林!”说完,抱起那堆笔,扬长而去。
康竹贤低头一看那张一票,不禁瞪大了眼睛,天啊,整整1000两!
这天晚上,康竹贤躺在床上一夜难眠,他是既惊又怕,既疑惑又不解。
第二天,康竹贤来到约定地点等候。果然,那人也已经叫来一辆马车早早地来了。两人上了马车,便急促往竹林赶去。
到了竹林,那人一根挨一根地仔细观看起来。约莫一个时辰,那人翻身出来,神色凝重地对康竹贤说道:“我刚刚挑选了几根,这就命人拿走,至于钱嘛,一根一锭金子如何?”
康竹贤顿时又目瞪口呆,他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可以,但不知道这些竹子究竟为何这么值钱?”那人呵呵笑了:“这些竹子以前对你也无甚价值,但从今往后就不同了,这些竹子能让你一辈子衣食
无忧。可是,你要记住,要好生看管,不得泄密,如若不然,不光这竹子没有价值,恐怕你也祸福难定了!”
康竹贤只得点点头,不敢多问。
从此以后,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玄机,但每年那男子都会定期来砍伐些竹子回去,当然会如约给付给康竹贤很多的金银。靠着这些金银,康竹贤收回了自家的房屋,然后,娶妻生子,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但,康竹贤始终有块心病,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竹子究竟价值所在!
这天,那男子又悄悄地来砍伐竹子了。一到康竹贤家里,他就神秘兮兮地叫林竹贤领他到没人的房间,从怀里取出一张字画说道:“康竹贤,今天我来,除了伐竹,也顺便给你道个天大的喜啊!”
康竹贤一愣:“天大的喜?”
那人一笑:“是啊,天大的喜!我先问你,这么些年,你可知道我是谁?”康竹贤愣愣地摇摇头。
“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吧,我姓张,在皇宫当差!”
康竹贤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大人,怪小人有眼无珠,几年来竟不知道!”
张大人一笑:“不怪,不怪!康竹贤,五年前,我在街上偶然发现你的竹笔,顿觉奇妙无比,便带回给圣上观看,圣上一时间爱不释手,大为赞叹。今天,我特意传圣上的口谕,念你多年为圣上供应竹笔,圣上特赐你四个大字,快接下吧,皇上夸你笔杆千金难买啊!”
康竹贤连忙受宠若惊地倒地就拜,等拜完,在桌上展开字画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一竹千金!
康竹贤做梦般站起身来,接着又扑通跪下,再次叩谢。张大人拉起康竹贤:“记住,这是皇上的秘赐,不可张扬,荣耀自知啊!”
康竹贤小心翼翼地把字画收好,转而又疑惑地问张大人:“大人,小人冒昧问下,我家竹子究竟好在何处啊?这么些年,我竟琢磨不出啊!”
张大人一笑:“你那墨竹,黑里透红,和其他墨竹也无两样,但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竹里竟有些黄色纹理若隐若现,等蘸足了墨水,那纹理竟是活生生一条舞于苍穹的龙啊!龙为何物?龙乃天子,这竹不正是天地给天子的用物吗?”
康竹贤听完,一时间恍然大悟!
清明时节,康竹贤悄悄拿了皇上的赐字,来到父亲坟前,感慨不已:“父亲啊,你临终前的一竹千金,今日儿总算明白了!这竹不仅给儿带来了富贵,还给我带来荣耀,其实,这一切,你是早就知道的啊,多谢父亲指点!”
祭拜完父亲,康竹贤走进竹林,看着这片奇特的竹子,正在感慨时,发现竹林中最大的、而且早已经干枯的那根竹子十分碍眼。他忙跑过去,仔细一看,竹杆底部竟还有斑斑旧伤,似乎很久以前被人划过。康竹贤只好取来斧头,把竹子砍了。这一砍,竹子忽然重重地倒在地上,旧伤处破裂开来。从破裂处看去,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康竹贤使劲剥开,顿时愣在那里。
里面竟是一根拇指粗的金条,他慌忙再一剥,一节一根,足足八根。而且,金条上竟还有几行小字,仔细看完,康竹贤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原来,那些字是父亲康仁和生前留下的,他告诉康竹贤,康家庄园的那次洗劫全是假的,他看康仁和游手好闲,迟早败家,于是,一狠心,提前变卖了所有家产,制造被抢的假象,就是想逼儿子走投无路,靠自己的双手有所作为啊!
康竹贤常跪在父亲的坟前,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陈家庄有个陈员外,这人没别的事,只靠着祖辈留下的家财吃喝嫖赌,十几年下来,家里的银子和田产其实已经让他折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28间大瓦房还撑着陈家在村里的气派。
这天,陈员外在外面混了一天,快傍黑时才慢慢朝家走,快到陈家庄时,他突然看到乡间小路上走过来一位年轻女子,长得楚楚动人。这女子陈员外认识,是庄子里“豆腐乔三”的新媳妇小红。说起乔三,原来是个读书人,可十多年书读下来,连个秀才也没考中,只好放下书本,老老实实在家里做起了豆腐。
陈员外一看小红婀娜多姿的身材,心里就升起一股邪念,他看看四周无人,就上前笑嘻嘻地说:“哟,这不是乔家弟妹吗?这么漂亮的妹子,来了我们陈家庄,弄得庄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就都不敢抬头了……”小红听出了陈员外话里的轻薄,不吱声,一侧身想从陈员外身边走过去,陈员外却顺势把小红揽在怀里,嬉皮笑脸地说:“妹子,以后和我好吧,我家有房、有地、有银子,比卖豆腐的乔三强多了!”小红奋力挣脱出来,朝庄子跑去,陈员外还不死心,又在小红的屁股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陈员外回到家时还有点担心,但一连几天过去,乔家没一点动静,就想,那小媳妇肯定没把这事告诉乔三,这里的女人重名节,特别是刚嫁人的媳妇,有的受了欺负,宁肯上吊也不肯说出被辱的真相,怕给婆家和娘家人丢脸。再说凭他乔三那老实样,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渐渐地,陈员外就把这码事忘了。
又过了一个来月,这天深夜,陈员外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就披衣来到前厅,家人押着一个贼进来,说:“老爷,这个贼在偷咱家房上的瓦片!”
陈员外瞅眼一看,这个贼三十来岁,像个庄户人,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房上的瓦片能值几个钱?你怎么连这个都偷?”可无论陈员外怎么问,这个贼就是一言不发,最后给逼急了,还很凶地说:“你又不是官府老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嘿,这贼比员外还横!陈员外气不打一处来:“那好,我就让官府老爷来问你。看是你嘴硬还是官府的夹棍硬!”说完他就吩咐家人:“看好他,明天一大早送县衙!”
第二天,陈员外带着几个家人把这个贼押到衙门,县老爷看了陈员外的状子,也觉得挺奇怪,问这个贼:“你姓什名谁?快把你的所作所为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吃苦!”
贼这回乖了,答道:“小人姓李,叫李贵,住在李家庄,正盖房子,买不起瓦,就到陈员外家偷了几片。”
李贵一说完,县官就哈哈大笑:“李贵呀李贵,你连编瞎话都不会。陈家庄在城北,李家庄在城南,相距四十里地,你跑这么远就为了偷几片别人房上的瓦片?我看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说完,他吩咐衙役:“给我打!”
两班衙役上来对着李贵就是一通棍棒,起初李贵还咬紧牙关挺着,十几下后他再也挺不住,大叫着求饶:“大老爷,别打了,我招,我全招!”
县官一拍惊堂木:“如实招来!”
李贵只好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我有一远房亲戚,早年是邯郸府的军差,专管库银。有一次,知府外出办事,领班的也告假回家,我亲戚买来酒肉,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把和他一起当值的另两个军差麻翻,然后偷了府衙的100根金条,跑了出来……”
县官一听,点头称是:“早年间是有这一档子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可至今仍未破案。你说,接着说!”
李贵说:“我家那位亲戚带着金条逃到一家砖窑干起了苦力,他把金条偷偷烧进100片瓦片中,又把这些瓦藏在最里面的角落,时时看护。可有一天他外出办事,回来时窑场里却一片青瓦也没了,全被陈家庄的一个大户买走了。这个大户就是这位陈员外的父亲。我家那位亲戚多次到陈家庄,可要在28间房屋的屋顶上找100片瓦,谈何容易!直到他去世,也没拿回一根金条。我这位亲戚没有后人,直到临终才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最近我婆娘得了重病,为给她治病我已经负债累累,没办法,这才打起陈家房屋瓦片的主意。结果,一片有金条的瓦片也没找到,就让陈家的人给捉了……老爷,我说的句句是实,您饶了我吧……”
李贵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陈员外说:“老爷,这个人疯疯癫癫的,再说他也没偷到东西,我看就把他放了吧……”说完,也不等县官回话,领着家人离开了县衙。
陈员外回到家,把家里所有人全部召集起来,说:“你们全都给我上房,把屋顶的瓦片给我搬下来。记住,谁也不准敲碎了瓦片!”
于是,全家人一齐动手,将28间房子上的瓦片全部揭了下来,陈员外提着把锤子,瓦片一到他跟前,便是一锤子砸下去。他一直砸了两个时辰,却没有在瓦片里找到一根金条。
就在这时,县官带着一帮衙役赶来了,看到陈员外家28间房上的瓦片变成了满场的破烂,就问陈员外:“你找到的金条呢?那是国库里的东西,可不能私吞了。”
陈员外哭丧着脸,说:“大老爷,我们都被那个毛贼骗了,我把28间房子的青瓦全砸了,没找到一根金条。”
县官冷笑一声,说:“你说没有就没有?你为啥不等本官结案就急匆匆赶回来?为啥要抢着砸碎你家房上所有的瓦片?你不将那些金条交出来,本官就治你私吞国库的大罪!”
县官说完,接着又大喝一声:“把姓陈的带回县衙,严加拷问!”
再说那个李贵,他从县衙回到家中,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跟守候在他家的乔三说了,末了还拍拍乔三的肩膀,说:“妹夫,想不到你一个做豆腐的,还真有些鬼点子,咱们穷人斗恶人,只能用穷人的办法……”
北宋年间,在京城附近有一家玉器作坊叫琢玉轩。轩里新添了一名工匠林南生,他来的当天,老板就暴病殁了。因此,这老板娘一直认为林南生是个不吉利的人,打算把他赶走。林南生苦苦哀求,死活非要留下来,并声明不要工钱,贪财的老板娘便答应了。
其实,林南生此番留下来另有目的。二十多年前,林南生的父亲拿着祖传的一块春水玉请琢玉轩的工匠雕琢成玉器。可老板竟然起了黑心,私吞了美玉不说,还诬赖他讹诈,告到官府。知府大人收了贿赂,硬是将他活活打死。可怜那时林南生尚在襁褓之中,母亲只好带着他远避它乡。这次林南生留下,正是为了伺机报家仇,寻回美玉。
可现在仇人病死了,美玉在哪呢?林南生只好留下来慢慢打探了。
这天,工匠们正忙着干活儿,突然有人喊:“老板娘来了啦!”大家立刻感到非常紧张,因为老板娘对待下人可是出了名的严苛。果不其然,她开始挑剔工匠们的手艺,这个扣掉三钱银子的工钱,那个被罚重新返工,尤其是林南生,被老板娘骂得最惨。可人家都不要工钱了,她也没办法扣罚。最后,老板娘吩咐自己的丫头玉玢:“你帮我盯着他干活,不许他吃饭!”
待老板娘离开,玉玢便悄悄跑出去。没多久,她跑了回来,悄悄塞给林南生几个烧饼。
“你吃吧,我不会告诉老板娘的。”玉玢温柔地说道。望着她清亮的眸子,林南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玉玢告诉林南生可以休息一会儿,可是这个实在的小伙子接着干起活儿来,玉玢只好陪在一旁和他说说笑笑。林南生虽受了罚,却开心极了。
此后,玉玢经常找机会来玉坊看林南生。有时偷着给他带双绣花鞋垫,有时送一包好吃的点心,有时就留下来陪他聊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
这天,玉玢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包,打开六七层布之后,林南生看到了一块柔暖清亮的美玉。
玉玢说道:“我一直希望把这块玉雕琢成精美的玉器,你的手艺这么好,干脆帮我完成心愿吧。”林南生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林南生举起玉细看,顿时变了脸色。母亲曾告诉过他,祖传的玉对着灯光看,隐隐可见天然的“林”字。而玉玢给他的玉,正是如此。这玉明明被老板强取豪夺,可现在为什么会落入一个小丫头手中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几番踌躇,林南生开始着手雕琢。他费尽苦心,终于把这块玉打造得美轮美奂。可是,当他打算把玉佩交给玉玢,同时将事情问个清楚的时候,玉玢却连着好几天没有来玉坊。林南生开始牵肠挂肚。
由于心不在蔫,刻刀戳伤林南生的手指,血染红了衣襟。他心想,糟糕,贴身藏着的那块玉也染上血了。就在这时,突然有家丁进来喊了一句:“来几个人,抬下玉玢的棺材。”
什么?难道玉玢遭遇了不测?林南生立刻冲了过去。在内堂的大厅里,玉玢满头满脸都是鲜血,侧卧在地,早已经没了气息。
据老板娘说,玉玢偷了府里的东西,几经拷问后畏罪自杀,撞墙而亡。林南生瞧着心爱的人,内心痛如刀绞。他不相信玉玢交给自己的玉是偷来的。可是玉玢是当丫头的,又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玉呢?只是现在人已经死了,再多的秘密也问不出来了。
老板娘非常狠,让人立刻把棺材钉死封盖,并派人把她送回老家安葬。
家丁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揽这个活儿。这玉玢可是横死的,万一化作厉鬼伤人可就不好了。老板娘正在发愁,林南生说道:“我和玉玢姑娘是同乡,可以护送她回家。”
老板娘连晚饭都没让林南生吃,就逼着他上了路。
林南生用木板车拖着棺材走出城外。想到心上人无端惨死,他痛彻心扉,觉得只有自己不停地走下去,才有可能减轻内心的痛楚。
林南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走了一天一夜之后,来到了河边。看到河水清澈无比,林南生想,玉玢的脸上残留了鲜血,不如用湿布拭去,让她干干净净地去另外一个世界。想到这里,林南生将板车拉到了河边。初升的朝阳照着河面,如万点碎金在水中跳跃,林南生用携带的木碗取了水。
回到车边,他吃力地卸掉一枚枚铁钉,把手都磨出血了。终于,掀开了棺盖。看到血迹斑斑的玉玢,林南生一边哭,一边用衣襟沾着水帮她擦洗。玉玢很快恢复了洁净,颜面如生。
林南生从怀中掏出那块浸了血的美玉,轻轻放入棺中,喃喃地说:“咱们生不能结为夫妻,死后就让沾了我鲜血的玉陪着你走吧。”在他心中,玉玢已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即便这是他千辛万苦得到的祖传美玉,也愿意让它陪在心上人的身边。
当林南生再度来到水边,准备洗把脸的时候,却脚下一滑,跌入了河中。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出水面,却感觉使不上劲。连日奔波的疲倦让他无法上浮,身体慢慢沉入水底。
突然,水中有个白影在他眼前闪过,竟然是玉玢的脸。不,自己不能死,不能扔下她不管,让她曝尸荒野。林南生开始奋力挣扎,同时他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不断地引领他向上浮去。
当林南生爬上岸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原来停在河边的板车,不知何时滑到了岸边,而上面棺材的一头,竟滑进了水中。林南生奋力将板车拉到了大路上。
玉玢在里面不会有事吧?林南生再度掀开了棺木,让他感到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棺材里面倒是没有进水,可玉玢的一只胳膊居然是湿淋淋的。
林南生恍惚记起,刚才浮在自己身边的女子,依稀是玉玢的容颜。难道她没有死?还救了自己?
当林南生满怀希望地去摸玉玢的手腕时,依旧没有脉搏。不过,她的手似乎有了体温,变得柔软起来。
林南生心中竟存一丝奢望,也许玉玢还能活过来呢!于是,他不再盖上棺盖,反倒把自己的衣服披在玉玢的身上。他拖着板车继续往前走去,路上一边走,一边同车上的玉玢说话,似乎玉玢仍旧活着一般。
当林南生把玉玢送到家时,她的族人居然不让他进门。他们说,这个女孩子是横死的,又没有出嫁,不能葬到祖坟里,只能扔到乱葬岗上。玉玢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了,所以根本没有人为她说话。
林南生可舍不得把玉玢扔在乱葬岗。他听说附近的红山寺风水不错,寺庙后面就是坟地,不如求求寺庙里的老主持,把玉玢葬在那里。
几天后,林南生吃力地拖着棺材来到红山寺,说明来意时,寺庙的老主持朝他身后望了一眼,纳闷地说:“你的身后明明是活着的女子,怎么说她死了?”
林南生一回头,玉玢正端坐在板车上对他微笑,他兴奋地一把将玉玢抱下来。林南生急忙向主持表示感谢。老主持微笑道:“别谢我,是这位女子身上的通灵之玉——春水留魂玉救了她,让她留住魂魄,起死回生啊!”
林南生问及此玉的来历,玉玢笑了,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玉玢是琢玉轩老板的私生女。当初,老板把她送人,待其长大之后,又接回了身边。因为老板非常喜欢这个女儿,去世前便将春水留魂玉给玉玢作纪念。没成想老板娘事后得知,便诬陷她偷玉。玉玢怕此事连累林南生,便咬紧牙关不从。老板娘气极败坏之下,按着她的头使劲向墙壁上撞去,致其失血过多而亡。
待玉玢得知这玉本是林南生的传家之宝,且自己父亲竟是林南生的仇人,她极度痛苦。心想,也许自己的死将会了结这段仇怨,转身欲跳崖自尽谢罪。
“这仇恨与你无关。你不是还在水中救了我一命吗?这恩怨也算是完结了。”林南生紧紧抱住了玉玢,说道,“这玉引起了血海深仇,却又让我俩相爱,还救了你的性命。玉是好玉,只与人的善恶信念有关,而与它无关。我现在有你就知足了,就让它留在寺庙帮助更多的人吧。”
玉玢靠在林南生温暖的怀抱里,幸福地点了点头。
清光绪年间,沔阳州柳家院有个秀才叫柳炳元,因打抱不平,用十三款罪状,告倒了沔阳州州官罗登银,一时名声大振。
柳炳元出了名,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烦恼,罗登银的一些残渣余孽,纠合乡下的流氓、地痞,常常上他家寻衅闹事,使他的日子不得安宁。可他是个不怕鬼、不信邪的主,总想找个机会,教训这些无赖,来个以牙还牙。
这日,柳炳元到汉口办事,正巧邻村一个叫赖货的混混要与他同行。柳炳元心中有数,赖货与他结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俗话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人家要与你一起走,你有啥理由拒绝?
赖货出门背着一床被褥,与柳炳元走了一天路程,突然“哎哟”叫了一声,蹲在地上哭丧着脸对柳炳元说:“柳秀才,我的脚崴了,你帮我背一下被褥吧。”无等柳炳元答应,就将被褥扔了过来,随后就搭在柳炳元肩上,要柳炳元扶他走路。柳炳元不相信赖货真的崴了脚,见他一副耍赖的样子,只好一边背着被褥,一边扶着赖货,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可怜柳秀才,自个儿的右腿在十三款一案中曾打残,走路本来就不方便,身上还添个累赘,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了。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走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汉阳府城。
到了汉阳,天色已晚,赖货说他身无分文,要与柳秀才同吃同住。两人又同处一室,同床睡觉。第二天起床,洗漱用膳后,赖货见捉弄柳炳元已达到目的,嘻皮笑脸地说:“柳秀才!我的脚好了,你自个儿跛着走吧,我就不奉陪了。”说着,背起被褥就走。柳炳元气极了,抓住被褥,大怒道:“赖货,你也太没良心了,这被褥我一路从家里背来,你脚崴了,我搀着你走几天路,又帮你付房钱、饭钱,你……你不思回报,反而抢我的被褥,你还是人吗?”下轮到赖货发愣了:“这被褥明明是我的,只是让你背了一下,咋成了你的呢?”“是我的!”“是我的!”两人你拉我扯,各不相让,一致扯到了旅店门前。这时候,引来了不少围观者,大伙上去调解,劝不和,讲不清,枉费心机,只好将两人一起送到了汉阳府衙。知府大人听完两人各说各的理由,也辨不清被褥到底是谁的,便说:“把被褥放在一边,你俩说说自己的被褥都有啥记号。”赖货抢着说:“我的被褥是白底蓝花,细布料,烧成灰我都认识。”柳炳元不慌不忙地说:“大人!您别听他的,这被褥是啥花色、啥面料,谁都会看着说,这能算啥记号?”知府大人点头称是,明摆着的花色面料,众所周知,这不能算记号。问道:“你的被褥有啥记号?”柳炳元答道:“不瞒大人说,我这人向来做事就有点迂腐,出门时怕被褥被人混走,特意在被褥里面加盖了‘柳炳元章’的四字印章。”
府台大人命人翻开被里,上面果然有柳炳元的印章。拍着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人财物,实在可恶,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示惩罚。”
原来,柳炳元被赖货欺侮,自己奈何不了他,便想了个计策惩治他。夜里趁赖货熟睡之际,在被褥里面悄悄地盖了自己的印章。
赖货被打后,捂着被打疼的屁股,刚走出府衙大门,柳炳元赶上来了,笑嘻嘻地对赖货说:“嘿嘿!你别生气,今天是跟你闹着玩的,被褥还给你。”赖货气呼呼地一把夺过被褥就走。柳炳元立即返身跑回公堂,掩面大哭:“大人大人,赖货一出门又把被褥抢走了!”“什么?”府台大人怒不可遏:“好哇,这刁民竟敢不服本官判决,来人!给我抓回来再狠狠地打!”
衙役将刚走不远的赖货抓回,不由分说,又是一阵痛打,赖货不知其因,哭喊道:“你……你们为什么总打人哪?”知府说:“打的就是你这无赖!”
赖货被打得皮开肉绽,被赶出了府衙。他在前面一拐一拐地走,柳炳元紧紧地跟上去,将被褥还给了他:“今天算是给你一点教训,回去告诉你们一伙无赖,柳炳元是不好惹的。”赖货连连告饶:“记住了!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柳爷了。”
日伪时期,我们这儿有个挺有名的古玩店,店面虽不大,但货物齐全。店主姓陈名刚,只有二十七岁。他长相一般,还有点财迷,却娶了个如花似玉,仗义疏财的夫人,还是位破落王爷的后裔。
这天早上,刚开店门,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从腕上褪下一对玉镯,问:“掌柜的,这个要不要?”
陈刚拿眼一扫,这是上好的古玉镯呀,玉质圆润通透,没有一点瑕疵,做工也非常精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这位大姐,您的玉镯虽然很漂亮,但只是普通的玉镯,不值钱的。”女子傻了眼,骂道:“这个死鬼,还说这是什么无价之宝。”骂完,她央求陈刚道:“那你看能值多少钱?”陈刚故意沉思了片刻,才说:“这样吧,给您十块钱。要是行,您就把镯子留下;不行,您拿走。”“好吧,十块就十块。”
女子走后,陈刚拿着镯子左看右看,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他拿起朱笔,仔细写道:上好古玉镯,大洋一百。
在他收购玉镯的第二天,日军宪兵司令部的长官泽田一郎来了。泽田在店里转了一圈,把目光定在了那对镯子上,他细细地端详了很久,才问道:“这个,一百?”“泽田队长要是喜欢尽管拿走,什么钱不钱的。”陈刚忙道。泽田笑眯眯地拍拍陈刚的肩:“不行,钱,我一定的给。你等着,我回去取。”说完跨上电驴子走了。
陈刚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泽田的影儿。这时候,陈刚的老婆瑞馨送饭来了。她摆好饭菜,“当家的,喝口酒吧,这是我特意给你打的绍兴老酒呢!”陈刚心不在焉地抬手接酒杯,没有接住,一杯酒全洒在那对玉镯上了。
就在瑞馨掏出手帕想擦干镯子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两只玉镯上分别出现了一对活灵活现的龙凤。“当家的,快看,快看!”瑞馨惊叫起来。
陈刚已经看到了,他叫道:“这就是龙凤镯呀!”
传说这龙凤镯是朱元璋登基时送给马皇后的,以示他对同甘共苦的发妻的一片深情。马娘娘死后,朱元璋就把龙凤镯随马娘娘一起下葬。想不到,这稀世之宝居然落到一个风尘女子的手中,又机缘巧合被陈刚买了下来。
“当家的,这可是无价之宝啊,你还不快把它收起来!”
听瑞馨这么一说,陈刚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连声说:“糟了,刚才我已经以一百块的价钱把它卖给泽田了!”
瑞馨一听急了,“别说一百,就是一百万你也不能卖给日本人啊。”
陈刚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可我已经卖了,他一会儿就来拿。”
瑞馨知道,如果不卖给泽田,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说,只怕仍然保不住龙凤镯。一时间,夫妻俩都没了主意。沉默了半晌,瑞馨突然眼睛一亮,说:“当家的,我倒有个主意,可得冒风险。成功了,我们就得抛弃家业,远走他乡;失败了,恐怕我们都活不成,不知你敢不敢?”
两人正商量着,泽田来了。陈刚按照瑞馨的吩咐,不动声色地把龙凤镯卖给了泽田一郎。
回到家,瑞馨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锦盒。这锦盒里装着六块玉片,是瑞家的传家之宝“六美图”。这玉原有八片,分别雕刻着八位古代美女。这八美图原是康熙爷赏赐给瑞家的,因为声名远播,被偷走了两幅,仅剩六幅代代相传。瑞馨对它非常珍爱,平时连看都不让陈刚看。可今天,为了龙凤镯,她只有割爱了。她要卖这“六美图”,标价每幅一万大洋。
很快,泽田就得到了消息。一天傍晚,泽田来到陈刚的古玩店:“陈刚君,听说贵店有宝贝出售,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陈刚忙答应着:“当然,当然。”只见他点燃蜡烛,放在雕有“贵妃出浴”的玉片后面。啊,玉片上的美人活了!只见玉片上云蒸雾绕,杨贵妃玉骨冰肌在华清池内洗浴,回眸一笑,百媚千娇。泽田看呆了,“真是宝贝呀!”泽田把玩着玉片,久久舍不得放下。
瑞馨叹了口气,说:“要不是家母身染重疾,急等着大笔现金去治病,说什么我也舍不得卖这祖传的宝物啊!”
泽田逐一欣赏着美人图,每幅画上的美人都随着烛光的闪烁风情万种,泽田完全被迷住了。“这个,我全要!”“这可得六万大洋哪!”瑞馨故意重申着价钱。“中日亲善,你看,能不能便宜便宜的,四万,四万吧!”“不行!”瑞馨斩钉截铁地说道。
泽田回到宪兵队,再也睡不着觉了,看着自己弄来的一堆古董,哪件也比不上“六美图”,就连前几天还爱不释手的龙凤镯也显得黯然失色。可他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一想到“六美图”的精美绝巧,他的心就痛痒得不行。
第二天,当大多数人还在梦里的时候,泽田就来砸陈刚的门了。其实,陈刚和瑞馨几乎一夜没睡,揣测着泽田下一步的行动。此刻,他们故意装成刚被惊醒的样子:“哟,泽田队长,这么早,您有事吗?”“你的那个美人,我的全要!”“您真要?六万大洋啊!”瑞馨把“六万”说得很重,并朝泽田翻了翻眼皮。“现金,我的没有,我用这个来换。”泽田说着,把一个帆布袋拎到桌子上,解开袋口。
瑞馨翻看了一下,瞧见龙凤镯也在里面,眼睛亮了,但还是用嘲讽的口气说:“泽田先生,别说您这些东西不值‘六美图’的价,就是值,我也不换,我要的可是现金。”
“八格!”泽田有些恼怒,他拿起那对龙凤镯,说:“这个,也是稀世之宝,还有这里的每一件,都是珍品。”
“哟,这不是一百块大洋买去的那对玉镯子吗?”瑞馨不屑一顾。泽田嘿嘿冷笑道:“这可是龙凤镯,是你们中国的国宝,你们俩太没眼光了。”
瑞馨故意大吃一惊:“是吗?”拿起镯子好一阵看,又放下,摇了摇头说:“那我也不换,我说过了,我急等现金用。”“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泽田终于发火了,他猛地拔出枪,对准瑞馨,“不换,死啦死啦的!”陈刚赶忙上前打圆场:“泽田队长说换就换吧,咋不知好歹呢?”
泽田得意了,“陈刚君,把‘六美图’拿出来吧。”陈刚小心地捧出“六美图”,泽田打开盒子,一片一片仔细验看,果然是昨晚那六片。泽田满意地关上盒子,收起枪,大摇大摆地走了。
回到宪兵队,泽田捧着“六美图”怎么也看不够,他早早地关门闭户,点燃蜡烛,放在竖起的玉片背面。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待那奇妙的景象出现。
美人没有任何动静。换另一片,依然没有动静!泽田换遍了美人图,那奇妙的景象还是没有出现!泽田只觉得两腿发软脑袋发胀,半天没喘上气来。当他终于清醒过来时,马上歇斯底里地狂叫:“来人,集合,包围古玩店!”可当他到古玩店时,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原来,当年“八美图”被盗走两幅后,瑞家的先人就重金聘请了能工巧匠仿制了剩下的六幅,这六幅仿制品从外表上看跟真的一模一样,就连泽田这样的老手也不能辨其真假。等到他发现上当的时候,陈刚和瑞馨早已带着那些珍玩远走高飞了。
乾隆年间,陈州有家当铺,老板姓隋,人称隋家当铺。当铺是一深宅大院,四周围墙高耸,墙下布满了枣木桩,人掉下去别想活着出来。再加上当铺里养着一批武艺高强的保镖,更使当铺固若金汤。因此,当铺远近闻名,生意红火。
这一年,陈州来了一位姓丁的知县。他上任第三天便登门拜访了隋老板,此后一来二往两人结成了朋友。当时陈州盗贼多,连县太爷的大印也差点失窃,丁知县为此整天忧心忡忡。为了保证大印的安全,他想出了一条妙计,每天天黑就把大印拿到当铺去当,第二天一早再赎回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一连几个月平安无事。谁料半年之后,郑州府抓到了一批贩毒犯。这伙贩毒犯把鸦片藏在其他货物里运送,因为有盖着官印的陈州县衙的路票,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路票上盖着陈州县的官印,丁知县又惊又怒,找到隋老板说:“隋老板,你不该利用我当官印之机私开路票呀,要是上面追查下来,我可怎么交待?”
隋老板一听,大吃一惊,忙说:“自从你把官印寄放我店之后,我都是亲自保管,从没干一点缺德的事,怎么会拿咱俩的友情当儿戏?再说,你每晚送来的官印都是用铁箱子锁了的,我又没钥匙,怎么能动用你的官印呢?”丁知县皱着眉头说:“是呀,我也不相信你会干这样的事。可是我没干,你没干,哪又会是谁干的呢?”
隋老板挠挠头皮,说:“会不会是每天来当铺送印的那个衙役干的?”丁知县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可惜那衙役已经逃跑,并在途中被人杀死了。隋老板,看来这事只能委屈你了。”
“你说什么?”隋老板拍案而起,“你无根无据,凭什么咬定是我干的?”丁知县不慌不忙地说:“隋老板,你忘了,我手里还有你的当票,足以证明路票是你偷盖了我的大印开出去的。当然,这事抖出来,对我也很不利,但我只不过犯了当官印的罪,充其量摘去乌纱帽,而你是私开路票,结伙贩毒,那是要坐大牢,说不定还要掉脑袋的呢!”
听丁知县一说,隋老板吓得头上直冒冷汗,抖抖索索地问丁知县:“你说这事咋办?”丁知县说:“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人灭口,毁掉路票凭证,才能保你平安无事。但要杀人灭口,消除罪证,得用银子去打通关节。在这件事上,你别无他法,只有破财消灾了。”
隋老板知道自己撞在枪口上了,为了活命,只好忍痛取出5万两银子给了丁知县并说了许多好话,才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时隔一年,隋老板回湖北探亲,不料竟在汉口碰到了那曾经每天早晚跑当铺送取大印的衙役。不是说他死了吗?隋老板犯起疑来。他正在犹豫,那个衙役上前招呼:“唷,这不是隋老板吗?走走走,到寒舍去坐坐。”说着拉起隋老板回到家里。原来他在一条小巷里开了家小店,生意蛮好,一家人生活也不错。
隋老板自然很生气,便说:“原来你躲在这里,我平白无故丢了5万两银子呀!”衙役这才道出了事情的真相,他说:“隋老板,你上了丁知县的当了。什么贩毒、路票呀,全是胡说八道!就连我每天送到你当铺的铁盒里也根本没什么大印。他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跑得远远的,目的就是为了诈你呀!”
听衙役这么一说,隋老板惊呆了,终于他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七品官真比土匪还要凶狠哟!”
明朝末年,方城有个方员外,仗着叔父是个总督,就在方圆百里巧取豪夺,富甲一方。他这人有个嗜好,就是爱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巴不得吃个遍。方府上光是厨子就二十来个。
可这些天,方府上上下下的厨子使出浑身解数,方员外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原来前两天方员外进山打猎,遇见高人了。此人自称姓简,说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才举家搬到深山里住下。那天简大厨见有贵客,端上一盘红烧猪肘,说是独门绝活。方员外虽瞧不上这普普通通的猪肘,却碍于情面,只得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哪知猪肘一进嘴里,方员外立即愣了,继而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满脸陶醉,连连夸绝。当晚,那一盘猪肘,方员外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解铃还须系铃人。管家请了方员外的令,赶紧进山高价请简大厨出山。那简大厨也不扭捏,赶了几头猪欣然来到方府。从此,方员外日日都能变着法儿吃上这简氏猪肘。有一天,他便趁机打听其中奥妙。简大厨大方地答道:“关键就在养猪的法子上。”说罢,就带着方员外来到厨房边的猪圈,指着圈里的猪说:“这些可都不是家猪,而是家猪和野猪杂交的小猪,肉质鲜而细嫩。”说完又指着料槽里的东西道,“再看这饲料,是用上等大米酿造成酒糟,加上灵芝、当归、野参等名贵中草药配制而成,这种饲料喂养出的猪,鲜而不腥,肥而不腻。”方员外听了连连点头,心里却打起小算盘来。自己既然已经知道其中奥妙,何苦再花高价伺候眼前这位呢?所以,没几天,方员外就找了个借口,把简大厨打发走了。从此,方员外圈了块地,让下人好吃好喝伺候了一圈猪,可这道猪肘经府里的厨子一做,味道仍不如简大厨的十分之一。
正当他懊恼之际,他叔父方总督命人送话给他,清明要回家扫墓,命他好好准备。方员外听了喜不自胜,早早安排妥当,唯有饮食,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简大厨的猪肘定能讨叔父的欢心。无奈,他只好亲自拎着厚礼进山,求简大厨再次出山。
这简大厨倒也爽快,只要价钱出得够高,他是走得潇洒,来得轻松。趁此机会,方员外又问起秘诀来。简大厨看着圈里的猪说:“野猪配的种当然不能圈着养。我家的几十头猪便是放养在后山的。”见方员外信服地点点头,简大厨又得意地说,“不光是要会养,还要会杀,你来看我如何杀猪。”
只见他赶了一头猪进圈,手持一根棍棒撵着猪跑。猪一停下,他就一棍子打在猪屁股上,猪只得负疼再跑,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猪累得口吐白沫趴在地上,不再动弹。简大厨这才扔掉棍棒,了结了它的性命,让徒弟烫毛开膛破肚。一切收拾妥当后,简大厨才说:“这样杀的猪,所有精血全累积在腿上,肉质最好。”方员外连连点头默记在心。
总算到了方总督回乡扫墓的那天,方员外在府上设家宴宴请方总督。简大厨也不负众望,上了一道压轴菜—“醉香猪肘”,菜上桌后,简大厨往猪肘上倒上酒,又取出打火石一擦,一股蓝色的火苗“腾”的蹿起,顿时,一股醉人的肉香飘散满屋。
此时,方总督挑起一点猪肘,往嘴里一咂吧,不由眉毛一挑,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把方员外吓得一惊,以为不合方总督的口味。谁知方总督两掌一合,叹道:“我走南闯北,猪肘也吃过不少,就数今天的味道最好,不油不腻,醇厚鲜美,叫人齿颊生香,正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于是,叔侄二人频频举杯,一时间欢声举座,笑语满堂。
送走了方总督,方员外又打起了小算盘,他已知道这猪是怎么杀的,似乎简大厨又多余了,于是他再次辞退了简大厨。可和上次的情形一样,自己做的猪肘味道还是差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犹如画龙未点睛,缺少灵气。
方员外猜想简大厨留了一手,至于是什么,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
转眼到了大雪纷飞时,方总督忽然捎话来,宫里的陈公公要来方员外府上游玩,叫方员外准备猪肘宴。
这陈公公是皇宫里的太监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最能呼风唤雨。五年前遭到左都御史刘大人的弹劾,他竟以莫须有的罪名假传圣旨杀了刘大人全家,百官迫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这方总督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平时极力巴结陈公公,两人私交不错。刚好陈公公又极爱吃猪肘,方总督便极力推荐简大厨的秘制猪肘,撺掇陈公公去方员外家一游。陈公公就约了方总督在冬至吃猪肘。
此时,离开冬至已然不远了,可是自家做的猪肘味道欠点火候,情急之中,方员外又想到了简大厨。这次简大厨可是高低不从,但后来听说是宴请陈公公,就提了个条件,宴后要面见陈公公,由方员外提个话头。
方员外不解地问:“你一个乡野村民又不做官,见陈公公有什么用?”简大厨却道:“我一个山野村夫,一辈子也见不到皇上,可我听说这陈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见见皇上身边的人也不枉为人一世啊。”方员外哈哈大笑道:“只要你让他吃得高兴,我包你见到他,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告诉我,那猪肘的配料你是不是留了一手?”二人就这么说定,简大厨见到陈公公之日,便是他抖出秘方之时。
冬至这天,陈公公和方总督乘着两顶暖轿来到方府,方员外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迎进大厅。寒暄茶罢,酒菜上席。陈公公一看,呵!竟是满满一桌猪肘:蒜泥肘肉,酸辣肘子,酱肘花,卤肘子,醉香猪肘,红焖肘子,燕窝炖肘子,东坡肘子,就连汤也是肘子人参汤……他不由喜笑颜开,击掌大笑道:“好一个肘子宴,老夫要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了。”
陈公公喝着温酒,依次品尝,赞不绝口。罢了,他不禁长叹:“老夫吃了一辈子肘子,今日算开了眼界,这个厨子必定不同凡响。”方员外便趁机引荐,陈公公一听来了兴致,随即便命人领了简大厨进屋。
待那简大厨请了安,陈公公便问他姓谁名谁。简大厨回说姓刘。此刻,方员外和方总督一惊,不是姓简吗?怎么姓刘了?只听简大厨又开口道:“公公还记得五年前被你杀的左都御史刘大人吧?我就是他的小儿子刘书智,今日取你的狗命来了!”说完,刘书智从围裙里一抽一抖,一把软剑在他手上霎时坚硬如钢。只见他将剑往前一送,直透陈公公胸腹,那阉人顿时毙命。侍卫们这才缓过神来,上前按住了刘书智。只听刘书智仰天大叫“爹娘,智儿为你们报了仇了!”
原来左都御史刘大人被杀时,他的小儿子刘书智正好在武当山拜师学剑,逃过一劫。刘书智从此隐姓埋名,好容易才打听到陈公公爱吃猪肘,便决意从猪肘入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先师从名厨,后又得高人指点,钻研烹饪之道。随后,才有了所谓深山偶遇方员外、半推半就献秘方的一幕一幕。原来,这一切都在他刘书智的计划之中。
再说这陈公公死在方员外府中,方员外脱不了干系,好在抓住了凶手刘书智,方员外上下打点花了几万两银子,加上方总督上表申诉、四处求情才了结此事。可这方员外还是不死心,因为刘书智还没告诉他猪肘里少了什么配料。屡试屡败之后,方员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去问刘书智了。
待到刘书智开刀问斩的那一天,方员外上下打点一番,做了一道“醉香猪肘”送他上路。那刘书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见他酒足饭饱,方员外便凑近小声说:“你不能食言,得告诉我少一道什么佐料?”
刘书智哼哼一笑,不屑地说:“告诉你你也弄不到,那可是天山红顶冰蟾的血。”见方员外一脸愕然,他接着说,“凡是动物的肉,实际都有些腥毒,要去这腥毒,唯有天山红顶冰蟾的血。上天有眼,前些年我和师父到天山习剑,机缘巧合,抓了只天山红顶冰蟾,取了一小瓶血。”
方员外听了愣了半晌,满脸遗憾道:“可惜,天山红顶冰蟾是天山冰蟾的绝品,长在天山山顶极寒地方,可遇不可求,看来我再也吃不到这种美味的猪肘了。”
刘书智却正色说:“我是为了杀奸臣报仇雪恨,才苦心钻研烹调之术,你却不该贪图享受。你想想,你和你的叔父如不是贪吃,能为我利用吗?陈公公如不是贪吃,能死在我手里吗?你难道还不警醒?”说罢哈哈大笑,转身向刑场走去。
方员外听了脸红一阵白一阵,呆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清朝末年,金华县东门有家牛记包子铺。这牛记包子铺的掌柜牛有福已经快七十岁了,大伙儿都管他叫包老牛。
包老牛做包子的手艺那是没得说。他做出来的包子皮薄馅足,外观和口味都是一流。
牛记包子铺的生意虽然很红火,可包老牛挣得却不多。这主要是因为知县胡一德实在贪得很,一上任就巧立名目,变着法子搜刮民脂民膏。他以疏浚河道为借口随意向老百姓摊派。包老牛这样做小买卖的,一年也得交几十项苛捐杂税。
好在包老牛是个无儿无女的孤老,他一个人吃饱就全家不饿,所以日子勉强还过得去。
包老牛心地善良,最同情穷苦人。遇着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上门,他总是免费施舍热腾腾的肉包子。
有个冬天的早晨,包老牛刚打开铺门,忽然发现屋檐下蜷缩着一个冻得半死的小乞丐。包老牛立刻把小乞丐抱回屋,喂给他刚出笼的热包子。小乞丐叫三娃,得救后便留在包子铺当了小伙计。
包老牛处处与人为善,可祸事却偏偏找上门来。事情还得从牛家的祖坟说起。
包老牛的曾祖父当过几任地方官,在城外买下了一块不错的坟地。金华县的首富,恒康绸缎庄的掌柜牛大发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他找到包老牛,说愿出高价购买。
那块祖传的坟地埋着牛家好几辈先人,包老牛说啥也不肯卖。牛大发软硬兼施都不奏效。
这天,牛家的一个小丫头病死了。牛大发眼珠一转,登时想出了个坏主意。他先派人去牛记包子铺买了几只肉包子,然后命仆人抬着小丫头的尸体和半个吃剩的包子来到了包老牛的家。
一见到包老牛牛大发就嚷:“姓牛的,你卖的包子吃出人命啦!” 说着,牛大发将手往身后的门板一指。
包老牛上前细看,见那门板上躺着个死去的小女孩。女孩的尸体旁还搁着半只吃剩的肉包子。
包老牛碰了碰肉包子又摸了摸小女孩,然后说:“牛掌柜,你家小丫头的尸首已经僵硬,而这半只肉包子还是温热的,这解释不通呀。”
牛大发听了无言以对,四周的围观者则频频点头。
包老牛接着说:“我做的包子选料新鲜,现蒸现卖,怎么会吃死人?” 牛大发被问得满脸通红。他把牛眼一瞪,撒泼道:“反正我家丫头是吃了牛记包子才死的,你得赔我三百两银子,赔不出就拿值钱的东西来抵!”
包老牛看牛大发存心敲诈,知道他是冲着那块坟地而来。这实在欺人太甚。 于是,包老牛斩钉截铁地说:“栽赃陷害,没门!”
牛大发早有准备,他一声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那好,咱衙门里见。”说完牛大发就带着人走了。
不一会儿,牛大发封了五百两银子来到县衙,找到了胡一德。 见牛掌柜带着银子来找自己,胡一德心里已猜着了八九分。听完牛大发的信口雌周,他拍着胸脯说:“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本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有县太爷撑腰,牛大发认为打赢这桩官司已经板上钉钉,牛家的那块风水宝地眼瞅着就归自己啦。于是,他向胡一德说了一大堆感激之词,美滋滋地回家了。
次日,胡一德升堂。包老牛和牛大发都被带到了县衙,两个人一左一右跪在公堂上。
胡一德装模作样,先向牛大发询问案情。牛大发将预先编好的瞎话说了一遍,指控包老牛所卖的包子吃死了自家的丫头。听牛大发血口喷人,包老牛气得连胡子都撅了起来。
牛大发话音刚落,胡一德猛地一拍惊堂木,冲包老牛喝道:“牛有福,你卖的包子毒死了牛家丫环,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包老牛仰起脸,申辩道:“县太爷,小人冤枉啊!” 胡一德又举起惊堂木,打算把包老牛接下来要说的话吓回去。可就在这时,他瞅见了包老牛那张通红的脸,目光一下子呆住了。“你,你就是被告牛有福?”胡一德指着堂下的包老牛,惊讶地问。
包老牛答道:“正是小民。” 胡一德丢开惊堂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包老牛跟前,对着他左看右瞧。良久,他把头一点,喃喃自语道:“好,很好,好极了!”
武陟县老百姓起房盖屋,都要撒“飘梁”(“飘梁”即漂亮之意),还要在大梁上贴副“青龙扶玉柱,白虎架金梁”的大红对联,据传此风俗由何瑭而起。
何瑭,字粹夫,号柏斋,武陟县何营村人,明朝弘治进士,历任翰林修撰,工、户、礼三部侍郎,南京右都御史,还当过太子的老师。
有一次,何瑭要回武陟何营老家探亲,太子也想跟随老师观赏武陟风光,何瑭推辞不过,只好叫上好友首席大学士高拱,三人扮成平民百姓,一起从北京南下,一路上体察民间疾苦,了解各地风土民情。
这一天,刚进武陟县境的一个村庄,太子走得累了,何瑭和高拱就陪着太子坐在村边一个大树荫下歇息。这时候,正好附近一户人家起房盖屋,立柱上梁,眼看着人手不够,工匠正在作难。何瑭见此情景,就鼓动太子和高拱一齐前去相助。盖房的工匠们一见三人前来帮忙,都很高兴。因为太子年幼,工头就叫他扶着立柱,看到何瑭和高拱个大有力,就让他俩帮助架梁。大家齐心合力,柱子立好了,大梁也架得稳稳当当。何瑭看到太子和高拱又累又饿,眼巴巴望着旁边的满满一斗小白蒸馍直流口水,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讨要,于是就心生一计,顺着梯子登到了大梁之上,放开嗓子,现想现编唱起了祭梁歌:“一上,二上,上到大梁头上。大家歇歇,听我说说。叫主家,递上斗,荣华富贵代代有。圆圆金斗九寸高,里面装满银元宝。黄道吉日来上梁,主家人人福寿长。飘梁馍,圆又白,今天把它撒下来。第一把,撒正东,主家辈辈家业兴。第二把,撒正南,主家年年报平安。第三把,撒正西,主家季季穿新衣。第四把,撒正北,主家天天心情美。第五把,撒正中,主家永远照吉星。留个喜馍我不撒,揣在怀里把梯下。祭梁完毕,大吉大利。”在场的人们都顺理成章地吃到了难得的白蒸馍,主家也显得非常高兴。工头见何瑭才华出众,就恳请他写个吉利话贴到梁上。何瑭也不推辞,欣然提笔,切合三人的身份,写下了“青龙扶玉柱,白虎架金梁”的大红对联,横批写的是“吉星高照”。
后来,太子与太傅和首席大学士三个人帮助老百姓立柱、上梁、撒“飘梁”的故事传开了,老百姓为了讨个吉利,盖房子时纷纷效仿何瑭,也在大梁上贴上这副对联,并且隆重地举行撒“飘梁”仪式。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武陟县的一个盖房民俗。
古时候,在湖广的冷水滩边。一个赶场天,渔民们把打捞的鱼拿在小镇上叫卖,市民们纷纷来购买鱼。这时候,有个叫做王涛的小商贩带着一个小孩来卖鱼:“客官,我这鱼是今天清早打捞的,你看还是活鲜鲜的。只要你一文钱,不贵。”王涛摇摇头,打算不买了。他的儿子王龙却偏偏要买这尾鱼;“爸,你看这条鱼好像在哭,怪可怜的,我们买来,把它放了。花一文钱放一条生命,太直得了。可是你都舍不得出,真是太甲壳了。”说得王涛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赌气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儿子;“拿去买吧,不要扫老子的脸。”王龙卖了这尾鱼。王龙把鱼拿到江边,“小东西,快去找你妈妈吧。”
十多年过去了,王龙已经长大了。把童年的小事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家景不如童年了。他们无法在城里生活,只好到乡下谋生。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应该娶媳妇,把王家的香火接下去。可是家景贫寒,人又不爱讲话,而且生得丑。那个媒婆给他提亲。姑娘家一听,就摆脑壳。有的甚至说;“我宁愿我女儿嫁个叫花子,也不愿嫁给这个王龙。”
王龙听了这些话,火冒三丈:“就是闲我穷,我偏要奔个人上人给你看。”于是披星戴月地干活。一天傍晚,他背着一大捆材,从山上下来。一不小心,摔了一绞。双腿齐断。人们把他抬回来。王涛夫妻哭得死去活来;“天哪,以前讲媳妇都艰难,现在代残疾,更不要梦想讲媳妇了,老天爷,你叫我们怎么办?”好心的人告诉王涛:“大嫂,听说县城来了一个女郎中。叫做龙梅,是东海人氏。医术非常高,我们抬小龙去请她医治吧。”
王龙的母亲陶英听了,哭脸马上就喜笑颜开了:“多谢大叔,那就请你们抬小龙去吧,”说完,急忙到箱子里拿银子。王涛见陶英拿了一大锭银子,脸色有点难看:“拿这么多银子干什么,郎中治病,都是看称家之有无。你多拿钱去,她就多要钱。”陶英火了:“老东西,一辈子集钱干什么。香火都要断了,拿这些钱埋你。”“好好好,随你拿。我不管。该可以吧。”说完就和大家一起进城
陶英一见女郎中,就哀求女郎中:“医生,求您把我儿子医好,要多少钱。我就是押八字,卖本身,也要给您。”女郎中笑了:“老人家,我要的代价很高,怕你给不起吧。”王涛听了,大汗八股八股地淌,不想在这里医治。但是又怕妻子闹,也怕乡亲们嘲笑,只好蒙住嘴。“只要医得好,你就开个价吧,我好回去借。”女郎中脸上有点羞涩;“我把他医好,要他做我的男人,终身服侍我,你同意吗?如果不同意,你给金山银海我也不医。”
陶英喜笑颜开地说:“我怕要什么,要我儿子给你就是,来,婆婆见媳妇一丈二尺布。”把银子全部给媳妇了。女郎中把银子退回去:“婆婆,得你儿子是我的福分,我不要你们钱。”王龙微微睁开眼睛。看了郎中一眼;多漂亮的姑娘呀;粉红的脸,洁白的牙齿。比以前媒婆给他提的姑娘,还要漂亮百倍。
只见龙梅熬了一副中药,给王龙喝。王龙喝了中药,骨折马上好了,就下床来和龙梅说情谈爱。
“好副灵丹妙药,真是小龙福气好,病医好了不算,而且还得一个好媳妇。”大家都在夸奖王龙。
“乖媳妇,你要什么时候才嫁到我们王家来。陶英温和地问龙梅。“我已经许配你家。”龙梅高兴地回答婆婆。“那太好了,今天就和我们回家吧,在我们农村开个药铺也找钱的呀。”“对不起,婆婆,我到农村开药铺,分文不要老百姓的。”龙梅正经的回答婆婆。“那太好了,我们穷苦人有郎中了。”抬王龙的人们高兴到极点。
王家把喜事办了以后,龙梅开了个药铺,果然不要老百姓的一文钱。而且她医术非常高;什么肝痨瘦鬼,疑难杂症。她下副药就好了。乡亲们非常尊敬龙梅,过年的时候,大家拿鸡,鸭子,甚至拿猪,羊来给她拜年。有的拿她画像去珍藏。
龙梅不收药费的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知府刘涛的耳朵里。刘涛不信,亲自下乡,来请龙梅治病,但是从远处看见龙梅的花荣月貌,淫心大起,恨不得一时把龙梅拉上床。刘涛顾不上治病,就去询问周围的老百姓:“老大爷,请问这是谁家的姑娘,在这里开药铺。”“这姑娘是东海人氏,姓龙名梅。她嫁到王家来,就在这里开药铺,从来人们不收一分药费。”乡亲们就回答刘涛。刘涛又询问了王家的一切情况,才返回府里。打算从王涛这里下手。
刘涛吩咐差御:“叫王涛来本府一趟。”王涛正在和朋友们摆龙门阵。只见差御来了;“王涛,请你和我们到衙门走一趟。”王涛感到奇怪:“老爷,小民不曾少下一分皇粮国税。没有犯什么王法。喊小民去干什么。”“你去一趟麻,可能是你儿媳有功百姓,老爷要鉴赏你们。”“哦,原来是这样,那小民马上就到。”
王涛来到衙门,刘涛就赶紧吩咐童子上茶。王涛喝好茶,刘涛就开门见山对他说;“老王,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把我女儿许配给你儿子,你把你媳妇修了,我把她娶来做个二房。事成之后,老夫给你万两黄金。你看怎么样。”刘涛说完,就叫家丁抬出一箱箱黄金出来王涛见了偏地的黄金。满脸的疑云散开了,变得喜笑颜开:“好好,只要小姐不嫌我们农家贫困。小民有什么讲的,马上就回去把媳妇修了。”
刘涛大喜,叫女儿出来喊公爹,喊得王涛三魂不护体。他急忙赶回家,把修书写了,递给龙梅;“姑娘,你找个好婆家吧。我们家不……”龙梅知道公爹替儿修妻,她冷冷一笑;“好吧,我马上就走。”妻子提起刀子,要杀王涛。“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替儿修妻。龙姑娘有什么错,把你的老病医好,你就把她修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邻居都来责问王涛:“龙姑娘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把她修了。人家小两口子恩恩爱爱,关你求事。今后她走了,谁来给我们治病。况且你也是个病壳壳。”王涛无奈,只好说出真话;“不是我要修她,是刘老爷要娶她做偏房。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有什么办法呢?”“哦,原来是这样,我们到京城告御状,把这狗官告垮。”龙梅激动了,她含着眼泪;“谢谢你们的好意,既然狗官要我,我嫁他就是。”说完,背上包袱,就走了。王龙急忙拉住妻子:“龙姑娘,您不能走呀,不是我休您嘛。”龙梅笑了:“狗官的女儿多好,娶她也比我强呀。”“呸,我宁愿当一辈子个寡公,也不要这个母狗。我落难的时候,她在哪儿搭救我。”王龙狠狠地说。
龙梅握住丈夫的手,“只要我们相亲相爱,任何人是阻拦不了我们的。”王龙含着眼泪,“龙妹妹,可是您走了不会回来呀。”“你就知道我不会回来吗?”
