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阅读《教学设计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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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设计原理》是美国著名教育心理学家加涅（Robert Mills Gagne；1916—2002）于1974年出版的一本教学论名著。这本书和他在1965年出版的《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一书“标志着科学心理学与学校教育的结合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代表了20世纪末科学心理学与学校教育相结合的最高成就”（《教学设计原理》中译本序P.9）。我认为，这两本书应该是所有教学研究者和学校教师必读的专业著作。
    由于是理论著作抑或翻译的原因，这两本著作并不容易读懂。我在2001年最初阅读时，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在一年时间里，我采取批注式精读方法连续阅读三遍后，方知大概意思，开始体会到这两本著作的价值，让我对教学论原理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我始终认为，一个人要想提升思想，一定要阅读原理性的著作，一定要阅读原本的经典。2006年前后，我在市区一所学校开展课题研究时，向课题组老师们推荐这两本书。虽然明知会遇到很多困难，还是要求老师们尝试阅读。让我感动的是，在校长的智慧引领下，老师们都能坚持读完，并在教学实践中取得了明显成效。
    这两本著作的阅读，可以先读《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再读《教学设计原理》。因为前一本是后一本书的基础。也可以直接阅读《教学设计原理》，再补充阅读前一本书中的相关内容。现在以《教学设计原理》（皮连生、庞维国等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11月第一版；2000年9月第二次印刷。《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一书的版本与此相同）为底本，向有兴趣的教师介绍一下如何阅读这本著作。
    《教学设计原理》一书共四个部分十六章，主要论述了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教学原理，二是教学设计。其中第一部分“教学系统绪论”两章是全书纲要，介绍了全书主要观点和全书结构。第二部分论述的是教学原理，其中第三章是这一部分的纲要，概括了学习结果的五种类型，第四章、第五章则详细分析了这五种学习结果。第三、四部分共计十章论述的是教学设计，介绍了教学设计的流程以及教学的组织与评价。整部书反映了加涅的一个核心思想，即“为学习设计教学”。
    概括而言，加涅在本书中主要论述了以下几个方面：
 一、提炼概括了对学习结果的五种分类（阅读本书P.12~13；P.43~49；P.54~99第三章、第四章），并针对其中的“智慧技能”提出了“学习层级理论”。
    加涅从人类习得的性能中区分了五种学习的结果，即智慧技能、认知策略、言语信息、动作技能和态度。这五种性能既是学习的结果，也是学习的目标。这种划分，打破了学科的界限，将复杂的学习活动进行了提炼。
    （一）智慧技能（阅读本书P.13~14；P.43~44；P.54~66）
    智慧技能是“使符号应用成为可能的性能”（《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P.57），是一种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是一种程序性知识。
   加涅认为，智慧技能按其复杂程度可以分为不同的学习层级，即智慧技能的“亚类”，主要包括辨别学习、概念（具体概念和定义性概念）学习、规则学习和高级规则（问题解决）学习几种（参见本书P.55图4.1“智慧技能的不同复杂性水平”）。  在辨别学习之前，还有一些学习的基本形式，如信号学习、刺激-反应学习、连锁学习和言语联想学习几种，加涅统称之为“联想学习”（参见《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第二章）。人类的智慧是这种学习层级累积的结果，所以称之为“累积学习模式”，即“学习层级理论”。
    加涅认为，任何学习都有简单与复杂之分，高一级知识与技能的学习要以低一级知识与技能的学习为基础，这些学习形式之间存在着层级关系，其学习的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有所区别。这就要求我们在教学中一定要先期了解学生的已知基础情况，这也是为什么教学设计一定要对学习者进行分析的原因。
    （二）认知策略（阅读本书P.44~46；P.66~73）
    认知策略是“支配个体自身的学习、记忆和思维行为的性能”（本书P.44），是一种策略性知识（特殊的程序性知识），类似“三维目标”中的“过程与方法”。
    加涅认为，认知策略对于学习者的学习和思维极为重要，它是一种“控制过程”，是“学生赖以选择和调整他们的注意、学习、记忆和思维的内部过程”。主要认知策略包括以下几个亚类：复述策略、精加工策略、组织策略、理解监控策略、情感策略和元认知策略等等（本书P.66~73；也可以阅读相关《认知心理学》书籍）。我们的教学强调要教给学生学习的方法、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就是要让学生知道自己是怎样学习的，知道怎样学习才有效率，要帮助学生掌握这些认知策略。
（三）言语信息（阅读本书P.46~47；P.79~87）
    言语信息是“可用言语表达的信息”（《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P.175），是“储存在学习者记忆中的事实和关于‘世界的有组织知识’”（本书P.12），它是一种陈述性知识。
    加涅认为，言语信息（言语知识）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习得性能，是所有学习的基础。言语信息“是以合乎语言规则的命题网络形式存储”在大脑里面的，要让学生有效地储存言语知识，就要研究记忆的规律。所以，我们的教学不是让学生死记硬背知识点，而是帮助学生建立新旧知识的联系，帮助学生在大脑中建立知识的系统结构。
    加涅认为，言语信息的学习情境有三种：“名称”（或“符号”）的学习、单个（或孤立）事实的学习以及“有组织的信息”学习。这几种学习的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也有所不同。我们的教学要依据这些言语信息的不同情况进行不同的教学设计。
    （四）动作技能（阅读本书P.47~48；P.95~98）
    动作技能是把“动作组织起来构成流畅、合规则和准确的整体行为”的性能（《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P.71），是一种在练习的基础上形成的、按照某种规则或程序顺利完成身体协调任务的能力，是一种程序性知识。
    加涅认为，根据动作技能学习中产生的运动操作可以区分出三个重要的维度：精细的与大肌肉的动作、连贯的与不连贯的动作和开放环路与闭环路的动作。这些动作技能的学习与获得需要依赖许多因素。其学习的主要阶段有认知阶段、联系阶段和自动化阶段。这些维度与阶段是我们进行学生动作技能教学设计时的重要参考依据。
    （五）态度（阅读本书P.48~49；P.87~94）
    态度是“影响个体对人、对物、对事的行为的复杂的内部状态”（本书P.88），是“持续时间较长且使得个体的行为在各种具体情境中具有一致性的倾向”（《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P.72）。
    加涅认为，态度包含三个不同的方面：认知成分、情感成分和行为成分。态度的学习包括直接的方法（如经典性条件反应、强化相依性的学习原理等）和间接的方法（榜样作用）两大类。加涅特别强调态度的改变不能靠“言语说教”，也不能简单地规定行为准则，这里需要“精心设计具体条件”，包括11种改变态度的指导原则（参见本书P.93~94）。
    这五种性能的划分，包括了目前我国课程改革的“三维目标”，并且更具有可操作性。特别是智慧技能和认知策略的提出，更为深刻地揭示了学习的本质。
    上述五种习得性能的综合应用还可以阅读本书第六章“学习者”部分（本书P.103~123）。
二、详细解释了各类学习的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阅读本书P.6；P.54~97的第三章、第四章）。
    加涅认为，学习是导致“人的行为和产生特殊行为的性能发生变化”的过程，“使这一过程产生效果的情景被称为学习的条件。”加涅把学习的条件分为内部条件（源于个体之内的心理认知方面的条件，是学习者先前已经获得的知识基础）和外部条件（源于个体之外的学习的各种支持条件）。这种学习的内、外条件是加涅学习理论中的一个核心内容，贯穿于全书。
    加涅认为，学习有五种习得的结果，那么，每一种结果的习得都有其学习的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在这两本著作中，加涅用了大量篇幅论述了这五种性能学习的内部条件与外部条件。这是我们教学设计的重要依据。
    关于这一部分的阅读，建议大家尝试填写下表：