龙梅走后,就直接到衙门,“你整天都在想娶我,我这回来了,你该满意吧。”她冷笑地对刘涛说。刘涛大喜,当下吩咐设宴,“今天老夫要好好款待龙姑娘,今夜准备和龙姑娘供享天伦之乐,不知龙姑娘意下如何。”龙梅听了,就满口答应;“行行行,今夜就和你同床共铺。”
刘涛好不容易盼望天黑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把龙梅抱上床,龙梅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脱开裤子,任凭刘涛糟蹋。
可是第二天天未亮,女儿就打了刘涛一个耳光;“爸爸,你怎么要糟蹋我,我是你亲骨肉呀。你怎么连个畜生都不如。”刘涛才醒过来一看;“天哪,我怎么和女儿睡觉呢?”
刘涛这边在和女儿睡觉,王涛那边一醒来,只见龙梅睡在他身边。他惊叫起来;“龙妹妹,您真的回来了。”
这时候,王涛醒来,就见刘涛带领家兵,把房屋团团围住;“王涛,赶紧把这个妖精给我喊出来。”王涛还不知道是那头的屁臭。就急忙起来迎接:“老爷,是怎么回事,小民不知道呀。”
只见龙梅出来;“狗官,我替你真害羞,连个……。”龙梅还没有说完,刘涛脸上像是起鸡虼蚤一般,赶紧带着家兵跑了。管家想要回给王涛黄金,刘涛却拉住管家:“不要了,算我折财。”
龙梅走进公公的房间,抬出黄金,“乡亲们,这是狗官平时敲诈我们的血汗钱,现在我把它平分给大家。”王涛虽然不愿意,但是陶英扭住他耳朵。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认了。
这件事虽然平息了,但是刘涛又上奏皇上,“启奏陛下,冷水江边有个妖精,施展妖术,祸害百姓,闹得方圆千里的人民不得安宁,求陛下派兵拿这妖精绳之以法,让百姓感陛下的皇恩浩荡。”说完,拿出龙梅画像给皇上看。
皇上看了,就说:“爱卿放心,朕一定要缉拿妖精归案,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刘涛非常高兴,就跪下谢皇恩。皇上打发刘涛之后,仔细看龙梅的画像说:“朕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宾妃。没有那个有这妖精的花荣月貌,管它是什么,我先娶来做皇后再说。”于是传下圣旨,宣龙梅进宫,封为皇后。谁有抗令,满门操斩。
王家接到圣旨后,陶英放声大哭;“天啦,古来君不欺臣妻,官不占民妇。这还有什么世道阿。叫我怎么办。”王涛狠狠地说;“我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妖精,你们偏不听,现在该好了吧。”陶英闪了丈夫一个耳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媳妇医你的时候,你说她是观音下凡,现在被皇上缉拿进宫,你又说人家是妖精,只有你屁股会翻。”王涛被骂得不敢还嘴,只是耷拉着脑袋。
王龙哭得死去活来;“龙妹妹,看来我们真的要分手了,我先在奈何桥等你。”龙梅笑了,“傻哥哥,祸兮,福之所兮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幸福的。”说完,就凑近王龙的耳朵,说了几句,王龙听了,才喜笑颜开。让龙梅进宫。
龙梅进宫,整天愁眉苦脸的。皇上劝她;“在宫里有想不尽的荣华,受不尽的富贵。爱卿有什么不高兴的呀,尽管说,朕一定让爱卿高兴起来。”皇上说完,又传旨,“谁能让皇后笑起来,朕一定把江山平分给他。”
王龙听到皇家圣旨,就到京城,对皇上说:“陛下小民能让皇后娘娘高兴起来。”皇上大喜;“只要爱卿让娘娘笑起来,朕决不失言,江南算你的。”“陛下,小民不敢狂妄什么江南江北。只是觉得龙袍挺好看,小民借龙袍穿一天就行了。”皇上大喜,“借你穿几天没有事。”
王龙见了龙梅,龙梅真的笑起来了。可是第二天早上,王龙穿起龙袍,大臣们以为皇上是王龙。就拜王龙为天子,并且把以前的皇上撵出皇宫。从此,王龙就成了帝王,龙梅是皇后。
王龙高兴极了,他跪下给龙梅说;“龙妹妹,叫我怎么感谢你,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而且给我挣来一个王位。”龙梅笑了:“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我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当年游到冷水江边,被渔民捉到市场上买。是你用钱买我,救我的生命呀。”
王龙才回忆少年做的好事,他激动地抱住龙梅:“谢哥哥一时之恩,表妹妹一片真情。”
清康熙年间,安徽桐城举子戴名世进京赶考。乘船过江时,船上的人都在议论一位木匠犯法的事。据说那木匠曾为该县衙门制过多副木枷,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也戴上了枷锁,真是“自作自受”。当时摇船的艄公出联“木匠造枷枷木匠”让戴名世对,戴苦思冥想,无以为对。
若干年后,戴名世中了进士,入选翰林。后因《南山集》一书涉及反清内容而被捕,并被判死罪。行刑前,朝廷派一名翰林去监斩。戴氏见同事来监斩,忽然想起当年老艄公出的上联,一句让人伤心落泪的下联脱口而出:“翰林监斩斩翰林。”
二十年前的一个晴朗的春天,我闲逛到虹口区的一条大街,看到有一家新开张的大酒店,很气派,招牌上的店名——“三点水”大酒家。当时我感到新奇,走进大堂,服务生笑脸迎客招呼我坐下。我问经理可在?她马上进去,不一会,一位中年男士出来很有礼貌地问我,尊姓?有何贵干?他便坐在我对面,等我的回答。当时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请问经理先生怎么想起来取这个店名?有来由吗?他一脸苦笑地回答,真没有什么来由,总想取个新鲜店名招徕顾客。当时向上海市工商局申领营业执照,他们认为这个“三点水大酒家”的店名太俗,最终转到虹口区工商局批准的,店的级别就此降低了。等经理说完这段话后,我接着对他说,如果阁下有兴趣的话,我把这个“三点水”酒店的来由告诉你。经理立即起身进去先领服务生捧上茶水,接着说要听听这段故事。
上海滩有一家“绿杨村”酒店,早年因为生意不好,为吸引顾客,老板想出一个对联,对出后顾客可以免费用餐,这招果然灵,不但吃客多了,顾客中的文人雅士也多了。
冬天某日“绿杨村”酒店进来一位读书人打扮的顾客喝酒,刚点完酒菜,等店小二捧上来后,他一摸酒盅,酒是凉的,便要求店小二将酒烫热后再拿来喝。店小二先用手指伸进酒盅后在桌上写了“水冻酒”三个字,又讲,先生,如果对出我的上联,我对掌柜讲,还可让先生白吃白喝。他又在“水冻酒”下面续写,“一点、二点、三点”,也是手指头伸进酒盅蘸酒写的。并重申,先生看到“水”上一点,“东”字旁二点,“酉”字旁三点。难度太大了,这位书生当场丢人,起身就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位吃客对出这个上联。没等我讲完,经理迫不及待地问我,这下联可有人对出来?我喝口茶,此时服务生也已经上菜,经理点的四冷盆是:白切肉、白肚、白斩鸡(以后统称“三黄鸡”)、盐水虾,一壶酒,我打趣地问:小姐,热过哦?我请侬热酒,侬勿要出上联哦,她笑了。经理还在追问下联。我说,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节,“绿杨村”酒店门口的丁香花盛开时,有一位顾客见此隋景立刻进店大喊:“掌柜的,下联来了,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他解释说,“丁”字上一横,“百”字头上一横,百字“头”,“香”字上面“千”,“香”是“千”字头,“花”与“万”都是“草字头”,所以“花”上面的草字头也就是“万”字上面的草字头,不是“万头”吗?全店堂的顾客鼓掌喝彩。
水冻酒,一点、二点、三点
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
“三点水”大酒家经理听完后,立即起身向我敬酒,并承诺,今后光临本店,也是免费请客,永远不必买单。我们双方互相交换名片后,他讲,如果我早听到这则故事的话,将此故事与申请报告一并呈上海市工商局申报营业执照的话,肯定勿会批转到区里,勿会降级。我们这个“三点水”多么有文化内涵呀。
民国时期,山东某县的一个县长,以“倡导文明,改良风化”为名,在县城里新建了五座漂亮的公共厕所。新厕建成时,县长还要逐个剪彩,不但要鸣锣放炮,还要在每座厕所两边贴上大红对联。
按说县府都是耍笔杆儿的文人,写几副对子不是啥难事儿,可一听说是为茅厕写对子,一个个摇头叹息,表示不能胜任。县长又许下重赏,可还是无人响应。
县府的郭秘书见县长为了难,想到他一个在县中学当校长的朋友郑明之是清华学府的高才生,善写对联,便向县长主动请命。
晚上,郭秘书提了瓶好酒和一包猪头肉来到县中学,找到他那朋友。两人边喝边聊,当郑校长得知郭秘书的来意后,脸色陡变:“郭老弟,写几副对子本不是啥难事儿,可从没听过有为茅厕写对子的,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行,恕愚兄不能从命。”
郭秘书急了,连忙拉住郑校长恳求说:“郑兄,小弟在县府当差,此事对县长大人许了保票。若是郑兄不肯帮忙,恐怕小弟的差事就悬乎了。”
郑校长推不掉了,说:“罢,罢,为了你我友情,愚兄就豁出去了。”
第二天,郑校长一晚上没睡觉,苦思冥想熬到天亮,终于写好了五副从来都没写过的对联:
从来日夜不闭户
过往未见人拾遗。
进门须鞠躬,
过路先捂鼻。
既来想得大解脱(大便),
进站定有小便宜(小便)。
进来时个个紧张,
出去后人人从容。
来人不蹲就站,
去者非男即女。
郭秘书不负县长重望,将对联送到县长手里。县长看后大加赞赏,连夸郑校长是个人才。
很久以前,在大海边上住着一条小金蛇和一条老蛇,它们相依为命。老蛇经常给小金蛇讲龙王的故事,故事说:在大海深处,住着一条已经活了几千岁龙王。
小金蛇好奇的问:“爷爷,龙王就住在海水里吗?”
老蛇说:“老龙王住的那个地方叫水晶宫,可漂亮了,全是用晶莹透明的水晶做成的,龙王还能呼风唤雨,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听说我们蛇类如果能遇见龙王,得到龙王的指点,就能变成一条龙。
小金蛇吐着舌头,兴奋的说:“要是我能遇见老龙王,变成一条能够呼风唤雨的龙,那该多好啊!”
正在这时,一个凶狠的捕蛇人慢慢向他们靠近。老蛇警觉到人的脚步声,它大叫一声:“小金蛇快跑。”
小金蛇“哧溜”一声钻进了沙滩里,躲到了礁石后面。可老蛇没来得及跑,被捕蛇人用叉子抓住,关进了笼子里。紧接着捕蛇人拿着叉子冲着小金蛇走了过来,小金蛇吓得瑟瑟发抖,身体紧缠住礁石,吐着舌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老蛇。笼子里的老蛇,大叫着,“小金蛇快跑,小金蛇快跑。”小金蛇摇摇头说:“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老蛇见小金蛇如此执着,它使劲的撞着笼子,笼子被撞出了一个小口,老蛇把头伸出去咬了捕蛇人一口。
捕蛇人迅速拿起叉子,挑起老蛇,狠狠地把它摔死在地上。
小金蛇见老蛇死了,它伤心的流着泪,上半身直直竖起,做出了攻击的姿势。捕蛇人毫不畏惧,正要用叉子抓住它的时候,龙王冲出了水面,护在小金蛇面前。捕蛇人看见龙王,吓得掉头就跑,小金龙得救了,可它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它失去了最爱的老蛇。
龙王安慰它说:“孩子别伤心,我想老蛇也不愿看见你难过,所以你要好好生活,才能让老蛇安心。”
小金蛇不哭了,它问:“你就是龙王吗?”
龙王点点头。
小金蛇说:“能把我变成龙吗?我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要替老蛇报仇。”
龙王说:“孩子,龙是一种象征吉祥的动物,要有一颗善良慈爱的心,而你一心只想报仇,是做不了龙的。”
小金蛇听了,悲伤的说,“难道老蛇就这样白死了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龙王想了想说:“好吧!如果你能通过我考验,完成我安排的任务,你就可以变成龙。”
小金蛇急忙说:“只要能成为龙,什么考验我都不怕。”
龙笑了,它指着大海说:“你瞧,刚才害死老蛇的捕蛇人,落进了海里,你的第一项考验就是把他从海里救上来。”
小金蛇使劲的摇着头,可就在这时老蛇的灵魂飘在它耳边说,“小金龙,听龙王的话,不要为我报仇,我想你变成龙,为我们蛇类争光。”
小金蛇听了老蛇的话,跳进了海里,把捕蛇人救了上来,捕蛇人见救他的是一条小蛇,他非常感激,发誓以后再也不捕蛇了。
小金龙完成了这项考验,它来到了龙王的身边,龙微笑的说:“好孩子,只有放弃仇恨,心才能纯净,才能得到快乐。”
然后龙说了第二项考验,它让小金蛇去爬雪山。小金蛇听了直摇头说:“雪山很冷很冷,我会被冻死的。”
龙没有说话,转身向大海里走去。
老蛇的灵魂又出现了,它焦急的说道:“小金蛇,不要怕困难,坚持到底,才能成龙。”
看着老蛇期待的目光,小金蛇叫住了龙王,它要去爬雪山。
龙王满意的点点头,小金蛇刚要问怎么去雪山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雪山脚下了。寒冷一下子把它冻僵了,可它坚持往上爬,一步一滑,爬的非常慢。几次小金蛇都想放弃了,可它一想起老蛇那期待的眼神,似乎在对它说:“孩子,坚持就一定能够成功!”小金蛇就鼓起勇气继续往上爬。爬呀爬,一月月过去了,小金蛇终于爬到了雪山顶上,它站在雪山峰上大声的喊着龙王,龙王来了,它笑着说:“恭喜你已经长出了四肢脚。”
小金蛇一瞧可不是嘛!什么时候长出了脚自己都没发现。它高兴极了,信心十足的问:“下一项考验是什么?”
龙说:“下一个考验有点难,是要你爬过一座火山。”
小金龙一听耷拉着脑袋说:“这次的考验我完成不了,我怕火,火会把我烤焦的。”说完它很想听老蛇的意见,可是老蛇的灵魂没有出现。
龙王说:“孩子,别怕,我给你一个水晶珠,你拿着它过火山,就不会被火拷伤。”
小金蛇一听来了勇气,接过水晶珠。它立刻站在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脚下,它拿着水晶珠全身像是罩在一个大水泡里,火一点也烧不到它。
可就在小金蛇要过火山的时候,它看见火山喷出的火焰滚到了山脚下的村子里,村子很快着起了大火。村里的人眼看就被大火吞噬了,它犹豫了一下,把水晶珠仍到了村子上空,火被挡在了水晶珠的外面,一村子的人得救了。
可是小金蛇没有了水晶珠的保护,被火烤伤了身体,烤焦了尾巴,它没有放弃继续向火山顶爬去。最后小金蛇的气力用完了,它眼前一黑,猛然一坠,掉进了火山里。村里的人被小金龙的勇敢惊呆了,他们为小金蛇的死伤心流泪。
突然,天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火山被雨浇灭了,紧接着在火山中一条金龙腾空而起,村里的人欢呼着沸腾着,他们看见了龙,一条金色的龙,它是小金蛇变成的。
龙王来了,它和金龙在空中一阵徘徊,龙王对小金蛇说:“恭喜你小金蛇,很高兴你能通过考验变成龙,要知道如果你不是把水晶球抛出去救人的话,你是不会变成龙的。”
金龙听了非常高兴,因为它终于变成了龙,为蛇类争了光,可是它不知道变成龙后要做什么。
龙王笑着说:“你的任务是每十二年轮回到龙年时,你代表龙族,去为人们守岁祈福。”
金龙在空中盘旋打滚,高兴的道:“这个任务我很乐意完成。”说着两条龙盘旋着飞走了,它们肯定是飞回大海深处的水晶宫了。
不过从此以后,每十二年轮回到龙年的除夕夜,金龙都会飞来人间守岁,听说只要诚实勇敢的人,就能在时钟敲响最后一刻,看见金光一闪,那就是金龙带给他的祝福。
很早很早以前,不知道是在哪一朝哪一代啦,有一个叫柱子的小伙子,人长得棒实实的,也很精明,二十多岁了还没有个少女,嘴里不说,心里不大痛快。娘看出儿子的心事,劝他说:“孩子,咱过这号穷日子,二亩薄山地,交上皇粮官银,咱娘儿俩嘴也顾不了,谁家闺女会到咱家里!”
有一年,快过年了,娘想到,平时日子过得紧巴巴,过大年怎么也得吃顿饺子。吃不起白面,就吃高粱面;买不起猪肉,买点萝卜。柱子听了娘的吩咐,便拿了仅有的十个小钱去赶集。
还没到集市,在集市口,柱子就看见一个老汉拿着一些画在路边卖,里面一张画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画的那个俊相,说都说不上来,柱子越看越爱,问问价钱,老汉不多不少只要十个小钱。
柱子的心里作难了,怎么办呢?他左看一会,右看一会,看了老一阵,才转身走去。走了几步,不觉又回头,向那画子望去。画上的少女,愁眉苦脸的,看着象要落下泪来。
柱子的心里也难过起来,想也不想,把十个小钱都交给了老汉,再看那画时,画上的少女朝着他笑了。
柱子只拿着一张画回了家。娘看了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柱子把画挂在自己卧室里。
到了晚上,他回到自己房里,把灯才点上,就听着那张画哗啦啦地响了两声。屋里又没有风,怎么会有响声,柱子奇怪地抬起头来看时,只见画上的那个少女,一动、一动的变成个活人,从画上走了下来。
柱子又惊又喜,少女笑嘻嘻地坐下和柱子说话。两个人越说越亲热,柱子也不觉得害怕了。
鸡一叫,少女又上了画,晚上又走了下来,这么样过了有个把月。有一天晚上,少女走了下来,低着头不作声。
好一阵子,她才叹了口气说:“你是个勤快人,我实在又不忍看你受穷挨饿。我有心露一手,又怕引了祸来家。”
柱子说:“咱俩在一起,我心里就高兴。”
少女说:“咱的日子不能老叫它这样苦。我给你二十个小钱,明天你到集上买一点丝线回来吧!谁问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我来。”
柱子欢喜的答应了。第二天便把丝线买了来。
到了晚上,少女照样又从画上下来,接过丝线来说道:“你睡觉吧,我做点活,再来。”
鸡叫啦,天明了,柱子睁眼一看,满屋里都是绸缎。娘跑来一看,简直的愣了。柱子一五一十的对娘说了,娘听了又惊又喜又害怕。
柱子把绸缎拿到集上卖了很多的钱。从这以后,娘儿俩过着富足的日子。
有一天,柱子下地干活去了,这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化缘的老道士,他一见柱子娘就惊叫道:“你脸上有妖气呀!”
柱子娘是个信神信佛的人,一听这话就很害怕了。
老道士紧接着又说:“你赶快把那帮你家织绸缎的少女交给我吧。不然的话,你就要家破人亡啦!”
柱子娘越想越害怕,急忙到儿子屋里揭下画来,卷了卷,拿着就往外走。
画里那少女叹了一口气,说:“柱子要是想我,你叫他到西酉去找我。”柱子娘听列说话,更加慌了,三步两步走到门口,把画交给老道士,老道士拿上就走了。
中午,柱子从地里回来,听娘把这事一说,急的直跺脚。从这以后,他就病倒了。娘给他请医吃药也不见效,眼看快要死了。
娘守着他哭道:“柱子呀!我就你一个儿子,娘从来没错待了你,你要怎么的,就怎么的吧!”
柱子掉了一滴眼泪说:“娘!我实在不瞒你,只要我能再见她一面,我的病就好了。”
娘说:“唉!柱子,娘也后悔了。那时,我临拿着画往外走时,她说:叫你到西酉去找她。也不知西酉在哪里,也要等病好了才能找她呀!”
柱子一听心里有了盼头,从此病就慢慢的好了。娘把卖绸缎的钱给他收拾了一布袋,柱子牵着一匹马,驮着钱就向西去了。
走了不知道多少日子,吃饭宿店的,一布袋银子也花光了,还是不到西酉。马也卖了,还是不到西酉。柱子只好一路给人家做短工,挣几个钱做盘费,一路往前走。
这样又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再往西走着,村庄就稀了,他常常走到晚上也找不到个地方住宿。柱子挨着饿、忍着渴还是往前走。
这一天,走了一整天也没看见一个人,一整天汤水投进一口。第二天上午,老远的望到了一条小沟,他欢天喜地赶过去,可走近一看,沟里的水干了。
他顺着沟走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水洼,他蹲下正要去喝水,这时,一条黑色的小鱼游了过来。
柱子为难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小鱼呀!我要是呢了这点水,那你很快就得死了,我要是不喝这点水,我就得渴死。”
他又想了想说:“我就是不喝这口水,再过一天这水洼也干,你还是难逃一死。”
他站在那一停了老一阵,把自己的水壶口子砸开,灌了慢慢一壶水,把小鱼放进去。才然后他把水洼剩下的水喝了,又往西走。
又往西走了也不知多少里,看见一条由北往南到大河挡住了去路,河水滚滚,没有桥,也没有渡船,柱子不由得愁眉不展,坐在河边。
这时,他想起来水壶里的鱼,里面还剩一丁点水,不过小鱼还没死,他就把小鱼倒到大河里。小鱼打个水花,就不见了。
他在河边座着就慢慢睡着了,忽然,听到有人喊:“柱子!”
他惊醒,四周一看,也没人,心想:这里怎么会有人叫我,难道是犯迷糊了?他又回头看,这时一个黑大汉出现在跟前,问他:“你要过河吗?”
柱子说:“是啊,要怎么样才能过去呢?”
黑汉子说:“搭个桥吧!”说着弯腰建起一根树枝,往河里扔去,只见树枝越变越长,越变越粗,最后变成了一个独木桥。
柱子又惊又喜,往对岸跑了过去,刚上岸,就想向黑汉子表示感谢,可回头一看,那独木桥没了,黑大汉跳到水里,变成一条小鱼。
柱子这才明白,那小鱼也不简单,是他帮了自己。
他又朝前走,爬过一个岭,见到一个村庄,村口有一座大门楼,门口站着一个老道士。看看日头已快没了,柱子上前求他留个宿。老道士皱皱眉头,答应了,把他领到三间厢屋里去。屋子是纸糊过的墙壁。只有一张床,一张空桌子。老道士把他安排好,临出去时说:“你在这里不要随便翻弄。”
老道士走了以后,柱子躺在床上,猜想起来: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我能翻弄什么?心里怪纳闷的,睡也睡不着,手不觉的揭着墙上的纸,揭着揭着,心里一震,这哪里是墙壁,原来是一个小半门子,从门缝里射进一丝月光来。他开开小门一看,后面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座小楼,楼上还点着灯。不多一会,有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正想离开半门子,不觉又惊又喜地道:“你在这里呀!”
月明地里,柱子看的明明白自的,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个女人,正是他所要找的画上的少女。
少女摇手不让他喊,走到他跟前悄悄地说:“这就是西酉,我偷了老道士的宝剑来啦,咱们快逃吧!”说完,割下了一块衣襟,叫柱子站了上去,衣襟变成了云彩,飘飘摇摇地飞到半空中。柱子觉着好象坐轿一样,还挺自在的。少女这阵掐指一算说:“老道七赶了来啦!”她把宝剑抽了出来,后面响起了雷声,风声,雨声。
少女说道:“他赶上来了,你不用害怕,闭上眼吧!”
柱子听到震天震地的,也分不出是什么响声来。老大一阵工夫,才不响了。他听到少女叫他睁开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地上了,眼前躺着一条斩下头来的妖怪。
热天,发大水辰光,总有许多情蜒在天井里飞来飞去,老人讲:"捉蜡蜒罪过格、它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碧玉簪变的。”
据说,从前大湖是一块平地,上面的县城叫山阳县,县里有勿少人良心勿好,非但不爱惜五谷,勿孝敬爷娘,还要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天上的玉皇大帝几次三番要拿山阳县沉没掉,三番几次都被观世音娘娘用净瓶将水收了去,救了山阳县里的老百姓。
玉皇心里勿开心,又匆好得罪观音,就乘王母娘娘做寿辰光,约观音到御花园着棋,说:"你平常日夜特别忙,今朝你将净瓶押在我处,等下好棋再还你。"观音因吃了几杯寿酒,就答应了。哪里晓得,等观音一落坐,玉皇就叫早已安排好的天兵天将去淹没山阳县。
等观音心血来潮,天兵天将已出了南天门哉。这才明白玉帝的用意。刚才又有话在先,勿能离开,何况净瓶又在玉帝手里。观音灵机一动,暗暗将头上碧玉管抽出,乘玉帝下棋辰光,往下面一掷,变成一只蜻蜓,飞到山阳县去报讯:马上要落大雨、发大水了。善心的老百姓一听,都扶老携幼躲到山上去哉,恶人勿相信,勿搬。不一会天兵天将一到,山阳县就沉没了,变成了现在的太湖。
因为蜻蜓当时要赶在天兵天将前头,两只翅膀勿够用,蜻蜓就有四只翅膀。一直到现在,蜻蜓还在报讯,你只要看到蜻蜓成批在天上飞,保险就要落大雨,发大水,万试万灵。
传说镇江有三怪:面锅里煮锅盖①,香醋摆不坏,肴肉不当菜。
提起这肴肉不当菜,还有段故事哩!
当初,镇江城里六街三市②,最热闹的地方,要数酒海街。
在酒海街的街头,有爿单开门、独开户的小酒店。这酒店不大,七架梁的房子两间,一间是店堂,一间是厨房;女的坐账桌算账,男的做厨子带跑堂;早上卖茶,中午卖酒,是个夫妻老婆店。
这一天是正月三十,再过两天是二月二,作兴家家带姑娘。镇江老话叫做:"二月二,龙抬头,家家带活猴。"中饭市忙过了,锅瓢碗盏一洗,门板一上,夫妻两个分头上街办事了。
女的跑到第一楼街福禄寿茶食店里买茶食,这家做的京果粉、京江脐③是有名的。她拎了两包,准备二月二回娘家孝敬父母;顺便又到杂货店里买了包硝。为什么要买硝?老子是个手艺人,专做"天地响"鞭炮。前两天带口信来,说手头硝不多了。鞭炮里没硝引火,点不着,要她顺便带一小包回家。
男的跑到五条街,转一圈,正好这几天屠宰坊里杀猪,猪蹄子不贵,他拎了四只前蹄家来,准备腌,好剁剁盐水蹄子,当搭酒小菜卖。
天一擦黑,夫妻两个总回家了,女的把茶食挂好,把硝朝柜上一摆,忙着算账去了。男的把蹄子剁开来,找到五香八角,拿了盐钵子就腌。腌着腌着,大子盐钵子见底了。他也没有作声,闷头在柜子上翻翻,一翻翻到一个纸包子,捏捏,一颗颗硬梆梆的,打开来,弄点放在舌头上舔舔,有点咸味哩!大概是盐。其实,这并不是盐,是女的买的一包硝。硝和盐差不多,只有点火才能分得出来。他把硝当着盐来腌了肉,又搬了一盘小石磨子,朝上一压,安心睡觉去了。
过了两天,正是二月二。天没亮,女的起来收拾回娘家了。刚拿下两包茶食,想起前两天买的一包硝,怎么看不到了的?四处八下找,找不到。怪了,明明放在这块的,难不成飞了?她跟男的一讲,男的把头一拍,连喊不好,说恐伯被当着盐腌了猪蹄了。
两人赶紧搬掉小磨盘,把纸媒子打着了,朝干的"盐"子上一放,"哧哧"的直冒烟,果然不错,硝被当着盐用了。望望蹄子,腌得倒板扎得很哩!连肉总发红了。要说摔掉吧,舍不得,不掉掉吧,肉里有硝。虽说不多,从来不曾有人吃过,就怕吃出毛病来。又一想,做小本生意,一个钱寻到手不容易,要当两个用,总不能眼睁睁地把钱朝水里摔唦!
怎么办?还是女的有心眼儿,说:"我看,好在硝不多,还是用水多泡泡,把硝泡掉,总归能吃的。”
"对!"就是不能当菜卖嘛,自己家里吃吃也是好的。"男的也赞成。
说着,夫妻两个从眼井里吊了几桶水,把蹄子朝水里一放,就泡了。怪了,这向越泡,越发鲜艳。男的说:"这皮上毛毛拉拉的,再拿刮刀刮刮。”
女的说:"要挦挦于净。”
说着,两个人刷刷刮刮,抓过蹄子,挦过来,刮过去,生怕留下一点硝,把皮刮得雪白雪白的,白得就像绿豆的芽。
这块,把肉安上水,放在炉子上烧起来。没一会,锅里"骨嘟骨嘟"直滚。女的说:"火这么大,水这么滚,要不了半个时辰,汤就干了。"男的说:"时辰小了煮不透,我看还是抽掉几根木柴,慢慢用小火煨吧。”
说着,夫妻两个随即把炉子里大木柴抽掉了,这下锅里不滚了。过半天,冒个水泡泡,过半天,冒个水泡泡,像鱼在水肚底下吐的,这叫鱼泡火。这种火就是老牛肉也能煨烂。
一煨,偎了一两个时辰。两人又把肉捞起来,放在大蓝花盘里冷。这时,到了上早市的时候了,门板一下,屋里飘出香喷喷的味道,这股香味十里八里总能闻得到。
"好香!你家卖的什么好菜?"店门口一位老人家,下巴上留了一把齐斩斩的白胡子,把牵着的小毛驴扣好,讲门就喊。
男的连忙泡上一壶龙井茶,说:"我们店里早市只卖茶,不卖菜。”
"你这屋里喷香,案板上不是好菜吗?”
女的一听,急得涨红了脸,这有硝的肉,不知能不能吃呢。连忙打招呼,说:"对不起,那是硝肉,不是当菜的。”
"不当菜,正好搭茶呢。"老人说着把钱朝桌子上一放:"我就是闻到这股香味,才赶来的。”
男的望望女的,女的望望男的,不好了,这老人家板定要吃,怎么弄?女的睁大眼睛说:"老太爷,我们话说在前头,这硝肉不能吃,你一定要吃,吃出事来我们不能担待。”
"笑话,吃出事来怪我嘴馋,怎能要你们担待?”
夫妻两个拗不过老人,哆哆嗦嗦地把冷蹄子端出来,已经冻成硬块块了。切了一盘,男的怕这冷肉有腥味,连忙给老人加了一小碟姜丝。女的想:就是没得硝,大清老早吃冷肉,也要坏肚子,放点醋吧,醋是暖性。连忙又叫男的在姜丝里舀了些镇江特好的香醋。
老人家等都等不及了,用两双半④抓住肉,蘸上香醋,拈点姜丝,往嘴里一塞,大口大口地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哼着说:"啊呀,这肉好美,好香啊。"吃着,喝着,说着,一下吃掉十几块大蹄子,喝了三十三壶茶。从开市吃到刷市⑤,才摇摇摆摆走出店堂,解开小毛驴,朝上一爬,竟倒骑着走了......
原来,这老人家不是别人,是上八仙中的张果老。他是倒骑着毛驴去赴王母娘娘蟠桃会的,路过镇江,闻到这股香味,连仙桃也不去尝,特地跑来吃硝肉了。
这夫妻两个哪里知道!总以为这老头子一定是吃坏了肚子,昏了头,不然,怎么会倒骑着毛驴走呢?他们想,客家要是出事,店家也跑不掉,索性自己也尝尝,看看蓝花盘里还剩下几块蹄子,男的拿起来蘸蘸醋咬一口,女的拿起来蘸蘸醋咬一口。啊呀,怪不得老人家喊这肉美的哩,这肉真香,喷香喷香的;这肉真酥,透酥透酥的;这肉真鲜,这肉真嫩,真是打嘴巴子也不肯丢。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肉呢!
夫妻两个起先觉得奇怪,后来左思右想,才悟出一个道理来。原来,腌这蹄子放了五香八角和大子盐,还要放点硝,香味才容易入骨,腌出来才好吃!
听说,从此这夫妻两个就以做硝肉出了名。以后人们都说:"这么好吃的肉,叫硝肉多不好听,多不入耳。古人称:好吃的肉为佳肴。索性就改叫肴肉吧!到现在,镇江老百姓要是清早上馆子,还是泡壶茶,放碟姜丝香醋,蘸着肴肉吃。这么,"肴肉不当菜"就一直传到今天。
②六街三市:指五条街、中街、第一楼街、七星街、屏风街、酒海街、大市口、小市口、柴市口。
③京江脐:一种茶食。
④两双半;手的俗称。一只手有五指,相当于两双半筷子。
⑤刷市:指店铺关门。
"肴肉不当菜"第一份稿是1961年12月26日记录的,是84岁的茶馆老板陆文祥讲的。他讲述的几乎没有什么故事性,但介绍了古代镇江人民吃肴肉的风俗和镇江最热闹、最繁华的"六街三市"。讲述中把硝当大子盐用了腌肉的细节,为深入采风提供了线索。事隔17年,采录者又到饮食行业采风,殷朝宏师傅的讲述已有很大的发展,提供了故事原型:开夫妻老婆店的年轻夫妻,专卖猪蹄子,一次偶然把硝当着盐,腌了肉,丢掉又舍不得,洗干净,准备煨了自己吃,烧得满屋飘香,八仙里的张果老闻到了这喷香的肉,跑来品尝,夸它又鲜又酥又香,这样促使夫妻俩创出了"肴肉"。讲述中最生动的是介绍了烧肴肉的用人细节:"用小火煨,过半天,冒个水泡泡,过半天,冒个水泡泡,像鱼在水肚底下吐的,饮食业叫'鱼泡火',连老牛肉也能煨烂。"第三份记录稿是一位特级厨师潘正平讲述的,他基本上重复了第二份记录稿,只是细节更丰富了,并介绍了肴肉的具体做法、吃法、各个部位的名称以及张果者为什么来品尝的等。根据这三份记录,采录者作了综合整理。
鲍氏有两个十分顽皮的孩子,每天不是赶鸡就是撵狗,要不然就把地里的菜搞得一塌糊涂。气得鲍氏每天都要揍他们一顿。挨了打,兄弟两个才老实一点。第二天,又照样胡闹。
麦收之时,鲍氏的丈夫在外面做生意时摔断了腿,不能回家。地里的活计便都落到了鲍氏一人身上。她白天割麦,晚上打场,忙得昏天黑地,也没有功夫管她的两个淘气儿子。
好不容易收完了麦子,鲍氏累得都直不起腰来了,躺到床上便呼呼地睡着了。
半夜下起了大雨,鲍氏被从房顶上漏下的雨水弄醒了。她很奇怪哪来的水,点上灯一看,才发现房顶上的瓦被揭走了好几块,难怪雨水漏下来了。
鲍氏知道是她那两个淘气儿子干的,气得冲他们大叫:“好你们两个小嵬子,三天不打你们,你们就上房揭瓦了。”两个淘气鬼自然免不了被狠揍了一顿。
后来人们便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来形容小孩子的顽皮。
很久以前,壮乡有个叫韦达桂的人,在一个土皇帝手下当臣相。达桂年纪不大,但学识渊博,才能过人,而且,十分关心壮族人民的疾苦,皇帝给他的俸禄,他都拿回乡分给百姓,自己两袖清风,一无所有。有一年,状乡大旱,乡亲们求达桂向土皇帝奏明免皇粮,达桂跪奏道:“状乡百姓颗粒无收,吾伴千岁前往视察。”达桂伴驾来到状乡,只见田土龟裂,禾穗枯焦,一群群面黄肌瘦的百姓跪在山道上告苦。达桂跪下说:“千岁亲见,万望免粮。”土皇帝无奈只可免去状乡皇粮。打那以后,他对达桂恨之入骨,可是鉴于达桂的声望,又找不出什么岔子把他除了,因此施出毒计,阴谋陷害达桂。
一天,他把达桂唤道跟前:“达桂,你向来很能干,现在想叫你给我办件事”达桂听了,就知道土皇帝不怀好意,但他还是从容地说:“请千岁道来。”土皇帝半眯着眼说:“我正在建一座楼阁,缺少瓦片,听说状人皮能防寒防暑,防水防火,经久耐用,我要你在两个月以内给我弄900张状人皮当瓦片用,到时重重有赏,如果完不成,定要从严惩罚。”达桂轻松的答道:“到时就请千岁亲自到城门下点货验收吧。”
一个月过去,达桂没有动静,五十九天过去了,达桂依然没有动静。限期到了,达桂才召集900个壮家大汉,每人带上一斤糯米,一斤米酒,一斤胡椒面,来到皇城脚下,架锅煮糯米饭,煮辣椒菜汤,一个个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坐在城门下饮酒,喝辣椒汤,吃糯米饭。正当个个酒足饭饱,满头大汗淋漓的时候,土皇帝坐着八抬大轿赶到了。达桂连忙上前施礼道:“货物已经给千岁送来了,可是这帮贱骨头张张皮都是漏水的,能用吗?”土皇帝下轿一看,一个个黑里透红的皮肤上都是湿漉漉的,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臭气扑鼻。土皇帝用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后退几步道:“又漏水又臭,不能用,不能用。”说完,调转轿子回宫殿去了。
一计未成,又生二计。快到清明节了,土皇帝又把达桂换到跟前,装着十分诚恳的样子:“达桂,你向来很聪明,现在我有一件事非要你去干。”达桂一听,就知道土皇帝又怀恶意,但达桂好不畏惧地说:“请皇上明说。”土皇帝眯着眼睛说:“清明节我需要一个象宫殿后面那座大山一样重的猪头来祭祖,你给我在一个月内弄来,到时重重有赏,过期误了大事要从严惩罚。”达桂十分轻松地笑道:“好办,好办。”
二十天过去,达桂没有动静,三十天过去,达桂依然没有一点动静。限期过了,土皇帝派兵来抓达桂,达桂扛着一杆大秤和兵差一道去见土皇帝:“皇上大人,壮家比山头还要大的猪头多得很,就是不知道宫殿后面的大山有多重,请皇上用这杆秤去称一称,我好回去把猪头抬来。”“这......”土皇帝哑口无言了。
土皇帝见达桂聪明过人,留在宫殿里是祸根,非得除掉他,因此有想出一条毒计。一天,他把达桂叫到跟前:“达桂,你向来聪明能干,再过一个月就是皇后坐月了,听说壮家的公鸡蛋很有营养,你给我在二十天内弄490个公鸡蛋来,到时重重有赏。”达桂满口答应。限期到了之后,土皇帝派兵去抓达桂,达桂连忙施礼道:“非常对不起,我扶起正在坐月子,按照壮家的规矩,我得照料七七四十九天以后才能出门,到时我会给皇上送去公鸡蛋的。”兵差大喝一声:“天下男子怎么会生孩子?”“男人不生小孩,公鸡怎么生蛋?”兵差无言以对。只好回去报告皇上,皇上大怒,下令捉拿达桂。
壮家百姓闻讯立刻送达桂到山上的枫树林藏了起来。皇兵上山搜索,重重包围,只见山林里有剩下的糯米饭,就是不见人,皇上下令放火烧山,这天正好是三月初三。皇兵走后,乡亲们上山在一棵合抱不过来的枫树洞里找到了达桂的尸体,大家含着眼泪把他埋葬了。男女老少在坟前放声痛哭。哭呀!哭呀!泪水洒在坟上,坟上顿时长出了一棵棵嫩绿的小枫树,一丛丛翠兰的红兰草。为了纪念达桂,乡亲们又在墓旁边建造了庙宇,名曰:“达桂堂”。因为达桂生前喜欢喝酒,吃糯米饭,用喝酒、吃糯米饭的方法战胜了皇帝,后来又因为拿不出公鸡蛋而被害,所以,到了三月初三这一天,状乡家家户户都拿着米酒、糯米饭和熟鸡蛋到达达桂墓前祭奠。正当人们陷入哀思时,天空突然雷声大作,从庙堂里冲出一条五色大蛇,这条大蛇向乡亲们点了点头,就直奔宫殿把皇帝给咬死了。
从那时起,壮族人家为了纪念达桂,年年到三月初三这一天,村村寨寨都搭起大棚,因为传说在外丧生的亡灵不能进家,因此人们只好在布棚下摆上五色糯米饭等祭品供祭达桂的亡灵,在布棚周围唱起赞美和感谢达桂的壮欢。一代传一代,就形成了现在赶三月三歌迂的习俗。
一、下面都是皮肉
某地,有一对很要好的知心朋友叫大懵和呆大。平时,他俩有祸同当,有福同享,无事不帮,无话不说。
一日,他俩闲来无聊,谈起了各自的老婆。大懵的老婆阿英生得细嫩薄肉断乌星,又聪明又贤惠,令呆大眼红得很。无奈,她是好朋友的老婆,呆大不敢偷偷摸摸。朋友妻不可欺啊!大懵却不在乎,既然好朋友对自己的老婆有意思,就给他一个机会,这才叫有福同享么!
大懵回家和阿英商量一番,阿英红着脸答应了。于是,大懵按约定的时间出远门去,留空房让李四过上一夜。傍晚,呆大特意打扮得清头一些,喜滋滋地推开了朋友家的门。阿英热情地招待他吃晚饭。
一八仙桌酒菜,外四盘,内四盘,中大盘,盘盘都是满满的鲜嫩蔬菜。呆大一边喝着美人亲手炖的热卵酒,一边无话找话地和美人说话。阿英端庄有礼,密密引他来品味色彩各异的炒菜。酒香菜美,吃着吃着,呆大的脸腾地一下子红得活像个猴头的臀一色,不好意思地开门三脚并作两步跑了。噗嗤一声,阿英笑弯了柔腰!
事后,大懵问呆大为什么中途跑掉,呆大笑了笑说:
“你的阿英真好,她炒的菜色香看起来个个不同,可每盘吃到下面都是一色的皮肉!”
二、听死人
当初,楠溪有个花眼人,在自家门头搭台唱词。听说是白听的,琴鼓一摧,来的人还真不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上间门头都坐满了。
噔噔噔呗噔噔呗,
噔噔噔呗噔噔呗,
噔噔呗,噔噔呗,
噔噔呗呗噔噔呗,
呗呗噔,噔噔呗,
噔呗,噔呗,
噔噔呗呗噔噔呗……
弹琴打鼓一通,全场音静。人们想,这个花眼人的琴弹好,鼓也打好,词肯定会唱好。可等他一开口,公鸡嗓音杀猪喉,唱勿像唱叫勿像叫,听得人们捂耳朵脚摸油。唱一句逃一个,唱两句跑一双。开场白未唱完,人只剩一个。花眼人看不见,听听没了声音,还以为是大家听入迷了呢!他越唱越有劲,累了,口渴了,叫人递杯茶给他顺顺口。叫了几句冇人应,却听得有人打鼾声。
花眼人下台摇醒那人,问他为什么睡觉。他说自己在等唱完了,拆走搭台的四尺凳。还说,不睡觉就受不了,只想跑,除非把他捆在椅上。花眼人想把词唱完,又怕空场传出去霉倒勿起,就求他听完。他也可怜花眼人的苦心,就让对方捆了个坚实。
花眼人又唱开了。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要听完自己的唱词!他一高兴,声音越唱越高,高得鸡飞狗叫才罢休。
唱完了,花眼人听听冇动静,推推冇声息,摸摸那人已断了气……
三、一条扁担睡十六个人
一班担盐客,跋山涉水,走了三天三夜的路,又饥又累,疲惫不堪。眼看太阳佛下山,鸟雀归林,他们见到了灯光。灯光亮处,有一座小木屋。木屋里有女人喂奶的呜呜声。呜呜声在杂乱的脚步声里断了,灯光也灭了。
深山林密风冷。盐客们蹲屋檐下过夜,熬不到半个时辰,就去敲门:
“有人吗?开开门吧,我们冻死啦!”
“我男人不在家!”
“表嫂,我们是担盐的,老客。”
“我家不是客栈!”
“我们就睡柴仓!”
“柴仓柴满!”
“就坐坐柴仓凳!”
“柴仓凳断了!”
“就蹲蹲柴仓渎!”
“柴仓渎太小!”
“我们……求求你啦,表嫂!”
“勿吵醒我儿子……不开!”
冻得牙齿咯咯响的盐客们,只好将一根扁担横放在门头,一班男人挤来挤去:“睡里面过去一点!”
“你睡外一些,扁担钉触死!”
“挤死我了!”
“十六个人睡一条扁担,当然挤啦!”
“挤一点正好……”
那屋里的女人,被吵得睡不着觉,听他们睡静了,就悄悄地开门想看个明白:一条扁担怎么会睡得下十六个男人!
门闩刚拉响,门就被推开了……
四、嘘嘞哉
某某家里养了个呆儿,说的话一边说一边就忘记。你叫他办件事或传个信,比登天还难,非急死你不可。
一天,呆儿的妈叫呆儿去外婆家拿些芰线来纳鞋底做鞋给他穿,怕他忘记,要他一路密密念牢。呆儿上路了,口里不停地念着芰线芰线芰线,路过碇步缺口用力一跳——嘘嘞哉!这一下,就不停念成嘘嘞哉嘘嘞哉嘘嘞哉了。到了外婆家,外婆问他:
“乖,你姆叫你来……”
“掇嘘嘞哉!”
“什么是嘘嘞哉?”
“嘘嘞哉就是嘘嘞哉!”
“你记错了!”
“嘘嘞哉,我姆叫我路上念牢的,嘘嘞哉,嘘嘞哉,嘘嘞哉……”
“好好,嘘嘞哉就嘘嘞哉!外婆给你烧好吃的。”
外婆给外生特意烧了碗杂味粉干汤,内杂薄鱼干、豆被、三层肉和鸭蛋,佐以糯米酒和葱叶,软脆味香,好吃极了。呆儿门头玩,闻得香味,直往镬灶间里跑,脚绊外婆捻芰线用的四尺凳……
“哎呀,你把芰线……”
“啊,外婆,阿姆要芰线,芰线,不是嘘嘞哉……”
五、一个屁害死两个半人
舴艋船儿坐着几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女的有几分色相,引起男人的多话。男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虽不直接说她,却时时应着她的女儿身。她低头红脸,一声不响。水路长,闲话短。她装聋作哑,男的也就没了意思。时值当伏,太阳猛,南风凉。船仓里渐渐地静了下来。男人东倒西歪,闭眼养神。忽然,“咕,咕,咕——”两短一长,屁放响,香葱味臭气充满船仓……
“哇,好香啊,谁放的屁?”
“还有谁?香人放香屁呗!”
“哈哈哈……”
“我放的屁!中午吃了个香葱,忍勿牢!有什么好笑的?”
吃香葱放香屁的是女的。她正羞得没地方钻的时候,一个在船头看风景刚回船仓的白面书生为她解了围。她看了他一眼:蛮好的一个男子汉!
男人们没了话题,闷坐到城里,下船各自散了。冤生孽结,那书生拐了个弯,又碰上了那女的。女的连连感谢他,书生说自己真的也在放屁。她看看天色已晚,问他住哪。他说人生地不熟,还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她请他到她姐姐家住一宿,他同意了。
女的姐姐热情好客,见妹妹带了个白面书生来家,以为是妹夫,特意摆酒相待。姐姐喝多酒,不由分说,硬强把他俩推进自己的房间里睡,自己回边房睡。
再说,这姐姐暗中有个情夫。当晚已约好一起睡的,姐姐酒醉忘了,可情夫没忘。半夜间,他偷偷地推门摸到床沿借月色一看,有一对男女并头睡,以为是情妇另有男人,火冒三丈,去拿来解刀,一刀一个,割菜头一色割下了两个人头……
第二天一大早,那姐姐发现死了人,连忙紧报了官。官府查明情况,断定是她的情夫杀的人。她推勿过,只好承认。官府抓不住杀人犯,便把她关了起来。她想想自己做孽深重,痛哭了三天三夜,结果疯了。
六、做贼偷芥菜
楠溪有一个小男孩,本生得天真活泼,人见人爱。
一次,他从邻居家的菜篮子里偷偷地拿了一张芥菜,跑回家告诉妈妈:
“姆妈,姆妈,我有一张大芥菜!”
“哎哟,我的儿子真灵,真灵!姆妈给你炒芥菜粟糕吃!”
“姆妈真好!我要吃奶……”
“好好好,我的心肝宝贝……呜呜呜!”
炒芥菜粟糕是这男孩平时最喜欢吃的,他可高兴啦。从此,他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是谁的,都偷偷地拿回家,也都得到了妈妈的夸奖。
小男孩长到了十几岁。
一天,他家门头来了个卖鲞客。他趁着买卖忙碌的时候,偷偷地把一片大白鲞藏到自己的背后紧靠在板壁上,等卖鲞客担子担走了,拿给妈妈:
“姆妈,姆妈,我有一张大白鲞,喏!”
“哎哟,我的儿子真灵,真灵,真灵!姆妈烧起给你配白米饭!”他第一次吃到了白米饭配大白鲞。此后,他偷拿别人的东西越来越胆大了。
他十八岁那年,因杀人越货被关进了死牢。临刑前,他要见妈妈一面。妈妈哭着来了,怪他:
“呜呜——,我的儿啊,你怎么恁笨的啊,你笨死了啊 ……留下姆妈一个人怎么活啊!”
“姆妈,我想吃奶!”
“我的儿啊,你想吃就吃吧!”
“我……咬死你这害人精姆妈!”
“啊——”
他一口咬死了宠爱他十八年的亲妈妈……
(七)死探女儿心
楠溪有一老伯,死了老伴,一个人在家冇意思,就去三个女儿家走走。
他首先来到富有的大女儿家。凑巧大女儿在烧猪脏吃。他未进门头早已闻到了香味,心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口福不浅哪。待见了女儿,他就高兴地问:“爸来了,有什么好吃的啊?”女儿一边靠门翘脚挡道,一边用围裙擦着油腻的双手说:“爸,我家哪有什么好吃的啊!你先在门头坐坐,我煮纱完了就去借点粉干……”气得他转身便走。
他到了生活宽裕的二女儿家。小女儿正坐在织布机上手忙脚乱着。他抚摸着摇尾巴骑上胸口来的大黄狗的头,笑问女儿:“爸饿了,就吃点便饭……”女儿头也不抬一下,嘀咕一句:“我歇勿落手,镬里有冷饭,你自己淘开水吃……”他一把推开狗,一声不响地回身走了。
他饿着肚子走进贫穷的小女儿家。小女儿眉开眼笑,前脚扶他坐下,倒糖霜茶递热毛巾,后脚悄悄地向邻居借了一重索面,煮了碗鸡蛋杂白菜汤面给他吃。他含着泪吃完面汤,起身告别女儿回了家。
老伯回来向邻居老娘叹苦,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叫她帮个忙,在上间给自己搭灵床穿灵衣盖灵被装死。
三个女儿听到消息,都来吊孝。
大女儿扶灵床捂眼睛哭叫:“爸爸哇——,你到女儿家来,女儿给你烧猪脏面吃啊……想不到你回家就……呜呜呜——”
二女儿撮灵衣擦眼眶哭说:“我的爸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哦,女儿烧了你最喜欢吃的……你回家怎么就……呜呜呜——”
三女儿抱灵被眼泪双双落,哭得天昏地暗,泪人一个。邻居婆婆拉也拉不开……
老佰突然翻身下床,一拿起拐杖,就打骂道:“你妈屁,烧冇烧起给我吃,还个个说什么什么好吃的给我吃!打你妈个死……”
大女儿二女儿问心有愧,摸着被打痛的腿,一瘸一拐地跑了。老伯拉起吓呆了的小女儿:“你是好女儿,爸舍不得打你的!我的女儿……”
(八)吃粥选女婿
楠溪一员外家才貌双全的女儿要选女婿啦!
消息一传开,惊动了许多后生儿。他们纷纷托媒说亲。有家财万贯的,有官府办事的,有读书出息的,令员外眼花缭乱,决断勿落,只好让女儿自己出主意。员外女儿想了三天三夜也想不出个明堂来。眼看着“见面”的期限就要到,员外一大早敲开女儿的房门,问她怎么办。她夜里没睡好,头昏昏的,眼迷迷的,耳嗡嗡的,还以为爸在问她点心吃什么呢,就说吃粥。员外听得真切,虽觉得荒唐离奇,但也没其他好办法,就依了她。
当面选婿那天,各地求婚的后生儿来到了,凑热闹的也不少。人群里挤着一个放牛娃,生得眉清目秀,因为从小和员外女儿一起长大的,特地来看稀奇。他忽然听见员外叫到自己的名字,就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员外叫的是一书生的名字,偏那后生儿没来,边里的人起哄把他推了上去充数。运道好勿用天光早。他红着脸居然答出了诗对,顺利通过了“预选关”。而过关的只有三人,那两人都是富家子弟。
决定胜负的吃粥比赛开始了。每人一大碗滚烫的白米粥,谁最先吃完,就谁赢。
一声令下,富家子弟俩恨不得一口喝下一碗粥,可喝一口烫一口,烫一口就得停一停,急得满头大汗。那放牛娃呢?一手掇碗,一手拿筷子在粥里一圈圈搅动,口中念念有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来我不要……”别人都半碗吃下去了,他还在边搅边念:“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来我不要……”任围观的人们怎么催促,他都不慌不忙的念:“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来我不要……”乐得那两个富家子弟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当富家子弟的碗里还剩好几口烫粥的时候,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只见那放牛娃双手捧着粥碗,一仰脖子,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满满的一碗凉粥!
从此, 放牛娃当上了员外家的女婿,再也不用放牛了。
(九)亲儿寿儿
楠溪地方,把自己生的儿子叫亲儿,将老公前妻生的儿子叫寿儿。一般懂理的老娘客都会晓得,待亲儿好坏不要紧,对寿儿一定要好。可有个老娘客不这样,她对亲儿像个宝,待寿儿像根草。
平时吃饭两个儿子两样看待。烧粥,亲儿吃米粥,寿儿喝饮汤;烧饭,亲儿盛米饭,寿儿兜番薯;煮麦面,亲儿满碗白,寿儿一碗黑。可事与愿反,亲儿被养得面黄肌瘦,寿儿却长得身强力壮。寿儿上山下田做不累,亲儿玩乐走路随风倒。那老娘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听人说猪肚肠吃营养,就托杀猪人买了些想烧给亲儿补一补身子。白天烧起怕邻舍传出去不好听,便藏到夜里偷偷地烧
那天夜晚地方上正做戏。碰巧,寿儿在戏台前见到了杀猪人。杀猪人取笑他,说他后妈要了半斤猪肚肠烧夜餐给他吃,多好啊!他不相信,但白天担番薯很累,又看不懂戏,就早一步回了家。来到厨房门边,门缝里透出熟猪肚肠的香气,闻得他直想吃。门锁着打不开,见窗开着,就爬窗进去偷吃个爽快。小孩贪吃不懂事,吃得味道,吃完了才晓得不好。听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妈特地为你煨了一钵猪肚肠……你吃了不 要……”
“妈,都给我吃啊!”
“嘘——勿叫,别人听见不好……”
寿儿听出是妈和小弟来了,连忙紧拿镬灶头的一块洗碗布塞进汤钵里,翻窗逃走。
亲儿随妈悄悄开门到了镬灶前,摸黑接过筷子,夹钵里的猪肚肠吃:
“妈,有点猪水臭……”
“呆大儿,猪肚肠就有点臭的!”
“妈,韧显韧,咬勿落……”
“嘘——勿出声,猪肚肠就韧的,汤配配,嚼两嚼吞落……快吃!”
“嗯……嗯……哎哟,肚子疼!”
“唉呀,你又吃多了!”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都是你坏!”
(上间:房屋的正中间,比其他的房间大,一般不住人,供住户办喜事丧事等用。土语。)
(十)喝粥有命
京都,皇帝的左右相府里各自招集一桌后生儿。右相府的吃白米饭配精肉,后生儿个个肚大如鼓;左相府的喝滚烫粥配炒葁,后生儿个个汗流如注。不多久,吃饭的被士兵绑走了,喝粥的却得到银两各自回家去。怎么回事呢?
原来呀,左右相分别来自浙江和江西。两官明争暗斗,都想方设法为自己的老乡谋利益。皇帝左右为难,谁有理就听谁的。当出现公说公有理而婆说婆有理的时候,皇帝就看重事实。左相来自永嘉楠溪,鬼阵会排,要理头头是道,要事实就设法占上风。右相是江西人,一念一二念二,说理自有一套,摆事实却往往处下风。一次,江南发大水,江西受灾情况比浙江严重得多,左右相同时向皇帝要救济粮,就谁多谁少问题争执不下。皇帝要见见灾民再说。江西的实打实从老家灾区选几个能说会道的好后生进京面君以为皇上想了解灾情;浙江的呢?早摸透主子的脾气随便从街上拉三个会楠溪话的皮包骨头的小乞丐进宫。那皇帝看了看便把大部分的救济粮发给了浙江。右相有苦不能说,只好拿自家的金银去救济乡亲。左相则暗中嘱地方官拨粮送给江西灾民。如此以来,左相又获取江西人的好评,气得右相七窍生烟。右相暗暗发誓报复左相。
时值外番入侵,边疆战事不利。皇帝坐立不安,求助于神灵。宫廷江西老道说,若用人皮做鼓,一鼓作气,定能取胜。右相抢先参了一本,说浙江人的皮又厚又韧而最适合作鼓皮。皇上准奏,即令左相设法解决。左相猜定又是右相在搞鬼,一边接旨一边回奏,说江西人的皮鼓鼓的做鼓会特别响,而浙江人的皮漏水的敲勿响冇用。是啊,敲不响的鼓怎能鼓士气!于是,又一道圣旨下,要左相叫几个江西人来看看。
左右相在各自的府第设席款待来送死的乡亲。右相嘱咐乡亲说:“你们要命的话,就尽量地吃饱肚子!”因为吃进去鼓肚皮,表明肚皮是薄的。左相流泪劝乡亲:“你们想活命,就快喝烫粥!”谁不想活啊?两帮后生都拼命地吃喝。结果,在现场观察的太监向皇上如实地报告,说浙江人喝多漏多,证明左相的话冇错……
(十一)写分书
当初有兄弟俩,哥哥自私自利,只管自己的饭头满,不管别人的灶头凉,对自家人也如此,扒底勿拔出;弟弟两样,对别人肯出力,对自己该恁阿好旁恁阿好无所谓,十分听哥哥的话。爸妈去世后,哥哥提出分家产,小弟满口答应。
分家产得写分书,兄弟俩都不识字,就去请一位先生来写。请先生得烧夜餐给他吃,哥哥就叫弟弟出面请,弟弟也同意。
弟弟请的是本地的一位老先生。老先生通情达理,对这兄弟俩脾性很了解。他根据哥哥的建议,很快就写好了分书,还特意读了一遍证求意见。哥哥听了满心喜欢,第一个签了字。弟弟见哥哥爽快,当然高兴,二话没说也按了手印。
再说,爸妈留下的产业有一间新房和一间旧房,外加后山的一片树木和一株灿柿树。怎么分?分书里都写得清清楚楚,容不得兄弟俩有半点争执。
可是,当弟弟按分书所写,上后山砍树来装修自己分得的旧房时,哥哥却出来阻拦,口口声声说分书上明明写着这树是他自己的。弟弟只好又去请那老先生来公证。
老先生有病没来,特地托一个有威望的秀才来定断兄弟俩的纠纷。秀才也读了一遍分书:“……后山柿树归哥哥所有,其余的给弟弟所有……口说无凭,特立此据,世代有效,双方不得反悔!”读罢,质问当哥哥的:
“分书已写得明明白白,你怎么能反悔呢?”
“不对呀,是他反悔啊!”
“怎么说?”
“你读的呀,分书上说‘是树归哥哥所有’对吧?”
“对啊,这说明只有那株灿柿树是你的呀!”
“你……那老先生写的是灿柿的柿?”
“你不信我?”
“唉……是我领会错了!”
(该恁阿好旁恁阿好:这样也好那样也好,土语。)
(十二)鬼跟牢
楠溪人称古历五月初五为“重五”。“重五”一到,家家户户都做粽吃。粽箬连路扔。
一位在山外做生意的男子客,光星夜赶回家过“重五”节。他平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怕鬼,在外地什么鬼峡鬼谷鬼滩鬼潭鬼屋鬼房他都敢闯敢游敢住。可是,当他路过村口阴森森的坟山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这坟山古树参天,半夜常常有鬼灯出现。小时候的他就听多了坟山闹鬼的事,还亲眼看见邻居一位最生好的大姐在坟山被鬼魔疯过。经坟山到村里家门口只有一条鹅卵石路,他不能不走。他一边空嗽壮胆,一边加快了脚步。幸好,坟山过了,也没碰上半个鬼影。他松了 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哼起了小曲……
“啼哩啪啦……啼哩啪啦……”
孬解,后面有明堂啦!有一个奇怪的声音跟着他:
“啼哩啪啦,啼哩啪啦……”
他走快,那声音响快;他走慢,那声音响慢;他不走,那声音不响;他一走,那声音又跟着他响:
“啼哩啪啦,啼哩啪啦,啼哩啪啦……”
不好,有鬼啦!他越想越怕,越怕越走快,越快那声音越响得怪:
“啼哩啪啦,啪啦啼哩,啪啼啦哩,哩啼啦啪……”
我的妈呀,真是怕鬼有鬼啦!他扔掉了行李,逃掉了裤,赤臀臀喊着:
“救命啊,鬼拔人啦,鬼鬼鬼,救救我……”
他撞开家门,蓬头散发扑倒在妻儿的脚门前。那声音停了。他的小儿叫:
“妈妈,妈妈,爸爸的脚后跟有张粽箬!”
2004年12月23日晚
(十三)一个碗头一双筷
镬灶洞里摆放着一个又旧又脏的小碗 ,碗口横放着一双又黑又腻的竹筷……
“你那死老娘已抬啦,这碗筷也该抛烂积塘了!”妇人说。
“嗯哪……”男人应。
“不,我要!”
七岁的儿子它们抢拿在手里。
“哎呀 ,我的宝贝,不要拿……手拿脏的呐……快放手!”
“不,就不!”
“孩子听话!”
“不,我要留着用!”
“哎哟,宝贝想玩,那碗橱里新的有的是……听妈的话,快给大拿去抛掉!”
“嗯呐……给大!”
“大,我要留着以后也给你们用!”
“啊?”
“嗯呐!”
相传祝英台是一个美丽又聪明的姑娘,她不但会绣花做针线活,还会读书习字。一天,她忽然想到外面求学去,但她又觉得自家是一个女子,单身只影地到外面求学,很有些不便,不如化装一个男子的好。于是她就穿上男人的服装,离开家乡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到了那个地方,拜过“圣人”和老先生,便和那些同学厮见了。这些同学的当中,有一个名叫梁山伯的,在祝英台的眼里看来,他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少年,因为他不但相貌清秀,性情也温和,读书尤其用功。因此她和他的感情,一天天亲密起来。两人整日共案读书,联床睡觉,她虽然热烈地爱他,但防范却非常严密,常常把她的书箱安置在两个床头的中间,书箱上面,放着一盆水,并告诉梁山伯:“你睡觉的时候,要安分一点,如果在床上乱翻乱滚,把盆里的水弄泼了,我马上报告老先生,叫他责罚你!”
梁山伯听了她的话,只好规规矩矩的动也不敢动。因此祝英台在梁山伯面前始终没有露半点痕迹!梁山伯对祝英台虽那样要好,却毫不疑心她是一个女人,因为他本有些书呆子气,容易被她蒙混的。别的同学,更无从知道她的底细了。
祝英台虽然会瞒人,却瞒不过老师娘。一天,老师娘告诉老先生:“祝英台是一个假装男学生的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男人磕头,左膝先跪,女人磕头,右膝先跪!你不是看见祝英台初来那天拜圣人,右膝先跪么?” “那也不见得就是女人!”老师娘虽然这样凿凿有据地说着,老先生却没有半点怀疑。一天,老师娘请祝英台在她家里吃饭,拿酒把她灌醉了,在她身边着实地检验了一番,果真是个女人。
祝英台酒醒以后,知道自己的秘密被老师娘窥破了,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回家乡去。梁山伯不知究竟,见祝英台忽然动了归心,未免感到别离之苦。于是千方百计地挽留她,但怎么也留不住。
当她走的那天,梁山伯恋恋不舍地送她,一直送了很远很远。当快要离别的当儿,祝英台很想叫梁山伯明了她的身世,使他钟情于她,好为两人将来的结合作准备,可是自己又不肯直截了当地说出,就打许多哑谜给他听。
当他俩正走着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两只鹅,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前面有两只鹅,母鹅在前面走,公鹅在后面笑呵呵。”梁山伯听了,却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走到前面,又看见有两只鸡,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前面有两只鸡,母鸡在前面走,公鸡在后面笑嘻嘻。”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再往前走,又看见空中有两只雁,祝英台指着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天空有两只雁儿飞,一个东来一个西,雁儿雁儿我劝你,你们最好不分离!”梁山伯听了,还是不明了她的意思。
“英台弟弟,我们快分别了,我心里真难过,你只是鹅呀,鸡呀,雁呀,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梁山伯凄惋地说着。
“好吧!我不说这一类的话了!你送了我这么多的路程,也该回去了。”
“英台弟弟。我真舍不得和你分别,还想再送你一程!”
“山伯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很感激你!现在快分别了,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你:你的婚事,不是没有定么?我家里有一个妹妹生得很聪明,样子和我一般无二,我回去后,定和我母亲商量,把她许配给你,想你也会愿意的,不过你要早点到我家里来一趟才好。”
“好极了!我一定到你家里去。”山伯答应着。
再走到前面,有一道小河横阻着他们的去路。祝英台看看缓缓的流水,告诉梁山伯道:“山伯哥哥,你看这河水不知深浅,你快向那个村庄里借一根竹篙子来探探看,我们好脱衣过去。”
梁山伯答应着,就往那附近村庄里去了。祝英台便趁着这时,脱下衣裳,独自渡过河来。一会儿,梁山伯跑得气喘吁吁地拿着竹篙子来了,见她已经站在对面的河岸整理衣裳,很失望地道:“英台弟弟,你为什么独自过去了?”
“山伯哥哥,对不起,我已经过来了,你回去吧,不必再远送了;只是我刚才告诉你的话千万不要忘记!”
英台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梁山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怅惘地目送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梁山伯回来以后,虽免不了离别之苦,但也没法,只照常埋头读书,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倒把祝英台临别的话给忘记了。
时光像流水般地过去,距离祝英台回家已经很久了。一天,梁山伯忽然想起祝英台临别约婚的话,于是就立刻动身,跑到祝英台的家里。进了门,向她家里的人说明来意,坐在大厅上等了多时,总不见祝英台出来见他。原来这时候,祝英台的父母,早把她许配给马家了,因此她不肯出来和他相会。可怜梁山伯抱着满腔的希望,竟落了个空!又失望,又气忿,不顾三七二十一,在厅前大闹起来,把厅前陈设的器具都打坏了。祝英台没法,只好从绣楼上跑了下来,和山伯会晤。梁山伯看见祝英台已经改变了以前的装束,宛然是一位天仙似的美丽姑娘!山伯才知道从前和他同案联床的祝英台原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处女,才知道她从前所说的妹妹,便是她自己!就满面显出希求的神气问她道:“你从前和我相约的话,总还记得罢?”
“唉!我临别的时候,不是叫你早点来吗?如今可惜你来迟了!再也不要有什么梦想了!因为现在已经由家父做主,把我许给马家了!你要见我有什么用处?”
“唉,……”梁山伯含着满眶失望的眼泪,无可奈何回去了。
梁山伯回家以后,就害了相思病,病到快死的时候,只得央求母亲到祝英台家里问英台:
“对于他的病有没有什么可挽救的方法?”
“除非老龙头上的角,蜢虫颈上的浆,才能够治好他的病!”祝英台这样答复他的母亲。梁山伯的母亲回来,把祝英台的话告诉山伯。山伯觉得自家的病是无望的了。不多时,梁山伯真的长辞人世了。他临死的时候,告诉他的母亲:“我死了以后,定要把我的尸骸埋葬在马家到祝家的大路旁!”
那天,祝英台的嫁期到了,马家兴高采烈地来迎娶,祝英台坐在喜轿里面,刚经过梁山伯的墓旁,便喊声“住轿!”立刻跳下轿来,向墓前拜了几拜。忽听“忽啦啦”一声响,那坟墓突然裂开,英台趁势低头钻了进去,几个轿夫急忙伸手去拉,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拉下一块裙角,一放手就变成一只蝴蝶,随风飞去。那裂开的坟墓已迅速合拢了。轿夫没法,只得回去报告马家。马家就带许多人星夜来挖墓。不料挖开一看,只见一具空棺,有两只鸳鸯鸟从里面飞出,径直飞到马家屋子前面的树上,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昨天娶亲,今天为何不拜堂?”另一只鸳鸯叫道:“马大郎,马大郎,你好丑,昨天娶了亲,今天为何不吃酒!”
马大郎听了,好不气忿!就跳到水里淹死了。如今那江河里的“水广皮”,就是马大郎的替身。
有人说:“鹿邑美酒琼浆,喝上一盅三日香。”这句话并不夸张,鹿邑酒不但象琼浆玉露,酣醇味美,而且还窖香芳浓,绵甜纯正。只要喝上一口,就余香绕喉,三日不散。但是,人们只知道鹿邑酒特别好喝,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说起来还有一段传奇故事哩。
相传在很早以前,鹿邑城北枣集镇上住着一位赵员外,家有良田百顷,财产万贯,膝下儿孙满堂,在枣集镇上算是一位福寿之人。他虽已年过七旬,仍然是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眼不花,耳也不聋;说话声音宏亮,走路健步如飞。看上去好象一位仙山道长。有人向他求教长寿秘方,他捋着胡须乐呵呵地说:“没什么秘方,我就是平时爱喝几盅酒。”其实,他的确生性好喝,视酒如命,整天手不离壶,嘴不离盅,一日三餐顿顿都离不开酒,所以家人澡祥要经常到酒店里去给他打酒。而这个小家人是个谗鬼。他每次在打酒回来的路上,不由人的也想尝尝。时间长了也慢慢地染上了瘾。可是,他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有钱买酒喝呀,只好在给主人打酒回来的路上,抓着酒葫芦偷偷地过瘾。有一次,他留不住劲儿喝的太多了,葫芦里的酒只剩下一半。回去咋向主人交待呢?小赵祥在路上作起难来。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路边有一水坑,水虽不多,但清澈见底,赵祥眼睛一亮,计上心来,他快步跑到坑边,毫不费劲地把酒葫芦加的满满的,提心吊胆地拿回去交给了赵员外。员外喝了这酒,不但没有怪罪赵祥,而且还夸这酒好喝。并说今天打的酒比一往打的酒都香。从此,小赵祥就大着胆字喝起来。他喝的酒越多,不用说加的水也就更多,而那位赵员外还一个劲的夸酒香。小赵祥也纳闷儿,他心想自己明明加了那么多的水,员外咋说越喝越香呢?
清朝咸丰年间,邓少先出任江苏南通狼山镇总兵。邓少先虽然妻妾成群却没有一个儿子,唯有爱妾郑氏生有一女,因出生在七月初七乞巧节,遂取名“巧姑”。巧姑出生后,郑氏再也没有怀孕,邓总兵从此把对子女的爱全都集中在巧姑身上。
巧姑十岁这一年,邓总兵以千金聘请江右名士孙荇州为巧姑老师。孙先生家住距狼山镇不远的唐闸,他中年丧妻,无依无靠,遂将外甥李耀宗收为养子,改名“孙耀宗”。孙耀宗这一年12岁,亦随养父一起到邓总兵家,做了巧姑的陪读生。
光阴荏苒,转眼巧姑已经16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光艳照人。加之她陪颖好学,四书五经。棋琴书画无不通晓,她父亲又身居总兵之职,慕名前来担亲的人络绎不绝。可是,几十个有权有势的有钱财公子哥儿们,巧姑竟无一相中。细心的母亲这才发现原来女儿早已有了意中人,他就是孙耀宗。
邓总兵知道这个消息后非常生气,说:“我乃堂堂一镇总兵,又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岂能随便把女儿嫁给一个穷书生。这件事我绝不会答应。”为了让巧姑死了这份心,邓总兵以巧姑学业已成,不需要再继续教书为由辞退了孙先生。
孙耀宗回家的当天的晚上。巧姑就病倒了。邓总兵开始以为女儿患了感冒,并没太再意。不曾想一连请了镇上几个名医,吃了不少汤药,巧姑的病非但没有丝毫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眼看着好端端的一个人只几天时间便双目无光,面黄肌瘦,最后竟至茶饭不思,气息奄奄,邓总兵这才慌了手脚,连忙同郑氏商量办法。
女儿的病郑氏心里最清楚,她告诉邓总兵说:“巧姑的病十有八九与孙耀宗回家有关。俗话说,角铃还需系铃人,女儿的病除了孙耀宗恐怕没人能治得了。我看不是依了她,成全她们的婚姻吧。这都是命中注定的。”邓总兵闻言沉思良久,事关女儿性命,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事不宜迟,邓总兵立即派两名统领火速到达唐闸镇,告诉孙荇州,说邓总兵愿意把女儿话配给孙耀宗,靖他马上派人携聘礼到邓总兵家求亲。
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巧姑的病也果然痊愈了,邓总兵和郑氏自然是欣喜异常。经两家协商,决定在明年春天为巧姑和孙耀宗完婚。
话说孙耀宗新婚大喜的前一天,孙荇州父子提前来到狼山镇,先暂时住在一家旅店里。第二天一大早,孙耀守即乘彩轿前往总兵府迎接新娘。眼看快要到达总兵府生大门前,孙耀宗远远看见总兵府衙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官差衙役们进进出出,匆匆忙忙,十分混乱,一点也没有办喜事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孙耀宗连忙停下轿来打听。这一打听不要紧,差点没把孙耀宗吓死。原来,昨天晚上邓总兵被人刺死,而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邓总兵最宠爱的郑氏。孙耀宗心想,出了人命案,非但新娘娶不成,贸然前往恐怕还会受到牵连。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孙耀宗连忙调转轿头,返回住处。
当天晚上,孙耀宗出门打探消息,得知郑氏已被官府押解到金陵,巧姑已经投河自杀了。提知巧姑已死,孙耀宗痛不欲生。多亏孙荇州好言相劝,孙耀宗的情绪这才稍微好了一些。令孙荇州父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在邓家住了七、八年,深知邓总兵非常恩爱,郑氏怎么可能忍心下毒手谋害亲夫呢?莫非有人巡视于她?为了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孙荇州父子决定到金陵去探监。
来到金陵后,孙荇州父子通过熟人,见到了身陷囹圄的郑氏,郑氏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地告诉孙荇州父子。
原来郑氏娘家本姓吴,出嫁后才随夫改郑。郑氏的婆家是川西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富户。当时,率军驻扎在川西的邓少先觊觎郑家财产,于一天深夜派部下悄悄地杀了郑氏一家大小十几口人,抢走了郑家全部金银财宝。新婚不久的郑氏因藏在草堆里而幸免于难。
天亮后,邓少先又假装因事路过,亲自到郑郑家查看,发现了年轻漂亮的郑氏,顿时起了贼心。他假装好人,对邓氏好言相舅,倍加关心,又派人厚葬了郑家老小十几口人的遗体。家遭大难,郑氏本不想苟活于人世,但她已身怀郑家骨血,为了不使郑家断了香火,日后也有人能为郑家报仇雪恨。加之邓家遭大难在先,邓少先施恩在后,郑氏没有看出邓少山的庐山真面目,反而对他感恩戴德。于是,忍辱负重,同意嫁给邓少先,婚后六个月就生下了巧姑。
巧姑出嫁的前一天,郑氏收拾巧姑嫁时,无意中夺箱子里发现了她前夫身上佩戴的一块汉白玉佩,婆婆身上戴的金银首饰,顿时起了疑心。便追问这些东西的来历,邓少先当时正好多喝了几杯酒,随口说道:“这是四川一富豪家的物品,我派人动杀他全家后抢来的。”郑氏这才恍然大悟,一言不发,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邓少先来到郑氏房间,由于白天喝酒太多,天黑没多久就蒙头大睡,郑氏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和她同床共枕了18年的丈夫竟然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经过一番激烈地思想斗争,郑氏最终足勇气,拿起剪刀,对着熟睡中的邓少先喉管狠狠地扎下了去……
杀了邓少先后,郑氏来到女儿巧姑房间,满含热泪讲述了巧姑的身世以及她已经杀了邓少先的消息。巧姑听罢,心里真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事已至此,她也无话可说。她深知杀了总兵非同小可,追究起来自己免不了也要受到牵连,与其公堂受辱,不如一死了之。因此,天亮后巧姑趁总兵府内一片混乱之机跑到江边,投江自尽。官府知道后派人打捞巧姑尸体,由于江水流得太急,始终没有找到。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孙荇州父子也只好作罢,悻悻地回到唐闸老家。
是年秋,郑氏以谋害朝廷罪被凌迟处死。
一年后,孙荇州不幸病故,族人们想独占孙家财产,硬说耀宗姓李不姓孙,没有资格继承孙家财产,势单力薄的耀宗斗不过族人,只好又回到平湖他父母身边,复姓为李,继续发愤读书。
又过了几年,李耀宗参加乡试,一举夺魁,中了举人。主考官藩文恭看中了耀宗的人品和才华,欲将女儿话配给耀宗,托媒人向耀宗提亲。自从巧姑死后,耀宗早已心恢意冷无意婚娶。但父母却自做主张,答应了这门亲事。耀宗无力反抗父母之命,只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却说耀宗新婚大喜之日,家里高朋满座,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然而,此时此刻,耀宗思念着巧姑,独自一人坐在墙解暗自垂泪,直到花轿来到门前,才被人拉出去迎接新娘。谁知耀宗揭开轿帘朝里一看,大家都傻了眼。原来新娘头顶盖头,以丝巾系颈,吊死在轿内。众人一阵忙乱,解下新娘脖子上的丝巾,救下了新娘。
由于新娘上吊时间短,加之轿内高度不够,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新娘又慢悠悠地醒了过来。恰在此时,耀宗来到屋内看望新娘,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原来,新娘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投江自尽的巧姑。
那日,巧姑投江后,适逢潘文恭乘船从她投江的地方经过,连忙命人把她救了上来。待巧姑醒来后,潘文恭问明情况后,见巧姑陪明巧,人长得又漂亮,有意将她收为养女。无家可归的巧姑只好做了潘文恭的义女,随潘文恭而去。生活安定下来后,巧姑曾让潘文恭托人到唐闸打听耀宗的下落,只因耀宗早已返回平湖老家,并复姓为李,所以一直没有结果。
当潘文恭告诉巧姑要把她话柄给李举人时,巧姑有心不答应,又不忍心辜负养父救命之恩和一番好意,只得勉强答应。
出嫁这一天,巧姑思念耀宗,伤心至极。思前想后,决定以死来表示她对耀宗的深情厚意。于是,她在轿内悄悄地解下脖子上的丝巾,系在轿顶上,上吊自杀。多亏抢救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醒来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耀宗哥。
就这样,巧姑曾一度差点儿病死,又两度自杀,两度被人救起,最后阴差阳错,终于与她深深相爱的人结成了百年之好,真是一件千古奇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西晋,有个年轻人叫范丹,很贫穷,住在一间茅草屋里和年迈又双目失明的母亲相依为命,每天靠打柴换米度日,虽然穷却也很孝顺自己的母亲。每天出门的时候他都要念唠:“保佑天下人富贵,只我范丹一人穷”。
一天,他砍回了一担柴换回了几斤米,看天气还早又想去弄点鱼回来熬粥,提着鱼篓和母亲告别后就到附近的一条小河去了。为了抓到一些鱼儿,范丹全然不知天气在变化。这时天空乌云密布,也起风了。
却说,村上的豪门富户石崇家的大宅里乱成一团,管家吩咐仆人、丫环、奴俾等下人抢收晒在院子里晒坪上的谷物。石崇正和爱妾梁绿珠在大厅里慢条斯里地欣赏他的珊瑚树,偶尔从窗户瞟一眼忙乱的奴仆。自从拥有了这些珊瑚树,他对喝粥人玩的那些黄腊石、凡人儿玩的那些猪(珠)宝、玉坠已不屑一顾。心里寻思着:上次你他妈的王凯小子仗着晋武帝这个靠山也敢在我面前炫耀,我不把你的小珊瑚树击碎,你他妈的王凯还真不把我石崇当回事,我顺手铁如意一挥,啪一声脆响,还真他妈的过瘾,……。
石崇有个女儿年方二九,生得容颜美丽、赛若天仙,她见别人都忙得不亦乐乎,阁楼上很多晾晒的衣裳凌纱被风吹得飘呀飘地,她就不声不响地去把那些衣物收取掳了下来,就在这时只听一个丫环大喊:“小姐、小姐,海棠花给吹倒啦!”石小姐匆忙中,把收取的衣物往神龛上一放就跑去看那些被吹倒的花花草草了。
“谁把衣服放在神龛上的?”石崇生气的大声责问。丫环、奴仆个个面面相觑、诚煌诚恐。小姐说:“是我!怎么样?不得了啦?”“你!你!竞敢顶嘴!”石崇气急败坏“管家!给她几个银子和一匹马,让她离开这个家吧!”下人不敢违抗。
石小姐怀惴着那几锭银子,背上她收拾好的行囊,跨上一匹枣红马,“的、的、的”地行走在一条古道上。
荒凉的大道,没有人行走。
雨,终于没有下下来。
石小姐抚摸着她的枣红马说:“我的好马儿,走吧!我们去找幸福,只要你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他就是我的依靠了,请你叫一声!”马儿行走着,头也不注的点着。
马儿走到小河边,停下不走了,喷了一口气,抑头嘶鸣,石小姐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有人,“我的好马儿,快走吧!”马儿继续鸣叫,叫声惊动了在河里抓鱼的范丹,但他仍旧在抓他的鱼,石小姐这才发现河里有人,“哎——大哥!你上来吧!”“不!石小姐!你走吧!我没穿衣服!”“你认得我?”“认得!你家的柴火是我砍的,我在你家隔着屏风见过你!”“哦!你上来吧!我给你衣服!”“我有衣服!”石小姐这才发现河边范丹放着的一条裤子“你的衣服大破旧了,上来吧!穿上我的衣服!”石小姐站在马后等待,范丹只好上来穿衣。
“大哥!我跟你回家吧!……”石小姐对范丹说。
范丹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才说:“我家很穷……”。
“没关系!上马来吧!”石小姐说。
“不、不、不用,我家不远,前面那茅草屋就是,我帮你牵马吧!”
范丹屋内,家徒四壁,墙透着风,母亲端坐屋内床边,仅凭声音得知儿子回来了,“儿呀!”
“母亲!石小姐来了!”
“石小姐?”母亲愕然。
“是的!石崇老爷家的石小姐!”范丹说。
“母亲!你老人家好!”石小姐也跟着范丹称呼母亲。
……
范丹放下鱼篓,把鱼洗净准备煮粥,石小姐说“大哥!这是银子,你用它去集圩上多买些酒菜回来吧!”
“这是银子?能买东西?”范丹吃惊不小。“这在我砍柴的山上石坎上很多很多哪!”原来范丹每天砍柴都是换米并不卖钱,所以他不知道也不认识金子、银子。
“你砍柴的山上很多?”这回倒让石小姐惊讶了,范丹点头称是,自己在山上砍柴,时常是左脚踏金、右脚踏银啊!“那我们明天就去把它搬回来”石小姐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家。
次日,范丹和石小姐就到山上把那石坎上的金子、银子悉数搬了回来。一数,呵呵,折合人民币比当今世界首富还多几个亿。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请上能工巧匠,在村子里建起了比石崇富豪家宅院宽大漂亮好几倍的围屋,真的是九天十八井,间间雕梁画栋,幢幢整洁豪华。
最后就剩下厨房的一扇门了,做屋师傅对范丹和石小姐夫妇俩说这扇门我们做不了,得由我们的祖师爷鲁班先师来做,你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就在你打鱼的河边等着,那时从河里氽下来的一扇门,就是鲁班祖师做的了,你把他捞回来装上就OK了!
范丹和石小姐捏指一算,啊!那可是二十年以后的日子啊!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在后来的日子里,范丹已不再贫穷,真是天助!谁都不曾想到原本贫穷的范丹会与富家女石小姐结为夫妇,只相隔数里地的石崇知道后气得晕死去!又无可奈何,女儿是自己赶出去的,权当没生养这个女儿吧!
范丹早已不再为石崇打柴了,他和石小姐都知道石崇的脾气,石崇这人是绝对看不起穷人的。
石小姐也很争气,一连为范丹生了五个儿子,哺育儿子、孝顺婆婆,石小姐早已没有了一丝富家女的骄奢淫逸。她也曾与范丹一起领着儿子回去拜见石崇,石崇不冷不热甚至羞辱范丹出身贫寒,设宴时还不忘向范丹炫耀,用金元宝来垫桌脚而称豪。
范丹和石小姐邀请岳父大人合适的时候来家做客。石崇说,当年王恺那小子邀请我,用紫丝屏障夹道铺路40里,我回请他就用比紫丝高档几倍的彩缎屏风夹道铺路50里,你要请我过去?看着办吧!
当日,当朝名人刘实也来拜访石崇,席间内急,刘实就往厕所而去,刚推开门却又退了出来说,“我走错了,这是你卧室!”“哈哈,没错这就是厕所,去吧”石崇说。范丹也顺着门开处瞧见了这厕所里面装饰豪华,内有降纱大床,两个美女手持香囊侍立两旁,据说在美女的香囊里装着刮屁股的软木片,她们的工作就是专门侍候主人刮屁股的。石崇说,这有什么,我的下人早已用怡糖水刷锅,腊烛当柴烧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做屋师傅说的那个日子了——六月六日,范丹和石小姐早早地来到了他们当初见面的那条河边,不久从上游漂浮下来一扇豪华实木门,范丹下水把它捞了起来,并按照做屋师傅的吩咐把门装上,瞬时满屋生辉,屋里室内室外,万贯家财,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厨房开处,各色佳肴、海味山珍、丰盛齐全。
话说某日,石崇打探到了范丹为了迎接他这位岳父老泰山的到来,已在通往石府与范府之间的古道上全都镶上了青花石板,每块石板都磨得光彩照人,一尘不染。即派使奴仆前往通报,备马乘轿连同爱妾梁绿珠一起前来范府造访详查究竞。
在范府,贫穷出身的范丹,没有象石崇那样极其炫耀自己的财富。但有那扇神奇的门,就足于让石崇一行看得目瞪口呆,范丹领着石崇从宽大豪华的围屋这头走到那头已让石崇折服,只见范丹往天井的鱼池放进水,鱼儿就欢游跳跃了,院子撒于谷粒各种鸡鸭等珍禽就来争相啄食,温驯得和家养的无异,……看着范丹点石成金,要啥有啥,石崇又差点晕死过去。
午间范丹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宴请石崇,即令四个儿子手执四个桌脚,随着荫影的移动而移动,大儿子勤快地给外公上菜,并说:“外公不必拘礼,请慢用!”范丹说:“丈人!你用金元宝垫桌脚,那是死宝,我的却是活宝啊!”四个儿子点头致意,同声说“外公不必客气!”石崇甚是尴尬,脸面失色。
自此石崇心情郁闷很不得志!
正是:石崇富贵甲天下,不及范丹一扇门。
可是,天有旦夕祸福,没想到次年,临贺古县天降大旱,灾情严重,范丹散尽万贯家财,俱救百里灾民。此后,范丹与石小姐仍居旧屋,粗茶淡饭,侍奉母亲,过着和美的日子。
宋代时,浙江福建沿海一带海盗挺多,拦劫渔船骚扰百姓。朝廷把一个叫郑广的海盗头目招安了,让他做了官,那里的社会秩序就大有好转。
郑广一心一意做官,但因为他曾经是海盗,文武官员都对他另眼相看,有他在场,别人故意不理睬他郑广虽然不高兴,想到自己历史上的“污点”,也便忍气吞声了。
有一次,官员们在衙前等候上司召见,有聊天的,有谈诗论文的。他们仍然不理郑广,而且还时常有什么“贼”、“官”之类的话,偶然传到郑广耳朵里。他心想:我做贼怎么了,现在不是好好当官吗?你们看起来都是当官的,可哪一个不搜刮老百姓,比贼还坏?他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说:“我也作首诗。”说完,冲大家念道:
郑广有诗赠众官,
满朝文武总一般。
众人做官却做贼,
郑广做贼却做官。
几句诗把文武官员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谁都不敢出声。
有个秀才,久试不第,流落江湖,跑起买卖来。但说起话来总爱转文卖关子。
一天晚上,秀才来到一个小山村,到店里打宿。店主人问:“先生,听口音您不是此地人,是啥地方人士?”
秀才说:“不热不凉。”
“贵姓啊?”
“半春半秋。”
“干啥生计呀!”
“顺河漂流。”
“带的啥货呀?”
“东倒西歪。”
店主本想问个清楚,不想越问越糊涂,便只好问:“先生要吃啥饭哪?”
“十样下锅就行!”
店主人更糊涂起来,这顿饭该怎么做法?便到隔壁去请教说书艺人。正巧说书人不在家,只有他的姑娘在家。姑娘听了店主人说的问题,想了想说:“这事不用问俺爹了。这个人喝了半瓶墨水,跑到咱们山村来卖能咧,‘不冷不热’,他定是温州人。‘半春半秋’是姓秦。‘顺河漂流’是跑江湖的。‘东倒西歪’是扇子。回去给他煮碗面条,放点韭菜,就是‘十样下锅’了。可不要放油盐,多一样他会赖帐的。”
店主人听姑娘一说,心里明白了。回去下了一锅韭菜面条,端到秀才面前,吆喝一声;“温州来卖扇子的秦先生,十样下锅来啦!”
秀才一看是韭菜面条,尝了一口,没油没盐,便问:“怎么连点咸味都没有?”
店主人说:“再加点盐就是十一样了。”
秀才只好吃下这碗无盐的面条。
韩湘子在八仙中是个风流俊俏的书生,他手中的神篇名为紫金萧,是用南海紫竹林里的一株神竹做的。据说,韩湘子这支神萧还是东海龙王的七公主送他的哩!
有一年,韩湘子漫游名山大川,到东海之滨,听说东海有龙女,善于音律,精于歌舞,很想会她一会。因此,他天天到海边去吹萧。这一日,三月初三,正是东海龙女出海春游的日子。夜里,龙女听见海边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长萧声,听得惊呆了。
韩湘子的萧声扰乱了龙女的心,那声声妙曲把它的魂勾去了似的,便身不由己地向海边走来,化作一条银鳗来会吹萧郎。
韩湘子一曲吹罢,大湖退去十里远。
这时,他发觉滩头上有一条误了潮的搁浅银鳗,正泪光莹莹地抬头望着他。
看她的神情似乎还陶醉在乐曲声中,韩湘子又好气又好笑说:
“鳗儿呵鳗儿,难道你也懂得其中的奥妙?你若是个知音,请把我的情意传到水晶龙宫去吧!”
鳗儿听了,连连点头。
韩湘子十分惊异,出于好奇心,他又吹起了玉屏萧。想不到,银鳗深通人性,居然在明媚的月光下婆婆起舞,跳起神奇的舞蹈。舞姿之优美,神态之奇异,世上罕见。连闯荡江湖游遍名山的韩湘子也愣住了。
那银鳗在月光下不停地闪腰,盘舞,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紧,突然银光一闪,鳗儿不见了,只见月影中站立着一个天仙般的龙女,柳叶眉,杏花脸,玉笋手,细柳腰,金纱披身,莲花镶裙。舒腰好似嫦娥舞,起步赛过燕掠水,把个韩湘子也弄糊涂了。
龙女边舞边唱:
寂寞龙宫呵闻萧声。
使君一曲呵凤求凰,妾应伴舞呵到天明。
歌舞声中,月儿渐渐西坠,潮水慢慢回涨、天快亮了。忽然,一个浪头扑来,鳗儿、龙女都不见了。这样情景,一连发生了三个晚上。
这一天,韩湘子又来到海边吹萧。不知什么缘故,吹了大半天,龙女就是不出海来。难道玉屏萧失灵了?气得他把心爱的玉篇摔断,龙女还是没有土来。
韩湘子正沮丧地往回走,忽闻背后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的老渔婆。老渔婆朝韩湘子道个万福说:
“相公,公主感谢你的美意,特地差我出来传话。实不相瞒,前几夜在月下歌舞的乃是东海龙王的七公主。因事情??露,被龙王关在深宫,不能前来相会。今天她叫我奉献南海普陀神竹一枝,以供相公制仙萧之用。望相公制成仙萧,谱写神曲,以拯救龙女脱离苦海!”
说罢,老渔婆递上神竹一枝,便化成一阵清风不见了。
韩湘子将神竹制成紫金萧,从此断绝了在尘世??混的念头,进了深山古洞,日夜吹萧谱曲,果然练出了超凡绝俗的本领。
后来,八仙过海,韩湘子神萧收蛇妖,妙曲镇鳌鱼,大显仙家神通;而东海龙女呢?却为了偷送一枝神竹,被观音大士罚为侍女,永远不得脱身。
傅说,东海渔民至今还常常听到海上有深沉的萧声,那是韩湘子想念龙女,心中烦躁,在天上吹萧呢!
在幼发拉底河西岸,有个地方长着一棵樱桃树,树上结满了血红色的樱桃。过去这棵树上结出的樱桃,始终是雪白色的,后来怎么又变红呢?其中有一段故事。
从前在离巴比伦城墙不远的地方,住着两户人家:比拉穆的一家人和塔茜巴的一家人:两家的房子连在一起,中间只隔着一堵山墙。靠墙这边的一问屋子,是比拉穆的卧室;靠山墙边的一间屋子,是塔茜巴的卧室。两家门前共有一个大院子。
比拉穆生得眉清目秀,休态端庄,全城的男孩子,谁都没有他的英俊。爱和美的女神,把塔茜巴塑造成一个美貌聪颖、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他们自小就成了一对要好的小伙伴,天天从早到晚一起在‘前的院子里玩耍,一时一刻也不离开。
转眼问几年过去子,比拉穆长成一个壮实的小伙子,塔茜巴长成一个丰满的姑娘。他们觉得从前的友爱已经发生了变化,另一种爱悄悄爬上心头。
白天.比拉穆和塔茜巴形影不离;晚上,当夜幕降临以后,他们就走到一个地方去秘密相会,直到很晚时才分开。他们怀着甜蜜的希望进入梦乡,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
一天,嫉妒女神经过巴比伦城,发现了这对热的年轻人,心中马上涌起醋意,她仇视比拉穆和塔茜巴的纯沽爱情,发誓要将他们拆散。她变作一个名叫乌拉尼娅的姑娘,住进砌在高处的一个房子里,窥视着比拉穆和塔茜巴每天晚上会面的地方。乌拉尼娅看见他们两个在热烈地亲吻,听见他们两个在密密细语,心里嫉妒得要命,开始施用诡计。
乌拉尼娅走东家,串西家,加油添醋地把比拉穆和塔茜巴幽会的事情告诉每一个女孩子、妇女们又互相传活,传来传去,终于把乌拉尼娅的话传到了塔茜巴和比拉穆的父亲的耳朵里。他们大吃一惊,因为巴比伦的男女青年,半时不准相会,更不准谈情说爱,只有在结婚庙会上才有机会选择酉己偶.
两个父亲都认为比拉穆和塔茜巴破坏巴比伦人的习俗.玷污了巴比伦的道德,感到蒙受,莫大的耻辱。
两个父亲赶快跑到比拉穆和塔茜巴幽会的地方,看见他们正在拥抱、接吻,简直气昏子塔茜巴的父亲冲过去,一把抓住她乌黑的头发,把她拖回家。比拉穆的父亲扑过去,一脚把儿子踢倒在地。比拉穆刚刚爬起来,又被一脚踢倒两个冷酷无情的父亲,暴怒无比,不许比拉穆和塔茜巴以后再会面。塔茜巴哀求父亲允许她的比拉穆结婚可是心冷如铁的父亲给她的回答是更加凶狠的拷打和折磨.毫不理会她的哀求和眼泪,就连塔茜巴的妈妈和姐妹i的求情也没有使他回心转意。塔茜巴瘫倒在父亲的面前,简直小知道陔怎样活下去。
比拉穆在家里遭到,和塔茜巴栩同的命运,没有人同情他的爱情。他清求让他和他心爱的人结婚,家里人准也不怜悯他、?这对情人没有在失败面前低多,爱情激励着他们要努力躲开两个冷酷的父亲的监督,重新桐会在一起,比拉穆和塔茜巴同时想到子个办法,他的卧室之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呀!比拉穆动手从这边挖。塔茜巴动手从那边挖,很快就在墙壁上挖开了一个别人不易觉察的小洞一他们兴奋地坐在小洞的两边,对着洞口叙说心中的痛苦和爱慕之情。这个小小的洞口,成了他们爱情的桥梁,把两个被分割开来的情人重新聚合在一起。
从此以后,每到晚上,比拉穆和塔茜巴就隔着墙在小洞旁相会,对洞口彻夜交谈.互叙衷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各自吻一吻小洞,痛苦地告别,盼望下一次聚会的到来。
过了一些时候,比拉穆和塔茜巴都感到借助小洞的相会很不满足,想找到新的约会办法,他们商定,趁家人不注意时,悄悄走出家门,骗过把守城的卫兵,溜到城外,逃进大沙漠里,在尼努斯国王的坟墓那里相会。
夜深人静,塔茜巴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把比拉穆送给她的一条白色丝蒙到头上,着墙壁摸到院子的大门旁边。她跨出大门,心里很高兴,不由得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了城门跟前。前面就是沙漠!塔茜巴看着守城门的卫兵,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出城去。
这时,爱与美的女神从天上看到的她的难处,便派一个仙女给她解难。仙女来到卫兵们中间,给他们唱歌,吹笛子,卫兵们被仙女的美貌和才艺吸引住了,把守城的事抛到脑后。塔茜巴乘这个机会,像猴子一样敏捷地穿过黑暗,溜出城门。
塔蓠巴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胸口咚咚直跳,爱情给她力量。驱除-她心中对黑夜的恐惧,鼓舞她走到与比拉穆相会地方。
尼努斯国王的墓地靠近森林,墓地长着一棵大樱桃树,树枝上长着许多樱桃,一个个自得透明,如同雪球一般。樱桃树旁有一眼清泉,就像蜂蜜一样清凉甘甜。
塔茜巴朝泉水俯下身子,捧起一捧泉水洗了,洗脸,又捧起一捧泉水送进干渴的喉咙,然后坐在樱桃树下,焦急地等待比拉穆的到来,她刚刚坐下,突然听见从森林里传来了可怕的狮子吼声,吓得她全身发抖,慌慌张张乱跑起来,一直跑到一片森林里,躲进一丛小树问。塔茜巴躲起来后,才发现头上的白丝巾在奔跑中丢失子。
一头母狮走出森林,朝樱桃树旁边的泉水走去,这头母狮刚吃掉了一头公,口二舌燥。它喝足了泉水,转身返回森林时,发现了塔茜巴丢在沙地上的白丝巾。它大吼一声扑了过去。用沾满公牛鲜血的利爪和剑齿,把白丝巾撕得粉碎。变成碎片的白丝巾,上面留下公,十的鲜血母狮子走进森林后,比拉穆怀着与情人栩会的美好愿望来到尼努斯国王的基地他露颐朽盼.东找两习。不见塔茜巴的踪影。突然,比拉穆看见了丢在沙地上的白丝已经被撕得粉碎,上面沾满子鲜血。比拉穆发疯地喊叫起来,他以为塔茜巴已经被野兽吃掉了,什么都没有剩下,就落下这条破碎的白丝巾。
比拉穆双手捶打着胸脯和脑袋.大声喊着:“可恨的黑夜呀,你已经亲眼看到我心爱的塔茜巴死,现在你还要看到她凄惊可悲的情人也要死吗?”
“该死的黑夜呀,塔茜巴比我更应该活着。可是你,还自命运之神与死神,你们都是凶残的野兽,你们一点也不怜悯被你们杀死的姑娘的心啊!¨
“亲爱的塔茜巴,不是他们杀你,是我把你从温暖的家里到这个可怕的地方来的,我为什么不先到?塔茜巴,如果我先到,你绝不会被野瞎吃掉的,隧残的野兽们,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你们来吧,来把我撕碎吧,是我害塔茜巴,我应当被吃掉。野兽们,来吧!”
“塔茜西已经死子,我不能再等待,我也要死。没有我亲爱的塔茜巴,我一刻也能活。死神,你来吧,我是个勇敢的人.我要去找塔茜巴!”
比拉穆弯腰拾起沾满鲜血的自纱巾,回到樱桃树下。他吻着自纱巾,泪水流在自纱巾匕他掏出.带有锯齿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然后拔出来扔到一一边,接着身子歪,便靠在樱桃树的树于上。比拉穆胸小殷红的鲜血,滴到树干一流进树梃里,树根吮吸,鲜亦.白色的樱桃立刻改变颜色。变成缀色。
鲜血不停地从比拉穆的胸膛里往外涌,他紧紧地把白丝抓在胸前。比拉穆快要死了,可是塔茜巴这时却还隐藏在小树丛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在她确信母狮已经走以后,才快步跑去和情人相会,担心自己来晚了。她一边跑,一边用眼睛搜寻樱桃树的剧围。
塔茜巴首先看到树上的樱树。“咦!奇怪,我才离开没有多久,雪白的樱桃怎么突然变成了血红色的呢?”她不明白,以为跑错了地方。“不对,没错,这就是尼努斯墓地,我还在樱桃旁的寻眼清泉里洗过脸躺在树下不动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塔茜巴走近一看,不由得惊呆了。“啊!是比拉穆,亲爱的比拉穆!”塔茜巴发疯地扑到比拉穆的身上,拥抱他,亲吻他,泪水和他的鲜血流在一起:
塔茜巴悲痛欲绝地喊道:“比拉穆,比拉穆,亲爱的!最亲爱的!你回答我,我是你的塔茜巴呀!你抬起头来。睁开眼,看看我吧,看看我吧!”
热泪洒在比拉穆的身体上,比拉穆微微颤抖了一下。睁开了双眼,眼里饱含着爱恋和温情看子塔茜巴最后一眼,然后又合下了。
塔茜巴扑倒在地上,又哭又喊。她翻动比拉穆僵硬的身体,期望能使他回生。塔茜巴的手碰到了比拉穆胸前的那条被鲜血染红的白丝巾,直到死后他还紧紧捏着它。
塔茜巴突然发现子比拉穆扔掉的那把匕首,她一下子全明白了,发疯地喊道:“比拉穆,是我害了你,是我的白纱巾害了你!比拉穆呀,我是罪人!你为了爱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膛.流尽了鲜。爱也会给我同样的力量。亲爱的人呀,我现在就去追赶你,你等等我吧!”
“我的爸爸呀,我亲爱的比拉穆的爸爸呀,你们的两个孩子向你们恳求:我们死后不要把我们分开,请把我们葬在一起吧!我们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死后要在一起。”
“可怜的樱桃树呀,你亲眼有看到我的情人的死,你马上也要看到我的死。我们一对情人用鲜血浇灌你的果实,你让樱桃永远鲜红吧!”塔茜巴说着拾起匕酋,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鲜血顿时喷涌出来,流到子比拉穆的身上.
风神为这对情人哭泣,它把塔茜巴的呼声和恳求传到众神的耳朵里,传到了两个父亲的耳朵里。众神分同情塔茜西和比拉穆的遭遇,把他们俩个的魂灵聚集在一起,送进天堂,那里望远是光明.望远是欢乐
两个父亲也很悲伤,他们把两个纯洁的尸体火化了,把骨灰装进一个罐子里.埋在一座坟墓里,并在坟墓的剐围种满花草:
自从比拉穆和塔茜巴死去的那一天起,樱桃花树结出的樱桃,不再是雪白的,而是鲜红色的子,像他们俩人的鲜血一样鲜红。
“一天深夜,一只野猫跑出洞外去偷小鸡。还没等他靠近鸡窝,就被一个铁夹子夹住了。野猫疼痛难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脱开,可是他的尾巴却被夹断了。
他振作精神,跑回洞里去。大伙儿看见他断了尾巴,觉得非常奇怪,议论纷纷。然而,他却乐呵呵地对大家说:“我有一句话想告诉大伙儿,我觉得咱们的尾巴确实是多余的。当咱们躲在洞里的时候,尾巴总是露在外面;当咱们走路的时候,尾巴又拖在后面,不得不把它卷起来;当咱们遇见老鼠的时候,尾巴总发出响声,老鼠听到以后全被吓跑了。不仅如此,咱们的尾巴又经常被夹子夹断。所以,我建议大家都把尾巴砍掉算了。”
他神气活现他说了一大串,话音刚落,一只猫站起来,扯着粗哑的嗓音说道:“可怜的孩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觉得咱们的尾巴碍事呢?我想,恐怕是你的尾巴被夹子夹断以后才开始的吧!”老猫这一席风趣的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那只猫低着头,惭愧万分,再也不敢吭声了。
鳄鱼决定到陆地上去碰碰运气。它从河里爬出来,沿着田野爬行。它一直往前爬,不停地爬着。当它进入沙漠的时候,见到的是无边无际的沙海,连小树和小灌木都不生长。这时烈日当空,砂砾滚烫,鳄鱼已经爬得精疲力竭,再也无法爬行了。它躺倒了,直喘气,考虑着如何脱离险境。忽然它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青年小伙子,叫布阿亚呵。鳄鱼想道,我得救了。并高声喊道:“朋友!请您到我这儿来!”
青年人听到了喊声,就顺从地走了过来。
“朋友,我看你一定是个英雄,”鳄鱼装出一副亲切的样子说,“你的双腿像棕树的树干一样坚定有力,你瞧瞧,我是多么苍老呀!我已经迷路了,身子也不舒服,无论如何不能返回到河里上了。对于你来说,把我带到河边去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行行好,帮帮忙吧!我要奖赏你,将永远感谢你。”说着说着挤下了 几滴眼泪。
小伙子想到:如果我能得到一些钱,就可以买上一把米,就让我将它带到河里去吧。他将鳄鱼扶起来背在背上上路了。
青年人好不容易将鳄鱼送到河边,放在河岸上。
鳄鱼又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说道:“你看看,你的关心使我大为感动。老实说,我可以毫不费力地吃掉你,但是我并不这样做;而现在只要你的一条腿就满足了。”
青年人气愤地叫嚷道:“怎么,我救了你,而你用……来代替你允诺的奖赏?!”
“啊!”鳄鱼打断了小伙子的话,流着眼泪说:“你没有觉察我的感激之情,要知道我是为了保全你的生命,否则我可以一口把你吞下肚子。”
争吵声唤醒了正在打瞌睡的苍鹭,苍鹭大声喊道:“喂!你们在那儿干什么呀!为什么吵闹不休?”
小伙子给苍鹭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苍鹭先生请你评评理,谁是谁非。”
苍鹭同意了,开诚布公他说:“我就不相信你能够背动这个十分沉重的鳄鱼先生,为了使我信服,你得先让我看看,是怎样做这件事的,你把鳄鱼先生背起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年青人又把鳄鱼背起来,背到原来的地方。苍鹭也一本正经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年青人,你将鳄鱼放到地上。”
苍鹭问道:“鳄鱼兄弟,是这块地方吗?”鳄鱼点头证实无误。“你没有青年人的帮助能够自救吗?鳄鱼,请你讲真话!”
鳄鱼温驯地回答说:“不能。”
苍鹭道:“怎么样?年青人你决定吧,你想不想重新再救它啊。”
年青人笑着说:“我不想再同伪君子、骗子手打交道了。”
从那时候开始,马来亚人称伪善者的眼泪叫做鳄鱼的眼泪。
从前,有一个老头和老太婆。老头的妻了死了,同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第一个老婆留下了一个女儿。后妈很恶,不喜欢她,经常打她,总想把她永远赶出家。
老头出门去了,老太婆对女孩说:
“你到我的妹妹那儿去一下,向她要些针线缝件上衣。”
这个阿姨同后妈一样坏。
姑娘不笨,先去了自己的亲姨妈家。
“你好,姨妈。”
“你好,亲爱的,你来有什么事?”
“后妈叫我去她妹妹家,要些针线缝件上衣。”
姨妈对她说:“侄女,你到了那里,要是白桦树扎你的眼睛,你就在树上系一条彩带;要是门吱吱啪啪响,不让你过,你就在门轴上涂点油;要是狗咬你,你就扔给它一块面包;要是猫来抓你的眼睛,你就给它一根腊肠。”
姑娘走了,走啊、走啊,走了很久,总算走到了。
这是一座茅草屋,恶女人正在屋里织布。
“你好,姨妈。”
“你好,亲爱的。”
“妈妈叫我来求你给些针线,缝件上衣。”
“行,你自己织布吧。”
姑娘坐上织布机,恶女人走出门外,对女佣人说:“赶快烧水,给我的侄女好好洗一洗,当心点,看好她,我要把她吃掉。”
姑娘吓坏了,她向女佣人央求道:“亲爱的,你少放些柴,少放些水,你用筛子去打水。”姑娘送给女佣人一块头巾。
恶女人等了一阵,走到窗口问:“你在织布吗?侄女,你是不是在织布?亲爱的。”
“我在织,阿姨,我正织着呢,阿姨。”
恶女人走开了。姑娘喂给猫一根香肠,问猫:“有什么办法能从这里逃走吗?”