    这个表格填写正确了，各类学习的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也就基本上弄明白了。


    三、系统分析了学习与教学过程，提出了相应的“9个教学事件”（阅读本书P.9~12；P.189的第十章）。
    加涅根据信息加工心理学原理，绘制了一个关于学习过程的基本模型（本书P.9图1.1“基于现代认知（信息加工）理论的学习与记忆基本模型”）。这个模型将个体学习过程分为三个系统：
    一是信息输入系统。包括环境刺激作用于个体而激活感受器，然后到感觉登记器暂时登记，再转换成可以辨认的模式进入到短时记忆，最后经过编码贮存到长时记忆等过程，也是个体接受环境信息和储存信息到大脑中的过程。
    二是信息输出系统。包括个体将贮存在长时记忆中信息提取（或先进入到短时记忆中）出来，然后传送到反应生成器，再经过效应器的操作，最后转化为个体行为等过程，也是个体面对环境解决问题时提取信息并应用信息的过程。
    三是预期与控制系统。包括个体预期学习什么、怎样学习以及如何执行监控自己的各种学习行为等，用以保证激活和调节学习时的信息流。
    加涅把这样一个个体学习的内部过程描述为9个阶段（参见本书P.10~11），并提出对学习起支持作用的9个教学事件（参见本书P.11~12），然后将两者相对应起来（参见本书P.191~202），提供了如何根据学习过程设计安排教学过程的思路。
  关于三个系统的信息加工过程和9个教学事件之间的关系，本书第十章还有详细论述；关于9个教学事件和五种习得性能之间的联系，本书第十章的P.203~204也有举例；关于9个教学事件在教学组织中的应用，本书第十四章也进行了细致的分析。这些内容对我们的教学设计非常重要，是一种专业性技术，需要认真阅读并完全掌握。