“这儿有一把梳子和一条毛巾,”猫说,“你带着逃跑。那个恶女人会来追你,你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到她走近了,先扔出毛巾,毛巾会变成一条大河。如果那个女人过了河再追你,你把耳朵贴到地上,听到她走近了,你就扔出梳子,梳子会变成很密的树林,她是穿不过去的。”
姑娘带上毛巾和梳子逃跑,狗要咬她,她扔出一块面包,狗就让她过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姑娘在门轴上涂一点油,门就打开了。白桦树扎姑娘的眼睛,她在树上系了一条彩带,白桦树也让她过去了。猫坐在织布机上织起布来,织得个乱七八糟。那个恶女人走到窗口问:“你在织布吗?侄女。”
“我在织布,亲爱的。”猫粗声粗气地回答。
恶女人冲进去,发现姑娘跑了,对猫又是打,又是骂,埋怨猫没有抓姑娘的眼睛。“我侍候你这么久,”猫说,“你连根骨头都不给我啃,她可是给了我香肠吃。”
恶女人责骂狗,责骂门,责骂白桦树和女佣人,一边骂、一边打,狗对她说:
“我侍候你这么久,你连烧焦的皮都没有给过一块,姑娘可是给了我面包吃。”
门说:“我侍候你这么久,水都不往我身上滴一滴,姑娘可是滴了油。”
白桦树说:
“我侍候你这么久,线都没往我身上扎一根,姑娘可是给我系上了彩带。”
女佣人说:“我侍候你这么久,连破布都没有赏给我一块,姑娘可是给了我一块头巾。”
恶女人赶快去追姑娘。姑娘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到恶女人正在追赶她,已经很近了。她拿起毛巾扔出去,马上出现了一条很宽很宽的河。恶女人来到河边,恨得咬牙切齿,回到家里把自己的牛牵来,把它们赶进河里,牛把河水喝干了。
恶女人继续追赶姑娘。姑娘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到恶女人走近了,便扔出梳子,身后马上出现了茂密的树林,叫人见了害怕。恶女人想了很多办法,总是钻不过去,只好回家。
老头子回来了,问老太婆:“我的女儿在哪?”
“她去姨妈家了。”
没过多久,姑娘跑回来了。
“你到哪儿去了?女儿。”父亲问。
“唉,爸爸,”她说,“是这么回事,妈妈叫我去阿姨家要些针线,给我缝件上衣,阿姨却想吃了我。”
“你是怎样逃出来的?”
“经过是这样的……”女儿说。
老头听完后,一气之下用枪把老太婆打死了。从此,他和女儿在一起生活,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腊月,薄暮时分,一位文士独自一人来到了云翔阁。
“云翔风月”是汀州八景之一,位于城北,远接卧龙山,临滔滔汀江。
彼时的云翔阁,极为清静,只有一位老斋公在不声不响地清扫落叶,哗啦一声,哗啦又一声。
老斋公就是那些“服侍菩萨”的普通老百姓,男性。又有老斋婆,不用说是女性。现在的闽粤赣客家地区,还有不少。那老斋公看到有一个人上了山门,好似啥子地方见过,面熟,又想不起来,只得闪过了一边。
“喂,清茶一壶。”文士向老斋公扔去了三枚铜板,铜板咣当当地滚落在扫帚旁。老斋公不悦,但还是为文士端上了一壶热气腾腾的梁野山上等云雾茶。文士就坐在那江风亭上,看着江面,木雕似的。
不久,又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袭白衣,腰间斜插一根洞箫,红丝带飘飘荡荡。如果用一句精确的词来形容,我想,只能是那个俗气的“玉树临风”。
白衣人对老斋公笑了笑,径自来到文士的身边,坐下,喝了一口茶,说,好茶,梁野山云雾茶。
文士把茶壶往白衣人一侧推去,说,喝吧。
白衣人却不喝了,解下洞箫,以白绸布轻轻擦拭。良久,吹出了忧伤的曲调。
老斋公听着听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哭。他跌跌撞撞地过来了,说,客官,客官,请您不要吹了,我,我受不了啊。
那位文士却笑了,指着“云翔阁”的匾额说,不是云翔阁,要改,是云骧阁。
口气好大啊。老斋公想,不会是啥大人物吧?抬头,两个人却不见了。
老斋公有眼力,这确实是两位大人物。那位看似落落寡欢的文士,正是汀州知府陈龙渊。龙渊巨阙,是宝剑,据说所向披靡。不过,眼下,龙渊知府却屡屡受挫,他派出的两批贡金,都在汀江水道的河头城一带被强人窃掠了,无影无踪。
各位看官,您可能要说话了,只听过古时贡银的,很少听说过什么贡金啦。原来,这汀州境内,有一个上杭县,县北,有座山,俗称“金帽铜娃娃”,盛产金铜。这座山,就叫紫金山了。依例,汀州府年贡金三万两。
近年,汀江流域,盗寇聚啸。连续失手的陈知府,如果在正月三十日之前送不出贡金,乌纱帽肯定不保,甚至有性命之虞了。
江湖传闻,窃掠贡金者是一位红衣女子,怀抱琵琶,妙解音律,江湖人称“红牡丹”。江湖传闻,她的琵琶声可以杀人。陈知府重金招募的两批押送贡金的高手,就神秘地死在了“红牡丹”的琵琶声中。
其实,关于“红牡丹”,另有隐情。于是,这陈知府就约来了那位文士。 这位文士大有来头,来自赣州,他是一名落第秀才,科场屡败后,精研音律,“洞箫横吹千山翠,姹紫嫣红万木荣”一句,就是赣州士林对他的评论。他的外号叫“白衣玉箫”或者“玉箫郎君”。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龙渊知府选定的第三批贡金的押送首领,正是这个玉箫郎君。
次日,晨曦遍洒粼粼汀江。一组“鸭嫲船”队乘流而下,船上满载汀州名产“玉扣纸”。打头的船上,玉箫郎君迎着阳光,把酒临风,是那样的潇洒从容。
龙渊知府在临江楼上看着船队浩浩荡荡开出汀州城,松了一口气。
船队出汀州、入武北,往上杭城而去。
古志记载,从汀江回龙至永定峰市的百十公里水路,有险滩百十处,两岸悬崖峭壁,中流急湍。
船队穿过龙滩、乌鹆颈滩、濯滩、白石滩、栖禾滩、目忌滩、七里滩、大磴滩、小磴滩、锅峰滩之后,就来到了三潭滩。
三潭滩在三潭村,此村多货栈,汀江过驳船只,多在此停歇或过夜。
玉箫郎君传话,船队在此过夜。
在一处客栈,玉箫郎君吹了半炷香的洞箫。但见月白风清,四野寂静。一夜无话。
此日,船队又出发了,过上杭城西往南,穿过砻钩滩、大沽滩、长丰滩、新丰滩、南蛇滩、小沽滩、大池滩、穿针滩、马寨滩、小池滩、折滩、虎跳滩,就来到了河头城。
舟船到河头城,就此停泊。河头城以下,落差大,更有十余里巨石大礁,但见激流翻卷,吼声震天,山鸣谷应。因江流卷雪,恰似团团棉絮,故得名“棉花滩”。
“棉花滩”看似温柔,实则险象环生,是汀江下行及韩江上行船只的绝境。绝境的两端,一为福建汀州河头城,一为广东嘉应州石市。上行船只货物,到河头城停泊,肩挑上岸沿山路运往10里外的石市,再装船顺流而下。而溯韩江而上的船运货物,也由石市上岸,肩挑再装船上行。
河头城依山傍水,商家云集,每日过往船只,号称“上河三千,下河八百”。
玉箫郎君的船队来到河头城时,已是夜色四合,远望山半河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船工住船看护物品,玉箫郎君携随从十数人,飘飘然入住“云帆客栈”。有诗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们把“云帆客栈”包了下来。
酒足饭饱,随从们早早歇息去了。玉箫郎君从腰间刚抽出玉箫,便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开门,一位红衣女子怀抱琵琶亭亭玉立在门口,微笑着望着他。
“清风明月,漫漫长夜,如此良辰何?”
“《阳关三叠》。”
“何如《春江花月夜》?”
“请。”
红衣女子款款落座,转轴拨弦三二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接着轻拢慢捻,悠扬的旋律就回荡在孤寂的客栈了。
开阔的江面上,明月高悬,薄雾朦胧,一群曼妙的女子在月色下载歌载舞……箫声传来,似流水,似龙吟,似天边的彩云缥缈,让这群欢快的女子无端生出今夕何夕、人生苦短、韶华易逝的感概。琵琶声来,洞箫声往,水乳交融,珠联璧合。
曲终。两人良久没有说话,只听江涛高一声低一声。
还是红衣女子先开了口:“客官就是赣州白衣玉箫郎君吧?洞箫横吹千山翠,姹紫嫣红万木荣。”
玉箫郎君一怔,随即道:“正是区区在下。嘿嘿,想不到如斯俗称竟然传到汀州潮州了。敢问女公子当如何称呼?”
红衣女子笑了:“什么女公子,江湖中人,无姓也无名。”
玉箫郎君奉上十两纹银:“听君妙曲,三生有幸也。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红衣女子并不忸怩,接过纹银,笑问:“客官出手如此阔绰,是要小女子一荐枕席吗?”
玉箫郎君正色道:“岂敢,岂敢,岂敢唐突佳人!古有大唐红拂,复有大宋红玉,虽误入风尘,却建功立业于国家社稷。在下岂敢以凡俗之人视女公子哉?”
红衣女子若有所思。
玉箫郎君见状,更是侃侃而谈:“方今太平盛世,万民安居乐业,四海笙歌。正是吾辈大显身手之时也。礼乐者,乐者,礼也,礼者,乐也。”
一阵冷风吹来,烛光摇曳,红衣女子衣着单薄,微微发抖。玉箫郎君取来一袭锦袍,披在红衣女子身上。
红衣女子投来感激的目光。
玉箫郎君把蜡烛拔亮了一些,继续说道:“在下观女公子天生质丽,是为良玉也,岂是池中之物?若风云际会,他日必当……”
室外,突然传来三声猫头鹰的鸣叫。
玉箫郎君皱了皱眉头,说:“若风云际会,他日必当……”
玉箫郎君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一把飞镖闪电般地直穿其咽喉而过。发镖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对面的红衣女子。玉箫郎君在扑向地面时,听到了红衣女子转身离去时留下的最后一句恶狠狠的话:“一介酸臭腐儒!”
就在《春江花月夜》琵琶箫声响起的时候,尾随玉箫郎君船队的另一支船队迅速将货物起岸,沿山路运往石市,再装船顺流直下潮州。这支船队的领头人是谁呢?老斋公。老斋公确实是老斋公,汀州知府陈龙渊将一把铜钱侮辱性地扔在地上,老斋公还是恭恭敬敬地奉呈了上等梁野山云雾茶。由此可见,此人冷静、沉着、有大勇,可用。玉箫郎君自命不凡,故作潇洒淡定从容,树大招风,正可为诱饵,拖住匪盗。此为“明修栈道”,以便老斋公“暗渡陈仓”。三声不祥的猫头鹰的叫声,是匪盗打窃失败的信号。那个精通音律的红衣女子是谁?列位看官,您一定猜出来了,在此不赘。至于,河头城为何成为盗寇渊薮?不得而知。
这阵子,我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因为借街霸黑虎的高利贷赌输了无钱归还,黑虎扬言说要砍掉我的一只手用来抵债。
这一天,我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戴着一副宽边墨镜的黑虎,吓得我“妈呀”一声拔腿就跑。身后随即响起“咚咚”的脚步声,我扭头看去,发现追来的不是黑虎而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我心里更慌张了,黑虎还雇了帮手,落在这个家伙手里,他一把就能拧断我的脖子!
跑着跑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多,追上来的人足有四五个。黑虎竟然找来这么一大帮人对付我一个,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可是我不能束手就擒啊?我得跑,跑死了也比落在他们的手里强。
再后来我发现追上来的人有十几二十个。这时候我就纳了闷了,黑虎不可能因此召集这么多的人啊。可是,此时我已来不及把这问题想明白了,先逃脱了再说吧。
当再一次回头看时,我目瞪口呆。我身后半条街都是奔跑的人群,追赶的人群浩浩荡荡,奔跑的脚步铿铿锵锵。大家都默不作声,只管低头狂奔,那阵势就像是在举行一场马拉松比赛。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两腿抽筋直打颤,可是我不得不趔趔趄趄往前奔,因为我再也停不下来了——如果我敢停下来,必定要被奔跑的人潮踩成肉饼!
我跑得热汗淋漓,就像一条垂死的鱼张大嘴巴在喘气,心也蹦到嗓子眼上,喉咙里干得快要冒出火来。可是,我不能不跑下去。
转过一个街口,突然,面前一排车辆拦住去路,车的前面虎视眈眈地站着手拿盾牌的防暴警察。我的乖乖,连防暴警察都出动了,看来今天的事非同小可,远不是我要躲债那么简单。
一个警官掏出手枪对着我大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赶紧无力地举起双手,说:“别……别开枪,我投……投降。”然后像一摊烂泥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警官冲上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追赶的人也纷纷停下脚步。
警官大吼:“奔丧啊你?说,跑什么跑?”
我平时见了警察,就像老鼠见了猫,躲着走,今天见了警察比见了亲娘老子还要亲。我赶紧拉着警官的手说:“我躲债,有人要砍我的手,请你们保护我……”
警官转脸问络腮胡:“你又为什么要跑?”
络腮胡指着我说:“这小子见了我拔腿就跑,我想追上他问问到底为什么?”
啊?他不是黑虎一伙的。害得老子跑丢了半条命,原来是这样啊!
警官又问第三个人,那人指着络腮胡说:“我见义勇为帮他抓小偷啊!”
第四个人说:“啊呸,我还以为前面有小姐搞泳装表演呢!”
一帮人骂骂咧咧:“我们都以为前面有什么新鲜刺激的好事呢,原来上了这小子的当。”
警官再问后面的人,他们却一脸茫然地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我们看到别人在跑就不由自主跟着跑起来。”
我的天,看看这帮蠢材说的什么话。你们这是起的哪门子哄啊!
这时,警官肩上的对讲机响了:“喂——事态控制住了没有?”
警官摘下对讲机大声报告说:“事态已经得到控制。”
“那他们为什么要冲击政府?”对方又问。
“情报有误,他们不是冲击政府,他们有的在躲债,有的帮人抓小偷,有的是要看热闹……”
“操,什么乱七八糟的!”对方忍不住发火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政府大院。我的乖乖,如果再跑几百米到了政府大院,我就无形之中成了冲击政府机关的首犯。
警官向上级报告完毕,转过身来问我道:“你说你躲债,那追债的人在哪?”
我踮起脚来巡视一周,可是没有见到黑虎的影子。我嗫嚅道:“也许,是我看花了眼……”
“什么?看花了眼?”警官怒不可遏,“什么事没有,你瞎跑个什么劲?”
“我……我……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警官臭骂我一顿还不解气,猛的一脚踢在我后腿弯上,把我给踢趴下了。
东晋时代,有个孩子名叫王允之,为人机灵,很善于揣摸大人的心理。
王允之的伯父是东晋的大将军,名叫王敦。此人执掌朝政,骄横跋扈,为人残暴凶狠,被人称为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有一次,他为了强迫客人喝酒,竟接连杀死了几个敬酒不成的美女,使得客人难以夹菜下咽。
有一天,王允之照例酒足饭饱后同王敦睡在一起。
天亮后,王敦给一个下属唤醒。王敦忙起床跟他密谈:“喂,我叫你准备的兵马和武器怎样了?”
“将军大人,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好,好极了。你计划几时动手包围王宫?”
“必须注意保密,若有外人知晓此事,格杀勿论!”
王敦同那心腹越谈越兴奋,以至忘记了帐子里还有一个小孩在睡觉。
其实,王允之早已醒了,他们关于谋反的谈话内容他全都听见了。他觉得自己处在险境之中,情急生智,便用手指往喉咙里死命地深抠,立时将隔夜的酒饭呕吐了一床。接着,又闭起眼睛,装着熟睡的样子,微微打起鼾来。
王敦跟下属谈了好久的话,忽然想起自己背后的床上还睡着王允之,大为惊恐,赶忙奔去,掀开帐子查看。不看也罢,一看不禁释然大笑,捂着鼻孔,自言自语地说:“简直像头醉酒的小死猪!难闻死了,难闻死了。”
原来,满床呕吐物发出一阵阵酸臭之味,王允之兀自埋在污秽里酣睡哩。
王允之运用自己应变的智慧,逃过了杀人魔王杀人灭口的灾祸。
苏雅出身于一个令人羡慕的公务员世家,父母以及祖父母都是公务员,如此的家庭条件,加上她本人长得高挑漂亮,自然追求者众多。母亲要求她精挑细选,一定也要找一个世家子弟,这样才门当户对。
终于,苏雅恋爱了。她告诉母亲,对方也是个世家子弟。母亲一听,忙问:“是什么世家?公务员世家?书香世家?还是医生世家啊?”
苏雅摇摇头,骄傲地说:“是委员世家,他爸是政协委员,他妈和他也都是委员呢。”
母亲一听,兴奋至极,她心里清楚,能当上政协委员的可都不是一般身份。而一家三口都是委员,不用说,这户人家了不得啊。
经过苏雅的安排,苏雅母亲终于和亲家一家见面了。不过,母亲见亲家两口子相貌朴实、憨厚,像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不像名人,更不像做生意的,不由越看越不安,忍不住问:“大哥,听说你是政协委员?”
男亲家说:“是,我姥爷解放前跑到台湾去了,前些年因为我有这关系,市里安排我当了两届政协委员。四年前我姥爷去世后,我就不当了。”
苏雅母亲一呆,转眼看看女亲家,问:“大姐,你是什么委员?”
女亲家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村里做过多年妇女主任,当的是村委委员。”
“村委委员?”母亲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气得差点没哭出来,她狠狠瞪了旁边的未来女婿一眼,咬牙切齿地问,“那他呢?他是什么委员?”
苏雅笑道:“他?这家伙脑瓜聪明,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当班里的学习委员呢。”
武松出差离开阳谷县后,潘金莲与西门庆在王婆的撮合下,勾搭成奸。为了长做夫妻,在王婆的点拨下,用砒霜毒死了武大并火化成灰,企图把事情做得干干净净,不露痕迹,瞒天过海。
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这样费心费神,因为,根本没有人管这事。郓城县各级官府对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件骇人听闻的人命事件根本置若罔闻。
好在武大还有一个弟弟武松。武松回来,不到半天时间,他就找到了证人——何九叔和郓哥,证物——两块酥黑的骨头,一锭十两银子,还有一张纸,写着火化日期、现场送丧人名字,证实了自己的怀疑:哥哥武大是被害死的。
而且,他还锁定了嫌疑人——嫂子潘金莲和西门庆。此时,除了具体的作案细节,案情基本清楚。
这时,武松想到的,是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
能这样想的,是好百姓,是相信政府并尊重政府的好百姓。
如果能让好百姓实现这样想法的,就是好社会,好政府。
但是,可惜的是,武松碰到的,不是这样的社会,不是这样的政府。
所以,武松也就做不成好百姓。
武松把何九叔、郓哥一直带到县厅上。对知县说:“小人亲兄武大被西门庆与嫂通奸,下毒药谋杀性命。这两个便是证见。要相公做主则个。”
可是,县令与县吏都是与西门庆有关系的,西门庆得知武松要告状,又马上给他们使了银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于是,县令和县吏,对武松打起了官腔。一大堆无比正确且无懈可击的官腔,武松听不明白。但武松明白的是:这番官腔的核心就是:不准所告,不予受理。
按说,武松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他的身份还是很特殊的。
第一,他是县步兵都头,相当于今天的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
第二,他刚刚帮知县办过一件私密的家事,也算得是知县的心腹人了。
这样的人,尚且不能得到法律的保护,不能得到官府的公正对待,一般普通百姓,在这样的社会得到的待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般人碰到官腔,只有忍气吞声。
但是,武松偏偏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说白了,他此时试图通过官府解决问题,是他对官府的尊重,是他在给官府面子,是他在给官府机会——是他给官府做好官府,行使权力的机会。
他本来有力量有办法自己解决问题。
——他有刀。
协商不能解决的,用法。
法度不能解决的,用刀。
可见,官府不作为,会造成极大的社会问题:
无力自己解决问题的,成了无依无靠的顺民。
有力自己解决问题的,成了无法无天的暴民。
顺民是国家的累赘。
暴民是国家的祸害。
一个强大的国家和民族,既不要暴民,也不要顺民,要的是:公民。
面对知县的官腔,武松几乎一点也不要听,也不给知县找麻烦,马上就打了退堂鼓。
武松道:“既然相公不准所告,且却又理会。”
毫不纠缠。
善打官腔的知县大约觉得很得意:官腔是战无不胜的,只要拿出官腔,小民一般马上就偃旗息鼓,天下马上太平。
但是,他可能没有注意到,当他用官腔堵住了武松依靠法律解决问题的道路后,武松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东西。
那就是刀。
这就是他“却又理会”的理会之法。
潘金莲在社会的底层,张大户这样的强势一方强加给她一桩不幸的婚姻,无论是道德、风俗还是法律,都不会给她支持。她哀哀无告。
要不,接受命运;要不,只能用非法手段改变自己命运。
于是,她使用砒霜。
武松要为兄报仇,要为被害死的兄长讨还公道,无论是行政,还是法律,也都不会给他主持公道。
要不,忍下这口气,让死者沉冤莫雪,让罪犯逍遥法外。
要不,也只能用非法手段实现正义。
于是,他使用刀子。
潘金莲的砒霜武松的刀,是他们犯罪的罪证,更是社会不公官府渎职的罪证!
有一个非常值得我们反思的现象:我们的传统文化倾向于肯定复仇。
也就是说,在古代,中国文化肯定复仇,文学歌颂复仇。
《水浒》就是歌颂复仇之作。
实际上,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大量的对复仇事件津津乐道的描写,对复仇人物热烈的情感倾注,其中隐藏着一个极深刻的社会心理:那就是,全社会对法律的无信任,并通过文学作品表现出来。
当法律不能主持正义时,代表着社会良心的文学必然表现出对法律的失望和鄙视。
当西门庆和潘金莲谋杀武大郎时,法律沉默,官府不作为,于是,人们不再寄希望于法律,不再信任法律,也不会再遵守和维护法律。
而武松这样的强梁会自行解决问题,用个人复仇来讨得被侵犯的公道。
此前,武松并没有杀过人,从杀嫂开始,武松就杀人不眨眼了。
一个人,就这样变成了暴民。
高建忠最近烦心事连连,可以说喝口凉水都塞牙。自己与领导不和被工厂“优化”下来,成了无业游民,儿子伟松大学没考上整天泡网吧,妻子一着急又犯了心脏病,愁云笼罩着这个三口之家。
为了生计,高建忠每天都出去找工作,可他都快五十了,没有公司愿意要他。无奈,他只得扯下面子找熟人帮忙,当年他当兵时的一个战友给高建忠出主意,让他去找另外一个战友林远程。林远程现在是本地数得着的企业家,为他安排点事做容易得很。战友说:“当年你有恩于他,他不会不管你的事。”
这战友说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时高建忠在部队里担任班长,他们班驻扎在东北地区一处偏远的粮库中。一次,新战士林远程和另一个战士吵架,一气之下离开营地独自走了。当时刚下了一场大雪,半米多厚的雪把大地覆盖得白茫茫一片。高建忠安排全班战士分头去找林远程,为了安全让他们不要走太远,三四个小时后战士们都回来了,谁也没有见到林远程。这时天又下起了雪,心急如焚的高建忠冒着雪再次去找林远程。这次高建忠在茫茫雪野中走出了十几里远,嗓子都喊哑了,终于听到有人应声。果然是林远程在雪地里迷了路,双眼被雪映得什么也看不见了,又累又饿一头栽倒在雪地中。眼看雪就要把他埋起来了,他双眼又红又肿都睁不开了,双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听使唤。他们走来时踏出的脚印都被漫天飘洒的雪掩盖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高建忠凭感觉往回走。一直到深夜才听到有人喊他们的声音,是战友们找来了!高建忠拼尽全力叫了一声后就昏倒在地……
高建忠复员后虽然和林远程同在一个城市,可两人很少来往,后来听说林远程做生意发了财,他也没上门找他。这会儿战友让他去找林远程,他还是不想去,他不想让林远程觉得亏欠了他才出手相帮。给他出主意的战友见他犹豫,就自己出面联系林远程,让他给当年的班长安排个事做,林远程当即答应让高建忠去他公司里做后勤,每月工资两千元。
就这样高建忠进了林远程的“远程公司”。这是一家高科技公司,员工几乎都是学历高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他可做的事。他觉出林远程等于每月出两千元“养着他”。高建忠不甘心白拿钱不干活,就帮清洁工打扫公司各处的卫生。不料这清洁工认为高建忠是来抢他饭碗的,对他很敌视,令高建忠哭笑不得。
高建忠别别扭扭地在“远程公司”干了一个月,领到了第一次薪水。儿子伟松听说爸爸和大公司的老板是战友,一定要他帮自己在“远程公司”也找个事做,他说现在他干的活又脏又累,一个月才挣七八百元。高建忠不想让林远程太为难,就一口回绝了儿子的要求,说“远程公司”招收的员工学历最低也要本科,不能为他破例。伟松很不高兴,高建忠为安慰他,就用刚领到的工资为儿子买了部手机,这才使忿忿不平的伟松气顺了一些。
这天,清洁工神神秘秘地告诉高建忠,他打扫楼道时听到林老板在打电话,他让老婆过来找茬吵架挤走高建忠。“你赶紧想后路吧,天底下哪个老板也不会养闲人!”
高建忠对清洁工的话半信半疑,他认为这是清洁工在想办法赶他走,林远程不会那样的,战友间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当面谈清,不至于背后捣鬼。
不料,第二天林远程的妻子真的来到了公司,她与林远程谈着谈着就吵了起来,引得好多员工都来看热闹,听意思是林妻要安排她的一个亲戚来公司工作,林远程不同意,林妻叫嚷道:“你随便安排闲人不干活白领工资,凭什么不许我娘家的人进来?”
看热闹的员工不由得都看高建忠,很明显,林妻话中指的是他。高建忠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像被重重击了一锤,他想起昨天清洁工对他说的话,看来清洁工说的是真的,林远程想把他辞退但开不了口,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林妻走后,高建忠推门进了经理室,对林远程说他在这里干不习惯,另外找了个活。他脱下公司发给他的工作服,快步走出了“远程公司”。
林远程追出来,拿出两万元钱塞给高建忠,高建忠执意不肯要,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建忠的心像被撕碎了一般难受。当年救过命的战友,今天竟然这样对待他!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翻出一瓶酒一个人喝起来。
这时伟松回家了,他进门就问爸爸为他换工作的事有没有眉目了:“要快点办,今天我跟老板吵起来,我打算把他炒了,挣钱少又累得像牲口的活我才不干呢!”
高建忠正憋着气,一听儿子说这些,他再也憋不住了,“啪”地将手中的酒杯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出息让我也省省心!”他不禁流下了眼泪,把自己已经无奈离开“远程公司”的事告诉了伟松。他痛心地警告儿子,人生在世想靠别人根本不行,只有自己长本事才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我这个岁数已经没有力气闯了,你刚刚长大正是长本领的时候,想依靠别人过上好日子是最无能的,你知道吗?”
伟松见一向刚强的父亲这样伤感,含着眼泪不住点头:“爸爸,我明白了,我这就出去找工作,今后一定好好干,不再让你费心了!”
伟松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他决定丢下不切实际的想法,踏踏实实地从头干起。他回到自己所在的公司要求留下来继续工作。这个公司的经理姓洪,把伟松叫到经理室和他好好谈了一次,洪经理说你脑子很聪明,只要好好干以后会很有前途的。伟松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把工作做好。
伟松安下心来在这里工作,他一心一意地干,由于工作出色,公司几次安排他参加培训,很快成了公司的技术骨干,才一年多时间他就担任了部门主管,月工资也长到了三千多元。
看到儿子有了出息,高建忠打心眼里高兴。听儿子常说他们公司老板洪经理对他格外照顾,重点培养,才使他进步这么快,所以高建忠一直想请洪经理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可洪经理一直不肯来,高建忠只得到公司里当面请洪经理,洪经理无奈答应了。
高建忠马上到饭店订了一桌酒席,很快洪经理就来了,高建忠倒了一杯酒敬他,对他一直照顾伟松表示感谢。洪经理拦住他说:“不要感谢我,真正帮了你们的不是我。”
洪经理冲外面一挥手,一个人走进来。高建忠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进来的这人竟是林远程!
“班长!”林远程冲高建忠叫道。高建忠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不近人情,其实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林远程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原来洪经理和林远程的公司是关系单位,两人又是朋友。高建忠到“远程公司”后,林远程听说他儿子在洪经理的公司工作,便留了心,不时跟洪经理打听高伟松的情况。得知伟松不安心工作,总嫌累嫌工资低,总说自己辛辛苦苦干一天还不如爸爸什么也不干挣得多,林远程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定是高建忠夫妇太宠着儿子了所以才把他娇惯成这样,林远程决定帮高建忠调教调教他这个儿子,只有儿子有了出息高建忠才能无后顾之忧。想到明着帮他更容易助长伟松的骄傲心理,所以林远程决定辞掉高建忠,只有把他们推入绝境才能激发伟松积极进取,像高建忠那样总顺着儿子怕他吃苦很难让伟松有出息。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他做对了,伟松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努力工作,一步步地做出了成绩。
“本来我是要开除高伟松的,他一直不好好干,还散布在我们公司干没出息的话。后来林经理找到我让我留下高伟松并重点培养,由他为高伟松支付工资和培训费。”洪经理说,“现在伟松已经是我们公司的人才,当然不用再特殊照顾了。”
原来是这样,高建忠和伟松都十分惊讶。
“班长,你救过我的命,这是多少钱也报不了的恩。你来我公司里干,我看得出你并不快乐,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我心里也很别扭,让救命恩人为自己打工确实难以接受,所以我才决定狠下心来让你离开公司。班长,我这样做实在是希望保留当年咱们作为军人时的记忆不被世俗冲刷掉,那恐怕是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了……”林远程激动得声音发颤。
高建忠的眼中闪动着泪光,原来自己的战友并非无情,林远程一直在为他着想,顶着无情无义的恶名在默默地为他培养儿子,这是多么深厚的战友之情呀!高建忠用力握住林远程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古印度,有一个青年,他看别人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心里很羡慕,他也想过过这种生活,可是他没有钱,他为此特别苦恼,他总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富翁。
“要是我能有一大笔财富,那该有多好啊!到那个时候,我的生活多快乐呀!”他总是哼这样的老调。
有一天,一个老石匠从他家门口路过,听到这个青年人的话,就问他:
“你抱怨什么呀?其实,你有最大的财富!”
“我还有财富?”年轻人惊讶起来,“我有什么财富呀?”
“你有一双眼睛!你只要拿出一只眼睛,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石匠说。
“你说到哪儿去了?”年轻人说,“不论你给我什么宝贝,我都不会拿眼睛去换的!”
“那好吧,”石匠说,“那就让我砍掉你的一双手吧,你也可以拿这双手去换许多黄金!”
“不行!我不会拿自己的手去换黄金的!”年轻人说。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是很富有的。”老石匠说,“那么,你还抱怨些什么呢?相信我的话吧,年轻人!一个人最大的财富就是他的健康和精力,这是无论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老石匠说完,就离开了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听完老石匠的这番话后,深有感悟,从此以后,他每天都辛辛苦苦地工作,再也不抱怨自己穷了,也不再羡慕别人的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很久以前,在一座高山的树林两旁有两个村庄,一个叫幸福村,一个叫快乐村。幸福村里有一户勤劳善良的人家,有三个可爱的女儿,大女儿叫大门开,二女儿叫二门来,三女儿叫扫帚疙瘩。
女孩们有一个慈祥和蔼的外婆,她住在树林对面的快乐村里。每到星期一,外婆都要带着美味的点心,从对面的快乐村出发,穿过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来到幸福村看她美丽可爱的三个外孙女。
有一天,树林里来了一只凶恶的大灰狼,它经常出来伤害过路的人。听人们说,大灰狼长着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就能把人给吞了。大灰狼已经跟踪外婆好几次了,只是每次都刚巧有人路过,它没办法下口。
这个周末,三个女孩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扫帚疙瘩,明天外婆会带来美味的点心,我要吃个够!”大门开说。
“我要让外婆给我讲好听的故事。”扫帚疙瘩说。
“还有美丽的衣服,外婆说过这次会给我带来。我想,那些衣服一定非常漂亮!”二门来也说。
“明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三个女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早晨的太阳暖洋洋地升了起来,三个女孩早早起了床。她们吃过早餐,爸爸妈妈就出门了。出门前,他们告诉三个宝贝女儿,除了外婆,谁叫门也不要开。
这时候,外婆带着美味的点心从快乐村出发了。她走进那片树林,嘴里高兴地哼唱:“快走哟,快走哟,看我可爱的宝贝孙女去哟!”
忽然,那只凶狠的大灰狼从一棵树的后面跳出来,把外婆吓了一跳,她哀求说:“请你不要吃我,我的篮子里有很多美味的点心,我把它们全都给你,你放了我吧。”
大灰狼才不理外婆的央求呢,它张着血盆大口朝外婆猛扑过去,把外婆吞掉了。大灰狼很贪吃,吃完外婆,它又吃掉了篮子里的点心,然后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在树下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大灰狼醒来,天色已经晚了,大灰狼又饿了。忽然,它想到这个老外婆每周都要去幸福村看她的三个宝贝孙女:“小娃娃的肉可比老太婆的香多了。”于是,它披上外婆的衣服,系上外婆的围裙,给篮子里装了几块石头,提着篮子朝幸福村走去。
三个女孩儿把家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一直在等外婆来呢。可是她们等到太阳都落山了,外婆还没有到,就在她们焦急的时候,大灰狼来了。它在门前清了清嗓子,细声细语地喊:“大门开、二门来、扫帚疙瘩,乖乖孙女们呐,快给外婆把门开开!”
“是外婆来啦!”扫帚疙瘩蹦蹦跳跳地去开门。
“等等!”大门开说,“声音不像外婆呀?”
“你是谁呀?”扫帚疙瘩喊。
这天是周末,林晓东打开电脑胡乱浏览了一番,此时屋外正狂风大作,雨点敲打在窗口的玻璃上。猛然间,窗外亮光一闪,接着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雷声似乎就在屋外炸开一般。这时,眼前的电脑屏幕闪出一道白光,刺得林晓东几乎睁不开眼来,他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等林晓东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竟然趴在电脑桌前。这时窗外已是如注般雨点狂打。他想不出刚才是如何睡着的,他摇了摇脑袋,没发觉身体有任何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林晓东是一家商场的营业员。这天一个顾客正在货架前挑选水果刀,冷不防“哗啦”一声,刀全掉了下来,大概是让这顾客给碰落的。林晓东离那顾客不远,就走过去和那人一起将散落的刀具摆到架子上。货架整好后,那顾客拿了一把水果刀到前台付钱离开了。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林晓东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人买刀并不打算用来削水果用的,而是打算用来打劫一个女子。他很奇怪自己心里为何有这种想法,可这种想法却像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心上。
到了傍晚,林晓东脑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甚至预感到那人就在城西的一条巷子里等候女子准备下手。他被这种心思搅得坐立不安,就决定去那里看一看。
林晓东随即出门,刚到街头,迎面碰到一个警察,却是他的高中同学大刘。林晓东心想,万一真有歹徒行凶的话,不如叫他一起去。他立即对大刘说:“城西一条巷子里可能要发生一起劫案,快去看看吧!”
大刘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林晓东一怔,脑子一转,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早上在商场听到有人在说悄悄话,心里不放心才过来看的。”
他还现编了几句谎话,说是两个男子在角落说话,让他无意中听到。林晓东心里想,先把大刘骗走再说。大刘不敢大意,说:“好,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路走去,快到那条巷子了,就听一声女子的惊叫,接着就有脚步声跑动。两人快步向前,就看到一个女子冲了过来,两个男子正在后面追,手中还举着刀子。大刘拔出枪大喝一声:“站住!”两个歹徒抬头一看,眼见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惊得张大了嘴,手中的刀子也落到地上。
歹徒束手就擒。据他们交待,这女子是一家公司老板的女儿,他们是打算绑架她敲诈一笔钱的,已经观察女子行踪好多天了,却没想到刚动手就遇到了警察。大刘笑着对女子说:“你真得谢谢我这位同学,是他听到这两人的悄悄话,这才叫我来的。”林晓东也觉得迷惑,其中一个歹徒正是白天买刀子的顾客。他想不通为何有这种感觉,竟然能洞察别人当时的想法。
女子连声道谢,林晓东这才知道女子叫张静文,是奇隆公司老总的女儿。出了派出所,女子仍是对他千恩万谢的,还说:“以后我们有空多联系吧!”两人握手告别。
回到租住的房里,林晓东躺在床上,仍然想不通今天这奇怪的遭遇。就在这时,又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涌了出来,他的眼里出现了张静文的笑脸。他有了一种感觉,张静文已经爱上他了,她希望自己再去找她。
自从白天的想法被证实后,林晓东感觉心里莫明其妙出现的意念一定不假,可自己已经有女友了。女友是他高中同学,两人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现在两人都在努力多挣钱准备结婚呢。想到这,林晓东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林晓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再次“偶遇”张静文。她果然很高兴。林晓东邀请张静文去喝茶,她立即答应了。两人边喝边聊,都感觉很开心。看到张静文望着自己那含情脉脉的样子,林晓东不由一阵兴奋。
从此以后,林晓东常常约张静文出来,两人的感情似乎发展很快。看来,这种预感是对的,林晓东突然想起那雷雨之夜的事,他被电脑屏幕的强光一照就昏过去了一阵,莫不是当时的这一照给了他特异功能?
林晓东不得不对自己的前途再次考虑:张静文虽没有他的女友漂亮,但女友只是在一家小厂里打工,每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而张静文却是老总的女儿。看来,为了今后的出路,他要做出新的选择。
这天刚上班,大家都在忙碌着,林晓东刚走进仓库,就看到一个女营业员正在货堆前取货。她抓着一件货物刚拿起来,货堆突然摇动,上面的两个箱子眼看就要跌落下来。林晓东吃了一惊,连忙拉过她喊了一声:“小心了!”
只听“呼”地一声,上方的两件货跌了下来,正砸在她前面。看着营业员心不在焉的样子,林晓东脑里突然灵光一闪,隐隐感觉她有着很重的心事,不禁说道:“你是前几天刚失恋的吧,其实失恋也很正常啊,别想得太多了,要不受伤的还是自己。”女营业员吃惊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林晓东只是一笑,说:“看你心神不定的,我只是猜测罢了。”
看着营业员拿着货物出了仓库,林晓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刚才只拉了一下女营业员,就看到了她失恋的心情。看来这一切全是这双手引起,那天帮顾客捡落下的刀具,无意中手接触到那人,于是看出了他想打劫的念头。而那晚与张静文握手言别时,又看到了她爱上自己的念头。
林晓东感到一阵兴奋,看来自己真的有特异功能了。听说商场最近要在营业员中提拔几个人进入公司的管理层,自己有了特异功能,不就能派上用场了吗?林晓东的心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林晓东总是装作无意间用手接触每一个同事的身体,果然这些人的想法都在他脑袋中显了出来,各人的计谋千奇百怪,让他几乎笑出声来。看来有了这功能,今后与人打交道就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思了,这可是制胜的法宝啊。
这晚,林晓东又与张静文约会。快分别时,他试着用手轻轻地揽住她。张静文没有反对,只是将头靠在他胸口上,林晓东大喜,拥着她坐了好久。他现在已经感觉到张静文对他的爱已经很坚定了。
次日林晓东约了女友,开口就说:“我们还是分手吧!”女友惊问何故,他没有说原因,只是说两人已经没有感情了。两人吵了一阵,女友气极之下,对着他脸上狠狠甩了一掌,才愤愤离去。林晓东回来后,又感觉到了女友对自己的愤恨,那是一种对他的绝望和无奈。
被人打了也能看到对方的心思,看来并不止是手啊,只要身体任一个部位碰到别人,都能知道对方的心意,这功能真奇了。但从出现的想法看,女友虽然绝望,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念头。
原来的女友就这样被轻易打发了,林晓东心里也颇为高兴,以后好好应付张静文就行了。不过现在林晓东并不担心这些,他已经有了偷窥对方心思的功能,会知道如何应付的。
当晚,林晓东将张静文约了出来,却发现她眼睛有些红。张静文说:“以后我们还是别交往了,我想找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但你却不是。”林晓东惊问:“怎么会这样?我是真的爱你的啊!”
张静文冷笑一声:“你别骗我了,你已经有了快结婚的女朋友了。可是我的出现让你变了,你跟我只不过为了我父亲的资产,并不是真的爱我。”林晓东急忙说:“是不是她对你说的?我们只是同学,并没有很深的交情。”
张静文苦笑着说:“她并没有找过我,我也没见过她,这只是昨晚回去后,我心里面突然涌现出来的想法。本想向你证实一下,看来是不用了……”
林晓东独自走了回来,这时他才感觉到张静文心里的想法,对他竟然完全是鄙视。看来她的心已经无法挽回,这场恋爱来得快失去也快。
突然间林晓东明白了,自己在接触别人时,能看到别人的心,但这同时,别人也能看到他的心。上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他这段时间总想着去窥探别人的心思,其实他自己的隐私同样暴露在大家面前。
第一回———
话说齐国蹴鞠队蹴遍中原各诸侯国,不亚于一场旋风。正当齐国在研究举办国际蹴鞠大会之时,忽有殿外禀报:韩国使臣紧急求见。
齐威望立即停止议事,召见来使。
原来,魏国得知齐国蹴鞠蹴到了国外,庞涓岂肯会坐视不顾?他向魏惠王建议,逼迫韩国派蹴鞠队来魏国传授蹴鞠。但韩国担心得罪齐国,没有答应。庞涓借机鼓动魏惠王举全国之兵讨伐韩国。韩昭侯着了慌,连忙派人向齐国紧急求救。
这一次,齐国仍派田忌、孙膑领兵救援韩国。田忌采纳孙膑的计策,引诱庞涓返回魏境,追击齐军。齐军在马陵道设伏,庞涓死于乱箭之下,魏军大败,死伤惨重。
此战使齐国声威大震,提高了齐国的威望。楚、燕、赵、韩这几国纷纷派人到临淄,就连魏国也派人来了。都表示愿同齐国结盟以抗秦国,并一致推选齐威王为霸主。
这样一来,齐威王又想起国际蹴鞠大会的事了。他问孙膑:“军师以为国际蹴鞠大会能办得起来吗?”
孙膑说:“臣以为可以。不过,要使各国国君前来,大会才更有意义。”
齐威王问:“如何能使他们前来呢?”
孙膑说;“可将国际蹴鞠大会和诸侯会盟同期举行,地点定在东岳泰山。届时请各国国君登临岱顶,祭拜泰山。这样,他们一定会来。”
齐威王认为孙膑说的有道理,即着令田忌组织落实。
第二回———
孙膑此计可谓是一举两得。各国国君得知强齐牵头举办国际蹴鞠大会,谁能不响应?
但他们更感兴趣的是祭拜泰山。泰山乃五岳之首,登泰而祭拜,象征至高无上,坐下稳固,好运长在。诸侯们向往已久,只是泰山在齐国境内,不得登临,现在有此机会,有哪一位不乐的前来呢?
诸侯们迅速回书齐威王,表示同意组队参加蹴鞠,并亲自到会。
为把蹴鞠大会的规格抬高,孙膑建议,专门制一个大的青铜爵,请周天子御题爵文,作为奖爵,颁给蹴鞠大会全胜队。此中还寓含“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
齐威王上奏天子周显王,书曰:
“天子永泰,四海朝奉。齐居东方,感天子德威,愿与大周共休戚。今欲举蹴鞠大会,以通好各诸侯国,使天下安宁,九州祥和。拟于五月举国际蹴鞠大会,不敢擅行,专为奏请。并特制铜爵一尊,恭请天子御笔为蹴鞠大会题文,铭刻于爵,永存天下,以昭我朝文明。”
周显王览罢奏章,对齐国使臣说:“寡人准奏,爵文待寡人题写后,着你带回。”
第三回———
秦国没来人。秦处西部边陲,日渐强盛。各国畏其东扩,均不与其通好,而合纵抗之。此次就没有邀请秦孝公前来。
泰山脚下,如节日般热闹。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装扮一新。
新修筑的蹴鞠大会会场,四周用石条垒起前低后高的一排排看台。会场正北侧高高筑起一座阅台,供各国国君登坐观览。各国蹴鞠队下榻处,是临时搭起的行军营帐。
各国蹴鞠队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蹴鞠尖子组成,上穿对襟坎肩,分别缝制着国别字号;下着扎腿灯笼裤,脚布底云靴。上场对抗时,两队队员分别腰系不同颜色的布带,以示区别。
对抗次序用抓阄的办法确定。采用的对抗制为两败淘汰,最后对抗出全胜队。
大会一共七场对抗,进行了两天。相比之下,北方国的蹴鞠实力强于南方国。最后,齐国队获得全胜。其他各国蹴鞠队强弱依次是燕、赵、韩、楚、魏。魏国蹴鞠开展最晚,当然实力最弱。齐国精心策划的奖爵留在了国内,当然,他们是不会让别国轻易拿走。
奖爵由齐威王颁发。周天子题写的铭文,铸于精致飘亮的青铜爵上。当齐威王诵读时,全场人皆跪伏于地,就连楚宣王、燕文公、韩昭侯、赵肃王、魏惠王这五位诸侯也不例外。只见齐威王昂首挺立,目光炯炯,神采奕奕,面向众人,朗朗诵出这七十二子的铭文:
“天昭日月,地被宏光。中华文明,源远流长。除弊兴利,百业繁昌。万民同乐,六艺传扬。喜有蹴鞠,始出临淄。强健体魄,人皆乐兹。诸侯共济,天地当知。以鞠举会,益在千秋。铭此爵文,传誉九州。”
齐威王诵读完毕,场内齐呼:“天子万岁!蹴鞠万岁!”
蹴鞠结束,各诸侯急切盼望的就是祭拜泰山了。
第四回———
祭拜泰山这天,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各国诸侯内心的激动洋溢在脸上。一早起来梳洗干净,穿戴整齐,祭拜泰山需要虔诚恭敬。
上午辰时,在齐威王的率领下,六国诸侯分乘特制的官轿,由轿夫抬上山来。祭拜仪式设在靠近泰山极顶——玉皇顶的下方。
预先准备的祭品没有荤腥,都是些面食制作的牲畜的头型,以及各种水果。当然,酒是必不可少的。齐威王还特地安排人,捧了一只鞠上来,也摆放在祭台上。
各位诸侯王都是第一次登临泰山极顶,就连齐威王以前也只到过中天门。他们极目四望,一瞻万里,天地遥遥,山海苍苍,心头一种从未有过的宽敞与豪放。
祭拜仪式开始,诸侯们在祭台前恭恭敬敬,气氛肃穆庄严。齐国大臣诵读祭文:
“四海澄明,乾坤朗朗;泰山巍巍,雄踞东方。我仰泰山,祭拜登临;苍天在上,鉴我诚心。齐楚燕韩,赵魏六君;感岱之德,崇岱之灵;祚我国泰,佑我万民。六国结盟,以拒强秦;如有备信,天地不容。”
祭拜之后,六国国君歃血为盟。此后,演就了一幕轰轰烈烈、波澜壮阔的合纵抗秦的史剧。
荷包蛋.金,她的这个外号是我起的。
给她起这么一个外号,是因为看了一本外国小说。小说里有个人物叫玛丽.金。
我的那些金鸡寨乡亲们,并不认同我给她起的的这个外号:绕口、别扭,怪里怪气的,生分。
我曾不厌其烦地向我的几个童年朋友解释、推销这个外号:荷包蛋.金,既准确科学,又极富想象力;不仅把她的两个外号——“荷包蛋”、“金牙”合二为一了,而且小说中那个玛丽.金,也像她一样有一个大屁股、两个奶羊般的大奶子。邪种点点头:也是那么回事。凡是邪种点头的事,金豆子、晃登他们准摇头:不行不行!
“荷包蛋一笑,那个金牙,一直呲到俺的眼睛里。”金豆子说。说的好听又顺溜。
“金牙今天又做了两个荷包蛋,吃得那家伙裤裆都支楞起来了。”晃登说。说得乡音缭绕,醇香如酒。
于是,她的那个“荷包蛋.金”就封存在我的记忆里了,直到今天早晨,我才把她的这个外号从记忆库里取出来,抖落了许多尘土之后,权充小说的标题。
她镶了一颗金光闪闪的金牙。尽管金鸡寨有那么金鸡的传说,山寨人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金子。当她笑着闪露出自己那颗金牙的时候,许多人都会看得很认真,很投入。她也从骨子里了解自己的乡亲们,笑的时候,尽量把嘴巴张大。即使不笑的时候,也愿意半张着嘴,让那颗金色门牙时闪时露的。
金牙做得一手无可挑剔几近完美的“荷包蛋”。
“啧啧啧,瞧瞧人家做的那碗荷包蛋,水是水,蛋是蛋。水清得就像刚刚从井里提溜出来的,没有一点啰嗦掺合在里面。那蛋,也像刚刚敲开的鸡蛋一样,一圈规规整整的蛋白,围一个金牙颜色的蛋黄。啧啧啧,那火候——。蛋黄是汤心的,里面总有一个黄豆粒那么一个软心。啧啧啧……”
我的大娘啧啧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她说,她提着一把鸡蛋去金牙家赶人情的时候,有幸见识了那碗天衣无缝的荷包蛋。
金牙之所以能够做出这样完美的荷包蛋,得益于她的不断演练。她有许多演练的机会。区里、乡里的那些人物经常光顾,一进门,必须有那么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这是金鸡山寨的乡俗。再说,荷包蛋家里总有许多可以做荷包蛋的蛋。那倒不是她是什么养鸡大户。养鸡大户、鸡屁股银行都是后来的事了。她养没养鸡,养了几只鸡?村里人说不大清楚。不过,不管有没有鸡,蛋却一筐一篮子,很多。那都是村里赶人情送的。村里人,好象都欠荷包蛋的人情。因为,她是山寨的副支部书记。
金鸡寨人时兴用鸡蛋赶人情。家家户户都养那么三五只鸡,下了蛋,大都也舍不得自己吃,攒着,留着赶人情用,或者去集上卖了,换点盐、针线什么的。
山民们当然也不知道,荷包蛋的人缘怎么会那么好,那些上面来的人物为什么喜欢去她的家。就连山寨的开个支委会什么的,也是在她的家。山民们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不想,就起外号。金牙、荷包蛋便应运而生。我很纳闷,我的乡亲为什么忽略了她的奶子和屁股了呢。
据说,每次支委开会,荷包蛋总是笑眯眯的露着金牙,从来不说什么话。好象她的话都放在那碗天衣无缝的荷包蛋里了。只是偶尔说一句:“好。”或者:“太好了!”。我二哥曾经当过支部委员,也喝过一次那样的荷包蛋。二哥笨,他总也没有尝出那荷包蛋里的深长意味。直到有一天,人家对他说,你还是别干了的时候,他才明白:荷包蛋说“好”的事,不能干。说“太好了”的事,更不能干。只有她笑眯眯的露着金牙不说话的事,才能干。至于怎么干,干到什么份儿上,还得琢磨荷包蛋的那颗金牙露得大小。据说,这是一门很了不起的学问。还有,倘吃了荷包蛋的荷包蛋,你的裤裆过分冷静也不行。这世界上还有白吃的事吗?
荷包蛋.金,一直在副支书的位置上呆到寿终正寝。那时肚脐已经是村里的书记了,他为她主持了一次追悼会。追悼会庄重严肃。
整个金鸡山寨都被鞭炮炸飞了似的,响了整整一天。
邪种、金豆子、晃登他们都买了许多鞭炮。
他们放完鞭炮都跑过来问我。
“哎?当年你给荷包蛋起了个什么外号?”金豆子说
“操!终于死了。”邪种说。
“什么时候,看看金牙的那颗金牙也跟着埋了没有?”晃登说。
李白戏权臣
唐玄宗的宠臣杨国忠嫉恨李白的才华,总想奚落他一番。一天,杨国忠想出一个办法,约李白去对三步句。李白一进门,杨国忠便看着李白,讥讽道:“两猿截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锯?”
“锯”谐“句”,“猴儿”暗指李白。李白听了,微微一笑说:“请大人起步,三步之内对不上,算我输。”杨国忠想赶快走完三步,但刚跨出一步,李白便指着杨国忠的脚喊道:“匹马隐身泥里,看畜生怎样出蹄?”
“蹄”谐“题”,与上联对得刚刚好。杨国忠本想占便宜,却反被李白羞辱了一番,刚抬脚就被讥为“畜生出蹄”,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分尴尬。
花甲串对
花灯悬挂杏花天,桃花开红,李花开白,头戴花,步生花,花上加花,百花香透花马国。
和秀才以为这联难对,非十天半月不会有人对得上。殊不知,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原来举人王树和在这一夜之间便对出了串“甲”的下联:
甲箓翻看灵甲目,麟甲呈吉,龟甲呈祥,龙现甲,鳖展甲,甲中添甲,万甲光腾甲子年。
和秀才一定要送酬礼,王举人坚持不受,一时传为佳话。
民国初年,张庄镇出了一名年轻棋手。此人年方二十,姓张名忠,经高人点拨,棋艺精湛。慕名前来挑战的人很多,无论是男女还是老幼,个个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张忠很得意,就办起了一家棋院,公开收徒传艺。张忠还请人精心制作了一块镏金门匾,悬挂于门前,上书“无敌棋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前来观看。
围观的人群里,有一年近六旬的老者。他看着牌匾上的那几个字冷冷一笑说:“小小年纪,粗通棋道,就敢称‘无敌棋院’,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此等狂人,难成大器也。”张忠正站在门前,听老者出言不逊,不禁大怒:“你这老头儿,出言如此无忌,莫非棋高一着,身怀绝技?你敢不敢同我下几局,一决雌雄?”老者微微一笑道:“不就是下盘棋吗?雕虫小技,有何不敢?”
俩人互不服气地来到院中的石桌前,摆开了象棋子。老者说:“我和你下几盘棋也可以,但我们要分个输赢,你说我们是怎么个下法?”张忠目空一切,扬扬得意地说:“如果我输了,这棋院就归你了。”老者问:“你说话可算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大伙儿在场作证,我说话当然算数。”老者这才微微一笑说:“那好,如果我输了,我送你一千大洋,并给你当奴作仆,打扫棋院,浇花锄草,你说如何?”
老者在自己的黑色棋子中去掉一车一马,说:“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我如果赢了你,也光彩不到哪里去。我先去掉一车一马,这样才显得公平合理,不知你意下如何?”老者此言此行,带着明显的轻蔑与挑衅。张忠像受了污辱似的说:“你这老头儿休得狂言。既然你去掉一车一马,那你先走吧,免得让人说我欺负你。”老者说:“我走的是黑色棋子,你走的是红色棋子。常言道:红先黑后,输掉不臭。还是你先走吧。”
张忠不再客气,他屏息静气,全神贯注地看着棋局。老者却走得很轻松,很随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张忠感到老者的棋走得虽然好,但也不过如此,再加上老者已自去一车一马,他就更成竹在胸了。张忠运筹帷幄,一鼓作气吃掉对方几个棋子,围观的人纷纷叫起好来。但当张忠胜券在握、暗自得意的时候,老者出奇制胜,一门当头炮竟然打得张忠措手不及。张忠既进不了“士”,又飞不开“象”,在回天无力的情况下,张忠只好拱手称臣,缴械投降。
张忠极不服气地和老者又下了几盘,没有一盘能挽回败局。更气人的是,张忠连输几盘,每盘棋竟都死在老者的“重炮”之下。张忠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老人家果然身手不凡,在下甘拜下风。我说话算话,现在,这棋院就是你的了。但你记住,半年之后,我会回来找你,把棋院赢回来的。”老者笑了笑:“年轻人,那我就等着你,半年之后,如果你不来,这棋院我就转手卖给他人了。”张忠说了声“后会有期”,便转身离去。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张忠遍访天下棋界高手,依然很少有人能胜得了他。他真想返回家乡与老者再争高下,但还是连一点取胜的把握也没有。一天,他听说双齐镇的古井村有一家人,棋艺十分了得,就前去拜访。
刚进古井村,张忠就见一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挑着一担水迎面走来。张忠问女子:“这里可有个叫巧妹的女子?”女子说:“有啊,你找她何事?”张忠说:“我听人说巧妹一家人棋艺十分了得,我是慕名前来请教的。”女子冲着张忠莞尔一笑说:“我就是巧妹,你跟我来吧。”
张忠随巧妹走进一农家小院,发现院子里铺路的圆形青石竟是一个个棋子,通向屋门的小径,皆由石棋子铺砌而成。进了巧妹的闺房,更令张忠暗暗称奇,屋子里分明是一个象棋的世界。炕上、地下、桌子上、窗台上,摆放着材质不同、工艺各异的象棋,就连巧妹的丝巾上也绣着棋盘、棋子。
巧妹请张忠落座后,便摆上了棋子。一盘棋,直下到中午也没分出胜负来。吃过饭,临近傍晚时分张忠才艰难地胜巧妹一局。说也奇怪,两个人一连下了十几盘,都是一胜一负,互有输赢。张忠的牛脾气上来了,他在巧妹家住了下来,接着和巧妹斗棋。一来二去,两个人竟恋恋不舍,互生爱慕之情。
一连几日,张忠都只看到巧妹的母亲,便忍不住问起她父亲。巧妹说:“父亲因与母亲吵架,负气出走,至今未回。”张忠说:“老伯至今未归,何不出门寻找?”巧妹说:“无须替他操心,家父在外面有诸多好友,都对他挺关照。况且,他性格倔强,即使能找到他,他不愿回来,也是无用的。”张忠听巧妹如此说,也就不再打问。
张忠把他的事情说了,并表明想提高棋艺。巧妹告诉他说:“我母亲比我棋艺高,你欲提高棋艺,须求她老人家指教。”巧妹的母亲看张忠学棋心切,又同女儿关系要好,这才破例收他为徒。老人家果然棋艺不凡,张忠竟难赢一盘。半年后,张忠棋艺大进,便决定回家乡斗棋。张忠和巧妹洒泪而别,并私订了终身。巧妹送给张忠一块棋子形状的黄色玉佩,张忠把那玉佩带在身上,向张庄镇奔去。
回到家乡张庄镇,站在自家门前,张忠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而且那“无敌棋院”四字已改成了“德艺棋院”。刚进入大门,老者就迎了出来,见了张忠就嚷嚷道:“你这年轻人,一走这么久,让我何处去找你?你们这地方,好虽好,但会下棋的却不多,真把我给憋死了。”张忠说:“我这次回来,特来讨教老人家,我们再赌几局如何?”老者说:“好啊,我这手早就痒痒了。你离开这段时间,一定学有所成吧?我试试你的棋艺如何!”
俩人毫不客气,马上摆开了战场。一盘棋,直下到日落西山,也没分出输赢。第二天,俩人又开始斗棋,围观者把棋院挤得满满的。张忠丝毫不敢大意,他一手握着巧妹送给他的玉佩,一手执棋子。刚走几步从巧妹那儿学来的高招,就把老头儿惊得连连吸气。老者盯着张忠若有所思,但他使出浑身解数,也破解不了张忠布下的几招绝棋。张忠暗暗得意,不禁喜形于色。老头儿显得很不耐烦,没走几步,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在张忠的步步紧逼之下,老者感到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只得服输。
张忠又赢回了棋院,好不得意。老者要走了,张忠诚心挽留他再住些日子,进一步切磋技艺。老者说:“梁园虽好,非我久留之地。他日有缘,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老者拱拱手,转身而去。
张忠自此安下心来经营棋院,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因为心中牵挂着巧妹,他常常六神无主,茶饭无心。张忠托人下了聘礼,去巧妹家求婚,并很快将巧妹娶进了家门。
新婚之夜,客散人去,张忠宽衣解带,急火火就要拥巧妹上床。谁知巧妹嘻嘻一笑道:“你能赢回棋院,说明你棋艺大进。今夜花好月圆,我们夫妻下一盘棋如何?如果你能赢了我,我定会主动服侍你,如果你输了,我可就不能依你了。”张忠同意了巧妹的建议。遗憾的是,连下几局,张忠始终未能胜巧妹一局。望着烛光下妩媚动人、如花似玉的娇妻,张忠不住地叹息,他站立窗前,闷闷不乐。
站了一会儿,张忠回头一看,巧妹不知什么时候已上了床,一床红棉被掩不住无限春光。张忠虽然心中不悦,但见了巧妹那副醉眼迷离、艳若桃花的模样,不禁心旌摇荡,上床拥住巧妹,问她自己为什么赢不了她。巧妹望着他:“你呀,真是一个狂妄自大的棋呆子。你乳臭未退,学艺不精,就敢称‘无敌棋院’。我不教训教训你,你真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我家,最初我输给你棋,是给你面子,后来继续输棋,是我看上了你,你还真以为我赢不了你?就说你那棋院吧,如果不是家父故意输棋还给你,你能赢回棋院,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忠惊问:“谁是你父亲?你父亲是谁?”巧妹嗔怪道:“我父亲就是赢你棋院的那个人呀!那次你离开我家回去赌棋,家父看到我送给你的棋形玉佩,心中就明白了几分。他有意输给你棋,就表明他承认了你这个毛脚女婿。只可惜,你不知就里,还自以为天下第一呢!”
听了娇妻一席话,张忠顿觉脸红耳烫。至此,他才明白做人处世的道理。
昨天,我们五个老乡坐火车回西安。在车上,吃饱喝足后,哥儿几个开始闲扯起来。
年轻人嘛,话题自然离不开情场。读研究生的哥们儿侃侃而谈,给我们讲了他的洋师兄只用三句话就“泡”到空姐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他这位洋师兄来中国前,有一次乘飞机回家,看上了人家空姐,于是,试探性地问:
“小姐,你负责经济舱?”
空姐点点头。
他笑着说:“我原以为最漂亮的空姐应该负责头等舱的。”空姐脸红了,看来,这句话说得很到位。
他马上掏出名片,说:“这是我在哥伦比亚实验室的电话,过来玩时,打电话给我。”
空姐嫣然一笑,接过他的名片。
后来,空姐果然打了电话,从此,俩人坠入爱河。
研究生讲完,哥儿几个羡慕不已,都说洋师哥真会哄女孩子开心,难怪抱得美人归。
这时,小胡不服气地说:“不就是夸人长得漂亮嘛,这没啥,我也会。”大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心想:你小子要是真会,怎么现在还是光棍儿?
过了一会儿,小胡偷偷地说:“你们发现没有,咱们这节车厢的乘务员美眉很漂亮,上次回家时,我就注意她了。”大家一听,纷纷怂恿他跟人家搭讪,不是刚学过一招儿吗,正好试试效果……
小胡禁不住大家怂恿,整了整头发,扯了扯衣服,准备和乘务员美眉对话。
没多久,乘务员美眉巡视到我们座位旁,大家一看,果然很有气质。小胡咳嗽了一下,鼓起勇气,问:“你负责硬座车厢?”
乘务员美眉很客气,答道:“是呀,你是到西安吗?”
小胡笑道:“我原以为最漂亮的乘务员是负责软卧的。”乘务员脸红了,我们心中一喜,觉得有戏。
小胡赶紧在兜里掏了几下,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在中关村柜台的电话,要买二手硬盘,打电话给我……”
我们一听都傻了。乘务员美眉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布吕尼回眸一笑电“倒”卫兵
据《中国日报》报道:一旦法国第一夫人布吕尼出现在公众面前,她的新闻就不会间断。此前一天,媒体还在拿布吕尼和到访的卡塔尔王妃作比较,称莫扎王妃惊艳爱丽舍宫,令布吕尼黯然失色。然而,24日媒体又为布吕尼扳回一局。
原来,《每日邮报》摄影师当天抓拍到一张有趣的照片:布吕尼在进入爱丽舍宫时回头嫣然一笑,一名法国卫兵不知为何突然腿软,顿时瘫倒在地。
这一画面令各大媒体惊呼:喔!第一夫人魅力无法挡,令共和国卫兵为之折腰。
报道称,22日布吕尼陪同丈夫萨科齐接待前来法国访问的卡塔尔王室埃米尔夫妇,当日布吕尼身着一身宝蓝抹胸式及地长裙。在结束各项接待礼仪后,萨科齐牵着布吕尼的手走进爱丽舍宫。
这时,布吕尼仍不忘回头冲各位媒体记者嫣然一笑,这回眸的一笑可谓迷倒众生,连法兰西共和国的卫兵都把持不住,腿脚发软瘫倒在地,直到同伴搀扶才踉跄地起身。
《每日邮报》的记者还在文章中调侃说,法兰西共和国的卫兵不履行保卫领导人的职责而瘫倒在地,到底应该怪谁呢?那只能怪第一夫人无法阻挡的魅力了,一身简单的宝蓝色抹胸礼服,绚丽夺目的钻石项链,再加上足以令人倾倒的灿烂微笑,这就足够了!
在文章的最后,《每日邮报》记者仍然不忘继续揶揄法国总统萨科齐的身高,文中写道:虽然第一夫人穿着及地礼服将整个腿部都掩盖住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为了照顾丈夫的感受,一定还穿着平底鞋。这真是太可惜了,她完全可以更美的!
有个叫菜鸟的人是个研究生,化学系毕业后,被一所中学聘去任教。他听说初二(6)班是个难管班,学生调皮捣蛋不说,还爱给老师难堪,便自告奋勇地去任他们的班主任。
这天,第一堂课上,菜鸟决定先给同学们一个下马威。菜鸟手执一支粉笔,站上讲台,摇头晃脑地问道:“同学们,这是什么?”
“粉笔!”学生们一齐回答。
菜鸟点了点头,忽然诡秘地一笑,又摇头晃脑地问道:“那么,没有变成粉笔之前呢?它又是什么?”
学生们哑了,他们也不知道粉笔的老祖宗是什么。
“是石灰石,一块没用的石头!”菜鸟扫视了一眼同学们,见他们都瞪大眼睛望着他,一时得意起来,滔滔不绝地说,“在没有变成粉笔之前,人们将这石头经过火烧,然后淬水,产生化学反应,就生成了石灰。石灰呢,再经过硫酸、盐酸等化学物质的处理,就可制成粉笔。粉笔呢,要没有这些化学反应的帮忙,就只能是一块石头!所以说呢,你们要想成为粉笔,就得跟那块石头一样,经过无数次的化学反应,远离调皮捣蛋,远离不思进取,否则,你们就将永远是块石头,明白吗?”
这时,一个学生站了起来,举起手:“老师,您的化学知识很精吗?”
“当然!”菜鸟知道他是班上的调皮王蛋蛋,便有心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教调教他。
蛋蛋一脸为难地说:“是这样的,昨天,我遇到一道化学题,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答案,现在想请教老师。”
“讲!”菜鸟信心十足地回答,他想,一道化学题,绝难不倒他。
蛋蛋想了想说:“是这样呀,假如有四种物质,我把它想象成四弟兄。大哥和二哥呢,可以相互转化;二哥呢,跳进沸水中,就变成了三哥;三哥在空气中久了,经过氧化,结果就成了四弟。这四弟嘛,满身臭鸡蛋味儿,要多难闻有多难闻。老师,请问,这四种物质各是什么?”
“有臭鸡蛋味儿,那四弟就是硫化氢呀!”菜鸟脱口而出。可是,想来想去,菜鸟就为了难。第一种物质跟第二种物质是可以相互转化的,第二种物质经过沸水处理就可以变成第三种物质,那么,经过氧化后变成硫化氢的,那第三种物质又是什么呢?菜鸟在黑板上又是连线,又是画图,忙活了半天,还是没个答案,额头上不由急出汗来。
闹腾了半天,菜鸟看到全班同学都缩着脑袋瓜子在下面偷笑,不由火了,大声吼道:“笑什么笑,难道你们知道答案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全班一齐答道:“大哥是鸡——二哥是蛋——三哥是熟鸡蛋——四弟是臭鸡蛋——”
菜鸟噎了噎,正想发火,又听同学们一齐笑起来:“老师,你不是粉笔,你是石灰石!”
这下,菜鸟真的晕了。
苑之缙是个年轻秀才,家中颇有资产,又生得一副好模样,很受女子欢迎。他经常去找颇有风流之名的萧翠楼玩耍,两人结伴走马章台,拈花惹草。
这萧翠楼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没过多久,他突然得了怪病,一命呜呼了。人家都说他是纵欲过度才死的,苑之缙有点吓到了,行为开始规矩起来。
这日午后,他在窗下读书,正读得哈欠连天,突然见到萧翠楼从外面走进来,一本正经地说:“苑兄啊,我有个案子还没了结,得麻烦你一同前往对质。”
苑之缙也没想起这萧翠楼已经亡故了,跟着萧翠楼便走了出去。
两人走了大概七八里路,天色灰蒙蒙的,四周也不见一个人影。萧翠楼提醒道:“小心些,这水可不能沾上身,不然皮肤非溃烂了不可。”苑之缙寻声看去,原来两人正从一条小溪上踏着稀稀落落的青石穿过,脚下溪水黑如重墨,腥臭扑鼻,青石之间距离甚远,弄不好就会跌落水中。
又走了一里多路,终于见到前面有些房子,看上去却像是寺庙精舍,绝非衙署所在。苑之缙心中疑虑道:“萧兄拖我到这种地方打什么官司?莫非有诈?”他四处观望了一回,只见寺庙精舍周边并未有人烟,走近一看,当道正是庙宇大殿,有一个十余丈高的巨像当门而立,全身赤金。萧翠楼趋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跪拜于地。苑之缙见了,也身不由己上前俯伏下来。
赤金巨像忽然发出钟鸣一般的响声说道:“萧翠楼,此案结之已久,老僧以慈悲之心度世,所以等着苑生前来。如今他既然到了,你赶快去罢!”
萧翠楼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有话要说,赤金巨像却厉色叱之,萧翠楼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赤金巨像也同时化作了乌有。苑之缙看得不禁目瞪口呆,哪里还敢再呆下去,转身就往回跑。
这一跑不要紧,心中更是惊骇莫名。原来刚才来时所经道路上全无人迹,此时不知为什么却是路人商贾摩肩接踵,往来如蚁。正在害怕之际,突然有一个打扮得像是青楼龟公的汉子,不慌不忙地拦住了他,拱手问道:“苑公子真有兴致啊,如何到此一游呢?”
苑之缙见这人有几分面熟,心中总算有了几分安定,便将事情简单述说了一番。
那龟公听了,大笑道:“既然如此,苑公子不妨跟着在下去个地方,保管能让你一解心中迷惑!”
苑之缙别无他法,拱拱手,跟着龟公前行,一路行到了一处青楼别院模样的地方,龟公引着苑之缙从侧门而入,但见那院中有装潢华丽的屋子数间,朝向竟全是冲着内里的,面对自己的只是些圆圆的月窗。苑之缙心中突然一动,这不是故意将白昼当作黑夜吗?正想到此,突然听到几声女子的娇笑,苑之缙从前跟着萧翠楼没少去青楼鬼混,自然想得到房中定是充溢着旖旎之色,不由得心头痒痒。
那龟公似乎瞧出了苑之缙的心思,忙摆了摆手,示意他凑近左边第一个窗子,透过青纱向内窥视。苑之缙往里一瞧,只见屋内摆着一桌盛宴,一个大胡子居中上座,陪在四周的都是些粗汉子,袒胸露乳.手把酒坛痛饮,有的撕扯着肘子肥鸡大嚼。
在一旁服侍的是位相貌美若女子的少年,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面色腼腆,目光中竟似有泪光。
只听屋中那大胡子对左右客人说道:“翠楼竟然还有些做作,今天晚上就将他正法,看他又能如何?”
苑之缙听到“翠楼”二字,心不由狂跳起来,他细细端详那美少年,眉眼之间果然有几分与萧翠楼相似。正惊愕不已,大胡子和左右陪客已经站起身来,向美少年走去,美少年大惊失色,转身便要逃跑,却被大胡子一把扯住,正要调戏,突然有一白衣大汉不知从何处跳将出来,手提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怒吼连连。大胡子的两名陪客似乎颇为害怕,手忙脚乱地避了开去,大胡子倒不畏惧,上前要将白衣大汉拦住,却被白衣大汉一掌推出丈余,大汉直奔美少年,一把将他的头发抓住,不等他发出哀鸣,手起刀落,将这少年的首级斩落在地!
苑之缙看得两腿战栗,大着胆子再去瞧那少年,竟就是自己的老相识萧翠楼!正在这时,耳边有人唤道:“苑公子,你怎么睡着了?”苑之缙睁眼一瞧,原来是引自己前来的龟公,自己却是蜷伏在窗下,原来是南柯一梦?苑之缙忙又向屋内张望,却只见一张书桌,素雅安静。
他正发着呆呢,龟公推了推他的肩膀,低声道:“早就听说苑公子喜欢逛窑子喝花酒,我们家最近得了一个美人儿,想不想去瞧瞧?”
苑之缙从惊吓之中渐渐恢复了过来,听说有这好事,连连点头。龟公也不废话,引着苑之缙东钻西拐,到了一个庭院门前。
苑之缙跟着龟公推门而入,只听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瞧,原来正是萧翠楼!萧翠楼看着苑之缙,似乎也大吃一惊,脸上还有几分惭愧之色。
苑之缙忙站住,唤道:“萧兄,你这是从何而来?”谁知萧翠楼并不理会,也不停步,往院内走去。苑之缙心中奇怪,便紧跟着萧翠楼往里走。
萧翠楼径直进了内房。苑之缙跟在后面,倒也没有人出来阻拦询问。这时有个小丫鬟从侧屋里出来,看着苑之缙,回头向屋里喊道:“姐姐来了吗?贵客已经到了!”屋里有人轻笑一声:“草儿,我要换件衣裳,你先请贵客坐下吧。”
苑之缙跟着草儿进了屋,内里还有一道门半掩着,萧翠楼和“姐姐”也许还在更里面。草儿请苑之缙坐下,便出去端茶。苑之缙见四下无人,好奇心大盛,起身凑近里面那道半掩的门向内窥视,只有萧翠楼,并无什么“姐姐”。正惊奇间,只见萧翠楼取过一件衣裳,却是女子装束,往身上一披,整个人顿时变了,不但面貌极美,而且身姿婀娜,完全成了一名绝色女子!
苑之缙惊得转身就逃,跌跌撞撞地奔到大门外,却见有几名书生打扮的男子结伴而来,相互调笑道:“不要半文钱,却请咱们来狎妓饮酒,不亦快哉?”“这也是仙人有眼,让我辈一洗前耻,比咬他几块肉更解恨!”
这些人一边愤愤地相互说着,一边并肩闯入门去。苑之缙终于醒悟过来,萧翠楼早就已经死了,路遇之人,全都是黄泉客!
他茫然四顾,想要夺路而逃,却动弹不得,正着急,却见对面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扶杖而来。苑之缙仔细一看,原来是亡故经年的祖父,既是亲人,想必不会伤害自己,于是他立刻拜倒在地,哀求祖父搭救。苑老儿冷哼了一声,厉声喝斥道:“你这不肖的畜生!如今亲眼见到冥冥之中的善恶惩罚,可曾怕了?”
苑之缙哪里敢多言,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乞怜。
苑老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起来罢,缙儿随我而行,还有一线生机,但你一定要洗心革面,从此本分做人,不得再有淫邪之念,否则必有报应。”说罢命苑之缙起身,带着他东转西转,从大道旁一条窄巷之中穿越。走了一会儿,便听得有人哀号求饶的喊叫,油生痛入心髓之感。
两人即将走出窄巷,只听得背后有人怒吼道:“此人欲往何处去?还不速速与我前去受罚?”这声音好似一声炸雷,吓得苑之缙全身发抖,却听祖父大声道:“吾孙已幡然悔悟,他阳寿未尽,罪不至死,正要送他重返生天,还望尊驾成全。”
苑之缙不敢回头,只听背后那人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此子可归,但必要本分行善,再不可作奸犯科,否则决不轻饶。”
苑之缙心中惧怕已极,只觉背后有人狠狠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顿时跌了出去,落地但觉手脚所触之物都很绵软,睁眼一看,原来是在自家的床榻之上,竟是大梦一场。
但真要说是梦,却又历历在目。他暗暗发誓,从此改过行善,做一个于世人有用无害之士。
十年之后,大名府妇孺皆知,当地有位名叫苑之缙的中年男子,为人扶危济困,仗义助人,从不求回报,建学堂,助贫户,自己身无薄财,仅有一茅屋栖身,却被乡邻尊称为先生而不名……
张兆龙在省电视台做了几回鉴宝节目嘉宾,一时名气大振,上门请他鉴定古玩的人越来越多。张兆龙很有生意头脑,他干脆开了一家鉴宝公司,提供有偿的鉴宝服务。
这天,一个土里土气的小伙子找到张兆龙,请他鉴定古玩。小伙子叫周挺,是郊区的农民。
周挺拿出一个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把断剑柄。那剑柄雕工精细,古色古香。可惜剑身的残存不到五分之一,而且已锈迹斑斑。
周挺告诉张兆龙,这把断剑柄是祖上传下来的,也不知传了多少代。听他爷爷讲,每一代老祖宗临死前都嘱咐儿孙:此剑是无价之宝,一定要妥善保管。
“我不晓得这玩意儿是啥年头的东西,究竟值不值钱,想请您给掌掌眼。”周挺挠着头皮说。
张兆龙将剑柄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他把剑柄颠来倒去看了半天,又用手指在上面弹了弹。
过了好一会儿,张兆龙对周挺说:“这柄断剑很奇特,我一时吃不准。如果你信得过我,暂时把它留在这儿,我请其他同行共同研究一下。”
周挺立刻点头:“那就让您费心了,过两天我再来。”
说完这一句,周挺拿上张兆龙打的收条转身走了。
三天后,周挺又来到了张兆龙的鉴宝公司。
张兆龙从保险箱里取出那把断剑柄。他告诉周挺:经过反复鉴定,同行们一致认为这是一把明代的断剑。
周挺迫不及待地问:“那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啊?”
张兆龙说:“如果剑身完好,市价应在10万元左右。现在这是把残剑,价格就不好说了。”
周挺说:“我马上要结婚,急等钱用,如果能卖个万儿八千我就出手。”
张兆龙让周挺留下住址,说等有了合适的买主就去找他。
记下周挺的住址后,张兆龙又问:“你们家祖上有人做过大官么?”
周挺说:“好像明末的时候有个老祖宗当过户部尚书。后来清兵入关,那个老祖宗就从北京逃回了故乡。”
“你现在住的还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吗?”张兆龙又问。
周挺点头:“还在那儿住着,只是对老宅做过几次翻修。”
张兆龙把断剑还给周挺,送他出了门。
过了半个月,张兆龙陪着一个秃顶的胖子来到了周挺家。
一进门,张兆龙就指着胖子对周挺说:“这位是胜丰酒业公司的刘老板,喜欢收藏古玩,他想买你的断剑柄。”
周挺很高兴,赶紧给客人让座沏茶。
看过断剑,刘老板表示自己愿出8000元购买。周挺一口答应,两个人当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买卖达成后,刘老板端起桌上的茶碗呷了一口。
“好茶,好茶!”一口水下肚,刘老板连声赞叹。
周挺抱歉地笑一笑:“家里的茶叶喝完了,只好给您倒了白开水,不好意思。”
刘老板端起碗,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品味。半晌,他惊喜地叫道:“确实是好水,难得的好水,只有千年古井才能出这样甘美爽口的好水!”
听了这话周挺很吃惊。他说家里确实有一口古井,而刘老板喝的正是从这井里打上来的水。
“刘老板怎么猜得这样准?”周挺好奇地问。
刘老板得意地笑了:“我是开酒厂的,水质的情况一尝就尝出来了。”
周挺恍然大悟,连称佩服。
这时,刘老板提出想亲眼看一看古井。周挺立刻起身,陪着张兆龙和刘老板一起来到后院。
后院的墙角果然有一口水井。那井沿用雕刻精美的青石砌成,古朴雅致。张兆龙一眼就看出,那的确是明代的古井。
刘老板和张兆龙凑在井口往下看。看了一会儿,刘老板提出要下井瞧个究竟。他向周挺要一副软梯。周挺说自家没有,可以到邻居那里借一副。
软梯借来后,刘老板又要了一只手电筒。接着,刘老板顺着软梯下了井。
约摸一刻钟的工夫,刘老板从井下爬了上来。他对周挺和张兆龙说:“确实是一口绝好的千年古井。如果用这井水酿酒,我能造出酒中的极品!”
听了这话,张、周二人都很高兴。
刘老板又对周挺说:“我们公司想买下这口井,也就是买下这所院子,你开个价吧。”
周挺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跟母亲商量。说着他去找来了自己的母亲。
周挺的母亲一见到刘老板就摇头:“不卖,不卖,不肖子孙才卖祖宅。”
刘老板一听这话就急了,他表示自己愿出三倍的高价来买这所院子。
周母还是摇头:“卖了这院子我就得背井离乡,不行,不行!”
刘老板翘起大小拇指:“60万元,我出60万元!”
周母的回答还是那两个字——不卖。
一旁的周挺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嘟嘟囔囔地对母亲说:“我结婚还等钱用呢,如果刘老板肯出高价,我看还是卖了吧。”
听了这话刘老板赶紧帮衬,说,树挪死人挪活,卖了旧宅可以买新房。
周母虽然还是不肯卖,但神色上已有些动心。
周挺转脸对刘老板说:“我们家的古井可以酿好酒,其他酒厂若知道了也会出高价来买,我看60万元还是少了。”
刘老板狠了狠心,说:“那再加30万元,怎么样?”
周挺还是嫌少。
正在彼此僵持的时候,一旁的张兆龙出来打圆场:“我看这样吧,再添10万块钱就成交。”
周挺很满意。他对母亲说:“妈,看在我要结婚的分上您就答应了吧。”
周母点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刘老板和周挺一起去交易所办了房产买卖的手续。拿到100万元现金后,周挺母子高高兴兴地搬走了。
周挺母子前脚刚走,跟着张兆龙和刘老板就搬了进去。两个人拿着软梯和撬棍等物来到井口,乐得嘴都合不拢。
张兆龙眉飞色舞地说:“100万元买一千两黄金,这至少有十倍的盈利啊。”
刘老板笑眯眯地点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该着咱哥俩发财。”
说完这一句,刘老板拿上镐头和撬棍,顺着软梯下了井。张兆龙在井口守望。
不久,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从井下响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刘老板突然从井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天哪!”
张兆龙吓了一跳,忙把头探入井口:“胖子,怎么啦?”
刘老板仰起脸,带着哭腔说:“张哥,夹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张兆龙一听这话,立刻瘫软在地。他的嘴里喃喃道:“上当了,上当了。”
这一切究竟是咋回事呢?原来,那天周挺请张兆龙鉴定断剑时,张兆龙发现这把明代的断剑柄是空心的。古玩中偶有宝中之宝,也就是古人在某些器皿中暗藏了宝贝。由于熟知这一点,再加上周挺关于祖训的那番描述,张兆龙怀疑这剑柄里有东西。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让周挺将剑柄留下。等周挺走后,张兆龙小心翼翼地把剑柄打开,果然在里头发现一张泛黄的旧宣纸。
宣纸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余将一千两足金藏之井中夹墙,后世子孙可当急需时取用。纸条的左下方署有崇祯三十五年八月的字样。崇祯在位一共十七年,之后就在煤山吊死了。这崇祯三十五年的落款显然出自明朝遗老之手。这个细节只有张兆龙那样的行家才懂。张兆龙将纸条藏了起来,把剑柄重新合好。
周挺来取剑柄时,张兆龙问他祖上是否有人做过大官。听了周挺的回答,张兆龙对纸条上的遗嘱确信无疑。户部尚书主管全国的财政,周家的那位祖先一定是在北京城陷落前带着国库的许多黄金逃回了故乡。后来,他把一千两黄金藏在后院井壁的夹墙里,又把藏宝的秘密写成纸条,放入剑柄。临死前,那位明末的户部尚书可能来不及说清剑柄里的名堂就咽了气。
作了上述这番分析后,张兆龙就想买下周家的老宅,然后取出古井里的藏宝。为此,他找了好友刘老板,打算两个人合演一出双簧,分享那笔横财。刘老板的确是老板,不过他开的并非酒厂,而是一家小酒店。刘老板听完张兆龙的计划非常高兴。
于是,接下来就上演了在周家老宅的那一幕。当时,胖子下井后曾在井壁四周敲打过,的确有一处听上去是空心的。而且那片井壁长着厚厚的青苔,看起来像是数百年都没人动过。
现在,井壁的夹墙内空空如也,张兆龙知道自己上了当。他踉踉跄跄地找到旁边的一户邻居,打听周挺母子的情况。
邻居告诉他:周挺母子是半年前搬来的,他们花9万元买下了这所小院子。至于别的情况,那位邻居一概不知。张兆龙他们也知道,就算找到周挺母子,又能告人家什么呢?
范世遥是个武术爱好者,买了一大堆武术方面的书,天天钻研,勤加练习。但是,自从那次在公交车上与歹徒搏斗时,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击倒在地后,他才发现,学习武术,不拜名师是不成的。
一天早晨,范世遥像往日一样起来练跑步,一直跑到了郊区。这时,他看见远处一个老头拉着一车砖在路上行走,那车砖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但那老头只用一只手,便将那车平平稳稳地拉上了一个陡峭的坡上。
范世遥看呆了。这就是武林高手,他对自己说道。于是范世遥快跑几步,想赶上那老头。好在老头的家离这里不远,当范世遥赶到时,老头正在下砖。
范世遥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便停下来帮老头下砖。下完后,范世遥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师父,收下我吧!”“师父?!”老头惊疑地看着他,问:“收下你干啥?”“我想学武功。”“武功?”老头哈哈一笑,说:“我会什么武功?我是个农民,只会种田。武功我是不会的。”
“随便叫我干什么都可以,师父,你收下我吧。”范世遥诚恳地说。他知道,很多武林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
老头没有做声,走进屋去。到了中午,出来一看,得,范世遥还跪在那里。
“我根本不懂什么武功,孩子,起来吧。”“不,你不收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范世遥倔强地说。老头叹了一声,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喜欢跪,就跪着吧。”说完,又走进屋里。
月亮出来了,老头出门一看。范世遥竟还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老头急了。“师父,收下我吧。”范世遥有气无力地说,他从早上一直跪到现在。“好吧。”老头答应了,他说,“但是我只知道干农活,武功根本就不会,你跟着我学干农活?”“但听师父安排!”范世遥说道。
一连两年,范世遥就跟着老头干农活。他是个能吃苦的孩子,扎扎实实地干着活儿,有空的时候便温习学过的武术。老头没说要传他武功,他也没再提要求,心想:师父这是在考验我吧,时候一到,他自然会传的。
果然,一天,老头码好一车砖,对范世遥说:“我们将这车砖给老黄家送去。”老黄家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路,没有点功力,能送去吗!范世遥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想再睹老头的神功。接着,老头淡淡地吩咐:“将家里那头老黄牛拉来。”什么?范世遥以为自己听错了,当老头重复了一遍,他才醒悟,问道:“师父您以前不是一个人一只手便能拉动这一车砖吗?”“我哪有这个本事。”老头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老黄牛说,“两年前,它还是头小黄牛,拉车自然是我和它一起拉,想必那一车砖挡住了你的视线,没看到小黄牛,难怪那天你说我是武林高手……”
后面的话,范世遥一句也没听清,他茫然地搭着公交车回家,他跟老头干了两年苦力,没回过一次家。
“把钱都拿出来!”一声暴喝将范世遥拉回现实,只见几个长发青年目露凶光,手持匕首恶狠狠地盯着车上的众人。一股豪气从范世遥丹田涌上,他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几个回合,便把那群歹徒打得落花流水。
当范世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时,周围响起了一片赞叹声:“呀,武林高手……”
范世遥隐隐约约想起有本武术书上写着:武功其实往往隐藏在那些不起眼的日常劳作之中……
某夫妻从朋友一个晚宴回来,意犹未尽靠在床上看电视。丈夫赤裸的肩膀靠着妻子白嫩的肌肤,脑海中泛起宴会上那位比妻子更漂亮的叫蓝儿的女人,心血来潮,向妻子提了个问:“您说这漂亮的女人会忠实于一个男人吗?”
妻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向丈夫也提了个问:“那你说帅哥会忠实于一个女人吗?”
丈夫嘿嘿一笑又提出另一个问题:“如果这漂亮的女人夜晚走在街上被人突然抱住,她该怎么办?”
妻子不屑道:“低级!搧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呗!”
“如果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呢?”
“全力反抗,决不让他得逞!”妻子听出丈夫的话有弦外之音,心里不舒服,却没忘态度坚决。
丈夫将酒气浓浓的嘴唇轻吻在妻子香喷喷的脖子上,悠然道:“假如是一位风度翩翩男士呢?”
妻子大脑中忽然幻出一幅美好场面,不假思索道:“一个女人的反抗是有限度的!”
丈夫一怔。
妻子愣愣地望着丈夫。
那年,要抓阿姐去节扎的乡政府那队一来到姐夫家,上次想捉去而未捉成但被打伤的了狗边叫边躲到床底下。那些人见不到姐,大叫着要姐夫去把姐叫来,姐夫大声喊:“狗,出来!”,乡队阿斥姐夫:“叫你叫你老婆,你叫狗出来干吗?”,姐夫还是叫着,“狗,出来!”。乡队又说::“叫你叫你老婆,你叫狗出来干吗?”,姐夫还是叫着“狗,出来!”。
干部到处张望,家徒四壁,唯狗在吠。
李哑巴人老实,聚人堆里只管听,不接话茬,逼也白搭,于是落下李哑巴绰号。别瞅李哑巴走路悄默劲儿的,并非是柔面团一个,全由人拿捏,他心里有数,记着帐。
顶要他切齿的,当属处长和她家的沙皮狗,两个见他都凶咬,想躲都绕不过去。处长是个胖女人,屁股大如磨盘,脸整天耷拉着,好象别人这辈子都欠她的。李哑巴在她手下,一天被使得风车似的转,累得喝水都呛。这胖女人用顺了人,说顺了嘴,尽管李哑巴整天忙得跟头把式的,还是被胖女人尅得满头顶包,别人痛痒她不睬,只垂眼欣赏自己弯拢起来的手指甲,气得李哑巴踢桌子腿,墩茶杯。
下班暂且躲过了处长,却躲不过她家的沙皮狗,那畜牲每天兴奋地盼着他。李哑巴和处长同住一个单元,回家要道被沙皮守卡着。说也怪了,任谁走过处长的家门口,那狗东西都爱搭不理,唯独李哑巴经过,无论怎样小心,那狗准激灵爬起来,拼命咬叫,比那胖女人还狠,想活吃了他。李哑巴不怕狗,但心里腻歪,让这狗仗人势的畜牲咬得晦气,而且越躲,狗越是张狂,算欺上你了。听咬还算罢,撞到胖处长牵狗溜,李哑巴亏的更大发了。狭路相逢,那狗见到“活物”,分外眼红,扯直了牵绳,咧嘴扑李哑巴,狗主人疼爱地牵住绳,亲昵地对沙皮道:乖,都是自家兄弟,走,跟妈妈回家。听听,生将李哑巴与狗攀搭上,头顶上还多了个狗母。望着不依不饶,一条绳子牵着的两只疯狗,怒得李哑巴头上暴筋,想破口大骂,却有惧狗母。上班人咬,下班狗咬,这倒霉难挨的日子,让李哑巴恨得切齿,,心里默背山东快书的段子:抽你筋,剥你的皮,拿你的脑袋当球踢。
花无百日红,谁头顶上多会儿飘乌云都说不准。一纸文件,女处长就被抹了职务,她的大屁股离开了宽大柔软的真皮座椅。不知哪把倒霉的椅子要撑她的磨盘,李哑巴居然可以这样寻思了,他畅快,挺胸吸足了气,慢慢地享受释放,彻底解放的感受。然而,偏那畜牲不知天高地厚,闻到李哑巴,依然拼命咬。李哑巴有意踏响脚步,向沙皮挑战。终于有一天,那狗东西撞出家门,朝李哑巴冲来。李哑巴早期待的心里发痒,哪有半点惧怕,迎着狗东西就飞出一脚,就象踢桌子腿。痛骂:狗东西,你以为你是谁!沙皮被踢飞出去,摔落在地上,滚了个滚儿,那股凶气顿时不见踪影,眨巴着恐惧的眼睛,望着判若两人的李哑巴,吓得屁滚尿流,夹起尾巴就逃。李哑巴气未消,穷追不舍,围着楼,边追边痛骂:狗东西,你以你是谁!狗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从此,那狗闻见李哑巴动静,身子筛糠。大屁股女人见状,心疼地问:告妈,是咋得了?
老张是个教师,该有的证书都有了,该具备的条件也都具备了,就差高级职称了,可连续评了两次都没有评上。他一开始不知道为啥评不上,后来一问人家评上的,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送礼。眼看又快到评职称的日子了,老张开始发愁了,他不知道这礼该怎么送,该送给谁。
苍天有眼,教育局局长调到了外县,继任的局长王林是老张的一个诗友。王林还没发达的时候,经常跟老张切磋诗歌技艺,走上仕途之后,就不怎么写诗了。如今王林当了教育局长,老张觉得真是天助我也。
老张向校长要了王林的手机号,给他打了过去。王林一听是老张,很高兴,邀他有空去作客。老张寒暄了几句,就说今年自己又要评高级职称了,请王局长一定帮忙。王林满口应承。
老张挂了电话,沉浸在喜悦之中。校长却给他泼了一头冷水:“你别高兴得太早呀。你评了两次都没评上,这学校的指标是有限的,你不能总占着茅坑不拉屎呀。”
老张说:“刚才您也听见了,王局长是我诗友呀,他已经答应我了。”
校长说:“我和他还是棋友呢,我要是求他,他也能跟我拍胸脯子。”
老张说:“您什么意思?”
校长说:“你得花点钱、出点血,这都什么年头了,别太天真了。人家王局长干上这个教育局长已经投了不少钱了,你要玩空对空,肯定没戏。”
老张对校长的话半信半疑,回家跟老婆一说,老婆也觉得空口说空话绝对不行。老张心想:反正这回是背水一战了,既然早晚都得花钱,就把钱花在老朋友身上吧。
过了几天,老张给王局长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在不在家,要是在家的话,他打算登门拜访一下。王局长说:“我今晚正好有空,别忘了带上你的新作,咱俩有日子没切磋了。”
当天晚上,老张带上一本自费出的诗集,里面夹了两千块钱,忐忑不安地去了王局长家。
老张以前经常跟王林聊诗,所以总去他家。虽然这几年很少去了,但他还是没费什么劲就找着了门。
老张一敲门,从门里面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老张愣了一下,这是王局长的爱人吗?对了,听说他前几年离了婚,这大概是新爱人吧!
老张怕弄错,小声问道:“请问,这是王局长的家吗?”
女人说:“是呀,您是哪位?”
老张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王局长以前的诗友,最近写了几首诗,想请他来看看。您是她爱人吧?”
女人点点头:“嗯,他不在家,市里有个紧急会议,半个钟头前刚出去。您改天再来吧。”
老张心想:王局长一定走得急,把我的事儿给忘了——王局长的夫人明显不欢迎我,我还是识趣些,开路吧。
老张说:“这是我的一本诗集,麻烦您转交给王局长吧,让他给我指正一下。”
女人接过诗集:“好吧,他不在家,我就不让您进来了,这书会转交给他的。”
晋升职称的申请递上去后,老张的老婆让他再打电话跟王局长说一声。老张拨通了王局长的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的诗稿您看了没有,是不是越写越水了?”
王局长说:“我没见你的诗呀。”
老张有点发懵:“那天和您约好了去谈诗的,到了您家,才知道您去市里开会了,我把诗集给您爱人了,让她转交给您,可能是她忘了吧?”
王局长说:“这几天我没什么会开呀,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家等你,等你大半个钟头,你一直没来呀。”
老张更懵了:“我八点钟去的您家,您爱人说您不在家,我就走了。”
王局长说:“你去的是我哪个家?”
老张说:“不是幸福路那个家吗?您搬家了?”
王局长说:“嗨,我早搬了,幸福路那套房子几年前就卖了,现在住那的应该是王平王局长吧,他跟我也是老朋友啦。你去的八成是他家。”
老张不假思索地问道:“这王平王局长是干什么的啊?”
王局长说:“反贪局局长,我这老朋友啊,那可是相当……”
老张一听,汗就下来了,没等王局长说下去,脱口而出道:“坏了,诗集里还有两千块钱呢!”
王局长一听,汗也下来了:“老张,你怎么也扯上这一套了?你这不是毁我嘛!”
老张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仔细想了一下说:“别急别急,我当时倒没有跟那个反贪局王局长的夫人说评职称的事儿,就说请那个王局长看看我写的诗。”
王局长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千万别提我!”
这天晚上,老张硬着头皮又去了反贪局王平局长的家。走在路上,他幻想着王平局长开了一个漫长的会,根本没时间回家,幻想着从送礼那天到现在,王平局长根本就没有看着他的诗集。
一敲门,老张就知道他的幻想只能是幻想了。开门的是个男的,一定是王平局长。老张忙自报家门:“王局长,我是个诗歌爱好者,久仰您的大名。前几天很冒昧地来拜访您,恰好您不在家,我把一本我写的诗交给您爱人了,不知您看了没有?”
王平很热情地把老张让进屋里,说:“你的诗写得不错!”
老张一听,懵了。可王平却绝口没提诗集里夹着两千块钱的事儿,不仅不提,他对老张还格外热情,又是沏茶,又是削苹果的,弄得老张莫名其妙。两人聊了一个多钟头,王平才把话匣子关上,示意他要休息了。老张一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起身回家。
临走前,王平叫住老张,递给他一本诗集:“这是我以前出的一本诗集,也请你多指正。”老张心想:我的诗集都没着落了,哪有心思看你的诗集。
老张回到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他实在搞不懂王平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看了诗集,怎么会看不到两千块钱呢?看到了两千块钱,为何跟我绝口不提呢?
老张想不明白,顺手拿起王平给他的那本诗集一翻,里面居然夹着一叠钱!老张一点,不多不少,正好两千块!
可老张这回却彻底懵了——他送出的诗集里夹的是二十张“红色”百元钞,拿回来的这本诗集里夹的却是二十张“四位伟人头像”!
老张思来想去,拨通了王林局长的电话,把从晚上到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问王林到底该怎么办。王林一听,先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说:“你放心吧,没事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别再提了,听我的,肯定没事!”
老张一天里第三次懵了:“怎么回事?怎么就过去了?怎么就没事了?”
王林局长说:“嗨,你是不知道。王平这家伙,多少年了,总往书里藏私房钱。他可能把你诗集里的两千块当成他自己的私房钱了,而且还忘了他自己的诗集里藏着两千块私房钱,反正,两千块换两千块,他的私房钱没多也没少,你的钱也拿回来了,别多寻思了,也别再提了啊!”
老张“哦”了一声,挂了电话,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一个月后,职称评定的结果出来了,老张顺利地晋升为高级职称。有人问他送了多少礼,老张一拍胸脯:“我条件够硬,别提什么礼不礼的!”
1.扶老奶奶过马路后老奶奶问:“小朋友,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拍着胸脯回答:“我叫红领巾。”(汗颜啊,自己上学都还是奶奶接送。)
2.我最爱的人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那个讨饭伯伯。他用一颗善良的心给我的狗狗丢下一块骨头,他的善良让我久久的感动。(其实我最爱的人还是爸妈)
3.我看到农民伯伯的老黄牛在辛勤地耕地,它默默奉献的精神值得我学习。(自从老师让我们广泛学习别人优点后,牛、羊、猪、狗都成了学习的对象。)
4.每当遇到困难想退缩时,脑海中忽然闪过董存瑞、张海迪的身影,和他们比起来,我的这点困难算什么?(其实也想不起他们长什么样。)
5.买东西的时候阿姨多找了2角钱。我突然看到胸前飘扬的红领巾,就把钱退还她了。(那天我并没有戴红领巾。)
6.烛光下,看着妈妈头上几缕白发闪闪发亮,布满老茧的手灵巧地帮我缝补衣服,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于是全国小学生都成了泪人,奔三年龄的妈妈都成了白发魔女。)
7.小红是我的同桌,清秀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作文中写眼睛都是水灵灵的。)
8.写议论文需要举例子的时候,牛顿、居里夫人、爱迪生、马克思一个个闪亮登场,尽管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是用他们做例子感觉很高档。
9.同学们看着清洁的教室,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笑了。(大扫除之后,每个人脸上都是很傻很天真的笑。)
10.在写《最难忘的一次撒谎》作文中,很多小学生写道:“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撒谎。”(于是又完成了一篇撒谎的作文。)
老公这人很笨,可是他不承认自己笨,就像我不承认自己懒一样。他说自己是大智若愚,每每听此,“你哪是大智若愚呀,是大笨若猪!”他便反击我是“奇懒赛猪”,所以我和老公便有了两个通用的昵称,一个日“猪”,另一个日“猪猪”,不过前者主要是我使用。伴随使用的声调通常状况下是河东狮吼后者一般在特殊情况下才用用,伴随的声调自然是娇柔外加声带发育不全状。不过老公这点还算聪明,他已经能从我对他的称呼里分辨出我的心情和对他将要采取的手段,以便酌情应对。
就说前几天早上吧,我实在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于是含情脉脉地对着旁边刚刚睁开眼睛的老公作憧憬状“猪猪,你说如果每天我一睁开眼睛,就有可口的早餐摆在我的眼前该有多好啊!”说这话我是希望他起来把早餐弄好给我端过来,等我吃饱了喝足了不觉得冷了再起床。可是这只猪却翻了一下身子,慢悠悠地说“虽然人有点梦想是好的,但是不要把梦想和现实混淆了。”我一气之下从床上腾空而起,不仅把自己那份早餐吃了,还顺带把老公那份一块吃了。哼!谁要他那么笨的?
来到单位,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我怎能这么残忍,让自家老公饿肚子呢?于是决定将功补过。下午,我偷偷早了一小时回家,先是把家里打扫了个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又做了几个老公爱吃的菜,等忙活得差不多了,我听到楼梯上响起老公的脚步声,便急忙端坐在沙发上作文静状。可这小子刚在客厅里露头,又猛地转身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嘴里还嘟囔善“没错啊,是我家啊,老婆前天擦鼻涕没带纸抹在门上方的一大滩印记还在呢,可这一切咋就这么陌生呢?”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这人是比较懒,家里平时总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找不着,好几天不叠被子是家常便饭,前些日子家里来了小偷,侦查的公安人员说去过那么多家就我家是最好取证也是最不好取证的,因为我家地板上的尘土很多,让犯罪分子的脚印看起来特别明显;但是我家衣橱上太脏,让小偷的手印不太好找。可是话说回来,我懒归懒,隔一段时间我也勤快一次的,就像现在。谁知这只笨猪像看陌生人一样在我脸上揣摩了半天:“老婆大人我要确定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第一咱家没请钟点工吧,第二我妈也没来过吧,第三同事没人要来玩吧,第四你在外面没受啥刺激吧,第五……”我再也忍无可忍,起身,河东狮吼:“笨猪,我就不能勤快一次啊!”
你说这人笨点也就算了,最不可救药的是一点浪漫都不懂。每年过情人节,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和公公婆婆一起吃饭,这话和同事说起来,大家狂笑,说我们的情人节过得很有亲情。有了那么多年的前车之鉴,今年的情人节我一定不要放过他。12月13号那天,我绘声绘色地向老公讲述着街上所见的鲜花巧克力,目的是希望他可以醒悟一次。谁知这家伙眼睛盯着电视机,一副无动于衷的德行。看着他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踢了他一脚。提高嗓门儿说:“喂,你是猪啊,一点浪漫也不懂!”老公奇怪地盯着我,这才明白我是因为情人节。“人家那是情人过的,你是我老婆耶。”我心想,完了,这么个愚笨的“老古董”。想要让他浪漫一次简直是天方夜谭。第二天,我干脆连家也不回,带上女儿去吃肯德基,没想到里面是更大的刺激,全是成双成对的伴侣,手里还拿着玫瑰花。正气呢,手机响了,是老公,说买了我和女儿喜欢吃的油焖大虾、糖醋排骨,催我们回家吃饭呢。这个木头疙瘩,满大街的女人们都被幸福填饱了,他就知道吃,不过倒也实在,要不饿着肚子怎么浪漫?
回到家里,果然见到一桌子好吃的,笑得从来没有那么灿烂的老公冲我说“俺也浪漫一把,买了两盒巧克力,大盒的给你,小盒的给咱闺女。”天啊,这头猪猪,他以为这是圣诞老人送礼物呢!
香桃山终于结桃了,这是三峡移民后期扶持项目,全县人民都瞪着大眼盯着。要是这个项目成功了,就给这些山区移民带来了福音——找到了利用荒山野岭致富的方法。因此,这个项目就成了县长亲自抓的重点项目。当然,也就成了全县的第一项目。
桃三杏四梨五,桃子要三年才挂果。五月,满山的桃子飘香,远远近近的人都流着口水,都想尝一口。但桃山管得严,保安们天天巡逻,还有那些比小孩还高大的狼狗狺狺而吠,没有人敢去偷吃。就是桃山的管理人员,一样不敢。场长发了话:偷吃一个,罚款一百,还要开除。现在就业这么难,这些大多是本地农民,不敢拿饭碗开玩笑。何况,周围很多就是靠移民(从长江边往后高处靠)移来的,他们多想有能致富的项目呵。新分的地,大多贫瘠,水也不方便,离住家也远,一年的出产,难以养活一家人的肚子呢,他们才不会去偷吃呵。
因此,直到摘桃,谁也不知道这香桃是什么 滋味。
鲜红的花。大红的绸。喧器的锣鼓。巨大的横幅。
县长下了车。锃亮的宝马呵,只是这些农民们叫不出车子的牌子。场长迎上前,两个少女端着盘子,里面是这次摘的最大的桃子。桃皮白亮亮的,起码有三斤。
县长接过少女递过的桃子,用刀切开,鲜红的桃肉顿时亮在闪光灯前。县电视台的记者、县报的摄影记者一阵忙碌。
县长刚咬了一口香桃,脸色大变,脸上的皮皱起,眼里居然淌出了泪。大伙以为县长激动,因此也随着县长一起激动。
那动人的镜头,被记录下来,永恒地定格在移民的眼中。这么好的县长,打起灯笼也难找呵。这就是我们的孔繁森,这就是现代的焦裕禄。
当然,接着开大会,县长在主席台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这香桃的引种成功,为移民找到了一条致富的黄金大道。我们渝东有的是荒山野岭,有的是坡坡坎坎,只要大家勤快,一定能早日奔上小康生活。
掌声阵阵。
县长的话确实让人们激动。往年的熟地被江水淹了,往年的果园不得不砍了,现在如果不找到新的致富路子,这移民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想起往年江边的大红袍橘子林,想起爷爷父亲辈辛勤的耕耘,才有那么好的熟地,那么丰产的橘园。为了三峡工程,舍小家,为国家,移民们作出的牺牲,只有苍天知道,只有大地知道,只有滔滔江水知道。
县长讲完,车也呜呜开走了,桃山的人天天忙着采摘。因为价钱高,谁也没有尝过。不过,闻着倒是很香的。但啃了第一口香桃的人,绝对不会再啃第二口。“呸呸”,弃之于地。
县长一回县城,悄悄到医院。县长的夫人是县医院化验室主任。
县长夫很高兴,老公好久没有到自己单位了,因此急急忙忙地迎接。现在不是流行“工资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用”吗?县长的老婆独守空房已经很久了。才四十出头的县长夫人,眼里全是忧悒。脸上也没有神采。女人就是花,男人就是水,只有不断地浇水,才会开出美丽的花朵来。
县长说,别忙,你先把这个桃子化验一下。
县长夫人一腔热情顿时冷却,原来老公不是来关心她的,是来找她做事的。于是脸色一冷,接过桃子就到化验室去了。而且县长的那句要保密的话,更是让她莫名其妙。一颗桃子,难道会有毒药?谁不想活命了,来开这种玩笑?
院长听说县长来了,屁颠颠地跑来,以为医院出了什么 事,或是县长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不然不会亲自到场。平时,难得见到县长呵。县长是谁?是全县人民的父母官呵。
县长也不说什么 ,只是在院长办公室等待结果。院长则傻不啦几地陪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这香桃含的果酸,居然达到了32%。
“我的天呵!”县长大叫一声,晕倒过去。
县长醒来时,已是晚上,电视台正在播本县新闻。县长看着香桃,热泪盈眶。那里的桃肯定没有卖到钱,原来这个项目引进时,根本就没有进行过论证,想不到“橘生淮南则为橘生天淮北则为枳”的典故再次重演了。
投资五百多万元的项目,怎么交待呢?