    四、系统提出了一整套教学设计的原理与技术（阅读本书P.4~5；本书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
    加涅认为，学习教学原理的目的在于有效地进行教学设计，并对教学设计进行了如下基本假设：
    一是“教学设计的目的在于帮助个体的学习”。加涅强调，“仔细设计的教学旨在激励或支持个别学生的学习”。
    二是“教学设计有许多阶段”，既有即时的，如一节课；也有长期的，如一组课组成的课题，或是由一组课题组成的一门教程。
    三是“系统设计的教学能极大地影响个人的发展”。因为，教学设计的基本原因是要“确保所有学生都有最充分地运用自己的潜能的平等机会”。
    四是“教学设计应该以系统的方式”进行。因为教学本身就是“以某种系统的方式设计的”。根据这一假设，2007年前后我曾在实验学校提出“整体把握教材”和“单元备课法”的建议，强调教师要系统理解教材并以单元为单位进行教学设计，在实践中取得良好效果。
    五是“教学设计必须基于人们如何学习的知识”，因此，“教学设计必须相应地充分考虑学习的条件”，包括学习的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
    这些假设清楚地论述了教学设计的重要性和专业性。特别是加涅通过分析教学系统的设计突出强调了教学的系统设计，强调专业型教师一定要对教学系统具有系统分析和系统设计的能力，这对于改善我们今天的集体教研与备课具有深刻的启发意义。
    为了清晰地表述教学设计的流程，加涅特别设计了“九个阶段的教学设计活动”（详见本书P.21图2.1“一个系统观的教学设计模型”以及本书P.21~31关于九个阶段教学设计活动的解释）。本书第三部分“设计教学”，专门用了七章（第七章到第十四章）的篇幅论述了教学系统的系统设计技术，并将教学设计技术和五种习得结果、学习的内部条件与外部条件以及教学事件进行了有机结合，例举了许多教学案例，具有很强的操作性，需要我们仔细地阅读。
概括而言，加涅的教学设计思想主要有教学目标的确立、学习任务分析、教学过程设计以及教学评价等内容，具体包括如何根据五种习得结果来制定教学目标，如何根据学习的层级关系来进行学习任务分析，如何根据学习的内、外条件以及学习者的情况来安排教学事件和适当的媒体，以及如何根据学生的反馈来检验教学是否有效等等教学设计的基本技术，通过教学的系统设计建立起学习过程与教学过程的联结，将学习原理、教学理论和教学设计融合成一个整体，将理论与实践进行有机结合，因此他的教学设计思想具有极其重要的应用价值。

    以上四个方面是加涅《教学设计原理》以及《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的主要内容，也是加涅对教学论的杰出贡献。这四个方面的内容最终要整合一起来理解，要将五种习得结果和学习的条件对应起来，要将五种习得结果与教学事件联系起来，要将专业的、系统的教学设计和我们的实际课堂教学联系起来，以有效地促进学生的学习。这便是加涅所说的“教学是一项以帮助人们的学习为目的的事业”。

    关于本书的阅读方法，有这样两点建议：
    一是批注式精读。阅读经典不同于阅读小说，不能囫囵吞枣，应该是逐句逐字的精读。在阅读时一定要结合自己的教育教学实际反复思考，并在书上空白处批注，特别是阅读时的困惑和感悟要随时记录下来。可以每天固定时间读一段，慢慢读、细嚼慢咽，只要能坚持每天读一段，从不间断，就一定会有明显的收获。读经典最怕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遇到阅读困难就放弃，这将一事无成。
    二是链接式阅读。理论性书籍往往概念太多，不容易理解。所以当遇到重要概念时，可以参阅相关书籍或到网上查阅，弄清楚相关概念再接着读。例如读《教学设计原理》一书，可以链接《学习的条件与教学论》，里面对五种习得结果以及学习的内、外条件论述得非常详尽。再如读到有关“信息加工过程”和“图式”等内容时，可以链接《信息加工心理学》或《认知心理学》，进一步理解注意、知觉选择、编码、记忆等基本概念。这种阅读方法虽然花费时间，却能锻炼我们一种深刻的思维能力和实用的信息处理能力。
    关于加涅的具体生平与更多成就，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很容易了解到，这里不再赘述。