好在县长聪明,找到县农科所,要他们想办法。县农科所,是农业局下设的事业单位,进的人最高学历就是地区农校的中专生。很多人还是县里要人的妻子、子女或亲戚,成了不折不扣的后宫。要他们想办法?不是逼起牯牛下儿么?
还好,一个读过农校的人说:这桃子酸,用来做醋不是更好吗?现在的饮料中,那种苹果醋,很受欢迎呵。如果做成桃子醋,说不定能走俏。
一语提醒梦中人,既然这桃子不能吃,就做醋试试。
果然,这种香桃做出的醋,味香,酸浓,清爽,不腻。一上市,就被消费者喜欢。
又是电视台,又是报纸,县长一下成了名人,上级重视起来。这才是人民需要的县长哟。一纸命令,县长就成了副专员。
青山依旧在,移民依旧穷。原来香桃做醋出名了,可是桃山却成了当地的摇钱树。县上要,镇 上要,村上要,还有承包的场长,得有利润呵。真正落到本地农民手里的,就是一亩地一年五百元的租金。
望着一山山的香桃,移民们默默无语,当然,这一切,高升的县长并不知道,为作为副专员的他,要管的大事,多着呢。
香桃山打泡子——酸,这歇后语,倒是流传了很远很远,也成了移民心中永远的痛。
王朝被提拔当上了风景区管委会主任。这年头,上面来的领导,县里各单位的头头脑脑们谁不三天两头往风景区钻呢?接触领导多,升迁的机会就大,将县里一些要害部门服侍好了,无论办起啥事来都方便。王朝对这个新职位十二分的满意。
王朝上任不久,就在属下的民俗文化村开办了一个民俗表演项目,特别是他精心打造的本地婚俗表演,加进了与游客互动的内容,让人赞不绝口。县内外的重要客人,都被他邀请当过演出中的“新郎官”。这“新郎官”可以和他花重金从剧院里聘来的美女演员同拜天地、同入洞房,还能与之独处一室、小酌对饮,妙不可言。一时间,王朝声名鹊起,大伙都夸他“会来事儿”。
这天,分管旅游的刘副县长刚从外地学习回来,王朝便迫不及待地将他接到自己的民俗村,称要为他接风洗尘。
刘副县长是王朝的老上级,王朝能有今天这个位子,全仗刘副县长的鼎力举荐。王朝新开办婚俗表演节目时,刘副县长恰巧外出,这回他想在老领导面前好好显摆一下,以证明自己没辜负领导的期望。
刚到办公室坐下,刘副县长笑说:“小王啊?甭说接风之类的客套话了,我看你是有啥事要向我汇报吧?”“不、不,真的只是请老领导来放松放松!”王朝说着,双掌一击。不一会儿,两位身材苗条,长得水灵灵的女孩子,满脸微笑地走到他面前。“谁是我的郎君?”姑娘含情脉脉地面对他们。王朝指了下刘副县长和自己的鼻子。刘副县长却板起脸:“你在搞啥名堂!我可告诉你,别把玩笑开大了!”
“岂敢岂敢!”王朝笑着说,“我搞了一个婚俗表演,已试演了一个月,火得很哩!这不是在向老领导汇报吗?”刘副县长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接着若有所思:“要说咱这儿的婚俗,还真的和别处不一样,比如迎亲,这儿的新郎和新娘都要坐上花轿,还都要搭上盖头,很有特色,很有情趣嘛!”王朝笑着顺着他的话道:“是值得挖掘一下吧?我陪老领导体验一下如何?”刘副县长点了点头,接着就觉得掉进王朝话里的窟窿里了,忙补充道:“我可不当新郎官!”王朝向两位姑娘一使眼色,她们立即小鸟依人般地拥到刘副县长的身边,抓起他的手摇起来:“别不好意思口罗,领导也要深入群众,了解民间文化吧?领导不是机器,也需要歇一歇,是吧!”刘副县长一惊,这些姑娘的素质还挺高的,就说:“好吧!今天就和王主任一起体验体验!”
王朝兴奋地抓起电话,通知演出队做好准备。不料,电话的那头说:“老李头昨天辞职,说不想干了!”王朝一惊,老李头是他亲自选定的轿夫队的队长,他原是一位退休的老干部,王朝看他威信高,有号召力,就让他张罗了一个轿夫队配合演出。他自己只负责调度指挥,还不用亲自抬轿子。“就说今天有重要客人,一定要来,抬轿的脚力费翻倍。”王朝对着电话喊,有些尴尬。不过,没多会儿,演出队电话来报,除了老李头,其他人都找齐了。王朝脸上恢复了笑容,说:“好,那就照常进行!”
刘副县长和王朝分别被引进两间贴满“喜”字的新房里。司仪过来给他们换上新郎装,胸前还佩上了绸布大红花。不一会儿,悠扬的唢呐声响起,四顶花轿被八个轿夫抬着停到门前。刘副县长和王朝的门口各停了两顶,一顶是给他们这“新郎”的,另一顶是预备给“新娘”的。随着一声“起轿”,他们各自坐进轿子,在吹吹打打的乐曲声中,向几十米外的“新娘”家而去,热热闹闹。
几十米的路走了半天,到“新娘”家时,刚才在办公室见过的两位姑娘,已穿着俏丽的传统绣花嫁装,正在和“娘家人”一起表演“哭嫁”。婉转深情的民间小调让刘县长大为欣赏。见他们到了门口,“新娘”一抹“泪水”,司仪给她们搭上盖头,缓缓地牵着她们上了花轿。
欢快的迎亲曲又起。刘副县长也被搭上盖头,和抬“新娘”的花轿一同出发,心中却有莫名的兴奋。可回新房的路刚走了一半,四顶花轿挤在一处停了下来。王朝一把扯下红盖头,急问:“咋回事?”司仪急忙过来说:“不想老李头赶回来了,他看上去很不高兴,轿夫们正在向他解释。”王朝忙说:“让老李头过来,我有话跟他说!”果然几分钟后,老李头来到王朝的轿门口。王朝急了,小声说:“你有啥不如意的,我定会给你解决,今天千万要坚持一下,你知道那个轿里坐着谁?是副刘县长,我的老领导,顶头上司哩!”老李头顿了一会儿,眯眼一笑:“那好吧!我们就抬最后一次!”接着,老李头回去对轿夫安排了一会儿,大喊一声:“起轿”,队伍终于又前进了。
刘副县长和一位“新人”被司仪引到刚才出发的那间新房里。他牵着一条红绸带,和“新人”一起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被轿夫们关进了洞房。
新房里只有刘副县长和“新人”,刘副县长颤抖着双手,拉着绸带,将“新人”拉近,然后,自己伸手揭开自己的盖头,又想去掀“新娘”的盖头,他想看看究竟是那两位姑娘中的哪一位和自己“成亲”。可就在这时,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动了。天哪!怎么会是你?只见对面站着的竟是王朝!王朝也正呆呆看着他,两个人一下子全蒙了。很久,刘副县长才长叹一声:“小王啊,你请我来,就是要我这张老脸来看你这张小脸吗?”王朝的额头上渗出了汗:“老领导息怒,息怒!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这时,司仪急切地跑来:“错了,错了,是老李头让轿夫故意抬错的!”“什么?老李头故意让我和老领导出洋相?我……我要找他算账!”说着,王朝怒气冲冲破门而出。
“不用找,我自己来了!”只见老李头一脸严肃,昂首而进。“你……你……”王朝一见老李头,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我把你当人,你……怎么就……就不知道做人!”说着,一只手伸出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扬了起来。“放开他!”其时刘副县长也看清了老李头,大声喝道。王朝道:“这个刁民,我要给他点颜色……”
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王朝脸上立即显出五个鲜红的指印。王朝转身面向刘副县长:“你……你打我?”“打的就是你,混蛋!你知道他是谁?”刘副县长的眼里喷着火,“他是我的老领导!”王朝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他们却都不理他。“想不到,想不到我们竟在这个场合相见啊!”“是呀?真是一言难尽……”原来,老李头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战士,转业后在刘副县长的家乡当了上十年的党委书记,刘副县长正是他一手培养,让他入党转干,后来走上领导岗位的。
刘副县长和老李头闲聊了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李书记今天为啥发这么大的火,将我和王主任送到一个新房里来了?”老李头一听这话,脸色陡变:“小刘呀!不,刘副县长,你太官僚了……”原来,风景区初建之时,在大力发展旅游经济的鼓动下,老李头确实想为本地的旅游出点力。可随着日子一长,他发现不是那回事。到风景区来玩的,根本就没有多少游客,都是上面来的领导和县里各单位的负责人,他们大把地花着国家的钱,一点都不心疼,吃喝玩乐,简直就把风景区变成自己的声色场,特别是王朝搞的这个婚俗表演,鼓动性更大,全县大小单位的头儿,都争相来过把当“新郎官”的瘾!当他看到那些“公仆”们洋洋得意地坐在他们肩膀上时,心里就难过:这王朝不是在诱使这些官员腐败吗?这哪里是在开发旅游发展经济嘛!两天前,他终于下定决心,无论风景区出多少钱,他再也不能这样干下去了。他正盘算怎样将这情况向上面反映,刚好今天有了机会,当轿抬了一半,听王朝说刘副县长就在轿里面时,就灵机一动,让轿夫把王朝和刘副县长抬到一个房间,以达到让王朝发火,从而也让自己有见一见县里领导的目的。
“唉——”刘副县长叹一声,紧紧握住老李头的手,“我要感谢老领导的良苦用心……”之后,突然转身,板着脸对王朝说,“迅速将我送回去,我有要紧事向县委汇报!”
天空飘洒着细碎的雨丝,风中夹杂一丝阴冷。走在冷清的街头,我不时扯扯衣领御寒,来到出租屋楼下,冷不防被一个沙哑且苍老的声音喊住了:“行行好,行行好,我又饿又冷……”瑟瑟凄风苦雨里,刚“驻扎”在楼道的年迈乞丐双肩在簌簌抖动,蓬乱的白发一根根竖起来,眼神里充斥着几分央求与期许,对我说:“有旧被子吗,给我一床吧?”我有些反感不劳而获者,但这么冷的天,我没一丝同情心就是行尸走肉了。对望了下,我说:“干脆到我屋里住一宿,行不行?”
乞丐喜出望外地跟在我身后,走进客厅,好奇地东瞅瞅西望望,感慨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当初租房子时打算与女友结婚,就租了套两居室。我让乞丐洗个澡,换上我来不及扔掉的旧衣服,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面前红光满面的他哪像沿街乞讨的流浪汉?心情郁闷的我炒了两个菜,仰脖喝了一杯浓烈的老窖特曲,老头子细细地咂了口说:“好酒啊,可你喝酒的方法不对,应该一点一点地品出味道来。”
我心里暗笑,这样一位居无定所的乞丐竟有如此的闲情逸致!自从租下这套新房半年了,我第一次在家里同一个陌生人对斟对饮,而且还是个乞丐,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乞丐说话了:“看你愁眉苦脸的,一定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一把。”
我压根儿不相信老头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疙瘩,但有倾诉的冲动。同女友洁茹相恋了近3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哪知洁茹至今不肯带我去拜见未来的岳父。洁茹说过,她妈妈去世得早,是爸爸含辛茹苦把她抚育成人,如果爸爸反对我俩的婚事就麻烦了。问题在于,我几次提出先见上准岳父一面,洁茹噘着嘴说:“爸爸那么忙哪有空见你,再说了,我还没跟他预约呢。”洁茹的爸爸在一家小公司当小股东,再忙也不至于连吃顿饭的工夫也没有。
连老乞丐也听出了其中的弦外音,摇晃着头说:“明显是在推托嘛,我觉得情况不妙。”可不是吗,我着急担忧的就是这个,害怕洁茹轻易把我们的爱情长跑舍弃了。乞丐抓耳挠腮一阵,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感情上的事容不得外人指手画脚,他不了解具体细节,无法出谋划策,说着他呵欠连连:“困了,我要睡觉了。”
明天还得上班,我没敢指望乞丐想出啥金点子。洗漱完,乞丐已经霸占了我的房间,躺在被窝里说:“别看我到处打游击惯了,可还是很挑床,只有你这张床我才能睡安稳。”
我哭笑不得,假装翻弄抽屉里的杂物,趁机把存折与现金放到兜里,防人之心不可无。转过身我对乞丐说:“老人家睡吧,我在隔壁客厅将就一晚,有啥事敲墙壁我就晓得了。”
“小兄弟,帮我一下忙,”我走到门口,乞丐翻身坐起来,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零的整的都有,递给我说,“这是我讨到的5000多块钱,我放在身上一直担惊受怕的,今晚由你保管,我就不会做恶梦了。”
我明白乞丐的心思,钱是信任也是交易,了了彼此的一块心病。一觉醒来,我揉着眼睛,早已起床的乞丐主动提出,天气太冷,他就不到外面讨钱了,就留下来看家。一时的恻隐之心竟被无休止的纠缠上了,我犹豫着,乞丐露出了一排黄牙齿说:“那点钱还是你揣着,我哪天打算走了再还给我。”
老天爷像故意作对似的,连续一周都阴阴沉沉的,下着毛毛雨。我赶走乞丐的心都有,但实在开不了口,天寒地冻的,乞丐何处安身,他会舍得花钱住旅店吗?独自在城里打拼的我多少有些安慰,乞丐总是做好热菜热饭等候我回来,而且他的厨艺不错。
这天黄昏,我下班后匆忙往回走,来到院子里的花坛边,一下子惊呆了:“嗖嗖”的冷风中,乞丐躲在角落里搓着双手,鼻涕不停地往下流。
“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屋!”我弯下腰去扶乞丐,老人惊恐地望向四楼的窗户,表情呆滞地缩了缩脖颈。家里的灯亮着,我猜中了七八分。这时,洁茹怒气冲冲地从楼上跑下来,指着我骂道:“脑子进水了啊,收留这么一个人呆在家里,你就不怕出事。哼,不晓得怎么想的?”
我竭力解释,不料洁茹摊牌了:“有他没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望着洁茹扬长而去的背影,乞丐很是内疚,哈口气说:“你女朋友好凶哟,我还是走吧,破坏了你们的感情,我可负不起责。”
洁茹上班的公司在城东,我住城区,她得倒地铁加公交,周末才回来同我过两人世界,却没料到我盼星星盼月亮,却被乞丐搅黄了。可乞丐眼巴巴的眼神刺痛了我,我情急中使出最后的绝招:“你要走尽管走,但休想拿走那5000块钱。”想以此来留住他,但这一句话震住了乞丐,我动情地说:“我很爱洁茹,但把你丢在街头风餐露宿,我又于心何忍啊。洁茹是个善良的女孩,相信终究会理解我的。”
虽然乞丐仍旧认为洁茹会生气,他怕又被赶出来,但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表示等天气转好他就回老家过年。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乞丐好像看准了我的仁慈,高声叫嚷着:“那瓶没喝完的老窖拿出来,我要暖暖身子。”
乞丐一边独自喝酒,一边“神仙”一般对我说,据他的观察,洁茹这个女孩虚荣心很重,两人的结合不一定幸福。我恼怒地盯着他,又不是神仙,怎知洁茹的人品,何况谁能十全十美。乞丐拍着胸口说:“我这把老骨头啥人没见过,啥事没经历过,我劝你们早点分手吧。”
我阴下脸,不满地说:“老人家不许你这样说洁茹,她是凡人,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我既然爱她,就必须包容她。”乞丐叹息着,无奈地对望着我,只顾闷头喝酒,一杯接一杯,半瓶老窖很快见了底。
洁茹的通牒到了最后一天,早晨,我出门去公司前,乞丐厚着脸皮说:“给我几百块钱。”心烦意乱的我疑惑地问:“要钱干啥?”乞丐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怎么着也要庆贺庆贺。我不禁一个暗笑,哪门子的事都让我撞上了,乞丐讨钱过生日似乎可以算是一种奇葩!但我还是掏出钱,顺便敷衍了一句:“怎么办随你,晚饭我要是没回来,你自己吃吧。祝你生日快乐!”
乞丐一愣,果敢地否决了:“那不成,缺了你一个人就是吃山珍海味也没啥滋味。记住,我做好了饭菜,不管多晚都等着你回家。”我只得点了点头,乞丐用力推我朝外走:“不要迟到了,早去早回。”
几乎整整一天,我有点忐忑不安,拨打洁茹的手机,起初没接,到后来干脆关机了。“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温柔的语音提示音让我倍感绝望,也许,爱情真的已经不在服务区了。可恶的乞丐,居然搅黄了自己的恋爱,我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是自己心甘情愿收留了他,又能抱怨什么呢?认命了,那是男子汉的风度。
我买了个生日蛋糕回到家,打开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强作欢颜祝愿老人生日快乐,乐开了花的乞丐却说:“不能急,还有一个人没到呢?”
“谁?”我诧异地问,心想这乞丐也过于自作主张了,莫非还请了丐帮的人物。乞丐卖关子一样说:“来了就明白了,你们认识的。”
我一头雾水,这时恰巧门铃响了,乞丐几大步冲上前打开防盗门,随一缕寒风进来的居然是洁茹。我以为眼睛看花了,难道乞丐真的说服了洁茹!只见洁茹依偎着乞丐俏皮地说:“爸爸,你这个生日非常特别哟,应当很满意吧?”
我大吃一惊:“你们……”乞丐,不,我的准岳父呵呵笑着说:“没料到吧,你们两个孩子,一个急着娶,一个急着嫁,比老爸我都焦急万分。可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当然要为她一辈子着想。阿成啊,你的能力没得说,洁茹也不介意你穷。只是你的为人、品德到底怎样,我心里没底。知道不,我丢下生意每天损失几百块,到你家做卧底,把你的方方面面都摸透了,结果嘛,我的考察证明还算不坏,我可以放心把洁茹嫁给你了。”
原来是这样,我惊喜得没回过神来,老人像主人似的笑逐颜开招呼道:“来,干杯。”看着我和洁茹举起酒杯,他嘻笑间望着我说:“我就在这儿长久住下了,怎么样啊?”我扭头望向洁茹:“要不让老爷子重新进行一次,咱俩没法敲锣打鼓,就站在两边列队欢迎吧?”
幼年时我们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大杂院很大,第一重屋子临街是空着的,门的两边是木柜台,柜台上是活动木板,每一块都可以顺着木槽取下来上回去,第一重屋子房顶有一层木楼,木楼上也用木板格成若干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有一块玻璃亮瓦。一楼的地面上也铺着木地板,只有中间留出一条青砖铺砌的甬道,整个第一重屋子只是一个大厅。但是,第一重屋子却没有人居住,只在木地板上面放了两张八仙桌,每一张桌子周围有四条长条凳,靠墙一圈放置有太师椅和茶几,大约是供来客招待之用,我于是自作主张搬了一捆稻草住在木楼上临街的一个房间,从家里抱了一床棉被,铺半边盖半边,乐得自由自在。
第二重屋子比第一重屋子地平面高很多,门槛就有三层大青石台阶,按我现在的回忆,至少要高出八百毫米到一千毫米,而且第二重屋子与第一重屋子之间有一堵很厚实的青砖墙,大约有八百毫米厚,大青石门坎就是夏天我们乘凉的首选之地,记得我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在大青石门坎上下象棋,第一重屋子与第二重屋子之间有一扇铁皮包的杂木门,看起来有些像古城的城门,一个成年人竟然关不上那扇门,其沉重的程度可想而知,据说那是旧社会用来抵御土匪的,大杂院里的人平时一般不关闭临街的第一重屋门,大冬天的时候,有时会有要饭的进屋来躲避寒冷,如果关闭了第一重屋门,要饭的就只能睡在临街的木柜台上,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我觉得还是把临街的第一重屋门关闭比较暖喝,就多事给关闭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发现有一个要饭的冻死在木柜台上,以后就只关闭第二重屋门。紧挨着第二重屋门左右两边是正房,正房后面设置第三重屋门,第三重屋子中间是一个封闭式天井,从玻璃亮瓦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但是风吹不进来,雨雪也下不进来,夏天可以开启天井玻璃窗,让屋内的热气升腾出去,外面的凉风吹进室内,具有空调的效果,天井的两边是东西厢房,厢房也是上有木楼下有木地板,下面的木地板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我曾经有一次钻进去捡到一串铜钱,卖给废品收购站得到三毛多钱,简直高兴的要疯了,记得那时候吃早点两分钱一碗肉丝面,油条糍粑面窝肉包子都是一分钱一个或一根,三毛多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可以租借三十多本小人书。估计旧社会厢房是千金小姐和她的丫鬟居住的地方,所以条件特别优厚。
第四第五第六重屋子没有设置专门的门,但每一重屋子之间都有门槛象征性地隔开,在第六重屋子后面又有一堵厚厚的青砖墙,后门也是铁皮包门,大约也是为了防止土匪的。再往后就是一个大院落,院落的东南西三面都有偏刹子低矮屋子,估计旧社会是佣人长工居住的场所,院子正中间有一条曲里拐弯的人工河,河上架设各种小桥,有平铺的木板桥、有三孔的石拱桥、还有竹制桥……
人工河里放养着金鱼,河岸上两边种有桃树、梨树、杏树、海棠、梅花、间或有几颗垂柳穿插在其间,河岸上树荫下有几座人工堆砌的土山或石山,人工河的最上游有一口水井,那时候没有自来水,人们吃水洗衣洗菜淘米都使用井水,井廊上有一个大木盆,仅供各家各户淘米洗菜用,这个水沉淀以后然后倒入人工河饲养金鱼。人工河的尽头一直通到天然河边,院子的左右两边围墙有一截一直垒砌到天然河水中,在院子东北角有一个棚顶式建筑,那就是茅厕,茅厕下面砖砌的粪池与天然河有一处连接,屎尿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溢出去流进天然河,水中很多生物都以人粪为食,茅厕上面的蹲坑高悬,是用上好木板制作的,由于通风效果良好,茅厕不是太臭,茅厕蹲坑的木板常年保持干净,后杂院里有一个二癞子经常端着饭碗跑到茅厕里去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跟拉屎的孩子聊天。
大杂院整个人员构成情况我已经说不太清楚了,也许幼年时我原本就没弄清楚,但是有几个比较特殊的人物我还记忆犹新的,我们家住在第二重正屋东边,西面是老杨家,老杨不知何时死了,在他们家门边常年供着一个灵牌,灵桌上没有供果,有时有几支香,有时铁瓢制作的灵灯里有几豆火星,晚上起来上厕所看着毛骨悚然,他们家只有四个女儿和他的寡妇老婆。
第三重厢房东厢房住着算命的瞎子老钱,西厢房住着独身鳏夫瘸腿的卖小菜的老熊,这有点儿滑稽,原本是小姐丫鬟居住的闺房,现在却住着两个残缺不全的糟老头儿。
第四重屋子东边住着杀猪的老屠一家,西边住着袁梅一家,这也挺有讽刺意味,原本居住二姨太三姨太的地方却居住者不入流的屠夫和妓女(新社会已经没有妓女,据说袁梅的母亲旧社会是妓女,他的父亲是谁连她母亲也不清楚,袁梅跟着母亲姓袁)。
第五第六重屋子以及后院住着的那十几户人家我已经说不清楚了。
有一天,我拎着花篮端着筲箕去后院井廊上去洗菜,就见到老杨家四姑娘趁没人的时候在洗菜盆里捡拾别家洗菜时从花篮孔洞中漏出菜叶,她们家大约是大杂院里最困难的一户人家,家里没有一个男人,四个女孩一个都没嫁出去,一个寡妇浑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钉儿?邻居们不好明里帮助他们家,估计害怕别人说打她们家女孩的注意,说三道四,闲言碎语,只能是有意无意“遗落”一些蔬菜在洗菜盆里,切成小片的大白菜可能会从花蓝的孔洞中漏出,那么大个的土豆、整个的萝卜是不可能漏出来的,都知道四姑娘常过去洗菜盆捡拾蔬菜,所以有时候故意丢一点在洗菜盆里,这样既帮助了人又不会有任何嫌疑。
袁梅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二十七八岁年纪,容貌姣好,特别喜欢帮助别人,四姑娘一见有人过来害怕别人看见她们家靠捡拾蔬菜过日子,赶紧准备溜掉,袁梅拉住了她说:“四妹,别怕,没什么丢人的,来,姐姐帮你洗干净拿回去就可以煮了吃。”
袁梅一边帮四姑娘洗菜,一边嘴里咕哝说:“造孽喔,死鬼不养活孩子生那么多孩子这不是叫他们来世上受苦的么?”一抬眼见到我又对我说:“龙哥啊,来来,姐帮你!”
袁梅在整个大杂院名声很臭,大人们都不理她,也不准自家的小孩子与她讲话,是什么原因我当时不是很清楚,大人也不允许询问,我于是对她凭空多了些敌意。我说:“我可是比四姑娘大一岁,自己的事自己会做,不用你帮!”
袁梅却不是很在意她笑着说:“同屋的小朋友都喜欢我,我给他们糖果,只有龙哥你是个例外,为什么呀?”
我说:“我不喜欢吃糖。”
袁梅仍不死心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说:“龙哥怪脾气很多啊!”
我说:“把你的手拿开,男人的头被女人摸了要倒霉的。”我没有说是大人不允许我们与她讲话,另外找了一个理由。
袁梅还是笑着说说:“龙哥,你小小年纪还这么封建啊,你将来长了不娶老婆?老婆做饭你不吃?老婆洗衣服你不穿?”
我说:“我不娶老婆怎么了?”然后从井里拎出一桶水把洗过的菜再冲一遍,根本就不理睬袁梅。
袁梅真是有点闲的无聊她说:“龙哥,你们学校的老师是女的吧?一个蔡老师一个范老师,她们要是摸你的头,你敢反抗吗?我不摸你,说说话总可以吧?”
我说:“她们也不敢摸我的头,不然我爹就会收拾她们,我爹是县委干部,(其实,父亲只是县政府一般工作人员,我有一点拉大旗作虎皮的味道。)好,我问你,原煤与烟煤怎么个关系?”我纯粹跟她胡扯。
没想到她挺认真想了一下才说:“原煤就是从煤矿里挖出来还没添加粘土和水的煤,它包括烟煤和无烟煤两种,用原煤可以做焦煤,煤饼,蜂窝煤。”我一下子被她侃晕了,感觉自己很狼狈,赶紧拎着花篮端着筲箕逃跑了。心想,这个女人挺难对付的,怪不得父亲不准搭理她。
另一次,我去上茅厕,袁梅提着裤子刚从茅厕出来,她拦着我问:“龙哥也来上厕所啊?”
我想,一个女人上厕所是件很害羞的事情,通常一般女生在厕所门口遇见男老师都低着头,况且裤子还没穿好怎么好意思与男人打招呼?于是不理她想绕过去,可是她却堵住我非让我跟她搭讪,我憋尿只好说:“你让开,我要撒尿了。”
她却嘻嘻地笑着说:“男孩子嘛,掏出小鸡鸡站在树底下撒了就是了,哪有那么认真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你耍流氓,滚!”
袁梅不仅没有生气,穿好裤子笑哈哈地走了,我往她的背影“啐”了她一口,心里想,真不要脸!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很生气说:“这个骚女人跟他妈一个样,勾引男人还不算还想勾引小孩子,我收拾她。”
母亲则说:“孩子他爸,别生事,袁梅哪里是勾引小孩子?就是喜欢小孩子,逗着好玩,她不是也常帮着杨家四姑娘吗?别当真,都是邻居住着,你真把她惹毛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反倒不好,谁让我们家阿龙招人喜欢呢?”听了母亲的话父亲只好作罢。
也许母亲对于袁梅的认识是正确的,我不仅见过她给一颗棒棒糖给四姑娘,也见过她给两分钱给后院的二癞子,二癞子是我们这个大杂院最不招人喜欢的孩子,他父亲是捡破烂的,一双手伸出来跟乌龟爪子一样黢黑,门前总是堆放一些臭气熏天的垃圾,简直是糟蹋了一个好院落,二癞子天生就只有一只眼,另一只眼的眼眶凹陷,后来又长了瘌痢头,他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二癞子,据说他有一个哥哥,小的时候患病死了,因此,人们假设死的是大癞子。
她也给过同屋邻居小孩子牛儿一个油饼,那时候食物匮乏,小孩普遍比较馋,有人给食物几乎没有不接过来就吃的。
我自然就成了袁梅眼中的另类,无论她给什么我都不屑一顾,所以更加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也许她对于孩子真的没有恶意。
袁梅有一个丈夫,满脸的大麻子,那个人是一家煤炭公司的业务员,常年在外,偶尔回家一趟给袁梅几个钱过日子就又不见了人影,在我印象中袁梅是结了婚以后搬到我们这个大杂院里来的,她没有工作也没有孩子,家务事也不多,她可不就想着怎么打发时光吗?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着,大杂院里的人人人都为生活奔忙着,虽然一个屋子居住着,平时也很少交往,总之是各忙各的,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正月初一一大早起来,邻居们互相拱手拜年,有时候母亲也带着我去给某些人家拜年表示还礼。
就在这一年的六月份,有一天突然来了四五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把袁梅用麻绳捆了一个结实,其中一个当官的模样的人通知大杂院各家各户女主人到大杂院第一重空屋子里去开会,似乎说搞什么运动。
那个当官的坐在靠东边那一张八仙桌旁,他的身边有两三个人凶神恶煞地站立着,另有一个稍微文静一点的人拿出纸笔准备做记录,大杂院家庭主妇陆陆续续到齐了,自觉地坐在西边那张八仙桌旁或者太师椅上,袁梅站立在过道靠西边一侧。男人孩子们则不准入内,我准备从二楼下来,一看这阵势不敢迈步了。
那个当官模样的人说:“袁梅,你真是不识好歹,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妓女都从良了,你妈死的时候也是政府出钱出力安葬的,你怎么又走回头路?今天我们在这里公开审理你,你必须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听明白了没有?”
袁梅大约被麻绳捆得太紧,站在那儿正浑身扭动,听到问她,赶紧回答,我明白,我老实交代。“
那个拿笔记本的态度比较和蔼,他说:”说吧,说具体一点。“
袁梅想了一下说:”起先,我是跟杨书记……“
那个当官模样的人突然一拍桌子,怒喝道:”胡说!杨书记在你搬过来之前就死了,现在就剩孤儿寡母五个人,日子不好过,你还好意思往他们家伤口上撒把盐,往领导干部身上泼脏水?我告诉你攻击领导罪加一等!“
袁梅被呵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这才知道四姑娘的爸爸原来还是当官的,还是那个做记录的态度平和地对袁梅说:”你继续说吧!“
袁梅说:”我跟杨书记是在招待所那个什么的,他还给了我五毛钱,我给了二癞子两分钱,给了牛儿三分钱,给了狗儿两分钱,给了二毛三分钱,给龙哥五分钱他不要……“
那个当官模样的人又说话了:”攻击领导的话就不要说了,就说你跟别的群众不正当关系吧。“
袁梅却不理他继续接着说:”后来,杨书记就让搬过来了,我跟算命的钱瞎子是在他住的东厢房,他给了我两毛钱我买了十颗棒棒糖,分给大杂院的孩子们了,四姑娘也吃了一颗。我跟卖小菜熊瘸子是在他的西厢房,他给了我一颗棒棒糖,我给了二癞子。我跟二癞子他爹就在女厕所木板上,那是晚上,没人上厕所,这个穷鬼啥也没给,跟杀猪的老屠就靠在假山上把事儿办了,也是在晚上,他第二天给了我二两猪肉……“
那个领导模样的人似乎有些被袁梅搞懵了,他问:”你又不是为了钱,乱搞男女关系是为什么呢?“
袁梅说:”钱瞎子旧社会就找我妈,我妈得梅毒病死了,钱瞎子又没有老婆,你让他找谁去?这不都是人家求你的吗?邻居住着,人家有为难之处你帮助一下怎么啦?我和大杂院男人除了刘主任他在县城上班不怎么回来,其他人都发生了关系。“
那个领导模样的人终于绷不住了,又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样的社会渣滓真是无药可救,现在我宣布群众教育,你们妇女都过来吧,挨个每人给她两耳光。“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母亲不在这些妇女队伍里,原来,领导早就掌握了袁梅的具体情况,来参加会议的妇女都是丈夫与她有染的,好在钱瞎子熊瘸子没老婆,四姑娘的妈妈也没有来,不知是不是没有通知到她本人,还是领导模样的人没掌握这个情况,袁梅还少挨几下打。
于是妇女们排队过来走到袁梅面前每人狠狠地给了她两耳光,二癞子的妈心肠比较狠,从脚上脱下一只鞋,那是自己缝制的布底鞋,用鞋底狠狠抽了两下,前面那些妇女只是把她的脸打红了,鞋底抽上去袁梅嘴角立刻就鲜血直淌,二癞子的妈意犹未尽骂道:”你个骚屄,让老娘看看它是怎么长着的?老娘不信撕不烂你的臭屄!“边骂边去脱袁梅的裤子,手还比划了一个”撕“的动作,这时候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制止了她说:”你以为屄是一张纸,说撕就撕了?简直是胡闹!她犯的是国法,理当由政府出面处理,你站到一边去!“袁梅自始至终没有流眼泪,估计她早就做了思想准备,人一旦到了这时候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了,索性坚强起来了,袁梅的表情给幼年的我留下了深刻地印象,成年以后我理解为破罐子破摔或者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我又有了新的认识,人面对大风大浪的时候,哭求哀告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只能直面人生。
最后,那个领导模样的人说:”袁梅,你品德败坏,败坏社会风气,组织上决定把你送去劳改农场。“然后他又转过头对他的随从说:”给她松绑,带上换洗的衣物立刻送走!“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袁梅。
林伟和丁晓红大学毕业后,拼命在外面打拼,先是租房住,后来买了一套两居室的小楼房,才六十多平米,这就用尽了小两口所有的积蓄,还让在农村的父母借了两万元的贷款。虽说不多,可土里刨食的父母啥时候能还上这钱啊?为了能早日还上贷款,林伟和丁晓红节衣缩食,由国企跳槽到外企,就是为了多挣俩钱好还债。楼房不错,光线充足,方方面面的条件都不错,小两口也算心满意足了。刚搬进来住的第二天夜里,就听见对门男女吵架的声音,还不时地伴着摔东西的声音。原来,对门的男人喝多了。以后,这样的情况屡屡出现。那男人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每醉必吵,每吵必老婆吼孩子哭,林伟和丁晓红也去劝过几次,却没有一点效果,那两口子照吵不误。一天两天可以忍受,可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
两年过去了,林伟和丁晓红实在忍受不了对门邻居的吵闹,就产生了换换房子的念头。好在林伟和丁晓红的工资越来越高,旧账已经还清,也想把两居室的小户型,换成三室一厅的大户型。有了这种想法,他们就注意开始搜集一些新开发小区的售房信息。终于,他们晓得了山水御园小区的楼房开盘,他们抽个假日便去问询。这回他们有了足够的经验,决定要找一个好邻居。林伟说:“说啥也不能跟一个酒鬼为邻了。”丁晓红也说:“最好找一个有文化的人家做对门。”林伟说:“那咱们就找一家教授做邻居吧。”丁晓红说:“一般的教授都比较孤傲清高,不太好接触。”林伟便说:“那就找一家热情一点的邻居吧。”丁晓红也点头同意。售楼小姐微笑着说:“3单元4楼的房主姓吴,待人接物都很热情,跟我们打交道一直不错,恰巧他们对门的房子还没有出售,我建议你们可以先去了解了解情况。”林伟和丁晓红听了很高兴,对售楼小姐说:“那就麻烦您先给我们留着这处房子,等我们去跟对门谈谈,再决定买不买。”
两人来到3单元4楼,轻轻敲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银铃般的声音:“谁呀?”丁晓红连忙说:“您好,我是您家的对门,想看看这楼的情况。”门迅速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说:“欢迎你们来我家串门。”女人说完就麻利地倒水沏茶,手不闲嘴也不闲:“能和你们住对门,我们太高兴了。我告诉你们,我这人最爱交朋友了,我的朋友遍天下。说遍天下有点夸张,但你说你家里搞装修吧,我有装修公司的老板朋友,你家的装修工程我就替你们做主了;你说买家具吧,我的朋友就是家具公司的,一个电话,要啥样的有啥样的,你家的家具就甭去别处定了,听我的;你说你们孩子想去哪上学?是上贵族学校还是平民学校,我都能办。还有,你们准备买车不?高档的、中档的、低档的,我手里都有货,随便挑。”女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林伟给丁晓红递了一个眼色,丁晓红赶紧站起来说:“这位大姐,我们先告辞了,以后我们会给你添麻烦的。”女人拉住了丁晓红的手说:“这位大妹子,我还没说完呢,还有好多话要跟你们说。”林伟忙说:“改日我们再来看您,这会儿我们该去接孩子了。”女人大声说:“那你们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吧,我好跟朋友联系装修的事。”林伟说:“这样吧,明天我们过来和您好好谈谈。”林伟说完就拉着丁晓红出了门,女人靠着门喊:“明天可一定来啊,找个好邻居不容易的。”
下了楼,林伟问:“你说,这样的邻居是个好邻居吧?”丁晓红捂着嘴偷笑答:“哎呀,咱们要是摊上这样的邻居,省心喽。可惜啦。”
售楼小姐依旧微笑着问:“怎么样?还满意?满意就签协议吧。”
林伟立刻说:“人家还真热情。不过,我觉得还是希望安静一点的生活。”
售楼小姐接过话茬说:“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想找一个比较清闲宁静的家庭做邻居,好吧,你去6单元2楼,对门是老两口,说话都极有修养,比较适合你们。”林伟便和丁晓红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敲开了那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银发满头的老人。老人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欢迎二位光临寒舍,本人不胜荣幸。”屋里的一位老太太也说:“请贵客屋里小坐,等我斟茶来。”林伟和丁晓红不好意思退出门,只好进了屋。这家屋里最多的就是书橱,书橱里装满了精装的线装书,显得古香古色。老人问:“二位可喜欢读书?但我家的书从不外借。”老太太也说:“其实,书非借不能读也。请问二位,登门来访,莫非就为借书?”林伟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们想看看楼层。如果合适,我们就买您对门的房子。”老人长吁一口气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不知你们是在哪所大学供职?教什么专业?”丁晓红说:“我们不是教师,是在外企上班。”老太太点点头:“原来是给洋人打工者,难怪,难怪。”
林伟和丁晓红一见话不投机,便借故离开了老人家。两位老人什么也没说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见天色已晚,林伟和丁晓红只好先回家做饭。他俩目前还没有孩子,他们不是不想要孩子,实在是不敢要孩子,要孩子得多少消费呀?再者说了,有了小孩,找个好邻居就更难了。
第二天,他们又来到湖滨花园小区售楼处。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风度潇洒的小伙子。小伙子彬彬有礼地问:“请问,你们相中什么样的楼层?”林伟指着一处标明没有出售的楼房说:“您给我提供一下对门的情况。”小伙子翻开一些表簿告诉林伟说:“503室是一对年轻夫妇,很恩爱的。”林伟和丁晓红说:“家庭和睦的最好,咱们去看看。”
这真是一对恩爱夫妻,给林伟他们开门时,两人还手拉手的,显出非常亲密的样子,在跟林伟和丁晓红说话过程中,男的还亲了女的几口,让林伟和丁晓红面红耳赤十分不好意思。女人对林伟说:“你们要和我们住对门行,但可不能三天两头闹离婚!我们被闹离婚闹怕了!”男人瞟了一眼丁晓红说:“我们住过的对门成天闹离婚,闹得我们不得安生。看你们俩郎才女貌的,不会吧?”林伟发现男人的眼睛有些色眯眯的意思,便说:“我们就是为了看看房子,希望能找到一个好邻居,至于其他的,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不料那女人却大声对男人说:“你要注意,你的眼神可有点不大对劲儿。”男人盯了丁晓红一眼答:“人家有男人跟着,我能怎么着?”林伟越听越来气,拉上丁晓红转身出了门。
林伟说:“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丁晓红也说:“他们那个样肉麻死了,和这样的人住对门,简直是灾难!”
两个人下了楼,来到售楼处。看着那么多楼层,他们却不敢再和售楼的小伙子说什么了。说什么呀?找个好邻居就这么难?
可是,他们还得继续找。
安禄山叛乱后,率大军直逼潼关,唐玄宗派大将哥舒翰带领重兵把守潼关,把叛军挡在关外半年之久。由于宰相杨国忠从中作梗,唐玄宗接二连三派使者到潼关,逼哥舒翰出关杀敌,结果中了叛军埋伏,二十万大军丧失殆尽,哥舒翰被俘。潼关一失守,关内就无险可守。唐玄宗感到形势危急,要杨国忠想办法,杨国忠劝玄宗逃往蜀地。于是,唐玄宗、杨国忠带着杨贵妃和一些皇子皇孙,在将军陈玄礼和禁卫军的护送下,逃往四川。
逃到马嵬驿时,当时随行将士又饿又累。想到这一切都是受了杨国忠的累,便对他又气又恨。在禁卫军统领潘洪的唆使下,举行了兵变,杀了杨国忠,包围了唐玄宗驿馆。因为杨国忠是杨贵妃的族兄,靠着杨贵妃当了宰相,变兵要求玄宗将杨贵妃处死。其实这都是太子李亨背后主使,他想当皇帝,杨贵妃和杨国忠是最大障碍,因而他密令潘洪发动兵变,杀掉这两个人。杨国忠被杀后,唐玄宗才知道这是李亨捣的鬼。他恨恨地对杨贵妃说:等平息了叛乱,我轻饶不了他!但是面对着群情激昂的变兵,他无可奈何。唐玄宗最宠爱的就是杨贵妃,不然杨国忠也当不了宰相,让他杀掉杨贵妃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可是不杀又不行,变兵已把驿馆围得水泄不通。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大太监高力士给他出了个主意:杨贵妃身边有个宫女,长得和杨贵妃十分相像,不如让她代替贵妃去死。玄宗大喜过望地点头。高力士把那个宫女叫来,说明了来意。也许那个宫女想到不答应也是个死,就含泪点头答应了。高力士拿来贵妃的衣服,给她换上,当着变兵的面用白绫勒死。
杨贵妃虽然逃过一死,但不能和玄宗一同逃往四川了。因为一旦被变兵发现,她还得死。高力士又给玄宗出了个主意,让杨贵妃领着一个宫女,换上太监衣服,混出驿馆,找个住处留下来,待平息叛乱返回长安时,再接贵妃回宫。此时,驿馆周围都是禁卫军,杨贵妃和那宫女穿着太监衣服,高力士领着她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街上到处都是禁卫军,却没有人认出杨贵妃。
他们来到一家娼妓院。这家娼妓院的老鸨是高力士的外甥女,高力士不知和她说了些甚么,留下四根金条就走了。老鸨把她们领到娼妓院西北角的一个小屋里,告诉她们就住在这里,不要乱走,一日三餐会有人把饭送来,有啥需要的和送饭的说。
小屋从外观看很不起眼,进去后,才知宽敞、明亮、干净,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墙上挂着字画。她们进屋后,就脱去太监服装,换上男人衣服。杨贵妃穿的是商铺老板的衣服,宫女是跟班的打扮。杨贵妃说:从今以后,我就是杨老板,再不准叫娘娘了。宫女答应一声是。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二人过得倒也很舒适。可是过了三五天,杨贵妃就耐不住寂寞了。这一天,听送饭的说禁卫军已全部走了,杨贵妃就把老鸨叫来,说是要上街走走,老鸨让她们别走远,要注意安全。
杨贵妃的这名宫女,叫素萍,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通,还擅长化装术。素萍精心给杨贵妃化了装,自己也化了装。果然是妙手,谁也看不出她们是女人。马嵬驿小城不大,却很整洁。由于安禄山造反,人心惶惶,人们都仨一伙俩一行站在街上,纷纷议论叛军打到哪里了。杨贵妃和素萍走了一会儿,见商店开着门,却无人买货。杨贵妃感到事态严重,无心再逛,就回到娼妓院。杨贵妃决定趁叛军没来到之前出走,叫素萍收拾东西,不用的全部扔掉。
第二天天一亮,她们没有和老鸨辞行(怕她阻拦),就急急忙忙出城了。路上有不少逃难的人,她们跟随着走去。就这样有车坐车,有船乘船,无车无船就步行。也不知走了多少时日,逃难的人渐渐的没了,所路过的城市也都是太平盛世的景象,她们的心也就安定下来。
心里一安定,就开始注意了沿途的风光景色。这时她们才感到大唐地域真是太大了,山河真是美好。过去她们生活在皇宫里,就像小鸟关在笼子里,一切听人摆布(包括杨贵妃)。现在好了,小鸟飞出笼子,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尽情地呼吸自由空气。
两年多的时间里,她们饱览了高山的嵯峨凶险,江河的汹涌澎湃,心胸也开阔起来。这一天,她们来到杭州,二人在西湖整整游玩五天,尽量感受西湖的秀丽。这五天里,有晴天有阴天有雨天,西湖不管在啥天气里,都是那样妩媚动人,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游人很多,在黄龙洞喝茶时,邻桌游客的谈话引起杨贵妃的注意。一个游客说:听说万岁爷已经回到长安还没等他说完,另一个游客抢着说:是啊,贵妃娘娘没有死,万岁爷已下圣旨,让地方官员寻找娘娘。杨贵妃无心再游,立即领着素萍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后,杨贵妃想了很多:她本是唐玄宗的儿媳妇,被他看中后,竟从儿子手中强夺过去,封为妃子。进宫以后,才知道这是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她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家庭中,优越的教育环境,使她具备很高的文化修养,精通音律,擅歌舞,还擅弹琵琶。为了讨好唐玄宗,生怕其他妃子压过她,她又练习唱歌又练习跳舞,使自己的技艺不断提高。她这般苦练,身体必然消瘦,在那以肥为美的时代里,不愿吃肥肉的她,还要多吃肥肉保持体型。这还好说,更重要的是唐玄宗是个老色鬼,后宫佳丽三千人,她得时时地注意哪个佳人能冒尖,危及自己的宠位,发现后就不择手段地打压下去。宫中有个鄢妃,天生丽质,体态丰润,一段时间几乎要取代她的位子。她看大事不好,就把心腹高力士找来。这个高力士是宫里的太监总管,这个总管职务是她给争取来的。她对高力士说:万岁已有段时间没到我这来了,你得想个法子让他来呀!奴才对主子的话是心领神会。他弄到了蛊药,又买通了鄢妃身边的宫女,在鄢妃喝水时,偷偷地放进茶杯里。不到两个月,鄢妃就病恹恹的,脸色枯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个宫女也不明不白地死去。杨贵妃知道这是高力士灭口的杰作,她很满意。她真想不通,那时自己咋是蛇蝎心肠呢?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成了宫廷争斗的牺牲品,她此刻开始深深地忏悔!她想起游西湖时,那一对一对的恩爱夫妻,是那样的互相体贴互相关怀,真是羡慕死了。宫廷豪华富贵,却没有一点真爱!
为了使自己的宠位稳固,她想方设法让唐玄宗为自己的亲戚封官晋爵,拉进皇宫,扩大自己在宫廷里的势力,真是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她又想到一旦自己年老色衰,失掉宠位会怎么样呢?这次李亨策划的兵变,一个无辜的宫女已经成了自己牺牲的替代品,想到这些她就不寒而栗。
在皇宫里,她看着很显赫,却连走出宫门的自由都没有。唉!太累了,现在看来,外面的空间是自由的,这才是自己向往的生活。可是要是不回宫,上哪去呢?这是唐玄宗的地盘,早早晚晚会被他找回去。去当尼姑?她自己摇了摇头。恒山有个尼姑庵,她和素萍游览过。小庵不大,只有三个人,老尼姑领着两个小尼姑,小庵冷冷清清。杨贵妃问老尼姑,每天都是咋样过的。老尼姑告诉她,起床后打扫庵院,吃完饭,就敲木鱼念经。她感到她们的日子太凄苦太单调,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喜欢热闹喜欢情趣,尼姑的生活她过不了,何况尼姑庵也没有离开大唐地域。
忽然,她想起了日本曾派遣唐使团到长安国子监学习各种专门知识,其中有一名女子叫山野久子,来大唐学习纺织。当时女子到外国学习很是稀奇,她就多次召见山野久子并宴请她,两人成了好朋友。山野久子回国时,曾把自己的详细地址告诉她,并邀请她去做客。对!出国,彻底脱离牢笼。素萍愿不愿意和自己走呢?她想和素萍商量商量。在马嵬驿娼妓院时,素萍对杨贵妃是敬畏的,这两年的逃难生活,她们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早已处得如同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谈。素萍是宫女,在皇宫里地位最低下,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主子,生怕有做不到的地方,惹主子不满意。主子不满意就危险了,杀死一个宫女就像打死一只苍蝇那样简单,没人会过问。
当杨贵妃问素萍愿不愿意和自己去日本时,她说:老板,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为掩人耳目,她还在称她为老板)她是实在不愿意回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公元758年,杨贵妃和素萍两人乘船去了日本久谷叮久津,在山野久子的帮助下住了下来。杨贵妃在那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了二十三年才去世,山野久子和素萍给她修了坟墓,立了碑,据说现在还保存得好好的。
整个都会沉醉在一望无际的雨幕中,灰暗的天际时时有闪电划过,偶而还会响起一,二声闷雷,夜已经经深了。位于市中间的银行大楼还灯火通明,当时针已经经指向了9点。办公室里的员工还在严重的繁忙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青年好象正趴在桌上睡患上很香,桌上堆满了凌乱的文件以及帐册。
白子夜,一声怒吼像窗外的惊雷一般炸响,正在办公桌上睡患上含混的白子夜猛患上跳了起来。啊?谁鸣我啊?穿戴撑患上将近涨破的洋装,一脸横肉,表情红的像要烧起来的张司理像坐山般站在白子夜的眼前。他见这日常平凡就对本身不太得意的司理正目放凶光,心知不妙,急速道:我适才太累了,只是打了个打盹,之后不会了。张司理那双深埋在肉缝里的小眼睛寒寒的望着他,阴声细气不愠不火般道:你不会再有机遇打打盹了,我刚通知了公司的财政,由这刻起,你不在是本公司的一员了,若不得意,可向工会投诉。不睬变患上脸如去世灰的白子夜,回身去他的办公室举步走归去,叁四步后转过甚来,微笑道:「忘了奉告你,叁天前工会刚开除了了你,由于你已经经两个月没有缴交会费了。」其他同事都别过甚往,不忍望白子夜的窘相。只有张司理的亲信,日常平凡已经经驴蒙虎皮的小王还对着白子夜做了幸灾乐祸的脸色。
望着张司理胖如肉山的违影,再环视附近,同事们轻轻的叹气声,以及同情的眼光不禁令白子夜怒从心起,喝道:给我站着。张司理不慌不忙,移转肥体,两手交叉护在胸前,有恃无恐道:「我恰好唤了警卫,他们会给你举办一个没有饮料食品以及宾客的辞别会。话猷未已经,脚步声在部分进口处轰然响起,四名警卫杀气腾腾拥了入来张司理哈哈一笑道:「白师长教师请到管帐部一行,他们早豫备好了大信封哼。」说完迳自归房往了。白子夜戟指喝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这时候一位警卫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礼貌而又强硬的说:白师长教师,请你整理一下本身的私家物品。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子夜又羞又怒,连工具也顾不上整理了,一回身就去门外走往。
白子夜一声娇怯的声音响起,他一听就知道是日常平凡坐在本身对面,对本身很有好感的茹蜜斯的声音,白子夜内心一阵的冲动,可是汉子的自尊让他硬起心地,头也不归的摔门而往。门关上的一霎时,白子夜知道本身真的赋闲了,这份事情来患上不容易,却这么就失往了,唉,如今想这些有甚么用呢,不如归家先睡个大觉吧。
走出银行的大门,雨正越下越大,连街上的路灯望起来都是那末的渺茫雨中清凉的大街彻底没了白日的喧嚣,除了了朦胧的路灯以及在雨夜下显患上神秘而又诡异的一幢幢大厦。
妈的,怎样连辆出租车都没有,白子夜摸摸身上的几个零钱,唉,也好索性走归家往吧,想到这里,便一头扎入了雨幕。雨,不绝的落在他的头上,脸上,顺着发际流下的雨水让他以为额外的冰冷。一阵夜风夹着寒雨扑面而来,白子夜猛的一个寒战,今无邪是寒啊,为何失意的时辰老是如许,凄风苦雨的,哈哈。他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赶忙加速了脚步去家走往。
吱门开了。白子夜先在门口狠狠的甩了甩湿发,入门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想起适才入公寓的时辰望门的老头见他像个落汤鸡的模样还觉得他遭掠夺,连连扣问他,搞患上他哭笑不得,一番诠释后才入来。白子夜住的这所公寓是位于这个都会的一个小角落,公寓不大,只有两层。专门适宜像他如许的独身汉住,价钱廉价,离公司又近。就是过小了点。妈的,我此人到底有甚么错啊,怎样这么倒楣,想起适才的事白子夜就一肚子气,他随手给本身倒了一杯啤酒,边喝边嘟哝着,那活该的司理解雇我也就算了,又何须当众耻辱我......骂着,骂着,越到厥后声音越迷糊不清,垂垂的,他睡了曩昔。
白子夜~~~~~白子夜~~~~~咦,这么晚了另有谁在鸣我啊,他靡靡糊糊的想站起了,但是身体好象怎样也起不来。他只能起劲的睁开眼睛这是甚么处所?他一望之下发明本身正站一个极为宽敞的广场,天色很黑,并且雾很大。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片迷雾中,他好象依稀瞥见前面有一个很大的事物,可是他望不清晰,正恍忽间,突然,那神秘的声音又在响起:白子夜,走过来吧~~~。
我?白子夜一头的雾水,就在此时,面前的迷雾垂垂减退,可是天色反而逾暗,他发明本身彷佛已经经可以或许走动了,但并是他本身在走,恍如有股不属于本身的气力推着他的双腿去前走,离那庞大的事物愈来愈入了。望清了!!!望清晰了!白子夜一望之下,骇患上六神无主,那事物赫然竟是一口庞大的石头棺材!!
他吓患上回身就想逃脱,但是身体基本不听指挥,而双腿还在不竭的一步一步挨近他惊患上想狂呼,可是怎样也喊不出一丝声音。逐步的,他离那去世气沉沉的棺材已经经不到1米了。就在这时候,他感受到本身的双腿恍如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停了!在离棺材不到1米的时辰,双腿终究可以停了下来,嘘~~~~,还好他不禁自立的喘了口吻,狂跳的心脏好象也逐步恢复了正常。忽然!!一道闪电划破暗中,恍如从无穷远遥的亘古而来,破风,碎夜裂空,当头劈下,中庸之道的正击中------石棺!!轰碎石迸裂,石棺在一霎时已经经粉身碎骨!碎石四处激射,近在咫尺的白子夜彻底已经经吓呆,乃至忘了藏闪那扑面而来的石头,眼望碎石已经经到了面前,不禁大鸣:完了。 啊白子夜猛患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头几近撞到了低矮的天花板。原来是个梦啊,真可骇他拍拍本身胸口,拿起喝剩的啤酒一口倒下,喘了几口粗气。
窗外的雨照旧不绝的下着,恍如六合间除了了一片片雨幕外已经经不存在任何工具他仰面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奉告他,已经经是深夜1点了。呜~~~,一阵暴风吹来,哐当,因为窗户没有关紧,猛患上碰了一下。白子夜急速走曩昔,想把窗子关紧。又一阵风把摇摇晃晃的窗子再次吹开,雨水一会儿从窗口吹了迩来,把白子夜洒了一脸的雨水。砰,他使劲关上了窗子。这鬼气候!一说到鬼这个字,白子夜不禁遐想到适才的梦,不由打了个冷蝉。嘘,别本身吓着本身,他为本身壮了壮胆,嘴里还哼起了比来很盛行的一首歌。对了,擦把脸睡觉吧。他走入了盥洗室,顺手拉亮了灯。咦,怎样雾气腾腾的,谁适才用过啦。大要房主来过吧白子夜走到了镜子前,先用手用力的搓了搓脸,去镜子内里望往。啊~~~惨啼声一会儿划破这个沉寂的公寓,沉寂的都会,以及这个沉寂的雨夜;他赫然瞥见,镜子里的他居然满脸是血!怎样会?怎样会如许!白子夜骇然欲尽,这时候他脑中只想到:真的有鬼,逃!!!一个回身,发狂似的撞开了盥洗室的门,涓滴不带任何搁浅冲到房门口,一把拉住门把手,用力的一拧;啪把手居然失落了。他想也来不及想,就用全身往撞,砰,砰,砰连着几回撞击。门,仍是巍然不动。
白子夜喘着粗气,惊讶的望着这日常平凡不胜一击的木门。不禁自立的退后了几步这时候,他突然瞥见,门,居然活了!深咖啡色的木门好象正在对他笑着,无比诡异,又带着无比歹毒的冷笑。不,这不成能!白子夜用力擦了擦眼睛再向门望往,门仍是原来的门,那末缄默,毫无朝气。吱~~吱一种极其晦涩刺耳的声音从他死后传来,他感受到本身的全身神经恍如在一霎时之间抽紧了,逐步的,极为艰巨以及僵直的,他转过了头往。以致于颈骨发出:咯咯的声音。
雨!!,雨正打在窗上!但,这雨居然是血色,暗赤色的,像是有生命般的粘在窗户上,不绝的流动,跟着雨水不竭的增长,这一条条像血脉似的雨好象变患上愈来愈重,愈来愈厚。仿像一个恶魔,正在不绝的变革,正要掉臂一切的压碎薄窗而进!薄薄的玻璃彷佛已经经经受不了这重压,像个病笃之人般发出了吱~~吱的呻吟白子夜满身僵直,心脏不绝的狂跳,像有一个饿鬼不绝的用大锤捶击他的心脏。咚~咚~咚~咚心跳愈来愈快,呼吸愈来愈坚苦,大脑已经经垂垂失往知觉;吱~吱~吱~吱玻璃上的缝隙愈来愈多,愈来愈长,就像邪异的蜘蛛正在绘画;突然,他感触生命正在迅速的离他而往,不,毫不能去世!!白子夜凝聚起末了患上一点尚存的意识以及力气,大呼一声:不~~~~~~~~!!!无比的声浪恍如有型的物资,滔滔散开,无出不到。窗外的血雨一霎时间被震碎,已经经凹陷的窗子古迹般患上恢复了平整,就像甚么事也没产生过。白子夜逐步的站直了身子,轻轻的吐了一口吻,望了望附近。安静冷静僻静照旧。
莫非适才又是个噩梦?不成能吧,适才的工作是那样的真实,肩头另有少量的痛苦悲伤由于鼎力撞门的缘故。再望往,那失落在地上的门把更证实了这一点。想到这里,白子夜用手摸摸了本身的脸,然后逐步的把手放到了面前。水,不是血。是适才关窗时吹入来的雨水。这到底是怎样归事。是否是本身太累了发生幻觉。
不经意间,他望到了地上的同样物事,饶似他刚颠末如斯可骇的事,但仍是大吃一惊,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躺着一口很小很细腻的棺材。可是白子夜一望就知道,这就是他梦里见过的棺材,只是缩小了好几倍。白子夜深深患上吸了一口吻,逐步的走近它。望着这小小的棺材。他夷由了一下子,然后就像做了一个首要的决议同样,毅然弯下腰,把它检了起来。这是一个做患上极其传神的石棺,在灯光的映射下还闪着银光。拿在手里份量很轻,又好象不是石头做的。奇异。白子夜把它放到了茶几上细心的打量着。望着望着,也没发明甚么更惊人的地方,这时候,他想到了何不把它打开望望呢。想到这里,白子夜深吸了一口吻,便打开了棺盖。棺盖被打开了,也没有甚么惊人的变革。只是在棺底,悄然默默的躺着一个怪僻的符号。
白子夜左望右望,也望不出有甚么异常的地方,只患上把它放茶几上。雨,在这时候彷佛已经经停下来了。只是风还不绝的吹着。白子夜垂头想了一下子,边站了起来,拿起了地上的门把手从新装到了门上,随手扭开了门。门外是暗中清幽的走廊。只有一盏灯明暗不绝的闪灼着,走廊的绝顶就是楼梯的拐弯处,从那里下往就是大门了。归正如今也睡不着,不如到门口往抽支烟,也趁便以及门房里的老头聊谈天。想着,白子夜反手带上了门,顺着走廊来到了楼梯口。朝下看往,门房里的灯还亮着这老头,怎样这么晚不睡觉?他来到了门房口,从挂号的小窗子外朝里望了望,老头如同趴在桌上睡着了。喂,王老头。白子夜轻声的喊着,实在他也不想这么晚把老头吵醒可是一小我其实有点寂寞,又有点惧怕,以是他决议就算被骂几句也值患上。
怎样还睡着啊?他望老头还没反响,不仅提高了声音,就在这时候候,格登一声好象脚踢着了甚么工具,他低下首望了望,因为灯光太暗,没法望患上清晰。因而便取出了打火机,叮,附近一会儿变患上豁亮起来。他手拿着打火机,逐步的弯下腰往照地上了阿谁工具。火光下,地上的工具赫然是一只人手,苍白的,枯败的,孤伶伶的躺在那里。啊~~。白子夜大惊失容,顾不患上夜深人静,猛拉门房的门,高喊着,老头快出来啊,手,手啊~~`一边喊着,一边用绝生平的力气拉门。谁知一拉之下门哐啷一声,倒了下来,他一步冲到伏着的老头身旁伸手就想拉他起来。不意老头竟跟着这一拉倒在了白子夜的怀里,整个脑壳无力的朝后仰往,面部正好泛起在灯光下。白子夜借着门房的灯一望,发出了不像由人类发出来的惨鸣,这是一幕极为恐怖的气象老头的半边脸恍如被黑熊的利抓撕失落,眸子也失落了出来,还顺下的半边脸已经经血肉模胡好象被嚼碎了。
白子夜连连撤退退却,倒着冲出了门房口。一边狂呼大呼,一边想往打开大门逃生可是,一望之下,他犹如全身失落入了万丈深渊。门呢?门到哪里往了?门居然不见了。原来应当是门之处居然酿成了一道砖墙!他感触本身整个身体由于极端的恐惊而四肢紧缩。不绝的发出一阵一阵的冷颤。鼻子传来一股浓浓的味道。血腥气原来是那末浓,奇异适才怎样没闻到。方圆的暗中到处透着邪异,恰恰那门房里的孤灯好象要照亮藏身安身于暗中中妖怪的脸,不绝的跳跃着恐怖就像最寒的冰水,逐步的从他的脚底漫到了大脑他突然清晰的意想到,彻夜,在这诡异之处。逃是没但愿了,要活命就患上岑寂。对着砖墙,他猛吸一口长气,然后迅速的一个回身,违靠墙。面临着来时的楼梯。
小张,小张,你在吗?白子夜用力的喊着,声音归荡在这幽暗沉寂的走廊。连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往返答。二心里一阵的严重以及不安,又急速走到了对面的一扇门,这扇房门就在壁灯的左下方。整扇门在朦胧的灯光下显患上鬼气森森,门上的深咖啡色在灯光患上掩映下深奥无比,就像通去地狱的进口。白子夜望着门,没出处患上以为身子愈来愈寒,他乃至怕一打门后,门后会有一具尸身应门而倒。小林~~~~,声音像是病笃的人在呻吟同样。他为本身这声音也吓了一跳。门悄然默默的,既没有小林的应门而出。也没有甚么饿鬼突然破门扑出。吱呀一声,这声音在这诡异血腥的夜里显患上额外的难听,牟取人心。恰是从小张的房门传来的,也就是从白子夜的死后响起。白子夜大呼着转头,只见那扇房门暗暗地向内里滑开,可是恍如被甚么工具搁着了,只开了一条不大的裂缝就不动了。他用最大的声音喊着:小张,是你吗?喊了半天也没消息。他壮了壮胆逐步的走到房门处,伸出手往,轻轻把门去里推。一推之下,门居然没动,白子夜再使劲一推,门的底部好象粘着一些工具同样,迟缓而坚苦的被推开了。白子夜借着微弱的灯光朝里瞄了瞄,内里好象没有人。不由朝房间内里走往,正跨进房间里的地面时,脚低竟一滑,人一会儿失往均衡,日后便倒,趴,整小我重重的摔了一交。
白子夜顺手一撑地板之下想要站起来,手一碰地,却粘了一手的滑溜溜的,黏液似的物体。他把手凑近一望,血!!满手的血,彷佛还混合着白色的浆液。他吓患上边狂鸣边连滚带爬的倒推着出了门外。谁知他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乒的一声巨响传自死后,白子夜忽觉劲风袭体,顾不患上一地的血浆,急速当场去边上打了滚。轰然一下,他转头一望,竟是小林的那扇房门恍如被甚么工具巨力震飞,倒在了他适才坐着之处。眼光再去何处扫曩昔,不望则可,一望之下惊患上六神无主。小林,僵直的站在门口,眼神青蓝,身上的白衬衣已经经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并且还染满了暗赤色的血。手里居然提着一小我头,人头的颈项处还连着一点点的皮肉温柔着淌下的血珠。一阵风吹过,人头逐步的转了过来,赫然是小张!!
幽暗的灯光照在人头上却发出苍白色的光。小林独特的发出彷佛像笑患上声音,嘴里恍如正在品味着一些工具。白子夜几近是颤动着扶着死后的墙壁艰巨的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候,小林起头僵直而迟缓的一步一步像他走来,妖异的蓝色眼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白子夜心中狂鸣:救命。手起头沿着墙逐步的去阁下挪动。这时候,他却没有注重到本身死后,一个似人非人的黑影正从他的后面无声无息的挨近。昏黑的走廊,去世寂的恬静,小林正逐步迫近白子夜。白子夜望着小林,突然一回身就想跑,刚一转身,呼,一小我从死后猛患上用手抱住了他。不,这不是人。他定睛一望,居然是具无头的尸身。啊~~~~白子夜惨鸣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使劲向前一推,推开了尸身。然后发狂般患上逃归了本身的房间。然后使劲把门顶上。冷意一股一股的冒上来,盗汗却从头上不绝的流下来。
白子夜用椅子顶住了门。然后怔怔的望着,等着门外的僵尸来砸门。等了一下子,却悄然无声,可是他感触这类静却布满了异常的扣人心弦。心脏就像拉满了的弓,随时会由于声音的忽然惊起而爆裂。突然,他想起,何不从窗外逃生呢。急速到了窗子前,筹备使劲把窗子打开,然后就从窗格里爬出往。正在开窗的时辰通的一声,门居然已经经被撞开。他大惊转身,发明门外同时站着黑沉沉,眼发噬人红光的小林,他后面竟还站着两人。
切当的说,只是两个残破不全的人,无头的那一个,必定是已经经惨遭辣手的小张,而另一个,只有半边脸。他细心一望,居然就是门房里的老头!剩下的一只眼睛正狠狠的盯着本身。白子夜吓患上彻底失往了节制,一边不绝的惨鸣,一边半猖獗的撤退退却。而三个半人半尸正绝不夷由的朝他逼来。他一个踉蹡,跌到了墙壁处,急速把手日后面一扶,却好象被甚么工具割了一下。他百忙中转头一望,原来他已经经退到了厨房门口,手正撑在挂刀的刀架子上了。已经经被割出了鲜血。眼望僵尸已经经离他愈来愈近了,他顺手操起一把菜刀,狂吼一声,连人带刀朝前杀了曩昔。血,不绝的溅起,刀光不竭的上下闪灼,恍如这小小的房间已经经成了阿鼻地狱,人世屠场。他一刀又一刀,也不知道本身事实砍了几多刀。等他筋疲力尽停下来的时辰,他发明小林他们三小我已经经彻底被砍患上血肉模胡。地上,墙上处处是碎肉,血浆。哈哈哈哈,我终究把恶魔砍去世了。他狂笑着,高举着亮堂堂的,血淋漓的菜刀。整小我已经经堕入了半猖獗的状况。
这时候,突然有几道强光照在他眼睛里,陪伴而来的,好象另有不少喧闹患上,模胡的声音。一时间,他甚么也望不清了。他一手遮着光,一手将刀胡乱的在眼前乱砍。声嘶力竭的喊:恶魔,来啊,我要砍去世你们!!耳里又好象闻声那嗡嗡的声音,愈来愈大,却愈来愈模胡。那光,那声音让他恍恍忽惚,不知所已经。杀出往,必定要杀出往。这全是幻觉,全是鬼魅酿成的幻觉!他大喝一声,狂舞着刀,朝着光束最亮至多之处冲往。一霎时间,他依稀的闻声一个突然清楚起来而又清脆的声音:开枪。紧接着就是,砰,砰,砰,一股极大的冲力将他撞起,撞飞。奇异的是,他并无感触疾苦。茫然间,他好象又归到了认识的办公室,另有坐在他对面阿谁甜甜的女孩子小茹,那末的清楚无比。只是一刹时以后,他感受到他已经堕入了无休止的暗中中。
凌晨的阳光悄然默默的,和顺的洒落下来。电线杆上的几只小鸟轻盈悦耳的鸣着,提示着正躺在床上未睡醒的女孩该起来了。恩,真厌恶!女孩揉了揉惺松的睡眼,随手拿起床边的远控器,嘀,打开了电视机。重大新闻陈述:昨晚本市产生特大杀人案件。一位青年须眉思疑是因精力发病作。拿着厨房里的菜刀将所住公寓之2名同住大学生砍去世,还追到1楼把望门的白叟连砍几十刀致去世。警方接到四周住民举报,赶到现场,该名须眉猖獗照旧。为了自卫警方开枪射击,就地将该名须眉击毙。哇哦,好恐怖哦,女孩想转台,可是接下来的声音却让她理屈词穷。播音员的声音继承传来:厥后警房搜寻该名须眉住处,发明他的名字为白子夜,本市住民。至于若何会发狂砍人,则必要入一步伐查啪,远控器失落在了地上。不会的,这不是真。女孩登时泪流满面,放声痛哭。原来这女孩就是一直暗恋着白子夜的小茹。
几个月后。由于凶犯已经经被击毙,并且距过后的查询拜访,极可能是由于赋闲的缘由。以是警方就做告终案处置。再也不继承究查。而这所小公寓由于产生了这么恐怖的工作,再也没人敢来住而垂垂荒疏。只是有一件事很奇异,那时警方在搜屋时曾经发明一个石头做的小棺材,被看成了证物收了起来。而厥后研究下来只是个很平凡的工艺品,以是就放进了堆栈。可是没过了几天,它就神秘失踪了。因为触及到警方的失职,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工作。它是不是件邪物?是否是造成白子夜发疯杀人的真实的缘由呢?已经经不会有人再知道了
有位名鸣陆逊的知府早年做兵卒时,曾经有一次出境往迎接上官,走到半道,据说上官遇雨不来了,陆逊逊也就去归返。
这时候雨越下越年夜,鸟云愈来愈多,陆逊的衣服鞋袜全湿透了,淋患上像个落汤鸡,道路又泥泞难走。正尴尬间,忽见路旁有一栋小楼,陆逊赶忙跑到楼前楹檐下避雨。天都快黑了,可雨仍是哗哗下个不绝。陆逊一望走不明晰,就上前敲门求借一宿。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名年青的媳妇从门边露身世来,听了陆逊的话后,很尴尬地说:我丈夫出城没有归来,家中又无旁人,未便留客借住。
陆逊指着佩刀以及穿戴的礼服给她望,说:我是个甲士,耿直无欺。如今雨下患上这么年夜,进退失据。只求你楼下一席之地熬过这夜,来日诰日一早就走。
妇人可怜他,就开门让他入来,又给他端来一碗粥,送来一盏灯以及一些柴草,然后登楼关门闭户纺线往了。
陆逊把柴草展在地上作褥子,盘腿而坐,一边喝粥,一边焚烧烘衣服。年夜约半夜天摆布,有一个妻子子从门缝中入来,陆逊受惊不小,屏住气味望望她到底要做甚么。妻子子如同没瞥见陆逊同样,把一根手杖放在门边,对着天窗拜了两拜,就匆慌忙忙地上了楼。
陆逊闻声她跟楼上少妇说患上很欢快,可不年夜一下子,又悲悲切切,非常伤心,没多久,又畅怀年夜笑起来。陆逊感触奇异,就往门边取过手杖来望,忽然手杖酿成了一条麻绳。陆逊就把麻绳压坐在身子底下。正好妻子子也下楼来,对着天窗又拜了两拜,转身找手杖却找不着了。这才瞥见了陆逊,知道又被陆逊给拿往了。就上前求告:我这个妻子子走路端赖这根手杖了,客人仍是还给我吧。
陆逊不搭话。妻子子忽然酿成一个年青仙颜的女子,柔声悦色向陆逊请求,陆逊仍是不答理。妻子子又忽然酿成个凶鬼,两眼圆鼓鼓地上凸出来,年夜嘴深深地陷入往,耸起双肩,兴起肚子,朝着陆逊吹气,气味像数九寒冬里的冷风,刺进肌骨,寒不成当。陆逊态度严肃招架冷气。不外妻子子吹气也很吃力儿,喘气半天,才气再吹,但已经经不像前一口吻那末寒了,吹到第三下就显患上有气无力的了。
陆逊笑道:你能吹我,莫非我就不克不及吹你吗?让我把气再还给你。说着也兴起气来吹曩昔,妻子子的胸腹都被气给吹穿了,陆逊又连吹了几口,妻子子马上化成一滩脓血,转瞬成为了尘灰,满房子腥臭逼人。
这时候天已经年夜亮了,陆逊也不脱离,比及有敲门声,起身往开门,只见一个少年入来,见陆逊在他家,便年夜骂道:你是甚么人?竟敢突入我家里来!陆逊知道他是少妇的丈夫,就简单地奉告了他甚么缘故,说:快点儿,咱们一块儿上楼好救你老婆!
少年人跟陆逊一块儿登楼,怎样排闼也推不开,踩着肩膀从门长进往一望,他的老婆吊在床头,气还没断。两人一同救治,片刻,才悠悠醒过来。问她为何要吊颈去世了,就一块儿谈起来。她说那鬼婆子先说她贫困时的惨状,不觉悲戚饮泣;接着她又说她去世后羽化,如今神仙世界里纳福,还说咱们可以一块儿往望望。因而就用带子做了个圈,朝圈中一看,果真是飞楼画阁,金碧辉煌。不知怎样的,我也就不知不觉地把头伸了入往,一会儿就被吊住了。
少年这才如梦初醒,转身拜谢陆逊说:要不是您把那鬼婆子的绳索躲了起来,我老婆就当了替去世之鬼,您的一片美意她难以说清了。
从那以后,陆逊就做了官,逐渐升迁,一直做到了知府。
临城县张家庄,庄里有一富户名唤张伯虎。张员外已经近知天命之年,尽管家有良田千顷,骡马成群,堪称财年夜气粗,势倾八方,但彼苍不遂人意,世事可贵浑然一体。张员外三妻四妾,却只生患上四位令媛蜜斯,没有儿子。望着无边田园、偌年夜家业后继乏人,免不患上意气消沉,唉声叹气。
却说府中有一少年马夫名鸣田俊,因年少怙恃双亡,孤身无靠,十岁时卖身张家。
那时四蜜斯宝英年方十一,从私塾归来经常让田俊扶她骑上年夜戏马顽耍。二人无邪天真,嬉笑打闹,万般情趣。待田俊年至弱冠,宝英也到了初笋之年。一个是膀宽腰圆,俊秀飒爽;一个是亭亭玉立,边幅如花。虽为主仆,但旦夕相处,早已经心心相印,黑暗相爱,难分难舍。
偏偏这时候,牙婆上门了。侯牙婆一出府门,宝英便闪身入了上房,对怙恃声言:借使倘使爹爹母亲真心疼爱女儿,婚姻年夜事当由女儿本身做主才是。张员外听了大发雷霆道:这是何言!自古婚姻年夜事要遵从怙恃之命,媒约之言,岂可背抗?你A毛未绝,乳臭尚存,竟欲摒弃怙恃,自作主意,岂有此理!
宝英母刘氏急起身,左劝夫,右劝女。后将宝英暗暗拽至一厢道:听我儿的意思,如同心中已经有快意郎君?汝绝可明言,见告怙恃,权作商榷,借使倘使合你父的心,岂不皆年夜欢喜?宝英听母亲言之有理,便壮壮胆满面红云察告日:女儿今生只嫁田俊哥哥。如不随便,唯有一去世。刘氏听了心去下一沉。
料患上成效欠好,忐忑不安地转告丈夫以后,果真,张员外一张年夜白脸登时化作茄子皮,年夜鸣道:甚么,甚么?要嫁田俊阿谁穷马夫?放屁!
宝英痛哭不止,母亲劝道:英儿不如遵父所言,嫁个官宦人家,以图一辈子荣华繁华。田俊这孩子确凿也不错,只是他赤贫如洗,是个喂马郎,嫁与他,岂不剥你爹爹面皮?英儿莫要不晓事,岂不知女无三年俏,花无百日红。人生如梦,转瞬已经是两鬓成霜。何苦一味率性,只图一时利落索性而就义年夜半世恩荣!母亲没必要再劝,女儿心已经铁坚,此生当代非田俊不嫁。刘氏见丈夫执拗,女儿倔辈,本身摆布尴尬只有暗自伤心。
不久,张员外做主为宝英选定当地富豪李百万之子为婿。担忧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匆匆择定谷旦催宝英结婚。那李令郎虽生朱门但面目奇丑。素性暴虐,实为本地一害。宝英本是烈性女,疾恶如仇,怎肯嫁这般人?但与爹爹年夜吵几次后,知父命难背,抗争无益,只有悄悄垂泪,自叹命保不久,吉期已经到。这日,旭日东升,蓝天如洗。
张员娘家张灯结彩,好不暖闹。天将辰时,只听车马吹喝,吹奏乐打,一顶花轿落在门前。宝英怒目切齿,一语不发,默默上轿而往。一行人前呼后应离了张家庄,走出三里以外,正上桥过河,宝英蓦地从花轿中跳出,箭一般向桥栏扑往。新郎官李令郎见状年夜惊,滚下马来就往拉宝英,不想宝英使劲甚猛,连他也一齐拖下石桥。滚滚河水,滔滔东往,二人刹那沉进水底,无影无踪了。工作来患上忽然,世人都惊呆了。快下水救人哪!不知谁一声喊,提示了世人,数十名会水的轿夫、吹鼓手一齐跳进河中往救人,但哪里救患上起!
宝英投河的动静一传归,田俊年夜哭一场,心想:宝英对我一片痴情,明明为我殉情而去世,我在世干甚么!遂找一条麻绳挽做活套,在马厮自隘身亡。
再说张员外有个胞弟鸣张仲虎,多年做生意在外,店肆遍及黄河两岸四十多座城镇。仲虎腰缠万贯,挥霍无度,乐患上云游全国,交友朋侪。这一年适逢八月中秋,在邯郸自家绸布店歇祝当晚,风清气爽,明月朗朗,仲虎布下几碟小菜,一壶烧酒,碰杯邀月,心中甚是舒服。忽有一店员进内察告日:门外有老爷的乡亲来求见。仲虎好生疑惑,一时猜不出竟是何人,急命店员传见。少顷,只见一男一女衣衫槛楼尘土满面来到前庭,双双跪倒,那奼女哭日:小侄女宝英拜会叔父!仲虎急遽扶起,惊讶道:你就是宝英侄女儿?十几年前我见你时正在11呀学语,现在已经长成年夜密斯了。不知你因何来到邯郸?你安知叔父在此?宝英指一指那后生吸泣道:他名鸣田俊,与我自幼为伴,真心相爱,欲结白头之好。可爹爹嫌贫爱富,横加阻栏,棒打鸳鸯,硬逼宝英另嫁别人。我与田郎万般无奈,便私奔逃出。历绝千辛万苦,展转数百里旅程,十分困难才寻患上叔父。万看叔父与我作主,玉成我与田郎终身年夜事。侄女感谢感动不绝?言罢检任再拜。仲虎劝住宝英,愤然日:年夜哥成也胡涂,岂可如斯欠亨情理!好了,你们只管住在这里,待往后叔父归抵家乡再细说你爹爹改变主张。当下,叮嘱店员们放置房舍让宝英与田俊住下。不几日,择定吉期,摆下宴席,张灯结彩,吹奏乐打,为宝英与田俊完了婚,婚后,仲虎放置宝英佳耦在店中营生。宝英自幼念书,熟捻文墨,仲虎便将店中一应账目交与她执掌。田俊为人诚笃敦朴,年青力壮,在店中做些琐务。绸布店有宝英与田俊仔细赐顾帮衬,今后,生意越发红火,仲虎非常欢快。
韶光如水,一转瞬群雁南回,露冷成霜,已经是秋日冬来。一天,仲猛将宝英与田俊鸣到眼前嘱咐日:、我已经十几载未曾归家,此地距家乡不遥,我欲春节归去祭祖,与家人团圆。
一语未了,宝英面色年夜变,双膝跪倒,垂泪请求道:叔父在上,且听侄女一言:叔父此往,切不成在我爹爹眼前提起宝英二字,更不成将我与田郎暂居邯郸的事让爹爹通晓。不然,侄女与田郎活着大将无安身之地。万万万万!仲虎听了摸不着思想,不由暗生疑窦;又见宝英惶惶不安的模样,十分可怜,就答理下来。转瞬入进尾月。仲虎嘱咐宝英守好店门,购办年货礼物,骑一匹高头年夜马,一路向北而往。五往后归到故乡张家庄。家乡一别十余载,面目年夜变,已经非往日可比。记患上自家位居村中乃一年夜片楼台亭榭建筑,便径直牵马前行。不想入患上院门,方知庄园易帜换了主人。几经周析在村后一处残垣断壁的破院中寻患上兄长张伯虎,兄弟相见互道辛劳,不禁患上老泪纵横,啼嘘便噎。好一阵老兄弟俩才止住悲声,仲虎问:十几年小弟出门时,我家好不派头,不知何以家业残落至此。伯虎摇首叹气道:唉!一言难绝!现在兄长懊悔,已经是迟了。仲虎问:怎样归事?年夜哥逐步说来。伯虎道:只因四r头宝英的亲事,搞患上败尽家业。当初,她要与府中马夫田俊成亲,我不依她,将她嫁与李百万之子为妻。千万未曾料到,这丫头刚强至极,迎娶那日,竟拽李令郎一同投进河中,溺水身亡。那田俊听了宝英去世讯,竟也在我家自14而去世。
那李百万以及田俊家族人在县衙将我告下,打起了讼事,只好变卖家产田园应付。厥后,讼事打输了,我也落患上两手空空。不久,你年夜嫂去世了,留下我孤身一人说着放声年夜哭,浊泪横流。仲虎在一旁早听患上呆了,蓦地捉住年夜哥双手火急问道:年夜哥你说甚么,宝英与田俊都去世了?伯虎道:是的。
她二人去世后,我玉成了他们,将他们合葬在北牛山下。仲虎扯起年夜哥就走,说:走,我要到北牛山亲眼望过她们的宅兆。老哥俩步履踉蹡向村西约行了三里路,果见山脚下一片草地中央有座新坟。仲虎问:这果然是宝英与田俊之墓?下葬时但是年夜哥亲眼所见?固然。二弟怎样啦?我听你言事蹊跷,有甚么事吗?仲虎道:年夜哥且莫细问,我要破墓开棺,亲眼见一见宝英侄女儿,你望若何?这是为什么?仲虎此时再忍不住了,就对年夜哥道出实情:年夜哥!宝英以及田俊没有去世啊!随行将宝英在邯郸之事细细说与年夜哥。伯虎听罢,摇摇头苦笑道:你不消编故事慰藉于我,年夜哥亲眼望着她进葬,若何会去世而回生往了邯郸!仲虎年夜声道:年夜哥!小弟所言俱是实情,决非讴你呀。伯虎见二弟言词诚恳,一脸朴拙,难免心下纳闷:莫非这世上果然有鬼?便对仲虎道:这就奇了。既是如斯,我与你同往邯郸。亲眼见一见英儿,若何?仲虎欢喜道:如斯甚好。
弟兄二人返归家里,春节一过,便草草整理行装,各自骑立刻路,飞驰邯郸而来。待二人来到绸布店时,宝英与田俊已经无踪迹,不翼而飞。一店员将一封手札交与仲虎察日:蜜斯与姑爷留下的,请老爷一阅。仲虎急拆开与年夜哥同望,见上面写道:阳间不留刚强女,阴世有缘做夫妻。张伯虎、张仲虎兄弟望罢,感叹不已经,连连鸣道:见鬼了,见鬼了。
古时候,在雪山下住着一只鸟,这只鸟长着两个头,只有一副身躯;一个头叫作“迦喽嗏”另外一个头叫作“优波迦喽嗏”。这只两头鸟,经常若是有一个头睡着,另一个头必然警觉地醒着。
有一次,迦喽嗏睡着了,优波迦喽嗏醒着,一阵风过,把旁边一棵摩头迦果树的花吹到两头鸟身边。
优波迦喽嗏想:“我现在虽是独自吃这花,但吃到肚子里,我们两个头都会免除饥渴,长精神、长气力。”于是没有叫醒迦喽嗏,独自把花吃了。
过了一会儿,迦喽嗏醒过来,觉得肚子饱饱的,不由得打了个饱嗝,便问优波迦喽嗏:“你在哪里找到这么香甜、美妙的食物?吃了教我觉得浑身舒服,精神愉快,连发出的声音也分外优美。”
优波迦喽嗏回答道:“你睡着时,一阵风把不远处外摩头迦果树的花,吹到我身边。我想,虽然是我独自吃它,但我们两个都能除饥解渴,增长精神与气力,所以没有叫你,就自己把它吃了。”
迦喽嗏听了这话,十分不高兴,心想:“他吃到好东西,竟然不叫我,独个偷偷地吃掉。以后我碰上东西,也不告诉他。”
过了些日子,两头鸟在一个地方看见一朵毒花。
迦喽嗏想:“好吧!让我把这朵花吃了,让我们两个都死去吧!”便对优波迦嗏说:“你睡吧!我醒着看守。”
于是优波迦喽嗏便睡了。
迦喽嗏见他已熟睡,便偷偷地把毒花吃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优波迦喽嗏醒来,感到浑身难受,打了一个呃,觉得其中有毒气,便问:“刚才我睡着时,你吃了什么不好的食物?我怎么浑身难受得要死?”
迦喽嗏说:“你睡着时,我吃了一朵毒花。我希望我们两个一块儿死去。”
优波迦喽嗏大吃一惊,问道:“你做事怎么这样鲁莽?怎么做出这样的事?”说完哀哀地唱道:
当时你睡眠,花落我身边。
我吃美味花,你反把我怨。
但愿从今后,不同傻瓜住。
损人又害己,同住没好处。
从前,有两姐妹,姐姐嫁给一个富有人家,妹妹嫁给一个穷苦人家。姐姐生性贪心,又很吝啬。妹妹勤劳心善,邻居谁家有了难处,她都尽力相助。
那一年天大旱,河水干了,田地裂了,禾苗枯死了。妹妹家夫妻俩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颗粒无收。全家人找树皮挖野菜充饥。丈夫上山砍柴跌伤了腿,没钱医治,天天躺在床上起不来。三个小孩也快饿死了。妹妹伤心极了,她对丈夫说:“孩子他爹,你就躺着养伤吧,我到姐姐家去,或许能借得点米回来。”
妹妹去姐姐家,求着姐姐借米。姐姐料想到妹妹迟早要上门来借米,心里早就有了个应付的打算。她起初怎么也不肯借,妹妹苦苦哀求,她才缓和了口气,说:“我家的米快完了,看在姐妹的情分上,借一点就借吧。不过,我头上生了虱子,你要先把我头上的虱子抓完,抓不完,我就不给借。”妹妹心里挂念着丈夫和孩子等着自己借米下锅,只要能借到米,姐姐要自己干什么都行。
妹妹散下姐姐一头浓密的长发,慢慢地翻,细细地找。找了半天,把头发里的几个虱子都抓完了。这时姐姐用手在头发里抓了几下,说:“还没完呢。”妹妹又把头发翻了一遍,老半天,抓到了一只虱子。姐姐又用手在头发里抓了几下,说:“还没完呢。”妹妹只好又把头发翻了一遍,老半天,抓到了一只虱子。这样反反复复好几遍一直到天快黑了。虱子还抓不完。妹妹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自己把姐姐的头发找了一遍,抓完了虱子,姐姐用手抓了抓头皮,头发里又有一只虱子来呢?抓到最后一次时,她细心地看姐姐的手是怎样动的,她才明白,原来,姐姐把虱子放在指甲缝里,每次妹妹抓完了头发里的虱子后,她又假装抓痒,把虱子放进头发里去。
妹妹伤心地哭,姐姐存心不让她借米,还抓什么虱子呢。她两手空空,眼泪汪汪地走出姐姐家门。走了一段路,天就黑了。妹妹越想越伤心,放声哭了。
这时,前面来了一位老人。老人问:“小妹妹,你哭得这么伤心,有什么事能告诉我老人家吗?”妹妹把家里丈夫病倒,全家没米下锅和到姐姐家借米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老人很同情地点了点头,说:“你身上带有什么东西吗?”妹妹说:“带了一只借米的袋。”老人说:“你快回去吧,在半路上,如果遇到什么东西,你就打开口袋装进去,拿到家里煮给丈夫和孩子们吃。”
她谢过老人,又继续赶路了。走了一段路。忽然,一条黄白相间的大蛇横在路上,挡住了去路。妹妹想绕过另一边走,大蛇又拦过去。妹妹说:“大蛇啊,你别挡我的路了。我家男人病在床上,三个孩子等着我借米回去下锅,我出门一天了,现在米也没借到,你再拦住我,孩子们要饿死了。”说完又要往前走,大蛇又拦祝妹妹这时想到,刚才那个老人说过,在路上遇见什么东西,就张开口袋装回去煮给丈夫和孩子们吃。难道这条大蛇是应了老人的话了?她对大蛇说:“你拦着我,不让我回去,是不是让我把你装回去煮给丈夫和孩子们吃呢?”说着打开口袋,那大蛇就慢慢地钻进袋子里去了。
妹妹回到家里,把大蛇砍成一块一块放进锅里煮。煮了好久好久,那肉还不熟。几个孩子又饿又困,都睡着了。妹妹奔走了一天,也很累,她给灶里加足了柴火,也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妹妹刚刚醒来,邻居的一个老太婆进家来借火种,妹妹叫她自己到厨房里龋姆姥取了火种,问:“这么早,你家煮了什么东西吃呀?”说着顺手揭开锅盖子,看见锅里有一堆黄色和白色的东西,黄的黄得金灿灿,白的白得发银光。姆姥走出厨房说:“姆达妮④,你锅里头有黄的,有白的,是什么东西?”他们进厨房里仔细看,原来是一锅金子和银子。
妹妹心里想到,这金子和银子是蛇变成的。她把一半金银分给了邻近的乡亲们,感谢他们平时对她家的关心和帮助。姐姐知道妹妹家有金子和银子,也喊穷叫苦起来,要妹妹分金子和银子给她。妹妹心肠软,把金子和银子分给了姐姐。
姐姐拿了金子和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刚走出门口,那金子和银子就变成了一团泥巴。
从前,有一个小孩叫白氏郎,他每天上学都要趟过一条小河。天冷了他娘问他:“儿呀,现在趟水凉了吧?”白氏郎说:“娘呀,孩儿不用趟水,每天,都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背我。”
他娘说:“儿啊,下次那个老头再背你的时候,你问问他为什么背你呀?”
第二天,白氏郎放学回来对他娘说:“娘,我问那个老头了,他说我是真龙天子,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将来一定登基坐殿,长生不死,所以才来保护我。”他娘一听很高兴,就说:“我儿做了皇帝,有仇的报仇,无仇的报冤!”她一天三遍这样念叨,做饭时也用火棍捣老灶爷的脑门儿念叨,老灶爷的脑门儿很快被捣烂了。老灶爷回到天宫,面对玉皇大帝诉说自己所受的委屈。玉皇大帝闻听自己的爱臣受如此欺侮,勃然大怒道:“快把白氏郎的筋全部抽了,拔出贵骨换贱骨。”
白氏郎放学了,他来到河边。白胡子老头对他说:“我这是最后一次背你了,你母亲狂妄过度,没等你做了皇帝,就念叨有仇的报仇,无仇的报冤,如依着她,不把天下人都杀绝了吗?你母亲把老灶爷得罪了,他在玉皇大帝面前把她告了。玉皇大帝听了很生气。到夜里,天龙将来抽你的筋,换你的骨。记住,那时候,你千万别吱声,只要紧紧咬住牙,这样,你还能留下满口的玉牙,享一辈子福。不这样,就会受一辈子穷。”说完,老头把白氏郎背起来,过了河。
到夜里,白氏郎就照白胡子老头的话办了。
打那,白氏郎就留下了金口玉牙,享受了一辈子。
呵呵,这是个非常经典的故事。
许多人都喜欢仰望天空,看那变幻莫测的流云,看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天空中最美的要数云霞了,它们形态各异,有时如棉花—般堆积着,有时又像裂帛—样铺撒在天空之中。你知道吗,传说中这天空中的云霞都是用七色天彩织成的,绚丽的火烧云、洁白的白云、阴郁的乌云,都是—匹—匹的锦缎。你知道是谁如此的心灵手巧吗?她就是皇娥,传说中—位美丽、聪颖的仙女。
黎明时分,天空中总是有—颗特别闪亮的星星,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格外漂亮。你知道吗,这颗星星就是启明星。他是—位很英俊的神仙,不仅潇洒儒雅,还弹得—手好琴。你听,山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簌簌声,河里湍急的水流发出的叮咚声,都是他优美的琴声。
美丽的皇娥和英俊的启明星相爱了。他们在—起不久,就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亮晶晶的小雨点,为了赶上春姑娘的脚步,从云彩姐姐编织的摇篮里轻轻地跳下来了,跳到了花朵上,跳到了绿叶上,跳到了池塘里,跳到了小溪里,跳到了湖泊里,跳到了江河里。
最后,跳到了大海妈妈的怀抱里,亲着,笑着,给大海妈妈讲述着自己心中的理想。
三省坡上住着一个姓张的孩子。这孩子家贫如洗,孑身一人,天天上山打鸟,周围村寨的人管叫他做张打鸟。
张打鸟常常唱着一支悲伤的歌:
青山千座万座,我没有手板大一块,
良田千垅万垅,我没有碗口大一丘。
鸟儿哟,我不如你们自由,
鱼儿哟,我不如你们富有……
这歌声,鸟儿听了鸟儿悲,鱼儿听了鱼落泪。
张打鸟靶子很准,地上跑的,树上站的,天上飞的,无不应声倒下。但他有条规矩,雏鸟不打,益鸟不打,歌鸟不打,只打糟踏庄稼的鸟儿,得几只,够糊口不再打。
仲夏的一天,张打鸟到清水潭边,躺在木棉花下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面鸟身的人向他飞来,说明天正午,有两只鸟在空中搏斗,要他射死黑鸟,救那黄鸟。
张打鸟醒来,觉得离奇古怪,半信半疑。
次日,张打鸟上山打鸟。正午时分他爬上山顶,向天边望去。一会儿,火红的太阳给团乌云遮住了,天空象口黑锅,风一动,就下起雨来,密密麻麻的雨线中,果真有两只鸟在搏斗,黑鸟挡、阻、拦、截,圈儿由大变小;黄鸟猛冲,拼杀,突不了围,慢慢退却下来。张打鸟看到这种情景,正义犹生,勇气兀起,拉弓搭箭,“嗖”的一声正中黑鸟脑袋,脖子一歪,翅膀收缩,两爬朝上,栽进深谷去了。
风吹云散,雨过天晴。黄鸟获胜盘旋起舞,放声啾鸣,顿时,百鸟飞来,千只万只,满天飞翔,争相歌唱。张打鸟也不断地欢呼,蹦跳。
那只黄鸟看到张打鸟姿容英俊,心地善良,孤苦零丁,便产生了同情之心,爱慕之情。从此,它每天来到三省坡的清水潭边,站在木棉花树上娓娓歌唱:
咯,咯,咯快唧,
咯,咯,咯快唧……
近水知鱼讯,近山识鸟音。三天五天,张打鸟不觉得这鸟的叫声有什么特别,日子长了,他慢慢地听出了味儿,你听,那黄鸟不是在说:
哥,哥,我爱你,
哥,哥,我爱你……
鸟学人语,人拟鸟音。张打鸟越听越神。越听越象。从此,象和情人约会一样,张打鸟天天来到清水潭边留连,聆听那黄鸟的歌唱。后来,他把黄鸟逮住,做一个精致的笼子,把它喂养起来,他总是不辞劳苦,到山里找白蚁,捉蚱蜢喂黄鸟,隆冬季节还用甜酒调鸡蛋喂黄鸟。他爱鸟如命,一次提鸟笼上山,跌了一跤,伤了脚,右手却把鸟笼支起,毫无损伤。又有一次,河水猛涨,他把鸟笼高高举在头上泅渡过河,头发根都打湿了,可黄鸟仍然油光闪亮。
自从喂了这个黄鸟后,就再不打鸟了。他拿起垂钓,上清潭边钓鱼去了。张打鸟出门后,那黄鸟就变成一位美貌的姑娘,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没点灰尘,然后架机穿纱,用张打鸟积下的羽毛编织百鸟衣。姑娘边织边唱道:
百衣鸟哟,百衣鸟,
百鸟的羽毛,百鸟的灵气,
千针万线缝起来哟,
阿哥穿上人更美……
张打鸟回来很奇怪。莫非隔壁搜子帮忙?莫非隔壁邻居二婶关顾!……他向嫂子道谢,嫂子满脸绯红,他向二婶赔话,二婶只是摇头。
第二天,张打鸟仍旧早早起来,带上垂钓上清水潭去了。那黄鸟又变成一位美貌的姑娘,坐到织机上编织百鸟衣,姑娘边织边唱:
百衣鸟哟,百鸟衣,百鸟的羽毛,百鸟的灵气,
千针万线缝起来哟,
好让阿哥展翅飞……
张打鸟回来又很奇怪。
第三天,张打鸟又早早起来,带着垂钓上清水潭去了。这天,他卖了一个关子,走到半路就踅回来了。张打鸟往门缝一瞧,一个比木板花还美丽的姑娘又在编织那件百鸟衣:
百衣鸟哟,百鸟衣,
百鸟的羽毛,百鸟的灵气,
千针万线缝起来哟,
阿哥穿上跟我去……
“吱呀”一声,张打鸟把门打开,那姑娘变成一只黄鸟从窗户飞出去了。张打鸟急忙撵去,撵到清水潭边,那黄鸟“扑通”一声,跳到清水潭里去了。
失去黄鸟,张打鸟闷闷不乐。第二天一早,他就上清水潭寻找黄鸟去了。清水潭里,波光闪闪,鱼儿嬉戏。张找鸟投饵引诱,钓了半天,没一个鱼儿来含钓,好象今天下的饵子是毒药,鱼儿都跑开了。月亮爬上山头又掉进深潭里。张打鸟不甘心,再放一钓,他多么想把黄鸟钓上来呀!不一会,鱼丝上的浮标摆动起来了,沉下去了,张打鸟几多高兴,满以为钓到了黄鸟,但钓上来的是个大螺蛳。张打鸟很不满意,把它放回潭里去了,又放一钓,钓上来的还是那个大螺蛳,他又放回潭里去了,哪知道第三钓钩起来还是那个大螺蛳,他觉得有些奇异,把螺蛳放进芭篓带回家中,养在水缸里,他索性坐在水缸边,看个究竟,坐到半夜,他睡着了,螺蛳变成一位美貌的姑娘从水缸里悄悄地走出来坐到织机上编织那件百鸟衣:
百鸟衣哟,百鸟衣,
百鸟衣的羽毛,百鸟衣的灵气;
千针万线缝起来哟,
妹要和哥比翼飞……
织呀,编呀,天快亮了,张打鸟醒来,姑娘赶快往水里跳,谁知水缸已被张打鸟盖得严严的。姑娘逃不脱,变不了,只好实说:“救命恩人,我就是那只黄鸟,要是不嫌鸟辈,愿与阿哥结为夫妻。”
第二天,姑娘带张打鸟上三省坡去,她叫张打鸟走在前面,每一步挖一锄,姑娘跟在后面,每个凼放一片树叶。隔天晚上,三省坡变成一片莽莽苍苍的林海,林中百花齐放,百鸟歌唱。姑娘把百鸟衣打开要张打鸟穿上。张打鸟穿上百鸟衣和姑娘跳起舞来,跳呀,跳呀,舞步越跳越轻,越旋越快,百鸟衣飘飘荡荡,好象一团旋动的彩云,跳呀,跳呀,张打鸟和姑娘变成了一对凤凰腾飞起来,飞到森林去了。
王小二娶了一个老婆。每次过年,只买了二斤肉。到后来,过年连二斤肉都买勿起了。所以王小二过年,一年勿如一年。夫妻俩商量,决定在屋后垦点荒地,种点蔬菜,补贴补贴。王小二白天到财主家做工去了,他女人就在屋后垦地,锄头下去,凿到一块石板。她想,家里连张台子都没有,这块石板挖出来,可以当张台子用。但她一个人搬不动,吃了夜饭,王小二从财主家回来,女人和他到屋后搬石板,石板一搬,下面有两只罐头,将罐头盖揭开,乖乖,里面都是金子。王小二这下不愁吃不愁穿了,还置了农具,造了楼房。这年过年,他家又杀猪又宰羊,还蒸了馒头。
女人说:"现在我们日脚好了,不过,这个家究竟谁来当呢?”
王小二说:"总归是男的当家噢!”
女人说:"总归是女的当家噢!”
两个人争起来了,争到临了,打起赌来,约定从明天大年初一算起,哪个先开口,哪个为输,只许打手势,点点头呀,指指手呀。女的想,也好,反正我是女的,耐性好。
第二天,大年初一,有人上门拜年,两个只点头作揖,一句话没说。初二,两个外甥来拜年了,大外甥十七岁,小外甥十五岁。他们一进门,叫声舅舅,喊声舅妈,还跪下来磕头。王小二怎么回答呢?指指手,点点头;女的同样也是指指手,点点头。两个外甥觉得奇怪,坐在旁边呆看。
一挨挨到吃饭时,王小二心想,今天两个外甥来拜年,半天茶水没喝一口,太过意不去了,他就打了个手势,夫妻两个来到灶间。王小二拿出薄刀,在缸上别两下,用手做手势,像一个人头这么大,意思是切个大猪头煨煨,招待外甥。外甥在外面看见王小二用刀在缸上别,用手做手势,当作是想杀自家的头了,哥哥将弟弟一拖,拔腿就往外头奔。等王小二和女的跟出来,外甥已经跑远了。
两个外甥边跑边想,娘舅起黑心了,谋财害命,难怪他们家发财。免得他们再去害别人,两人赶到县衙告状去了。
县老爷一听,世上竟有这事?立即吩咐公差去把王小二夫妻抓来。
县老爷问:"你为啥要杀你的外甥?”
王小二夫妻俩摇摇头,用手摆摆。县老爷见问死不开口,来气了,下令各打四十大板。夫妻两个被打得皮开肉烂。县官再审,他们仍旧摇手摆头。县官格外来火:"好啊,看你们牙齿咬多紧?来人再打八十大板。"王小二听说还要打,眼睛一闭,脚一伸,装死了。
公差来报:"王小二已经死了。"王小二老婆听到,急坏了,大喊:"天啊。"王个二听到老婆哭叫,顿时眼睛一睁,坐了起来,指着老婆说:"你先开口,你输了。”
县太爷和两个外甥弄得莫名其妙。王小二就把他怎样发财,夫妻俩怎样抢当家,又怎样打赌,一五一十讲给县老爷听。
县老爷一听,原来是为了"当家"打的赌。现在女的先开了口,那是女的输了,这个家应该判给王小二当了。但是王小二老婆不服,还要争,县老爷说:"你不要争了,你就弄个'内'吧!”
从那时起,就形成男的外当家,女的内当家,一直流传到现在。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家有梦露。
每次回家,梦露就会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钻出来,在我脱鞋的时候,她会首先霸占一只拖鞋不放,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我。心情好的时候,我会把她抱起来,允许她舔我的脸。
梦露是妻子的朋友送来的一只小狗,不足三个月。白须白脸,黑嘴巴,黄色的额头,整个一亚非欧的混血儿。
妻子其实是不喜欢宠物的,妻子的朋友执意要把这只美丽的三色女狗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盛情难却,只好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收下来。工薪阶层,忙得要死,哪有饲养宠物的小资情调呀。妻子尽管牢骚,但还是仔细给她洗了个澡,然后赐给三色犬一个明星的名字:梦露。
当天,梦露显然有些羞涩,怯生生地专门往桌子底下钻,千呼万唤不出来,于是只好把熟鸡蛋捣碎了放在盘子里,放在桌底,等梦露来就餐。我们两个躲起来,在门缝里偷窥。直到眼睛疼,脖子酸,梦露才施施然出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先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闻了闻,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第二天,回家之后就觉得屋子里有一股怪怪地味道。我们两个通常在别人看来属于邋遢一族,一应物品都是杂乱无章的,有时盘子都不及时清洗,所以都以为是食物发霉的味道。忽听妻子一声大叫,原来在一堆待洗的衣服里,梦露在那里留下了她的排泄物。
我们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原来梦露也需要新陈代谢的。妻子气急败坏追逐梦露欲给她一个教训,但梦露却东躲西藏总也逮不着。妻子气喘吁吁只好作罢,一边给梦露准备一个纸盒箱当作卫生间,一边约法三章,实行卫生负责制。
之后,梦露和我们日渐熟稔,睡觉时非要挤在我们二人中间,否则便发出“吠”声以示抗议。照例,我们的居家卫生也开始有条不紊起来,我每天负责清扫房间,拖地,妻子负责清洗餐具,整理衣物。吃饭时,梦露在茶几上吃她的特供,有鱼有肉的,档次比我们还高。
一日,有同事造访,发现我们的居家环境大变样,尽管清贫但是整洁。听说完全是梦露的功劳,便啧啧称奇。看到梦露蹦蹦跳跳的可爱模样,便萌生索要之意。妻子说,就送你吧,这段时间也让她给累坏了。同事高高兴兴抱着梦露而去,我们听着梦露的叫声越来越远,互相对视,均感索然无味。
晚上睡觉,没有梦露挤在中间,我们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妻子说,你说,梦露在人家能吃饭么?他们家还有个4岁的小孩,梦露不会被那小孩给掐死吧?
迷糊了好一阵子,却听妻子在悉悉嗦嗦穿衣服,我打开灯。
不行,我非得去看看,妻子说。我一看表,已经午夜12点多了。
这不是神经病么?都这么晚了,要去也得明天,再说,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的道理?我说。
梦露不是东西,是嫁出去的姑娘,不成么?妻子说。
嫁出去的姑娘就更不能随便了,我笑。
离婚总可以了吧,就是离婚!妻子显然发狠了。
我没吱声,妻子抱着枕头靠墙壁就那么坐着。
早晨醒来,忽觉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蹭我的脸,张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梦露!妻子坐在床头扬起得意的笑脸。
我五点钟起来打“的”,去把梦露抱回来了。妻子的表情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
不会吧,人家怎么说?我问。
这你别管,反正梦露是回家了。妻子说。
我在逗梦露玩。一会妻子端来一盘火腿肠。梦露,来,吃早餐了。听到妻子的喊声,梦露一跃而起,跳到茶几上,吃相依然很斯文。我们一直看着梦露把她的早餐消灭光。
我们都要去上班了,梦露一直送我们到门口,先咬咬妻子的裤脚,然后咬咬我的裤脚。妻子把梦露抱起来,吻她的脸。去吧,妻子说。梦露摇着尾巴,旺旺直叫,一步三回头地进屋里去了。
家有梦露,我们的生活实在不错。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家有梦露。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关于:爱情之花。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有个十分宁静的小渔村。村前住着一位勤劳勇敢、强壮有力的青年渔夫,村后住着一位美丽娴雅、会做大酱的姑娘。这两个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劳动在一起,青梅竹马,形影不离。他们在长期的相处当中,建立了深深的爱情,彼此心心相印,对着大海盟誓,结下了百年姻缘。
结婚的吉日选定以后,姑娘便忙着准备嫁妆。青年渔夫要和自己的心上人成婚了,自然非常高兴,因此他比往常更加勤奋,每天迎着海风,早出晚归捕鱼时他格外高兴,亮着嗓子和渔夫们唱起歌来
驾起捕鱼船,划出大海湾。
小捕鱼船,鲜鱼装得满。
万家渔村里,人人笑满面。
渔夫们边唱歌,边划着船,一直划过十二道海港,冲破一千道波浪,来到深海,找到了鱼群。他们兴高采烈地摆开船阵,张开大网,准备撒下去。猛然之间,狂风大作,掀起了几丈高的浪头。原来,这海中住着一条巨大的三头海蟒,这魔怪见有人来捕鱼,便出来兴风作浪,驱散了鱼群,撞坏了渔船。渔夫们被抛进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漂啊,游啊,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
从此,人们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出海打鱼了。穷凶极恶的大海蟒也更加肆无忌惮,它时常出来,闹得翻江倒海,弄得人们没有半点安宁。这使依靠捕鱼为生的渔民们无法生活下去。爷爷哭,孙子叫,一堆堆大鱼网闲置在船里人们绞尽了脑汁,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前村的那个青年渔夫,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地要去和海蟒搏斗。在他的感召下,又有许多小伙子和姑娘,都争着要跟他去一起杀死海蟒。
后来经过大家的商议,选出了一伙精明强干的渔民随着青年渔夫出征,与海蟒一决高低。他们每个人都武装好,手里拿着锋利的长刀。会做大酱的那位后村姑娘,领着媳妇们做了许多黄饭团子,放在船舱里给渔民们当路上吃的干粮。
出发这一天,村里的人都来到海边为勇士们送行,祝福他们早日凯旋。美丽的姑娘送年轻的渔夫走了一程又一程,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在海上与海蟒搏斗时,千万要小心谨慎。青年渔夫显明知这一去与三头海蟒决斗,生死未卜,吉凶难料,却仍安慰泪流满面的姑娘说:“不要难过,我们一定会胜利回来的。” 说着,从腰中取出一面镜子交到姑娘手里。
“你拿着这面镜子吧,你看它多么明亮啊!我走了以后,你可以常常看看它,如果看到里面有一根白桅杆,那就是我们胜利了,如果看到有一根红桅杆,它渐渐地变黑,镜子也昏暗不清了,那就是我。”他刚说到这里,姑娘马上用手捂住了青年渔夫的嘴,再也不让他说下去了。
青年又安慰了姑娘一阵,才跳上船,乘风破浪,向着遥远的深海驶去。
姑娘送走了年轻的渔夫,日夜守候在镜子的旁边。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镜子一直像碧绿的湖水一样平静透明,白色的桅杆清晰可见。
不知不觉间,勇士们离家出征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天,姑娘正守在镜子一旁,突然,镜子里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忽明忽暗,变化莫测。姑娘不眨眼地盯着镜子,急得像坐在针毡上一样。过了好大一阵,镜子才变得透明清澈起来。这时,姑娘激动地把镜子贴在胸前。可是,她的心刚刚放松了一些,突然,一种凶兆又出现在她的眼前镜子里出现了红桅杆。
姑娘顿觉五雷轰顶一般,伤心欲绝,难过得泪流满面,村里的人们也都急得哭了起来 姑娘按捺不住心 中的焦虑,便抱着镜子跑到了大海边上,望着翻腾的大海哭泣。她等啊,等啊,仍不见青年渔夫回来。这时,镜子里的红桅杆,渐渐地变成了黑色,姑娘彻底失望了,她抱着镜子哭昏在海边上,再也起不来了。
姑娘 因悲痛过度而死,村里的人们痛心不已,把她埋葬在向阳的山坡上。第二天,坟头上竟然开出了五色的鲜花,其中有一枝又红又大,漂亮极了。
当姑娘坟头上长出的这朵不知名的鲜花开满一百天的时候,勇士们驾着船,敲着得胜鼓凯旋了。天天站在海边盼望勇士们的男女老少,此时都激动得热泪直流,尽情地跳啊,唱啊。
勇敢的青年渔夫站在船头上向亲人们招手。船还没有靠稳,他急忙跳下船来,告诉乡亲们凶恶的海蟒已经被除掉了,咱们以后又可以放 心出海捕鱼了。人们又是一阵欢呼,唱啊,跳啊,欢腾啊。
青年渔夫在人群中到处寻视,寻找自己心爱的姑娘,他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姑娘一定会非常担心他的安危。但他找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心上人的影子。他觉得奇怪,便问乡亲们,人们只好把实情告诉了他。青年渔夫知道姑娘是为自己忧伤而死,真如万箭穿心,悲痛万分。他猛然抬头一看,桅杆上染了许多三头海蟒的污血,他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在砍海蟒的三个脑袋时,血喷射到了桅杆上面,所以姑娘在镜子中看到的红桅杆也就变成了黑色。
青年渔夫捶胸顿足,他悔恨交加地向姑娘的坟地跑去。姑娘的坟上那朵大红花开得正艳。青年渔夫伏在那朵花上,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大哭了起来,他哭着哭着,眼前仿佛出现了姑娘的笑脸。
乡亲们急忙赶来,把青年渔夫从昏迷中唤醒。他清醒过来,刚一爬起身,那朵整整开了一百天一直娇艳欲滴的大红花,竟然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瞬间就枯萎了。人们说,这红花就是姑娘的灵魂变成的。
以上是为您提供的小故事:爱情之花。
邓飞家在襄阳府城外三十里,云龙山下邓家庄。自幼习武,爱抱打不平,好广交江湖好汉。
一日,孟康、杨林、吕方到襄阳找邓飞和几位武友,到云龙山去玩。他们正走之间,乌云翻滚而来,就急忙向云龙寺大殿奔去。邓飞刚进大殿门,不由大喊一声:"不好,快快!"孟康、杨林也同时看到,挥刀刷声砍去。"扑嗵"一声,那上吊的人掉了下来。仔细一看,见是一年轻女子。他们几个一阵叫喊,那女子慢慢苏醒过来。
那女子坐起,也不知羞了,张口大哭,无理叫喊:"你们为何救我?我活为不孝,不如死好。"邓飞几个相互看了看,杨林问道:"此话怎讲?"
只听那女子说道:"你们别问,问也无用,救了我也救不了我们一家啊!"邓飞这才看准,这女子年岁不过二十,长得眉清目秀,身材苗条,一双大眼,十分俊美。于是邓飞问道:"只要你说,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望大姐说与我们几位兄弟听听。"那女子一个劲儿哭,就是不言语。杨林点子多,见过世面,叹道:"你有何事为难,大不过杀人,人死不能再活,若能说出原因,我们定能让你一家化险为夷。"那女子听后,低头问:"诸位大哥,只要你们救我父母不死,我就对你们实说。"邓飞道:"这个容易,你父母该杀头之罪,我们可保他不死!"
于是那女子说出根由。这女子家住山下王家庄,叫王彦,父亲名,母亲张氏。一家三口,日子也算能过得去。一天,她母亲突然得病,她到山前请郎中来家给母亲看病。郎中看过病后,开了药方,让他们到药店去抓药。王彦到药店抓药回来,路过洪家湾。正走之间,被洪家湾财主洪虎看见。洪虎是云龙山一霸,为非作歹,害人性命,官府也不敢管问。洪虎见王彦人长得俊,就起了歹念,把她硬抢入洪府,逼王彦嫁他为妾。王彦性强,捞过一把切菜刀,对洪虎道:"你们不放我回家送药,我以死相拼。"洪府管家洪彪见此,蛤蟆眼挤了几挤,计上心来,附在洪虎耳边说出一计。那洪虎道:"好计、好计,就依你计,交你去办。"那洪虎放了王彦。接着让管家洪彪跟到王彦家中。洪彪和王彦一前一后来到王彦家,随后聘礼也送到,洪彪见到王彦父母,说明了洪虎要纳王彦为妾的事儿。王彦一口拒绝,洪彪笑道:"姑娘在洪府已答应让来下聘礼,怎么回来就变挂了呢?"王彦父母见王彦哭成泪人,忙说:"我女儿已配他人,怎么能再嫁呢?"洪彪把眼一瞪:"好,你在家好了,把你父母带走!若想要你父母,你去换方可!"
王彦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
邓飞听此,气得两眼喷火,大叫一声:"走,咱们兄弟几个把洪家湾闹个天翻地覆,杀了这霸匪!"
孟康道:"慢,当今社会,皇帝昏庸,无有是非,要救出王彦父母,咱们要这么这么办!"
邓飞听孟康说出计谋,对王彦道:"你回家等候,明天保证将你父母送回家中。"
第二天,杨林先到洪家送前对洪虎和洪彪说:"王彦是孝女,我们邻里帮忙,她已答应愿嫁洪虎为妾,但有一条,只要答应放回她父母,见到她父母,立即上轿,我村里人抬着送来。"洪虎听此,高兴得一跳老高:"放,放!"洪彪道:"要不来呢?"杨林道:"我在此等候!"洪虎道:"她不敢骗我,不来,再去抢回!"
洪虎让人送走王彦父母。天到中午,有一顶四人抬的小轿来到洪府门外。洪虎让把轿抬入府中,武师教头带领数十名家丁,把轿围住。洪彪欲去掀轿帘,看看是真是假,邓飞在前边一拦道:"怎么能让你一男子掀帘?"洪彪喊:"姐姐快来!"洪彪十分不乐意地站到一边。洪彪的姐姐伸头掀帘,只听"哎呀"一声,人头滚出轿外。邓飞、吕方、杨林、孟康等六位好汉,从轿里捞出刀、枪。洪虎、洪彪大喊:"中计!"就去捞枪,那教头一愣,被邓飞手起刀落,扫为两截。邓飞再抓洪虎,他已跑脱;其余五条好汉,指东打西杀将起来。洪彪高喊:"快越墙!"他身一贴墙,被邓飞甩过一刀,正好刺中咽喉,倒地身亡。他们六个好汉,把洪虎围在垓心,杀在一处,战不到五个回合,洪虎已汗流满面。邓飞来了式"秋风扫落叶",那洪虎向上一纵,跳起丈余,他脚没沾地,邓飞又改了式"刀劈华山",将洪虎削掉一只左臂。随即邓飞飞起一脚,将洪虎踢倒,接着踩上一脚。用刀点住洪虎胸口:"你这恶霸,欺男霸女,伤害了多少人命,逼死多少良家女子。要你何用!"一刀下去,直刺心窝。
村里人见此,人人拍手称快。邓飞对村民言道:"洪虎为害云龙山,我们今将此贼除掉,去了一大公害。不关众人之事,官家追问,就说是我邓飞所为!"
邓飞、吕方等巧计送新娘除恶霸,被人称赞。因而离开家乡,闯荡江湖,到饮马川落草,后又上了梁山入伙。有诗赞道:
邓飞杨林六弟兄,巧计除害大事成;
妙谋邓飞送新娘,除暴安良人称颂。
武松虽是一介武夫,为人处世全凭着一身正气和刚直,路见不平则拔刀相助,义不容辞。但他并非全无心计,只知拼杀蛮斗。在民间就流传着武松粗中有细、败中取胜的故事。
却说,武松在十字坡辞别了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之后,一个人往二龙山慢慢而行。这一晚,月明星稀,武松又喝好了酒,只管趁着明月赶路。严寒天气,凉风飕飕,倒也惬意。
武松此时已扮着行者模样,剪了头发,戴了戒箍,身着直裰,腰里挎着两口戒刀。正走之间,早望见前面有一座高岭,挡住去路。武松迈开脚步,一步步登上岭来。站在岭上,放目四望,真是月白风清,万籁俱寂。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岭上,照得树木草丛褶褶生辉。武松正自顾欣赏夜景,忽听得岭半腰有女子哭喊之声隐隐随风而来。武行者当下心中一惊,心想:莫不是有坏人夜间强掳民女,也未可知。于是循声音放眼望去,趁着月光,远远望见一条黑影在山梁上疾掠而过,奔向岭西隐约可见,那黑影肋下还夹着一物,不甚明白。武松不加多想,当即暴喝一声:“呔,何方强人,竟敢如此为非作歹?”一低身,撒开两腿追了下去。
那人因背负重物,行动多有怠慢,不大一会儿,就被武松追上。到得切近,武松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身穿夜行衣裤的大汉。见此人身长足有九尺,膀阔腰圆,头脸都用纱布蒙着,看不清面目,左手拿一大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左臂夹着一个大包裹,五六尺长。那夜行人见武松追到切近,反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双冷冷的眼睛盯着武松。武松也停下来,喝道:“呔,你是什么人,肋下所挟何物?”那人见是一个头陀,望得魁梧雄壮,心下也暗自踌躇。听得武松发问,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低声说道:“你这和尚,干的鸟事,大爷自有贵干,你少来招惹祸端,还不快快滚开。”武松哪里会被这几句言语镇住,怒道:“不放下你手中之人,你就别想从洒家身边溜走。”武松早已看出那人肋下所夹实是一人,况且,刚才有一个女子的哭喊声使他早已料到如此。只是那被劫之人可能一时休克,昏了过去。那蒙面人不再掺活,举剑向武松劈来,武松抽出戒刀,两个在山岭上一来一往,战在一处。起初,那人以为武松没甚本事,仍抱着所夹之人,左手握剑与武松撕斗,几个照面之后,觉得武松不是善碴,就把“包裹”放在地上,全力以赴游斗武松。两人大战五十回合,亦没分出个胜败输赢。正斗之间,忽听东边传来人喊之声,有一大群人手持火把,正朝二人激战的地方奔来。那大汉见来势甚众,又觉武松不好对付,便虚晃一剑,操起地上包裹,发狠力狂奔而去。武松此时已累得大汗淋漓,心想,若不是这一群人赶来,自己恐怕还真不是这个鸟汉子的对手。
待那一群人赶近,武松方才看清楚,原来是些家丁打扮的人,手中都拿着棍棒,举着火把。这伙人看见武松,其中一个斗胆问道:“大师傅,您老刚才动手,可曾抓住那人?”武松道声惭愧,便问他们此是何干。
原来,这座岭名叫蜈蚣岭。这伙家丁是岭下东方禹州十五里的武家庄武太公家的庄客。武太公膝下有一女,名叫金定,今年年方十六岁,生得花容月貌,美比天仙。谁知,今夜晚间,武太公家突然闯进一个飞贼,到小姐闺房将小姐掳走。护院庄丁拦截不住,被他逃走。众庄丁追又不敢,不追又不敢,就这样尾随至蜈蚣岭下,碰到武松。
武松闻得此言,知道恶人作案,悔恨刚才自己没有救下小姐。那些庄丁见武松英武,又手持戒刀,知其必非等闲之辈,就苦苦相求武松相助他们。武松本是侠义之士,碰上这样的事,哪能不管?于是满口答应。只是摸不清盗贼底细,又去哪里寻找贼窝?众庄丁邀请武松暂去武家庄上,且待慢慢打听。武松随他们到庄上,早迎着一老者在村口守着,见人回来,忙问情由。众庄丁把原委一说,太公又是着急,又是感激,当下请武松进去。备酒饭招待。席上武松问起,那武太公说:“小女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我估计,这飞贼不是别人,只能是蜈蚣岭上的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听恩公方才说起,此人武艺非凡,除他不会是别人。”武松问道:“此人是谁?”公人说:“此人就住在蜈蚣岭,手下有一伙强人,专干打家劫舍的营生。他名叫吴千,人称飞蜈蚣。”说到此处,太公不禁唉声长叹,泪盈满眶。武松劝道:“太公不必着急,洒家自当尽力救小姐出来。”太公道:“你多有不知,这飞蜈蚣本领高强,他手下强人亦都有一身好武艺。你只身一人,就算能敌得了飞蜈蚣,又怎能从他寨里救出小女!”武松听罢,说道:“不管他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我也只当他是景阳岗上的大虫,一顿拳脚了事。太公请放宽心,我武松即答应了,就是赴汤蹈火也无所畏惧。”
武太公闻得此言,脸上稍有喜色。忽然想起一件事,说:“此往东近百里,有一座二龙山。听说近来有一伙人占据山岭,不过跟吴千这伙人不同,人家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听说山上有两位寨王本领非同寻常,若能求得他们相助,小女或可能救。”武松一听,喜道:“你何不早说,我与这二人算是有点瓜葛,正要投奔他们而去,今日正好求他们一起来打蜈蚣岭。”当下起身告辞,前去二龙山搬请救兵。
这二龙山占山为王的你道是谁,正是那花和尚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见到武松到来,自是十分欢喜。大家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况且还有张青的荐书。当下接进寨内,搬了把交椅,武松坐了第三位。武松觉得不宜迟,把武家庄遭遇说了一遍,告请二位哥哥帮助。那鲁智深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早就想去蜈蚣岭铲除那厮。只是那吴千武艺厉害得悬手,为兄竟不是他的对手。况他手下喽罗人多势重,非是可欺之备。不过,今日有贤弟到此,合我们三人之力,也正好斗他一斗。”
当即决定带五百喽罗,飞扑蜈蚣岭。在武家庄又集结一二百庄丁,一行的七百人来到蜈蚣岭下叫阵。那飞蜈蚣正在寨中饮酒,闻得山下有一伙人叫骂,便率众出来相迎。见着武松,吃了一惊,更见又多一个和尚和一个青面大汉,却是旧时相识,但心中也不甚乱,只道都是些手下败将,又有何惧。武松早知为首即是此人,也不开口,舞戒刀直上。双方人等也当即混战在一处。单说武松,前日晚上早领教过此人本领,心下自不敢懈怠,双刀舞紧,使尽平生本领厮拼飞蜈蚣岭。那飞蜈蚣也着实了得,与武松又战五百招,两人都渐渐疲累。不过,那吴千紧而不乱,仍是招招紧逼。此时的武二郎却渐处下风,且战且退。那边花和尚与青面兽二人各有对手接战,脱不开身。武松不禁暗叫不好。又斗得半招开外,武松已渐渐不支。那飞蜈蚣虽也大口喘气,力度渐弱,竟还是招招狠狠毒攻向武松。武松正退却间,只被地上一物绊了一下,侧身直摔下去。那吴千心中不禁大喜,举剑由上往下刺来。只听“啊”的声,紧接着红光闪现,一人立时在血泊之中。花和尚只道武松被杀,狂喊一声将对手砍为两段直奔过来。却见武松手持戒刀,兀自立在地上,并未见丝毫伤处。
原来,武松见吴千本领确实高强,暗忖自己硬拼,不是对手,趁着败势,退却之时,佯装跌倒。这一跌却跌出个“何仙姑懒睡云床”式,这一招乃武松绝艺当中败中求胜一招,今日使出,果然灵验。当吴千的剑刺下时,武松趁其不备,一脚踢开其手中剑,同时右手戒刀刺入其小腹之中,飞蜈蚣当即毙命。
群贼死了首脑,便失去了主心骨,纷纷散逃开去。三人杀至寨中,救出武金定,放一把火烧了强盗窝,获胜而去。
古时候,王有福年初外出到很远的地方教书,一年了,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左手拿只鸡,右手拧只鸭,身上还背只行李包,急急忙忙地往家赶,估计天暗前能赶到家,与妻子、儿女欢欢喜喜过过年,在黄昏时,眼前一条大河挡住了他的去路,放下手中鸡鸭,脱下鞋袜,挽起裤脚,正欲过河,突然间听到“卟嗵”一声,吓他一跳,什么东西掉在下游的深湾水潭里,荡起层层叠叠的水波,赶紧往前看个究竟,但见落水处冒出咕咕噜噜的气泡。
一看,不好,可能有人投河自尽,不管三七二十一,救人要紧,他水性好,不一大会儿功夫就把人托出水面,往岸上一放,发现是个中年妇女,把她肚中的水弄出来后,幸好救得及时,还有气息,无须人工呼吸,等她苏醒后,他问:“大年三十,不好好在家过年,为何自杀?”。好久她才开口:“你为什么救我,让我死了好,一家四五口人,无一粒米过日,还过什么年呀?等我死了,让他们去讨饭才有人施舍”;王有福说:“人要是死了就不能再生,什么难事能跟我说说么?或许我能帮帮你呢”。因为是冬天,俩人都冷得发抖,他赶紧从行李中取出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接着她把家境简单地说与他听:
她叫蔡金花,是附近周家村人,丈夫周树辉,三年前到南洋去做生意,来信说他在外地发了财,前两年有钱寄回家,我们生活还过得去,说今年要回家了,就不寄钱了,把钱亲自带回来与我们一起过年,谁知在回来的途中,遇海上括大风,船翻了,人没了,钱财也没了。家里有年过七十的老母,还有大女儿十岁,儿子七岁,小女四岁,老公没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无米过日,叫我怎能活呀?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一死了之。
王有福说:“这样吧,我这里有……”,话没说完,一看,不好,鸡飞走了,鸭也跑了,只好从行李袋取出那惟一的、准备买回家过年的半袋大米和一块猪肉交给她,又给她一些银两。说:“大妹子,我这里只有这些能吃的了,你拿回家先过年吧,等过了年后我们再想办法,不要再寻短见了,天已晚,我也该回家了”;蔡金花说:“你这么好心,我不再轻生了,东西都全给我了,那你家过年怎办?”;王有福说:“我也一年没回家了,可能我家不至于穷到这步田地,我这些钱能够让我家过上一年生活的,我明年还得外出教书,你不必担心”。
我盼爹爹快回家,欢欢喜喜过过年,王有福家人早就盼望他早回到家,孩子们有的在墙角、有的在路口看着、望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等呀等,信中说好回家过年的,天都黑了很久,还不见人影,全家非常着急,一是担心他路上出了事,二是家里穷得一贫如洗,只等他带好吃的回家过年。人家吃过年夜饭都睡了,惟有他一家人还在饿着肚子等人。就在这时他儿子说:“爹爹回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他回到家了,全家人一阵欢喜,像盼到大救星一样。子女们忙翻他行李,只见一包湿淋淋的东西,以为是好吃的,打开一看,谁知是湿淋淋的一套衣服,除此以外,再没别的,更没有能吃的东西。一瞬间,晴转阴,全家人眼里下起了大雨,谁还能高兴得起来。他老婆哭着说:“你怎拉,是不是在路上被人抢劫了?人能平安回来就好了,钱财没了我们再……”。孩子们听娘这么一问,真为爹爹担心,止食哭,并上前安慰爹爹。王有福说:“我没有被抢劫,我买有一只鸡,一只鸭,一块猪肉还有一袋子大米,准备带回家一起欢欢喜喜地过年的,在路上为了救一年轻妇女……”话没说完,他老婆打断他的话,问:“好你个该死的,自家死活都不顾,救年轻妇女,是不是跟她相好了,既然跟她好,还回来干什么?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我这一家人没法过了,你走吧”。经她这一闹,全家大大小小又哭了起来。
王有福细心地安慰好老婆和孩子,说:“大家先听我把事情说完,如果大家都不能原谅我,我这就走开”。于是,他把路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他老婆听后说:“既然这样,救人是应该救的,但你不能把东西全给她呀,至少一人分一半嘛,你可知道孩子们都两三天没东西吃了,孩子们盼望你,眼胆都望穿了,你说怎办”;王有福说:“现在你说怎办就怎办,我全听你的”;他老婆有气无力地说:“那你想办法为孩子们弄点吃的,不过份吧?”;王有福说:“我一不会偷,二不会抢,这黑幕之夜叫我上那儿弄呀?”;他老婆建议道:“东村林富家有一块地瓜,还没挖完,你去摸一些回来,让孩子们充饥,等过了年咱们再向人家赔礼道歉,把钱送给他,算是跟他买的,这又不算偷,你说行不行?”王福心想:为了救老婆、孩子,就忍心当一回‘小偷’。
他拿个袋子,摸黑着到了目的地,快手快脚地乱摸,过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半袋子了,装袋时,发现一袋子还装不下,自己没有偷这么多呀?难道……,不多想背起地瓜就回家。
林富已年过花甲,平时他的地瓜也有不少‘饥饿份子’偷过,所以,他经常在地里着守,这次因为过年多喝了几杯,儿子林强已十九岁了,这晚就叫孩子着守,林强想:自家辛辛苦苦种的地瓜要是让人偷了可惜,自己已长大成人了,应该为父母分忧了。于是,拿着大衣就去看地瓜,路过王有福家时,听到他一家人在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门窗傍偷听。
大年初一(春节)
林富问王强:“昨晚有人偷地瓜不?”;
林强:“有”;
林富:“抓住了吗?”;
林强:“我不但不抓他,反而帮他摸”;
林富:“你脑瓜进水呀?咱辛辛苦苦种的地瓜,你帮他偷?你吃里爬外的东西,真让人失望,是谁?为什么?”;
林强:“是西村的王有福教师,人家是好心人”;
林富:“老师?为人师表,教育人才,怎能做贼?你怎能帮他?真是是非不明”;
林强:“他是被迫的,他的老婆、孩子们都饿三天了,他救了……”;
于是,林强把昨晚路过王有福家时所听到的,和昨晚所做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林富:“你怎么不早说,咱家有菜、有肉给他送去点,让他好好过年,不至于让人家做‘贼’这么难听嘛。”;
林强:“当时我也是这样想,但我怕你不答应,又怕他教书的,爱面子,要是人家不接受,‘偷’不成地瓜,不会饿死吗?又深夜了,只好帮他‘偷’些地瓜让他渡饥再说,要不我今天送点好吃的过去。”;
林富:正月初一不出门,他今天有地瓜吃了,明天再作打算吧。看来我儿长大了,懂事了,想得周到,我支持你的做法。”
王有福的大女儿王丽已十七岁了,‘人家闺女有花带,我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两尺红头绳……’可她爹连两尺红头绳都没有给她买,想起就心酸,在那个年代,穷人不只她一个,穷家也不只她一户,起初她很伤心,但想到此,也就体谅了她爹,也就强装作愉快地过了节。
正月初一,王有福一起床,就准备把钱送去给林富,赔昨晚所‘偷’的地瓜款,他老婆叫住他说:“你难道忘记了,大年初一不出门吗?多大的事也要到明天再说,新年大头的,不能白手进人家门口,待明天备些礼物再去。”。当地风俗习惯初一不串门。王有福也只好等到明天了。
大年初二
王有福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到城里买东西,一来为自家买些好吃的,让自家人补补身体,补回春节的饥饿;二来也给林富备一份礼物。一出门就见林富夫妇、林强从对面路走过来,手里还拧有大包、小包的,距离家门口越来越近。王福他想:这一家人一大早就去走亲戚拜年了,看来他们中午不在家,我慢些再去也不要紧,赶紧回避,万一他知道我偷地瓜,有理也说不清,于是,叫一家人赶紧回避一下,把门关闭。
不一会儿‘哒哒哒’的敲门声,“有人在家吗?”。是林富的声音。里面的人吓得缩成一团,王有福想:自己上门道歉还好说,人家上门来问罪真不好意思,可能是他发现了我们‘偷’他地瓜,果然促‘贼’来了。王福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出去开门,是福跑不掉,是祸躲不过,我去给他们赔偿损失、赔礼道歉。”开门时,他的手抖得像筛糠似的,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正所谓:‘做贼心虚’。门一开林富先说:“新年好”;王有福也似笑非笑地说:“大家春节好”;林富说:“怎么样,年过得好吗?地瓜好吃吗?”王有福一听,马上双膝下跪,果然不出所料,是促‘贼’来了,于是惊慌地说:“我———我———我对———对———对不起”林富说:“甭说了,事情我都知到了,好你个教书先生,连地瓜都不会摸,那像做贼的料,是我儿子林强帮你偷的,我今天不是来促贼的,是来谢谢你这个舍己救人的大好人,我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这样的好心人,那会怪你呢?我今天亲戚家都不去,先到你家,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我带来一些薄礼,请王先生笑纳。”说着,林强把王有福扶起,王有福想:我偷了他的东西,不但不怪我,反而来谢我,连我这教书的都没有这样的觉悟,人家一个农民都这么懂事,这天下不竞好人多。王有福忙把他们请进屋里坐,这时他全家人由阴转晴,笑逐颜开,活跃起来了,孩子们先吃糖果、饼干,有说有笑,大人们还拉起家常来。
正在兴奋之际,王丽指着前面说:“爹爹,你看,还有客人来”大家出门一看,不认识,只有王有福认出是蔡金花,身边的男人是谁?会不会是她老公?不是说已船翻死了吗?男人挑着一担子厚礼来了,国产的、进口的都有,还是好吃的多。王有福说:“这是怎么回事?”蔡金花说:“多亏你救了我,要不,我今天这身肉还在喂鱼呢。是这样的,我老公的船没有翻,翻的是别人的船,他也是因大风担误了,年三十很深夜才回到家,这不,他好好一个人还在,昨天他就要我来谢谢你,因风俗习惯,正月初一不出门。”说着夫妇俩双膝下跪,拜谢救命恩人。这时,一个三家都无关联的人组合在一起,杀鸡的杀鸡、杀鸭的杀鸭、玩的玩,好热闹地欢聚一堂,乐翻了天。
王丽需然衣服陈旧,因饥饿脸色青白,但人长得水灵灵的,是个标致的大闺女;林强身强体壮,人长得英俊,又懂事。这时他俩坐在面对面,目目相视,他们的心里都相互喜欢对方,但又不好开口。蔡金花看在眼里,知道他们的心思,就试着为他们做媒,结果一拍即合。结婚那天,王丽穿着蔡金花送给她的漂亮婚纱,打扮得像仙女一样。后来,王丽夫妇每年正月初二都要去外家拜年。。
后来人们形成一个风俗习惯,正月初二走亲戚、探朋友,孝敬父母,问候长辈、亲人和朋友,给他们送去吃的、用的。别忘了给穷苦的人拜新年。
很久以前,周文王出外访贤,途经到一所村庄,觉得肚子饥饿,口中发渴,实在难忍,就坐在大树下休息。
正巧,一位农妇,手提一瓦罐稀面糊糊,从这里路过。文王连忙问农妇道:“大嫂手提稀饭,去哪里呀?”农妇告诉文王:“丈夫在田间劳动,时已过午,去给他送饭充饥解渴。”
文王又饥又渴,见了瓦罐里的稀面糊糊,肚子“咕咕”叫得更厉害了,嘴里不觉流了馋涎。他请求农妇,让些给他充饥解渴。农妇把手里的瓦罐递给他。文王饥不择食,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顿时精神爽快,口中余味无穷,觉得比皇宫里的山珍海味还要香甜可口。
他谢了农妇,问道:“大嫂,这稀面糊糊是什么粮食做的?这么好吃。”
农妇告诉他:“春荒三月,青黄不接,只有芒麦成熟得早,用它救急,搭救性命。”文王点点头称赞芒麦的功劳最大,说它在所有的麦子中,应该占首位,以后就改名大麦。
正在田间劳动的丈夫,见日头偏西,妻子还不送饭来,就丢下手中的农活,回家吃饭。走到半路上,老远看见妻子与一个过路客人说话,随后妻子又从客人手中接过瓦罐,转身回去了。丈夫便以为妻子行为不端正,气得火冒三丈,追赶上去,抓住就打。
文王看在眼里,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上前去辩白几句,又不知从向说起。丈夫发完脾气,到田间去了,农妇回家重新为丈夫做饭。这时,文王尾随上农妇,抱歉地说:“是我不该吃了你丈夫的饭食,害你遭了打骂。”
这农妇很会说话,她说:“客人莫见怪,我丈夫不是小气人,他怪我有失礼貌,没有把客人请到家里去招待,才打了我的。”
听了农妇的话,文王思忖道:“我专程四下里访问贤德人,眼前的农妇和她丈夫不就很贤德吗?”文王便解下一根玉带,递给农妇说:“大嫂今后若遇急难,就拿上这根带子到京城去找大王,他会帮你解危的。”说完扬长去了。
文王回到京城,想起路途吃的大麦面糊,很香甜。就吩咐御厨师做给他吃。他吃了几口,觉得味道又苦又涩,淡而无味,远远不及路途上那农妇做的好吃。
一连三年过去了。那位农妇的家乡遭了天灾,实在无法谋生度日,才想起吃大麦面糊的客人留下的一根玉带来。夫妻便带上它,沿途讨米要饭,去京城找大王。
到了京城,文王召见了他们夫妇,安置在皇宫住下,并当着满朝文武官员封夫妻俩为“贤德人”。
一日,文王又想起那顿大麦稀面糊糊来,传旨农妇为他做。农妇做了大麦稀面糊,端给文王。文王尝了几口,很不好吃。问农妇是什么原因?农妇告诉文王说:“饥时糠也甜,饱时肉也嫌。”文王听后拍案称好,说:“贤德人使我明白了一个重要道理:饱时不忘饥时苦,富贵常记贫贱寒。”
周文王不仅仅只听取这夫妻俩的忠言,他还广招天下贤德人,并且重用他们。文王把这种美德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从而使周朝江山稳坐八百年。
铁马冰河入梦来,面对蒙古帝国又一次的猛攻,宋,这个士大夫的乐园将会迎来怎样的命运?
蒙哥汗攻宋命丧钓鱼城(今四川合川东钓鱼山上)后(参见钓鱼城之战),忽必烈于中统元年三月,在开平(今内蒙古正兰旗东北闪电河北岸)继汗位,是为元世祖。忽必烈重用汉人将帅、谋臣,依仿汉法,改革官制,确立中央集权,建立了蒙汉统治阶级联合的新王朝。四月,其弟阿里不哥于和林(今蒙古乌兰巴托西南哈剌和林)称帝。忽必烈为讨阿里不哥,暂与南宋息兵修好。南宋因政治腐败,致贾似道得以擅权。平章军国重事贾似道为隐瞒开庆元年(蒙哥汗九年,1259年)乞和真相,网罗亲信,极力打击陷害有功将领。一批战功卓着的将帅,或被罢官,或被治罪而死,致使民心相悖,将士离心,战备松弛,坐失强兵固边大好时机。忽必烈在平定阿里不哥之乱后(参见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之战),又迅速平定李璃之乱(参见蒙古平李璮之战),政权得以巩固,即着手整顿军队,督造战船,组训水军,积极进行灭宋准备。在总结窝阔台攻宋及蒙哥攻宋得失的基础上(参见窝阔台攻宋之战、蒙哥攻宋之战),制定了先取襄樊(今属湖北)、实施中间突破、沿汉入江、直取临安(今杭州)的灭宋方略,从而开始了攻灭南宋的战争。
突破襄樊
襄阳、樊城地处南阳盆地南端,居汉水上流,三面环水,一面傍山,西临关陕,东达江淮,跨连荆豫,是控扼南北之要冲。南宋视其为朝廷根本,关系国家存亡的重地,遂开府筑城,储粮屯军,经多年经理,建成为城高池深、兵精粮足的军事重镇。忽必烈早在开庆元年攻宋时,就知襄樊地位重要,后经商挺、郝经、郭侃等谋臣建策,逐渐形成了先取襄樊的方略。忽必烈平定内乱后,经过五年的战争准备,具备了进行大规模战争的条件。当宋降将刘整进献攻宋方略,宜先从事襄阳时,即下决心,实施中间突破。至元五年,忽必烈命都元帅阿术、刘整率师攻襄樊,旋遣枢密副使史天泽、驸马忽剌出督师襄樊。史天泽、阿术、刘整针对襄阳、樊城城防坚固,宋军长于守城隘和水战的情况,采取筑堡连城、长期围困、水陆阻援、待机破城的战法,集兵10万围城,同时在万山(今襄樊西)西训练水军7万人,造战船5000艘,以增强蒙古水军力量。在蒙古军严密包围下,宋军七次援襄樊均被击败,守城军多次出击未胜。经五年围困,襄阳、樊城外援已绝,仅靠水上浮桥互相联系。至元十年,河南行省史天泽、参政阿里海牙等采纳万户张弘范、水军总管张禧建策,水陆夹击,先破樊城,置襄阳于内无力自守,外无援兵的境地,在诱降和军事压力下,吕文焕以城降。元军突破襄樊,宋廷朝野大为震动,急忙调整部署,把战略防御重点退移至长江一线(参见襄樊之战)。
浮汉入江
忽必烈采纳将、臣建策,增兵10万,乘胜大举攻宋。命驻蜀元军进攻两川要地,以阻宋军东援;命合丹、刘整行淮西枢密院,博罗欢为淮东都元帅,分别进攻两淮,牵制宋军,配合主力攻宋(参见淮西之战);命荆湖行省左丞相伯颜、平章政事阿术率军20万,自襄阳顺汉水入长江,直取临安。并告诫伯颜勿妄杀,以争取人心。十一年九月,伯颜与阿术率军进至郢州(今湖北钟祥),遭宋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张世杰顽强阻截,为减少损失,早日入江,伯颜令军舍郢经黄家湾、藤湖(今湖北钟祥东、东南)迂回而进(参见郢州之战)。十月,元军集兵强攻破沙洋、新城(今湖北钟祥南)(参见沙洋、新城之战)。十一月,进至蔡店(今武汉汉阳西),欲渡江攻取鄂州(今武汉武昌)。鄂州地处汉水入江口,为长江咽喉,南北要冲,是南宋的江防重镇。宋廷为阻止元军浮汉入江,命淮西安抚制置使夏贵率战船万艘,控扼汉水入江口,权知汉阳军王仪守汉阳,权知鄂州张晏然守鄂州,都统王达守阳逻堡,荆湖宣抚使朱祀孙以游击军扼大江中流。十二月,伯颜以声东击西之策,使元军进占沙芜口(今武汉汉阳东),屯驻江边。继而避实击虚,强渡长江成功。遂分割包围破阳逻堡、汉阳军,攻占鄂州,完成了灭宋战争的重大转折。(参见鄂州之战),
进占建康
十二年正月,伯颜鉴于四川、湖南、江陵(今属湖北)等地未下,为保障后方安全,命右丞阿里海牙领兵4万镇守鄂州。自率10余万大军,令降将吕文焕为先锋,以战抚兼施之策,沿江东进。因沿江诸郡多系吕氏旧部,元军所至皆纷纷归降。二月,宋贾似道奉命督师13万,战舰2500艘,于丁家洲(今安徽铜陵北)至鲁港(今安徽芜湖西南)进行阻击。因将帅各怀异志,临阵先遁,诸军一触即溃,致使宋军精锐损失殆尽(参见丁家洲之战)。元军东进至太平州(今安徽当涂),江东运判孟之缙以城降。三月,元军至建康(今南京),宋沿江制置使赵溍弃城遁,都统徐王荣等以城降。镇江知府洪起畏遁,总管石祖忠以城降。偏师取饶州(今江西波阳)、宁国府(今安徽宣城)。广德军(今属安徽)、溧阳、常州(均属江苏)等地相继归降。忽必烈命伯颜行省于建康,阿剌罕为参知政事;阿塔海、董文炳以行枢密院驻镇江(今属江苏),令其各守营垒勿进。命阿术率军攻扬州(今属江苏),阻其南援。
宋廷为挽救危局,相继发兵戍银树、东坝(今江苏高淳东)、四安镇(今安徽广德东)、独松关(今浙江安吉南)、吴江(今属江苏)等要地。命保康军承宣使、总都督府诸军张世杰自临安发兵三路北进抗元,先后收复广德、溧阳、常州等地。
阿里海牙率军于荆江口败宋湖北安抚副使兼知岳州高世杰,占领岳州(今属湖南)(参见岳州之战)。旋破沙市镇(今江陵东南),屠其城,征降江陵(今属湖北),招降澧州(今湖南澧县)、常德(今属湖南)、峡、复(今湖北宜昌、天门)、郢等州。阿里海牙用兵荆湖的胜利,为伯颜进军临安解除了后顾之忧。
七月,张世杰与平江都统刘师勇、知泰州孙虎臣率战舰万艘,以十舟为一舫,连以铁索,碇于江中,横列焦山江面,欲与元军决战,被阿术以水陆协同进击,配以火攻击败,损失惨重(参见焦山之战)。长江防线彻底崩溃,临安危在旦夕。
会攻临安
忽必烈纳建康行省右丞相伯颜建策,乘胜灭宋。命右丞阿里海牙攻湖南,都元帅宋都带、左副都元帅李恒、汉军万户武秀、张荣实取江西,以切断南宋东西联系;命行省左丞相阿术率军攻扬州,阻淮东宋军南援;命伯颜率主力直取临安。十月,伯颜于镇江分兵三路南攻;参政阿剌罕、四万户总管奥鲁赤等为右路军,率步骑自建康经溧阳、广德攻独松关;同行中书省事董文炳、万户张弘范、两浙大都督范文虎等为左路军,率舟师经江阴军(今江苏江阴)、许浦(今江苏常熟东北),由海路趋澉浦(今浙江海盐南);伯颜与右丞阿塔海率中路军向常州、平江(今江苏苏州)进发,并节制诸军,会师临安。
十三年正月,三路大军会师皋亭山(今杭州北)。宋摄政太皇太后谢道清拒绝张世杰、文天祥背城一战,以图求存建策,一面送益王赵昰、广王赵昺南逃,一面遣使赴元请降。丞相陈宜中遁温州(今属浙江),张世杰、苏刘义等各率所部离去。二月初五,宋恭宗赵显率百官于临安降元。伯颜取谢道清手诏,招降未附州县(参见临安之战)。淮西制置使夏贵以淮西降元。淮东制置使李庭芝坚持抗元至七月,应流亡政权之召,欲讯海南归,副将朱焕以城降元,李庭芝、姜才等被俘杀,淮东尽为元军占领(参见扬州之战)。江西战场,宋都带、李恒等破隆兴府(今南昌)后,招降十一城。旋于团湖坪(今江西万年西南团湖山下)、龙马坪(今江西进贤北军山湖畔)击败宋军抵抗。十三年二月,破建昌军(今江西南城)、临江军(今江西清江西南)。吉、袁(今江西吉安、宜春)、赣(今属江西)等州相继降,江西平。湖南战场,阿里海牙于十三年正月攻破潭州(今长沙)(参见潭州之战),旋招降湖南未附州县及韶州(今广东韶关)、南雄(今属广东)等州,湖南平。
即便有文天祥这样的忠臣,依然不能挽救大宋灭亡的命运。在蒙古大军的弯刀面前,这个王朝显得太过脆弱了。
追歼二王
十三年五月,陈宜中、张世杰、陆秀夫、文天祥等在福州拥立益王赵昰为帝,改元景炎。封广王赵昺为卫王,陈宜中为左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张世杰为枢密副使,陆秀夫为签书枢密院事,文天祥为枢密使、同都督。遣将向江西、两浙南部进兵抗元。六月,元军为追歼南宋残部,于鄂州、临安设尚书省,下设诸路宣慰司。命诸路将帅继续南进。张世杰被迫拥赵昺、赵昺逃往海上。十一月,平章阿里海牙进军广西,于静江(今广西桂林)击败守将马暨,遣将招降广南西路大部州县(参见静江之战)。
十四年五月,文天祥率军进攻江西,各地义军纷起响应,收复除赣州之外所辖九县,吉州八县复其半。后因势孤力单败退广东,旋于五坡岭(今广东海丰北)被俘(参见文天祥反攻江西之战)。
十五年二月,元西川行院使不花率重兵围攻重庆,城破,守将张珏被俘(参见重庆之战)。继而征降夔州,八个月后,合州(今四川合川东)守将王立以城降。四川平。四月,宋帝赵昰卒,张世杰、陆秀夫又拥立赵昺为帝,徙至厓山(今广东新会南)。六月,忽必烈为彻底消灭南宋势力,命张弘范为蒙古、汉军都元帅,率水、步骑军2万由海道南下,都元帅李恒率步骑由陆路南下,会歼南宋残部。十一月,张弘范由海道袭漳(今属福建)、潮、惠(均属广东)三州。李恒率步骑越大庾岭入广东,取英德(今属广东),占领广州。
十六年正月,张弘范、李恒率军会至厓山,首先控扼海口,断宋军粮道。二月初,巧妙利用海潮,南北对进,并用遮障防矢石,濒宋舰奋勇拼杀,全歼宋军。宋帝国,这个士大夫的乐园,建立三百二十年,到此灭亡。
明嘉庆年间,虎山上,出棘阳县城外30里地的黑现了一伙穷凶极恶、无恶不作、武艺高强的土匪,拦路抢劫,打家劫舍,闹得周围十里八乡不得安宁,民众怨声载道。
01
官府数次派兵清剿,狡猾的土匪凭借大山,跟官府玩“捉玩藏”游戏,收效甚微。
而且,就在这节骨眼上,胆小怕事的棘阳县令称病辞官不干了,这下可把管辖棘阳县的广安知府黄大人急坏了。因为这里的匪情,当地民众已经联名上呈到朝廷,连当朝皇帝都发了话,限黄知府一年内剿灭匪患,否则拿他是问。
黄知府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要立即为棘阳县挑选一个精明能干的县令,配合官兵剿灭土匪,可是哪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到棘阳当县令。万般无奈之下,黄知府在征得朝廷同意后,面向社会公开招聘棘阳县令,并许诺如果剿灭土匪,日后必将重用。招募告示贴出去好长时间,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应聘,谁都知道那伙土匪不好惹,去当县令无异干要去跟魔鬼打交道,没人愿意做这样的事。
正在这时,一个叫刘大敢的人揭下皇榜,要去当县令。熟悉的人听说后,连连啧嘴,说:“刘大敢,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干吗要去冒这个险?”
原来,刘大敢已经是知府衙门里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官,官虽小,但衣食无忧,没有任何风险,谁也没有料到他竟会放弃眼下舒适安逸的官不做,冒风险要去当一个人人唯恐躲之不及的县令。
其实,刘大敢是个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心想报效国家的有志之士,他根本看不上现在的官职,希望在更大的位置上为国效力。看到朝廷招聘棘阳县令的告示后,他觉得机会来了,去到一个连当朝皇上都发愁的匪患严重的地方当县令,然后在剿灭土匪过程中建立功勋,无异于是显示才干、实现加官晋爵的最好机会。黄知府当面考查了刘大敢,知道了他的心思,十分高兴,当即任命刘大敢就任棘阳县令。
刘大敢走马上任来到棘阳,开始为平定匪患做努力,加高城墙,训练武装保卫人员,同时对抓到的土匪处以酷刑,以此震慑土匪,还多次带领官兵组织清剿,不到半年时间,成效显著。但是,吃了亏的土匪立即还以颜色,以更加凶残的方式报复,在城外见人就杀,把棘阳城外搞成了恐怖的“无人区”。同时,土匪头子王独还千方百计暗中派人给刘大敢送礼,企图拉拢腐蚀他,但都被刘大敢断然拒绝。
02
这天,刘大敢正在同几个手下人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时,黄知府忽然来到了县衙,当即升堂,惊堂木一拍,指着刘大敢对手下人喝道:“把与土匪内外勾结、祸害百姓的刘大敢给我拿下!”
手下人马上扑过去,五花大绑把刘大敢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刘大敢先是一怔,接着大叫冤枉:“黄大人,冤枉啊,我刘大敢冤枉啊!”
黄知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声色俱厉地指着刘大敢说;“你到任已经快半年了,可是黑虎山的土匪不仅没被灭.反而更加猖狂,闹得城里城外不得安宁,无辜百姓死伤无数。根据举报,有人发现你跟土匪暗中勾结,里应外合,才使得这里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已经有人把你告到了朝廷,你现在是当今圣上钦定的案犯!”
刘大敢听到这里,大叫起来:“黄大人,我冤枉啊!半年来,我为了剿灭土匪,早已把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付出了多少心血,天地可鉴!所谓与土匪勾结纯属误会、诬陷,我那是在收买一些土匪,搞清土匪内部情况,然后一举全歼。”
棘阳县衙里的一些人知道刘大敢平时为人,纷纷站出来为他说情,但黄知府根本不理会,说:“少废话,刘大敢现在是钦定案犯,犯下了死罪。不过,他是钦定案犯,自然得交到京城去,让朝廷处置,十天之内,刘大敢将被押往京城,听凭朝廷发落。”
过了几天,枷锁加身的刘大敢便由几个官兵押解,前往京城。刘大敢边走边不住地流泪,到棘阳来,本想显示自己的才干,把匪患除掉,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里通土匪的同谋,落得个如此下场。
03
刘大敢在几个官兵的押解下,在通往京城的路上慢慢走着。忽然,从山上冲出一伙手持刀枪的人,刘大敢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伙人已经冲到跟前,手里的利刃闪过几道寒光,押解的官兵已经身首分离,只剩下刘大敢一个还活着。
这时,一个壮汉走到刘大敢跟前,砸开枷锁,然后躬身施礼说:“刘大人,我是黑虎山上的头儿王独,听说你将被押解京城受审,特意带人救你。”
刘大敢看了看王独,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曾经的对手,今天却成了救命恩人。刘大敢问王独:“你救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羞辱我?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王独哈哈大笑,说:“刘大人误会了,我一个草莽中人,怎么敢羞辱你这朝廷命官呢?你的事棘阳城里妇孺皆知,也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所以,得知你将从这里押往京城后,我专门在此设伏。救你目的就是想拉你入伙,请你加入到我们黑虎山中来。近半年来,在跟你交手中,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有心计,有手段,又熟悉官场套路,只要你加入到我们中来,定会使我们黑虎山如虎添翼,无敌于天下。”
刘大敢鼻孔里哼了一声,轻蔑地说:“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王独又是一笑,说;“悉听尊便。同意,你就来,而且一上山,你就坐第二把交椅;不同意,我不强求,你愿到哪儿都行。不过,我可知道,你现在是皇帝老儿钦定的案犯,恐怕要你脑袋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里,刘大敢长叹一声,泪如泉涌,哭着说:“我刘大敢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啊!”
明朝年间,四川成都华阳县有个童生,名叫蒋瑜,父母亲在的时候,跟陆家对过亲。后来双亲亡故,连年遭灾,陆家一看苗头不对,不肯把姑娘嫁到这种穷人家去,就一拖再拖。蒋瑜呢,倒也不急,想自己还是读书要紧,只要书包底下翻身,还怕讨不到老婆吗?所以天天躲在房里咿咿呀呀读四书五经,不到四更天是不肯去睡觉的。
说来也巧,蒋瑜的贴隔壁邻舍赵玉吾,是个绸缎铺老板,生个儿子不争气,又矮又小,十五六岁年纪了,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相貌难看不说,还有些痴呆毛病。赵玉吾宝贝自己的儿子,早早就替他讨进了一房媳妇。媳妇娘家姓何,今年 18岁,生得花容月貌,人见人爱,嫁给一个呆大,岂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为只为她爹妈早早过世,家中只有个奸刁油滑的哥哥,只想独吞家产,把妹子赶出门,这才糊里糊涂进了花轿。
再说赵玉吾,也有他的小九九,心想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当然不可放过。媳妇比儿子大几岁,也没啥希奇,先讨进来养在家里,将来再圆房,有何不可?只是总有些心虚,生怕这个媳妇死呀活呀的闹事,留不住,所以对媳妇百依百顺。若要好,大做小,媳妇开口要什么东西,总要千方百计替她弄到手,讨她的欢喜。这个媳妇何氏,在家中受哥嫂的气,巴不得早点走出。来到赵家,虽说丈夫不争气,想想公公婆婆待自己好,胜过亲爹妈,也就心平了。所以嫁到赵家一个月,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上午,婆媳俩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闲聊,何氏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口说道:“婆婆,隔壁读书的,是个秀才,还是童生?” 原来何氏的卧室正跟蒋瑜的书房贴隔壁,蒋瑜读书,何氏也听得见,婆婆嘴一瘪,说:“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童生,我看他一世也别想出山。你问他做啥?”
何氏笑笑说:“我听得他每天夜里读书都要读到深更半夜的,这般刻苦,说不定将来也会有出头之日呢。”
何氏说这话无心,婆婆听这话却是有意,回到自己房里跟老头两人一商量,觉得苗头不对,不管有心无心,总归是床底下放鹞子,大高而不妙。第二天当机立断,把媳妇的房间从后头搬到前头,老两口的房间从前头搬到后头,让媳妇从此之后听不到隔壁的读书声,也好让她断了这个想头。
谁知道,三天一过,蒋瑜又移到何氏隔壁,咿咿呀呀地念起书来。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蒋瑜家中只有一人,原先是后头的做书房,前头做卧房。后来无意之中听得自己卧房的隔壁换了人,是个年轻女子的声息。读书人讲的是孔孟之道,男女授受不亲,生怕别人议论,也就来了个当机立断,把书房跟卧房来了个对调。谁知道弄巧成拙,反倒把事情搅混了。隔壁何氏是个聪明人,公婆要她换房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嘴上不说,心中大家有数。如今隔壁的男人偏偏不识相,蚂蟥叮住鹭鸶脚,我搬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这种事又不好哇啦哇啦去吵相骂的,不过心里想想总归不是滋味,所以走出走进,话也少了许多。
赵玉吾老夫妻俩见媳妇这几天神色不对,愈发起了疑心病。
一个说:“莫非他们已经勾搭上了?” 一个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真凭实据,先不要惊动他们。”
这边要寻真凭实据,那边偏偏把真凭实据送上门来了。
这天,蒋瑜从书架上取书,忽然看见书面上有一块亮晶晶的石头,拿来一看,原来是个小小的玉扇坠,倒也玲珑剔透,十分有趣。咦,我家祖上,从来没见过有这种古玩,这玉扇坠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当时的人都很迷信,所以蒋瑜一想二想就想到财神菩萨身上,都说财神菩萨会帮凡人发财的,莫非这玉扇坠也是这个缘故?不过财神爷也太不懂道理了,要帮我发财,床底下掘出一甏金子,才能派点用场,小小一只玉扇坠,又能值几两银子呢?蒋瑜再一想,不派大用场,救救急也不错,也就不再埋怨财神菩萨了,找来一根丝线,把玉扇坠吊在自己的折扇上,想先请人估估价,然后卖掉拉倒。
吃过夜饭,街坊邻舍都在桥上乘风凉。蒋瑜拿把扇子,也过去凑热闹,一边说话,一边把个玉扇坠晃来晃去的,存心想引别人开口,也好借此机会问问价钱。不一会,果然有人问了:“蒋大官,你这个玉扇坠好漂亮,哪里来的?”蒋瑜说:“是个朋友送的,你们倒替我估估价看,值多少银子?”那人接过去一看,闷声不响,眨眨眼又递给边上的人。边上的人一看,又是闷声不响,眨眨眼再递给第三个人。乘风凉的街坊邻舍个个都看过,却只是眨眼睛,谁都不开口。
为啥?原来这玉扇坠他们都见过,是赵玉吾的。赵玉吾有两个扇坠,一个是汉白玉的,一个是迦南香的,两个扇坠轮流吊在扇子上。总共不过10两银子的价值,赵玉吾要吹牛,跟街坊邻居说值50两银子。这事人人都知道。后来,赵玉吾的扇子上不吊扇坠了。别人问他,他说是媳妇见了欢喜,把两个都讨去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在背后议论,十有八九是公公在扒灰,跟花容月貌的儿媳妇有私情,所以才把自己心爱之物送给媳妇做表记的。再说赵玉吾这个人原是个刻薄鬼,吹起牛来说自己怎么怎么有钱,真的有人要向他借钱了,他却成了铁公鸡,一毛不拔。平日里嘴巴上不积德,专门喜欢讲别人家扒灰、偷汉子的丑事,所以人缘一向不好。如今街坊见这只玉扇坠竟跑到了蒋瑜的扇子上,当然愈发惊奇,一个个在肚子里说:有好戏看了!公公扒灰,把玉扇坠送给儿媳妇;媳妇又偷汉子,把玉扇坠送给蒋大官;蒋大官却不当一回事,居然会拿到光天化日之下来显宝。这出戏可从来也没见过。所以大家只是眨眼睛,就是不开口。
蒋瑜弄不懂了:“咦,什么宝贝东西,你们怎么都成了哑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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